[古典仙俠] 仙路爭鋒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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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3-10-10 09:45: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9 17022133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2 08:05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二章 磨練

  修煉之餘,唐劫也不忘關注衛家的情況。從侍夢那裡得知,衛家的麻煩還在不斷的發生著,不過由於都是小問題,暫時還傷不到根本。只是衛府中對於衛丹柏的指責已開始出現,據說老太爺和老太太極不滿意衛丹柏所為,只是這些還不能從根本上動搖衛丹柏家主的位置。

  已經打定主意坐看天意的唐劫自不會去理會,只是繼續修煉。

  牧毅於前不久來了消息,說關於山河社稷圖的事已經報了上去,這件事由於牽涉秘境,引得七絕門內一片譁然。七絕門高層一時間爭論紛紛,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怕是還要等些時間才能做出決定,倒是王絕滅那邊的不滅天源丹已經得到,差人給唐劫送了來。因為丹藥是留給本體的,唐劫先收了起來。

  三個月的苦修,除了收穫了一批豆種外,唐劫最大的感觸就是九轉修煉之不易。

  與百煉不同,百煉打磨的是筋骨,九轉修的內腑,而到開識期修的就是靈識。

  整個脫凡境其實就是修者脫離凡體,修成靈體的過程,也是一個由外而內,由有形至無形的一個過程。

  正因此,九轉的複雜之處遠超百煉。

  百煉不過是打磨筋骨,這種事連凡人都做的,自無難度可言,只需時日錘煉。也正因此在那些高端修者眼中,九轉之前其實都只是積累過程,依靠積累就可完成突破,偶有小檻如衝擊脫凡,問題也不是太大。

  到了九轉就不同了,修者需要磨練的是五臟六腑,要每日以靈氣滋潤,再以秘法磨練,其修煉過程不僅複雜,精深,更兼痛苦,其艱難之處百倍於從前。由於涉及要害,稍有不慎甚至會反傷己身,嚴重者甚至會走火入魔和死亡。唐劫準備的那些修煉藥物,有相當部分就是用來治療傷勢的。

  正因此,九轉期可以說是修者們的一道分水嶺,那些江湖野修中的大部分到了這裡就望而止步。如果沒有明師指點,終其一生他們可能都闖不過這一關。而對於有門派有良師指點的修者而言,這一關的問題還不大,充其量只是花費時間長短而已。

  至於到了開識期,那就是直接進入無形的靈識層面,其難度更大。

  這就是脫凡境表,裡,識三者的區分。

  唐劫每日修煉心轉,要先鼓蕩血氣衝擊自身,使心臟如受重擊,再以靈氣彙聚成靈潮,以定法沖刷,錘煉心腑,沖刷雜質,靈化心脈。

  在這反復過程中,心臟會逐漸脫離血色,漸漸變得晶瑩而透明起來,這便是靈化的過程。

  當心臟靈化至一定程度時甚至會晶瑩如翡翠,這便到了心轉的巔峰,到這一步再繼續修煉,心臟顏色就會復歸正常,此時,心轉方告大成。

  大成之心,看似平常卻再非凡心。無論刀砍火燒,都輕易不會損壞,就算受了傷也能痊癒,痛苦會大幅度削減,甚至於被砍成兩半也能癒合。哪怕心臟整個被挖出來,只要還剩下一點點心頭之肉,都能讓它再重新長出來。當然,具體程度就要看整個的九轉安排了,有那強於再生的,有強於防禦的,也有強於進攻的,各有所長自然表現也各不相同。

  當年顧長青就是心轉、腦轉皆有成,才能心臟碎而不死,頭顱穿而不亡,實力可見一斑。

  只是他再怎麼強悍,腦袋沒了也終究活不下去,無頭再生屬於真人以上的權力,還不是人人能有的。

  唐劫洗煉三個月,心臟也不過血色稍減,呈淺肉色,離晶瑩潤澤都差得遠,更別說返璞歸真了。照這進度,要想在剩下的九個月內達到心轉大成怕是不易。

  本以為剩下的兩年時光可以讓自己衝到至少二轉,現在看來自己想得還是簡單了,真不明白那最高四轉的記錄又是怎麼出來的。

  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加強洗練,讓心臟承受更大的衝擊,更強的靈潮,同時風險也更大,一旦受損過重,靈心未成卻可能造成無法治癒的永久性暗傷。

  雖然唐劫有玉石之體,不怕暗傷,問題他之前修煉時已經考慮過這部分,加強了修煉強度,再要往上加就是自己作死的節奏。

  今天唐劫正為這事煩惱,突見不遠處伊伊拿著一物正在教訓石淨齋:「討厭死了,教過你好多次怎麼就是不明白,不是你的東西不許碰!」

  石淨齋看著伊伊嘿嘿笑。

  唐劫放眼望去,只見伊伊手裡拿的竟然是那把打開天一九層的鑰匙。

  這東西謝楓棠給他後,他就一直放在盒子裡,也不知怎的竟然被石淨齋拿出來玩了。

  看到鑰匙,唐劫心中一動。

  對啊,天一九層或許可以解自己心中之惑。

  他之前得到的大筆資源,因為山河社稷圖尚未到手的緣故不敢輕易動用,天一九層卻不在其中,只是他一直忙著修煉,到把這鑰匙給忘了。

  這刻他從伊伊手裡拿過鑰匙,直接便奔天一閣而去。

  這鑰匙說是鑰匙,其實就是一個憑證,憑此鑰匙可以直接進入九層而不受阻攔,時間則為三個時辰,卻是比上次要長得多,在此期間紫玉心法和神霄劍典也是隨便選取。

  唐劫在讓守閣弟子檢查過後入九層,直接取了紫玉心法觀看。

  不過這一次他沒再帶陣圖,而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觀摩心法。

  紫玉心法並非修煉法典,確切地說,它只有一小部分是關於修煉的,絕大部分講的都是心得體會。其創造者水月天尊早年遊歷天下,見聞廣博,又領悟大道,參透命運,可以說是一代奇人,他的紫玉心法記錄了他一生修煉感悟,其實比修煉法典要珍貴許多,並且適用於各個層面,正因此借閱者眾多。

  天一閣因為是為學子服務的,因此其中存放的紫玉心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大都是一些相對淺顯的內容。不過也正因此,唐劫很順利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關於九轉方面的修煉知識,還真找到了解決問題之法。

  方法不難,唐劫很快就記了下來。看看時間還夠,便繼續看其他部分。

  這一看,只覺得紫玉心法果然神妙無雙,許多原先想不明白的地方在其中竟然都有記述,層層道理解釋明白,看得唐劫連連有豁然開朗之感。

  這八年來,唐劫獲得的秘法其實不算少。

  至御天寶無上心經,鬼經,九黎心經都是難得的奇書妙法,只是一直以來唐劫不敢讓其現世,只能自己琢磨,許多問題也就一直懸而未決。

  直到這刻翻看紫玉心法,那些他曾經未解的疑難問題終於在這刻一一開解,整個人的感覺都變的不一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他捅破一般,唐劫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心都隨之昇華了。

  三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過。

  唐劫戀戀不捨的放下心法,走出天一閣。

  兩名守閣學子看到唐劫出來,先是同時呆了一呆,隨後才一起行禮道:「大師兄出來了。」

  唐劫應了一聲,已自離去。

  兩名守閣學子互相看看,一人道:「奇怪,我怎麼覺得大師兄出來的時候跟進去時的感覺不一樣了?」

  另一人道:「我也這麼覺得,只是說不上來到底是何感覺。」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由上心頭,兩人互相看看,竟不由一起打了個寒顫,再不敢說話。

  同一時間,九絕誅仙陣內。

  一棵大樹驟然炸裂,一個身高五米左右的偉岸巨人從中走出,古銅色的皮膚閃閃發亮,現出金屬般的色澤,正是唐劫本體。

  他全身每一塊肌肉都賁起著,湧動出磅礴巨力,輕輕向前踏出一步,就連大地也為之顫動了一下,看似三米多的身高,體重卻已近百噸,體內蘊含的力量更是無比驚人。

  然而就是如此偉力,本體的境界也不過是在百煉期,且遠遠未到盡頭。

  這刻唐劫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喃喃道:「原來如此……故身經百煉而百戰不殆……金剛當以百煉!」

  說著他突伸手對著自己連點數指。

  這幾指下去,唐劫身上突然暴漲出一片湍急氣潮,直衝天際。

  唐劫本人更是痛聲高呼著。

  呼吼天雷震震,連火焰巨鳥都為之驚動,展翅高飛,對著下方吐出一道熊熊火焰。

  它竟然衝出了山谷屏障,主動對唐劫發起了攻擊。

  見此情景,唐劫眼中光芒一閃,竟然不閃避,雙拳一震:「吼!」

  吐氣開聲中,已是大展雙臂,竟然任由火焰襲了上來。

  那來自巨鳥的火焰何等兇猛,就連何沖都無法抵擋,就算鋼鐵碰上了都要為之消融,這一刻撲在唐劫身上,炸出大片的火焰光華,伴隨著火焰流的轟然席捲,唐劫整個人幾乎已成焦碳。

  儘管如此,唐劫卻未死去,隨著那火焰流過去,唐劫先是全身焦黑,接著是一片一片皮膚乾裂落下,露出堅毅如鐵的面容。

  他死死盯著那火焰巨鳥,竟是放聲笑道:「金剛之軀,百煉之階……哈哈哈哈,我真蠢,我早該想到的,這兩者結合,豈非是最好的打磨自身之道。」

  他以前雖入了金剛之體的境界,卻從未磨煉過,直到遇上王絕滅才知道自己的錯誤,找何沖打了一場,可惜雖有提升,卻畢竟不是合理的修煉之道。

  直到今天讀紫玉心法,內中詳述各境界要訣,這才發現自己對修煉的理解還是不夠深刻。

  其實修者的每個階段都有自己特殊的意義,如百煉階,身經百煉而鋼筋鐵骨,只不過絕大多數修者不修體,故只以靈氣養身而不經磨練。

  作為施法者,如此作為並無不可,反正自身體質有限,就算真刻苦打磨也發揮不出多大名堂。

  但是對於煉體者而言,這看似最不重要的階段卻成為最重要的階段。

  惟經百煉方為金鋼!

  這才叫真正的金鋼之體。

  如果不是今天讀紫玉心法有所領悟,恐怕唐劫一直突破百煉進入九轉都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等到以後再明白已是錯過了最好時機。

  這刻被那火焰巨鳥吐了一把火,唐劫雖身受重傷,卻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彷彿都燃燒起來,身心深處湧動出不可遏止的戰鬥欲望。

  他猛地大嚎一聲,對著天空再擊一拳,轟出一道氣柱直撲火焰巨鳥。

  其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對抗那火焰巨鳥,絕對是有死無生,縱然他能擋下一記火焰噴吐也絕擋不下十記百記,但是唐劫偏偏不退,他心裡有個想法,使他覺得面對比逃避更好!

  尤其是在這巨鳥破天荒衝出山谷,前所未有的對唐劫主動發起攻擊後,唐劫心中的念頭更盛。

  這刻拳威如浪,直襲火鳥。

  那火鳥長嘶一聲,對空又是一記火焰噴吐,輕輕鬆鬆就將唐劫打出的拳風瓦解,接著又是一口火浪下來,威勢比之前更甚。

  轟然席捲,唐劫狂呼著飛起,衝上半空。

  整個人在瞬間化成一截焦碳,卻又在飛行中裂開,現出後面金屬般色澤的皮膚,彷彿浴火重生一般。

  在這火焰噴灼裡,唐劫只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不停的提升著,爆發著,他放聲狂嘯著,對著火焰巨鳥一連轟出十餘拳。

  這十餘拳打在山石上,震得山峰搖顫,巨石崩塌,氣勢雄渾已極,那火焰巨鳥卻只是輕輕一搖,火焰噴吐中就再度將所有的攻擊浪潮化解。

  接著它嘴又噴,這次卻是一個火球從它口中飛了出來。

  儘管看起來威勢不顯,唐劫內心中的警覺卻在瞬間提升到頂點。那一刻他發動所有的力量,身上金光血光同暴,無相金身與血煉神術在這刻同時發動。

  「給我頂!」唐劫放聲狂後。

  那小小火球已轟然砸在唐劫身上,帶著唐劫直砸向遠處山峰,轟的一聲,那山峰轟然倒塌,大片的火焰從峰頭崩現,崩射出無數火流星般的光彩向著四面八方射去,落在地上立時燃燒起擎天火焰,轉眼間整片區域化成火海。

  那火焰巨鳥長嘶一聲,下一刻紛起的火焰化作道道焰流向著巨鳥空中飛去,瞬間消失不見,只在叢林中流下條條炊煙,表明這裡剛剛曾發生過一場維持了不到兩秒鐘的特大火災。

  燃燒著火焰的身體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火光,如隕石降落般重重落於地面,再度砸起一片地震餘波。

  「咳,咳!」唐劫大聲咳嗽著從地面艱難的爬起,抖落出滿身的灰燼。

  只是這一次,唐劫可不再像之前那樣輕鬆了。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滲血,將他染成紅人,身上到處有火星在跳動,竟如蝕骨之焰,揮之不去。

  枯焦的皮膚剛剛剝落尚未來得及新生,在附著火焰的作用下已又是大片的焦枯密佈全身,反反復復竟似不會停歇般,把唐劫陷入了劇烈的痛苦中。

  「啊!」他痛聲長嘶著,在地上拼命地打滾,所到之處,連泥土都為之晶化,可見這火焰威力之駭人。

  然而縱如此,唐劫也仍是不死,只是反復的打著滾,金剛之體那強大的生命力給予他恐怖的再生能力,尤其是積聚的力量在這刻爆發,更使他的生命力前所未有的旺盛,竟是生生頂住了這恐怖之極的火焰。

  天空中的巨鳥並未再攻擊,只是冷冷看著。

  火焰還在燃燒,終於漸漸熄止。

  唐劫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當火焰熄止的那刻,他的身體立刻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很快就已痊癒,只是剛被燒掉的頭髮,眉毛到長得沒這麼快,這刻整個人都是光禿禿的。

  最令人吃驚的是,他剛剛還五米多的身高,現在竟已縮到只有四米多了。

  唐劫到不以為意,看了看自己,喃喃說了一句:「以前只是虛胖,現在才叫精壯。」

  話是這麼說,他自己也知道剛才這一輪對轟消耗了他太多力量,現在怕是已經不起那火鳥輕輕一下了。

  那火焰巨鳥卻突地扭頭對著另一側吐出一口火焰,下一刻何沖的身影出現,如電光火焰般射向遠方,同時帶起的是一縷嫋嫋黑煙和一聲淒厲的慘號。

  隨後它歪過頭來看看唐劫,竟是轉身向著山谷中飛去了。

  唐劫卻是嘿嘿笑了起來:「我就說嘛,既然留了仙草,為什麼還用弄只火鳥守著。要說是考驗,這也不該是第五關該有的考驗啊,畢竟那可是連何沖都打不過的,原來是用來錘煉金剛之體的。」

  兵主一生惟戰稱雄,最重鬥志,他所選擇的繼承人自然也極重勇氣。

  正因此,他在這第五關下安排火焰巨鳥,不僅是對金剛之體的磨煉,同時也是對鬥志的考驗,只有天性好鬥之人,才會嘗試著挑戰這火焰巨鳥,硬抗其焚天之炎。

  若非唐劫參悟紫玉心法,明白了百煉與金鋼之體的關聯,還真不會意識到這一重關鍵,更不會主動呼喚巨鳥。

  此時唐劫已大致明白,這火焰巨鳥當是有兩個任務,一是保護山谷,二就是幫繼承人鍛體。當它保護山谷時,使命就是殺死目標;當它為對方鍛體時,卻是有限攻擊,兩者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這刻那火焰巨鳥在飛到山谷上方後,繞著山谷飛了一圈,隨後回頭看看唐劫。

  唐劫心中一動,嘗試著走過去,踏進山谷的警戒線。

  果然那山鳥竟然未撲下來殺他。

  唐劫又試著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一株千年妖化白蓮前,伸手一捉,抓住那白蓮根莖,那白蓮中的小人大急,撲地打出一道閃電,落在唐劫手臂上,跳躍出一些火花,卻絲毫無損於他。

  唐劫已將那白蓮拔起。

  這白蓮一離水面,立時蓮葉倒卷,內中小人臥倒于蓮葉中,漸漸凝化成一顆人形蓮心,倒卷的蓮葉則將這人形蓮心包住。

  這人形蓮心便是妖化白蓮的精華所在,外面的蓮葉則是保存此物的唯一器具,一旦揭開就必須在七日內用掉。

  小心地將這白蓮收起,唐劫看了看其他白蓮,再看看天空火鳥。

  那火鳥仰天長嘶一聲,已對著唐劫吐出一口火焰,只是火焰卻是從唐劫的頭頂掠過。

  唐劫知道這是警告。

  「看來是通過一次考驗,可取一棵,原來這才是取藥之道,就不知下次又待如何。」這第一次考驗就讓他險死還生,堂堂金剛之體,在那火焰巨鳥的火球下竟顯得如此脆弱不堪。然正因此,反說明自己未來的前進空間還無比遼闊,怎能不讓人心生神望。正因此他無懼反笑道:「之前小子無知,多有打擾,還請見諒。待到再次修煉有成,定再來討教!」

  一邊說著唐劫已一邊退出山谷,這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退出而不用擔心火鳥追殺。

  天空中的火焰巨鳥看到唐劫離開,長嘶一聲,飛入火焰湖中消失不見。



PS:所以被火這麼一燒......唐小弟的小弟也面世了!?
PS2:兵主一生網遊稱雄,故完成任務,方可得獎勵...
PS3:雖然不太好,但本章奇怪語法太多,還是稍微改了一下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11 22:38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3 08:16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三章 長生萬象

  時間轉瞬又過了三個月,在這段時間裡唐劫又做了一次豆子實驗,對這種奇特的植物也有了更多的瞭解。

  首先,這種植物的分類並不僅是四種。衝

  利用這種豆子唐劫又培育出兩種植物,一種是形態比食人花更兇猛的植物,其根鬚竟然可以拔出來行走,看起來像一種植物猛獸。另一種則是能夠散發出奇特氣味的植物,這種氣味對附近的一些小動物,如老鼠、兔子等具備特別的吸引力。而每當有老鼠、兔子被吸引過來時,食人花和猛獸花就會將其吞噬。值得注意的是,猛獸花會主動將動物屍體埋在那株王者之豆下,掛在那鋒利的鋸齒上,因其生的矮小,被整個遮蓋住,看起來就像一隻從田地裡長出來的的兔子,老鼠,或者別的什麼。

  唐劫將其命為將與農。

  由一種豆子變化而成的六種形態,最終形成王,妃,將,兵,農,食六種存在,各司其職。

  唐劫曾試圖多培育一些妃來增產豆子,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

  他發現,豆子的社會也是嚴格的按照等級秩序與資源供應需要來分佈的,只有擁有足夠的下層基礎才會有更多的上層。

  正因此,當作為食物的最低級豆類數量過少時,其他的高級豆類任唐劫如何努力也無法催生更多。由於陶然居的田地範圍有限,他實際上就一直沒得到第二株妃,連將也只有一株,只有那種兵級的食人花能培育出一些,全部送給了伊伊布花陣,到是比綠萼強得多。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有足夠的面積,應當很快就能培育出大量高端植物。不過正因此,唐劫很擔心這種植物會失控。尤其是作為最底層的食物級別豆類植物,它們的生長速度簡直飛快,要不是陶然居四面有陣法守護,它們只怕早衝出屋子,擴張開來。

