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仙路爭鋒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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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3-10-10 09:45: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9 17015908
~Yoyo~ 發表於 2013-11-6 09:16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十六章 逆子

  看過弟弟後,衛天志和衛明心切修煉,也就分別告辭。

  離了靜心園,吳幸獨自去了靈妙坊。

  行走坊間,吳幸腦子裡卻是一陣亂哄哄的。

  一千枚靈錢!

  唐劫拿出的這筆錢已是徹底亂了他的心。

  他很清楚這些錢意味著什麼。

  有了它,自己進階靈海的機會就會增加!

  然而這筆錢卻是給父母救命用的。

  可恨!

  為什麼他一入院就能賺到上千錢,我七年來累計賺下的卻也只比這稍多些,至今都沒能存下幾個靈錢。

  吳幸心中忿忿著。

  咬著牙,吳幸走向那坊間正在賣丹藥的一位師兄:「敢問師兄,可有延年益壽丹賣?」

  那學子抬頭看了吳幸一眼,驚訝道:「延年益壽丹?這東西我到是未煉,那不過是給凡人用的,價錢又貴得緊,一般很少有人煉的。不過你要是有錢,也可以先訂下,卻不知你要多少?」

  「一瓶。」

  「那卻是有些少了,不值得去開一爐,多出來的也未必好賣,我建議你不妨再找找可以其他有需要的,到時再一起來找我。」

  「我到哪裡再去找求延年益壽丹的人啊。」吳幸苦笑。

  「到是不太好找。」那學子笑道:「有了錢,也都用來買補氣滋靈的藥物了。你攢這一千靈錢,想必也不容易吧?」

  吳幸輕輕點了下頭。

  那學子便說:「我看啊,你還是放棄延年益壽丹吧。你年紀又不大,父母應當才四十吧?這個年紀還遠沒到需要我們養老的時候,何不先努力提升自己?等提升了實力,像延年益壽丹這種東西還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個……」吳幸猶豫了一下。

  那學子已笑道:「孝道當盡,我理解,不過沒必要呈一時之快。孝順其實也是可以長遠考慮的,若為了一時的孝順,實力上不去,辜負了父母心血,那才叫可惜呢。我看師弟你資質也就一般,若再不努力,錯過了機會才要後悔呢。」

  說著他已拿起手中藥瓶:「這培元丹是我前幾日剛剛練成,脫凡以下,服用後可大大提升你的靈氣,約可為你節約四十到六十日苦修之功。我也不要你貴了,正好就這最後一瓶,我早早賣掉也好早早開爐,就要你那一千靈錢,你看怎麼樣?」

  吳幸立時心動,他也知道這培元丹功效不錯,正常情況下要一千二百靈錢,如今對方肯以便宜價錢給他,當真是個機會。

  那學子看他猶豫,笑道:「怎麼?還要考慮?機會錯過可不再來了。我也就是心急早些開爐才給你這個價錢,保個本就好,若換平時,我是絕對不肯的。」

  吳幸想了想道:「我要先驗藥。」

  「那是自然。」那學子也不怕他耍賴,徑直將藥丟了過去。

  吳幸倒出一粒,看那圓滾滾的丹藥在手上流動,異香撲鼻,知無虛假,一咬牙道:「好,我買了。」

  說著已將那錢袋遞給對方,捧著藥自顧自回去了。

  他這刻心情激動,心中忐忑不安,又是羞愧又是慶幸,正一路急行間,突見前方有黑影。

  吳幸知道這洗月學院表面風波不起,暗地裡可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心中一警,已是小心防備,卻看到竟是唐劫站在那裡。

  「是你?」吳幸心中猛地一緊:「你在這兒幹什麼?」

  唐劫也不說話。

  他就站在那兒,眼神冰冷地看著吳幸。

  吳幸心中一涼,他後退了幾步:「你……都看到了?」

  唐劫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充滿悲哀。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那一幕時,唐劫還是震驚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吳幸會這麼做!

  吳幸顫抖了一下身體,然後他大喊起來:「你跟蹤我?你不信任我,你這混蛋!」

  唐劫臉上現出一絲苦澀無奈:「是,我不信任你,當我看到你拿錢時的樣子時,我就知道我不能放心你。你知道我有多希望我是錯的嗎?雖然早知道你有些不像話,卻總覺得你應該還沒到這一步,總還抱著一絲希望。真沒想到……」

  說到這,唐劫猛地吼道:「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還配為人子嗎?」

  「我就是關心他們,所以我才要這麼做。你懂什麼,有了這藥,我就能更好的修煉,進入更高的境界,我才能更好的回報他們!」吳幸也吶喊起來。

  「不錯的藉口。」唐劫冷笑:「不過你為什麼沒告訴那位師兄,你父母其實已經快六十了,而且他們身有痼疾,久治難愈。等你修煉有成?你要到什麼時候才算有成?脫凡境?天心境?還是紫府境?還是你幹脆成了仙人再去孝順他們?我怕他們沒那麼多時間可以等啊!」

  「你放屁!」吳幸大喊:「唐劫,我父母身體好得很,我不許你污衊他們!」

  「好,好,真好!這時候到又成孝順孩子了,果然口頭上的孝順總是最容易的嗎,有人敢辱你父母一句,你要能做到,殺人全家想必也是會做的?」唐劫嘿嘿笑了起來:「還用反污我來抵消自己的惡行?說我不信任你?說我污衊你?還有什麼好說辭,儘管拿出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嗎?然後你就覺得你對的起你父母了?可以安心拿著這藥來給自己修煉了?培元丹……為了節省你的幾十天,你甚至願意放棄你爹媽的幾十年!!!」

  吳幸被唐劫的怒喊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他呆呆地看著唐劫:「我……我不是不關心他們……可我……那師兄說……這藥只要一千錢……他便宜我好多……好多……你知道嗎?我人生難得有一次機會!」

  「是,順便也把你爹娘的命給便宜掉了。」唐劫冷冷道。

  吳幸聽得呆滯,終於捧著頭大哭起來。

  唐劫看他那樣子心中只覺得一陣反胃,不過終究只是道:「現在改正,你還來得及,去找那師兄,把丹藥退給他,把錢拿回來,再不行就自己把藥賣掉,然後再去買益壽丹。」

  「沒用的。」吳幸搖頭:「那延年益壽丹開一爐就是三十丹起,我得再找兩個人才能請人開爐……」

  「別找理由!」唐劫是真怒了:「找不到人就慢慢找,我就不信這一萬多洗月學子會找不到一兩個需要延年益壽丹的人!可你找了嗎?你根本就沒找!你連試都沒試一下!」

  聽到唐劫的怒吼,吳幸也怒了,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是,我在找藉口,可那又怎麼樣?我不服!憑什麼,憑什麼有的人可以天資橫溢,不用丹藥也能輕鬆脫凡,憑什麼你唐劫就能順利得到魚鱗,剛入院就得到九百多錢,憑什麼你就是五轉我就是三轉?我不服!我想成功,我想上脫凡境,這有什麼錯?他們是我爹娘,有什麼都給我,你就是把錢寄給他們,他們也還會寄給我,我是他們的兒子,憑什麼我就不能用?」

  「你!」

  「對,我無恥,我不孝順,行了吧?你好,你受過我爹娘的救命之恩,你想報恩,但幹嘛非報我爹娘身上?你報我身上不行嗎?我是他們的兒子啊!」

  吳幸繼續大叫著,手舞足蹈,情緒激動:

  「唐劫,說起來我是你哥哥,你的哥哥!你就當幫我一把,這也是對我爹娘的孝敬,對不對?我爹來信跟我說過了,那一百兩銀子是你給他們再給我的,我謝謝你,我求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把這一千靈錢給我,讓我提升自己。有了它我就能更快的強大。兩個月,也許我就差這兩個月能就入靈海呢?你不會想因此毀掉一個人吧?這是我全部的希望了!這事我會告訴爹娘,是你幫我的,他們會念你的好。你想想,他們也是願意我成才的,如果你讓他們選,他們也會選擇給我的,對不對?」

  唐劫聽得全身發冷。

  他深吸一口氣道:「這事我不會答應的,我警告你最好立刻去把藥退掉,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腦子沒壞掉吧?」吳幸哈哈大笑了幾聲,配著他臉上眼淚,顯得如此滑稽詭異:

  「你拿什麼對我不客氣?就憑你?靈泉都不是,一個剛開靈眼的傢伙?我求你是看在你好歹是我弟弟的份上,是看在這錢是你給我的份上,我對你客氣,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說到這,吳幸的臉色已陰沉下來:「是,我不像話,可誰叫你自己不去買,偏要給我呢……你在考驗我嗎?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我的爹娘我將來會孝順他們,我才是他們的兒子,用不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說著他一指唐劫,臉色已變得猙獰:「看在爹娘面子上,看在你喊我一聲哥哥的份上,我給你機會,你立刻給我滾,否則別怪我教訓你!」

  看著他那樣子,唐劫徹底失去希望。

  他沉重地搖了搖頭:「我說過了,我請你去買,只是因為我入院後得罪了些人,不想讓人知道我對爹娘的態度,那可能會給他們利用的機會,會給爹娘帶來麻煩。所以我只能請你去寄,不管怎麼說,你是他們的親兒子,你寄給他們,天經地義!我也知道這對你來說可能是個誘惑,可我沒的選擇,只能寄希望於你爭氣些……但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了。我知道你是靈湖階,比我高兩個層級,法術想必也掌握好幾種了吧?那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教訓我。」

  說著他已大步向吳幸走來。

  「大膽!」吳幸眼中戾氣一閃,看看左右無人,當無糾察在附近,手中已捏印法:「既然你要找死,就別怪我……」

  他話沒說完,只見唐劫已一頭衝了過來,猛地一拳砸在他臉上。

  這一下衝速極快,吳幸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來這一手,被一拳打的飛了出去。他在地上連滾兩圈,手中已捏印法,只是他法印尚未施完,唐劫已再度撲上,一腳踢在他手上,同時反手一拳打在他胸腹間,這一拳打的他氣息運轉立止,這法術再度沒能放出來。

  唐劫已是一頭頂在他下巴上,接著又是一記膝撞,痛得吳幸仰頭長呼。

  他雖然是靈湖境,但實力和境界卻不是一碼事。

  由於天資不夠,吳幸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衝境界上,根本沒什麼時間去練法術,因此要想在唐劫的凶猛打擊下施出一個法術卻並不容易。

  像他這樣因天賦不足只能全力猛衝境界的靈徒比比皆是,因此修仙界也多有境界夠而戰力不足的人。

  當然,反過來,境界一般而戰力強大的也有不少。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大家對拼法術也就罷了,他好歹是靈湖,一個接一個法術絕對能打的唐劫找不著北。

  奈何唐劫一上手就打他個措手不及,根本不跟他比法術,失了這先機,他想再扳過來就難了。

  這刻被唐劫一陣狂毆,吳幸又驚又怒,忍著痛拼盡全力運轉靈息,捏動法訣,手中終於現出一道青色勁光。

  「烈風刀!」吳幸已是一刀向唐劫砍去。

  他不想殺唐劫,因此這一刀砍的是唐劫手臂。

  沒想到唐劫理都不理,竟是頂著這一刀又給了吳幸一拳,這一拳又狠又重,打得吳幸兩眼翻白,直接趔趄著向後跌出幾步,再看唐劫,手臂上已出現一道深及半指的傷口,傷勢雖然不輕,卻遠比吳幸預料的要小得多。

  「這怎麼可能?」吳幸大驚,他很清楚自己烈風刀的威力,一刀下去,就算是一塊石頭也能被砍成兩半,怎的砍在唐劫身上,威勢竟是大減,到像是普通兵器砍上去的效果。

  不等他反應過來,唐劫卻已是飛起一腳又將吳幸踢飛出去。

  「混蛋!」吳幸手往背後一摸,竟是摸出了一把短刀,同時催動靈力,暗捏法訣,刀上已是電光閃爍。

  但就在他要揮刀的同時,唐劫已隨手抄起一根路邊樹枝,對著他劈頭砸下,吳幸本能地舉刀格擋,卻見唐劫手腕一翻,那樹枝已驟然變向,由下而上反撩過去,正是縱劍十二式中的撩劍式。

  同時樹枝上靈光一閃,卻是貫注了靈氣,狠狠抽打在吳幸臉上,作為仙凡通用的武技,雖然它的威力很一般,但有個最大好處就是它不需要任何法訣,只需催動靈氣即可增強威力。

  這一擊在靈氣貫注下奇重無比,只一擊便將吳幸抽得再爬不起來,不過他那短刀也在唐劫身上劃了一下,由於用力不足,這次連皮都沒劃破,只是那刀上電光迅速纏在唐劫身上,讓唐劫全身一麻,卻又旋即恢復過來。

  體如精剛!

  「這……這不可能……」吳幸不敢相信地看著唐劫。

  他一個靈湖境的靈徒,竟然被個還沒到靈泉的小子打敗了?

  「沒什麼不可能的,相比一個靈眼打敗一個靈湖,我覺得你的人品才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既然能夠創出一個品格上的下限,再多創一個實力上的下限也未必就稀奇了。」唐劫冷冷說著,已走過去,一把拉開吳幸的衣服,將那瓶培元丹拿了出來。

  「我的藥!」吳幸大喊起來。

  「是我的!」唐劫回答:「我欠爹娘的,我會還爹娘,但我和你……永不是兄弟!」

  說著唐劫已大步離去。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1-29 16:36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3-11-6 10:49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第十七章 搜查

  「爹,娘,見信安康。今日終於見到吳幸哥哥,哥哥一切都安好,對爹娘也甚是掛念,只因正在修煉緊要關頭,分身無暇,只能從我這裡打聽爹娘情況,言談間亦對爹娘頗多牽掛。我與哥哥雖是頭回見面,但交談甚歡,哥哥對我也頗為照顧,於修煉之道多予指點……」

  一封信寫完,唐劫仔細讀了一遍,看看沒什麼問題,嘆息一聲,將其置於信封內。

  回頭看到那瓶培元丹,心頭又是一陣煩惱。

  吳幸不像樣的結果,卻是他不敢寄藥給二老,一時間竟找不到寄藥回去的門路。

  越想越心煩,他罵了一句「該死」,已是一拳打在牆壁上。

  那牆壁被他一拳震得晃動,連帶著整個屋子都顫了幾顫。

  收回拳,唐劫捏了一下拳頭,只聽關節處喀啪啪一陣亂響,竟是隱有風雷之音。

  他喃喃自語:「看來只能等了,只希望他們行動快一些,莫要叫我失望才好。」

  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拳頭。

  當時他雖以身抗刀,卻並不知道自己能抗到這一步,只知道若讓吳幸騰開手使用法術,自己必不是對手,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纏住他,沒想到那一刀對自己的傷害竟是遠比預計的小。

  這一會兒時間過去,傷口竟已恢復許多。

  那烈風刀雖然不是什麼強力功法,但威力也絕對不算差,自己竟然能抗下這一刀,豈不是說以後凡是烈度低於烈風刀的攻擊對自己基本都無害了?

