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4115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03:12
第三百九十章 遇事不找爹的後果

  賈繼祖眨巴了眨巴眼睛,道:「會不會是那個縣令在逃跑時,把蠟燭給打翻了,結果起火了?」

  焦樹權點頭道:「有可能,他肯定慌張得很,別說打翻個蠟燭,就算把飯碗給打翻了,也沒什麼稀奇的!」

  他倆是不明白咋回事,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紈袴,也不是所有的人遇事都找爹,更加不會事情都發展到現在了,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那劉五哭喪著臉,叫道:「兩位爺,怕事情沒這麼簡單,那縣令是真的逃了嗎?這個可不一定啊,這裡可是縣衙,他再怎麼糊塗,也不會從縣衙裡逃出去啊,這又不是有軍隊來攻打!」

  賈繼祖和焦樹權互視一眼,突然間,兩個人想明白了,同時叫道:「不好,咱們上當了!」

  這麼一個簡單,又沒啥技術含量的當,他倆也能上,簡直說他倆是廢物,那都是在侮辱廢物這兩個字了!

  他倆帶著人大呼小叫地在半夜跑到縣衙,然後又進來了,這個可以理解成為攻打,再然後從大牢裡「救出」了劉五,這個可以理解成為劫獄,現在後院有火著起來了,這個可以說成是他們放的火,種種情況如果加在一起,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造反!

  賈繼祖幾乎沒從馬上掉下去,叫道:「冤枉啊,這可是天大的冤枉……」

  焦樹權也嚇得六神無主,他道:「賈哥,現在別喊冤枉了,還沒過堂呢,咱們得趕緊出去,不能留在這兒啊!」

  兩個人立即調轉馬頭,就要往門外沖,家丁們也都傻了,他們只知跑進來耍威風。可沒有想過,耍威風只能在門外耍,不能真的進來耍啊!

  眾人呼呼啦啦地就往外面跑,爭先恐後,深怕把自己給落下!

  賈繼祖和焦樹權跑在最前面,可等到了門口,速度卻不得不慢下來。他倆都是騎馬的,不像家丁是在地上跑,平地上馬跑得過人,可到了有台階的地方,那馬蹄子只要一打滑,小小地一個不留神。他倆就得從馬背上摔下來的!

  他倆剛剛到了門口,還沒等打馬出門呢,就聽見外面弓弦聲響,一隻羽箭射了過來,正中焦樹權的右肩膀,焦樹權中了箭,大聲慘叫。從馬上掉了下去,卻又被後面擁過來的家丁給踩了好幾腳!

  賈繼祖向前面看去,就見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排士兵,個個手持弓箭,箭都對著他,領頭一個小將,正在拿出一枝箭。往弓弦上搭,剛才那箭就是他射的!

  賈繼祖嚇得把頭一縮,他本來想玩鐙裡藏身了,可惜武藝太差,玩不好,只能縮縮脖子,算是脖裡藏頭了!一連縮頭。嘴裡也不閒著,叫道:「我乃右神武大將軍之子,你們不能射我……」

  付丙榮用手裡的弓箭對準了賈繼祖,笑道:「管你是誰呢。你現在可是反賊!」嗖的一聲,那箭對著賈繼祖就射了過去,正中膝蓋,把賈繼祖射下馬去!

  賈繼祖長聲慘叫,箭頭射碎了骨頭,膝蓋骨碎了,不用找醫生,他自己便也知道,自己的後半輩子,只能靠枴杖了,這條腿是廢了!

  付丙榮衝著後面一擺手,那些鎮西兵們一起放箭,他們根本不在乎那些家丁的死活,亂箭齊發,擠在門口的家丁們放聲大叫,全都拚命躲向門後,可也只是眨眨眼的功夫,便也被放倒了七八個!

  收起弓箭,付丙榮抽出腰刀,叫道:「殺賊!」當先衝了過去,後面的鎮西兵一起擁上,衝進大門後,對著那些家丁們便是一通亂砍!

  幸虧賈繼祖和焦樹權先落的馬,要不然不被亂箭射死,就得被砍死,他倆抱頭趴在地上,全身發抖,都嚇得快要死了,尤其是賈繼祖更是後悔,剛才怎麼就沒先派個人出去,去找他爹,這回可糟了,想派人去找都來不及了。

  士兵打家丁,那真是如虎入羊群一般,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五十個家丁全被打倒,全都負傷,甚至有幾個家丁因為抵抗了,還被鎮西兵給抹了脖子,命送西天!

  楊澤這時候才出來,譚正文跟在他的身後,譚正文的手裡還提著一個人,正是那個劉五。劉五想趁亂逃走,卻被譚正文給抓了!

  楊澤看了眼被提過來的賈繼祖和焦樹權,問道:「你們兩個,誰是賈繼祖?」

  賈繼祖已經嚇得拉了褲子,他叫道:「我,我是,這位大人,有事好商量,家父乃是右神武大將軍賈修羽,給個面子……」

  「給你個屁的面子,就算你爹親自來了,本官也不會給他面子的!」楊澤笑道,衝著付丙榮一揮手,道:「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打斷,還有這個就是焦樹權吧,把他的兩條胳膊全給打斷,讓他們臭得瑟,連縣衙都敢攻打,還敢劫獄,還敢放火,簡直是不知死活!」

  付丙榮操起腰刀,用刀背先打斷了賈繼祖的腿,又把焦樹權的胳膊打斷,疼得這兩個二世祖,放聲慘叫,他倆連日後報復的話都不敢說,深怕惹腦了楊澤,再對他倆下死手,可不敢挑釁楊澤的底線,敢上來只問一句話,就打斷腿和胳膊的人,還怕他倆說狠話?

  楊澤對譚正文道:「現在去臨淄王府,告訴小王爺,有人攻打縣衙,意欲造反,我們這裡人手不夠,讓他派人來支援,別忘了告訴他,造反的人是右神武大將軍的兒子,剩下的事情,他都懂的!」

  譚正文答應一聲,出門騎馬便走,李正隆的府第他知道,快去快回,倒也不會浪費時間!

  賈繼祖強忍著臣痛,道:「誤會,都是誤會,我……在下沒有造反,都是誤會!」他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遇事找爹,這是紈袴界的至理明言啊,自己怎麼就不遵守呢,都怪焦樹權這個王八蛋!

  楊澤低下腰,衝他笑著,小聲道:「本官知道是誤會。也知道你沒造反,本官都知道的!」

  「多謝,多謝……」賈繼祖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

  誰知,沒等他謝完呢,楊澤又用更小的聲音道:「可誤會歸誤會,要是不說你造反,怎麼抄你的家。怎麼絆倒你的親爹啊,你怎麼連這點兒頭腦都沒用,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賈繼祖大驚,心中又驚又怕,這回是真給他爹找麻煩了,這是闖了大禍了啊!怪不得他爹說不管這事兒。原來他爹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只是可惜自己被焦樹權鄙視了一下,結果就多管閒事,上了這種惡當!

  焦樹權趴在地上,他沒有聽到楊澤的話,還對楊澤道:「既然是誤會,那。那就放了我們,我賈哥可是大將軍之子,你得罪不起的……」

  「大將軍之子,難不成他真的是右神武大將軍賈修羽的兒子,右神武大將軍知道這事兒嗎?」楊澤問道,這話是帶有強烈的誘導性,算是誘騙供詞了!

  焦樹權想都沒想,現在只要是能讓楊澤不敢再打他。他是什麼話都敢說的,何況賈修羽是賈繼祖的爹,又不是他爹!他道:「知道,當然知道,不信你去問,賈伯父現在就在家裡……」

  他話還沒有說完,賈繼祖就大叫道:「閉嘴。不要再說了,你是想害死我們全家麼!」

  焦樹權一愣,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楊澤點頭道:「果然如此,看來本官沒有料錯啊。一定是你們想造反。這個劉五就是你們秘密聯絡江洋大盜的人,你們想招集大盜,組成軍隊造反,可惜被本官發現了,然後你們就來救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掩蓋你們圖謀造反的大罪,還放火想消除證據,卻不想反被本官抓住,那個右神武大將軍就是這次造反的大頭目,很好,既然招供了,那本官就要如實向皇上稟報了!」

  焦樹權和賈繼祖驚駭得瞪大了眼睛,這時候身上的傷再疼,他們也感覺不到了,只是想著,完了,這回真是被陷害了,這個縣令一定是被人指使的,目的就是想要了他們兩家人的命啊!

  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

  楊澤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是不是要被滿門抄斬,就看那位神武大將軍懂不懂做人了,等臨淄王來了,一切都由他作主。」

  焦樹權和賈繼祖心中同時想:「原來幕後主使的人,竟然是臨淄王,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滿口仁義道德的李正隆,竟然這麼心狠手辣!」

  楊澤命人把家丁全都捆綁起來,就扔在院子當中,而賈繼祖和焦樹權則被綁進了大堂,楊澤就坐在堂上,等著李正隆到來。

  沒過多久,外面便有馬蹄聲響起,至少有上百的騎兵到達!

  楊澤站起身來,順著敞開的大門望去,就見李正隆全身盔甲,已經到了!

  李正隆在接到楊澤的信息後,沒有半分耽擱,他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一聽右神武大將軍這幾個字,便知道楊澤動手了,既然有了機會,他豈能放過,立即便帶著家將趕來。

  楊澤迎出大門,大聲說道:「小王爺,你來得正好。今天白天那個白馬寺主持殺國公,衝擊長公主府的案子已經破了,是右神武大將軍指使的,他不但害死了四個國公,還攻進了長公主府裡殺人放火,還派他兒子來攻打縣衙,你看看,下官這縣衙裡被他們禍害成什麼樣子,也是殺人放火,和白天發生的事如出一轍,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李正隆也大聲道:「那右神武大將軍竟然敢造反,這還了得,那我這便去他家,圍了府第,去查抄一番,還有絕對不能讓他跑了,事情敗露,要防止他狗急跳牆!」

  楊澤忙道:「事情很複雜,還請小王爺進大堂一敘,怎麼個抓捕法兒,需當商量一下,做好萬全的準備,這樣才能一擊必中!」

  「有道理,就應該先做計劃!」李正隆跟著楊澤,一起往大堂裡走去。

  楊澤小聲道:「不用小王爺去查抄那個右神武大將軍的家,他自己就會來的,聽說他現在就在家裡呢,等他來了,一切便都好說了!」

  李正隆了小聲說道:「這個本王猜得到!」

  兩人的表情都是一本正經,可眼中都有笑意,現在他倆要做的事就是兩樣,一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二來就是等那個右神武大將軍自投羅網!

  李正隆心中更想:「楊澤辦事得力,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只是不知他是怎麼做的。還有那個賈修羽,這次不把他的大將軍之位弄到手,那我……那我就再請楊澤幫幫忙!」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09:41
第三百九十一章 這叫苦肉計

  楊澤進了大堂,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李正隆,就見李正隆滿臉的驚訝,他看到地上綁著的焦樹權和賈繼祖了,他和這兩個紈褲子弟並不熟,但卻也是見過面的,現在見他們兩個人都被打得這麼慘,當然要驚訝一下,不過,也就是僅僅驚訝一下而已。

  地上的兩人也都認識李正隆,堂堂臨淄王豈有不認識之理,但他們兩個此時都認為是李正隆指使楊澤干的這事兒,所以兩人都是心中大恨。

  焦樹權自知和李正隆沒啥話說,他把頭一低,強咬著牙不吱聲,可賈繼祖卻不一樣,他雖也恨李正隆,可好漢不吃眼前虧,做為一個男人,是都想著當好漢的,而好漢們都必須要明白這一點,不能吃眼前虧啊!