  唐劫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一種有組織,有強大繁殖能力的植物,事實上他已開始懷疑這不是植物,而是某一界特有的生命形態。

  幸好石淨齋不知道這種生命的培育之法,否則一旦失控,棲霞只怕會遭遇大禍。

  有了此念,唐劫再不敢將它們轉移出去種植,只能苦苦等待山河社稷圖的到來,只要此圖一到,那麼許多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時間進入到唐劫歸來的第七個月。

  此時唐劫修煉心轉已小有所成,期待已久的消息終於傳來——七絕門同意與唐劫交易了。

  不過有兩個條件,一是必須看著他使用山河社稷圖,二是必須去七絕門一趟,當然七絕門保證不會傷害到他,只是想請小友去做客。

  第一個要求主要是為了履行監督之責。唐劫對此並無意見,雖然他要山河社稷圖的確是衝著大陣中的那片世界去的,不過一來他還沒移山的水準,二來他也不確定如此做後對大陣有什麼影響,因此是以後的打算。

  至於第二個要求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唐劫想了想後,提出可以在二十年內去七絕門一趟。

  對於修者而言,二十年並不算一個太長的時間,在得到唐劫回復後,牧毅那邊很快來了消息:七絕門同意了。

  雙方談妥之後,沒過多久牧毅便帶著山河社稷圖而來。

  山河社稷圖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空白畫軸,如果不是紙面上那淡淡的神光,唐劫幾乎就要以為那只是普通凡物。

  然而當這畫軸展開時,唐劫彷彿看到一個世界在他眼前攤開,儘管空白無一物,卻有著宇宙般的浩瀚深邃之感。

  那一刻站在這上古神珍前,唐劫竟有種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之感。

  好在他總算克制住了這衝動,硬生生站住了,只是全身都已冒出汗水。

  牧毅看他如此,笑道:「果然了得,我第一次見此寶時,它就掛在我派偏殿堂上,當時我身處大殿之中,卻如置身無盡虛空裡,恐懼至無以復加,可是險些尿了褲子的。」

  「上古神珍,果然了得,只是看一眼都難以抵抗其神威。」唐劫也不由噓了口氣:「這還只是空間之寶,本身並無戰意,若是那戰鬥神珍又不知該當如何了。對了,你現在到好像能抵抗這股威壓?」

  牧毅手腕一翻,已現出一隻小小玉鐲:「安神鐲,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對抗威壓有些效果,可有興趣?只要五十萬哦。對了,你不用指望洗月派,此物僅我七絕門獨有。」

  唐劫狂翻白眼。

  這小小安神鐲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中階法寶,連五萬的價錢都賣不到,七絕門竟然敢跟他開五十萬的價!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之前預料有差,沒想到山河社稷圖如此強悍,就算不是戰鬥之寶以自己的心神意志也難抵抗,這東西不買還真是不行。

  七絕門也是會做生意的,唐劫在山河社稷圖上出的價錢太低,他們直接就在這安神鐲上撈了回來,而且要價正在唐劫的心理底限上,唐劫也只能搖頭苦笑著接受這筆買賣。

  就當是山河社稷圖漲了些價吧。

  得了山河社稷圖後,接下來就是配置傳送陣所需要的各種材料。由於是破界傳送陣,所需的材料本就極多,再加上唐劫是打算佈置成固定傳送陣可以反復使用的,也就意味著必須佈置兩個傳送陣,一個在陣圖中,一個在九絕誅仙陣內,因此連材料都需要雙份的,其總額約在二百萬靈錢左右。至於唐劫,因為他情況特殊,需要的其實更多,基本上剩下的三百萬全是用來買材料的。

  出乎唐劫預料的是,在交易過山河社稷圖後,牧毅變戲法般的變出一堆材料:「傳送陣雖然有很多種,不過萬變不離其宗,有些材料總是免不了的。為了節省時間,我七絕門到是為你準備了一些,放心,價格絕對公平。」

  看看牧毅手中那一堆材料,唐劫大感無語。

  這些材料的價錢自然不會像安神鐲那麼變態,但是再正常的價錢它也有利潤可言。唐劫所需要的材料對任何一家商鋪都是大買賣,如果唐劫上買索求,怎麼著也得讓對方打些折扣,但是在七絕門這兒就別想了。

  材料買賣的利潤空間不小,三成利潤是常事,而在七絕門這裡,以他們的實力本事,就是對半利潤都有可能。三百萬的材料交易做下來,單是這筆買賣就讓七絕門又賺進至少一百多萬。

  對此唐劫也大感無語,對牧毅道:「真沒想到七絕門還頗有做生意的天賦。」

  牧毅笑道:「七絕門本就是商行出身,後因有奇遇方成為門派,只是當年做生意的許多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讓師兄見笑了。到是師兄你,在花了一百五十萬後竟然還有餘錢買下三百萬的材料,可見師兄身家之豐更超過之前所知,而以這材料需求程度看,那秘境也當確實不在這棲霞界中,師兄誠不欺我。」

  五百萬收益就這麼花了個精光,如今唐劫身上除了七煞鎮魂釘、雲泥這類捨不得賣的珍稀材料,還有就是拆掉玉門天鎖陣後賣掉部分材料留存的幾萬靈錢了。

  這刻唐劫淡淡道:「我說過我和七絕門同仇敵愾,當然沒必要騙你們,只不過你們沒當回事吧。其實你們之所以要看著我佈陣,買材料,未必是為了履行監督之責,更多是為了確認秘境在哪兒吧。如果我買的材料少,不足以支撐破界傳送陣所需,就說明秘境很可能是在棲霞界內,你們就可以根據我佈置的傳送陣來判斷方向。如果找到秘境,所有好處自然就都是你們的了,對嗎?」

  牧毅哈哈一笑:「果然還是瞞不過師兄,派裡一些長老不死心,總覺得秘境在棲霞的可能極大,也許有機會入手,便著我試探。如今師兄以行動證明,自是讓他們死了那條心。既如此,我也不必瞞著師兄了。」

  說著取出一張符紙,在上面寫了幾句話後引燃,那資訊已化煙霧裊裊而去,顯然是告訴七絕門一切屬實。

  接下來便是納地入圖,唐劫早找好了地方,當下兩人便一起飛出學院,直飛了有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山區旁,正看到一處風景優美的所在。

  那是一小片懸崖,一條瀑布正從懸崖上流下,落于水潭中砸出漫天的水花。水潭底是一塊碩大巨石,中間微凹形成潭面,水流溢出石窩後形成一條小溪向著下方不斷流去,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當真是處風景雅致的好去處。

  在小溪的旁邊有塊石頭,上面刻著三個字:鴻斷澗。

  唐劫指著那瀑布和下面的巨石道:「你看這地方怎麼樣?」

  牧毅一看這地方,立時啞然。

  說到面積,這一片地方的面積當真不大,直徑也不過三十餘米,雖說超出了陶然居,但牧毅他們本也沒打算唐劫死守「陶然居」這巴掌大的要求,就是沒想到唐劫如此無恥,橫裡超出有限,豎裡卻老實不客氣,直接將一片山壁都劃了進去,連帶著那懸崖,瀑布,甚至兩旁的樹木也在其中。

  牧毅哼道:「你這陶然居面積到是不小。」

  唐劫哈哈笑道:「山河社稷圖,你聽聽這名字,總要有山有水方為正道,若是弄進來的只得一方巨石,那叫什麼山河社稷圖?叫飛來石圖還差不多。」

  牧毅聽著哈哈大笑,不過想想七絕門拿了他那麼多錢,就算多圈這一點地方也不是什麼大事,終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事,便點頭默認了。

  這山河社稷圖唐劫也是第一次使用,在牧毅指引下才知道原來使用這山河社稷圖並不需要搬動目標,只需對山河社稷圖輸入靈氣即可。

  這刻牧毅將山河社稷圖交給唐劫,笑道:「試試?」

  唐劫笑著接過社稷圖,將它往空中一扔,那社稷圖已停在空中,放出大片華光照在下方崖壁上。隨著這華光所至,整片懸崖,瀑布,巨石,水流還有樹木竟一起變得虛幻而透明起來,任唐劫怎麼看也看不明白。

  與此同時,唐劫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也在飛快流逝,知道這是山河社稷圖在通過自己的力量來懾入這片土地,只是他沒想到消耗會如此之大。

  看樣子這還是因為自己收入一小片土地,若是要收萬里河山又不知當是如何光景,怪不得七絕門如此放心,絲毫不擔心自己食言背信,日後重圈大片土地,感情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敷消耗。

  當靈氣消耗了近三分之一,那一片被山河社稷圖照耀的瀑布方才在虛化中徹底消失,消失的部位竟然呈現出一片黑洞般的景象,黑黢黢空無一物,竟是連地底都不存在了。

  面對這黑色的大洞,唐劫竟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他甚至能感到有一股風正在從身邊高速流過,湧向那黑色洞隙內。

  不過隨後,那黑色洞口就開始收縮。

  它越變越小……

  在這變小的過程中,唐劫發現,眼前的地形地貌已完全改觀。

  原本飛流直下的瀑布已徹底消失不見,山頂的水流無處可去,竟然改道它行。斷了流的溪水不復存在,只剩下一條乾涸的水道在擠壓中漸漸變形,最終竟然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整個景色因此發生變化,那些曾經遺留的痕跡消失不見,彷彿這裡從來就未存在過什麼瀑布一般。

  「這是……」唐劫也呆了。

  他也想像過山河社稷圖挪移乾坤的景象,卻從未想過會是這個樣子。

  「很奇怪對嗎?」看著唐劫呆滯的樣子,牧毅笑問。

  唐劫搖搖頭:「我本來以為會是在這裡留下一個坑。」

  牧毅回答:「實際上它只會留下空間裂縫,雖然你收下的只是這地表的部分領土,但是山河社稷圖卻是直接從大地上抹掉這一片存在,留下的只是無盡的空洞。」

  此時那社稷圖已完成納地,光華收斂後直接從空中墜落。

  牧毅手一伸,牽引社稷圖落入手中,隨手一張,已將那圖展於唐劫眼前。

  原本的空白圖畫如今已變成了一幅山水畫,畫中一條瀑布從上方飛流落下,落於水潭,正是唐劫他們先前所見景色。

  「那為什麼空間裂縫會消失,還有這周圍的痕跡也消失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唐劫不解問道。

  牧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山河社稷圖的使用,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天意?」唐劫呆住:「你是說這是老天的意志?」

  「我只是在瞎想,或許是老天無法容忍這樣的殘缺,故以我輩難以理解之手段重塑山河,再造乾坤。你看,在你收這這一片土地後,這一帶的整個地貌都發生了變化,偏又一切渾然天成,彷彿千萬年來皆是如此一般。若是未來過此地之人,只怕不會想到就在剛才,這裡還曾經有一片瀑布遙落銀川!」

  唐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天至少還遺漏了一樣。」

  目光落於不遠處,在那裡,那刻著「鴻斷澗」三字的大石竟是依然留存著,只是半截埋於土中,石上字跡模糊,彷彿在刹那間經歷了千萬載光陰。

  —————————

  納地之後就是佈置法陣了。

  唐劫手一揮,山河社稷圖再次飛入空中,從圖中射出一縷華光照在空處,天空中一片瀑布已然現出。

  令人驚訝的是,這瀑布還在不斷流淌著,水源從天際流出,落於下方,再匯成小溪流向那未知的遠方,永不停歇,無有窮盡,彷彿一直就在那山中,從未經歷過入畫一事。

  即便唐劫也不由嘆服道:「奪天地之造化,果然不愧是稀世神珍。」

  牧毅笑道:「此圖已成,如何以此成就法陣,就看你的了。」

  「幸得天玄真解,施法自在天成。」唐劫長吟一句,抓出一把材料,已對著那空中圖景打將過去。

  這些材料稀奇古怪各種各樣什麼都有,落在那一片山水天地間,卻是紛紛化成各種物事。

  一把紅泥落於水潭邊,轉瞬間形成一大片紅色土壤。

  一把小草落於紅泥上,瞬間長成參天的大樹。

  一些亮閃閃的鱗片落於水潭中,竟化成一尾尾游魚在水中嬉戲,更有水草從大石底部長出。

  一把泥捏的玩偶落於畫中世界,搖身一變竟紛紛變成各類鳥獸蟲魚,嘰嘰喳喳嬉戲田間。

  更多的紅泥灑落四周,形成更多土壤,也使得整個山水世界變得更大。

  上游的瀑布在擴張中漸漸奔騰,水流越沖越急,落於潭中發出轟雷般的震響,溪水若奔河飛速流淌,原本寧靜自然的世界正變得生機勃勃。

  靈潮在山水間捲動,化成陣陣靈風吹拂,於是那片山水間的生物也變得活躍而高大起來。

  更多的材料還在向著這片山水間灑落,紛紛以各種形態出現,與以往佈陣不同,此陣消耗材料之巨,成陣時諸般變化之奇妙,皆令人瞠目結舌。

  就連牧毅也未想過,佈陣可以佈成這種樣子。

  此時唐劫已又是一支五百年玉芝丟了出去。

  這玉芝剛入陣圖,受靈風吹拂,已化成一座小橋落下,正落於溪水上方,溝通兩岸,引得畫中生物紛紛歡呼雀躍。

  唐劫又飛一粒暗紅色的鮮血,這一次入了畫,卻是響起一片炸雷之聲,打出一道道黑色閃電,嚇得下方生物抱頭鼠竄。

  這一次連牧毅都看不明白了:「這是何物?」

  唐劫回答:「冥獸之血,得自逍遙宮。」

  剛才他祭出的正是當初得自逍遙宮的冥獸血,這東西他研究數年終於找到了它的作用。冥獸本是陰獸,天生可抗陰蝕,以此物祭煉,用以成陣可防各類陰毒攻擊。

  接著唐劫再擲材料,隨著那無數材料的投入,那一片圖中山水世界已是越發豐富起來,面積增長了三倍有餘,內中更是霜雪風花皆有,更有四季輪替,花開花謝,彷彿一片真正的小世界,在仙人法力的作用下正漸漸豐滿,也漸漸真實……

  牧毅嘆服道:「造化萬物,浮圖世界……原來是長生不滅萬象大陣,以此陣為中樞執掌傳送卻是最為穩健可靠。沒想到我派天玄真解中的根源大陣,竟然被唐兄學了過去,且用得如此精彩,如此漂亮,又加入了許多新東西,妙在施法,貴在天成,怪不得你有把握以脫凡之身成就破界之陣了。」

  破界大陣本來至少也要天心真人才有資格佈置,以唐劫的脫凡之身是布不起來。牧毅也一直好奇唐劫怎麼做到這一點,現在才終於明白,感情他是借陣佈陣,利用長生不滅萬象大陣的輪轉生息之能來彌補自身境界不足的缺點,再佈置傳送陣,難怪他要一口氣買下三百萬的材料了。

  而且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山河社稷圖以後也不會是只有傳送陣這一種功能,亦可在戰鬥中發揮作用。

  此時圖中世界萬象已成,連帶著傳送陣也已佈置好,唐劫手對著圖中遙遙一按,畫中世界陡然萬獸齊吼,靈潮狂卷如暴風乍起,瀑布水流更是倒卷衝天。

  這意味著長生不滅萬象陣已全面發動。

  就在水流倒捲的同時,那瀑布下方的崖壁上,已無聲無息的現出一個黑色洞口。

  那便是傳送陣的洞口了。

  「成了!」牧毅拍手叫道。

  「是啊,終於成功了。」唐劫揮揮手,那一片暴捲的風潮漸漸平息,只是那瀑布後方的山洞卻始終存在。

  看著那山洞,唐劫隨手從地上拿起一顆石子向著那洞裡一丟,那石子穿過瀑布飛入洞中,已是消失不見。

  唐劫這才悠悠說道:「此洞所通就是那秘境所在了,牧兄如果想搶,現在正是時候。只要從此洞進入,你們就能直接進入秘境中。」


PS:唐德斯鳩是打算玩植物大戰僵屍嗎?
PS2:地坪不足,用建坪補。果然是從現代穿越的。
PS3:和評分間的吐嘈是一種看書人間的小趣味,當然在某些人眼中是惡趣味,不過都已經反白了,不喜歡可以略過,留給我們一點小小的樂趣吧。(感謝damnit12發明了反白PS,吾輩吐嘈界會緬懷您的~~)
PS4:目前我只有在跟仙路爭鋒(蛋大是我最喜歡的作者)、驚悚樂園(吐嘈界的集散地)、大聖傳(最近作者有點卡文)、神級英雄(偶爾看看無腦YY小說開心一下),這樣都能被你們發現,也太強了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11 22:44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4 08:55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四章 歸來

  唐劫的說話讓牧毅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住!

  「唐兄這話何意?」

  唐劫嘆了口氣:「雖然七絕門從來都不知道這秘境的價值到底有多少,但能夠讓天神宮大費周章追尋的秘境,想來總不會價值太低,如今天賜的機會就在眼前,七絕門要嘗試一下我也是能理解的……他們不是在我們離開學院的時候就已經跟在身後了嗎?」

  牧毅怔怔地看唐劫,好一會兒終於道:「對不起,師門有命,不得不從。」

  隨著他的說話,遠處已現出三道人影。

  那三人都是身著青衫,一人頭繫水雲絛,膚如冠玉,手中還拿著一支筆,一人滿面虯髯,背上背著一把大劍,還一人則是個老頭子,坐在一隻小矮驢上,手裡還捧著個大葫蘆。

  這三人都是從地面走來,只是看似簡單的邁步,卻是幾個眨眼便已來到唐劫他們身前。

  那持筆美男對著唐劫笑道:「在下梅畫屏,見過唐公子。」

  「原來是梅真人。」唐劫對著那持筆美男子躬身行禮,然後看向另兩人:「既然是畫屏真人到了,那麼這兩位相比就是孟狂劍與秋老了。」

  七絕門的架構與洗月派有所不同,共分七大院,外事院就是專門負責處理對外事務的,正因此也較易為人所熟悉,梅畫屏,孟狂劍等人就是外事院中比較出名的人物。

  其中梅畫屏實力最強,天心境靈環期,目前任外事院司奉,孟狂劍與秋長生則同為脫凡巔峰,目前任外事院行走。其中孟狂劍名氣最大,此人專精於劍,以劍為道的劍修,戰力強絕,在同輩中也難遇對手。

  這三人雖然不像石門派三天心聽起來嚇人,但如果把他們三個和梁興邦石淨齋玉婉娘放一起對戰,唐劫敢肯定,死的一定是石門三老。

  六大派出來的人,從來都是見人高半階。

  百煉對九轉,九轉對開識那是半點都不稀奇,開識到是打不過天心境,但是兩個開識絕對能戰一個小門派出來的普通天心。

  正因此,對六大派的弟子而言,打贏比自己高一階的散修不叫越階挑戰,叫平階,只有六大派弟子間的戰鬥,才叫越階。

  所以面對七絕門的脫凡巔峰,唐劫也是沒多大勝利把握的。

  不過唐劫對此到不在意,事實上他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秘境之事關聯重大,我還以為七絕門要想出手,怎麼著也得派個紫府過來。」

  這話一出,孟狂劍與那秋老同時面色一沉,怒哼一聲。

  也難怪他們生氣,聽唐劫這口氣,竟是還嫌來的人不夠分量。

  梅畫屏到未在意,笑道:「若以秘境價值而言,就派我三人來的確是有些輕忽了,不過凡事也需因敵制宜才是。若動不動就真君出手,那再多的真君怕也要忙不過來。」

  他這話說的客氣,暗地裡卻是在指唐劫自身實力低微,還不夠資格讓真君出動。

  唐劫笑道:「我到是覺得還應該加一個理由,就是:若是由真君親自出手,那只怕洗月派和七絕門之間就再無轉圜餘地了。」

  這話到是沒錯,七絕門和洗月派並非死敵,如果七絕門的真君跑上洗月派的地頭殺人,很可能會讓事情無法收拾,可不知為什麼,梅畫屏聽這話卻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原本挺正常的一件事,從唐劫口中說來,聽起來到像是讓梅畫屏他們做了棄子一般。好像如此重大的事,真君不出手就是為了將來讓他們三人做替死鬼好對洗月派交代。

  這念頭從心中升起,立時讓梅畫屏也感到不快,他的臉微微一沉,道:「豎子無狀,交出山河社稷圖,看在你為本派做出貢獻的份上,讓你離去。」

  「讓我離去?」聽到這話,唐劫歪了歪頭,想了想,突然笑了起來。然後他說:「只怕不是你讓我離去,而是貴派讓我離去,不許殺我吧?讓我再猜猜,這話一定是派你們來的人,要你們在動手之前就說的,我猜的對不對?」

  梅畫屏三人立時滯住。

  唐劫說的沒錯,梅畫屏剛才說的話,正是臨行前七絕門真君親自交代的,要他們在動手之前無論如何一定要說的,只是唐劫是怎麼猜到的?