  唐劫意識到,也許自己應該好好衡量一下各種術法的威力,並測試一下自己的身體對這些攻擊的抵抗能力,這對自己將來戰鬥的幫助必然極大。

  不過天下法術眾多,要想一一試過來可不容易,這事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唐劫依然每日修煉。

  七天後,他成功晉階靈泉。

  這也算是靈台境第一個標誌性階段,代表著學子正式成為靈徒,至於那之前,不過是幼兒園級別。

  進階靈泉後,體內靈空漸固,要想再繼續開拓就需要用到少海洞金訣的第二層心法了。

  不過洗月學院向來是到一階傳一法,之前唐劫獲得的只是第一層,要想再獲得,就必須去講經石找苦道人,這也勢必會讓大家瞭解到他的進境。

  想了想,唐劫最終決定晚些再去,趁著這段時間空暇,正好先好好修煉水光罩。

  這水光罩在施法前需要先氣行足太陰脾經,至府捨後依法結成盾印,再以法訣導引而出,形成水光罩。

  不過有個好處就是可以不需要法訣。

  法訣的作用是引領術法,防禦類術法大部分是對自己施用,無需引領,當然,如果是對別人使用,那就依然需要法訣。

  因此防禦類法術的施法速度一般要比攻擊術法快,不足之處,就是它的防禦能力比不上攻擊能力。

  攻擊以點,而防禦以面,同樣的靈氣消耗,攻擊注定要比防禦更有威力。

  因此對絕大部分學子來說,除非法術足夠多,一開始通常都不會選擇防禦類法術。

  而唐劫選擇這個,說白了還是因為他有藏象經煉體。

  藏象經的煉體讓他身體強度大增,卻也只是可擋凡兵,對於術法攻擊依然不能全部豁免,如烈風刀就是如此。吳幸那一刀其實對他傷得並不輕,只是他性情堅韌忍了下來,再加上藏象經恢復能力驚人,才算沒有大礙。

  若是換個稍微比吳幸強些的,僅憑藏象經怕都抗不住。

  而水光罩最大的特點就是它不抵禦傷害,而是削弱傷害,且削弱幅度還不錯,按唐劫測算,估計能有百分之五到二十,視屬性不同而變化。

  只是水光罩有一點不足,就是在削弱過程中會因累積攻擊較多而損毀,且它的容納攻擊上限極低,像烈風刀那樣的攻擊,可能兩三次就能讓它毀掉。

  但不管怎樣,當藏象經與水光罩結合在一起時,唐劫的生存能力卻是大大提升了。如果唐劫在和吳幸戰鬥時能用出水光罩,他受的可能就只是皮外傷了。

  所以接下來唐劫就是狠練水光罩的行氣法。

  靈氣不足就再練小周天,反正小周天是以凝氣成液,恢復靈力為目的,到是沒什麼心法層次的問題,要不然也不可能有所謂的「呼吸即周天」。

  這麼兩相結合下,唐劫一練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他止步靈泉,存量百滴,境界上沒有絲毫進步,但是在法術施為上到是進步明顯。

  小周天運轉速度從半個時辰運轉一次提升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可以運轉一次。

  這也是從不會到會,最容易進步且進步最大的時期,再想往上提升,就只會越來越難。

  水光罩的成法則縮短到了六秒,但是再要快上去也不容易。

  六秒時間,如果是在法術對拼上,其實也夠用了,畢竟對方的法術也需要時間凝結,但唐劫卻無法滿意。

  對他來說,屬於他的戰鬥只有生死,沒有比鬥。

  生死之戰,效率為先,沒有客套,無謂禮貌,沒有人會給你動手施法的時間,就像他不會給吳幸動手施法的時間一樣。

  快攻,強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狠擊這施法局限,是他目前戰勝強敵的唯一砝碼,要做到這點,他就必須更快!

  「實在不行,也只能用那個方法了……不過,時機終是未到啊……這幫該死的混蛋,到底什麼時候才來……」唐劫輕嘆一聲。

  自己等待的人,出乎他預料的沉的住氣。

  對方不行動,唐劫的許多計劃就只能等著。

  就在這時,外面有聲音傳來:「請問唐兄可在?」

  卻是柳紅煙的聲音。

  唐劫走出屋子,正看到柳紅煙站在院前,忙道:「原來是紅煙妹妹,不知今天怎有空來找我?」

  柳紅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虧你還好意思問,今天是結社的日子啊,自然是找你來參加的。」

  唐劫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準備準備就來。」

  「有什麼要準備的?」柳紅煙白了他一眼。

  「總得換身新衣服。」唐劫笑答。

  片刻後,唐劫從屋裡出來,說:「好了,我們走吧。」

  ————————————————

  逍遙社結社是在平靜月的「心月齋」舉辦,由於書名揚等四人組在學院也算有些威望,他們的結社到是張羅了好幾十名學子,其中有不少天資不錯的,光是六轉以上的小天才就有好幾個。

  不過那最負盛名的戚少名和安如夢到是未曾得見,後來才知道逍遙社壓根沒給他們發過帖子,估計也是不想被這兩人壓了風頭。

  實際上就算發了也沒用,這兩人都是修煉狂人,每日裡除了上課就是閉門苦修,修煉速度更是日進千里。

  前些日子戚少名再度以第一人的身份進階靈泉,其後便一路向著靈湖階狂飆突進,對於各方邀請示好壓根不理,頗有「現在先沖級,以後再逞威」的玩家風範。

  安如夢到是風光了一把,前些日子據說去了神兵鬥場,以靈泉階身份,一連挑了三個靈湖弟子,名聲大噪,其後也便消失人群,繼續埋頭苦練了。

  因為是一幫學子,這結社也不過就是個儀式,主要還是為大家聚會提供一些機會,相互說說話,培養一下感情,偶爾也可以交流一下經驗心得。說是討論人倫大道,大概除了書名揚外,沒人真對這個感興趣。

  唐劫混跡於人群中,偶爾也會和幾個相熟的交談幾句,他雖號稱狂生,為人卻從未有絲毫狂狷之氣,到也很快改變了一些對他不相熟的人的看法。

  與此同時。

  陶然居。

  三名黑衣勁裝男子出現在唐劫屋前。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站在門前點了點頭,一人向院中摸去,一人則迅速入屋,開始在屋內大肆搜巡。

  負責搜查院子的黑衣人手拿一根奇特探棒,不時地將這棒子插到地下,然後再抽出來看看,再換一處繼續查探。

  負責屋內的黑衣人則幾乎將唐劫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幾乎將每一個都查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就差沒把屋中陳設全拆開看了。

  片刻後,那院子裡的黑衣人先回來:「大人,沒有任何發現。」

  接著是那屋裡的黑衣人也出來:「大人,所有地方都查過了,沒有暗門,也沒有任何發現。」

  那為首之人雖看不見起臉色,卻能發現那微蹙的眉頭。

  他的手指在大腿上輕敲著,想了片刻後問:「確認所有地方都查過了?」

  「能找的都找過,就差把這裡拆掉。」

  那為首男子心中一陣煩躁,只能捏動法訣,屋子裡被搬動過的東西已自動回到原位,就連移動的痕跡也全部消失無痕。

  返本歸源法!

  這返本歸源法可以說是最好的還原法術,練到高深處甚至可使散成粉末的物體都回歸整體。這男子還沒練到那一步,但讓房間回到原樣卻是沒絲毫問題的。

  做完這事,那男子走出屋子,突然心有所感,向著後方院子望去:「那裡有靈氣反應?」

  一名黑衣男子已說道:「是種植的靈穀,整片土地全部查過,未發現任何埋藏物品。」

  那為首男子看向院子,果然院中皆是靈榖,四周有一些盆栽,前方還有個小水槽,幾尾游魚正在水中嬉戲,靠在牆上的是簸箕,犁耙和一些被用當柴禾的木塊,最後就是一個椿米用的石臼,一些麵粉灑在地上。

  看看實在沒什麼可疑的,那為首男子嘆了一聲,只能道:「繼續盯著,不要放鬆。」

  這才轉身離開。

  ————————————————

  夜,深了。

  逍遙社的結社活動終於結束。

  回到陶然居,唐劫站在門口卻不進去,只是仔細看著屋中的陳設。

  沒有什麼發現,唐劫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沒有進屋,而是繞過房子,來到院子的一角。

  他看向地面。

  在那裡,有一些很淡的,看起來是無意灑落的麵粉,在其中一小片上,出現了一點淡淡的不完整痕跡,如果仔細看,當可看出腳印。

  看到這淺淡模糊的痕跡,唐劫笑了:

  「終於來了!返本歸源法……我呸!大!白!癡!」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8 21:23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3-11-7 09:59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第十八章 謝楓棠

  「有賊!」

  高亢的喊聲驟然響起,撕破長夜,傳遍了整個萬合園。

  這叫喊聲傳四野,立刻引得無數學子張望,更有人聽清聲音方向,已向著這邊疾奔而來。

  轉眼間陶然居門口已站滿了大量學子,一隊負責糾察的學子衝過人群,只見唐劫正站在門口。

  「出什麼事了?大呼小叫!」一名糾察怒道。

  唐劫已對著那人道:「回師兄,剛剛有賊夜入我屋中,意圖行竊?」

  這話出來,人群中立刻鼓噪大起。

  洗月學院作為文心國內最高級的學院,有仙師治理,當真是不經允許,連老鼠都難進來咬一口,已不知多久沒出過鬧賊的事,沒想到今天竟會發生這種事,一時間議論紛紛。

  那負責糾察的幾名學子也呆了呆,其中一人問:「你可看清是誰?」

  唐劫回答:「夜色太黑,弟子剛剛回來,並未看清是誰。」

  「可丟了什麼東西?」

  「那到沒有,屋裡所有東西放置齊全。」

  「那你喊什麼有賊?」那學子也怒了。

  唐劫不慌不忙,指著地上的一堆麵粉道:「若是無賊,這地上的腳印從何而來?」

  相比之前唐劫看到的腳印,此刻他所指的腳印卻是「清晰」多了。

  那學子立時一楞。

  洗月學院規矩森嚴,如無許可,就算是糾察也不可擅入他人住宅,不請自入,就算不是賊,都要抓起來好好拷問一番。

  既然唐劫有了「證據」,這事想不問都不行。

  那為首的學子立刻燃起一張傳訊符,只是小片刻時間,已有人出現在陶然居前。

  正是辛越與司月兒。

  那辛越剛一到,就哼了一聲:「洗月學院已有好久未出過鬧賊之事,沒想到今天到是來了熱鬧。」

  說著已大步踏入唐劫屋內,左右看了看,道:「誰是屋主?」

  唐劫站出來一拱手到:「洗月學子唐劫見過辛上師,司上師。」

  「原來是你。」辛越看看唐劫,臉上竟罕見的露出一絲微笑。

  作為學霸,唐劫在一眾上師的眼中,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

  辛越甚至還記得第一堂課上,唐劫是唯一用筆認真記錄下他說的每句話的人。

  雖然說他自己也不拿他講的課當回事,但有人重視他講的課,總是會讓人感覺開心的。

  這刻辛越點點頭:「說說你發現的事。」

  唐劫便將自己參加結社回來,「無意中」發現自己灑落的麵粉上沾有別人腳印的事說了一遍。

  說著他還指那地上腳印道:「上師請看,這鞋印的尺碼絕對比小子的腳要大許多,絕不可能是我自己留上去的,鞋印也不對。」

  辛越只看了一眼,便繼續問:「屋裡可丟了什麼?」

  「那到沒有,非但沒丟,反而好好的,看起來什麼都沒動過的樣子。」

  「哦?趁你不在,偷偷跑過來,卻什麼都沒做?」辛越眉頭一挑,仔細看了看屋子,突然雙手捏動法訣,打出一道道靈氣落在屋中物事上,然後臉色突然一變:「這裡的東西都被施過術了……」

  屋裡的東西被施了術,事情的性質就明顯變了。如果有人在這些普通物體種下惡毒法術,那很可能就是害人性命的事。

  司月兒已道:「可能查出是什麼術法?」

  她不像辛越,辛越在學院中除了講課外,還職司洞察,最擅於發現隱匿形跡。

  辛越搖了搖頭:「不像是什麼咒法惡術,卻不知有何用意,待我再細查一下。」

  他正要再查,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不用查了,是返本歸源法。」

  眾人赫然回頭,只見屋門口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青袍中年男子。

  那青袍男子相貌堂堂,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風範,這刻背著雙手徑直從門口進入,辛司二人看到,已同時躬身:「謝堂主!」

  聽到這稱呼,唐劫哪還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洗月學院副院主謝楓棠!

  洗月派有內八堂和外八堂,洗月學院其實不過是洗月派下內八堂中訓堂的一個組成部分,職司培訓弟子。

  由於洗月學院地位比較重要,院主通常也就是訓堂堂主,因此正院主鳳紅鸞長年在外,平日裡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學子們只知其名而不見其人,洗月學院的大部分事務,就是由副院主謝楓棠負責,而謝楓棠本身也是訓堂的兩個副堂主之一。

  也因此,學院上師有時也稱正副院主為堂主,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訓堂下屬,不過這卻不是學子們有資格稱呼的了。

  這刻看到謝楓棠突然出現,唐劫也忙拜倒:「見過院主。」

  「起來吧。」謝楓棠揮了揮手,一股無形氣勁已托著唐劫起身。

  這時辛越才道:「堂主,你剛才說是返本歸源法?可這是脫凡境才能用的術法啊,難道說闖入這裡的竟是我學院脫凡境的學子?」

  只是一個脫凡境的學子好好地跑到一個新生住所來做什麼?

  這裡有什麼值得脫凡境來偷的嗎?

  想到這,辛越已是狐疑地看向唐劫。

  唐劫則是一臉漠然,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

  謝楓棠已道:「對方是不是洗月學子還不清楚,不過返本歸源法的作用是讓所有物體回歸原樣,既如此,說明闖入者並不希望自己的到來被人發現……」

  聽到這話,辛司二人眼中一亮:「沒錯,難道這闖入者不是來偷東西的?」

  作為學院上師,他們其實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畢竟傳出去也不好聽。

  人到高位,利權皆有的時候,也就是個名,格外要注意一些了。

  謝楓棠卻是悠悠道:「也可能只是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吧。」

  司月兒道:「不管來意到底為何,既然知道潛入者用了返本歸源法,那就查查學院中的學子有哪些學過此法,再對應一下這個時間他們在哪裡,應該可以查出是誰幹的。哼,敢在學院行此鬼祟之事,定要將其揪出,狠狠責罰,趕出學院!」

  她對趕人之事當真是熱衷無比。

  沒想到謝楓棠卻回答:「不用查了,洗月學院一萬餘學子,學過此法的不會超過五指之數。就算有那麼幾個,我保證你無論查哪一個,也都會發現他們是無辜的。」

  「啊?」司月兒一楞:「這是為什麼?」

  謝楓棠卻是嘆氣一聲:「月兒,你以後沒事不要老是想著趕學生走好不好?碰到事也動些腦子。你想想,返本歸源法到底是什麼樣的術法,又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會學它?」

  聽到這話司月兒心神一凜。

  返本歸源法是使物體回歸原形的法術,正因為沒戰鬥力,學院弟子又大多努力沖境,因此很少有人會學這種法術。

  真正願意學的,其實都是一些隱藏在暗處,執行特殊任務的人。

  這類人通常要執行秘密潛入任務,又最好不被人發現,學習此術到是頗有用處,如果不是被唐劫發現了腳印,待到時間一長,那些物件上殘留的靈氣痕跡消散殆盡,就算是神仙也不會發現。

  而在洗月學院中,做這種選擇的學子卻是極少的。

  不,也不是沒有!