  賈繼祖哀求著說道:「王爺,王爺,求您老人家發發慈悲,找醫生來給小人們包包傷口……」

  李正隆皺起眉頭,心想:「估計等一會賈修羽就要來了,如果看到他兒子受傷未治,那說不定就會不好說話,會大吵大鬧的,雖然我不怕,可卻也麻煩。」

  他道:「這裡有醫生嗎,要不,給他們看看?」問的是楊澤,不管怎麼說,人是楊澤抓到的,他總得問問楊澤的意思。

  楊澤看了眼李正隆,他心裡也有想法兒的,這個小王爺,看來還是不夠心恨手辣啊,而且對於談判的技巧也太不瞭解了。嗯,身為頂級的皇室子弟,他不需要和誰談判的,當然也就不知道技巧了。

  楊澤點頭道:「小王爺言之有理,下官這就派人給他們找醫生去。來人啊,去找醫生。」付丙榮在外面答應一聲,卻並沒有動地方,他可不會真的去給賈繼祖和焦樹權找醫生的。

  李正隆知道楊澤就是醫生。而且醫術精湛,可見楊澤並不出手醫治,心想:「為什麼楊澤只嘴上答應,卻不真的給他們治傷?」

  他是聰明人,一想就明白了,衝著楊澤點了點頭,心想:「還是你狠,剛才那句找醫生的話,我不應該說!」

  如果賈修羽到了,見兒子受了重傷卻得不到醫治。那非得急到跳腳,這時候他是急多恨少,向他開條件,他為了能讓兒子快點兒得到醫治,基本上多重的條件都會先答應下來,而如果他來時見兒子的已經受傷,這點無法挽回,事情不可逆轉,可卻已經得到醫治了。那他當然就會變成恨多急少,這時候再向他提條件,那他可不見得會很痛快的答應什麼了。

  楊澤低頭看向賈繼祖和焦樹權,見這兩個人的目光中全是恨意。像是要把自己吞了一樣,他笑道:「看你們的神色,是恨急了本官啊,是不是想殺本官洩憤啊?嗯。殺了本官,那實在是太便宜了,得要折磨得本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然後再吃我的肉,你們是不是這樣想的啊?」

  賈繼祖和焦樹權此時正是這麼想的,聽楊澤說了出來,他倆同時心想:「你知道就好,等我們兩個被放出去的,你等著,你耐心地等著,一定要等著……」

  沒等他倆想出怎麼個等著,能等出什麼花樣兒來呢,楊澤卻又笑道:「既然你倆這麼恨我,那我也別客氣了,乾脆把你倆給整死得了,免得你倆日後報復,這就叫做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賈繼祖和焦樹權差點兒沒嚇暈過去,要是他倆在還沒有進縣衙之前,楊澤說這個話,他倆只會哈哈大笑,根本不會當回事兒,可現在胳膊被打斷了,腿也斷了,楊澤再說這個話,他倆可就不認為是嚇唬了!

  見他倆嚇得全身如同篩糠,楊澤呵呵一笑,對李正隆道:「看他倆這沒出息的樣兒,一對混子,現在混不下去了,就害怕了。」

  李正隆尷尬地嘿嘿兩聲,他的手段不夠狠,以前還真沒遇過這種事兒,聽楊澤當面問他,尷尬是難免的,不過,他心中卻想:「如果換了我姑母長公主,不知她會怎麼樣,估計會和楊澤一樣吧?唉,怪不得我和姑母爭鬥,總是落下風,我實在是心腸硬不起來啊!」

  楊澤一擺手,道:「把他倆扔到廂房裡去,把嘴堵上,眼睛也蒙上,免得看得多,說得多,惹得本官心煩,他倆現在這個樣子,還不能理解本官的善意,得讓他倆清醒清醒,這樣就能明白了,本官是為了他倆好。」

  付丙榮立即帶人進了大堂,按楊澤的話,把賈修羽和焦樹權扔到了廂房裡。

  李正隆皺起眉頭,道:「不放在大堂裡?嗯,等賈修羽來了再提人也可以。不過,把他倆扔到廂房裡,是怎麼個善意法兒?」他不太明白楊澤話裡的意思,索興也不再自己琢磨,直接就問了出來。

  楊澤道:「當然是善意啦,小王爺你想啊,下官有割了他倆舌頭的,挖出他倆眼珠的本事,卻並沒有這樣做,只是堵嘴蒙眼罷了,這不是善意是什麼,他倆現在當然不能理解,所以要讓他倆清醒醒嘛!」

  李正隆哦了聲,心想:「這……好吧,算是善意吧!」

  楊澤帶著李正隆進了二堂,小聲把事情的經過和李正隆說了,李正隆聽完之後,道:「那個什麼劉五,身上刺了條龍,以此為藉口,想要扳倒賈修羽,這個未免兒戲了些!」

  楊澤點了點頭,道:「那肯定是兒戲的,可如果這事兒是發生在一個大將軍的手下身上,那就不見得是兒戲了,就算皇上不會怎麼懲罰賈修羽,可也不會再讓他掌兵權了,到時怎麼運作,能讓小王爺你得償心願,就得看小王爺你的手段了,下官位份低,實在是幫不上忙了。」

  李正隆微微點了點頭,想著心事,嘴上卻道:「楊兄弟你為了為兄的事,如此出力,為兄不會忘記的!」

  「那鎮西那邊的事兒……」楊澤追問了一句。

  李正隆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此事全都包在為兄的身上!」

  就在兩人秘密交談這時,外面付丙榮叫道:「師父,韓國公求見!」

  韓國公是公爵。而賈修羽又是右神武大將軍,他要見楊澤,是無論如何不會用求見二字的,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賈修羽聽到消息後立即趕來,在院子裡見到了那些家丁,他就知道壞事兒了,立即放下身段,好言相求。想要見楊澤一面。

  原本賈修羽已經睡下了,他今晚著實累了,而且焦樹權來找他,他也不當回事兒,求他的人多了,誰會在乎一個三流貴族,還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小校尉,他今晚是偷著回家的,本來應該在大營裡的。所以他也不想再折騰了。

  可他剛剛睡下,還沒等睡實誠呢,大管家便又來了,告訴他出事了。少爺被抓了。而來府上報信的人,還不是他們自己的家丁,卻是巡城衛隊,巡城衛隊的人多油滑呢。賈繼祖帶人去攻打萬年縣衙,他們是不去管的,可一旦出了事兒。他們立即就來報信了,反正不怕事兒大,只要和他們沒關係就成,擦屁股的事兒由賈修羽去辦吧,誰讓他是當爹的呢!

  賈修羽得了信兒,著急上火地狂奔而來,現在又規規矩矩地站在大堂之外,等著楊澤見他。做為一個頂級貴族,他有他的驕傲,可他也同時知道,現官不如現管,如果某個人想整自己的家族,不要以為是大將軍別人就整不動,文官整武官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誣告這種事情在別的朝代不見得好使,可在獨孤女皇的朝堂上,卻是很流行的,只要理由找得充足,一個小小的縣令的誣告,足可以使一個大將軍家破人亡了!

  當然,他只是把事情想得嚴重了,在大方帝國還沒有哪個縣令能整倒大將軍呢,可他也不能不放低身價,沒辦法,他兒子在人家手裡呢,他兒子啊,那可是親生的,死了就沒了,他能不服軟麼!

  腳步聲響,屏風之後走出兩人,當先便是楊澤,而後面那位竟然是臨淄王李正隆。當看到後面的李正隆的時候,賈修羽心中直叫要命,幸虧剛才自己沒拿出大將軍的樣子,看來楊澤只是一把刀,而後面拿刀的人是李正隆,這才是正主兒呢!

  賈修羽的身段更加放得低了,他彎著腰走上台階,對著李正隆深施一禮,道:「王爺,末將給您見禮了!」行完這個小禮之後,立即撩起袍子,就要跪下給李正隆磕頭,他以為背後指使者就是李正隆,直接服軟,因為他知道掙扎也沒用。

  李正隆心中歡喜,雖然平常賈修羽見到自己,也是執禮甚恭,可行大禮的時候,卻是少之又少,好像,記憶中賈修羽並沒有給自己行過大禮!

  他連忙走上幾步,扶住賈修羽,道:「賈大將軍何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賈修羽壓住心裡的焦急,道:「有段時間沒見著王爺了,王爺還是這麼好精神,末將……」

  楊澤卻在旁道:「行了,賈大將軍就不必客氣了,家常話以後再說不遲,今晚你為什麼來這裡,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如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他做了請的手勢,請賈修羽進後面的二堂。

  賈修羽知道這便是楊澤,他邊走邊道:「本將軍與楊大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現在不是又有冤,又有仇了嘛,這種事情幹什麼著急,難不成你還盼著和本官結仇麼!」楊澤笑道。

  賈修羽被這話嗆得一愣,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進入了二堂。

  楊澤不等他發脾氣,搶先說道:「賈大將軍,你大禍臨頭了,要被滿門抄斬,為了救你一命,所以小王爺和本官設下了這個局,以此來為賈大將軍你解禍,這也算是苦肉計了!」

  這話說出來,不僅賈修羽呆住,連李正隆也呆住了,剛才李正隆和楊澤在二堂說話,因為說的時間太短,所以有些話沒談到,而且李正隆只顧著想自己的心事,他認為自己可以擺平賈修羽,卻沒想到楊澤上來就是一個苦肉計,這個計什麼的,他倆可是沒有商量過啊!

  賈修羽忙道:「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小兒在哪兒,還請楊大人……呃,還請王爺叫他出來,讓末將見上一見,至於別的事,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李正隆沒回答,卻看向了楊澤,他等著楊澤說苦肉計呢,這個苦肉計是啥,他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09:46
第三百九十二章 都是為了你好

  楊澤讓賈修羽坐下,可賈修羽卻不肯坐,他可不是自己那個傻兒子,別人說啥就認啥,他道:「有什麼事都好說,還請王爺先讓末將見見犬子,末將感激不盡!」

  他不和楊澤打擂台,只是衝著李正隆說話,他看出來了,李正隆要比楊澤好對付多了,而且從以前的印象上來講,李正隆還算是厚道,但這個楊澤卻不一定了,所以嘛,誰厚道就找誰說事兒唄!

  瞬間,李正隆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可這個表情轉瞬即逝,他覺得一切還是按著楊法的計划來比較好,自己不要隨便答應什麼。

  李正隆安慰道:「賈大將軍不要心急,令郎沒有什麼事,正在治傷,咱們還是先談正事吧,談完之後,再去見令郎不遲!」

  賈修羽更急了,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兒子賈繼祖到底受了什麼傷,傷有多重,他都不知道,越不知道越是著急!他道:「還是先讓末將看看犬子,只看一眼,不耽誤說正事的時間!」

  想讓他不看到兒子,就說什麼正事,那是休想,至少他現在是這麼認為的!

  李正隆看向楊澤,楊澤冷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胳膊斷了,嗯,是胳膊斷了還是腿斷了,本官一時搞不清楚了,反正不是胳膊就是大腿,總有一處是斷的!」

  賈修羽大吃一驚,難不成兒子成了殘廢!他大怒,額頭上青筋暴起,上前一步,衝著楊澤咬牙切齒地道:「是你傷了老夫的兒子,你一個小小縣令……」

  「你到底有沒有點兒腦子,想不想聽正事兒?」楊澤也一瞪眼睛,瞪就瞪唄,誰怕誰啊,大聲說道:「有在這兒扯皮的時間。正事兒都說完了,你耽誤一點時間,你兒子就要多受一點時間的苦,如果耽誤的時間長了,說不定你兒子真殘廢了,那可怪不得別人,都怪你自己愛扯皮!」

  這下子。不想聽正事兒也不行了,賈修羽幾乎被氣得要吐血,可他卻無可奈何,他兒子涉世不深,敢帶著家丁來衙門外面耀武揚威,可他卻是不敢的。就算是手握兵權,但他又對朝政沒什麼想法,他當然不會帶著兵來,就算帶著兵來,他也不敢攻打縣衙,所以就算他是一個大將軍,可對楊澤卻是什麼辦法都沒有。既不敢打,也不敢殺,頂多也就是互罵,武將對文官向來是沒啥辦法的,除非是在軍中,可現在卻是在萬年縣衙門裡的二堂。

  不理楊澤,賈修羽轉身對李正隆道:「王爺,有什麼事。還望您示下,只要下官能辦得到,就一定去辦,就算辦不到,下官也一定使勁,求別人去辦!」

  他這種態度是很正確的,不和厲害的打交道。只挑比較好說話的下手,所以不和楊澤說正事,只和李正隆談。

  可李正隆卻猶豫了,他還真沒有那種厚臉皮。想要勸賈修羽把右神武大將軍的位置讓給自己,雖然他想那個位置,都快想瘋了,可實在拉不下臉來說這話。

  李正隆心一橫,算了,既然我不能說,那就乾脆讓楊澤去發揮吧,反正我欠的人情,是一定要還的,楊澤又不會跟我客氣,那我幹嘛跟他客氣呢!想好了,便任由楊澤去發揮,他則轉過臉,去看桌子上的硯台,看得津津有味的!

  賈修羽見李正隆不搭理自己,便知今晚這事兒,除了楊澤,別人是誰也管不了了,他只好硬著頭皮,看向了楊澤,道:「那便請楊大人說說正事兒吧!」

  楊澤哼了聲,道:「你現在想聽正事兒了,不好意思,本官沒興趣說了!」

  「你在消遣我嗎?」賈修羽大怒,他都如此的低三下四了,楊澤竟然還敢這樣,太豈有此理了!

  「那你求本官吧,本官本來是好意,要救你一家人的性命,卻被你呼三喝四的,太豈有此理了!」楊澤理直氣壯地道。

  賈修羽差點被氣炸了,太豈有此理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吧!

  他道:「好,好吧,好吧……」連說了好幾個好吧,他才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壓下心中快要噴出來的怒火,拱手道:「是末將錯了,還請楊大人有什麼要事,請您示下,末將求你了!」

  堂堂大將軍,竟然這般求人,還求的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也實在太委屈他自己了,如果他知道楊澤還是個從九品下的縣令,那他現在就得瘋了,幸虧他一直在城外的軍營,不瞭解京中狀況,要不然被這麼就氣瘋了,上哪兒說理去啊!