  唐劫已用同情的眼神看梅畫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你們從我手裡搶走山河社稷圖,搶走秘境,如果不殺我滅口,那麼日後別人不是就會知道秘境落入你七絕門手裡了嗎?」

  這話一出,三人同時色變。

  其實之前他們不是沒想過這點,只是當時覺得上面的人可能是心存仁善,不欲多造殺孽,但這刻從唐劫口中說出,感覺上卻已完全變了味。

  孟狂劍再按捺不住,一指唐劫:「小子你到底什麼意思?」

  唐劫悠悠道:「沒什麼,就是貴派對你們此行其實也不抱太多信心,正因此先借爾等之口,說什麼交寶放人之言,為的也不過是萬一不成,好有個臺階下,可以繼續和我合作。」

  「你放屁!」孟狂劍氣的肺都要炸了。

  唐劫竟然敢說他們一天心二巔峰會拿他們沒辦法。

  就連梅畫屏臉上都氤氳出怒色。

  唐劫卻一指身後空中的山河社稷圖笑道:「何必動怒,我也不過是隨便猜猜。你們不是想要秘境嗎?它就在那兒,你們要是覺得自己能拿走,就儘管拿去。對了,這裡是佈置返回傳送陣的材料。」

  說著他手一扔,一個芥子袋落在地上,人竟自向後退開了。

  梅畫屏等三人互相看看,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的任務是帶走山河社稷圖,拿下秘境,卻不許殺唐劫,以免內中有問題,殺了唐劫後無法彌補,再者唐劫身為舉薦學子,殺了他只怕會激怒洗月派。

  因此三人本已做好準備,由孟秋二人纏住唐劫,梅畫屏帶走山河社稷圖。

  兩名脫凡巔峰對付他唐劫一個剛入九轉的,已經是太看得起他了。

  只是唐劫的反應卻大出他們的預料,竟然完全不攔。

  三人互相看看,還是孟狂劍道:「怕他個球,讓洒家先去!」

  說著他抓起芥子袋,抽出背後大劍已向空中躍去。

  天空中瀑布長掛,萬象依舊,孟狂劍大吼一聲,大劍前指刺出一道犀利劍氣,如長虹貫日般刺開瀑布,現出那通往未知秘境的洞口,黑洞洞看不清後方是何處。

  只這一劍就可看出他的真實水準,強大而兇悍,絕對是百戰猛將。

  就在孟狂劍要衝入洞內時,一隻手卻抓住他的後頸將他扯了回來。

  正是梅畫屏。

  唐劫甚至沒發現他是怎麼出現在孟狂劍身後的,就那麼隨意地一揮手,就將孟狂劍拉了回來,單是這輕描淡寫的一手就看得唐劫眼神一緊。

  這個梅畫屏,實力絕對遠在邱舒予梁興邦等人之上,估計他一人就抵得上石門三老的聯手。

  這刻抓回孟狂劍,梅畫屏道:「莫急,先看看再說。」

  說著他已打出幾道印法,對著那黑色洞內一指,一道光芒射入。

  隨著那光芒射入,梅畫屏雙目已泛起一片銀光,他輕喝一聲:「我見即我畫!」

  下一刻他手中大筆一揮,一片山谷景象竟然在他身前自動顯現而出,呈於眾人眼前。

  這個人竟然能夠看到傳送陣後的世界,甚至還把它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畫出,單憑這一手,就是最好的偵察高手,輕易不會上誰的當,難怪七絕門會派他來了。

  畢竟對付唐劫,差的不是武力,而是要小心他的陰謀詭計。

  當山谷景象映現時,抱著大葫蘆的秋老已首率先叫了起來:「玉還珠……黃還果……紫檀木……天機石,竟然還有鳳鸞草,這傳送陣通的果然是秘境,真正的秘境。」

  秋老已激動的叫了起來,梅畫屏放出的山谷影像還在繼續,於是越來越多的珍稀靈植出現在眾人眼前。

  長於藥草辨析的秋老那一刻激動的幾乎要瘋過去了,聲音也一次比次一提的高。

  當景象擴展至那幾具巨人屍骸上時,秋老的聲音再度硬生生提高八度:「巨神血果,竟然還有巨神血果……蒼天啊,世間竟真的還有此珍罕之物。」

  隨後又看到另一側的物體,秋老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妖化白蓮……真的是妖化白蓮……竟然有十五株!」

  他眼中暴現出貪婪的神光,放聲喝了起來:「拿下它,一定要拿下這個秘境!」

  就連一旁的牧毅都為之心動,口中喃喃:「十五株……那不就是說,這是個萬年秘境,怕是上古時期就流傳到現在的?怪不得天神宮要為它如此緊張了。」

  他猛回頭看向唐劫,只見唐劫的面色依舊平靜,心中微動,叫道:「小心有陷阱!」

  以他對唐劫的瞭解,既然唐劫如此鎮定,多半是留有後手的。

  梅畫屏雙目神光一收,道:「秘境已看過,無任何陷阱,狂劍,秋老,我們再來檢查一下山河圖中的大陣。」

  三人已一起對著整個法陣檢查起來。

  他們做的也算謹慎,唐劫卻是完全無所謂,只是向一邊退開,來到牧毅身邊,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七絕門派了他們來,卻不把事做絕,這是為自己留退路。我也一樣,牧兄弟,雖然你坑了我,我卻不怪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能理解。不過你得記著,是你欠了我,將來你得還我。」

  牧毅的臉抽了抽,點點頭:「我明白。」

  唐劫這才繼續道:「既然明白,那就趕快離開這兒吧。」

  「離開這兒?」牧毅驚訝地看看唐劫。

  「是啊。」唐劫很認真的回答:「戰鬥將起,你不適合留在這裡。雖然七絕門派來的這三人不打算殺我,我卻不能不殺他們……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就必須死。」

  牧毅脫口道:「我也看到了秘境。」

  「不是秘境。」唐劫神秘一笑:「是他們的死亡之法。」

  牧毅的瞳孔不斷放大著。

  原來,對唐劫來說,秘境不是需要保密的,殺死他們的方法才是嗎?

  望著唐劫,牧毅終於向後退去。

  這一刻,他選擇了相信唐劫。

  留在這裡,必死!

  看著牧毅漸退漸遠,唐劫大聲道:「記住回去打聲招呼,就說由於七絕門背信棄諾,作為懲罰,欠著的那那株千年妖化白蓮我就不給七絕門了。」

  牧毅一個踉蹌險些沒摔倒。

  這邊的三人還在檢查,只是任他們查來查去,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偏偏唐劫的表情又是如此淡定,簡直是在臉上寫著我有陰謀四個字,弄得三人不得不謹慎。

  只是再怎麼檢查也查不出來,孟狂劍第一個按捺不住,叫道:「再查也沒有,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陷阱。我看那小子就是虛張聲勢嚇唬我們,想讓我們放棄山河社稷圖,不敢入秘境。」

  秋老連連點頭:「我看也多半是虛言恫嚇,我就不信以他的手段還能有什麼佈置讓我們看不出來。」

  唐劫突然道:「也未必一定要有什麼陷阱,更可能是某個強大的存在呢?比如在山谷那邊有某只強大的妖物,位在分神,誰要是敢進入那山谷,誰就是自尋死路。正因此,我才好整以暇的在這裡等著你們進去。」

  「位在分神?那豈不是堪比紫府了?」秋老孟狂劍等三人如聽笑話一般,不屑一顧地看唐劫。

  秋老更是道:「無知小輩,你可知分神妖獸何其稀少。這類存在實力通天,視天涯如比鄰,豈可能甘守山谷一隅之地,可能它們的真身都比山谷大上不知多少倍。若真有分神妖獸鎮守此地,那便是紫府真君來了也拿不走那些寶貝。無它,大戰一起,整個山谷皆化齏粉!」

  孟狂劍也大笑道:「再說你小子又未去過那山谷,又怎可能知道裡面有什麼。」

  唐劫聳聳肩:「你們不信就算了,既然這樣你們自己進去便是,莫怪我沒提醒你們就成。」

  秋老已陰聲笑道:「既如此,就由老夫先進去試探一番吧!」

  說著他從孟狂劍手中接過那佈置返回傳送陣的芥子袋,走向那傳送陣口。

  看到此景,梅畫屏的眉頭微皺了皺。照理像這樣的事,應該由他這個天心真人帶頭行事。但是看著唐劫那自信的微笑,不知為何梅畫屏就有種莫名的心悸,彷彿那山谷之中有什麼大恐怖,千萬進去不得一般。

  正因此,他破天荒地沒再阻止,而是由秋老去了。

  這刻隨著秋老一步踏入,他整個人已然消失眼前。

  而在梅畫屏放出山谷映象中,卻現出了秋老的身影。

  他先是在谷中相互張望著,隨後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大聲呼喊著什麼,可惜梅畫屏雖能再現遠方圖景,卻是沒法將聲音也傳過來了。

  但是可以看出,他此時此刻的確非常興奮,只有在進入谷中後才會發現這裡的一切遠比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還要多。

  這刻秋老更是游走於各種仙草間,到處查看,看到此景孟狂劍也哈哈大笑起來:「如何?小子,你的虛言恫嚇終是無用,這片秘境歸我七絕門了!」

  就在孟狂劍放聲大喝的同時,山谷中景象突變。

  天空中一隻巨大的火鳥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居高臨下正怒視著下方不請自來的闖入者。

  「那是……」梅畫屏先是楞了一下,隨後驚呼出聲:「不好,秋老快走!」

  只是他在這裡喊,那秋老又如何聽得見,就算聽見了又能跑到哪裡去?

  下一刻天空中火雲狂卷,化成無數火焰箭對著下方飛射而來。

  秋老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他抬頭看去,正看到那片火箭如雨射下。

  「不!」秋老喃喃吐出一個字。

  火焰箭無情地穿過他的身體,頃刻間將他炸裂成無數碎片。

  「秋老!」梅畫屏與孟狂劍一起哀呼出聲。

  天空中的火鳥這才收回火焰,它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穿透無數時空,與梅畫屏遙遙相對。

  梅畫屏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刺了過來,正刺入他的雙眼。

  「啊!」他大叫一聲,慘呼著跌飛而出。

  畫面如水泡,砰然破裂,山谷秘境再不可見,惟有梅畫屏的雙眼滲出血水。

  這位堂堂天心真人竟是捂眼痛呼:「分神!真的是分神!」

  分神一念,洞破幽冥!

  惟有分神期的妖獸才能做到此步。

  連何沖都未能確認的那隻火鳥,終於在梅畫屏付出慘重代價下確認了。

  「真人!」孟狂劍已衝過去扶住梅畫屏:「你的眼睛!」

  「看不見了。」梅畫屏鬆開手,只見他雙眼中火紅一片,彷彿有火焰在燃燒,血水連著他的雙頰向下滲出,染紅了他的臉。

  孟狂劍心中顫慄,只是隔著千山萬水無盡空間的遙遙一瞪,就有如此威力?就連紫府也沒聽說過能達到這步啊。

  不過梅畫屏又道:「這是南明離火神炎,專以焚神,好在距離太遠,那妖物發揮不出全部威力,當還能治好,只是我這幽簾一夢破鏡曉怕是保不住了。」

  幽簾一夢破鏡曉即梅畫屏先前所用的偵察術法,也是梅畫屏獨門秘法,效能一如唐劫天眼,但是在這南明離火神炎下,能保裝雙眼不徹底完蛋已是幸事,再想施展秘法卻無可能,心中自是痛恨無比。

  這刻他強睜燃火雙眸,怒視不遠處唐劫那隱約如火焰跳動的身影:「小子,你是怎麼知道那邊有分神妖獸的?你不可能事先去過那裡!」

  一直以來,梅畫屏他們有個最大的誤區,就是以為唐劫和他們一樣都沒去過秘境,只是知道秘境在哪兒而已,但現在他們知道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唐劫悠悠道:「這個簡單,等你們死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死?」梅畫屏和孟狂劍互相看看,同時大笑起來。

  梅畫屏表情一狠,原本俊美的面容也變得猙獰起來:「你以為憑藉秘境中的妖獸,還能幫到這裡的你嗎?只要殺了你,再帶走山河社稷圖,集我七絕門紫府仙台之力,還怕對付不了一隻分神妖獸?」

  唐劫嘆了口氣:「只憑我當然不夠,可若加上他呢?」

  距離唐劫不遠處,伊伊騎著石淨齋出現。

  看到石淨齋出現,孟狂劍先是楞了楞,隨即大笑道:「唐劫你不會以為憑這麼個瘋傻的天心就能和我們打吧?老子一人就能收拾他!」

  唐劫搖搖頭:「你看錯方向了,我說的不是他。」

  他指指天空。

  天空處,傳送陣洞口驟然光芒大放。

  這是啟動傳送的效果。

  孟狂劍眼神急劇收縮:「這不可能!」

  唐劫建立的分明是一個單向傳送陣,這樣的傳送陣只能指向固定的座標,根本不可能往返,正因此孟狂劍和秋老進去之前都要先帶齊佈置另一個傳送陣的材料,重新和這個傳送陣結合,如此才能形成往返。

  可現在那芥子袋裡的材料已經隨著秋老的死化灰,怎麼可能還有另一個傳送陣在這個時候與這邊對接?

  問題是他們不知道,秋老帶去的芥子袋根本不是傳送陣材料。

  真正的傳送陣材料早在三人出現之前就已被唐劫送入陣中,也就是唐劫丟出的那顆石子。

  通過複製術的迷惑作用,唐劫成功騙過了三人。

  他之所以要在這裡和他們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其目的就是為了給本體足夠的佈置時間。當秋老帶著假材料進入山谷的時候,本體已經佈置好傳送陣,就等著傳送過來了。

  不過有些事情,注定他們永遠也無法知道。

  「死人,只需要看到結果就可以了。」唐劫冷酷道。

  下一刻,傳送陣洞口射出一道光柱,一個巨人已藉著這光柱飛出,重重砸落地面,掀起漫天風沙!

  「吼!」

  嘹亮的吼聲震徹四方。

  本體唐劫,又回來了!



PS:為什麼我會有種出來的應該是威震天的即視感?
PS2:「坐在一隻小矮驢上」要怎麼「從地面走來」? 這不成了六腳獸了嗎!?
PS3:請問名字嘈點滿滿的梅畫屏真人,你有親戚叫梅畫完或梅超頻嗎?
PS4:傳說中,和瓊瑤大神扯上關係的,終將死於非命!招式什麼名字不好取,要叫一簾幽夢,悲劇了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11 22:49 編輯

p245555 發表於 2014-8-15 08:12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五章 畫山

  塵土飛揚中,一個高約四米的巨人傲然站立,令得梅畫屏與孟狂劍也不得不抬起頭看對方。

  梅畫屏視力嚴重受損還看不太清,孟狂劍卻是看出來,這巨人的面目竟然與唐劫極為相似,愕然出聲:「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這一次,唐劫可沒興趣與他多話了。

  他之前說話只是為了給本體拖延佈置法陣,如今本體歸來,就要速戰速決解決對手,否則萬一跑了一個,或者有人經過看到,暴露出唐劫一魂雙體的大秘密,才叫真麻煩。

  這刻本體即現,分身唐劫隨手一揮,一把長柄戰錘已從芥子袋飛出,飛向本體。

  這戰錘長約五米,粗如大碗公,單是一個錘頭就有磨盤大,若是常人拿了,就如小兒舞巨斧,根本拿都拿不起來,更別說用它作戰了,但是對於身高四米的本體而言卻是正好。

  這武器是唐劫前段時間特意花重金為本體打造的一件法寶,使用的是精金玄鐵等材料,所有的禁制都只用一個作用,就是堅固武器,重達百噸,單是這一件武器就花費了唐劫十多萬靈錢,將唐劫拆掉玉門天鎖陣得來的收益花掉三分之一。至於盔甲什麼的,為了不影響靈活,唐劫到是沒弄。

  這刻本體一把抓住戰錘,隨手向著身前梅孟二人砸下。

  兩人也算反應快的,同時向兩側躍起,就見那巨大錘頭擦著他們的身體掠過,落於地面,轟然卷起一團驚人氣浪,分襲二人。

  僅是這股雄渾巨力便比得上無數精妙術法,再看那錘頭所在處,已被擊出一個深達十餘米的大坑。

  就在氣浪襲來的同時,梅畫屏腳下驟現一道光環,向著外處延伸,泛出銀白色光華。

  靈環!

  這是每個天心真人都有的,也是他們靈力外溢的表現,只是絕大多數天心真人的靈環光芒極淡,做不到如此清晰,如石淨齋他們也有,卻極為微薄難見。

  這刻靈環一出,梅畫屏右手筆橫揮,在空中連點連捺,喝道:「筆下秋風起!」

  隨著他這一筆捺出,身周風卷乍起,漫舞迎空,已卷出大片風潮卷住自己與孟狂劍,正抵住撲面而來的氣浪。

  同時孟狂劍也大喝一聲,手中大劍顫出大片劍氣:「天絕劍氣!」

  這一下劍雨將唐劫本體整個罩進去,本體唐劫卻只是用左手擋了一下臉,理都不理那攻擊,犀利的劍潮落下,就像是打在金鐵澆鑄的銅人身上,竟閃耀出大片的金鐵交鳴時的鏗鏘聲響與燦爛火花。

  「這怎麼可能?」孟狂劍呆了呆。

  他這天絕劍氣威力強猛,等閒修者護體法罩都抗不住,這巨人竟然只憑肉身生生擋住了,這一輪急風劍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唐劫身上留下了數以百記的白色印記,隨即又在他強大的恢復能力中漸漸消退。

  唐劫微撇了下嘴:「少見多怪!」

  他連南明離火炎都抗過了,這點劍雨又算什麼?