  司月兒眼中一亮:「難道說是天……」

  謝楓棠手一舉,已止住了她的說話:「沒有證據,不可瞎猜。」

  司月兒深吸了一口氣:「是,可是我不明白,如果真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就得問他了。」謝楓棠已看向唐劫:「你叫什麼名字?」

  唐劫立刻回答:「學子名叫唐劫!」

  謝楓棠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一問就問出個唐劫的名字。

  吃驚之下,面色一變:「你說你叫什麼?」

  「學子唐劫見過院主!」唐劫大聲回答,已將印有自己名字的積分牌高高舉起。

  看到那積分牌上的字樣,謝楓棠面色稍霽:「原來是唐劫……」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有一名男子拱手遞上一本名冊,謝楓棠翻了幾下,皺起眉頭:「怎的沒有此子的資料?」

  那男子回道:「資料不全,應當是有人有意壓下來了。」

  這邊唐劫已回道:「弟子唐劫,瓊州人士,因野谷原馬賊屠戮而落難,三年前入的衛府。」

  謝楓棠微愕:「瓊州?野谷原來?三年前入衛府,三年前……原來如此。」

  他連連點頭,原本不怒自威的臉上竟是現出了一絲微笑。

  辛越和司月兒不明所已,一起看向謝楓棠:「堂主,有什麼問題嗎?」

  謝楓棠搖了搖頭:「沒什麼,呵呵,真沒想到……」

  他重新看唐劫,也不說話,目光轉動,表情不斷變化,也不知在想什麼。

  唐劫被他那目光看得有些害怕,縮了縮脖子:「院……院主,小的做錯什麼了嗎?」

  謝楓棠臉上風雲變幻了片刻,終於搖頭道:「不,你什麼都沒做錯,恰恰相反,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唐劫這才鬆了口氣,喏喏道:「我剛一回來,就看到有陌生人腳印,有些嚇壞了,所以就喊了一聲,卻沒想到驚動了院主,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大驚小怪了。」

  「沒有關係。」謝楓棠拍拍唐劫的肩頭:「不管怎麼說,你這裡的確有人闖進來了,此事是我洗月學院管理不嚴所致,我這個做副院主的也有責任。」

  「啊?」辛越和司月兒同時震驚地看謝楓棠。

  謝楓棠已經繼續道:「既然讓你受了驚嚇,學院自然也應補償你。」

  「真的?」聽到這話,唐劫欣喜抬頭。

  「當然,我堂堂學院副院主,還能騙你不成?」謝楓棠呵呵笑道:「說,你想要什麼?」

  「那……那我想要靈藥用來修煉可不可以?」唐劫已快速道。

  「沒問題。」謝楓棠直接點頭:「我這就為你手書一封,你可以自去五方亭,按你所需領十瓶下品靈藥,另外我再給你一千靈錢,聊做壓驚,你看可好?」

  「好,好!多謝院主!」大概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好處驚呆了,唐劫激動的全身顫抖,已是一躬到底。

  十瓶下品靈藥?一千靈錢?

  辛越和司月兒已是聽得面面相覷,什麼時候謝楓棠變得那麼大方了?

  這邊安撫好了唐劫,謝楓棠已轉身出門。

  就在他走出去的時候,唐劫喊了一聲:「院主,你說那些賊人還會不會再來?」

  謝楓棠聽下腳步,想了想,回頭對唐劫笑道:「有這個可能,那些賊人不知看中了你什麼,突然找上你。既然能來第一次,就能來第二次。不過你不用擔心……」

  說著他轉頭對辛越和司月兒道:「你們去把趙希良叫來,讓他在這裡佈個陣,守好此地。」

  「佈陣?」辛越和司月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對,佈陣!」謝楓棠正色說道:「既然我們的學子受到了驚嚇,被人闖入,那自然是要好好保護的。此賊來意叵測,很有可能以後還會再來,我們自然是要防微杜漸的,以後你們有事沒事,也要注意這裡,避免再發生今日之事。我洗月學院以人為本,以德服人,不如此又如何讓天下門派歸心?就這樣吧。」

  說完一閃身已消失不見。

  司月兒簡直不敢相信地耳朵,回頭看看辛越道:「以人為本?以德服人?這還是謝老摳嗎?」

  辛越表情沉重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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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iss 發表於 2013-11-7 10:55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第十九章 材料

  「什麼?你說你的屋子裡進了賊,然後謝院主就安慰了你十瓶靈藥,一千靈錢?」衛天沖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謝院主會是這麼好一個人,對學子當真是關懷備至,能遇如此良師,也是我唐劫三生有幸啊。」唐劫唏噓著回答。

  「嘿!」衛天沖捶胸頓足地呼喊:「為什麼那賊就不進我屋呢?」

  十瓶靈藥,一千靈錢啊,就算是要衛家出這筆資源也會肉疼的啊!

  「你這裡有什麼好偷的?」唐劫撇撇嘴說。

  「難道你那裡就有值得偷的?」衛天沖怒了。

  「至少還種了些菜。」

  「誰那麼白癡去偷菜啊!」衛天沖要抓狂了。

  「說話留神,你這話可得罪一大批人。」唐劫輕聲嘟囔了一句,順便抓出一把靈錢交給衛天沖。

  衛天沖大喜:「這是你分我的?」

  「不,這是我還你的。」唐劫笑嘻嘻回答。

  衛天沖的臉色立刻耷了下來,哼了一聲,一把將靈錢接過去,反覆數了數,發現還多了幾枚,這才滿意點頭:「還算你小子識相。」

  唐劫哭笑不得:「少爺,你是少爺,財雄勢大,至於為這幾個錢這麼開心麼。」

  「唉,不修仙不知錢不經用啊。」衛天沖唉聲嘆氣:「我衛家家大業大又如何?這一瓶藥動輒幾百上千的靈錢,實在是太貴了,誰買得起啊。你說它就不是拿個爐子煉煉丹嗎?怎麼就要這麼貴呢?難道用的都是天材地寶不成?」

  唐劫笑道:「少爺有所不知,這丹藥之所以貴,其實不是材料的問題,主要還是人力貴。仙人與凡人終究是不同的,在凡人眼裡,一枚靈錢那就是幾兩銀子,是大錢。可是在仙人眼裡,那就跟一枚銅錢的價值差不多,要那靈玉才相當於銀子的價值。所以修者隨便做點事,那都是以靈錢為基本單位計算的。以凡人之力供仙人,就好比是以僕役來的收入來供少爺的生活,終究是沒得比的。」

  「這到是。」衛天沖嘟囔了一句,這個道理他也懂,只是一直以來靠家裡靠慣了,對金錢的價值也習慣了凡人的眼光,以至於看眼前這一切都奇貴無比。

  如果把靈錢當成銅錢看,那幾百上千的靈錢,也真就是那麼回事了。

  正因此,謝楓棠才會一出手就是十瓶靈藥,一千靈錢。

  對他來說,這真心沒什麼了不起,考慮到其所謀,這點付出已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所以我們將來終究還是要靠自己賺錢的。」唐劫已勸道。

  「說是這麼說,可我現在也就會個靈引術,拿什麼去賺啊。」衛天沖無奈道。

  「當然是傀儡啊。」唐劫笑道:「說起來,小少爺的雕刻之功也差不多了吧?也應該可以從事傀儡的製作了。只要能做出一台像樣的傀儡,無論是賣是用,都是財富。」

  「可是傀儡需要煉陣和材料啊?」

  「煉陣簡單,少爺可以自己先學,就算不會也可以請懂陣道的師兄幫忙。至於材料,買些過來做了就是,少爺現在最拿手的不就是這個嗎?」

  傀儡術在修仙界最大的特點就是其自身實力與修仙者本身無關。

  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再輔以合適的煉陣,修仙者完全可以擁有超越自身實力的強大傀儡,成為最忠實最可靠的保鏢。

  因此對於學院學子而言,傀儡術其實是一個相當實用的選擇,至少在早期,它的價值重大。只不過它涉及到的門類太多,需要的財富底子過,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因此才熱衷者不多。

  但是在唐劫看來,傀儡最重要的兩個技術基礎:雕刻與煉陣,自己和衛天沖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是錢的問題。

  恰恰衛天沖也有能力滿足這個條件。

  「這樣子啊。」衛天沖摸了摸下巴:「那好,就照你說的辦,正好我娘前些日子剛給我寄了些銀子,就用來做這個吧。」

  「就是這話,既如此,我們這就去買。」

  說做就做,三人這便去了坊間。

  對於衛天沖而言,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做好的。

  他恨不得用雲母精金之類的頂級靈材,製造出強大無雙的戰傀,因此眼睛盡往那好東西上瞟。

  只是一看到那些材料的價錢,頓時嚇了一跳。

  「乖乖,怎的這拳頭大的一塊紫松石就要二百錢?那百年生的青桐木竟然要五百錢?這也太貴了吧?」

  行走在坊間,左看看又看看,衛天沖只覺得隨便哪一樣都貴得離譜,抓著唐劫的手道:「不得了啊,唐劫,這些東西也太貴了。我剛才算了一下,你知道我要做一個傀儡要花多少錢嗎?八萬啊!八萬靈錢!」

  唐劫聽得苦笑:「小少爺啊,誰讓你看那些了,你眼裡盡是好東西,自然是怎麼算都買不起的。」

  「也沒有啊。」衛天沖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我也就是打算做個三品左右的傀儡……」

  「三品?」唐劫被他氣得想笑。

  傀儡在修仙界也是按凡品,靈品,仙品的分法,凡品無等,即以普通材料早就,以煉陣激活後可成,如當初在衛府,衛天沖製作的老虎用煉陣激活後即可為傀儡,不過因用凡木所製,戰力極低,是為凡品,無等。

  而靈品分九等,九品最高,實力直追仙台。

  衛天沖所說的三品,那就是相當於脫凡境的存在了。

  聽到衛天沖想做三品戰傀,唐劫也只能無奈搖頭道:「三品……你胃口還真不大!」

  衛天沖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撓撓頭:「不是說傀儡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超越煉製者嘛,所以……」

  「所以你就瞄上了脫凡境?」唐劫哭笑不得:「小少爺,腳踏實地些吧,咱們到底是才開始,先從一品起,便宜些的兩三千就夠。做得好了,也可當一個靈湖階用了。」

  聽到花兩千靈錢才只能「雇一個」靈湖階幫手,衛天沖大感不甘,卻也只能點頭。

  唐劫帶他在坊間轉了一圈,終於來到一名學子的舖位前,指著一截燒焦了的木頭說:「請問師兄這木頭怎麼賣?」

  那師兄看了看唐劫,道:「八百錢。」

  唐劫搖頭:「貴了。」

  那學子立刻哼道:「你這小子真是不識貨,我這可是雷殛木,遭天雷轟擊後,吸收了一絲雷電之力,如果是用來製作戰傀,天生就帶有雷電攻擊,端的是威力非凡。」

  唐劫已笑道:「雷殛木到是不假,卻也得看擊的是什麼木。凡木無性,不可吸收雷電之力,惟靈木方可。就算是靈木,也有優劣之分;還要看什麼屬性,以屬性相生者最佳,若是屬性相剋者,便又差了;還要看是什麼雷;最後還要看劈的如何,雷殛木之所以寶貴,是因為吸收雷電屬性,卻不是說被劈得越爛越好啊……」

  說著他已指著那雷殛木道:「這塊雷殛木,應當是一株百年生的水衫,本身就不是什麼上好良木,又被雷擊中主體,半截都被劈爛,能用的大概也就是下面這一部分,做主幹嫌小,做其餘又嫌多,八百錢……當真不值啊。」

  那學子被他一番話說得呆滯,驚訝地看看唐劫:「你竟然能看出這許多?」

  「多讀書,有好處。」唐劫淡淡道,說著舉出一個巴掌:「三百。」

  「這價卻是賤了些。」那學子連連搖頭不肯。

  兩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落在了五百的價錢上。

  衛天沖拿著那木頭感覺奇怪,問唐劫:「你不是說了這雷殛木做主幹嫌小嗎?怎的還要買它?」

  唐劫笑答:「做主幹嫌小,那是指的與人等同的戰傀,可如果不是做那麼大的呢?」

  「啊?」衛天沖呆了呆:「不做人型戰傀?」

  「對啊,為什麼非得是人型?」唐劫反問:「傀儡的實力取決於材料,而不取決於大小。但製作傀儡的成本卻往往和大小有一定關係,材料用的多了成本自然就高。既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小而精呢?」

  聽到這話,衛天沖豁然開朗,大喜道:「你說得對!」

  隨即又反應過來:「不對!」

  「怎麼不對了?」

  「太小了不好刻陣啊。」

  如果說材料是傀儡的血肉,那麼煉陣就是傀儡的靈魂,這些靈魂必須通過複雜的手法紋刻在傀儡上,才能發揮獨特的作用。體積越小,就越不好刻,畢竟能刻畫的空間有限了。

  實際上傀儡的品級,取決於煉陣的品級。

  煉陣品級越高,則傀儡品級越高。

  而煉陣的品級取決於材料,材料越好,能夠使用的煉陣就越好。

  材料的成本則決定了傀儡的大小,傀儡大小又直接關聯到煉陣的多少——交互作用下,傀儡的勢力變化也有著明顯不同。

  所以同樣是一品傀儡,可以是兩三千個靈錢就完成,也可以花上七八萬來製作。

  按唐劫的意思,就是先小而精,先弄出個一品再說,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考慮。

  這刻聽到衛天沖這麼說,唐劫笑道:「那就找個技術好點的陣師嘛。」

  「會不會效果就不太好了?」衛天沖懷疑問。

  唐劫正色道:「這件事小少爺就交給我吧,我保證完成的傀儡一定讓你滿意!」

  —————————————

  在坊間搜羅了一圈,買下了製作傀儡所需要的材料後,衛天沖便先回去製作傀儡。

  真正的傀儡製作也是相當麻煩的,雕刻僅是基礎,在製作之前還要先構思好需要什麼樣的傀儡,有什麼樣的功用,如此才能按部就班的安排製作。

  像衛天沖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就先買材料,本身就是外行的一種表現,好在唐劫早已幫他計劃好一切,到也不用他操心。

  隨著一路相處,唐劫這個僕學,如今對衛天沖的幫助已漸漸集中在他的修煉上,反到是生活上的各種事基本都交給了侍夢。儘管不情不願,侍夢也只能認命,要不然他也不能學清潔術。

  送衛天沖回去,唐劫也自回了陶然居。

  與以往不同,剛踏入陶然居,就見周圍風雲驟然變幻,原本的小屋消失無蹤,道路則變得四通八達,再不知通往何方,天空中則無數黑雲籠罩,隱見電光跳躍,光芒直指下方。

  不過在光芒照到唐劫身上的積分牌後,風雲便消失無蹤。

  這正是謝楓棠之前讓人在這裡布下的一個連環陣,分別負責迷幻,阻擋,攻擊和示警。

  進入此陣時,只會先陷入迷陣之中,這也是為了防止有學子誤入其中而遭不測的設置。只有在對迷陣進行攻擊後,後續陣法才會發動。屆時大陣會立刻全面啟動,阻擋來敵,同時向學院示警。

  「這陣法佈置的到是不錯,竟有觸發式的效果,有暇時定要好好研究一番。」走過大陣,唐劫自語道。

  正常情況下,要想研究一個布好的陣法可不容易。

  可他作為這大陣保護的目標,這陣傷害誰也不會傷害到他,自然是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再忙另一件事。

  打開包裹,唐劫取出一些物事,正是他之前和衛天沖一起逛街時買的材料。

  衛天沖買材料時,唐劫順便也買了一些,只不過是隱藏在幫衛天沖購買的過程中,無人注意。衛天沖問他,他也只說是以後煉陣時需要用到的材料。

  的確是陣法需要的材料,卻不是煉陣,而是佈陣。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5-6-12 21:22 編輯

~Yoyo~ 發表於 2013-11-8 08:20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二十章 漁翁

  「砰!」

  伴隨著一記有力掌風,用上好紫檀木製作的書案化成齏粉。

  「這是怎麼回事?」顧長青的怒吼迴盪在鷹巢上方,震的下方三名金衣人低頭不敢言。

  顧長青的胸膛不斷起伏著,強壓著心中怒火,喝道:「一群沒用的白痴,混蛋,廢物!找不到東西不說,反而讓人發現了痕跡,要你們有何用?!」

  一想到自己派出的人竟然把事辦砸了,顧長青心頭又是一股無名火氣,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部一個個腦袋擊碎!