  楊澤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求本官,又道了歉,那本官就和你說說這事的嚴重性,賈大將軍想必是認識長公主的吧?」

  賈修羽點了點頭,心想:「這不是廢話麼,你應該問誰不認識長公主。唉,繼祖那孩子呢,他到底怎麼樣了啊!」

  李正隆看著楊澤和賈修羽,見他倆都在點頭,心中納悶,怪事了,楊澤幹嘛要提長公主,這事兒又和也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是強拉硬扯,可這也太牽強了呀!

  楊澤緊接著就爆料,他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右神武大將軍之職,已經被長公主盯上了?她想要得到這個官位,其目的是什麼,你知不知道,算了,你也不用說知道不知道,反正她盯上了這個官位,你就離死不遠了,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

  賈修羽頓時目瞪口呆,他還真沒想過,他自己的大將軍之位被長公主給相上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再說長公主也很少抓兵權,就算她再怎麼得寵,可獨孤女皇的忌諱她還是知道的,再說就算她得到了兵權又能怎麼樣,軍隊也不會聽她的,想造反也得有人跟隨才行啊,不管是軍隊裡的將軍還是士兵,誰傻?

  賈修羽茫然地看向李正隆,卻發現李正隆的表情也不正常,可李正隆又把頭低下了,所以到底有什麼表情,賈修羽看不真切。

  李正隆也是驚訝。心中卻在想:「明明是我想得到這個官位,怎麼變成長公主姑母想要了,這編瞎話編得也太離譜了,怕是糊弄不住賈修羽啊,好歹他也是大將軍,不會這麼傻的,輕易上當!」

  楊澤又道:「小王爺提前得知了這個消息。想著賈家在祖上對我大方帝國立有奇功,而賈大將軍你本人又對朝廷忠心耿耿,如果就這麼被害了,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果,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所以便出此苦肉計。救賈大將軍一家啊!」

  頓了頓,他又道:「你的兒子被打得有點兒重,但卻性命無憂,對於被滿門抄斬的結果來講,現在的這個……這個結果,已經是很好的了!」

  賈修羽對楊澤說的話並不相信,他不相信的是李正隆才不會這麼好心的要救自己全家呢。楊澤十有八九在胡說八道,可對於長公主有意奪他的兵權,卻是半信半疑,卻也不是全信,這時候也顧不得問兒子的傷勢了。

  賈修羽道:「可是長公主要兵權卻沒什麼用處……」

  沒等他把話說完呢,楊澤就擺手道:「現在是沒什麼用處,實不相瞞,鎮西的大王爺就要回來了。當然這事兒你不可能知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王爺回來了,那長公主怎麼辦?她的兵權,嘿,並不是現在要用的!好了,本官暗示得夠多了。你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拉倒,反正小王爺和本官是在救你一家人的性命,你信就信。不信就走人吧,但你兒子是不要想帶回去了!」

  賈修羽只感頭痛欲裂,可他還算是清醒的,喃喃地道:「那麼多禁軍,為何只要奪我的兵權,又怎麼個陷害我法兒呢……」

  這個楊澤就回答不出來了,他怎麼知道李正隆看上了右神武軍?

  李正隆抬起頭來,咳嗽一聲,道:「因為在禁軍當中,只有賈大將軍你一個人,是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練軍時間雖久,但只有苦勞卻沒有功勞,而要害你嘛,本王只問一句,賈大將軍你現在該在何處?」

  賈修羽一個激靈,身為右神武軍的大將軍,他不在軍營當中,卻返回了城裡,擅自離開軍營這可是大罪,如果沒有人追究也就罷了,當然只要沒有什麼重要的企圖,也不會有人跟一個大將軍過不去的,可一旦有什麼企圖……

  撲通一聲,賈修羽就給李正隆跪下了,叫道:「王爺救我!」如果長公主要是以這個做文章,那他可真就廢了,別人沒法拿他怎麼樣,但長公主有一千種方法,會把他怎麼樣的,比如說滿門抄斬!

  李正隆很是感慨,賈修羽雖然是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將軍,算是個中老年紈袴,可終究也是一個大將軍,他現在給自己跪下了,這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長公主啊,看來還是姑母的名頭好用!不過,楊澤能利用長公主的名頭來震懾別人,這個計策是好的,至少比自己原本打算苦口婆心地勸說賈修羽,那樣好得太多了,雖然都能達到目的,但這個方法更快!

  李正隆連忙要扶起他,可賈修羽說什麼也不肯起來,賈修羽心裡已然明白了,他這個大將軍是做不下去了,不管是不是長公主要大將軍的位子,這個不確定,但李正隆要這個位子,卻是確定的了,要不然李正隆幹嘛費這事啊!

  賈修羽並不傻,他知道自己的把柄被抓住了,他兒子被抓,現在他自己又是自投羅網,他私自從軍營回城這事兒,長公主沒抓住這個把柄,可眼前的李正隆卻抓住了,明知道這是個坑,他也得跳,而且他已經跳下來了!

  楊澤在旁道:「賈大將軍,今晚這事,小王爺和本官是不會說出去的,外面看到你的人,本官也會讓他們閉嘴。但,為了長久之計,你這個大將軍的官位最好換一換,換成別的什麼官位,當然這個王爺會為你想好的,不要捨不得,你得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何況賈大將軍是條好漢,豈是匹夫可比的!」

  賈修羽心裡這個難受啊,自己享了半輩子的太平,不肯站任何人的隊,結果呢,老了老了,今晚卻不得不站隊了,可他是真不想站隊啊,隊這種東西,站錯了是個死,可其實就算是站對了,也不見得有好下場啊!

  李正隆扶起他,讓他坐到椅子上,嘆氣道:「如果賈兄有意,不如去外地做個都督?」連賈大將軍都不叫了,叫起了賈兄,奪權之意已然不加掩飾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09:51
第三百九十三章 渴望兵權

  賈修羽是世襲的公爵,如果今晚楊澤和李正隆只拿他的兒子做文章,他是不怕的,頂多也就是兒子被重罰,但只要不是立即要了性命,就算是判個秋後斬首,他也能本事把兒子給撈出來。

  可現在卻是拿他擅自從軍營回來做文章,那就意味著他的官職有可能不保,而一個公爵如果沒有了實際的官位,只剩下一個空頭的爵位,那在當權者的眼裡,他並不比一個普通百姓高貴多少,爵位是可以當飯吃的,但不能當刀子用,這點賈修羽比誰都清楚。

  賈修羽也是個痛快人,認識到其中的危險性,他也不再猶豫,只是問道:「那,末將得罪了長公主,雖不知為何得罪了,但長公主還會不會追究?」

  這話問的是有技巧的,他一旦卸任,不再當右神武大將軍,那麼長公主是不可能把他怎麼樣的,一個失了兵權的人,長公主怎麼可能放在心上,又怎麼可能再費力氣去整治他呢,實際上,他問的是李正隆,如果我願意配合,你以後會不會再為難我?

  李正隆聽得真切,回答得也直白,他道:「本王的姑母肯定會追究,但本王會盡全力,保你平安,只要你去了外地當都督,那本王絕對會保你富貴平安,但有一點,接任你大將軍位置的人,必須要是本王,否則,兵權被奪,本王自身難保,又怎麼能顧得上賈兄你呢!」

  賈修羽一咬牙,答道:「末將定會給王爺一個交待,王爺儘管放心!」

  楊澤在旁笑道:「只要賈公給王爺一個交待,那王爺也定會給賈公一個交待的。」說著,他看了眼李正隆。

  李正隆微微點頭,他知道楊澤這是在提醒自己,當然,他也會給楊澤一個交待的。鎮西大王爺李晏的事,他會說服相王辦好的。

  賈修羽道:「那犬子……」他想現在就把賈繼祖帶回去,兒子還在受苦,他豈有不擔心之理。

  楊澤道:「賈公,實不相瞞,下官在醫術方面,很有些心得,必可治好令郎的傷勢,這點你盡可放心,先讓令郎住在下官這裡吧。他的傷勢不適合移動,待大慈恩寺的無遮大會結束,他的傷勢估計能有所好轉,那時再由賈公將他接回,這樣豈不是好!」

  賈修羽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明顯是要扣押人質,如果自己不把承諾兌現,那兒子的傷勢怕就得惡化了,要想讓兒子活著回家。那他就必須要把事情辦妥。

  「那末將能看看犬子麼?」賈修羽問李正隆。

  李正隆看向楊澤,楊澤笑道:「當然可以,他和那個焦樹權就在廂房裡呢,不過。他們現在是人犯,不能和別人說話,也不能相互之間說話,以免串供。賈公在窗外看一眼便成!」

  賈修羽立即起身出門,楊澤跟在身後,來到院子裡。楊澤吩咐一聲,付丙榮上前把廂房的窗戶打開。賈修羽看著兒子的樣子,心中痛苦之急,叫了一聲,可賈繼祖卻無法回答,他的腿斷了,嘴被堵著,眼睛還被蒙著,聽了爹爹的聲音,除了掙扎幾下之後,再沒別的辦法。

  賈修羽看著兒子的慘狀,心中滴血,他回頭對楊澤道:「楊大人,咱們以前可沒有過節,以後……也希望沒有!」

  「本官明白,只要賈公按著答應王爺的話去做,那令郎就安全得很,其實,這事和下官並沒有什麼關係,有些事,你懂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楊澤鄭重地點頭答應,但他說話的聲音很低。

  李正隆自恃身份,沒有跟出來,結果被楊澤鑽了個空子。

  賈修羽始終認為,這事是李正隆主使的,楊澤只是按著命令辦事而已,他哼了聲,也壓低聲音,道:「你跟了這麼狠心的主子,當心自己也沒好報!」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楊澤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我可沒有主子!」轉過身,慢慢地走回了二堂。

  回到二堂,李正隆問道:「他走了?可在臨走之時說了什麼?」

  楊澤笑道:「他說希望以後和下官能做朋友,下官當然答應,當然以後沒可能做朋友的,他說這句話不過就是想讓他兒子,在這段時間裡不要真的傷勢惡化了。」

  李正隆點點頭,道:「再有一日,就是大慈恩寺的無遮大會了,為兄天亮之後便要去父王那裡,和他說鎮西大王爺的事,就不在這裡陪楊兄弟了,告辭!」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衝著楊澤抱了抱拳,甚至連腰都彎了彎,對於皇室子弟來講,這算是最重的禮節了,在幾十年前,先帝在位時,對侍名臣也用的這種禮節,是極尊重的意思,這代表李正隆真正的把楊澤當成了支持者,對待支持者,當然要尊重了,明智一些的君主都會用這種惠而不費的招數。

  楊澤立即裝出感激的表情,對著李正隆深施一禮,還了回去,親自送李正隆出了衙門,目送其遠去。

  付丙榮和譚正文都跟在楊澤的身後,見李正隆走遠了,他們一起道:「這位小王爺想要兵權,未免太幼稚了!」

  楊澤冷笑一聲,道:「那可不一定,有時候幼稚的想法,往往真的能夠實現!」

  「難不成師父你真的要助他得到右神武軍?」譚正文吃驚地道。

  付丙榮也很奇訝:「那大王爺就算回了京城,怕也再難得到皇位了!」

  楊澤微微搖了搖頭,就算得到右神武軍又能怎麼樣,只要這支軍隊不是放在京畿地區,那就什麼用都沒有,而獨孤女皇又豈能讓李正隆領著這樣的一支禁軍,就駐紮在京城之外呢,退一步講,就算是獨孤女皇老糊塗了,真的讓李正隆留在了京畿地區,他也會想辦法讓李正隆滾蛋的,只需要他給鎮西那邊去封信,禿嚕渾那裡的部落相信是很願意幫忙的,讓李正隆建功立業去吧!

  楊澤去了廂房。看了看賈繼祖和焦樹權,親自給他倆看了看傷勢,藥什麼的也都給上了,夾板也給夾了,之後,他對兩人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兩位公子也不要怪本官,怪只怪有人盯上了賈公的官位!」

  挑撥了一句,便離開了廂房。回屋補覺去了。

  賈繼祖嘴裡的破布已經被拿出來了,他自言自語地道:「是誰看上了我爹的官位?是那個李正隆嗎?我賈家怎地會這麼倒霉!」

  焦樹權在旁邊淚流滿面,他認為自己是受了連累,李正隆要對付的是賈家,可卻拿自己當由頭,他招誰惹誰了,要說倒霉,他才是真正倒霉的那個!