  就在說話的同時,右手長柄戰錘已再度舉起,呼嘯著橫砸梅畫屏腰部,說是腰部,那錘頭大到可以把他大半個人都轟成肉泥。

  梅畫屏畫筆再提:「隨風入畫屏!」

  這一筆提出,整個空間都彷彿凝固了,唐劫衝擊的身形竟然滯住不動,周圍現出大片琉璃般的色彩,在空間中閃耀,漸漸形成一個平面。

  在這平面裡,唐劫手臂大張,就像是被印在一幅畫上般,琉璃光華流轉,帶動著唐劫的身體在空中翻轉,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這一手隨風入畫屏,正是梅畫屏多年苦修自行領悟的一門仙術,一如唐劫的雲叢天刀,只是比雲叢天刀又不知高明多少倍,竟是將本體唐劫生生禁錮在如畫平面中。

  梅畫屏已大笑道:「任你如何神勇,在我這……」

  他吹噓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那空中凝滯的畫屏喀嚓嚓已崩裂出無數裂痕,連帶著整片天空看起來都如密佈的蛛網。

  這蛛網越來越大,最終啪的一聲徹底迸碎,化成無數到流光溢彩消散空中。

  天空中那碩大的巨人已是狂嘯著從空中落下,長柄戰錘已然舞動蒼茫,對著梅畫屏狠狠砸下。

  這一下若是砸實了,就算他天心真人也是變成肉餅的結局。

  梅畫屏急速後撤,畫筆連揮,這一次他來不及再施法術,只是一筆一捺地按在身前空處,就見空中隨著他畫筆劃過,現出一道又一道的空氣波紋。

  唐劫如狂奔的公牛衝過,撞在那一道道空氣波紋上,茲啦啦竟在他身上拉出道道血痕。孟狂劍的天絕劍氣沒能傷到唐劫,這看似隨意的一筆一劃卻讓唐劫流血了。

  只是唐劫卻全不在意,煉體的強人作戰,不管最終結果是勝是敗,至少在場面上是永遠處在進攻態勢上的。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也不用打了。

  這一點些微痛苦沒能讓他退縮,反倒刺激了他的神經,唐劫放聲狂笑道:「太弱了!」

  這聲音隆隆如天雷震盪,唐劫已狂衝過去,大鐵錘轟然卷起千丈力潮,風聲所到處震得梅畫屏站都站不住。

  同時唐劫抓住一塊巨石猛地向梅畫屏丟去,這巨石在他手中就好比最強的武器,正砸在梅畫屏身上,饒是他天心真人也經受不住這一砸,竟被打得吐血飛起。

  旁邊孟狂劍大急衝過來,一劍刺向唐劫背後。

  這一劍若擱在弟子學子們的眼中,那便是若天外飛來,驚鴻一劍,妙到毫巔偏又淩厲不失其威。

  偏偏如此精妙而又強悍的一劍在本體眼裡卻不屑一顧,任由這一劍刺在他背後肌肉上,只入肉三分便被肌肉夾住,撇了撇嘴道:「蜂蟄之擊。」

  這強悍絕倫的一劍,在唐劫眼裡也不過是蜂蟄威力。

  孟狂劍立時楞住,唐劫回轉身對他笑笑。

  這笑容在他眼前放大,竟是如此恐怖。

  下一刻唐劫已猛地擊出一拳,轟地將孟狂劍砸飛出去。

  總算孟狂劍加持過法罩,沒被一拳轟扁,只是護身法罩在這一拳下也砰然碎裂,連帶著孟狂劍也吐了口血,一時竟爬不起來。

  本體這才哼了一聲:「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忽聽到背後憤怒已極的聲音:「那你再試試這個……有請畫中仙!」

  回頭望去,只見梅畫屏飛於空中,雙臂大張,在他身後一幅畫卷正冉冉升起。

  那是一張仕女圖,畫中女子宮裝羅裙,身形窈窕,卻是背影圖,只見其背不見其容。就在此畫升起的同時,梅畫屏已是雙目大張,眼中那燃燒的火焰不見,只現出那仕女背影在他眼中閃爍。

  「這是……」本體唐劫也微微愕了一下,似是哪裡聽說過這幅畫,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梅畫屏已高呼道:「請仙人轉身!」

  那畫中女子忽地動了一動,那背轉的身體竟挪過一絲。

  就是這一絲挪動,唐劫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心神都被那畫牽了過去,天地間突然一片灰暗,再看不到任何其他景象,惟有那宮裝女子背朝自身,頂天立地般充滿整個空間,周圍的一切都因此變得狹小,亂哄哄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便是唐劫突然間呆了,傻了,一動不動了。

  梅畫屏放聲狂笑道:「還不受死!」

  畫筆急落,在空中揮出一道又一道軌跡,隨著他的快速揮動,天空中一柄碩大法劍已漸漸生成,梅畫屏長袖一甩:「去!」

  法劍朝著唐劫本體射去。

  撲!

  法劍洞穿唐劫的身體,將他整個扎透,隨即化成一片靈光消散,唐劫卻似完全無覺般,依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天空畫作。

  「哈哈哈哈!」梅畫屏已大笑起來,畫筆再動,只寥寥數筆便勾勒而成一隻猛虎。那猛虎一躍而出,已對著唐劫咬去,猛虎或者沒先前的那一劍威力強大,卻更加持久。

  下一刻梅畫屏畫筆連揮,已先後畫出一隻巨熊,一隻蒼鷹還有一條毒蛇。

  這些隨手畫出來的東西個個都擁有開智級妖物的實力,就算個體也不算孱弱,同時撲在唐劫身上瘋狂噬咬,唐劫那堅硬的肌肉與對方鋒利的牙齒碰撞,發出一陣陣難聽之極的碰撞聲,就像是鋼鐵之間的相互傾軋,唐劫固然被咬的鮮血淋漓,那些妖物的牙齒也被崩的紛紛斷裂。

  梅畫屏沒想到這巨人就是站在那裡任你咬,都能崩到自己畫出的妖物滿嘴傷,弄到最後空自狂呼卻沒牙咬了,他雙目圓睜:「混蛋……落筆即成畫!」

  他高呼著,畫筆再落。

  如果說之前他還要勾勒數筆方為畫,那麼這一刻他只是畫筆虛點,一應事物便自動出現。

  那一刻梅畫屏的畫筆瘋狂下落,一連在空中連點了數十上百下,就見空中已漸漸生成密密麻麻無數把法劍。

  這每一把法劍都如他先前所畫一般,巨大,犀利,兇猛,如今卻凝聚了足有百把,全部遙遙對準唐劫本體。施出此法,梅畫屏自己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顯是負擔不小,這刻對著唐劫一指:「去!」

  上百法劍已同時朝著唐劫射去,梅畫屏臉上已露出倡狂笑意:「你死定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直站著未動的分身唐劫忽然笑了笑:「是嗎?」

  隨著他這展顏一笑,那僵持不動的本體唐劫突然也笑了:「原來是瑤女入夢圖!畫仙有意邀入夢,瑤女無情空自飛,終不過是大夢一場罷了!」

  說話的同時,右手那碩大戰錘已轟然掃出,正迎上那上百把法劍。法劍雖利,但在這超級大戰錘蠻不講理的橫砸之下,卻是砰砰砰連續碎裂,盡皆化為靈光消散,偶有少數法劍落在他身上,卻已形不成致命威脅,以唐劫的身體素質,轉眼就恢復過來。

  「這怎麼可能?」梅畫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是撲的吐出一口血。

  唐劫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瑤女入夢圖。

  這瑤女入夢圖在棲霞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一件法寶。相傳三千年多年前,當時號稱畫仙的展夢騫有一天睡覺,突然夢到仙女。那仙女身在高山,面向蒼天,正向著空中升去,影影綽綽只能看到一個背影而不見其人,隱隱約約只聽到一個瑤字而不聞其它。展夢騫發足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只見那仙女越飛越高,直至沒入雲端不見,展夢騫心急如焚,原本只是凡人的他竟自飛了起來,眼看著要追入雲中,突聞天空中雷鳴電閃,嚇了他一跳,頓失其足,從空中直落而下。

  展夢騫就此醒來,當即作畫一幅,即為這瑤女入夢圖,據說展夢騫本人也因夢得道,竟然立地成仙了。

  當然這只是個傳說,凡人們修煉千百年未必能得道,有人做了個夢就得道,未免太過不公平。語氣說這是真事,到不如說這是一個期盼和夢想。

  但不管傳說是真是假,瑤女入夢圖是一件牽引心神的頂級法寶卻是無誤,此物一經使用,仙女入夢,惑神迷智,彷彿大睡一場,在此期間任人宰割而無法抵抗,端的是效用神奇,唯一能抵抗它的就是自身的意志,如靈識,神念。

  正因此,此物用來對付開識以上的修者,效用或許會有所衰減,但是對付開識以下的簡直無往不利。

  不過此物在棲霞已消失多年,唐劫也只是上課時聽說過而已,原以為它早已不存在,沒想到卻是落在了七絕門手裡。七絕門財大氣粗,又愛搜羅天下寶物,有這樣的事到也不稀奇。

  至於瑤女入夢圖為何對唐劫無用,原因就簡單多了,誰叫唐劫是一魂雙體呢。

  當瑤女入夢圖對本體使用時,影響到的只是本體,卻無法控制分身,結果就是分身依然清醒,因此從一開始瑤女入夢圖就沒能控制住本體。

  唐劫之所以一開始沒反應,是因為當時他是從外部和內部兩個角度同時看這世界,而內部的瑤女背影竟讓他隱隱有種奇妙的感覺。

  那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唐劫說不清具體是什麼,但是看著那瑤女頂天立地的背影時,心頭的威壓感竟讓他有了種觀摩天道法輪的感覺。

  可惜的是在這感覺化為真實之前,梅畫屏的攻擊就打斷了他,要不是他最後施展的攻擊太過兇猛,可能唐劫還會再去感受片刻,但那一刻分身不得不強迫本體從夢中醒來,一擊轟散那上百法劍。

  這明明尚未開識的巨人竟然能抵抗瑤女入夢圖,梅畫屏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一刻他拼命催動印法,幾乎是跳著腳的大喊:「請仙人轉身!」

  瑤女入夢圖中的仙女果然又轉過了一些,露出小半邊臉龐,只是面部隱有神光微泛,卻是怎麼都看不清那面容,惟有那入夢的力量越發強盛。

  可惜任梅畫屏怎麼弄,唐劫這次就是不睡,只是怔怔地看著那畫,突地咧嘴笑了一下:「到是個好寶貝,定當收了去仔細把玩。」

  這次說的字比較多,也沒有戰鬥時的剛猛,故而傳到梅畫屏耳中,聽的他心神劇震,只覺得這聲音怎的這麼熟悉。

  此時他眼中的南明離火神炎已漸漸消失,視力也逐漸恢復,眼前的巨人面容也越來越清晰,終於看到這巨人竟然和唐劫有七八分相像,最難得的是還有聲音。

  他看看巨人,再看看遠處站著的唐劫,梅畫屏脫口叫道:「孿生兄弟?」

  未等唐劫回答,梅畫屏又看到兩個人一模一樣的右臂揮擊的姿勢,再想到這巨人出來後,就未與唐劫說過一句話,突然間明白了,大叫道:「不是孿生兄弟,是分身!」

  唐劫微微一笑,兩個唐劫同時開口:「終於明白了。」

  下一刻本體唐劫已對著梅畫屏又是一錘轟出。

  梅畫屏怪叫著退後,左手拋出一物,卻是一方硯臺。梅畫屏畫筆在硯臺上蘸了一下,再度落筆,這一次是帶墨下筆,效果又自不同。

  在他揮毫灑墨之下,一座小山竟自漸漸顯現。

  就連唐劫都不由怔住:「這不可能……」

  要說梅畫屏能做到以畫入道,畫虛凝實,唐劫相信他有這本事。

  但是要說他畫道沒點限制,畫什麼就來什麼,唐劫絕不信。

  若真如此,他畫一仙台大能出來,豈不是連紫府都能打了?

  搬山拿嶽,非天心不可為,但是畫山造嶽,那就比搬山拿嶽更見本事了,別說他梅畫屏不過是天心初階的靈環期,就算是到了天心巔峰化魂期也未必能做到。

  但是梅畫屏偏偏就這麼做了。

  那一刻他奮筆急書,越畫越吃力,額頭汗水涔涔流下,他卻還是不停筆,那山的影像投於空中,越來越大,下窄而上方,看起來更像一座陀螺山。

  唐劫也有些呆了:「你不可能做到。」

  梅畫屏哈哈大笑起來:「你當我此番過來,會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嗎?又或是以為我七絕門的東西是那麼好拿的?就讓你看個清楚吧,起!」

  他畫筆一收,遙遙指向空中,所指目標赫然正是山河社稷圖。

  隨著梅畫屏這一指,山河社稷圖大放光芒,長生不滅萬象大陣啟動,打出一道霞光,正指向那空中山嶽。

  原本以梅畫屏個人之力根本無法凝實的山嶽竟然幻化出實態,轟然下落,狠狠砸向巨人唐劫。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2-23 13:55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6 09:02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六章 你選哪種

  就在這小山落下的同時,梅畫屏已對著唐劫連畫出數道如龍蛟索,將他縛於地面,自己則抓著孟狂劍及時退開。他不指望這蛟索能困住唐劫,但哪怕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

  但是他沒想到,唐劫根本沒有掙扎。

  怒睜雙眼的唐劫仰頭看向頭頂天空,看著那彷彿天外飛來的山峰從天而降,雙目中燃燒而起的卻是熊熊戰意。

  唐劫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戰鬥時可以捨棄一切不管不顧的人,但是他如今已經明白,要想成為真正的兵主那樣的強者,有時候考慮的少一些,簡單一些反而會更好!

  既然山要壓下來了,那便把它頂上去!

  這是簡單之人的思維!

  這個瘋狂的念頭在唐劫心中滋生,強烈的不願躲避的鬥志不可抑制地彌漫了他的全身。

  這已不是他第一次發瘋,在這之前和七絕門,和火鳥,唐劫都已發過瘋,冒過險,當冒險已成習慣,發瘋已成常態,你漸漸就會發現這裡面也有著一種別樣的樂趣。

  此時此刻的唐劫,看著那從天而降的山嶽,便沉浸在這樂趣中。

  熊熊鬥志從心底燃燒而起,所有的理智與控制都被收回到分身中,本體的思維在那一刻只剩下簡單的如同原始野獸般的衝動暴躁感。

  將手中的長柄戰錘一扔,雙拳緊握,雙臂用力一震。

  「嗷!」他仰天咆哮起來。

  與之前所有的咆哮不同,那個時候的唐劫還有理智,呼嘯不過是為了助威。

  但是這一次的吼聲卻充滿了原始的獸性與無所畏懼的勇猛之態。

  於是大張的雙臂就這樣迎向空中,迎向那從天而降的山嶽。

  轟!

  平地爆發出一團驚人氣潮,就像是一顆小太陽在爆發,卷湧出大片的能量向著四面八方逸散開去。

  就連已經退開的梅畫屏,分身唐劫,孟狂劍,伊伊石淨齋等人都被這氣浪震得再度飛遠,直過了好一會兒,那片硝煙散去,眾人赫然看到在那遠處的小山下,唐劫就像一隻金剛巨猿,硬生生用自己的雙臂將整座山都撐了起來。

  他此時的身體已從四米高一瞬間壯大到數十米,成為一個真正的巨人,全身肌肉塊塊賁起,低垂著頭顱,那山實際是壓在他肩膀上,再被唐劫拼命的用手將山往上推舉。

  只是這小山何其重,即便以唐劫的力量也無法相抗,整個人被壓的半身都入了土,四周更是一片超級大坑,那是被這驚人氣潮鼓蕩而成。

  這一幕驚的梅畫屏也傻掉,他嘶聲叫了起來:「你頂不住的!」

  本體唐劫嘿嘿笑了一聲:「那就試試看吧!」

  雙目迸出火一樣的光芒,身上更是血光暴起。

  血煉神術!

  這一次卻不是唐劫有意識的發動,而是身體在極度興奮下自發的行為。

  「給我開!」

  隨著這叫聲,他的全身飆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血色光潮,挾著雄渾巨力竟是生生將這山頂了起來。

  山上泛出大片靈光,竟是在唐劫的托舉下,飛快消失於風中。

  「不!」梅畫屏大聲喊了起來。

  他急飛天空,雙手畫出道道靈線重新縛向對面小山,無論如何不能讓唐劫本體脫困,梅畫屏的臉上已扭曲出一團唳氣,他大聲嘶吼著:「給我鎮!」

  靈光化成鎖鏈,從天而降,將消減中的靈山縛住,唐劫的身體猛的一沉。

  「我看你怎麼出來!」梅畫屏獰聲大笑。

  就在這時,他心頭警兆突起,頭也不回猛回手打出一片光罩。

  鏗!

  清脆的鐵鍊聲響中,十二把半月刀輪從天而降,正打在那光罩上,斬出一片如霞彩光。

  在參悟了紫玉心法,再加上半年的修煉,唐劫終於可以將雲叢天刀一次打出十二把了。

  巨大的衝擊裡,梅畫屏的護體光罩砰然碎裂,兩把半月刀輪已是衝著梅畫屏的頸間削去。在這危急時刻,梅畫屏突地雙手一變,正抓住那刀輪。

  刀輪深深砍在他手心中,切出兩道血線,卻也僅止於此。他雙手用力,砰,最後的兩片刀輪已是被他生生捏碎,化成靈光消散。

  梅畫屏這才回頭怒視遠處的分身唐劫:「小輩!」

  這個混蛋竟然傷了自己!