  那下方幾人全部戰戰兢兢不敢接話,反到是站在一旁的高飛說道:「鷹主先勿動怒,我覺得這件事裡還有些蹊蹺。」

  「有什麼蹊蹺?」顧長青看向高飛。

  就像他顧長青是目前天神宮最器重的人才一樣,高飛也是他顧長青最看重賞識的人,對於他的話,顧長青卻是會有幾分重視的。

  高飛已回答:「啟明好歹也是鷹堂的老人,這些年他做事,我們也都看在眼裡,可以說是相當穩重的,也從未出過什麼岔子。」

  顧長青哼了一聲:「我知道,正因此才派了他去,沒想到卻會捅出如此漏子。」

  高飛已道:「我卻覺得……有沒有可能不是啟明他們出的問題?」

  「嗯?」顧長青已看向高飛:「你的意思是……」

  高飛躬身回答:「事情我沒有親眼看到,不敢說什麼肯定的話。不過我托了人問過當時在附近的學子,也打探過辛越和司月兒的口風,據說當時唐劫大喊有賊,是因為發現了腳印,鷹主,您不覺得發現一個腳印就大喊有賊,有些大驚小怪了嗎?」

  顧長青的眼睛眯了起來:「你繼續說。」

  高飛便道:「另外,根據探詢得到的消息,那個腳印聽說是非常清晰,就踩在一塊麵粉堆上。要說他們三人行動小有瑕疵,可能有沒注意到的角落,留下一些小線索,這還說得過去。可要說留下如此鮮明的證據而不自覺……我不認為啟明他們會無能到這種地步。」

  聽到這話,那下方三人已是滿含熱淚地看高飛。

  顧長青也終於恢復了冷靜。

  他坐了下來,摸著下巴沉思片刻:「你說得對,高飛,此事是我一時激動了。看來這事背後有鬼啊……」

  「不過屬下還是不明白,如果真是唐劫有意陷害,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顧長青習慣性的敲敲桌子,卻發現書案已被他一掌拍碎,只能站起來踱了幾步,然後才道:「當然是因為這事對他有大好處,現在謝楓棠想必已經注意到他了吧?那麼接下來,洗月派定然也會嚴密看住此人,有了洗月派插手,我們要對他下手可就難了。」

  「鷹主的意思是,他在試圖藉助這件事吸引洗月派的注意,保護自己?」高飛皺起眉頭:「可問題是洗月派也不是善男信女啊。我們想要兵鑒,他們也想要!難道……唐劫已經打算把兵鑒交給洗月派了?」

  說到這,高飛也是面色大變。

  如果是這樣,那恐怕就是最糟糕不過的結局了。

  顧長青卻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他會交出兵鑒。如果他要交,三年前就可以交了,何必費盡心思為人作僕?只要他肯交出兵鑒,就算是換一個真傳,想必洗月派也是會答應的吧?他要想做,早就做了。」

  「那他為什麼還要讓洗月派發現他?」

  「為什麼?」顧長青冷笑了:「高飛,你忘了一件事。」

  「什麼?」

  顧長青一字一頓道:「就是到目前為止,其實我們還沒有任何證據證實,他就是唐傑!」

  高飛愕然。

  顧長青說:「你真的能確定他就是擁有兵鑒的唐傑嗎?他只是和那個唐劫來歷相仿,年紀相仿,名字相近,但這能說明他就是唐傑嗎?老實說,就算是到現在,你我也不能確定這一點啊!」

  「出了這種事,他有九成九的可能是!」高飛咬牙道:「否則的話,他何必製造證據陷害我們?」

  「問題是我們的人當晚也的確去了!他在那個時候喊出來,說明可能不是巧合,而是的確發現了啟明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所以完全有可能是他覺得有問題,然後大張旗鼓,把證據擴大,年輕人嘛,總喜歡嘩眾取寵,這也是有的!」顧長青反駁:「最重要的是,如果唐劫真要一意陷害,他為什麼非要挑在我們真去的時候?他大可不必等我們的人來啊?完全可以在任何時候直接搞那麼一出。」

  下首那叫啟明的弟子已快速道:「也許是因為返本歸源法?」

  「錯!」顧長青已道:「不是只有返本歸源法才能指向天神宮。如果我是唐劫,如果我想吸引洗月學院的注意,我完全可以選擇更簡單的方法。比如大喊一聲我看到有身穿金衣的人從我房裡走開了。陷害嘛!什麼叫陷害,就是製造證據!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在我們真正去過之後才這麼做的,甚至於那個證據到底是不是他製造的,我們都不能確認!」

  「這……」大家一下子又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說,我們依然不能確認他是唐傑?甚至不能確認是他有意陷害?」啟明恨恨道。

  「沒錯,不能確認!這三年來,像他這樣的目標並不少。只不過他是唯一一個喊了一聲我叫唐劫的人,是唯一的在我們去搜查過後發現我們來過的人。這兩點只能證明他可疑,卻不能證明他就是!」顧長青嘆氣道:「這世上,可以懷疑的事太多,可以確認的事卻太少!」

  他是個講究證據的人,雖然他也認為唐劫就是唐傑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但在沒有找到兵鑒前,任何輕舉妄動都是不智的。

  萬一認錯,後果就麻煩了!

  顧長青已又道:「不過正因為這樣,我反而能夠理解他為什麼要讓洗月派注意他了。」

  高飛眼睛一亮:「因為洗月派也不能確定。」

  「沒錯。」顧長青笑著點頭:「現在讓我們來做一個假設……」

  「假設,我就是唐傑,同時也是唐劫。我手掌兵鑒,只要將來修煉有成,去了天都山,打開大陣,就能獲得兵主遺寶。然而修煉有成這話,說說簡單,做起來卻不易。要想打開天都山大陣,至少也要天心真人級別的實力。而要入天心境,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高飛已接口:「所以我不但要進洗月學院,還必須獲得學院重視,晉身十大弟子,獲秘法傳承,才可穩入天心!」

  「沒錯。可我不過是一個玉門五轉的中庸之才,我憑什麼讓洗月派看重我?」顧長青接口。

  高飛眼中已閃出凶狠光芒:「自然是靠兵鑒……這也是我手中唯一的砝碼!」

  「正因此我要在進入學院前喊一聲,期望能引起學院注意。」

  「但沒有想到,天神宮會買通學院裡的一些人,壓下信息沒有上報,而且洗月派對兵鑒的消息也了解有限,重視程度未必夠。」

  「所以我就必須想辦法進一步提醒洗月學院。」

  「問題是我並不想真正交出兵鑒,又不能泄露兵鑒秘密,那我該怎麼提醒?」

  「那就有些難了……不過……也許……可以反過來利用天神宮……」高飛的聲音漸漸低沉:「如果洗月派發現天神宮在懷疑我,那他們自然也就會注意到我。」

  「所以我所要做的,就是讓天神宮的調查落到洗月派的眼中。」顧長青接道:「這相當於讓天神宮自己告訴洗月派,唐劫有可能是唐傑。」

  高飛繼續:「沒錯,這樣一來洗月派注意力就會來到我身上,但由於天神宮不確定我的身份,所以洗月派也不能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唐傑。」

  顧長青:「所以洗月派一定會對我保持關注,卻不會輕易行動。」

  高飛:「但是風險依然存在。洗月派很有可能不顧一切直接把我抓起來進行搜魂,找出真相,畢竟洗月學院是洗月派下轄,他們要抓人,可不像天神宮這麼麻煩。」

  顧長青:「世界上哪有不冒險的事?面對天神宮和洗月派這樣的龐然大物,要想火中取栗,就必然要冒些風險,何況洗月派這麼做的可能性也並不大。一來他們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天神宮要的人,萬一抓錯了人就不好辦。搜魂的後果太過嚴重,會把人廢掉,等於殺人,且搜魂也有侷限,未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二來還有天神宮虎視在側。洗月派要是什麼都沒得到也就罷了,要是有了收穫,天神宮肯定不會放手。萬一把事情捅出來,到時候洗月學院以酷刑對待自家學子,謀奪好處這事一傳,洗月派這名聲可就臭了。」

  高飛:「一個學子的命,不值錢。但是洗月派的名聲,還是值些錢的。尤其是在不確定人,也不確定收益的情況下,萬一白害死一名弟子,就更糟了。」

  顧長青:「所以如果我是謝楓棠,我一定不會用那麼簡單粗暴的手法。」

  高飛:「我會假裝不知,採取懷柔手段,示之以恩惠,使其對洗月派感恩戴德,將來有可能自己交代出一切。只要是唐劫自己交出來的,那天神宮想怎麼折騰都沒用,洗月派名聲無損,名利雙收!」

  顧長青:「就算他不交,也可以進一步接近,探聽確實消息,一個小孩子嘛,只要下點功夫總能騙到的。還是不行,再抓起來嚴刑拷問也是來得及的。哪怕是最壞的結果,唐劫不是唐傑,那也不過是對一個學子有小小偏愛,付出不過九牛一毛,反正進可攻,退可守,只要人在自己手裡,怎麼都好辦。」

  高飛:「這就相當於用洗月派牽制天神宮,再用天神宮反過來牽制洗月派!」

  顧長青:「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高飛:「所以事發之後,謝楓棠才會立刻給出十瓶靈藥,一千靈錢。」

  顧長青:「這只是開始,如果謝楓棠認為我就是唐傑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知道兵鑒的價值,如果我表現得再好一些……」

  高飛:「就連天一閣九層都有可能為我開放……這個小子算計得夠狠啊!」

  說到最後一句,高飛總算沒再模擬唐劫,和顧長青兩人互相看看,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下方一眾人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為什麼顧長青一直沒想到洗月派?因為他相信唐劫如果要把兵鑒交給洗月派,一定早交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正是這個思維上的侷限,讓他犯了一個大錯誤!

  唐劫的確沒想把兵鑒交給洗月派,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想利用洗月派。

  利用洗月派的最好辦法不是告訴洗月派「我就是天神宮要的人」,而是通過天神宮的行為,讓洗月派自己去「懷疑我就是讓天神宮要的人」。

  這兩者之間看起來沒什麼差別。

  但在某些情況下,卻又有著天差地遠的差別。

  懷疑就是懷疑,在沒有找到實物前,在對方沒有親口承認前,在只有一些零碎線索前,你就是無法確認他!

  而他,卻已開始在這過程中為自己爭取利益了。

  高飛已喃喃道:「如果這就是他的計劃,那這個小子的心機也未免太可怕了吧?他現在才十六歲!」

  顧長青哼了一聲:「你忘了他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是從唐劫這個名字開始的,而他去衛府的時候,就已經叫唐劫了。如果他真是唐傑,那這個計劃,恐怕在進入衛府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什麼?」眾人一起驚愕看顧長青。

  「那一年,他還不到十三歲。」顧長青悠悠道。

  眾人徹底啞然。

  其實這種事原本不難推斷,正常情況下,只是唐劫的那一聲喊,就應讓他們想到這裡面有問題,就算想不到唐劫要從中漁利,至少也能想到他要借洗月派的手保護自己。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未成年的少年會弄出這樣的計劃。

  這已經不是頭腦聰明就能想到的了,最重要的是對手已經看透世情,對這社會有著極為深刻的認識!

  相比那個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上的計劃,這一點更讓他們感到詫異,震驚和不可思議。

  那一刻,他們突然有種共同的期望,就是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只是猜測!

  高飛道:「不過,這種夾縫中求好處的事,總有盡頭。雙方只要有一方耐心耗盡,他就會完蛋……」

  「沒錯,這種做法是玩火,早晚會燒到自己。」顧長青回答:「所以這件事最終只有兩個可能。」

  「哪兩個可能?」

  「一他的確不是唐傑。到現在為止,他所做的終究不過是喊了一聲我是唐劫,和發現有人窺視並通知學院。從正常人角度看,他的做法沒有任何錯,反應也很正常,只是我們的運氣不好,而他的運氣太好。所以這件事只是巧合,以他的年紀,不可能也不應該想出如此計劃,是我們自己疑神疑鬼,想太多了。」

  「那第二呢?」

  「他的確就是唐傑,所有這一切都是他精心計劃好的,就等著我們上鉤。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再不能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少年看,而得把他當成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當成前所未有的對手來對待。如果是這樣的對手,他就不可能意識不到這計劃中隱藏的風險,所以……」

  顧長青抬起頭,看向眾人:

  「他就一定還有後手!」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1-29 17:09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11-8 11:01
第二十一章 聚靈


   將雲霧石小心翼翼地放在屋內兩側,小心翼翼地灑上特製的銀色粉末,隨著光芒閃過,那些用於構成陣法的所有材料全部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唐劫這才輕吐出一口氣:「這聚靈陣總算是成功了。」

  『聚靈陣』是一種聚集天地靈氣的陣法,也是修仙界比較常見的陣法,修者常以此陣聚靈,引動天地靈氣。

  雖然說修者對靈氣的吸收主要和玉門有關,但是環境的不同對修者也有著明顯的影響。就算是玉門九轉,在沒有靈氣的地方修煉,那也是屁用沒有的。

  只不過聚靈陣可不象小迷迭陣那般隨意佈置就行了,它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做基礎。

  與丹藥傀儡一樣,法陣也有凡靈仙品,分別對應了不同層次。

  如小迷迭陣只是凡品,所以劃幾道靈線就能佈置。

  聚靈陣則是一品靈陣,就勢必需要一些材料。就算虛慕陽自詡以天地為陣,實際上他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不借助任何施法材料,他只是能少用就少用罷了。

  而目前為止,已知最強大的陣就是『九絕誅仙陣』,既名『誅仙』,即為超越仙品,正因此就連天神宮都不敢打強行破陣的主意。

  作為陣法基礎,唐劫早就掌握了聚靈陣的布法,但是在這裏,他卻一直不敢布。

  聚靈陣聚集天地靈氣,動靜可比小迷迭陣大得多,一旦發動絕對會被人發現。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懂陣法!

  至少現在不能!

  如果讓天神宮知道他懂這個,那基本就可以確認他的身份。

  唐劫的計畫,只需要對方的懷疑,不需要對方的確認!