  且說李正隆,回到王府之後。興奮得連眼都合不上,躺下是躺下了,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此時離天亮其實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可他卻覺得時間過得極慢,好不容易等天亮了,他便立即去了相王府,去見他父親相王。把事情說了一遍。

  相王年紀也不小了,又是個性子綿軟之人,聽了李正隆的話後。很是猶豫,他向來不敢對獨孤女皇提什麼要求的,甚至他連和母親多說幾句話都不敢。

  等李正隆把話說完,相王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道:「你想得到右神武大將軍之位,怕是不太可能,咱們李家多少年都沒有掌過兵權了,如果你皇祖母讓你當了這個大將軍,豈不是就等於向天下宣佈,你就是皇太孫的人選了麼,可你皇祖母並沒有表露過,要立我當皇太子的意思啊!」

  李正隆唉了聲,道:「父王,事情已經籌劃到了這般地步,又已經開始運作了,不能半途而廢啊,如果就這麼算了,那一切的籌劃,豈不都成了鏡花水月,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麼!」

  相王又想了半天,就連他自己都感覺想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可他卻想不出要說什麼,只好看著李正隆,等兒子給他做決定。

  李正隆只好道:「父親,你只要在明天的無遮大會上,順嘴提一句,說你最近身體不好,常想到大伯父,大伯父在鎮西,那是邊疆苦寒之地,那麼大伯父想來身體也不會很好,也不知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再見了,然後裝出傷感之色,便就可以了,其實的事,由兒子來辦!」

  相王又開始接著想,又足足想了好半天,都快想到中午了,他才道:「那,那好吧,就照你說的辦,可這事如果不成,你如何向楊澤交待,而事情如果成了,你又如何面對你大姑母的怒火,她發起脾氣來,連我都是害怕的。」

  李正隆心中腹誹,誰是你不害怕的,就沒你不怕的人。畢竟是父親,他不好當面說什麼,這話只敢在肚子裡面說說。他道:「父王,此事只要你按著兒子說的去辦,就沒有不成功的可能性,宮裡那位菜菜小公主也會跟著說的,所以不用擔心楊澤那邊,這點你放心,至於大姑母那裡,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還怕她什麼怒火麼,大不了暗示楊澤一下,讓他再去燒公主府一次。」

  相王嘆了口氣,答應了李正隆,他對於當皇帝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他甚至害怕坐到那張龍椅上,可他沒興趣,卻總得替兒孫們著想一下,要不然以李正隆現在鬧得這麼歡實,萬一爭位失敗,怕是連性命都保不住的。

  李正隆又詳細地和相王說了該怎麼辦,甚至讓相王提前排演了好幾遍,就怕到時相王掉鏈子,總之一切都想做到最好,務必成功。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又一日便是大慈恩寺的無遮大會了,馬維山把大會籌劃得相當不錯,各種事宜處理得當,他手底下人多,京兆尹衙門又不缺錢,辦起事來自然不費什麼力氣。

  這天,天還沒有亮,楊澤便早早地到了皇宮門外,等著迎接獨孤女皇出宮。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09:56
第三百九十四章 李重九

  楊澤站在宮門口,望著天上的啟明星,道:「估計天還要一會兒才能亮,咱們來得太早了。」

  這次他不但帶了付丙榮和譚正文來,連馬成賢也帶來了,想通過這次在宮門口迎駕,讓馬成賢感受一下皇家的氣派!楊澤回頭看了眼馬成賢,點了點頭,很好,他的這個辦法很好,馬成賢果然被鎮住了!

  馬成賢全身是汗地站在隊伍的最後面,穿的是最普通的一身青衣,頭上紮著方巾,他沒有官職,只是個幕僚,所以只能做平民打扮。

  馬成賢雖然有一個做京兆尹的叔父,可他並沒有從這個叔父的身上得到太多的好處,做為一個平民百姓,他是從來也沒有靠近皇宮這麼近的,更別說還有機會迎駕了。

  看著巍峨的宮牆,馬成賢心想:「不知今天能不能看到皇上,離得這麼近,如果能看到的話,那一定會看得很清楚吧?看到皇上啊,還離得這麼近看,我這輩子不算白活了!」

  他安安靜靜地站著,不敢出聲,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動。忽然,前面站著的付丙榮道:「你餓不?」

  馬成賢大吃一驚,要如此莊嚴的時刻,這位付幫閒竟然還想著吃,有沒有點兒出息,有沒有點對皇帝的敬畏之情,這也太不像話了!

  付丙榮是有官啊的,還是校尉,當然那是鎮西時得的官職,在京城他是不帶兵的,沒有編制,所以在馬成賢的眼裡,付丙榮也就是個幫閒了。

  搖了搖頭,馬成賢表示不餓,付丙榮卻道:「你不餓?你還真是扛餓啊,竟然還不餓,難不成你昨天晚上吃了很多?」

  馬成賢大是不滿。這種時候幹嘛要談吃的,還說得這麼大聲,怕別人聽不到麼,萬一宮門口的那些侍衛大人,把咱們給抓起來,那多冤枉啊……嗯,冤枉的是我,你說話被抓,那叫活該!

  這時,楊澤也轉過身來。對馬成賢道:「馬兄,你去街上買點早餐來,現在應該已經有出攤兒的了,給我來個肉餅,再來碗小米粥,還要一個鹹蛋,快去快回。」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粒金瓜子扔了過來。

  馬成賢接住金瓜子,他現在是不缺錢了。賭坊抄來的六百貫已經到了他的手裡,這筆錢省著點兒花,絕對可以花一輩子,可楊澤用金瓜子買早餐的行為。還是讓他大大地羨慕了一把。

  付丙榮道:「我要兩個肉餅,再來一碗羊肉湯,多加蔥花。」

  譚正文也回過頭來,道:「我要一碗羊雜湯。還要一個大饃,那饃要硬點兒的。」

  馬成賢目瞪口呆,把這些東西買到這裡來?這裡可是宮門啊。這三位大老爺難不成是想在宮門口吃羊肉泡饃?這不怕被抓起來啊!

  付丙榮催促道:「快點兒,沒看到天都快亮了麼,不要磨蹭了!」

  馬成賢如同夢遊一般,離了廣場,在街上買了早餐,因為買的太多了,他只好用一個托盤端了回來。

  早餐一到,楊澤便笑道:「倒是挺快的,來來,咱們趁熱把早餐吃了,今天估計會很忙,有沒有機會吃午飯還不一定呢!」

  幾個蹲在地上,就在宮門口,哧溜呼哧地就開始吃起來了,馬成賢拿著自己那份羊雜湯,還有肉餅,蹲在楊澤的身邊,邊吃邊看著宮門口的那些侍衛,發現並沒有人過來管他們,甚至有些侍衛的喉頭還在湧動,想必也很餓了吧!

  一開始他還放不開,不敢吃得很大聲,可沒吃幾口,見楊澤他們吃得歡實,他便也開始呼哧起來,心裡這個得意呀,簡直都難以形容了!

  馬成賢開始想了起來,以後自己一定要編個家譜,而自己做為第一代家主,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寫進家譜裡去,就寫當年吾白身之時,曾在宮門外迎駕,腹中飢餓,遂買羊雜湯一碗,伴肉餅食之,食湯之時聲音甚大,而宮門侍衛畏吾如虎……不敢來之查問!

  想到那些侍衛大人們都不敢過來查問,他簡直美得都快冒大鼻涕泡了,太有面子,宮門前喝羊雜湯,簡直都可以算是光宗耀祖之事了!

  沒等他們吃完,就見遠處過來幾個人,提著燈籠朝他們走來,領頭之人竟然是他的叔父京兆尹馬維山,馬成賢一驚起身,手裡端著羊雜湯,衝著馬維山彎腰行禮。

  馬維山走到近前,看著楊澤他們,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楊大人,怎地沒吃飯就過來了,其實你不必如此著急,說不定待一會去了大慈恩寺,皇上會賜素齋的,那時再吃豈不是好!」

  楊澤也站起身來,笑道:「今天事情估計會很多,就算皇上賜素齋,下官也沒時間吃啊,還不如現在囫圇吃個飽,省得待會辦起事來餓得腿軟。」

  馬維山面皮一抽抽,事情都是他給辦的,楊澤竟然恬不知恥地說今天他會很快,他忙個屁,他忙著拍皇上的馬屁吧,只可惜自己費了一通力氣,卻給楊澤做了嫁衣。

  馬成賢聽了叔父的話,心裡又不平衡了,他剛才還想著要把在宮門口吃羊雜湯的事,寫進家譜裡,可現在聽說竟然會有皇上賜的素齋,那就不就等於他吃不到素齋了,那可是皇上賜的啊,等閒人誰能吃到皇上賜的素齋,就算是一個饅頭加幾根鹹菜,也是很光宗耀祖的事啊,可以在家譜裡大寫特寫的!

  馬維山可不知他這個侄子心裡想的是什麼,他不理會楊澤,當然是因為心裡生氣,他把一肚子的氣都撒到了侄子的頭上,沉著臉訓斥道:「你看看你,吃個飯都比別人慢,還不快些吃完,好盡心辦差,給自己拚個前途出來!」

  馬成賢正想著家譜的事呢,忽聽叔父訓斥,他嚇了一跳,趕緊呼嚕呼嚕地吃起來,一著急,還被燙著了,更是讓馬維山看著不順眼。

  東方現出魚肚白。這時宮門口大臣們陸續來到,尤其是勳貴世家的大臣,更是來了不少,平常上朝沒他們的份,但今天是去參加無遮大會,他們就有資格來了,有這種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都早早過來等待。

  楊澤沒有在人群裡看到賈修羽,估計這位就要離職的大將軍。不敢這時候就出現吧,得等到大會開始時,才會找機會見獨孤女皇,只是不知道他會找個什麼樣的藉口。

  就在這時,楊澤看到了木根,而木根是跟在一個三十來歲年紀,身穿蟒袍的大貴族後面,木根被派去了風平鎮去見大王爺李晏的兒子,那麼這個身穿蟒袍的大貴族。就應該是李晏的兒子,菜菜的哥哥了。

  楊澤仔細打量菜菜的哥哥,就見他臉色青白,身材消瘦。一看就是長年有病在身的人,但精神頭還算是可以,尤其是兩隻眼睛,竟然不似是有病的樣子。大而靈動,四處觀望,眼神是冷冰冰的。但臉上卻充滿了笑容,這年輕人見了誰都打招呼,並且在木根的指引下,慢慢的,看似無意的向自己這邊走來。

  馬維山看了那年輕人一眼,鼻子裡哼了聲,道:「倒是有幾年沒見到他了,不過,估計再過幾年想見也見不著了吧!」說完,轉過身,去和別的大臣說話了,顯而易見,他並不想和這個年輕人碰面。

  木根已然快步上前,到了楊澤的近前,小聲道:「師父,這位便是小王爺,名叫李重九,他……」稍微停頓了下,用更低的聲音道:「沒有兒女,除了個王妃之外,也沒其他的女人,每天三頓藥,吃藥比吃飯都吃得多。」

  楊澤嗯了聲,表示明白,還真是個藥罐子,怪不得馬維山說過幾年想見也見不著了,估計大臣們都認為李重九的日子活不長了。不過,李重九這個名字相當不錯,九乃皇室最喜歡的數字,看來李晏當初是很希望這個兒子能繼承皇位的。

  這時,李重九已經走到了楊澤的面前,沖楊澤點了點頭,道:「這位便是楊大人吧,你在鎮西照顧小王的父王,小王在這裡謝過了!」說著沖楊澤抱了抱拳,態度還算好,可不知怎麼的,卻給楊澤一種這人很陰沉的感覺。

  楊澤連忙回禮,道:「小王爺,這裡並非是講話之所,等無遮大會結束之後,如小王爺不棄,下官再和小王爺詳談。」

  李重九搖了搖頭,道:「參加完大會之後,小王見過了小妹,便要迴風平鎮了,不打算在城中多留,如果有什麼事的話,那楊大人和小妹說也一樣的,倒不必非要和小王說。」

  他的態度不冷不熱,似乎對家人莫不關心,連對菜菜也只是想見一見便罷,給人一種性格涼薄的印象。

  楊澤一皺眉頭,心想:「這人不會是因為生病太久,反正也不知能活到哪天,所以對世事親情都無所謂了吧?」

  正想多說幾句,這時卻有宦官出宮了,操著公鴨嗓大聲道:「聖上出行,眾臣跪拜!」

  獨孤女皇出宮了!