  一個才不過剛入九轉的混蛋,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的小輩,竟然用一個莫名其妙的法術就這麼傷了自己!儘管因為過於倉促的緣故他只用了一個最簡單的護體光罩,可是被一個九轉小輩破開,依然讓他感到恥辱。

  不過最關鍵的是受此一阻,他對本體的牽制立受影響,唐劫猛抬頭仰天怒吼,全身肌肉再此鼓漲,雙臂更是直接沒入山體中,雄渾的力量直接從山內爆發。

  下一刻就聽轟然震響,整座小山已被炸成碎片消失。

  唐劫跳出深坑,巨大的長柄戰錘已再度向著梅畫屏掄去。梅畫屏雙手一拍,身如柳絮隨風,已躲過那戰錘,同時雙掌連拍,身周空間立時炸出一片氣浪席捲而去,唐劫的身形立時受阻。

  這梅畫屏手段也當真繁多,一法不成就再施一法,翻著花的用,就連唐劫都不得不暗嘆一聲,出自六大派的人就是與別處不同,也只有面對這樣的人物,才能真正感受到階位的壓力。

  本體唐劫之所以能夠與梅畫屏戰至如此地步,主要還是因為他金剛之體在階位上並不輸於天心階,因此兩者其實相當於平階作戰。正因此,儘管本體氣勢恢弘,步步緊逼,但要拿下梅畫屏卻不容易。甚至於憑藉七絕門的寶物,梅畫屏本可以比唐劫更強,只是他運氣不好,碰上一魂雙體這種事,才導致瑤女入夢圖無效。

  可是一招之後還有一招,七絕門預留在山河社稷圖中的暗手同樣給唐劫帶來大麻煩,好不容易撐了過去,但看梅畫屏的臉色,竟似仍未到底牌耗盡的時刻,唐劫也不由覺得這場戰鬥的時間長了些。

  他喃喃道:「差不多了,伊伊,讓石淨齋上。」

  伊伊手一指:「打他!」

  石淨齋大吼一聲,雙手瘋狂揮動,一條土龍已從地底湧出,呼嘯著卷向梅畫屏。

  梅畫屏哼了一聲:「找死!」

  左手對著那土龍遙遙一按,那土龍前衝之勢立止,接著隨手一劃,那土龍竟是轉向朝著石淨齋撲去。這一下逆轉法術用的當真是妙到毫巔,只是梅畫屏自己也禁不住哼了一聲,鼻中流出一絲鮮血,顯然強行逆轉一個同級真人的法術,對他而言也是負擔極大。

  眼看土龍反撲,伊伊大吃一驚:「快躲!」

  沒想到石淨齋卻停了下來,看著那土龍嘻嘻笑道:「好玩!」

  他自瘋癲後,受唐劫控制,雖然還能打,卻也因此失了判斷與應變能力,看見那石龍反撲竟不知躲。眼看那土龍轟然撞至,石淨齋已被撞的飛起,人在空中,這貨還在叫著「好玩,好玩!」

  同時天空中又是十二把雲叢天刀從天而降,接著是伊伊的雲海花潮、綺羅天織也卷向梅畫屏,這三人合力,就連梅畫屏也漸漸支撐不住。

  空中到處呼嘯著法術的光輝,夾雜著唐劫本體那恐怖的攻擊力潮,令人奇怪的是,自始至終,分身唐劫使用的都只是雲叢天刀,其他法術一個都不用。

  即便如此,梅畫屏也還是漸漸承受不住,他且戰且退,終於按捺不住的大叫起來:「你還在等什麼?」

  這話一出,唐劫眼神猛地收縮了一下,完全是出於本能,他把頭一低猛地向前方衝去。

  血光現!

  撲!

  唐劫的胸口已被打出大碗公般的大洞,他長嘯一聲飛跌出去,也不知飛了多遠才砰然落地,半跪在地上,捂著胸前的那個洞口,大叫出聲:「孟狂劍!」

  回首望去,只見出手偷襲的赫然是那個被本體在一開始就打成重傷的孟狂劍。

  只是這一刻,他哪裡有絲毫受重傷的樣子,正放聲狂笑道:「真以為我這麼容易就完了嗎?」

  唐劫怒視孟狂劍:「我記得很清楚,我打到你的!」

  孟狂劍哈哈大笑:「沒錯,你是真傷到我了,可那也是我故意的。我若不真受傷,又怎可能瞞得過你的眼睛?不過你忘了我七絕門最擅長的是什麼嗎?」

  唐劫臉色一黯:「是了,你們七絕門精擅四藝,丹符陣器無所不通,而你們此番前來,肯定不會沒有準備,就算受了傷也能迅速治癒自己,我竟然把這點忘了。」

  孟狂劍哈哈大笑:「人都說唐劫鬼魅如狐,我看也不過如此,真到戰鬥也只會硬打硬幹,人都說我是孟狂劍,卻不知狂不過是我誑人之表像,我真正最喜歡的還是放暗劍啊!」

  說著他手中大劍一橫,猛地向著伊伊和石淨齋劈下,其劍勢威猛,比之前更強盛許多,果然之前一直都在藏拙。

  同時梅畫屏也再取一物,卻是一個金環,扔入空中,正套在本體唐劫的身上,使得他每動一步都艱難無比。

  形勢在一瞬間急轉直下,剛剛還被壓著打的梅畫屏竟已是反手控制了局勢。

  他冷笑道:「區區小人物,憑藉一具煉體分身,竟然也以為自己能對抗我七絕門,甚至還妄想與我七絕門合作,聯手對付天神宮……就憑這點微末本事,也有資格做此妄想,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知情況,直到現在還以為本體才是分身。

  那邊唐劫已捂著傷口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他受傷奇重,能活著都是不易,這刻看著兩人,艱難吐聲:「原來如此,七絕門還是看不起我,所以才沒興趣與我合作嗎?在他們眼裡,如果連你們幾個都解決不了,我壓根就沒有談合作的資格,是這樣吧?你們是棄子,也是試金石。」

  梅畫屏臉上怒氣一閃:「閉嘴!與其說是試金石,到不如說是來考驗你小子,連最起碼的偽裝潛伏都無法發現,連最起碼的山河社稷圖中的問題都無法發現,你憑什麼在此囂張?就憑這傻大個嗎?看我收拾他!」

  說著他金環一收,巨人唐劫的身形再滯,已是變得舉步維艱。

  「山河社稷圖?」唐劫晃了晃頭:「那圖我檢查過,可我沒發現任何問題,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控制本應只屬於我控制的神珍,甚至反過來為你們效力。」

  梅畫屏大笑:「你以為七絕門為何派我前來?別忘了山河社稷圖是什麼!我又擅長什麼。」

  唐劫怔了怔,脫口叫出聲來:「畫道!」

  「哈哈哈哈!」梅畫屏得意道:「沒錯,所謂畫道,位在空間,有變化莫測之能。早在把山河社稷圖給你之前,我就把我的一縷精神意志繫於其上,如果你已開識,或許還能發現,但你連九轉都未過,又憑什麼發現?天下陰謀,不是光憑詭計可成,亦需實力為輔。唐劫,你的問題就在於你境界太低,實力太差,否則又怎會連如此簡單的陷阱都看不穿?」

  「原來是這樣麼。」唐劫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山河社稷圖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只是你……只要殺了你,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是嗎?」

  梅畫屏大聲道:「那是自然,若你有此能耐,你便有與我七絕門合作的資格,我七絕門自然不會再在寶物一事上刁難你,不過……你有那本事嗎?你都傷的快要死了!」

  「傷?你是說我受的傷嗎?」聽到這話,唐劫嘿嘿笑了起來。

  他放下捂著傷口的手。

  在他的胸口,那透明傷洞還在,只是血已不再流。

  最令人驚訝的是,受了這樣重的傷,唐劫卻好端端的站著,彷彿什麼事都沒有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孟狂劍呆了呆。

  突然間梅畫屏像是發現了什麼,失聲尖叫起來:「狂劍小心!」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在孟狂劍心頭升起,他收劍,急嘯前沖,與之前唐劫的反應毫無二致。

  然而他的下場與唐劫也是一樣。

  「無雙斬!」

  轟!

  一道巨大刀光從孟狂劍的體內迸發,穿透他的身體,在他胸前開出一個大碗公般的大洞。

  孟狂劍狂叫著撲出,跌飛的同時不忘回頭看去,赫然看到是又一個唐劫站在他身後。

  「你……」他嘶聲大叫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落於地面的那刻,孟狂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再看那個被他重創的唐劫。

  他還站在那裡,卻漸漸化成靈光消散。

  「幻術!」那一下他全明白了。

  自始至終,這個唐劫一直都是假的。

  怪不得他一直不出手,要用也只用雲叢天刀。

  因為雲叢天刀是從天而降,看不出攻擊來路,因此也很難被分辨到底是誰使用的此法。

  與此同時,那被金環桎梏的難以動彈的本體也嘿嘿笑了一聲,雙臂一振,那金環竟被他漸漸撐大,發出咿呀難聽的聲音,好似要變形一般,看得梅畫屏也心膽欲寒。

  「原來你們一直在偽裝!」梅畫屏大吼。

  「廢話!」手提斷腸刀,唐劫撇了撇嘴:「不這樣怎麼能套出山河社稷圖的問題。不過藏匿暗處的另一個原因,還是為了防你們逃跑……你們打的時候,我在外面布了個陣。」

  唐劫用大拇指指指四周,然後嘆息道:「不過現在看來是浪費了。陣道就是這點不好,威力夠大,可要用不上就是浪費。」

  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孟狂劍急急從芥子袋中掏藥往傷口上塗,七絕門的丹藥神效無比,若真讓他放開手來施救,還真能把自己救回來。

  唐劫撇撇嘴:「你的東西都是我的,豈容你浪費?」

  說著信手一揮,又是一記犀利刀光劈出,同時伊伊指揮著石淨齋再度撲上,攻擊的位置皆在他雙手,傷口和芥子袋附近,看這架勢人死不死不重要,關鍵是不能讓他把藥用了,導致自己的戰利品受損。

  梅畫屏知道不好,大叫一聲,雙手連揮,一道又一道靈光落下,那眼看著要被撐開的金環竟然又被他滯住,同時自己也飛速向遠處撤去,卻是要跑了。

  看著他逃跑,唐劫嘆了口氣:「我都說了我布了陣法,你還跑……」

  就聽遠處轟然一聲雷響,大片電光從天而降,已將梅畫屏電至飛起,接著那大片雷電更是組成一個光籠,將梅畫屏整個困住。

  梅畫屏一看,嘯叫道:「原來是雷光囚籠,就憑這個陣法也想把我困住?癡人說夢!」

  這雷光囚籠不過是一個四品法陣,以雷電之力禁錮目標,最多只能對困脫凡巔峰,對天心的效果就已大減。以梅畫屏的實力,充其量被困住片刻就能脫身。

  唐劫悠悠道:「能困一小會兒就已經夠了。」

  隨著他的說話,那被金環困住的本體唐劫突然抬頭向梅畫屏看去。

  這一眼,帶著無盡深意,看得梅畫屏心中一寒,隱隱感到一絲不好。

  就見本體抬起手,將一根手指放在金環上,就那麼輕輕一點。

  啪!

  那金環竟是就這麼砰然碎了。

  「不!」梅畫屏驚駭大叫起來。

  他真正恐懼的還是這力大無匹的巨人唐劫,如果只是那分身唐劫,就算他身在囚籠,分身唐劫也很難殺死他,他有足夠的時間破籠逃脫,可現在巨人脫困,他就再沒機會。

  最可氣的是,這巨人明明早就可以破金環,卻竟然一直在偽裝。

  不遠處分身唐劫已悠悠道:「其實就算他不脫困,我也可以殺你。」

  手腕一翻,唐劫左手現煉魂珠,右手現天煞雷珠,手腕上現出金線:「煉魂奪神,天煞轟頂,金線斷頭,巨人碎骨……你選哪種死法?」



PS:唐劫,你又裸奔了!(除非你的衣服是跟弗力扎訂的戰鬥服)
PS2:孟狂賤,想跟唐大忽悠比賤,你仍未夠班啊!
PS3:這幾章,唐劫根本是反派Boss嘛。
PS4:只要佔上風的人就一定會爆自己的料,唐劫佈的陣是弱智光環嗎?都降智商的話對他比較有利。
PS5:梅畫屏:「我可以選擇爽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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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haman0423 發表於 2014-8-17 09:57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七章 心轉大成

  遠處的山間,靈潮狂卷,天搖地動,隱隱可見山川河岳在空中浮現,又有仙人身姿如驚鴻一現,驚得百姓倉皇叩首,哀求聲一片。

  離那片山區不遠處的一處小湖邊,牧毅盤膝正坐,就這麽靜靜等著。

  終於,那遠處山巒間停了下來,靈潮散去,雷電消除。

  牧毅知道,戰鬥結束了。

  他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笛子,悠悠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傳至遠方。

  片刻,唐劫帶著伊伊和石淨齋來到,手裡還提著一具屍體,正是孟狂劍。

  他的心口被開了一個洞,不過這不是致命傷,真正致命的是他全身靈脈盡斷,靈空被毀,識海被滅,三大要害盡皆受戮,導致死的沒法再死。

  將屍體往牧毅身前一扔,唐劫道:「這個拿回去交差,就說貴派送的禮物我收下了。瑤女入夢圖不錯,我很喜歡,那幾瓶救死扶傷的藥也說得過去,但總體而言,他們兩個的芥子袋裡放的東西還是太少,比我期待的少。要想繼續合作,就著人送二十萬靈錢過來。別嫌多,你們剛才試圖搶的可比我交給洗月派的還多,我只要二十萬的壓驚費,已是極有誠意。另外,這一次我就當試探,但我絕不會再給貴派第二次對我下手的機會。」

  看看那屍體,牧毅終只是點點頭道:「我會把話傳到的。只是為什麽只有他的?梅真人與秋老呢?」

  唐劫回道:「天煞雷珠炸的太徹底,屍骨無存。」

  「天煞雷珠?」牧毅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突然輕笑起來:「我在這裡守了半天,看到有飛來峰從天而降,看到有天刀從雲層出,聽到有憤怒嘶吼,雷鳴電閃,甚至於絕死呼號,卻惟獨沒見到聽到什麽天煞雷珠的動靜。」

  唐劫笑道:「此地離戰場相隔甚遠,諸法混雜,又有雷鳴山動諸般雜音混跡其中,待傳到此處都不知變成什麽樣了,牧師弟雖是耳目聰慧,有所遺漏誤辨亦不稀奇。」

  牧毅想了想,終是點頭道:「唐師兄所言甚是,既如此那我便當他二人是為天煞雷珠所殺吧,說起來,那雷鳴之聲說不定就是雷珠起爆之音。」

  唐劫笑得越發開懷:「正是,正是。」

  牧毅已站了起來,對著唐劫拱手道:「鄙派不察,竟有宵小之徒欲行不法,險壞我七絕門清譽。所幸唐師兄實力驚人,不為宵小所懾,此乃天佑師兄。師兄仁義無雙,胸懷廣闊,既往不咎,乃人中英傑,牧毅此去定當為師兄美言,不讓師兄與鄙派的關系因此等敗類而受影響,至於師兄所托之事,定當盡心辦妥。」

  唐劫笑笑:「那就好,既如此那你好走,我就不送了。」

  牧毅提著孟狂劍的屍體退後數步,深深看了一眼唐劫,這才飛奔離去。

  看著牧毅離開,伊伊突然說了句:「終於結束了。」

  「什麽結束了?」唐劫奇怪問。

  「傳送陣的事啊。」伊伊掰著手指回答:「傳送陣建好,秘境打通,資源可以相互傳遞,消息也放出去了,七絕門那邊的小心思也被你打回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做好,不是結束了是什麽?」

  唐劫想想,笑道:「是,這事算結束了,以後咱們都不用再擔心資源的問題,從今天起,我們要做的就是修煉,修煉,再修煉!」

  伊伊也拍著手大叫起來:「修煉!修煉!好好修煉!」

  石淨齋看他們笑得開心,也跟著呵呵傻笑起來。

  三人就這麽一路向著洗月學院飛去。

  半個月後,牧毅果然如約送來了二十萬靈錢,隨著這二十萬靈錢的是一瓶九轉問心丹和一瓶九轉益神丹。九轉丹是九轉期修者的修煉靈藥,分為九種,對應九腑,其中問心丹與益神丹對應的就是心腦二轉。

  七絕門的九轉丹素為棲霞一絕,不僅可提升修煉速度,更難得是直接提升九轉效果,七絕門送來的這兩瓶丹藥,在外界也是價值非凡,算是七絕門為先前行為做出的一點額外補償。除此之外七絕門還承諾,只要唐劫不違二十年之約,七絕門願無償幫他將斷腸刀煉為頂級法寶。當然,這部分就有些空中樓閣的意思了,為的未必是補償,而是更怕唐劫到時以此為由不願來。

  除此之外,就是那株千年妖化白蓮的交易了。

  由於七絕門試圖搶奪,唐劫順理成章的把那株妖化白蓮給抹了去,不過早先也表示過,只要七絕門能出好價錢,還是願意賣給七絕門的。

  雖然唐劫這段時間發財不少,奈何花費也大,錢始終不夠用。妖化白蓮雖好,那山谷裡還有十五株呢,他一個人消化不了這許多,該賣的自然還是要賣。七絕門財大氣粗,確實是最合適的買家,正因此即便是他們起心謀奪自己,唐劫也不願意翻臉,借機敲詐一筆就算了事。

  一番討價還價後,唐劫最終以十萬靈錢加七瓶九轉丹,兩張天機符將那株妖化白蓮出售給七絕門。

  天機符也是七絕門的拿手符紙之一,是類似於逍遙游符那樣的上乘法符,極難煉制,主要作用於演算,可用於推演法陣,尋門定脈,無論破陣還是布陣都有極大幫助。

  完成了這件事,唐劫每日裡就是閉門苦修。

  自從參悟了紫玉心法後,唐劫的修煉速度再度提升,心臟的靈化程度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提升著,以內視之法觀看,會發現心臟已變得晶瑩剔透,宛若水晶,若在此時繼續催升,則心轉很快即可大成。

  不過唐劫知道現在還未到時候,此時的心臟看似玲瓏,其實還有許多雜質未洗煉乾淨,需再經得反覆沖刷,打磨,剔除一切雜質方可使之升華。

  六大派與那些江湖散修之所以差別巨大,其差別就在於這細微之分。每一境,每一階,甚至每一個小關口,都必要精益求精做到盡善盡美,才能不留後患,確保後續之路暢通。

  當年苦道人在講課時就曾說過,修者通往仙路的大道或許有兩輛馬車那麽寬,但在一路通行的過程中,每出現一點小小瑕疵,都能可能讓這條仙路變窄。

  變窄並不會使你無法前進,卻無疑使你的前進道路更加艱難,而隨著一路過關,經歷各種險阻,總有一些問題無法或無能解決,最終的結果就是生生將前路堵盡。

  洗月派算是好的,擁有正統仙法,可就算把洗月派之法修煉到完美,那兩輛馬車的仙路也可能只剩下一輛半馬車,若是自己再稍有差池,就更不好說了。而像這種理論上的完美幾乎是不可能的,六大派尚且如此,江湖散修們的修煉之路就更加可想而知了,正因此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天心就是盡頭。

  洗煉雜質就是這樣的一個小門檻,如果只是要洗煉大半雜質或許只要一兩個月就夠,要洗到心如明鏡,不染塵垢卻可能經年累月都未必夠。這就好比讓你把大街拖乾淨簡單,要拖到灑一碗湯上去,你能立刻去舔的地步就不容易了。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做到極致未必有多大幫助,沒做好也未必有多大影響,只是日積月累,必顯其害。而有了問心丹的幫助,這個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戳出一個洞,唐劫取出一粒問心丹送入。

  丹藥在唐劫胸口處散開,融於血中,順著經絡向四周發散。唐劫小心地運導著藥力向心口匯聚,化成點點細流,湧向那水晶色心臟。

  在心臟有力的跳動中,藥力形成的涓流漸漸滲入心腑中,深入到每一個角落,唐劫甚至能「看」到伴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這些涓流都會被噴湧出,帶著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紫黑色小點。

  當所有的藥力涓流全部被排出後,水晶色心臟看起來越發明亮起來。

  唐劫便又取出一粒放了進去。

  如此反覆,直到藥力涓流中不再含有任何雜質,唐劫知道洗煉大功告成了。

  看看時間,用了才不過十個時辰,十顆丹藥每顆一個時辰。

  原本一整年都未必能達到的效果,在九轉問心丹的作用下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做到,就連唐劫都由感到慶幸——慶幸七絕門來搶劫自己,那之前自己甚至沒想到要用問心丹來幫助修煉。

  其實以前的唐劫努力提升,並沒有想過要每一步都做到盡善盡美。

  這太奢侈了!