  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給天神宮和洗月派確認自己的機會。

  但是當謝楓棠為他在陶然居布下守護陣時,一切就再不一樣了。

  有了外面這個大陣做幌子,他在裏面隨便怎麼折騰都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有所察覺,都只會認為是外面的大陣波動。

  而對於唐劫來說,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佈置法陣,相比這次,以前都只是打基礎。

  這次的佈陣,就好比培訓中的幫廚終於出師,開始為客人燒菜了。

  好在客人也是自己,他到是不用擔心評價的問題。

  這刻發動聚靈陣,唐劫身在陣中,開始感受靈氣的彙聚。

  在聚靈陣作用下,天地靈氣越聚越多,近乎是主動地向著唐劫身中湧去——玉門五轉這個水龍頭開得或許不算大,速度卻是驟然加快。

  唐劫已趁勢開始周天運轉,貪婪地吸納著每一分靈氣,將它們轉化為靈液滴入靈空,再轉為法術釋放,就這樣迴圈不休,法訣變化,一個又一個水光罩在唐劫的身上,身上生成,幻滅,再生成,再幻滅。

  聚靈陣的效果非常明顯,唐劫的法力恢復速度幾乎是因此增加了一倍。

  儘管如此唐劫還是不滿意,熟練度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是越往上升越困難。

  從二十秒一次的水光罩到六秒一次,可能幾百次的熟練後就能做到,但再往上升,每提升一秒的釋放速度,可能都要成百上千次的苦練。

  好在唐劫不光有聚靈陣,還有謝楓棠給他的靈藥。

  為了快速掌握水光罩,唐劫有半數選擇的都是回靈的藥物。

  在棲霞界,大部分的回靈的藥物並不是一吃下去後就能補充靈力,而是藥性本身含有大量靈氣,而且極易被凝化成液,但同樣需要通過小周天運轉來完成。

  這刻唐劫一粒回靈丹服下,只覺得體內靈氣立時充溢,一個小周天下來,竟是直接凝結出三十靈液,不僅如此,就連小周天運轉速度都驟然加快,主要是因為藥性作用,凝結的過程無比順利。

  唐劫一邊繼續煉化剩餘藥性,一邊不斷用水光罩飛快消耗著補充的靈氣,熟練水光罩的應用。

  一晚下來,那回靈丹的藥性終於被他全部吸收,唐劫算了一下,這一晚自己竟是運轉七十餘次小周天,速度比以往快了一倍,應當主要還是煉化容易的緣故,而這樣的過程也讓他的小周天運轉熟練本身大有提升。

  同時他前後也釋放了有二百多次水光罩,終於將水光罩的釋放速度提升到接近五秒。

  一瓶回靈丹有十顆丹丸,五瓶回靈丹可用五十天,唐劫估計兩到三瓶就足以讓自己的水光罩釋放進入一秒之內。

  看看天已大亮,唐劫神清氣爽,撤去聚靈陣,這才走出屋子上課去了。

  ....

  白天上課時,唐劫看衛天沖無精打采,用筆書寫了問衛天沖:「怎的昨夜一夜沒睡?」

  衛天沖回寫:「唉....別提了!我終於知道這製作傀儡的弊病是什麼了。咱們修煉一夜不睡沒問題,可這製作傀儡它不是修煉啊!我忙了一夜,現在睏死了。」

  「那就睡吧,反正只要不說話,上課睡覺也沒事。」

  「那課怎麼辦?過幾天就要大考了。」

  「反正你聽不聽都考不過,到時候再繼續上唄。」

  「唐劫,對少爺有這麼說話的嗎?」

  「我沒說話,我在寫字。」

  「....唐劫,你說我做傀儡真的正確嗎?昨天大哥又來了,把我教訓了一通,說我不務正業。」

  「仙路很窄,也很長,但仙路卻未必只有一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小少爺,你適合這個。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我保證你能成功,別忘了我可是指望你成為十大弟子的呢。」

  「別提十大。不過我昨晚做了之後才發現,這製作傀儡也頗有意思。每一種材料都有自己的作用,放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煉陣,就能激發不同的效果,真真是有趣無比。我那點雕刻之術,用在製作傀儡上還遠遠不夠。」

  「你喜歡就好,有興趣,再加點堅持就能成就。對了!你的傀儡預計多久能完成?」

  「好歹是我的處子之作,我要做好些,至少二十天吧。不過有幾位師兄知道後,都說太小了,煉陣不好刻,除非請上師出手,一般學子怕是沒那個本事。」

  「別擔心,我能幫你解決。」

  「你會煉陣?」

  「我不會,但我認識會的人。」

  「高人?」

  「避世不出的隱世高人,學子中的臥虎藏龍,扮豬吃老虎的超級典範,一代陣道的絕代大家。」

  「....唐劫,你又在跟我胡扯!」

  「哪裡來的又字啊,小少爺!總之呢,我保證你的煉陣完美無缺,一品戰傀驚世駭俗就是了。不過要做出讓你滿意的煉陣,價錢怕是要貴一些。」

  「多少?」

  「一百枚靈錢。」

  「如果能做到你說的那樣,一百枚靈錢到也值得。」

  「那就行。」唐劫笑笑,停止筆談。

  ....

  鷹巢。

  顧長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前已重新擺了一張新書案。

  凝思片可,顧長青終於道:「如果他真是唐傑,鷹主認為他的後手會是什麼?」

  顧長青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少年已經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有些東西已無法去估計,無法去推測。對付這樣的對手,有時候還是用最簡單的辦法最省事。」

  高飛眼中精光一閃:「鷹主的意思是?」

  「精美的事物最怕的就是野蠻的對待。當對手佈置了一個環環相扣的計畫時,有時你需要做的不是解開它,那樣只會順著敵人的路子走,只會把自己越陷越深,所以這個時候最適合的,就是以雷霆手段直接摧毀!既然對手要玩火,那就乾脆讓他知道,他沒有控制火候的能力,別以為他可以左右逢源到自己需要的時候,當他點起火的時候,這把火就已直接撲了過來,要把他生生吞噬!」

  說到這,顧長青冷笑道:「立刻派人抓唐劫,以搜魂之術進行拷問!」

  還是要動手了嗎?

  高飛眉頭一皺:「會不會太急了些?其實我們還有些其他手段可以查證的。我們可以先去安陽把見過唐傑的人找來。」

  「萬一對手也是這麼想的呢?」顧長青反問:「安陽天長水遠,等把人找來,又不知什麼時候了。只怕那時他又有了什麼手段,讓我們空跑一趟。對手如此狡猾,我們也不得不採取些非常手段。再說那幫傢伙以前也不是沒請他們來過,結果如何你也看到了。」

  高飛自然是知道的。

  這三年來,懷疑的對象有很多,他們也曾請過安陽的人來過,結果那些人早已不太記得唐傑的樣子,天神宮的人又嚇人,威懾之下,往往就是胡亂指認。

  上次弄錯的兩次,有一次就是因為那幾個傢伙指鹿為馬的亂指一氣。

  「而且我總覺得,如果唐傑夠聰明,未必在這事上沒有準備。」顧長青又補了一句。

  高飛聽得也頗贊同,儘管如此,他還是提醒道:「話是這麼說,卻總得試過才知道。而且萬一搜魂術沒能找到線索,可能會徹底失去希望,搜魂的成本又太高....」

  「所以要先拷問,搜魂術作為最後選擇,至於成本就不用你考慮了。」

  「那萬一我們找錯人呢?」

  「所以在得手之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天神宮牽涉其中....」說到這,顧長青也頓了一下,歎氣道:「不能再犯前兩次的錯誤,這次我們要另外想些辦法。」

  「洗月派已注意到唐劫,這個時候動手,他們不會相信的。」

  「不需要他們相信,只要有交代就行。」

  高飛不說話了。

  他已明白顧長青的意思。

  顧長青悠悠歎道:「做好付出一條人命的準備吧....欲成大事,總要有所犧牲。一條人命若能換來兵鑒,已是極值得的了。」

  「是!」高飛低頭道。

  心中卻不由想到,只怕對那被犧牲的人來說,就未必值得了。這事不能夠指望自願,終究是要動些心思了。

  顧長青已又道:「人選的事你來決定吧。」

  高飛心中冷笑,知道顧長青這是把難題推到了自己身上,一旦事情出了岔子,倒楣的就是他了。

  不過身為屬下,自己不背黑鍋誰又來背?

  「你需要多少時間?」顧長青問。

  想了想,高飛回答:「至少一個月,唐劫的居所現在有法陣守護,而經過此事後,不管他是不是唐傑,只怕都有了警惕,需要時間來慢慢接近。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我們讓暴猿出手。」

  「不行!」顧長青斷然否決:「暴猿是我們最後的底牌,培養不易,在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不許用!」

  「是!」

  「給你四十天,四十天內,一定要把唐劫抓住!」

  「屬下明白!」高飛大聲回答。

  ....


  PS:對於吳幸的事我不想多解釋

  見仁見智,我只是寫出我眼中看到的一些人。對於洗月派的做法,我只能說,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好歹也是執政黨,不至於為點好處動輒殺自己人。這本書的世界觀,總體上還是偏向現世,沒有我是強者萬物為豬狗的概念,至少沒這麼直白,沒這麼赤裸裸。我本人對所謂的身懷重寶就一定會被國家如何如何的概念是嗤之以鼻的,就好像總有人覺得我要是有特異功能就一定會被國家抓起來解剖。但實際上,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中國真特異功能的沒有,假特異功能的數不勝數,多少高官都信了,也沒見誰被抓起來解剖啊。

  不至於!

  黑暗的東西之所以黑暗,還是因為那隱藏在陰影之中,本書中會有那麼一些我是強者,萬物可殺的存在,但這類人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上臺面的東西,必然存在,也必然成不了大器,至少不應該存在於如洗月派,天神宮這樣的大組織的明面上。

  ....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8 21:42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3-11-9 09:01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第二十二章 試探

  接下來的日子,唐劫繼續苦練自己的施法能力,這在大部分學子中是極少見的。

  眼看一個又一個學子進入靈泉階,得意洋洋的回去修煉,唐劫也不著急,只是把水光罩一遍又一遍的釋放,施法的速度也從五秒逐步提升到四秒,三秒,二秒……

  今天唐劫還在屋內修煉,卻聽到外面有呼喚聲。

  出了屋,唐劫看到一名學子正站在門口。

  「原來是李師兄,不知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這李師兄叫李真,是洗月學院一名六年期的學子,靈湖境,不過比起吳幸,他可要強多了。

  這個李真走的路線與唐劫有些相似,並不急於境界的提升,而是每到一境必勤修術法,提升戰力,然後依靠戰力四處執行學院任務,獲得資源,再反過來提升自己的修煉速度。

  這也是一些天資不夠的學子最好的選擇,唯一的問題就是風險太大。

  這李真前些日子在神兵鬥場與人戰過幾次,連勝多局,名聲到也不小,因此唐劫也是知道他的,更曾有過一面之緣。

  這刻看唐劫出來,李真笑道:「你也知道,過些日子就要大考了,可憐我年年不中,不能總把時間浪費在這兒啊。這不是聽說洗月學院出了個天才學子,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所以就過來討教來了嗎?」

  洗月學院的文科規矩很簡單,所有內容只講半年,半年後大考,通過的就可以不用來上課了。

  至於通不過的,就必須繼續來上課,試煉可以請假,但只要回來,就一天都不能落下,直到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時候才可以停止上課。

  洗月學子們一心修煉,哪有心思習文,後來才意識到,這文科通不過,每天上午就得去聽課,耽誤的時間就厲害了。考慮到大周天的中斷時間問題,耽誤的更多。畢竟當你一個大周天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完成,而你只剩半個時辰就要上課時,你是沒可能修煉半個大周天去上課,然後回來再補的。

  因此學子們也不得不在自己不感興趣的地方努力。

  如這李真,六年來他勤修苦練,就連上課時都不忘練習周天運轉,結果自然是屢考不過。許多人像他這樣其實已經徹底放棄文科了,反正上課時也能修煉,充其量就效率差點,綜合評價低點吧,沒想到今天李真卻跑過來找唐劫了。

  聽到李真的說話,唐劫笑道:「說到文理科目,師弟的確有些信心。不過每期學子,想必皆有文科出眾者,洗月學院以年論,這文科嬌子至少也得有十個,怎的師兄偏就找上我了呢?」

  那李真笑笑:「補習文理,亦需時間。那些個傢伙,你找他們幫忙,必定是獅子大開口。師兄我攢錢不易,買不下他們的時間,想想師弟畢竟新來,想必價錢是會便宜些的,這不是特意準備了一瓶養氣丹,聊作資費。」

  說著已將一瓶養氣丹拿了出來。

  看到那養氣丹,唐劫笑笑:「這養氣丹太貴重,師弟受不起啊。其實師兄大可不必如此,既然師兄想過文考,每日聽課時認真些,自然就都明白了,何必又非要找小弟呢?」

  李真連忙道:「上師講課,不許提問,我腦子愚笨,有許多問題不解,自是找師弟幫忙才好的。怎的師弟不願意嗎?」

  唐劫搖了搖頭:「抱歉,小弟最近努力衝關,靈泉已然在望,怕是抽不出時間。」

  「有了這養氣丹,你就可以更快入靈泉。」

  唐劫依然搖頭:「師兄好意,小弟謝了,不過這事還是算了吧。」

  「你!」李真被他氣得眼一瞪:「那你請我入屋坐一會兒總沒問題吧?」

  唐劫卻依然只是搖頭。

  李真被他氣得哆嗦,指著唐劫道:「好!好!不過區區一年期的學子,竟然如此猖狂,我屈尊來求你,以養氣丹相贈都不能獲你半點相助,甚至連坐都不讓我坐一下,如此無禮,我記住你了!」

  說著他一轉身離開。

  離了陶然居,李真走了段路後,來到一處偏僻無人的角落,只見那裡還站著一名身材修長的學子。

  那學子看到李真過來,眉頭微皺:「看來師兄失敗了呢。」

  李真哼了一聲:「這個賭,卻是我輸了。我李真自以為在學院裡不說一呼百應,好歹師弟們總是聽說過,有什麼事也是要給幾分面子的,沒想到那唐劫竟然真敢連屋都不讓我進。閔師弟猜的不錯,這個唐劫,果然狂妄囂張得緊,表面謙遜,骨子裡卻是目中無人。要不是他居所有大陣守著,我非衝進去好好教訓他一番不可。」

  說著已將那瓶養氣丹丟給對方。

  那姓閔的學子卻只是笑笑,又把丹藥還給李真:「不過是一時戲言,尋些樂子罷了,師兄何必如此認真。這養氣丹,師兄還是收回去吧。」

  李真大感不滿:「你這話說的,好似我是那賴帳之人似的。這養氣丹既是我輸掉的,那自然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我若是贏了,你輸我那五瓶,我可是一瓶都不會少要的。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告辭!」

  看到李真離開,那學子低頭思索片刻,取出一張符紙來,書寫道:「唐劫謹慎,凡不相熟者一律不許進其屋,於學院內出入也只走大道,不進小路,沿途多有學子糾察,更有靈師暗中窺視,尚需繼續尋找下手機會。」