  楊澤心裡暗嘆,獨孤女皇還真把這次的無遮大會當回事兒啊,竟然這麼早就出來了,嗯,不是對無遮大會上心,而是對菜菜與眾人見面上心,看來菜菜還真的是受寵,竟然這麼早就把獨孤女皇給折騰出來了。

  宮門外的眾大臣按著品階排隊,跪倒接駕,楊澤則跪在最後一排,而這一排也只有他一個人,小小的從九品官職,本來是連宮門迎駕的資格都沒有的,可誰讓他是這次大會的操辦呢,所以他就能跪在最後一排了。

  至於馬成賢乾脆就不能跪在大臣的隊中,他被侍衛遠遠的趕到了僕人堆裡,離得老遠跪著磕頭。馬成賢對此大感屈辱,心中暗想:「跪得這麼遠,還和僕人跪在一起,太丟人了,這事絕對不能寫進家譜當中!」

  一個壯碩的宦官做為儀仗隊的先導,走在最前面,甩起了淨鞭,啪啪聲中,宮門大開,獨孤女皇的車駕從宮裡四平八穩開了出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10:04
第三百九十五章 告御狀

  車駕兩旁各有兩隊頂盔罩甲的執戟武士保護,而車駕的前隊則是宮中的女官,這些女官並不坐車,而且也都是騎在馬上,甚至有的女官是騎在烈馬之上,只有少數上了歲數的女官,才騎的是閹馬,一個坐車的女官都沒有。

  楊澤偷偷地抬起頭,他看到了車駕旁的菜菜,菜菜也騎在馬上,騎的是一匹雪白的白馬,卻做的是男子打扮,頭帶金冠,身穿黃色蟒袍,看衣服上的圖案,這是親王的蟒袍,腰間還挎著了口寶劍,長長的劍穗隨風輕輕擺動,看上去很有幾分巾幗女英雄的氣勢。

  楊澤心中又驚又喜,看菜菜這身蟒袍,獨孤女皇是要把她封為公主了,而且是相當於親王級別的公主,他不但替菜菜高興,也很驚訝,菜菜竟然和到了獨孤女皇如此的寵愛,似乎朝中的公主,除了那些年長些,和獨孤女皇同輩的公主之外,只有長公主是親王級別的了吧,現在又多了一個菜菜,她比李正隆都要爵位高了!

  自從出了宮門,菜菜便向左右觀望,她看到了隊伍最後面的楊澤,非常興奮,她忍耐不住心中的歡喜,衝著楊澤揮了揮手,她清楚的很,楊澤這時候才不會低著頭跪著呢,肯定是在偷偷的看她!

  楊澤見菜菜揮手,忍不住一笑,果然還是小女孩兒心性,在這種時刻,還不忘跟自己打招呼!

  獨孤女皇坐在車裡,從窗戶裡往外看,見菜菜招手,她都不用看是對著誰招手,就能猜到一定是楊澤,這兩個孩子啊,還真挺投緣的,也都挺有意思的!

  待車駕走到楊澤的前面。獨孤女皇道:「讓楊澤過來伴駕!」

  執戟武士答應一聲,立即叫道:「萬年縣縣令楊澤伴駕!」話是拖著長音說的,不但要讓楊澤聽到,也要讓別人聽到,能夠伴駕這可是無上的榮光,就連宰相也沒這個資格,到少現在沒有。

  楊澤連忙起身,有執戟武士分給他一匹馬,楊澤便很自動自覺地跟在了儀仗隊的最後面,伴駕只是一種榮譽。他要是以為真能像菜菜那樣伴在皇帝車駕的旁邊,那未免就有點自大了,自大過份就是幼稚了。

  見到楊澤有馬騎,還跟著儀仗隊走,別人沒什麼,可馬成賢卻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天哪,原來楊大人是這麼受寵的啊,他可從沒想到過,自己跟著的這種東家。竟是天子近臣,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他看了還跪著的叔父馬維山,一時之間,竟然有種恍忽。認為自己的叔父,也沒有楊澤會給自己還來前途了,他也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應該走仕途這條路。以後也如楊澤這般威風!

  儀仗隊過去之後,群臣們這才起身,各自出發。有的上了自家的馬車,有的則騎馬走,文官武將,再加上他們的隨從,足足有兩三千人,向大慈恩寺進發。

  馬成賢小跑著到了付丙榮的跟前,興奮地道:「付賢弟,咱們東家好生有體面,只是不知咱們做為他的隨從,能不能再跟得近前,等到了寺裡,忙乎起來,咱們給端個茶倒個水的,說不定還能和公主王爺們說上句話呢!」

  他還是算有自知自明的,沒敢想著和獨孤女皇說句話!

  付丙榮嘿嘿笑了聲,沒有和馬成賢說話,他現在自視很高,認為和馬成賢這種土鱉說什麼富貴,說什麼權勢,怕他聽不懂,而且很失自己的身份。

  付丙榮叫了聲遠處的木根,木根立即跑了過來,對著付丙榮道:「大師兄,叫我有啥事兒?」

  不待付丙榮說話,譚正文卻搶先道:「那個小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對於妹妹受寵,他感想挺多吧?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挺陰沉的,挺不好相處的吧?」

  木根先是撇了撇嘴,隨後道:「感覺這人有點死氣沉沉的,你們是不知道,他家裡也是死氣沉沉的,宅子很大,可裡面卻沒什麼擺設,家裡僕人也少得很,竟然下廚房做飯的人,是他的王妃,你們能相信嗎,王妃下廚房做飯啊!」

  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卻沒有什麼不相信的表情,更沒什麼驚訝的神色,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付丙榮和譚正文全都嘿了聲,卻沒什麼驚訝的表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還見過王妃不但下廚做飯,連衣服都是黑棉襖呢,就是菜菜她娘,正牌兒的鎮西大王爺之妻,曾經的皇后!

  可馬成賢聽了,卻大大地吃驚,急道:「王妃下廚房?這個……這不可能吧,那可是王妃啊,了不得的大人物!」

  「土鱉!」師兄弟三人在心中一起湧現出了這兩個字。

  木根是最高興的,終於有人比自己還要沒見識了,終於有人比自己還喜歡大驚小怪了,等了多久啊,等得他都感覺自己老了,終於出現了!

  一時之間,木根對馬成賢的好感大增,畢竟見到比自己還土鱉的人,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他笑道:「這位是……不會是四師弟吧?看起來歲數有點兒大啊!」

  馬成賢臉一綠,有沒有搞錯,誰和你們是師兄弟,讓我當你們的師叔還差不多,你這個小屁孩!

  付丙榮卻道:「不是,他只是個幕僚,最近新來的!」

  譚正文補充道:「賭技不高,贏了錢後要不回來,還是咱們替他要回來的呢!」

  木根哦了聲,竟然把頭別了過去,不再看馬成賢,不理會了!

  馬成賢大感尷尬,感覺自己被輕視了,被邊緣化了,心中卻想:「難不成要成為楊大人的心腹,就要拜他為師嗎?可楊大人的年紀也太小了些,就算我怎麼拉下來臉,也不好意思拜師啊,這可難辦了,難道說以後就要只成為一個幕僚而已嗎?」

  他憑空的擔心起來,卻忘記了自己當初來找楊澤時,還不情不願的呢,只是想著混個資歷罷了。現在卻想起要怎麼當心腹了,在看到了楊澤的威風之後,思維還轉化得挺快!

  皇帝出宮,按著前朝的規矩,自然黃土鋪道,淨水潑街,百姓們不許出門,可在獨孤女皇當政之後,這套禮儀就被廢除了,因為獨孤女皇特別想讓百姓看到自己。而且她還有個興趣愛好,那就是她特別喜歡百姓攔路喊冤,找她告御狀,簡直對百姓攔路告狀,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似乎不如此,就不能體現出她的皇權一樣。

  根據獨孤女皇的這個喜好,所以官員們往往會提前安排一些人,冒充有冤情的百姓。攔在路上告狀,當然所告的案子都非常的簡單,都是當場就能結案的那種,只要獨孤女皇一說出判決。告狀的百姓自然會感激得淚流滿臉,群臣山呼萬歲,皇上聖明,每當此時。獨孤女皇便會非常的開心,而只要她開心,那大臣們的日子就能好過一點了!

  今天也不例外。京兆尹馬維山當然要給安排個告狀的百姓了,以討獨孤女皇的歡心,這屬於傳統保留節目,不安排不行啊!

  儀仗隊還未行進到大慈恩寺,就在一處十字路口處,就見兩名穿著普通平民衣服的年輕人,撲到了儀仗隊之前,手捧狀紙,大聲喊冤!

  那名在儀仗隊最前面甩淨鞭的小宦官,見到這種情況是最歡喜的,他總算是能歇一歇了,那大長鞭子甩來甩去的,累啊!

  儀仗隊停止前進,一名侍衛上前,接過了狀子,跑到了獨孤女皇的跟前,道:「啟稟萬歲,路前有百姓鳴冤!」把狀子往上一遞。

  菜菜向車裡看了眼,見獨孤女皇衝她點頭,忙上前把狀子接了過來,她事先是不知道獨孤女皇的這種興趣的,也沒人和她說過,她只是感到非常的奇怪,怎麼會有百姓攔路告狀,這種情況就算在鎮西也不會出現的,怎麼在長安裡卻出現了!

  她把狀子給了獨孤女皇,獨孤女皇看過之後,心中大大地不痛快,感覺這個案子也太難了些,根本就沒法當場破解,現在的臣子做事也太不上心了,連這種娛樂節目竟然安排得都不好,還能幹什麼,楊澤這個傢伙,太不像話了!

  獨孤女皇還以為這次去大慈恩寺是楊澤全程安排的呢,不知道是馬維山安排的,而臣子們總在路上安排告狀的人,她這麼精明的人豈有看不出來之理,只不過這種事情對她這個女皇的名聲很有好處,所以她從來不辨真假,只是案子來就破而已,破案是次要的,得到百姓們的歡呼才是重要的,前人撒土迷後人眼嘛。

  「叫楊澤過來!」獨孤女皇道,既然是楊澤安排的案子,那就讓楊澤來斷好了!

  楊澤在後面還納悶呢,怎麼走著走著就停了,這還沒到大慈恩寺呢,停下來幹嘛,等紅綠燈嗎?

  他尚不知現在要進行一場面子工程,因為他現在跟著儀仗隊,周圍沒有相熟的人,想問問情況都問不到!

  儀仗隊一停下,不少事先安排好的「百姓」,便慢慢圍了上來,這些人都是嗓門極大的,專門為給獨孤女皇叫皇上聖明的,都是馬維山找來的差役,化妝成的百姓,反正這年頭化妝也容易,穿上百姓的衣服就是百姓,穿上差役的衣服就是差役。

  菜菜親自過來叫楊澤,道:「皇祖母叫你過去呢,前面有人攔路喊冤,估計皇祖母是叫你過去斷案吧!」

  楊澤大吃一驚,攔路喊冤枉?這是什麼情況,有沒有搞錯,這是告御狀吧,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又怎麼可以在今天發生,那個馬維山是干什麼吃的,淨街竟然都淨不利索,把告狀的人都放進來了,難道就不能花點兒錢,請些個臨時演員來,山呼個萬歲,粉飾一下太平也好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10:15
第三百九十六章 雙贏的觀點

  楊澤可不知道,這場臨時出現的小官司,其實就是臨時安排的,他還以為碰上了什麼巨大的冤案,冤到苦主只能攔住獨孤女皇的車駕來告狀呢!

  菜菜也不知道,所以也沒辦法提醒,只好跟在苦著臉的楊澤身後,心中擔憂地一起回到了獨孤女皇的車駕旁邊。

  獨孤女皇一見楊澤,便把狀子扔給了他,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楊澤心想:「什麼叫我看著辦?我看都不想看,更別提辦了!」他只好先答應了一聲,接過狀子看了遍,正看著的時候,旁邊卻過來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官。

  這上了年紀的女官看出來了,楊澤可能並不瞭解這種攔路告御狀的真正含義,而她又是認識楊澤的,她認得韓太夫人,而韓太夫人是被楊澤以前治過病的,雖然時間過了很久,估計楊澤早就忘了,但被救過的人是不會忘記的,而被救過的人的朋友也不會忘記,別的不算,至少如果自己也遇到了什麼疑難雜症,那求楊澤治治,現在不正好是結個善緣的時候麼!

  這個上了年紀的女官慢慢過來,小聲道:「速度斷案,速速結案,不要超過一刻鐘,然後等百姓感謝就行了,那時便可接著上路!」

  楊澤微微一怔,他不認得這個上了年紀的女官,但人家好意提醒,他當然是要謝謝的,微微點頭,做了個揖,這才接著看狀子。

  臨時安排的娛樂節目嘛,當然不會是複雜的案子,什麼案件還原都用不著,甚至連實地取證都用不著。

  城外南邊有個村子,村子裡有兩個兄弟,兄弟兩人雖是至親,卻早已分家,弟弟打算出外遠遊。所以想把名下的田產賣掉,因為出門的日子可能會很久,所以希望賣的價錢高些,這點是沒錯的,誰賣東西不想得到高價呢!