  對那個時候的他而言,遠沒有條件達到此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提升自己的步伐,趕上其他人。

  但是在如今傳送陣完成,資源掌握在手裡,與七絕門建立起交易後,唐劫發現,自己終於也可以追求完美之路了。

  幸運的是,脫凡之前並沒有太多要講究的地方,真正需要考究的恰恰就是從九轉開始的每一步,他正好踩在了命運的關鍵點上。這或許就是上蒼的安排吧,既如此,自己又怎能錯過?

  想到這,唐劫亦不由微笑起來。

  無形的火焰在心脈燃起,那一顆琉璃心在靈火燃燒下閃耀出越發動人的光芒。

  這是最後的催化。

  這一催,催了整整三天三夜。

  三日之後,心轉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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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8 09:12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八章 危難

  淒清冷暗的世界,空空蕩蕩一應皆無。

  惟有那宮裝女子的背影橫亙於天地間,充斥視野。

  唐劫遙站在世界的一角,彷彿癡迷般看著那背影。

  背影漸漸轉動著,彷彿打開的房門,一絲光亮隨著轉動從身側透出,照亮空間,卻怎麼也看不清那女子的側面。

  當背影轉動了約三分之一時,便再不動彈,任如何努力都不見效果。

  下一刻,空間破碎,所有的影像消失。

  唐劫發現已重新站在了陶然居的小屋內,對面的牆上掛著的正是那幅瑤女入夢圖。

  輕輕嘆了口氣,唐劫知道這一次又失敗了。

  自得了這瑤女入夢圖後,唐劫便嘗試像上一次那樣進入那種玄而又玄的狀態,可惜無論他如何參悟、感受,都無法把握到那一絲稍縱即逝的感覺。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瑤女入夢圖應當就是一幅悟道圖了。

  至於定神奪魄,那不過是悟道時深陷其中導致一種現象,與煉魂珠一樣。

  煉魂珠中的奪神煞,其最初存在的目的就是用來奪舍,只不過後來才發現,此物奪舍的成功率太小,反倒是奪舍期間造成的定神效果顯著,因此漸漸轉變了用法。

  這副瑤女入夢圖,性質與奪神煞極為相似,本身是一件悟道圖,卻因悟道期間產生的定神效果而被用來作為戰鬥法寶使用。

  唐劫既然得了此物,自然是要好好參悟,可惜不管怎樣參悟卻都難以理解內中神蘊。

  梅畫屏應當也是沒有參透的,不然不會拿來戰鬥用。他的畫道雖然不錯,但歸其本質依然是法,不入大道。

  由此可見,參悟這瑤女入夢圖應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唐劫覺得也沒必要急於一時。

  在又端詳了那圖幾眼後,這方轉身離開。

  生活簡單而平靜地進行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又是兩個月過去。

  唐劫的心轉已然大成,第二轉腦轉也在按步就班的修煉著,進境還算順利,如無意外當可在學院畢業前完成,算算時間,離畢業也就剩一年多的時間了。

  今天唐劫還在陶然居內坐修,突然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卻是侍夢。

  唐劫驚訝問:「你怎麼回來了?衛家不是正需要你嗎?」

  侍夢回答:「衛家需要的不是我,是你。再說我也不能老是為他衛家拼死命啊,九個月枯守,我已經對得起他們了。如今畢業在即,我也需要為自己打算一下。若是不能在這剩下的時間裡有所突破,只怕從此以後你我就要無緣相見了。」

  借助石門派分到的那數十萬之功,侍夢前些日子已在衛家脫了凡。

  不過能脫凡不代表能進入洗月派,侍夢的境界在資源堆積下算是追上了前鋒,但在實際戰力方面依然堪憂。

  如果是以前,差得太多也就罷了,但現在自己境界提升,實力增長,要是只輸一線,那便太過令人不甘了,因此侍夢決定全力以赴,看看有沒有希望進入門派。他來找唐劫,自然也是希望尋求他的支持。

  唐劫道:「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入派的事包在我身上,十大我不能保證,入選百大,做個外門弟子,我想我還是可以幫到你的。」

  侍夢大喜:「這可是你說的。」

  唐劫笑笑:「大家好兄弟,你還信不過我麼?對了,這段時間衛家如何?」

  侍夢臉色一沉:「這也是我為什麼急著回來的另一個原因。衛家有大麻煩了,這次你不出手怕是不行了。」

  「哦?是嗎?」唐劫面色不動,帶著侍夢入屋:「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聊。」

  隨著侍夢的說話,唐劫對這段時間衛家的瞭解也漸漸清晰起來。

  這段時間衛家的情況的確是每況愈下,越來越糟了。

  本來一個唐劫退出,衛家不會有那麼糟。但一來他們擴張過速,本就極易遭遇反彈,完全是靠著唐劫和衛天沖的臉面在支撐。如今離去一個最重要的,反彈壓力大增,難免顧此失彼。二來又有玉華派他們在暗中支持,慫恿,鼓勵各路刁難衛家,導致反彈進一步增加。最後就是攻擊其實也是具有傳染性的,當有人從攻擊中得利時,就早免不了有效仿者,後者的實力或許比不上前者,數量卻可能是十倍百倍,帶來的麻煩與危害也更大。

  唐劫回學院九個月,衛家卻彷彿經歷了九年,各種麻煩接踵而至,趕著前後腳的往衛家跑,不是今年某地的租子收不上來,就是某處的鋪子被混混砸了,又或哪處的下人鬧事作亂,甚或某家同行趁機傾軋。

  這其中來自同行的競爭壓力是最大的,為了獲得利潤,人們總是無所不用其極,並敢於和任何人為敵。

  七個月前衛家在外地經營的藥鋪被傳出賣假藥的傳聞,更有做事的小廝親自指證衛家管事,使衛家聲譽大受影響。好在藥鋪不是衛家主營,儘管知道那管事是被誣陷的,衛丹柏還是不得不忍痛免了那跟隨了自己十餘年的衛家管事。此人後來潦倒街頭,又被人趁機發難,指責衛家無情,薄待家族老人。

  五個月前,衛家在外地購買的田產被指責少報了數量,多餘的充公,並課罰銀三千兩。少報田畝這事的確是有,畢竟這直接關係到課稅的事。不過這也是各家各戶都幹的事,舉凡大家族幾乎都這麼做,平均一百畝土地能報上十畝已是極有良心。官府衙門別的不查,偏偏查了衛家,不能不讓人懷疑這裡面有問題。這也是第一次,有官府對衛家下手。

  三個月前,衛家在蒼龍府的一家鋪子被查封,理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是第一次,有在蒼龍府的產業遭殃。這意味著黑手已經不再是只對衛家在外的產業下手,更直接伸到了衛家本土地面上——侵略是一種慣性,直至失敗前都不會停止。

  兩個月前,衛家有三處鋪子在同一晚發生失火事件,兩天後,一名小廝莫名死於在鋪子裡。

  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接踵而來,將衛丹柏忙的不亦樂乎,但是很快,真正致命的一擊來了。

  一個月前,衛家的一支商隊被劫了。

  「是通往望川鎮坊市的商隊。」侍夢說道。

  「望川鎮坊市?」唐劫先是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難道裡面還有仙家的東西?」

  一支商隊遭劫也就罷了,衛家還賠得起,可如果還帶著仙家的東西,那性質就不同了,價錢可能從幾萬兩銀子一下翻到幾十上百萬。

  不過唐劫很快發現,事情比他想得還嚴重。

  侍夢苦笑著點頭道:「這段時間事情多,損失多,老爺迫切想做筆大買賣,就去找了些仙家靈草想送去賣……他買了些紫漿果。」

  「混帳!」唐劫一掌拍在案上:「竟敢私售禁品,衛丹柏他瘋了嗎?」

  紫漿果是文心特產的一種靈果,論實際價值到未必有多高,問題是只產於中部紫星湖一帶,而且是一些藥物的必備輔藥。物以稀為貴,洗月派自然不會允許它隨意流出,而是嚴格控制著。不過這種東西種植方便,培育簡單,因此每年也總有少量外流。

  但不管怎樣,它總是禁品,是非經允許不可私售的禁品!

  衛丹柏竟然敢賣這玩意,唐劫相信不是他腦子不正常,而是他這段時間被錢逼的要瘋了。

  說起來,這一切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衛丹柏自己。

  正是因為他不願放棄八年來的努力擴張,想要苦苦維持,所以才不斷遭遇這些麻煩。如果他能及時收手,放棄在外地的那些鋪子,鞏固蒼龍府及周邊利益,那麼就算外人想打進來也沒那麼容易。就因為他不捨得放手,所以才導致問題重重,甚至資金上也遭遇困難,以至於竟然打起了違禁品的主意。

  如今商隊遭劫,紫漿果一事必然敗露。

  這事要是傳到洗月派耳中,那就真成可以抄家滅族的大罪了,就算衛天沖都保不了他。

  果然最大的傷害永遠是來自於自身!

  如果沒有衛丹柏的愚蠢,自負和強撐,衛家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至少在唐劫的想法中可從沒想過要衛家這樣。

  侍夢急道:「唐劫,這事你得幫忙想想辦法,不管怎樣,都不能讓衛家就此完蛋啊。」

  唐劫問:「知道是誰幹的嗎?」

  侍夢回答:「不清楚,看起來更像是某地散修,必須在他聲張此事前找到此人,殺死他。」

  「事情過去多久了?」唐劫問。

  「已經十一天了,商隊被劫,負責的兩位靈師都死了,就剩幾個趟子手跑回來報告了我們,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十一天……你覺得這麼長時間消息還能保的住?」唐劫冷笑。

  侍夢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也知道此事不太可能,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為衛家跑這一趟的。此事我無力解決,只能靠你。哦對了,家主說了,只要你肯救衛家於水火中,他願意放下一切向你請罪,由你選擇迎娶衛家一位女子,其後代將來繼承衛家大統,將來你也相當於是衛家之主。要是還不行……」

  侍夢猶豫了一下,唐劫看他這口氣,要是還不行,就是直接把衛家給自己都會承諾出來,忙道:「我志在大道,對衛家沒興趣。不過我曾經說過,不會坐視衛家走向危難。不管怎麼說,這事和我多少也有些關聯,我自然會出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到底該怎麼做。」

  說著他站起身,負著手踱了幾步。

  院子裡,唐劫站在那裡靜靜思考,侍夢則期待地看著他。

  好一會兒,唐劫才道:「衛家出售禁品已成事實,怕是無法改變。事已至此,只想著亡羊補牢已是無益,惟有換個思路方能解決問題。」

  —————————

  ps:讀者七兔子待產,在這裡預祝兔子妹妹生產順利,母子(女)健康。為表支持,今日雙更



PS:唐劫有心,瑤女無夢。…瑤女入夢圖其實是A圖吧!?
PS2:衛老板,你該去領便當了。
PS3:吐嘈只是就文中奇怪的地方說一下,會追文追到這裡的,沒有人是討厭這作者、這文章的,所以不用太嚴肅的跳出來批評啦。而且文中的不合理,在文外卻有可能是合理的;正如 粉藍豬 大大 所言,這是在為解讀者疑惑,讓讀者能跟得上作者思路。所以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而且今天雙更喲,我好興奮啊~~,雖然不知道 七兔子 大大 是哪位,但我們祝福妳)。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2-23 14:03 編輯

achhk 發表於 2014-8-18 10:30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五十九章 特許

  衛家。

  衛丹柏如今已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商隊遭劫,衛家遭遇重大損失,然而更糟糕的是出售禁品一事行將敗露。

  一想到這,衛丹柏就禁不住後悔,自己就不該聽那個年輕靈師的慫恿去賣什麼紫漿果。此物利潤雖大,風險也大。如今整個衛家怕是都要葬送在自己一念之差中了。

  一想到這,衛丹柏就禁不住抱胸捶首,懊惱無比。

  然而無論他怎麼後悔,事情都已經發生。最近這幾天,他感到蒼龍府中的氣氛明顯異樣,似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到底是心理作用還是事實,衛丹柏不知道。

  他現在就像一個等待死刑的囚犯,期待著審判一日的到來——紫漿果的事早晚會傳出去的。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這一天來到時,負責審判的竟然會是那些傢伙。

  衛家大廳。

  衛丹柏看著坐在自己下手方的古良德,在這個老頭的身邊還跟著一群其他的古家小輩。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傲慢,還有幸災樂禍,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衛丹柏用茶杯蓋撥開水面上的茶葉,盡可能用慢條斯理的口吻道:「古族長看來是身體痊癒了,竟然能出來走動,真是可喜可賀。今日上門,可是打算履行九個月前的買賣之約?」

  古良德笑道:「衛老弟想要賭場那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現在還能不能拿得出錢來。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們剛丟了一大批貨,數目可不算少啊。」

  衛丹柏的手猛然抖了一下,茶杯中的水潑出一些,正灑在腿上。

  一名古家的年輕人見狀,譏笑道:「衛家主怎的竟手抖了起來?不過就是一些貨物而已,還當不起如此緊張吧?」

  另一名古家年輕人立刻道:「莫不是那些貨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又有人道:「怎麼可能?衛家可是誠實做買賣的守法之人,怎會有禁品呢?」

  聽到禁品這兩個字,衛丹柏的臉色立刻慘白。

  他不說話,古家的人卻不打算放過他,已有人再接口:「其實就算真有禁品也沒什麼,反正衛家的少爺天沖不是還在觀日峰上做真傳嗎?有他在,有什麼麻煩也都能解決的。」

  「就是就是,有觀日峰真傳在,像賣點紫漿果這類的小事,又算得了什麼,想來衛家是不用擔心的。如果是我古家,可就是全家抄滅也說不得哦。」

  「那也不好說。聽說觀日峰主燕真人歷來執法甚嚴,若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子家族有幹下此等事,也未必會包庇,說不定反而一怒之下連著這個弟子一起開革了也說不定。」

  「有可能哦,聽說燕真人也早不滿此弟子,一直都想找機會讓他滾蛋呢。」

  一群古家人已放聲狂笑起來。

  「混蛋!」衛丹柏氣的一拍桌子,正想喊人把他們全趕走,還是古良德揮了揮手,止住那群人的笑聲,對衛丹柏道:「子侄輩年少氣盛,言語無禮,還請衛家主勿怪。不過紫漿果一事,衛家主怕是瞞不過去了,此事如今已傳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怕是要不了多久,來自洗月派和官府的人就要來拿衛家問罪了。」

  衛丹柏深吸一口氣:「我二子天沖不管怎麼說也是洗月真傳,紫漿果一事雖然違禁,卻也不是什麼通敵賣國的大事,充其量小做懲罰,卻還不至於家破人……」

  「人的確未必亡,家卻是必然破的。」古良德已然接口:「這種事會怎麼處罰,大家都很清楚,衛家主就不用強撐了。實不相瞞,老朽此來,不是為了找衛家的麻煩,只是想告訴衛家主,值此非常時刻,衛家當為後路做些準備了。」

  「後路?」衛丹柏盯著古良德看。

  「沒錯,後路!」古良德很認真的回答:「此事事發後,衛家的家產多半是要充公了,那些個商鋪也將無一復存。與其便宜了官府和……到不如先把它們賣掉,換成金銀放起來,也好為自己留些底子。我古家願意為這些鋪子出個好價錢。」

  說著古良德已遞了一張紙上去。

  衛丹柏接過來一看,竟是點明了要接手的衛家產業。

  他越看越心驚,心中怒火亦是更盛:「十六家酒樓,四家貨行,十五家布莊,十一家客棧,還有三家藥鋪,十八家成衣鋪,四家糧食鋪,以及其他鋪子而十四家,你們一共就只出兩萬兩銀子?這簡直欺人太甚!我衛家一個鋪子都能賣出這個價錢!」

  「肯給你一個鋪子的價已是不錯了。」一名古家年輕人冷冷道:「趁著現在出手,還能賣些錢,等官府的人來了,就一文不值了。對了,忘了告訴你,官府已經知道此事,他們現在沒來,是因為我古家請他們給些時間。若是你不肯,那便算了,我們這便回去報告官府,請他們派人來捉拿便是。」

  衛丹柏聽的整個人心都寒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話語從外面傳來:「我到想看看,是誰想報官抓我衛家?」

  這話一出,所有人同時楞住,一起回頭看去。

  衛丹柏先是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失聲叫道:「夫人!」

  從外面走進來一行人,為首一名中年女子,穿簪花大紅袍,結雙鳳攢珠髻,發間還插著一支玉步搖,就這麼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正是鄭書鳳。

  在她身後還跟著侍夢及其他的衛府下人。

  看到鄭書鳳突然出現,古良德也明顯怔了怔,不過還是對著鄭書鳳拱了拱手:「原來是衛夫人回來了,不知令堂可安好。」

  鄭書鳳也不理他,直接走向自己丈夫。衛丹柏眼含熱淚的看著妻子,鄭書鳳低聲道:「莫慌,你且到一邊去,此事自有我來處理。」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到一貫信任的妻子回來,衛丹柏立刻讓出中央的主位,完全沒有意識到此舉代表著什麼。

  在這非常時刻,這張椅子本身已沒有了多大吸引力。

  鄭書鳳坐定,這才看著古良德冷冷道:「兩萬兩銀子收購我衛家八十多間鋪面……好大的胃口!我本以為古家的老不死是條老毒蛇,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一條食腐的禿鷲,貪婪的惡狗!」

  「臭女人說什麼呢?」古家的一群年輕後生一起憤怒呼喝起來。

  一名古家小子更是道:「臭女人,不在自己家守妳家的老不死,卻急著趕回來送死。別以為有衛天沖在就了不起,此事之後,他真傳身份必然不保,連能不能留在洗月派都是問題。到時候隨便花些錢就解決了此人,妳衛家從此完蛋!」

  鄭書鳳眼眉一挑:「一群喪心病狂的東西,真以為憑藉紫漿果一事就可以置我衛家於死地嗎?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衛家的手段。侍夢!」

  隨著她這一喝,侍夢已走上前,取出一物,卻是一份文書。

  侍夢將那文書面向古家,大聲道:「看清楚了,這是洗月派授下的文書,特給予我衛家紫漿果經營之權!」

  「什麼?」古良德聽得面色大變。

  一群古家弟子已紛紛圍了上去,看到上面果然寫著特許衛家每年可販售紫漿果千斤,一應進出直接向當地官府與洗月堂口報備。

  侍夢得意冷笑道:「看清楚了,上面白紙黑字寫著,我衛家特許經營!賣紫漿果又如何,那是我衛家的特權!」

  「不……不!」古良德全身都顫抖起來,指著文書大叫:「這是假的!」

  「放你媽的屁!」侍夢一腳踹在古良德身上,將這老頭踹至飛起,這才指著文書道:「睜大爾等的狗眼看清楚了,這上面有仙法法印,誰敢作偽?」

  一名古家弟子狠聲道:「好,算你們有本事,竟然能拿下紫漿果特賣。不過就算拿到了那也是現在的事,之前販賣,依然有罪!我就不信你們在那之前就有特許,若如此何必偷偷摸摸?」

  「那你就去上報啊。」侍夢冷笑,指著文書道:「不過提醒你在上報前先看清楚上面的字,上面是以年為單位的!只要是在今年的紫漿果特許販賣,就都是合法的!」

  看著那上面的字,一群古家弟子立時傻掉。

  這種情況下,他們臉皮再厚也不敢逗留了,古良德更是立刻轉顏,陪笑道:「其實我老朽過來,真的是一心想幫衛家。衛家能有此果,當真是可喜可賀,老朽願……」

  「滾!」鄭書鳳口中吐出這冷冰冰的字眼。

  她再不想聽到對方哪怕一個字。

  一群家丁已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將古家人紛紛趕出大門。

  不過每個人都知道,古家的好日子長不了了。

  眼看著風波過去,衛丹柏心頭亦是一鬆,眼前突地花了一下,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著妻子,笑道:「終還是妳有本事啊。」