  寫完後指尖一縷火焰騰起,那符紙被燒成灰燼後消失。

  ———————————————

  二十天後,衛天沖終於完成了他人生第一個傀儡製作。

  這是一隻狼形傀儡,體形並不大,卻頗顯威嚴。

  由雷殛木製成身體主幹,黑晶珠製成雙眼,利爪和牙齒用的是摻有少量原鐵的混合金屬,單是這一小塊混金就花了有近千錢,也是最貴的部分。

  狼雕內部鏤空,用於存放可作為動力的靈石,這也是修仙界最常見的動力之源,只不過靈石並不作為物價交易單位,因為不同的靈石,屬性,大小,效果各不相同,而是作為一種基礎貨物進行買賣。

  在其頭部還有一隻同樣用混金製造的尖角,使其看起來分外猙獰。

  若僅以材料質量論,這只戰傀的用料在一品傀儡中也算說得過去了,只是因為形體較小,而導致能刻的煉陣有限,功能也必然有限。

  衛天沖只是完成了它的形體塑造,接下來要進行煉陣製作,才能賦予它真正的靈魂,使其按自己心意運轉起來。

  就像是把自己的孩子交給唐劫一樣,衛天沖依依不捨的說:「我可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小少爺。」

  拿了衛天沖交給他的傀儡,唐劫逕自去了周天台。

  周天台是學子們學習陣道的地方。

  按照洗月學院的規矩,學子們只有在進入靈泉階後,才有資格申請學習丹符陣器等雜學。

  申請之後等一段時間,學院會安排一次考核,只有完成考核的學子才能正式開始雜項學習。錄取的方式則是按照學院一貫的風格,不管來的有多少天才,每次只取十人,而且寧缺毋濫,達不到要求的情願不要。

  當然,你要是覺得自己天賦夠好,反覆考也是可以的,只是除第一次考試免費外,補考統統要交錢。

  學子們將來要出人頭地,除了靠天賦,靠家底,靠拚命外,這丹符陣器等雜項就是他們的第四條路,可惜這方面對天賦同樣要求甚高,而且先期投資大,沒有家底也是很難出頭的。

  從這方面說,唐劫能跟虛慕陽學陣純屬運氣。虛慕陽的陣道重視自然,講究的是施法天成,能不用材料就不用材料,這才讓他有了奠定基礎的機會。可就算是虛慕陽的陣道,走到高處也免不了也還是要用施法材料,因此唐劫之前的三年也只能在一些基礎法陣上打轉,好在那本書被他翻得夠透,理論底子那是絶對紮實了。

  到了周天台,正前方是一個大廣場。

  廣場上正坐著十餘名弟子,一個個正坐在地上冥思苦想盤算著什麼,時不時還用粉筆在地上劃線。

  唐劫知道這是在計算陣圖構成,這是構陣的基本學問,卻又繁雜無比,往往能把人算得頭昏腦脹,想當年他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過他到這裡來可不是關注學子構圖的,這刻目光掃了一圈,已落在一名看上去有些落魄潦倒的學子身上。

  這學子有些寥落,目光卻頗是專注,從他的陣圖構成上看,基本功到還不錯,就是過於死板了些,不過這正是唐劫想要的。

  就是他吧,唐劫想。

  整理了一下衣冠,唐劫走過去,打了揖道:「這位師兄好。」

  「咦?」那學子抬頭望向唐劫:「你是……」

  「學子唐劫,本期一年生……」

  說著唐劫已將來意大致說了一下。

  聽到唐劫說要請自己為傀儡煉陣,那學子大喜。

  學子學習雜項本就是為了賺錢,好買靈藥修煉。

  只是那有些水準的都去了坊間拉生意,留在周天台還在和陣圖較勁的大多屬於水平還不夠的學子,依然處於有出無進的階段。

  這學子名叫秦良,在陣道一途上並不出眾,生性還有些木訥,因此也一直沒接過生意,沒想到今天竟有人到這裡來求煉陣,這可是送上門的生意,非但可以小賺一筆,還能進一步藉此練手。

  不過等唐劫把那傀儡取出一看,秦良立時皺起了眉頭:「這傀儡卻是小了些啊。」

  「不當緊。」唐劫已笑道:「這傀儡原以沒打算用它來戰鬥,只是想用來玩的,所以只要刻幾個簡單法陣即可。」

  「原來是這樣。」聽說不是戰鬥用的,秦良立刻輕鬆許多。

  既然對方只是一時玩耍,那麼刻幾個最基本的控制法陣就夠了,以此體積到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可都是上好材料製成的傀儡,只用來玩耍,卻是可惜了。」秦良看著那傀儡上的材料嘖嘖讚歎。

  這樣一個傀儡,沒有兩千靈錢是拿不下的,也不知誰家的少爺這麼敗家,花這麼多錢就為了當寵物玩。

  唐劫笑道:「那還請師兄照此圖施為了。」

  說著已拿出一張陣圖來。

  「咦?」秦良看著陣圖奇怪道:「這陣圖到是有些古怪,怎的中間還有這許多不連貫處與空白處?這材料要求也有些奇特……這樣的陣圖,製出來能用嗎?」

  「是這樣的,我家少爺對陣道也有些興趣,所以這傀儡最好是做些留白,然後由少爺……」唐劫做了你懂的顏色,取出三十枚靈錢遞了過去。

  秦良立時點頭表示明白,這多半是某個富家少爺想炫耀能耐,所以讓別人只做半截,剩下的自己做了,就可以誇耀是他的功勞。

  反正自己只要拿錢就好,其他也無所謂,自是心領神會的接受了。

  三天後,秦良完成陣圖,將傀儡交給唐劫。唐劫拿著那傀儡看過後,總算這小子沒自做聰明亂加幾筆,深感滿意,大讚秦良手藝精湛,弄得秦良也有些飄飄然起來。

  帶著那半完工的傀儡,唐劫回到陶然居。

  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材料,接下來,就是自己化腐朽為神奇的時刻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6-8 21:47 編輯

superiss 發表於 2013-11-9 12:05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第二十三章 圖窮匕現

  小屋裡,拿著一支鋼針,蘸著用粉硝,磷石,藍火屑等物製成的顏料,唐劫小心翼翼地將顏料刺入事先劃好的陣紋中,這種顏料是根據虛慕陽的秘法特製而成,傳遞靈氣效果尤佳。當它們按照既定的陣紋排布起來時,只要發動就會自動生成對應的法術。

  事實上陣法,符法,術法等,在其原理上都是共通的,都是通過對靈氣的運用來達到某種指定的效果。

  在苦道人給學子上課時就曾經指出,人人皆知天地有靈氣,可靈氣到底是什麼?

  卻很少有人說出個所以然來。

  按照苦道人的說法,靈氣其實就是一種修仙界客觀存在的本源物質,就像是原子一樣,能夠構成萬物。

  有所不同的是,靈氣有靈性。

  這裡的靈性,與靈氣無關,是指它區別於天地間一切其他物質。

  風無識,雨無識,木無識,石無識,但是靈有識。

  靈有識,卻又懵懂而不自知。

  靈是一切之本!

  它們是生命又不是生命,與一切無識之物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們能接受命令而生成反應。彷彿石頭有了生命,也便可以聽我們的指令而行事。

  靈,便是如此。

  所有的法術,說穿了都不過是對靈下的指令。

  那一個個循環,那無盡的變化,其源皆是如此。

  所以,法術就是指令,是專門作用於靈氣的指令,使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正因此,符法,陣法,術法都是對靈氣的指令,只是因依存的目標不同,表現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這就好比毛筆,鋼筆,鉛筆,寫出來的都是字,但其用途卻各不相同,存在的領域也各不相同。

  術法在人體,以人體為憑依,以脈絡為路徑,重在隨心。

  符法在符紙,以符紙為憑依,以墨線為路徑,重在便捷。

  陣法在自然,以自然為憑依,以陣紋為路徑,重在威力。

  雖表現不一,但本質相通。

  正因此,小依依才能化陣法為術法,因為她出生時就應了這迷陣之道,使她的身體天然就與迷陣契合,也因此法陣可以直接在體內生成,其表現形式也就成了術法。

  而對於煉陣而言,就是以傀儡為憑依,以陣紋為路徑,重在靈活。

  以傀儡為憑依製作煉陣,需要根據材料質底的不同,形態的不同而有所變化。

  這只戰傀用的是雷殛木為主幹,最適合刻制一些雷電相關的煉陣。

  此時唐劫所刻的就是一個雷電法陣:小天狼電光陣。

  這是虛慕陽早年遊歷江湖時無意中得到的一個煉陣,原名天狼電光陣,是為大形狼傀使用的。

  唐劫在得了陣道真解後就一直在研究這個煉陣,他發現如果捨棄其中的部分功能,完全可以將其作用於更小些的傀儡身上,為此特意下過一段時間苦心研究。

  在衛府的三年,無心法可修煉,他的大部分精力幾乎就集中在這方面。那個時候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用最少的投入得到最合適的傀儡。

  即便如此,製作傀儡那高昂的材料價格也一度讓他有過放棄的想法,直到衛天沖的出現,才讓他又堅持了下去。

  被唐劫修改後的煉陣,就被唐劫稱之為小天狼電光陣,作為一個迷你版煉陣,它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引動雷電之力,使傀儡的動作更快,攻擊附帶強大的雷電效果。

  刻製煉陣的過程極為複雜,每一條陣紋都需要仔細盤算,用了一個下午,唐劫也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反到是自己累得額頭出汗。

  正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又聽到外面有人喊。

  唐劫忙將傀儡收起,出來一看,卻是柳紅煙,平靜月幾人來了,除她們外還有逍遙社結社時認識的幾位同學。

  看到他們,唐劫笑道:「今天又是什麼風把幾位吹過來了?」

  平靜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上次鬧賊之後,你這陶然居啊就成了銅牆鐵壁,等閒人等就進不來了。你不知道現在都有人拿你來打賭了嗎?」

  「打賭?打什麼賭?」唐劫好奇問。

  柳紅煙接口:「自然是看誰能破了這陣,進你這陶然居的大門了。我們幾個可是和精絕社的人打了賭,說你這大門啊,想進就進的。」

  唐劫大笑:「你們還真是無聊了。」

  平靜月笑嘻嘻地看唐劫:「那你到是說,讓不讓我們賺這點好處呢?」

  「那還用說。」唐劫已打開大陣道:「進來吧。」

  幾名逍遙社學子已嘻嘻哈哈進入陶然居,進了屋裡免不得又是一陣廝鬧,拿唐劫被洗月學院保護來說笑,說他成了籠中的金絲鳥,卻不知是福是禍。唐劫也只是陪笑說話,聊得甚是開心。

  陶然居外的八角小亭裡,那姓閔的學子再次出現,看著陶然居的入口,再度取出一張符寫下:「逍遙社的人進去了,看來唐劫只讓同期學子進入,欲抓唐劫,只能從此處下手。」

  片刻後,信息回來:「讓弄鬼出手。」

  ——————————————

  送別了柳紅煙等人後,唐劫便繼續自己的煉陣。

  小天狼電光陣用了整整四天時間才告完成,接下來唐劫就要為它製作另一個法陣了。

  要完成這個法陣,唐劫還得再去一趟靈妙坊。

  到了靈妙坊,唐劫一路信步,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材料。

  正閒逛間,唐劫發現自己卻在無意中來到了上次的糧食鋪。

  那位水夫人正靠在鋪子前,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唐劫忙上前兩步,作揖道:「水夫人好。」

  水夫人笑道:「我記得你,本期學子中,發現學院生存之道的人,你算是最早的一批。」

  「夫人繆贊,愧不敢當,學子唐劫向夫人問好。」

  「嗯,談吐也還算知禮,看你也是個知趣的人,夫人我今兒個開心,有什麼想要的跟我說,我便宜賣些給你,也省得讓你那些師兄再扒層皮去。」

  唐劫忙道:「今天卻是不買糧食。」

  水夫人白了他一眼:「我這糧食鋪是只賣糧食,可誰說我只有糧食鋪呢?」

  唐劫楞了一下,水夫人已道:「跟我來吧。」

  說著已娉婷著步子向另一側走去。

  跟著水夫人一路前行,唐劫已來到一幢閣樓前。

  這閣樓共有五層,雕樑畫棟,瓊宇飛簷,看起來甚是惹眼。

  唐劫看到這閣樓更是吃了一驚:「靈台閣?這靈台閣是夫人開的?」

  靈台閣算得上是靈妙坊最出色的鋪子之一,裡面專賣些上好法器,符紙,以及各色材料,基本上靈台境能用的這裡全有,因此直接以靈台為名。

  這邊水夫人已笑答:「這是我兒子開的,不過他事情多,很少來這裡,大部分時間都是我替他管著。來吧,看看有什麼你需要的。」

  水夫人已招著手讓唐劫進來。

  立有小廝迎了過來,這小廝也是洗月學子擔當的。

  洗月學子只要過了文考,自由時間便大大增加,有嫌修煉氣悶的,就會出來找些事做,順便也可賺些零錢。

  對他們來說,苦修,試煉,雜項,打工這些統統不過是學子們的一種選擇,而不同的選擇往往又代表了不同的人生走向。

  這刻那學子迎上來道:「不知這位師弟要些什麼?」

  唐劫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我需要一些紫墨,一些閉靈散,還有一些透骨釘。」

  「閉靈散?」水夫人吃了一驚:「這是散靈的毒藥啊,你要這個作甚?」

  唐劫忙回答:「再過些日子,文考就要到了。唐劫自問文考當無問題,打算等過了文考後就去試煉。」

  「過了文考就試煉?太急了吧?你新入學,根基未穩,實力不濟,哪怕是最簡單的試煉之地對你而言也太危險。」水夫人皺起眉頭關切道。

  「所以才要用到閉靈散啊。」唐劫回答:「我也是沒辦法,資質有限,修煉進度太慢,若不設法為自己賺些錢,怕是十年之內到不了脫凡。」

  水夫人疑惑地看看唐劫,突然出手抓住唐劫,一股暗勁已順著唐劫脈門進入他體內,唐劫大吃一驚,想要甩卻發現怎麼也甩不掉,好在下一刻水夫人已收回手:「原來已經靈泉了。玉門五轉,說不上太差,也說不上太好,不過就算不用靈藥,十年之內進入脫凡應當也沒什麼問題。到是你這身體頗有些古怪,怎的血氣如此強大?」

  她看唐劫的眼神轉個不停,唐劫驚得汗都下來了,忙賠笑道:「小的從小鍛煉身體,這體魄還是可以的。」

  水夫人聽著只是笑笑,知道他言不由衷,卻也不和他計較,只是道:「你有什麼秘密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沒那麼愛打聽。看你這身子骨尚算結實,用來對付一般的小妖到也能多撐幾下了,不過真要碰上厲害的,依然只有個死字。罷了罷了,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也懶得管。這閉靈散啊,我這裡到也有,你想要,便給你就是,但是切記不可用在同學身上,若讓我知道,定要你好看。」

  唐劫忙回答:「多謝夫人,唐劫定不敢用來加害自己人。」

  帶著水夫人給的材料,唐劫回到陶然居,再度開始刻起自己需要的煉陣。

  相比小天狼電光陣,這個煉陣要簡單許多,只用了一個下午即告完成。

  眼看著已然成型的電光狼傀儡,唐劫讓它動了幾下,只見那狼傀瞬間衝了出去,如一抹電光飛撲在院後的碾子上,伸出利爪一揮,已將那石碾抓出三個深深的爪印,這還是未啟動煉陣術法的效果。