  可哥哥卻想買下弟弟的田產,但卻不想出高價,只出了一個很低的價格,這個價格只相當於田產一半的價值,但由於大方律法中有規定,如果有人想賣田產。那麼要優先同族之人,也就是同族之人要先出價,只有同族之人的生意做不成,才好再賣給外人,所以哥哥根據這條,想低價買弟弟的田產。

  但這條律法是同族之人有優先購賣的權利,卻不是非要賣給同族之人,弟弟不願意低價賣田,所以不答應哥哥的要求。可哥哥卻百般阻撓,使得弟弟不管和誰談賣田產的事,都談不成,所以弟弟寫了狀子。要告哥哥。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很容易牽扯出別的事情來,比如哥哥曾經怎麼照顧過弟弟,或者哥哥是怎麼的窮。怎麼的沒錢,而弟弟要賣自家的田產,屬於兒賣爺田。是對祖上的不孝,等等一系列的倫理道德出來,如果只斷哥哥不對,那麼在鄉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百姓就會認為皇帝斷案斷的不對。

  甚至會牽扯出兄弟不和睦的事出來,以後誰家要是當哥哥的虐待了年幼的弟弟,就會說反正弟弟以後也不會對我怎麼好,那我幹嘛要對他好呢,而如果弟弟以後對哥哥不好,他們也會有理由,當初皇帝路上斷案時,就沒有談過親情啊……諸如此類,會延伸出無數的奇葩理由,給宗族親情的維繫帶來不少的麻煩。

  獨孤女皇看了這個狀子會生氣,就是因為這個案子看似簡單,卻會牽扯出無數的後患麻煩,所以她才生氣的,當臣子的選案子,怎麼可以這麼馬虎,應該選一個沒有後患,卻又好斷的案子才對,太不為皇帝的名聲著想了!

  楊澤受了提示,又看了狀子,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個面子工程啊!也對,用這個方法來提高皇帝的聲譽是相當好的,一來可以顯示獨孤女皇親民,二來可以顯示大方帝國的皇帝公正無私,三來又可以讓獨孤女皇名垂青史,顯得與眾不同,想想歷朝歷代哪個皇帝能做到獨孤女皇這樣兒的,千古女帝,那是有目共睹的!

  這個案子看表面,是非常好斷的,只是給出的斷案理由卻難了點,當然這個難了點,是指對這個時代的官員來講,禮法宗族的朝代嘛,**律的時候總是會講到情義,談錢就別談感情,談感情就別談錢,又談感情又談錢,那多麻煩嘛,一談錢就傷感情了。

  可對於楊澤來講,那就簡單得多了,對於這種事兒,他向來是不談感情的,而且也會給出合理的斷案理由。

  楊澤打馬上前,先咳嗽了一聲,這才問道:「誰是原告,誰是被告?」

  馬前跪著的兩個人年紀差不多,長相也差不多,穿著打扮還是差不多,光看外表還真分不出哪個更加年長些。

  左邊的那個道:「回大老爺的話,草民是原告。」那麼他就該是弟弟了。

  楊澤看了一眼哥哥,便又道:「本官乃萬年縣的縣令,你們的案子本官接了,現在問你們幾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本官允許你們兩個買賣田產,弟弟的田產按著哥哥開出的價格,賣給了哥哥,那麼你們之間,誰得利?」

  弟弟忙道:「當然是草民的兄長得利,他用低價買到了好田。」

  楊澤衝著哥哥問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哥哥也不會把事情搞得多複雜,點了點頭,道:「回大老爺的話,草民也是這麼認為的,是小人得利。」

  楊澤嗯了聲,又道:「那麼又有一個問題,如果買賣成功,那麼受損的人是誰?」

  這回弟弟還是搶著道:「當然是草民受損,原本八十貫的田產只賣了四十貫,草民受的損失著實不小,家裡的田產只賣到了市價的一半啊!」

  楊澤又看向哥哥,問道:「你呢,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哥哥微微猶豫了一下,道:「是,草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親兄弟之間,帳不是這麼算的,相當年……」

  楊澤喝道:「不要說想當年,就事論事,現在只說這場官司,只說這八十貫的田產!」

  聽了這話,哥哥便不吱聲了,那要說到眼前的這個官司,那確實是弟弟受了損失,再說當初安排的劇情。也是讓他這麼說的。

  楊澤大聲道:「本官已有決斷,此項兄弟之間的買賣,有兩方,可只有一方受益,而另一方卻受損,沒有達到雙贏的目的,既然由本官來斷,那麼此項買賣不能做,也就是說弟弟不能把田產賣給哥哥。除非兩方協商出都同意的價格,否則到此為止,你二人可服此判決否?」

  哥哥和弟弟互看一眼,他倆都知道會是哥哥敗訴。可先前說好的理由卻不是這個,沒有達到京兆尹大人的交待,他兩人不知道該不該服氣,一時之間。都無話可說,原本京兆尹大人還說,要讓哥哥挨頓板子的。哥哥連「屁墊」都帶好了,就為了挨板子的時候,少些疼痛。

  楊澤又道:「被告無事生非,判二十大板,原告不去衙門告狀,不信任地方官員,實屬無理,也判二十大板,一同辦了,就在此處行刑!」

  哥哥要被打板子,是本來就安排好的劇情,可弟弟也要挨板子,卻是意料之外了,這不是等於,官字兩個口,咋說咋有理了麼,竟然原告和被告各打二十大板!

  楊澤心中得意,怎麼樣,看你們敢來告狀,各打你們二十大板,還有那個京兆尹馬維山,讓他胡亂安排,放進了告狀的人,以後有機會再修理他,嗯,修理他侄子也成!

  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哥哥心想:「算了,誰讓我就是扮演那個挨打的人呢,這板子就讓我來挨吧,反正我帶的屁股墊子夠厚,四十板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事兒的,行刑的人下手會有分寸的!」

  哥哥叫道:「這事兒是草民錯了,連累了弟弟,草民願意受四十大板之罰,替弟弟把板子也受了!」

  弟弟一聽,俗話說,兄友弟恭,當哥哥的要把板子挨全了,我也得有所表示啊,他也叫了起來,自願要挨四十大板,把哥哥的二十大板也給受了。

  楊澤聽罷,很是高興,不錯,這才對嘛,要表現出親情來,他大聲道:「很好,看來此案使你們兩人合好如初了,本來已經反目的兩兄弟,卻因為此案,重拾手足之情,本官為此深受感動,決定你們的板子不打了,以後要好好相處,不要再為這點小事兒就打官司了!」

  兄弟兩個自然是感激涕零,那些早就預備好的圍觀百姓,自然也都扯著嗓門叫起好來。

  楊澤又道:「以後大家做生意,一定要注意,不能只有一方受益,而是要做到雙贏,一定要雙贏,明白了嗎!」

  他心中很是得意,看看,就這麼一件小事兒,我便提出了一個新觀點,雙贏,這年代的人,誰能提得出,也只有我了!

  周圍的大街上,自然是歡呼聲一片,大喊著皇上聖明,其實圍觀群眾也是有點尷尬的,事先安排好的,要他們喊皇上聖明,因為案子要由獨孤女皇去斷嘛,現在卻變成了楊澤來斷,可他們也沒法臨時改口,叫縣令英明了啊!

  楊澤打發走了兩兄弟,立即回轉身,來到獨孤女皇的車駕之前,大聲道:「皇上聖明,此案交由微臣辦理,只是微臣愚鈍,不知辦的合不合我大方的律法?還請皇上聖裁!」

  獨孤女皇坐在車裡,微微點了點頭,一個小案子,三言兩語就斷了,也是很有效率的,而且楊澤提出的那個觀點,雙贏,也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事事都能雙贏,那天下豈不太平了,也少了許多的糾紛!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2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10:33
第三百九十七章 滿牆亂畫的國師

  獨孤女皇命人打開車門,對楊澤道:「你斷得很好,判案的理由也沒有後患,還有尤其是你說的雙贏,甚合朕意,很好!」

  菜菜在旁聽著大為開心,她就盼著楊澤能得到誇獎呢,忙道:「皇祖母,既然楊澤辦事這麼得力,那就該好好地獎賞他一下才好啊,這樣他以後再辦事時,才會更加的賣力!」

  獨孤女皇一笑,卻道:「楊澤身為地方官,辦這處民間小案是本份,獎賞就不必了,否則以後地方官只要辦成了這種小案子,就找朕來要獎賞,那還獎勵不過來了呢!」

  她擺了擺手,讓楊澤退下,自己則就坐在開著車門的車駕裡,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向大慈恩寺前進。

  楊澤這回沒有回到儀仗隊的末尾,而是跟在菜菜的身邊,其實也就是獨孤女皇的車旁,不過雖然能跟在車旁,面子是有了,卻不能和菜菜說話,因為他倆一說話,不但獨孤女皇能聽得到,也能看得到啊!

  所幸,路上再沒有安排別的娛樂節目,過不多時便到了大慈恩寺外,泰恩方丈帶著全寺的大小和尚,早就等在這裡了,見到獨孤女皇的車駕到來,一起大念阿彌陀佛,他們是出家人,不需要對皇帝行大禮,跪拜就不必了,但是恭敬卻是一定要體現出來的!

  獨孤女皇在寺門口下了車駕,對著泰恩笑道:「主持方丈,朕有段時間沒來你這裡了,寺裡的一切可都還好?」

  泰恩先是念了聲阿彌陀佛,然後才陪著笑臉,道:「寺裡本來一切都安好,合寺僧侶每日勤作功課,修習佛法,倒也平靜。只是前不久從突覺來了位國師,自稱鳩摩多羅,他來鄙寺索要經書觀看,小僧便借了他幾本觀看,可他卻越要越多,而且不知愛惜,佛經乃前輩高僧歷經千辛萬苦從西天取得,如有損壞,實是太過遺憾之事,所以小僧便不敢再借。可那位鳩摩多羅國師……」

  「就要與你們辯論,如果他贏了,就留在寺中看經,如果輸了,他就回突覺草原,所以便有了這場無遮大會,可是這樣?」獨孤女皇笑著道。

  泰恩忙道:「陛下所料半分不錯,正是如此!」

  獨孤女皇在菜菜的攙扶下,邊往寺裡走。邊問道:「那你們可有贏的信心?」

  泰恩臉上大現難色,他可是真沒信心,那鳩摩多羅非常能說,而且研究佛法的方法。更是厲害,要說耍嘴皮子,那整個大慈恩寺裡,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就算幾百個和尚加到一塊,怕也說不過鳩摩多羅!

  他只好嘆了口氣,道:「小僧只能盡力而為了!」說完這句話。他大感羞愧,真是愧對前輩高僧啊!

  楊澤在旁小聲道:「那鳩摩多羅呢,他怎麼不出來迎接皇上?」鳩摩多羅明知獨孤女皇會來,竟然不出來迎接,難不成他是在端國師的架子?這個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泰恩也小聲回道:「那位國師大人,可能是著魔了,也不知怎麼了,竟然在寺裡……」他有點兒說不下去了?

  楊澤啊地一聲,道:「難不成因為要開無遮大會了,所以他便無遮,光著身子滿寺跑,嚇到了女香客?」

  「沒有沒有,他堂堂國師,豈會做出這種無理之理!」泰恩聽著,光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別說鳩摩多羅這樣的突覺國師,就算是寺裡的小和尚,也不會光著屁股到處亂跑啊!

  楊澤又道:「那別的就不嚴重了,他就算要發瘋,也頂多就是隨地大小便了,可是在你的方丈室外面出恭了?」

  泰恩哭笑不得,這怎麼可能呢,寺裡又不是沒有茅房,他搖頭道:「不是不是,國師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唉,楊施主你進去後,看看,就明白了!」

  楊澤離著獨孤女皇不遠,他和泰恩說話,雖然都是很自覺的小聲,可獨孤女皇還是聽得到的,她聽楊澤用言語羞辱鳩摩多羅,雖然不是當面羞辱,可她聽著還是很高興,對於突覺人,她是都沒有好印象的,兩個國家打來打去,雖然現在稱兄道弟了,但也只是暫時的,以後說不定還要再打,能侮辱一下敵國的國師,她當然是願意聽到的。

  說話間,便走到了大雁塔,就見院門大開,院子的門口,卻站著幾個身材異常高大的和尚,新刮的頭皮還泛著青色,而且頭頂也沒有戒疤,看樣子是剛出家不久的新和尚。

  楊澤一看,便咦了聲,笑著指著那幾個新和尚,道:「你看看,他們是誰!」他是在和菜菜說話。

  菜菜看了過去,也是咦了聲,道:「那個領頭的不是恰侖麼,是老鳩……是鳩摩多羅的侍衛,他們怎麼做了和尚了!」

  獨孤女皇來到,大慈恩寺裡所有的和尚都出去迎接了,大雁塔周圍自然也就沒有了人,而不出去迎接的,也就只有鳩摩多羅和他的隨從了。當然,在泰恩的嘴裡,鳩摩多羅可能是中了魔症,在發瘋呢,而這幾個侍衛便只好保護著他發瘋,自然也就不會出去了迎接了。

  楊澤問泰恩道:「是你給他們的剃度的?看不出來,你竟然能給突覺國師的隨從剃度,這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泰恩苦著臉道:「不是,是因為小僧不許他們再留在寺內,所以他們便自己給自己剃了度,然後強行在鄙寺裡掛單,陪著鳩摩多羅,他們都是不講道理之人,鄙寺僧侶不擅爭執,只好任他們在寺裡了!」

  楊澤笑道:「你是想趕他們走,卻又趕不走吧!嘿,這個方法很好解決啊,只要你不提供他們齋飯,他們餓得暈了,自然就不會留在寺裡了,至少不會整天在寺裡了,只要他們出去,而你把大門一關……」

  獨孤女皇忽然微微回頭,道:「他們會出去自己買著吃的,不用寺裡提供齋飯。而且看他們的臉色油光發亮,估計還會在寺裡吃肉喝酒,至於大門,他們不會用跳牆的麼!」

  泰恩忙道:「正是如此,陛下……」

  沒等他說完,楊澤卻是一臉欽佩地道:「皇上聖明,這點微臣就沒有想到,實在是慚愧啊,皇上料事如神,實非微臣等人能及萬一的!」

  泰恩目瞪口呆。這就拍上馬屁了,還是利用我來拍馬屁,馬屁真是無處不在啊!