  鄭書鳳卻搖了搖頭:「傻瓜,這紫漿果的特許經營,每年也不知多少家族爭搶,豈是我能得來的。」

  「那是誰?」衛丹柏吃驚地看妻子。

  鄭書鳳同情地看著自己丈夫:「你說呢。」

  衛丹柏心中一震,一個他不願想起卻又無法不想起的名字浮上心頭。

  旁邊侍夢已道:「為了在最短時間內請到此特許,唐劫聯繫了當初石門一事的所有同學,再度出手。當初石門派一事,大家曾花大量靈錢上下打點,也結識過不少朋友。他們聽說是唐劫的事,有很多也願意幫忙。就這麼著,四處走動下,好不容易才辦妥此事。就這,唐劫也又花了十萬靈錢,還親自去求了謝院幫忙。否則家主以為,又有誰能有這麼大能耐迅速解決此事?無論是我還是少爺其實都是沒這個面子的。不過唐劫也說了,他能幫得了一時,卻終幫不了一世。衛家需要一個更加英明的人來領導,才能杜絕此類後患。」

  衛丹柏聽的怔然。

  好一會兒,他終於道:「我明白了。」

  他站起來,對著鄭書鳳施了一禮:「由今日,妳便是衛家家主了。衛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急待夫人重震聲威,相信在夫人的帶領下,還有唐仙人的支持下,我衛家必能重鑄輝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11 23:06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19 09:09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六十章 因果

  隨著衛丹柏的卸任,鄭書鳳成為衛家的新家長。

  上任後鄭書鳳面臨著兩個大麻煩,一是那些外地鋪子的保護,二是衛家現在已是嚴重的缺錢。

  為了解決問題,鄭書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外宣佈特許一事,借助於特許權,鄭書鳳告訴所有人,唐劫又回來了,以此凝聚人心。

  然後鄭書鳳開始親自走訪各處,首先去的就是玉華派。一番言談過後,鄭書鳳離山,玉華派掌門韓天機親自送客。

  此二事一出,衛家的麻煩開始減少,鄭書鳳再下令收斂各地鋪面,出售一些不盈利的鋪子以回籠資金。

  接著鄭書鳳找上古家,提出以十萬兩銀子解決之前的恩怨。她沒有要古家離開或出售商鋪給自己,對於賭場這類吸血式的經營她從一開始就沒興趣。古家對此自是大喜過望,十萬兩銀子丟了雖可惜,但至少他們還能活著留在這蒼龍府,不至於讓人秋後算帳。

  最後鄭書鳳再親自聯繫各家,以紫漿果特賣為餌,吸引各大家參股,再度聚攏了大批資金,衛家形勢終於漸漸平穩下來,鄭書鳳拯衛家於水火危難之中的表現也因此獲得眾人讚譽,這家主的位置也漸漸坐穩。

  這一切前後花了三個月時間方告完成。

  消息傳來的時候,唐劫正在萬合園中的一處小亭中獨坐。這裡位於新秀峰的峰頂,從山上往下看,可以將大半個萬泉城收於眼底。

  坐在亭中,唐劫正在認真思考著。

  鄭書鳳的作為並不讓他意外,這個女人本就是極有手腕的,只是身為女人,缺了施展抱負的機會罷了。如今衛家有她領導,將來必會更加興旺發達,蒸蒸日上,這到是應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話。

  真正讓他思考的是自己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儘管從一開始,唐劫就說過要把一切交給天意來決定,但事實上,他所做的那三件事還是悄然改變了一切。

  他宣佈了退避,為衛家引來了麻煩;他把事情通知了牧毅,還給了鄭書鳳的母親一顆藥,使得鄭書鳳未回家幫丈夫。如果有她在,衛丹柏絕不會犯這麼嚴重的錯誤。

  雖然他做的每件事本身都不對衛家產生任何傷害,但其間接引發的結果卻嚴重傷害到了衛家。

  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前他就看到了這結果。

  從這方面上說,唐劫作弊了。

  他說是交給天意,其實卻是以自己的方式來悄悄扭轉了天意,改變了命運。

  那麼這樣的天意,還叫天意嗎?

  唐劫思索良久。

  他找不到答案。

  正想著,遠處突然飛來一隻仙鶴。

  那鶴穿破雲層,發出清亮長啼,在看到唐劫後,一低頭向著這邊俯衝而下,落在唐劫身前,抖了抖翅膀笑道:「原來你在這裡,卻害得我好找。」

  唐劫見狀忙站起來:「見過白丹前輩,前輩找小的有事嗎?」。

  仙鶴長聲道:「有人要見你,隨我去吧。」

  「有人要見我?是誰?」

  「莫說閒話,來了自然知道。」仙鶴說著已竄入雲層。

  唐劫無奈,也只能跟著飛去。一人一鶴向西望閣而去,只片刻便到了閣前,唐劫見到謝楓棠正在閣前守著,來回踱著步。

  唐劫以前見謝楓棠都是在西望閣裡,這次還是頭回看到他在門口站著,看這架勢竟是在等唐劫,神情還顯得頗有些焦急。

  看到此景唐劫也微微一楞,心裡多少明白了幾分。

  果然這刻唐劫落地,謝楓棠已迎了上來道:「怎麼才來。」

  唐劫看看西望閣,低聲道:「謝院,是不是有大人物來了?」

  謝楓棠笑笑:「算你小子機靈,知道就好。是鳳院回來了,指名要見你。」

  鳳紅鸞?

  一聽到這名字,唐劫也震驚了。

  洗月派十九天魁之一,和明夜空齊名的鳳紅鸞,終於回來了嗎?

  這刻聽到鳳紅鸞要見自己,唐劫也不由深吸了口氣:「鳳院要見我?」

  謝楓棠拍拍唐劫的手道:「鳳院長居紅雲峰,難得來一趟,把握機會啊!」

  語重心長。

  唐劫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亦不由一熱,道:「請謝院放心,唐劫省得了。」

  當下便整理了一下衣衫,步入西望閣。

  來到門前,唐劫對著門口道:「學子唐劫,奉命前來拜見鳳院。」

  對鳳紅鸞,他卻是連弟子也不敢自稱了。

  一把好聽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推開門,唐劫看到對面正站著一人,負手而立,側對自己,正看著窗外的風景。

  那隱約露出的側面竟有種熟悉感,只是唐劫怎麼也想不起是誰,只能先一躬到底:「唐劫見過鳳院!」

  那人這才緩緩轉過頭來。

  看到對方的臉,唐劫先是一楞,隨即脫口呼出聲來:「原來是你!」

  那赫然是一張極美的容顏,生得令女子都要動心,卻偏偏屬於一個男人。

  而且這男人唐劫認識,赫然是當初杏花樓上,唐劫見過的那名妖孽男子。

  原來他就是鳳紅鸞!

  怪不得他來去詭秘,無人能查,甚至見到無妄真君也不行禮。

  這刻脫聲驚呼,唐劫也自知不妥,忙道:「學子當日不知是鳳院大駕……」

  那妖孽男子鳳紅鸞已道:「不知者無罪。我更感興趣的是,如果你當初知道是我,還敢不敢去搶那無妄真君的無妄字?」

  唐劫沒想到對方會問他這個問題,想了想抬頭看向鳳紅鸞,用很堅毅的神情回道:「學子敢!求道之路永無止盡,當努力把握每一分機會。」

  鳳紅鸞聽的連連點頭:「說得好,道途艱難,仙路不易,每一分進取都當精進勇猛。對了,當日那枚無妄字,你現在可還在?」

  唐劫搖搖頭:「已被學子用掉。」

  鳳紅鸞輕描淡寫說:「你的洞察之道,就是通過它領悟的吧?」

  聽到這話,唐劫面色大變。

  洞察之道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能耐,卻也一直被唐劫敝帚自珍,秘而不宣,可以說從未對外顯露過,沒想到鳳紅鸞卻輕輕巧巧一句話就點破了他的虛實。

  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了,當日自己在杏花樓,面對無妄真君尤敢搶無妄字,所表現出來的東西早已超過普通學子,無論是膽識,手法,還有陣道造詣都遠超常人。

  要知道那時候可不比後來的仙緣會,仙緣會的表現有學院數年修煉功底,許多事都好解釋,而那個時候他才入學一年,他表現出來的深厚陣道造詣就不那麼好解釋了。

  而偏偏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對方是鳳紅鸞,根本就沒想過掩飾的事。

  一想到這,他心都涼了。

  突然間他明白了剛才鳳紅鸞問的那句「如果當初知道是我,還敢不敢去搶真君的無妄字」的真正含義。

  他問的不是面對他鳳天魁有沒有勇氣,畢竟他當著真君都敢搶了,面對天心巔峰又憑什麼不敢?

  他問的是:面對洗月派的人,你還有沒有勇氣為了一個無妄字暴露老底!

  如果這一刻再讓唐劫回答,他絕對會說「不」!

  想到這,唐劫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道:「鳳院明察秋毫,是唐劫錯了!」

  鳳紅鸞看唐劫的目光終於露出一線笑意:「年輕人,犯些錯誤沒關係,怕的是自以為是。有時候你以為你將天下人戲弄於股掌間,其實卻可能只是父母輩愛憐子女,不忍苛責,稍加放縱罷了。」

  唐劫聽得心膽欲寒。

  此時他已徹底聽明白了鳳紅鸞的意思,由於那次杏花樓的事,只怕鳳紅鸞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唐劫不明白為什麼他沒說出去,他自己給出的理由是關愛學子,他身為洗月學院院主,說是這洗月學子的父母到也不為過,當然唐劫絕不認為會這麼簡單,但這刻他知道既然鳳紅鸞攤了牌,他再裝傻已不妥當,只能撲通跪了下去,喝道:「學子唐劫犯下欺瞞大罪,罪無可恕!」

  「起來吧,不必如此緊張。」鳳紅鸞卻只淡淡道:「你不是石門派,秘境也不在文心境內。於我洗月派而言,那本就是我們的東西,能得到固然最好,得不到亦無損失。而就我個人而言,修為到我們這一步的人,更不是靠著資源就能堆上去的,意義就更加不大了。更何況在此事上,我另外還有一些看法……」

  「另外還有看法?」唐劫不解。

  鳳紅鸞悠悠回答:「其實那些資源到底是洗月派所得,還是洗月派中的某個弟子所得,其實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個弟子是否真心為了敝派。只要這個弟子是我洗月派的人,只要他是全心全意歸於我洗月派,那麼那些資源是落在他一個人身上,還是分散在洗月派眾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反正最後都是我洗月派的人用掉了。而若從實力方面考慮,一個強大的真君遠比成百上千個脫凡巔峰要來得更有價值……」

  這是第一次,唐劫聽到來自洗月上層的人陳述對秘境的看法,隨著鳳紅鸞的闡述,唐劫終於明白過來。

  原來在鳳紅鸞的眼中,他的關注點從來就不是秘境歸誰,而是掌握秘境的人是否忠誠於派內。

  在他看來,掌握了秘境的唐劫只要忠誠於洗月派,那就相當於秘境歸了洗月派。

  而從資源配置的利益最大化角度考慮,集中所有資源打造出一個真正的強者,其實比人人沾光更能提升洗月派的實力。

  此外鳳紅鸞也不認為僅靠逼能逼出唐劫來。

  畢竟在那之前已經發生了顧長青的事,顧長青對唐劫的殘酷對待早說明了唐劫不是一個靠刑罰能讓他屈服的人。既然天神宮的鷹主都沒能讓他唐劫開口吐實,那憑什麼洗月派就一定能做到?

  面對一個不怕死的傢伙,有時候任你修為通天亦是無奈。

  逼,未必逼得出來;放,則可能放出一個本派真君。

  如何選擇自然明瞭。

  正因此,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觀察著唐劫。一方面是繼續確認唐劫是不是秘境得主,僅憑杏花樓所見,鳳紅鸞只是比別人有更多的理由懷疑,卻不能完全斷定。另一方面就是看唐劫是否算得上是一個忠誠的人。

  當然這種觀察不是全天候跟隨,主要是搜集關於唐劫的資料,加以分析。

  說白了就是杏花樓之見,使得鳳紅鸞對唐劫的注意比其他人更多些,正因此,他才能最後確認唐劫就是秘境之主。

  種種原因使得鳳紅鸞對唐劫一直處於觀察之中,直至今日,才終於和他相見,攤牌。

  「之所以今日找你攤牌,主要還是因為兩件事。一是你對洗月派的忠誠還待觀察,但你對衛家的態度,卻頗得我欣賞。」

  鳳紅鸞的一句話揭開迷底,讓唐劫恍然大悟。

  冥冥中總是存在著因果關係,唐劫對衛家的處置,不管世人如何看待,至少在同為修仙者的鳳紅鸞眼中,已是無可挑剔了。

  明白了這點,唐劫大聲對鳳紅鸞道:「唐劫蒙洗月派栽培,定當一生忠於洗月派,永志不渝!」

  鳳紅鸞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道:「是嗎?那你告訴我,何為洗月派?」

  何為洗月派?

  這個問題讓唐劫一楞。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鳳紅鸞已道:「洗月派,這不過是一個名字。它是無數修者的集合,代表的也是無數人的意志。今天,是凌霄掌尊統治洗月派,他的意志便是洗月派的意志。明天若是換了蕭師叔任掌尊,那麼他的意志也便是洗月派的意志。可若是這兩人的意見相悖,那麼……你又當如何去忠誠洗月派呢?」

  這話問得唐劫目瞪口呆。

  不過他終於明白了鳳紅鸞的意思,半膝跪下:「唐劫今生定以鳳院意志馬首是瞻,不敢有違!」

  「我?」鳳紅鸞卻笑了笑:「一個小小學院派罷了,若你追隨我,只會將自己放入不利處境,終是不必了。我不會強行指令你聽誰的,從你之前所為,我也早已看出,你這樣的人,本就不當是強行指派。若要你真心對待,那便先需要真心待你。如那吳家二老便是如此。」

  唐劫低頭不敢言。

  鳳紅鸞已繼續道:「正因此,我不會對你強行約束,只需將你置於派中,感本派恩典栽培之功,假以時日,自然會以派為家,悉心呵護。剛才跟你說那些話,只是希望你明白,派中修者眾多,意志紛雜,不管你將來聽命於誰,附驥於誰,至少在行事之前,都先考慮一下門派的未來。」

  唐劫肅然起敬:「是,學子明白了!」

  「既如此,你當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以及為什麼我要見你了吧?」鳳紅鸞道。

  唐劫想了想已然明白:「鳳院剛才說今日找我攤牌是因為兩件事,這第二件事,只怕就是指七絕門了吧?」

  鳳紅鸞那極美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線笑容:「你知道就好,若非如此,我也不能最終確定你就是唐傑。說起來,你的真正暴露依然是你自己有意所為,我也不過是比常人多了幾分疑心。只是你有好東西卻只賣給七絕門,當真是可惡之極。難道你是覺得鄙派就出不起好價錢嗎?」。

  唐劫苦笑:「是學子的錯,我只是……」

  「只是覺得就算出的起也未必願意出,對嗎?」。鳳紅鸞淡淡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如我所言,你依然欠缺一些對本派的忠誠。若你真心想為洗月派好,以你之謀,會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法子嗎?終歸是你習慣了為自己殫精竭慮,不習慣為洗月派用盡心思吧。」

  唐劫聽得怔然。

  是啊。

  他的確是擔心洗月派會趁機壓他價錢,甚至反過來把他抓起來,所以不願意把東西賣給洗月派。

  但鳳紅鸞說得沒錯,他連天神宮都對付了,連七絕門都能合作了,還會不能解決這點小事?

  終是用心不夠罷了!

  這也是鳳紅鸞對他的不滿。

  若不是看在他對衛家的表現還算符合道義的份上,只怕鳳紅鸞接下來要做的選擇就真是把他抓起來逼好處了。

  想到這,唐劫也是額頭汗下:「是學子自私慣了!」

  鳳紅鸞淡淡道:「知道錯,那就改吧。」

  「是!既如此,不如就乾脆請鳳院代勞收購如何?學子願以售給七絕門六成的價錢給鳳院。」

  「那不還是應了你之前的擔心?」鳳紅鸞淡淡道:「罷了,就以九成的價錢吧。不管怎麼說,總是栽培你的門派,又為你遮風擋雨,便宜一成總是要的。另外,你是不是和七絕門密謀了對付天神宮?」

  「是!」

  「天神宮為獸煉門死黨,鏟其羽翼對我洗月派也是好事。等什麼時候天神宮的爪子再伸進來,你若對付不了,可通知我。我會著情安排出手,也省得你再整天用那些陰謀算計。當然,我也是要找你收些費用的。」

  唐劫大喜:「多謝鳳院!」

  「既如此,去吧。」鳳紅鸞揮了揮手,唐劫這方告辭離開。

  離開西望閣,與謝楓棠又說了些話,唐劫這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唐劫心情依自激蕩不已。

  鳳紅鸞的說話,為唐劫的心靈打開了一扇窗戶。

  在那之前,他從未想過洗月派的高層中竟然還存在著這樣一種思維。

  是的。

  何需非要把秘境捏到手中?只要把掌握秘境的人收入門派,一樣是對秘境的利用。

  終是自己眼界小了,又因為天神宮的緣故,就覺得所有人都想著算計自己,搶奪自己。

  如今撥雲見日,唐劫也是心情大爽,恨不能長嘯一聲。

  天意!

  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天意吧!

  當他選擇了讓天意去對付衛丹柏時,鳳紅鸞也就選擇了信任自己!

  這個時候唐劫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沒想通的問題。

  人生在世,誰不希望把握命運之骰呢?

  道理上可以天意決斷,公平處之,感情上,卻恨不得隨我心意,天意施罰。

  縱不能把握命運,亦不仿效法蝴蝶。

  扇一扇翅膀,觀濤生雲滅!

  所以,雖然自己影響了天意,但是誰能說被影響的天意就不是天意呢?

  想到這,唐劫突然停步。

  那一刻,他站在新秀峰上,負手而立,面朝天闕。

  心中突有所悟。

  有學子經過,看他呆立道上,凝滯不動,詫異想問,卻自有一股靈潮湧來,將學子們推開。

  隨後一把清朗好聽的聲音傳來:「唐劫有所感悟,正自問心悟道,莫要打擾於他。」

  隨著這話出,唐劫所立處已生出無形氣牆,將所有學子隔于牆外。

  唐劫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

  三日之後,唐劫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他放聲大叫起來:「我明白了,此,即為因果!」

  因果之道!



PS:其實…人都是逼出來的。
PS2:唐劫忠誠度+20。看來以後真的要和小虎PK了。(說不定會冒出個李逍遙來化解王小虎的恩怨)
PS3:天意就是蛋意啊~~
PS4:如果是路西恩的話,大概會說因果律必須死!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2-23 14:09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4-8-20 09:12
第五部 我自逍遙乘風去 第六十一章 畢業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一年。

  不知不覺間,唐劫他們進入洗月學院已滿十年。

  在這十年裡,唐劫他們從對修煉一無所知的門外漢變成了修道之士,同時也從十五六少不更事的少年到二十五六的年輕男人。

  這十年是人們經歷中最重要的十年,也是最精彩的十年。

  學子們在這裡留下了無數回憶,歡笑甚至於辛酸和血淚。

  即便是對唐劫而言,這十年也是經歷無數風雨的十年,是他人生大起大落的十年,是決定他一生方向至關重要的十年!