  唐劫大感滿意,心想這傀儡防禦上是弱了些,但勝在速度快捷,攻擊犀利,若是用來突襲,就算是靈海境的學子,一不小心也得被重創,用好了絕對是現階段的一個大殺器。

  只是一想到那水夫人,唐劫心中剛升起的底氣旋即又消失無蹤。

  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一探手就發現他實力深淺的人,一直隱藏的靈泉階被直接發現就罷了,就連藏象經的煉體效果都被一眼看出。

  而且看水夫人那輕描淡寫的樣子,他這引以為傲的銅皮鐵骨在水夫人眼中,竟也不過是個「身子骨尚算結實」,一想到這,唐劫又是一陣汗下來。

  這洗月學院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隨便遇個賣糧食的老闆娘都能有如此修為,真要再碰上個掃地老太太突然湊過來對他說「你這心法修煉的不對,要如何如何……」他也不會覺得稀奇了。

  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實力依然是最大的依仗。

  所有的智慧,詭計,都必須建立在有足夠的實力基礎上,若是沒有,則只是空幻泡影。

  他唐劫是運氣的,因為天神宮和洗月派不對付,給了他可利用的機會。

  但這種運氣總有極限,總有用完的時候。

  到那時,就是他窮途末路的時候了。

  「必須在那之前提升實力到足夠自保的地步。」唐劫自語道。

  ————————

  做好了傀儡,唐劫並沒有立刻把它去給衛天沖,而是以煉陣費時,需再等些時日扣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他依舊每天苦練,由於靈泉階被發現,他也不再隱瞞,逕直去講經台領了第二層心法繼續提升。好在這段時間過去,他的進境基本符合玉門五轉應有的速度,大家也不會有什麼懷疑。

  今天晚上陶然居前再度來了一位客人。

  他叫莊申,逍遙社的一名學子,在幾次社團聚會中,與唐劫到也算相識。

  「莊兄今日怎的會到我這兒來?」直接請了莊申進門,唐劫隨口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想問唐兄。」入了門,莊申一邊隨意走著,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隻右手已伸入身邊袋中,卻是取出一張圖來,隨手一拋,那圖已隱於空中消失無形,只在陶然居周圍多出了一片藍色天幕,看起來彷彿整個空間都被隔絕起來一般。

  「哦?什麼事?」唐劫彷彿仍無所覺般走在前面,隨口問到。

  莊申已大笑道:「自然是關於唐兄的真實身份了!」

  劍光起,對著唐劫一劍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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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 發表於 2013-11-10 08:30
第二部 恰同學少年 第二十四章 殺人

  犀利劍光勁斬唐劫,直指唐劫後背。

  這一劍莊申用了八成的力量,可以確定中劍之後唐劫不會死,但必受重創。

  但就在他出劍的同時,唐劫動了。

  他轉身!

  右手一揚,長劍在手,正擋住那下落劍鋒上,發出鏗的一聲震響,莊申一劍無功,反而被震的全身一顫。

  「你!」莊申大吃一驚,這蓄勢已久的一劍勞而無功,顯見對手早有準備。

  他心中震撼,正要捏動法訣,只見唐劫狠狠一笑,已是對著莊申猛衝過來,一拳打在莊申臉上。

  這一拳凶猛無比,打得莊申鼻血長流跌出。

  他在地上翻了個滾,躲避唐劫接下來攻擊的同時,隨後才看到唐劫並未追擊,只是冷眼看著他。

  「你……你早知道……」莊申不敢相信地看唐劫。

  唐劫聳了聳肩:「我不知道,我只是習慣性為最壞的結果做準備。老實說我也沒想到天神宮在這裡的主使者真的會如此果斷,在出了這事後就立刻派人抓我,他們還真不怕抓錯人的後果呢……佩服,佩服,看來我有個好對手了。」

  聽到這話,莊申失聲叫了起來:「你果然就是唐傑!」

  唐劫的說話,已無意於承認自己的身份。

  本以為還要苦鬥一番,說不得還要拿下對手施加酷刑後對方才會招認,沒想到唐劫竟是省了他的功夫,直接認了。

  曾經顧長青最擔心的就是此番行動他們最終抓錯目標,如今得了這消息,莊申已是心神大定。

  他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想不到這天神宮歷年來頭一份天大功勞,最終竟是由我莊申來完成的。只要抓了你,天神宮必會有重賞,到時候我入脫凡輕而易舉,就算是上達天心也不是什麼難事。哈哈哈哈!」

  說著他已站了起來,將原先那把普通鐵劍扔掉,隨手從身旁的袋中取出又一把紫色短劍。

  這短劍與之前那把卻是別有不同,紫色的劍身上縈繞著道道法紋,隱隱有火光流轉,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上面也是煉陣。

  術器!

  之前莊申無意殺人,只用凡鐵,現在目標有了準備,自然是拿出法器了。

  不過相比那件術器,唐劫顯然更關注莊申取寶的袋子。

  他歪了歪頭:「芥子袋……好,甚好,沒想到為了對付我,天神宮連芥子袋都給了你,這裡面想必還有不少好東西吧?」

  芥子袋,以芥子而納須彌,正是仙家最重要的法寶之一。

  不過這種法寶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擁有的,市面上的芥子袋基本是一個立方就要一塊靈玉,而且越往高處走,價錢漲得越厲害。

  莊申已哼聲道:「為了拿回兵鑒,這幾年來天神宮花費甚巨,耗費人力物力無數,顧鷹主更是殫精竭慮,相比之下,一個芥子袋又算得了什麼。總算你不負鷹主期盼,終於出現了。只是誰也沒想到,你在來到學院後竟然還會喊上一嗓子,跟我們玩了個虛虛實實的把戲。」

  唐劫笑道:「虛虛實實?我沒那麼想不開,我也不認為這種你猜我是不是的小孩子遊戲對你們會有什麼用。我之所以那麼做,不過是被逼無奈而已,不然你以為能夠好好在學院學習我會不願意?」

  「被我們逼的?」莊申不解。

  這時候他已不急著動手了。

  他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殺唐劫,而是抓住他嚴刑拷問,既然對方有問必答,那他抓不抓反而是次要的,重點是搞清楚許多心中疑問。

  如果說找回兵鑒是第一要務,那麼唐劫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就是顧長青最關心的第二要務。

  「是啊,被你們逼的。」唐劫點點頭:「你說,如果我不喊那聲我是唐劫,你們會不查我嗎?如果我不去洗月學院去了別的學院,你們會不查我嗎?」

  莊申搖頭:「怎麼可能,這文心國大大小小所有學院,皆在我們監視中,這洗月學院不過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而凡是進入學院的學子,不管哪個都在我們調查之列,從一開始顧鷹主就沒指望你保留原名。」

  顧長青是行動謹慎的人,他不會因為唐劫喊了一嗓子就懷疑他,也不會因為唐劫不喊就不懷疑他,一切終歸是證據說話。

  若非是這次被唐劫給逼到角落裡,他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手抓人。

  「沒錯,正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我也就沒必要換名字了,畢竟換不換都一樣,只要我還想修仙,你們就遲早會找到我頭上。」唐劫笑道。

  「那到是,所以我能理解你為什麼來洗月,反正去哪兒都被懷疑,那就不如去最好的。但你怎麼知道我們的搜查方式?」莊申不解:「萬一我們不是逐個排查,而是秘密派人尋找可疑目標呢?那你這一聲就喊的沒有必要了!」

  「是你們自己告訴我的。」唐劫回答:「如果你們想採用秘密監視的方法,那又何必讓天神宮學子公然出現?天神宮在文心國再如何勢單力薄,安排一兩個人混入學院總能做到的吧?你不就是其中之一?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學院太多,學子太多,靠一兩個人查,是沒可能查得過來的。」

  莊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唐劫已道:「兵鑒事關重大,靠有限的人手不可能查遍所有人,偏偏天神宮又沒那能耐大肆安插自己人,就只能搞出交換學子這套手法。所以說有些事,真的不是不想做,只是做不到。當然,明查要搞,暗查也要有,說起來天神宮還真是用盡心思呢。」

  這話說中了莊申的心底,他也只能長嘆一聲:「的確如此。我天神宮不藏形匿跡,是因為藏不住,你不藏,其實也是因為藏不住。既然反正都藏不住,就乾脆反過來利用一下,險是險了些,卻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我天神宮金衣現身,是想逼出你。而你壯語明志,則是想引出洗月派,都是一樣的原因,都是在無可奈何之下,迫不得已的選擇!」

  世事總有許多無奈由不得人的意志決定。

  如果可以,顧長青絕不會願意天神宮的人公然出現在洗月學院。

  如果可以,唐劫也絕不會願意在洗月學院門開公開喊那一聲。

  如果可以,唐劫同樣不會願意委託吳幸來買藥。

  如果可以,唐劫甚至不會願意去衛府為僕。

  除非天性愛冒險,否則大部分的奇跡與壯舉,都是建立在無奈與被迫的基礎上進行的行險一搏。

  「是啊。」這刻唐劫也嘆息:「可惜洗月派還是沒注意到我。你們那位顧鷹主幹的真不錯,為了消弭洗月派的注意力,他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吧?」

  「每次入學,顧鷹主都會先鎖定一批可疑學子壓住不報,為此他可是花了不少錢,可惜還是被你一聲有賊就給輕易破壞了。」莊申冷冷道:「引洗月派來和天神宮打對台,果然好算計!」

  唐劫笑了:「你們不也猜到了嗎?但你們卻終究是無法確認。」

  「對!原來不能確認,可現在能確認了。」莊申手中術劍直指唐劫,哈哈大笑道:「現在你還能往哪兒跑?」

  唐劫冷哼:「我需要跑嗎?確認的只是你而已。」

  他的身上也已隨之出現了水藍色護罩。

  莊申眼神陡然變得凌厲:「還敢頑抗,蠢不可及!」

  手中紫色短劍一揚,一道劍芒已劈向唐劫。

  唐劫反手一劍擋下,冷聲回答:「蠢的是你吧?你以為我告訴你這些,你還能活下去嗎?」

  「笑話,就憑你?」莊申已大喊起來,紫色短劍再揚,這一次劍身上陡地騰躍出一團紫色火焰,勁襲唐劫。

  只聽轟的一聲,紫火暴漲,穿透那層光罩,余勢衝擊,已轟在唐劫身上,炸得他身上騰起一片紫火,逼得唐劫在地上連連打滾。

  莊申已大笑著走過來:「我這一記紫極火焰劍威力如何?」

  唐劫在地上連連翻滾著,那紫色火焰在他身上燒灼了好片刻才熄滅,卻已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燒傷痕跡。

  唐劫痛得悶哼一聲:「威力果然不錯,你修的不是洗月派的陽谷紫焰訣就是天神宮的衝陽天火訣吧?」

  莊申楞了楞,沒想到這時候唐劫還有心思說這個,哼了一聲:「既然是神宮暗子混入學院,自然是修陽谷紫焰訣,習的是焰劍術,以紫焰訣為底,再配合這紫火劍,可使我的焰劍術威力提升一倍多,就連施法速度也大大提升。你的水光罩能擋我的劍,卻擋不了我的紫極火!說,兵鑒在哪裡?」

  莊申一指唐劫厲聲道。

  「就這點程度,也敢過來殺我?」唐劫卻是嘿嘿低笑起來:「天神宮不會這麼小氣吧?」

  「什麼?」莊申被唐劫再次怔住。

  唐劫卻是已從地上站了起來,再看他之前剛被火焰灼燒過的傷口,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彌合著。

  這怎麼可能?

  莊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劫已晃了晃脖子,冷冷道:「再告訴你一件事,藏象經有煉體的功效,可以在未進靈台之前就吸收靈氣洗煉自身。就目前看來,我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也許現在還達不到脫凡期的煉體高度,但是凡兵不傷基本已沒問題了,一般的小法術對我也沒什麼大用。當然,你有紫火劍在手,威力要大許多,不過我再加水光罩,兩者結合到也夠用了。就算還會受些小傷,但好在這藏象經的恢復速度還是蠻快的。所以……要想抓我,你還得再加把勁。」

  「藏象經?煉體?」莊申愕然看向唐劫,然後他大笑起來:「原來這就是你的底氣。沒想到藏象經竟有如此大用,兵主遺寶果然非凡。好,好得很!你越厲害,就說明兵主遺寶越有價值,我立的功也就越大!」

  說著他臉一獰,紫火劍已再度升騰出一片熊熊火焰,對著唐劫凶猛斬下。

  「我說了,這不夠!」唐劫已反手揮劍迎上,抗下紫火劍攻擊的同時,又是一劍刺向莊申面門。

  莊申手上已突兀地出現一個盾牌,正擋住唐劫的攻擊。

  莊申已飛起一腳踹飛唐劫,擊中唐劫同時,將他身上護罩也震至粉碎,狂聲呼道:「那再加這元氣盾如何?」

  他這元氣盾竟也是放得奇快無比,顯然和唐劫一樣,練習過千百次了。

  唐劫被他踢得飛起,再度跌回地面。

  莊申已取出一張符紙對著唐劫一指:「飛劍符!」

  只見那符紙已化為一把靈劍向著唐劫飛射而去。

  眼看唐劫再躲不過,又是一面水光罩出現。

  那飛劍扎在水光罩上,再度穿過光罩刺在唐劫胸口,同時唐劫虎吼一聲,猛地一拳擊出,正打在那飛劍上,只聽轟的一聲,那飛劍已化為無數符紙消散,唐劫的拳上也流出一絲鮮血。

  這一罩,一拳,看得莊申心頭震撼,失聲叫道:「原來你也早有準備!」

  他苦練元氣盾是因為有天神宮支援,自然要先練好保命法術,隨時準備行動。

  但唐劫的水光罩能放得這麼快,就顯得有些叵測了,這說明對方也是早準備好了打這一場。

  唐劫已緩緩站起,看著莊申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說了,我不知道天神宮會不會來,但我必然會為最壞的結果做準備……何況這結果也未必就真得很壞。」

  莊申大笑起來:「你在開玩笑?你以為就憑一個水光罩你就能擋得住我天神宮?」

  「為什麼不可以?」唐劫反問:「你知道決定一場戰鬥勝負的關鍵是什麼嗎?」

  「當然是實力!」莊申手中紫劍已再度向唐劫砍去。

  唐劫回劍相迎,長聲道:「實力的確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主動權。誰把握主動,誰就能獲得勝利。天神宮是很強,我自然是打不過的。但是那打不過的人,我可以不打啊!」

  「什麼?」莊申一呆。

  「還不明白?」唐劫冷笑道:「這裡是我家,是我的主場,只有我能決定誰能進來,誰不能進來!所以……是我在選擇對手!」

  一聲大吼,唐劫已又是一劍雷霆斬下。

  一連三劍,重重砍在莊申的紫火劍上,竟然打得他節節後退,震的他手臂酸麻,但更讓他震撼的是唐劫的說話。

  是他在選擇對手!

  是他掌握了主動!

  這是莊申才意識到為什麼唐劫如此篤定,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把握著事情的節奏。

  主動權在他,打與不打,和誰打,那都是他說了算!

  當他決定出手時,自然是因為他有足夠的勝利把握!