  菜菜少女心性,又穿著男裝,行動方便,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恰侖他們幾個的身邊,打招呼道:「你們怎麼當了和尚,是因為佛經看得多麼?」

  恰侖他們都是認得菜菜的,聽聞她問。一起搖了搖頭,恰侖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們幾個是不看佛經的,只有國師才喜歡看佛經!」

  「那你們為什麼還當和尚。還要剃光頭呢,還有,你們為什麼不在頭頂燙上香疤,是怕疼嗎?」菜菜好奇地問道。

  恰侖卻道:「不是怕疼。我們死都不怕,怎會怕疼。」他一指頭頂,道:「不燙香疤。是因為還俗方便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鳩他還好嗎,我去看看他!」菜菜跨過門檻,就進了院子,一進院子,只不過看了一眼的功夫,她就回頭叫道:「皇祖母,孩兒知道鳩摩多羅在發什麼瘋了!」

  獨孤女皇到了院門口,向裡一看,忽地就笑了,笑著笑著,小笑變成了大笑,直笑得她前仰後合,好多年了,她都沒有笑得這般開心,那鳩摩多羅一發瘋,竟然成了她的開心果了!

  楊澤順著敞開的大門,向裡面望去,就見院裡的牆上,到處都是塗鴉,牆上被亂七八糟的畫滿了圖案,有畫的是草原上的各種事,有的圖案則是前輩高僧去西天取經的故事,甚至還有鳩摩多羅自己的故事,但更多的是佛經裡面的人物!

  其中,有一個抱著琵琶的羅剎,畫得跟個鬼似的,懷裡的琵琶更是像個面盆,衣服也畫得沒有半分飄逸的感覺,如果不知道典故,還真以為是個醜臉妖怪!

  楊澤笑道:「這個鳩摩多羅的畫功,也太差了些,畫得這都是什麼呀,實在太丟國師的面子了!」

  泰恩嘆氣道:「還好,他只是在牆上亂畫,沒有幹別的事,只要他走了,小僧命人把牆重新粉刷一下,蓋住這些圖畫,也就沒事了!」

  「不,不要重新粉刷,不但要保留這些畫,還要讓香客們來參觀,讓所有人都看看,這就是突覺國師的畫,最後是能把這些畫複製下來,印成畫冊,販賣到外地去,那才好呢,不但能給寺裡增加些收入,還能替國師揚名,這叫一舉兩得,雙贏!」楊澤很鄭重地道。

  他心想:「這麼有後現代感的塗鴉,抽象到了誰也看不懂的地步,要放在現代,那就是藝術品,而鳩摩多羅就是富有反抗精神,對現實生活不滿,並且通過亂畫來表現出來的進步人士,絕對是值得進百度百科的人物!」

  泰恩恍然大悟,原來是用這種方法來羞辱突覺國師,這是個好辦法,反正他是在我們寺裡畫的,那這些畫就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就算是突覺可汗來了,他也管不著!

  就在這時,院子後頭,忽然有人叫道:「再不給貧僧看經,那貧僧就日畫十幅,把你寺裡的牆上都畫滿,讓你們知道知道貧僧的厲害!」

  聽聲音,正是鳩摩多羅。這位突覺的國師,手拿著毛筆,還有一大碗的墨汁,正從後面走過來,一臉的憤然之色,看樣子是在和泰恩生氣呢!

  鳩摩多羅忽然看到了獨孤女皇,他咦了聲,心想:「糟糕,我怎麼記錯了日子,還以為是明天呢,怎麼今天皇帝就來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1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10:37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不如給我歲幣

  鳩摩多羅知道只要獨孤女皇來了,他就可以接著在大慈恩寺裡看經了,楊澤辦事他是可以相信的,不會不成功的,無遮辯論大會而已,對他來講實是小菜一碟。

  可他就是看不慣泰恩的嘴臉,越看不慣他就越想禍害大雁塔,在不能把大雁塔燒了的前提下,他也只能在牆上亂畫了,而這些亂畫的圖案,會不會被人利用,他倒是沒有想到過,他要是想到楊澤會為此而出畫冊,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牆上亂畫的,就算「鳩摩多羅到此一遊」的字,他都不會在牆上寫!

  看到了獨孤女皇,鳩摩多羅瞬間就恢復了正常,扔下手裡的筆,把那碗墨汁也隨手一扔,扔到了牆邊,弄黑了好大一塊的白牆,看得泰恩一頓心疼。

  大步走上前,鳩摩多羅雙掌合什,高誦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突覺鳩摩多羅見過大方皇帝陛下。」

  他用的是僧人見皇帝的禮儀,所以沒有磕頭,因為他要以僧人的身份留在大雁塔裡,要是磕了頭,那就代表他是國師身份了,這就有了政治色彩,那樣能不能留在寺裡,可就不一定了。

  獨孤女皇冷冷地看著鳩摩多羅,對於這個老和尚,她的心理是複雜的。以前大方帝國和突覺汗國開戰,幾乎次次都有鳩摩多羅參與,他算是幕後的策劃之一,這是極可惡的,而大方帝國最後和突覺汗國講和,近段時間不再刀兵相見,也是鳩摩多羅策劃的。能少些戰爭自然是好,所以好事也有這個老和尚。壞事也有他,正的謂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可一想到,能把鳩摩多羅像個囚犯似的,永遠囚禁在大雁塔內,獨孤女皇心裡又舒服了起來,只要突覺可汗少了這麼個智囊,那麼她,或者她的繼承者,再和突覺汗國開戰,想必便會大佔上風。甚至吞併突覺汗國,這都是極有可能的。

  兩者相較,選其大者!

  獨孤女皇立即放下了對鳩摩多羅的憎恨之感,選擇了對國家有利的方面,她微笑著上前,虛扶了一下鳩摩多羅,道:「國師來到中原,朕事先竟不知曉,倒是有些失禮了。國師勿怪!」

  鳩摩多羅忙道:「要說來到中原,還是小僧的不是,沒有預備通關牒文,是小僧失禮才對!」頓了頓。他又道:「小僧此次是以佛家弟子身份來拜訪大慈恩寺的,並非以國事相訪,所以……國師這個稱呼。萬不敢當,還望陛下不要以此稱呼。恕罪,恕罪!」

  獨孤女皇心中又是一聲冷笑。算你識相,可她的臉上依舊是春風拂面,笑道:「原來如此,朕正想聽大師講解佛經,還望不吝賜教,來來,我們便在樹下論經吧!」

  此時早有侍衛上前,在樹下襬放蒲團,獨孤女皇和鳩摩多羅一起坐到了樹下,其餘人等都在旁相陪,其實就是圍觀。

  還沒等獨孤女皇和鳩摩多羅說話,楊澤卻搶先一步,對獨孤女皇道:「皇上,臣有事要問鳩摩多羅大師,還望皇上應允!」

  獨孤女皇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話要說,無遮大會還沒開始呢,現在只是嘮嘮家常的時間,看把你給得瑟的!楊澤確實不該在這種時刻跳出來說話,不過既然他要說,那就讓他說說吧,獨孤女皇點了點頭!

  楊澤沖鳩摩多羅道:「大師,你看看你把大雁塔給禍害的,竟然在牆上亂寫亂畫,這座大雁塔已然無法再接待香客,需要重新修繕,這筆修繕的費用,當由大師你來賠償!」

  鳩摩多羅臉色一沉,這算什麼要緊事,你不就是想敲筆竹槓麼,牆上畫些圖案,到時用白灰重新刷一遍便是,既不會費什麼事,也不會花多少錢,何必這個時候拿出來說呢!

  「好吧,那此次修繕費用,由貧僧來出便是!」

  鳩摩多羅也沒當回事,但他還是由小僧變成了貧僧,暗示楊澤不要太過份,你不就是想讓突覺可汗往大方送筆錢來麼,一定會用貢品的名義,你想要這種虛名,給你便是,但也不要太多,我都自稱貧僧了。

  楊澤等的便是這句話,他立即道:「那下官便和大師算算這筆帳。如果要修繕大雁塔,那勢必要拆除這些圍牆,這便是一大筆錢,就算一千兩黃金好了……」

  鳩摩多羅大怒,他以前在楊澤面前忍氣吞聲,是因為見不著獨孤女皇,他的小命就捏在楊澤的手裡,現在見著獨孤女皇了,楊澤也沒法暗地裡整死他了,相反還有求與他,那他幹什麼要客氣?

  鳩摩多羅大聲道:「只需有白灰粉牆便是,何必要拆除圍牆,真是豈有此理,什麼樣的白灰需要一千兩黃金,真是聞所未聞!」

  他雙眼狠瞪楊澤,示意如果你要是再敢無事生非,沒事兒找事兒,小心我也不給你的那個小公主說好話了,我讓她當不成公主,好事我幫不上忙,壞事兒你當我還不行麼!

  楊澤卻理都不理他,反而道:「當然要折牆,這牆被你畫得都快塌了,大師你看不出麼,如果牆塌了,那裡面的經書怎麼辦,那可是前輩高僧的心血……」

  一提經書,就是鳩摩多羅的軟肋了,這等於楊澤也在暗示鳩摩多羅,好事兒我幫不上忙,壞事你當我還不行麼,和鳩摩多羅的暗示一模一樣,互相威脅。

  鳩摩多羅只好嗯了聲,臉色難看地道:「一千兩黃金,便一千兩……」

  「下官還沒有說完呢!」楊澤振振有詞地道:「拆牆要徵集民夫,京城百姓負擔本就沉重,又要因大師亂畫而讓他們耽誤了農活,便會造成糧食減產,使得百姓吃不飽,忍饑受餓。百姓便會對官府產生惡感,這都是大師你的錯……」

  鳩摩多羅更加生氣。這關我屁事,拆個圍牆而已。難不成還能造成民亂麼!

  楊澤繼續道:「百姓受餓便會造反,使得我大方京畿之地有了戰事,而當亂民得知是因為大師亂寫亂畫,造成了他們的困苦,他們就會對突覺不滿,在京中大殺突覺行商,突覺行商只好逃離,他們回到突覺後更會招集親朋好友,再跑來我大方帝國報復。我大方百姓豈能甘心受到報復,自然會奮起反抗,事態一擴大,兩國必將交兵,最後生靈塗炭,兩國大戰,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伏屍百萬。當兩國交戰疲乏之際,其它國家便會趁機而入,搶奪兩國土地,終將造成天下大亂……」

  鳩摩多羅聽得目瞪口呆。他只不過在牆上亂畫了而已,至於造成天下大亂麼,這也太牽強附作。胡說八道了。

  楊澤還在滿嘴胡柴:「造成如果戰亂,大師可忍心否?這和佛家弟子慈悲為懷的宗旨完全不一樣了。那大師你還讀得什麼真經,念的什麼阿彌陀佛?所以。大師應該把天下大亂的費用一併算進去,就出黃金十萬兩就成了,其餘的費用,我大方帝國給你墊上,不算利息……」

  別說鳩摩多羅,就算是獨孤女皇都聽不下去了,這都什麼玩意,如此的胡說八道,不但幼稚,也會讓人恥笑,國與國之間,豈能如此的耍無賴,而且這個無賴還明顯的不會耍成功,那又何必要耍?

  獨孤女皇斥責道:「不要再說了,閉嘴,退下!」

  楊澤委屈地道:「臣還沒說完呢,臣只是想對鳩摩多羅大師說,如果他不能一次拿出黃金十萬兩,那便可以分期償還,命他的弟子進行供奉,每年用戰馬或者牛羊抵數,權當用做大雁塔的維修費用,可稱之為歲幣。」說罷,他立即退後幾步,果然再不吱聲了。

  獨孤女皇聽了這話,心想:「這不是變相的要貢品麼,歲幣,嗯,這個詞用得好,不叫進貢,叫歲幣!」她對歲幣這個詞大為讚賞。

  鳩摩多羅哼了聲,楊澤存的什麼心,他豈有不知之理,還歲幣,這是變相的要朝貢,而只要他答應了,雖然是用的個人名義,這部份錢財只是用來「供奉」,算是他留在大方帝國看經的生活費,但大方的那些無恥文人定會把這些供奉解釋成為朝貢,不用質疑大方帝國那些文人的節操,他們根本就沒有節操,尤其是對待敵國之時,那些滿嘴仁義的文人們,更是不會有半點的客氣而言。

  不等獨孤女皇答應,鳩摩多羅便道:「可以啊,歲幣而已,小僧同意。不過,聽聞中原有茶磚和酥油茶,如果能用和歲幣等價的茶磚和酥油茶運往突覺草原,那麼可以,小僧這裡沒有半點兒的問題!」

  他一句話就把朝貢變成了生意,他這次跑去鎮西就是為了茶磚和酥油茶,因為這兩樣東西對草原人的生活太重要了,已經上升到了戰略物資的地步,如果在邊界對這兩樣東西進行互市,那歲幣就歲幣,突覺人不要虛名,只要實惠!