  以至於當十年期滿時,唐劫心中亦不免幾分唏噓,更別說衛天沖他們了。

  今天是畢業的日子。

  所有學子們在這一天都會回到學院,參加畢業典禮,這一天也是所有學子可以自由飛入學院的時刻。

  於是天剛亮,就見遠外一道道人影飛過,騰著雲,駕著霧,降於山巔。

  衛天沖是和戚少名一起來的,兩人都是下山回學院參加畢業典禮,一路結伴同行。這刻眼看著到了學院上方,看到一名男子正躺在一柄大劍上慢悠悠的飛著,手裡還拿著個酒葫蘆在給自己灌酒。

  衛天沖看了看,喜道:「是君揚!」

  戚少名看了眼,笑道:「這小子,最近是越發逍遙起來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同時從空中衝下,一起對著蔡君揚俯衝而去。

  蔡君揚沒想到有人突然襲擊自己,大驚之下也來不及看清人,就這麼口一張,仰頭吐出大片酒霧,罩向二人。兩人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一時間被弄了個措手不及,紛紛躲避,蔡君揚已翻手躍起,身下大劍直接就朝著二人飛去。

  「君揚是我!」衛天沖大喊。

  蔡君揚楞了楞:「天沖?少名?是你們兩個?」

  隨手一撥拉,那柄闊劍在空中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衛天沖這才撲過來,一把抱住蔡君揚,大笑道:「好你個蔡君揚,沒想到這兩年實力又有精進啊。我說你又不像我們兩個有明師指點,怎的進步也如此快?」

  蔡君揚不屑哼了一聲:「在江湖上闖蕩學到的東西,有時未必比你們這些跟著明師得到的少。若論境界提升,我或許比不上你們,若論臨戰應變,你們定是不如我的。」

  這刻聽到蔡君揚說到境界,衛天沖笑問:「對了,你現在境界如何?」

  蔡君揚回答:「百煉大成,比不得你們。」

  一般優秀的學子,十年修煉能確保百煉小成就算不錯了。蔡君揚就修煉進度而言,已經屬於超出標準範圍,實際戰力則比他的境界表現強,畢竟他也是在外面打磨了這許多時間。

  衛天沖笑道:「我也是百煉大成。」

  他的天賦比不得蔡君揚,不過有燕長風這尊大神在,怎麼也不能讓他落在其他精英後面,因此在進度上至少做到了與蔡君揚持平。

  戚少名則淡淡回答:「心轉已成,正在修二轉。」

  衛天沖和蔡君揚同時自愧不如,天才到底是天才,能在十年期就完成九轉第一轉的,已經是鳳毛鱗角,就算是玉門九轉也不是人人能達到這步的。

  戚少名卻淡淡道:「終是托了唐劫那五十萬之功。」

  這話一出,蔡衛二人一起點頭。

  要是沒有當日裡的那幾十萬靈錢,他們也不可能如此輕易超出標準,一個個百煉大成。要知道百煉還就是一門靠錢多就能砸出來的成績,五十萬靈錢為大家節省的時間可謂立竿見影。

  蔡君揚更是道:「的確得多謝唐劫,不光是為那五十萬,還有當初傳功之情。要是沒有當初他教我的那個百難通劫法,我至少得死兩次,重傷一次,少三次領悟突破之機。」

  這些年蔡君揚獨走江湖,也著實見過了不少人,經歷了許多事,眼界大漲,經驗豐富,就連實力也在幾次險死還生的經歷中大有精進,而這其中就有百難通劫法的功勞。

  當初傳經時,各人獲法都只各人知道,但隨著時間推移,慢慢的總會有風聲洩露出來,最終就會發現,「哦,原來你也從那小子那裡獲得秘法了啊」,因此如今談起來也暢快多了。

  「的確如此。」戚少名也道。這兩年他修煉紫宮生華,感慨良多。戚少名的分光掠影本就是爆發性極強的招數,有了這紫宮生華,威力自是倍增。也正因為紫宮生華的緣故,戚少名後來修煉的許多法術都與爆發有關,正因此他在這一輩的學子中基本屬於爆發性最強的一個,很少有人能抗得住他的一輪強攻。

  衛天沖更是不好意思地撓頭。想當初他還大大咧咧認為是自己在幫唐劫,然而隨著精研日深,逐漸明白了這明心見性法的好處。如今他也已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心性本就比以前成熟許多,再加上明心見性的效果,再不會象以前那樣不懂事。雖還有些跳脫的毛病,卻屬於本身性格,無礙大雅。

  現在想想,若沒有唐劫,他們三人還真無法達到現在這一步,不由一起唏噓起來。

  「也不知唐劫現在如何。」蔡君揚喃喃道。

  「到了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衛天沖笑道:「放心吧,他可是不會落在我們後面的。」

  三人一路說笑著,已至山巔,自有大批的低年紀學子負責接引諸位師兄。

  衛天沖剛一落地,就看到一人在等他們,眼中一亮,叫道:「侍夢!」

  已是快步迎上,一把抱住侍夢大笑道:「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家裡最近可好?」

  知道問別人好不好,可見衛天沖進步之非凡了。

  侍夢笑道:「少爺,家裡最近一切都好,在太太主持下如今衛家蒸蒸日上,誰也不敢來惹我們。當初賣掉的那些鋪子啊,太太如今正一個個買回來呢。」

  「那我爹呢?」

  「他老人家現在每日裡釣釣魚,遛遛鳥,日子過得亦甚逍遙。」

  「那就好。」衛天沖滿意點頭:「對了,你最近修煉情況如何?」

  「謝少爺關心,唐劫借了我二十萬靈錢,如今百煉終有小成。」侍夢笑咪咪道。

  以侍夢的資質與家底,能有小成已堪稱是奇蹟般的表現了,這也和當初唐劫教他的八荒聚靈法有關。

  「不錯了,不錯了。」衛天沖拍著侍夢的肩道:「成為內門弟子是沒什麼指望,門下還是有機會的。對了,你現在已經脫凡境,不需要再叫我少爺了。」

  「那怎麼成。」侍夢忙道:「我又不是唐劫,可是發了誓一生忠於衛家的。」

  衛天沖搖頭:「別說傻話了,這種誓言只會制約你的修煉進境。那有大前途之人,有幾個會甘居人下的?除非你打算從此以後止步開識,那你就甘做下人也無妨,否則就趁早把這下人的心態收起來。你我以後,兄弟論交就可以了,要為衛家做事,也不是只有下人才行,兄弟亦可!」

  侍夢聽得動容:「少爺!」

  他還真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衛天沖的思維竟然能達到如此高度了。

  就連蔡君揚都不由讚嘆道:「果然有明師指點,受益的不僅是實力,還有這為人處世之道。」

  不遠處迎面走來二人,卻是柳紅煙與平靜月。

  看見平靜月,衛天沖眼前一亮,已是迎上前去搭訕,出乎意料,平靜月竟然沒再像以前那樣每次見他都給他白眼,竟是和顏悅色的與他說了幾句。

  說話間自然又不了問及對方境界如何。

  這逢人聊境界,也算是一種習慣,就好比大考問「你考了幾分」,總要相互比一比,落實優劣方得心甘。

  平靜月白了衛天沖一眼,回答:「哪裡比得上你們,一個個都已有所成就。我辛苦十年,至今也不過是剛入脫凡。紅煙姐姐比我好些,已入百煉。」

  聽到柳紅煙也不過是剛入百煉,連小成都未達到,大家一起唏噓。

  論資質,柳紅煙與平靜月可比侍夢強得多,沒想到此二女竟還不如侍夢。其實她們這進境才叫正常,不正常的反而是侍夢他們這些人。

  侍夢不好意思道:「終是我運氣好,有唐劫幫忙才能如此。」

  戚少名他們三個互相看看,心想自己如今這成就,又有誰和唐劫沒關係呢?沒有唐劫的幫助,他們當然也會有成就,卻注定會小於現在許多。

  一念及此,蔡君揚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道:「走,去看看唐劫。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也是好久沒見他了,走!」衛天沖戚少名等人互相看看,已是一起大笑著朝陶然居而去,就連柳紅煙平靜月也跟在身後。

  待到了陶然居,正待敲門,卻見門咿呀一聲開了。

  伊伊從裡面走出來,笑道:「哥哥正在裡面等諸位。」

  一年不見,伊伊又長高了些許,一身綠衣裳,腦後還紮了兩根小辮。

  對於這未卜先知的迎客,眾人互相看看。

  終還是蔡君揚笑道:「這個唐劫,竟然還跟我們玩起了這套花樣,定是在哪裡事先看到我們來,故意如此。」

  說著已率先進入。

  陶然居院子裡,唐劫竟然正在收割那些種植的靈植物。

  手拿鐮刀,一下一下用心收割著,彷彿一個老農,而非仙家舉手投足就可將靈草盡入囊中的光景。

  一見此狀,蔡君揚便大笑道:「還說沒在裝?誰見過我輩修者以鐮刀收割靈植的?」

  惟有戚少名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唐劫收割靈植時的一舉一動似是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暗含著某種天地至理。

  只是這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一時也看不透。

  見到蔡戚他們來了,唐劫笑笑,道:「請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好。」

  說著便埋頭繼續收割,眾人見他如此,也只能在旁邊等候。就連蔡君揚都覺得唐劫說這話時有一股淡淡的威嚴感,竟令他不得不聽,興不起一絲抗拒心態。

  片刻,唐劫將所有靈植收割一空,便取出一個布包,從那布包裡取出一粒種子,將它小心種入牆腳的泥土中。

  「那是……」眾人不解他這是何意。

  唐劫笑道:「即將離開學院,這住了十年的陶然居也終將留給後人,所有該帶走的也都得帶走。但我總覺得,應當為後來的學子留點什麼,便取了顆紫榴種子來,種於此處。」

  柳紅煙眉頭皺了皺:「紫榴性喜陰涼,常植於黑暗僻壤、腐敗之地,在這家中後院怕是難成。」

  戚少名立刻道:「卻也有例外,且一旦長成,本是凡草,立成靈植,價值非凡。」

  唐劫拍著手上灰塵道:「正是如此。逆境成長方成大器,紫榴便是這樣一種植物。我希望能以此物警醒後來學子,無論怎樣艱難,都莫要放棄,而當堅持下去,也算是師兄我為後來住此地的師弟留贈之言吧。」

  平靜月翻了個白眼:「卻也要那紫榴長出來才行,若是就此死於泥中,怕是後來住此地的師弟永遠都不會知道,更別說領悟其中道理了。」

  「會長出來的。」唐劫淡淡道:「今日種因,他日結果,終有一日,它得成長,以助後來之人。」

  這話說得眾人不明其意,正思索間,唐劫已走過來,笑對大家道:「好久不見。」

  這遲來的問候讓眾人同時醒悟,一起撲將上來,頃刻間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鬧了一會兒大家才停下來,這次是侍夢發問了:「快說快說,你現在境界幾何?」

  「境界?」唐劫楞了楞,竟是想了一會兒才回道:「哦,二轉小成吧。」

  「才二轉小成?」大家都有些不明白唐劫。

  唐劫不是早在兩年前就已正式進入九轉期了嗎?

  怎的到現在才這麼點成就?

  以他當日所得資源,說他修到脫凡巔峰大家也是信的。

  「哦,是啊。」唐劫回答:「最近這一年有些懶散,沒怎麼修煉。」

  眾人互相看看,一起用不信的眼神瞅唐劫。

  他們不知唐劫還真沒撒謊,這一年來,唐劫每日遊山玩水,時不時找人下下棋,釣釣魚,甚至於蹲在地上數螞蟻,日子過得不知有多悠閒,修煉的時間那真是屈指可數。

  「那些資源呢?」衛天沖瞪著眼問。

  「啊。」唐劫掏掏耳朵,回答:「都花光了。」

  「……」眾人一陣無語。

  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不欲在這方面多言,也只好不問。

  這兩年衛天沖的性子也沉穩了許多,知道像修煉資源去向這種事其實是大忌諱,非深交不輕談,因此既然唐劫不願說,他也就不死纏。若是換在過去,只怕就是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的節奏了。

  蔡君揚則提到當日傳經一事,道:「唐劫,你實話對我說,我的百難通劫,少名的紫宮生華,天沖的明心見性,侍夢的八荒聚靈,還有彭師兄葉師兄他們所得,其實都是同一經典所著吧?」

  唐劫點點頭:「的確如此,是我拆分了傳給大家的。」

  「果然是這樣。」戚少名讚嘆道:「這功法當真神奇玄奧,唐劫你得全部,想必更見精深了。」

  唐劫卻是搖搖頭道:「我卻是比不上你們的。」

  雖然唐劫修煉的是完整的九黎心經,但正因此,他在單項方面反不如戚少名他們這般專精。如戚少名的紫宮生華已練至可將自己的幻影維持在四秒左右,若是唐劫來使,能多維持一秒就已不錯。

  人之精力有限,終不能樣樣好處都自己占了。

  這刻正說得熱鬧,遠處煙花突起,繽紛長空。

  唐劫看見,道:「走吧,慶典將要開始,若遲到便不好了。」

  眾人這便一起向傳經台走去。

  入學十年,這傳經台大家也不知走過多少回,而這一次,卻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走這條路。

  遙想當年,衛天沖第一次走這路,路上累的坐下來就不肯起,還是唐劫用家法逼的他前進。一晃十年,光陰如箭,大家心中亦是唏噓無比。

  待來到傳經台前,就見下方烏壓壓已站滿了人,數數約莫有一千二百人。

  當年同期入學的一千五百學子,經歷十年後,如今還剩一千二百人,而今天,他們要經歷最後的淘汰,也是最大規模的淘汰。

  這其中,那些表現出色的和糟糕的算是最為鎮定的,因為他們的結果已幾可預知,而徘徊於邊緣者則難免揣揣,心有不安。

  侍夢就算是最典型的一個吧。

  洗月學院能達到百煉小成的學子絕對不止百人,正因此,侍夢可能入,也可能不入。

  這刻來到傳經台前,侍夢撫手低頌:「願天意垂憐,准我入派,自當一生刻苦,奉志修行!」

  唐劫看他如此,笑著拍拍他肩頭:「放心吧,你會成為門下的。」

  侍夢苦笑:「你又不是選堂中人,又如何就能確定?」

  唐劫輕笑道:「我說能通過,那就一定能通過。」

  他的口氣平靜,但是那一刻侍夢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自信。

  很快謝楓棠出現在講經石上。

  先是講了一些勉勵之語,接著是四名背劍男子出現眾人面前。大家知道,這便是選堂弟子了。

  選堂負責天下選拔之事,挑選供奉,人才薦舉,下屬升遷等等,皆出自此堂。洗月學院雖培育學子,但決定誰能進入洗月派的人,卻是選堂。

  四名選堂弟子中一人上前,首先誦讀的就是門下百人。

  名字一個接一個的報出,侍夢緊張聽著。

  每喊到一人的名字,下方就會發出一聲歡呼,接著便又迅速禁聲,再不敢言,喧嘩聲就這樣此起彼伏,時揚時抑的存在著,學子們的臉上或興奮,或沮喪,或不安,千奇百怪,什麼樣的表情都有。

  一直報過了七十多個名字,終於,那一聲「侍夢」傳來,侍夢大喜欲狂,一把抱住唐劫道:「我通過了!唐劫,我通過了,從今天起,我也是洗月派門下了!」

  「我知道。」唐劫微笑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通過的?」侍夢不解。

  唐劫淡淡回答:「莫要忘記,選堂之主是明夜空。」

  聽到這個名字,侍夢腦海中尤如劃過一道閃電,一下子明白起來。

  以明夜空對唐劫的重視,還有唐劫和侍夢的關係,那些選堂之人自然會懂得拍一下唐劫的馬屁。

  侍夢長舒一口氣:「現在就等君揚了。」

  戚少名,衛天沖,柳紅煙都是真傳,所以不需要十大名額,平靜月千情宗出身,也不可能,唐劫獲得舉薦,更不需要,因此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蔡君揚。

  當然,擔心的不是他能不能入百大,而是十大。

  「他會入的。」唐劫又道。

  侍夢聽的呆滯:「你確定?」

  「我確定。」唐劫很肯定地回答。

  侍夢迷糊了:「難道說你會預言了?」

  就算選堂有很大可能因為明夜空和唐劫的關係而讓侍夢入選,卻終究也只是可能。天下之事變化尤多,豈有事事皆定之理?沒准那些選堂弟子就正好不知道侍夢和唐劫的關係,又或者是知道了也不在乎,故意不選侍夢呢?

  可偏偏唐劫卻神情篤定,彷彿事情一定會如此,侍夢不得不認為這傢伙是不是掌握了預言之法?

  「不是預言。」唐劫回答:「終不過是一場因果罷了。」

  這話侍夢徹底聽不明白了。

  唐劫的目光卻顯得迷離起來,思緒早已超越眼下,飄至遠方。

  預言者,看到未來。

  因果者,影響未來。

  唐劫不能看到未來,但他可以通過種因而影響未來!

  因果之道,就在於你種下的因,就一定會有對應的果。

  今日種因,他日得果,利在天機!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牽涉的人與事越多、越強,需要的道念也就越大。

  這一年來,唐劫所做的便是領悟自身道念,試探自身上限,知道自己的因果能做到何種地步。

  侍夢入選?

  區區小事耳。

  反過來,如果侍夢本身不具備入選的實力,那麼要想結出這入選之果,要麼就是加強因,要麼就是加強自身干涉天意的道行。

  同樣的道理,蔡君揚不過是小小干涉便可達到,畢竟他本身就已具備這種實力,唐劫要做的,只是在運氣上面,使天意稍稍偏向於這邊一些。

  當然,像這樣的事,每一次做,都會對自身形成一定負擔。

  好在這是唐劫在這一年時間內種下的,因此早已是時過境遷,如今不過是收下那豐碩之果罷了。

  名單的宣讀還在繼續,唐劫的思緒卻已徹底飛離,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與他無關。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終於散去。

  這畢業的慶典,原來已是完成了。

  所有入選洗月派的弟子,門下,在那四名選堂弟子的帶領下,一起向著遠方飛去。

  那裡,洗月派在等著他們。

  新的生活在等著他們。

  唐劫跟著大家飛上空中,一邊飛,一邊回首望去。

  視界裡,洗月學院漸漸變小。

  「再見,洗月學院。」唐劫喃喃道。

  陶然居的牆角裡,一顆小小的紫榴種子悄然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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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昨天我們家編輯沙子女王大人找我,說封女神活動已經有不少好妹子參加,但是女讀者們再多些會更好。我表示這個只要加強一些獎勵刺激就可以了,比如此次獲勝模特額外獎勵緣分0本人甜蜜親吻一個,一定能吸引很多女性讀者。

  女王大人表示,那會讓現在參加的妹子們都跑光的……

  所以,該獎勵取消,妹子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參加了,具體就在縱橫首頁。



PS:繼無盡武裝的【創世流】後,蛋大又將開創種因得果的【極限種田流】了嗎?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2-23 14: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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