  這個認識讓莊申駭然,同時唐劫已繼續一劍接一劍斬向莊申,縱劍十二式已是連綿不斷地展開。

  他兩人都不過是初入仙路,純用法術比拼還不夠格,因此都選擇了同一種路子,即以術法增強自身來作戰,戰術思路極為實用,在整個學院都是少見的。

  這使得他們的攻擊就好比擁有劍氣的高手對拼,只是又多了許多光焰色彩,看起來更加華麗許多。

  唐劫有水光罩,縱劍十二式再加藏象體,莊申則是元氣盾和焰火劍再加紫火劍,兩人又都練過格鬥之術,因此雙方的實力竟是不相上下。

  這刻對擊之下,只聽砰的一聲,唐劫的水光罩固然破開,莊申的元氣盾也告炸裂。

  接著兩人同時又是一盾一罩祭起,再度打在一起,依然是勢均力敵的格局。

  「混蛋!」莊申嘶吼一聲。

  探手入囊,莊申已從芥子袋中取出一物,往空中一拋,金光閃閃,竟是一件金色戰甲,自動附著在莊申身上。

  「天神甲?不錯!不錯!」唐劫非但不驚,臉上更是露出欣喜笑容。

  天神宮最出名的大概就是這天神甲,有相關法術,也有專門的術器,法寶,以防禦強悍而著稱,這莊申作為天神宮安排的混入洗月學院的弟子,自然不能學習天神宮的心法,但是他卻帶了一件天神甲術器。

  雖然是最低級別的,但其防禦能力只怕也超過了元氣盾。

  這到不是說天神宮小氣連件法寶都不給莊申,而是寶器之物越是高級,需要的靈力消耗就越大,普通靈徒使用法寶,往往一擊之力就會把所有靈氣全部抽空,還不如使用普通術器來得靈便。

  至少這件術器級的天神甲,莊申穿在身上,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這刻寶甲著身,莊申臉上已露出猙獰厲色:「唐劫,你不會真以為我就只有一把劍吧?」

  「當然,我知道。」出乎他預料,唐劫回答:「天神宮既然派你來,肯定是要有些對付我的把握才是。你我都是同期學子,你若沒點看家底牌,憑什麼穩贏我?可你知不知道,我等的也就是這個?」

  「什麼?」莊申再度愕然。

  只是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被唐劫驚了無數次。

  唐劫的笑臉終於轉冷:「你若無寶而來,我又何必理你?你以為我閑得沒事冒此大險,就是為了殺一個天神宮的小卒子?不,我要的就是你攜寶而來!殺人奪寶,殺人奪寶……殺人不是目的,奪寶才是。為了這一戰,我用掉了兩瓶多的回靈丹,花費了好幾百錢,還停了一個多月的修煉來苦練法術,這麼些資本投下去,你若是少帶些法器過來對付我,我都不能樂意!」

  說著唐劫法訣一捏,下一刻,一道黑影已猛撲莊申!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1-29 21:16 編輯

slashone 發表於 2013-11-10 12:04
第二十五章 青光

  黑影如電,猛撲莊申,正咬在他的手臂上。

  這天神甲雖然防禦力強悍,卻只護胸腹,對四肢卻是沒什麼防禦能力的。

  這一咬下去,莊申立時吃透,只見一道電流已打在他身上,天神甲雖防禦力強悍,對雷電攻擊的效果卻是最弱的,這一下電得他全身發麻,身體已是一滯。

  這時他才看清那咬住自己的赫然是一隻狼形傀儡。

  「戰傀?」莊申驚呼出聲:「你沒有靈引術怎麼控制的?」

  「你猜!」唐劫大聲回答,同時棄劍!

  棄劍用拳!

  對著莊申狠狠擊出一拳,正打在天神甲上,震得他胸口又是一陣巨痛。

  莊申立知不好。

  他這天神甲畢竟只是術器級,對雷電與巨力衝撞的抵消作用並不太強。

  唐劫有劍不用,反用拳頭,顯然是早有準備,針對著天神甲的弱點而來。

  這三年來他長期躲避天神宮,對天神宮的許多事再瞭解不過,這天神甲又是天神宮最出名的東西,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對付。

  這刻中了一拳,他再度跌飛,唐劫已緊追而上,橫肘砸向莊申面門。

  這一擊若是砸中,莊申的臉都能被他打碎。

  下一刻莊申大喊一聲,再度探手入囊,取出一根繩子往空中一拋,那繩子竟是如靈蛇一般捲向唐劫,將他整個捆住,重重跌在地上。

  一招得手,莊申已哈哈大笑起來:「我這件捆仙繩如何?唐傑,交出兵鑑,省的受那搜魂之苦!」

  「搜魂術?」儘管被捆得結結實實,唐劫卻不驚慌,只是嘲諷地看莊申:「不過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可是我有這個。」莊申已從袋中又取出一物。

  搜魂符。

  莊申得意道:「這可是鷹主特意從神宮求來的,就是用來對付你這種人,紫府大能親自出手鍊制,價值不菲,你能享受到它,也算沒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看到那搜魂符,唐劫笑了起來:「你這芥子袋還真是百寶囊,他們看來也真給了你不少好東西,紫火劍,芥子袋,天神甲,捆仙繩,搜魂符,雖然都是術器級,效果卻當真不錯,哦對了還有那隔絕陣圖,還真是下了不少本錢呢,不過……」

  他話未說完,旁邊那狼形戰傀突然對著莊申頭一低,撲撲撲,三枚透骨釘已向著莊申扎來。

  莊申大驚,一閃身,兩枚透骨釘打在他身前天神甲上,無功墜落,還有一枚卻擦著他的手臂飛過。

  只是一點擦傷,莊申卻發現竟然無法再調用靈氣。

  「閉靈散?」莊申大驚,那狼形戰傀已嘶吼著再度向他衝至,頭頂尖角對著他撞去。

  莊申再不猶疑,又從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符牌,迎風一招,那符牌中已躍出一物,見風就漲,赫然也是一隻狼,正與那狼傀儡戰成一團。

  「煉獸?」看到那隻狼出現,唐劫也是目光一凝。

  煉獸是獸煉門的拿手好戲,最擅捕捉野獸煉製成戰寵。獸煉門與天神宮世代交好,莊申手裡有這個到也不奇怪。

  只是現在這兩人一個被術器捆縛,一個中了閉靈散,戰鬥竟然轉成了傀儡與煉獸之爭,卻顯得頗有些詭異。

  不過莊申雖中了閉靈散,人卻是還可以動的,下一刻他已快速從袋中取出一顆藥丸給自己服下,那閉靈散的藥性竟是被他解了。

  避毒丹!

  與此同時,唐劫也就地一滾,整個人竟是消失不見。

  隨後莊申眼中的整個世界竟然都顛倒了過來,再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幻陣?」莊申吃驚叫道。

  「沒錯!」唐劫的聲音已在雲霧中響起:「伊伊過來,幫我解綁!」

  那傀儡中已飛出一個小人,正是伊伊。

  怪不得唐劫沒有靈引術也能控制戰傀,卻原來是這小東西在裡面掌控。

  沒了伊伊,那傀儡立時停了下來,好在那煉獸也被幻陣迷惑,暫時不能來找他們麻煩,

  同時莊申也猛回身順著音源一劍斬去,卻只斬了個空,後方空蕩蕩一應皆無。

  唐劫的聲音已再度響起:「你們的顧鷹主幹的不錯,不過他還是犯了兩個錯誤。這第一個錯誤就是,你們忘了虛慕陽是什麼人。」

  「虛慕陽?」聽到這個名字,莊申心中一震。

  「對。虛大哥,陣道大師……他能把兵鑑交給我,憑什麼就不能把陣道也傳給我?」隨著這話落,斜刺裡一劍刺出,直指莊申後腦。

  莊申反應也快,猛地前撲,那劍尖劃過他的背部,在天神甲上擦出一溜火花。

  一擊無功,莊申反手回刺,紫火劍上又是一道火芒噴出,正打在唐劫身上,唐劫胸前氣盾再現,又擋下這一擊。

  莊申對著空中一指:「回來!」

  那捆仙繩竟然又自動回到莊申手中,嚇得小伊伊尖叫一聲,莊申已將那捆仙繩再度拋出,又一次捆住唐劫。

  唐劫不得不再度跌回霧氣中,伊伊繼續手忙腳亂地給他解繩子,同時還大叫:「討厭,討厭,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快被他綁住啊!」

  「那你能不能別讓他把繩子再搶回去?」唐劫也沒好氣的回應。

  「沒用的啦,那是他的東西,除非你能抹掉他在這上面留下的符印,否則他只要一施術就能拿回去,大笨蛋!」伊伊氣得跺腳喊。

  這兩人在片刻間你來我往,已交手數個回合,底牌也是一一祭出。

  莊申固然有各種術器,唐劫也是諸般手段一起上陣,場面一時間竟陷入僵持中。這刻好不容易再度鬆綁,唐劫一時竟不敢出來。

  莊申表情兇狠的四處尋覓,同時大聲吼道:「唐劫,出來!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和我打一場!」

  「操,喊得還真漂亮,你有本事別拿那麼多術器和老子打啊?」躲在雲霧中,唐劫一時也有些沒辦法。

  伊伊好奇問:「你不是說他寶貝越多越好嗎?」

  唐劫翻翻白眼:「前提是他打不過我。」

  必須承認,莊申無論戰力還是應變都極不錯,定然是接受過天神宮的培訓,要不然以他的年紀不可能打得如此果斷。

  要不是他為了混入洗月學院不可能提前學習天神宮術法,唐劫還真未必能和他打。

  只是就像莊申低估他一樣,他發現自己也依然低估了莊申。

  誰能想到莊申不但自己身手靈活,手裡竟然有這麼多貨色,在他想來天神宮給莊申兩三件術器已足夠對付自己。

  現在看來終究是自己眼界小了,很顯然在天神宮眼裡,術器根本不算啥,要不是莊申自己實力有限,給再多也發揮不出作用,就是塞給他幾件法寶讓他用都有可能。

  眼看唐劫藏匿不出,莊申眼中凶厲殺意閃過:「你以為有這麼一個破陣,就能躲得下去嗎?」

  他說著已又取出一個小瓶來,取出一粒丹藥一口吞了下去,下一刻,莊申的身體已開始鼓漲。

  他原本是白白瘦瘦的樣子,在吃下這粒丹藥後,竟是全身血肉賁起,骨骼暴漲之聲連連,竟然從一個文弱少年變成了一個凶獰猛漢。

  隨手一拳擊出,碩大的拳頭轟在地上,已震出一片驚人氣浪,竟是連那幻陣雲霧也消散許多。

  唐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呻吟了一聲:「魔血丹……這傢伙身上到底有多少寶貝啊?」

  他現在真的開始嫌這傢伙的好東西多的過頭了。

  魔血丹,一種提煉妖獸血液而製成的丹藥,可以使用者暫時性擁有某種對應妖獸的力量。說白了就和那李余的金色鱗片一樣,只不過經過藥物提煉,修者可以吸收其中血液精華了。

  此刻莊申服用的,明顯是某種強大妖獸的魔血凝丹,氣勢竟是變得無比磅礴。

  這幻陣雖然靈便,終究只是最低級別的幻陣,完全可以用蠻力強破。莊申不懂陣法,因此乾脆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這刻一拳拳轟出,氣勁震盪,迷陣幻霧竟是被他震得盪開,顯出唐劫的身影。

  看到唐劫,莊申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我看你還能躲到哪裡去!」

  他也不再召回捆仙繩去抓唐劫,而是大手直接一把向著唐劫抓去。

  唐劫反手一劍刺去,他竟是無視劍鋒大手急抓,那一劍刺在他手上,發出錚的一聲響,其體魄竟是比唐劫的煉體還要強悍。

  唐劫被逼無奈,只能棄劍後撤,莊申已怒喝道:「竟然逼得我使用這血煉妖丹,待我抓住你,定要將你好好折磨一番,才能洩我心頭之怒。」

  這血煉獸是低階魔血丹中提升實力最明顯的一種,不過副作用也很大,使用過後必然會虛弱無比。

  按照計劃,這魔血丹根本不是他抓唐劫時用的,而是抓住唐劫逼供之後逃離洗月學院追殺用的,沒想到這唐劫小小一個靈泉階竟如此難對付,連擁有三件術器的他都拿不下。而他術器在手,其實靈氣消耗遠比唐劫大,如今幾度使用靈術後,靈氣已然不多,被逼的只能使用這魔血丹。

  現在他只能祈禱逼供之後,自己還有混出去的機會,否則怕是在劫難逃。

  他自然不知道此事之後,無論成敗天神宮都要殺他做替罪羊,以給洗月派一個交代,因此滿腦子想得還是自己立下大功,將來去了天神宮後將如何封賞。

  與天神宮的其他暗子不同,莊申的的確確就是文心國人,只不過他出身寒門,根本沒什麼修煉機會,是天神宮找到了他,許諾他只要為天神宮做事,就給他修仙得道的機會。

  他自然也知道混入洗月派為天神宮做暗子有多大風險,然而富貴險中求,為了出人頭地,他自然也不吝博這一把。

  這刻他仗著血煉獸丹帶來的力量,連劍盾都不用了,那失去對手的煉獸想衝過來幫忙,竟是被他一把抓住丟回符牌,然後對著唐劫撞了過去。

  以他此刻的身體,已卻已不需要任何手段。

  唐劫避之不及被他一下撞中,水光罩立時破碎不說,整個人都被砸至飛起,落在地上狂吐鮮血,一時竟是爬不起來。

  伊伊操控著戰傀飛速撲咬莊申,唐劫大驚:「伊伊不要!」

  只聽轟的一聲,那戰傀已被莊申已被一拳轟退,雷殛木的身體開裂出道道裂紋,就連伊伊都被從傀儡體內震了出來,一下坐在地上,哇地大哭起來。

  莊申已大笑著向唐劫大步走來,唐劫只能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後移動,看起來就像是個窮途末路的人,手中還抄起一支掃把丟了過去。

  莊申一揮手打飛那掃把,唐劫已又揚起一把塵土灑了過來。

  莊申只是略閉了下眼便躲過那塵土,同時哈哈大笑道:「你就這麼點能耐了嗎?來啊,你不是說要殺我嗎?不是說要的就是我寶貝多,你才好殺人奪寶嗎?來啊,紫火劍就在這兒,天神甲也在這兒,我等著你來拿。」

  唐劫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花盆,正是那當初他從衛府和伊伊一起帶過來的根雕。

  捏著那根雕頂部,將那花盆拎了起來,唐劫冷冷道:「我還說過,你們家顧鷹主犯過兩個錯誤。這第二個錯誤就是就是他過於關注兵鑑,卻忽略了……」

  話未說完,他猛地將那花盆舉起,就像是揮動一件流星錘般狠狠砸向莊申。

  怒劍式!

  「無用伎倆。」莊申鄙夷地撇撇嘴,手臂隨意一抬,再次擋在那砸下的花盆上。

  然而就在那刻,他看到那如老樹般的根雕已放出一片青色光芒。

  「這是……」青色光芒瀰漫了莊申的整個視界,在他眼前無限放大。

  「劍芒」兩字尚未吐出,血光乍起,一隻手臂已脫體飛離!

  「啊!」莊申痛聲長呼,這一劍砍斷了他的手,也洩去了因魔血丹而來的所有力量,莊申整個人都委頓下來,再無力站起。

  木屑飛揚,唐劫手中已出現一把青色長劍。

  「……忽略了青光劍!」

  此時,唐劫的語聲才悠然傳來。

  花盆重重落地,摔成粉碎。

  一面青銅古鑑彈飛而出,落在地上滴溜溜轉個不停。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4-11-29 21: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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