  獨孤女皇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楊澤。

  楊澤強壓下心中的狂喜,卻也皺起了眉頭,道:「這個……恐怕不妥吧,那大慈恩寺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茶磚和酥油茶是下官發明的,已經交給禿嚕渾人進行專營,也就是只有禿嚕渾人能夠經營這兩種物品,如果大師願意的話,那不如由禿嚕渾人向大慈恩寺提供黃金,我們交給他們茶磚和酥油茶,然後再由突覺汗國用黃金向禿嚕渾人交換這兩種物品,由禿嚕渾人做個中間商,你看如何?」

  獨孤女皇心中嘆氣,還是太年輕啊,楊澤這孩子以為這是在挑撥突覺和禿嚕渾之間的關係,可突覺強禿嚕渾弱,這兩個國家是很難交戰的,說不定突覺人還會以此為藉口,攻打禿嚕渾的,如果滅掉了禿嚕渾,那突覺人豈不是更加強大了,楊澤考慮不周。

  只要不是涉及經書的事,鳩摩多羅的腦子就會很清醒,他立時就聽出楊澤的陰謀詭計了,心中冷笑,幼稚,以為這樣就能挑起戰爭了?如果禿嚕渾和突覺一樣強,那起了齷齪,便會有戰爭發生,可禿嚕渾弱而突覺強,實力相差懸殊,那兩國起了爭端,也不會有戰爭發生的,就算是我們搶了禿嚕渾人的東西,他們還敢怎麼樣!

  鳩摩多羅大聲道:「可以,就這麼辦!」

  楊澤激動得心臟都要跳出胸膛了,終於,這事終於以國家的形式定下來了,鳩摩多羅這個老滑頭,他終於上當了,這麼多天啊,我操了多少心,他終於上當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1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3 10:45
第三百九十九章 承乾公主

  對於草原人來講,茶磚和酥油茶相當的重要,其實兩者算是一樣東西,不但突覺人知道這兩樣東西的重要性,禿嚕渾人也是知道的,而且他們已經先知道了。

  鳩摩多羅屬於突覺汗國的高層了,他的習慣思維是恃強凌弱,對於商業活動並不是十分解,就算瞭解也只停留在表面,他以為禿嚕渾人會把茶磚交給突覺,如果不交給,那就刀兵相見,因為禿嚕渾人雖然強悍,卻很窮,是沒法支持戰爭的,要不然也不會被突覺壓了這麼多年。

  可他卻忘記了一點,當然也是他不明白什麼叫商業,禿嚕渾人為什麼會那麼窮?是因為突覺和大方有協議,不和禿嚕渾人通商,所以禿嚕渾人手裡有金子,卻花不出去,金子花不出去,那就是閃光的石頭,頂多也就是欣賞一下,可如果金子一旦能花出去了,那禿嚕渾人的實力就會暴增,在黃金儲備沒有用完之前,禿嚕渾人會變得異常富有。

  茶磚和酥油茶這兩種東西一旦可以由大方和禿嚕渾交易,那麼真以為就會有這兩種東西買賣麼?這年頭又沒有監管部門!

  黃金流入大方,而商品進入禿嚕渾,正因為禿嚕渾人「窮」,除了金子之外啥也沒有,所以當他們揮舞黃金,什麼都要買時,大方就發了。在現代商業中,這叫做傾銷,是一種強國對弱國的掠奪行為,等禿嚕渾人黃金花得差不多時,他們就會明白過味兒來了,就會對大方不那麼滿意了,可他們是不會明白過味來的,至少在戰爭爆發之前,不會明白過味來的,時間上他們來不及反應,因為還有個突覺!

  當禿嚕渾人用黃金換回了茶磚。而茶磚是一種消耗品,大方這邊一控制數量,當禿嚕渾人也不見得夠用時,突覺這時來要茶磚了,放心好了,突覺一定不會支付買茶磚的費用的,因為他們認為這筆費用是楊澤敲詐他們的,在牆上亂畫就要求賠償,這算個屁的理由。

  突覺從上到下都看不起禿嚕渾人,就算是給大方錢他們都不會同意。何況是給禿嚕渾人,而就算是他們給錢,禿嚕渾人缺金子麼,茶磚自己都不夠用了,他們會再轉手賣給突覺人麼,那麼,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在這個年代草原上無可取代的物資叫茶磚,因為草原上不產茶,也沒人會製做這種東西而在現代不可取代的物資。可以稱之為石油。

  在沒意識到茶磚重要性的時候,不管是獨孤女皇還是鳩摩多羅,都會認為用茶磚這種東西挑起兩個國家的戰爭,實在是太幼稚了。只有楊澤這種二貨,才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

  可他們要是現代人,為了石油而戰,那就太正常了。不要說石油現貨。就是沒開採出來呢,只為了一塊下面有石油的地皮,就能讓兩個國家打得頭破血流!

  茶磚等於石油。只要運作得當,足可以使兩個國家打得血流成河,但,現在除了楊澤之外,誰也沒有意識到這點,當然,等他們意識到了,那也晚了,這就是輕視商業活動的惡果,士農工商,誰讓他們把商人排在最末一位了!

  對於獨孤女皇來講,傳統的思維讓她只認為鹽和鐵足夠重要,只要不是這兩樣東西,那別的都無所謂,而對於草原上來的鳩摩多羅來講,只要馬快刀利,這個世上就沒有突覺得不到的東西,兩個人誰也沒有對一種新生事物,產生足夠的警惕性,都覺得只要不損害自己國家的利益也就可以了!

  獨孤女皇卻沒有立即答應,她皺著眉頭,道:「這事容朕考慮一下!」

  鳩摩多羅卻笑道:「陛下三思!嗯,不過,有件事情咱們兩國需當有個共識,那就是不管突覺,還是大方,哪一國如和禿嚕渾產生了糾紛,需要刀兵相見時,另一國都不得干涉,這個需要提前說好!」

  獨孤女皇道:「國師做得了主麼?」

  鳩摩多羅傲然一笑,道:「別的事也許做不了,但這件事做得了,陛下只需派人去一趟突覺,就可以得到我家可汗的承諾了!」

  他的意思是在得到突覺可汗的承諾前,獨孤女皇要先做出承諾,他這次來大方,就是為了茶磚的事,突覺可汗又完全的信任他,所以別的事也許他做不了可汗的主,可這件事他真的是可以作主的。

  獨孤女皇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沒什麼再說的了,反正對大方沒有什麼損失,那答應也就答應了。

  楊澤卻又上前一步,道:「可這只是公平的買賣,大慈恩寺卻沒有得什麼好處!」

  現在的鳩摩多羅頭腦是清醒的,他可不想讓楊澤佔什麼便宜,再說關鍵的事情他和獨孤女皇就都搞定了,還要楊澤多什麼嘴!

  獨孤女皇也想:「楊澤有點兒糾纏了,這孩子腦子是挺靈活,就是遇到事兒總是沒完沒了,大慈恩寺的事只不過是個由頭,難不成還真要為這裡的和尚們爭取點刷牆錢不成!」

  鳩摩多羅道:「小僧願在此處翻譯經書,翻譯之後的文稿,原親手書寫的在此,運回突覺的,只需手抄本即可!」

  他的意思是自己寫出來的書,原版的留在大慈恩寺,手抄本則送回突覺,這也算是一種變性的餽贈了。

  楊澤不在此處多做糾結,反正他的目地已經達到了,回轉過頭,問泰恩道:「方丈,鳩摩多羅大師,想用他寫的譯經來補償在牆上亂寫亂畫的過失,你可同意?」

  泰恩心想:「我有什麼不同意的,就算不賠償,我還敢怎麼樣啊!」他連忙點頭,竟然還對鳩摩多羅道謝,引得鳩摩多羅哈哈大笑,一副便宜你們了的表情。

  實事上,對於鳩摩來講,他以國師的身份來大方,任務算是完滿完成了,至於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他現在是看不出來的。心中非常愉快,他這一愉快,就感覺對楊澤有所虧欠了,畢竟楊澤雖然處處刁難,可還是幫他完成了任務。

  鳩摩多羅看向了菜菜,見菜菜身穿男裝,便對獨孤女皇道:「陛下,這位親王是誰,小僧看著竟然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他這是明知故問。可卻是在替菜菜討封爵位,替菜菜討個等同親王的公主爵位,要知道大方的公主也是分等級的,有的公主只能有幾百戶的食祿封地,而且的公主可以有一個縣,而像長公主那樣的頭號公主,便可以有一個州的封地,等同於親王,如果受寵更可以有一個大州的封地。比李正隆這樣的郡王地盤還大。

  獨孤女皇很是高興,她這次來看無遮大會,便是為了讓菜菜和皇室中人,還有朝中的大臣見面。以正身份,鳩摩多羅這麼一問,正和她的心意。

  獨孤女皇拉過菜菜,笑道:「大師這可是認錯人了。這孩子是朕的孫女,不是孫子,也不是親王。卻是公主,承乾公主,封地揚州,大師你說看她眼熟,是因為你們原本就認識啊,只不過她今天穿了男兒的衣服罷了!」

  鳩摩多羅連忙假裝驚訝,對著菜菜行禮,道:「原來是承乾公主,小僧失禮了!」說罷,他看了眼楊澤,暗示你要我幫的忙,我可幫了,你不過就是想讓菜菜有個高人一等的身份,現在她可有了,你嘛,就不必謝我了,以後少找我的麻煩也就成了。

  楊澤大喜,承乾公主的承乾兩個字,有什麼意義,他是不想去深究的,反正一定是好意思,但封地在揚州,卻是讓他欣喜之極,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這年代整個大方帝國,甚至是整個世界,揚州都是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城市,最富的地方,以揚州為封地,那就等於最富有的公主了。

  獨孤女皇拍了拍手,梁大忠立即出去,向外面一直等候著的王公貴族們說了此事,並讓王公貴族還有一眾大臣們進院,菜菜加封公主的一切手續流程,這些都不是問題,禮部自然會辦得妥妥帖貼,重要的是要讓王公貴族和大臣們一起來道賀,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這樣,才算是對菜菜有了認可。

  菜菜才不會再乎別人認可不認可呢,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她只對著楊澤笑嘻嘻的,看著楊澤開心的表情,比她自己受封都高興。

  相王是第一個走進院子的,長公主緊隨其後,相王還是那副窩囊相,見了誰都是一臉的笑容,可長公主卻是半點兒笑容都沒有,聽了菜菜的封號和封地,她連假裝出慈祥的心情都沒有了。

  封地揚州,這就很讓長公主有吐血的感覺了,她自己的封地都沒有這麼好,至於承乾二字,更是讓她惱恨,承乾,有承繼皇業,總領乾坤之意,這可好到不能再好的封號了,難不成獨孤女皇有立菜菜當皇太孫的意思?那豈不是就要立李晏為皇太子了!

  王公貴族還有一眾朝臣們進來之後,紛紛向菜菜道賀,他們早知宮裡多了個受寵的小公主,而且還知道是鎮西大王爺的女兒,所以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承乾二字,還是讓他們心思多了起來,但誰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提出疑問,不敢惹怒獨孤女皇。

  泰恩已經被滿院子的人擠到了一邊,他心中哀嘆,這到底是要開無遮辯論大會啊,還是跑到這裡來搞封賞啊,怎麼沒人提辯論的事,卻反而先討論國事,又封了個公主,他是無可奈何,只好等在一邊,等著熱鬧過後,他好上場。

  相王很害怕獨孤女皇,站在母親的身邊,他有些手足無措,卻忽然看到自己的兒子李正隆,不斷地朝自己使眼色,他只好鼓足勇氣,道獨孤女皇道:「母親……皇上,兒臣聽聞大哥在鎮西身體不適,那個,那個有些水土不服……」

  李正隆心裡唉了聲,心想:「父王啊,我是怎麼教你的啊,怎麼你全給忘了呢,就算你記性不好,臨時找理由,也不能水土不服當理由啊!那李晏都在鎮西生活多少年了,怎麼還可能水土不服呢,難不成下面你要接著說他經常拉肚子?這理由根本就不好使,聽著就太假了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2-7 00: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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