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3996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11:23
第六百八十章 斷骨

  誠親王和靖德郡王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他們兩個的孫子能按計行事就可以了。

  然而,這個時候,兩個老王爺是真心感到兒孫要是不爭氣,那是真的要氣死老人家啊!

  兩個孫子李博文和李博智,要說才智只能算是中人之資,絕對排不到上游去,這也就罷了,兒孫太聰明也沒啥太大用處,王孫貴族又不需要作文章考進士,甚至連以後進入朝廷的機會都不大,這是他倆以前的想法。

  可事到臨頭,急需要人手去辦大事時,他倆才發現,紈褲子弟辦事是真的不給力啊,辦不成事情也就算了,但如果把好事給變成壞事,那就真的是糟糕之極了。

  誠親王和靖德郡王既然決定了,那就要立即執行,長安那邊不管是太子李重九,或是燕王楊澤,都是很快就要出京了,如果他們去晚了,那就不是投靠,而是得罪人了。

  可就在要出門的前一刻,意外發生了,而這個意外就是靖德郡王的孫子李博智搞出來的。這個李博智辦事不牢靠,靖德郡王吩咐他要保護好信使,在帶著信使離開太原之後,在半路上安排一場好戲,以方便讓李博文殺了信使,這樣好有人證啊!

  至於人證是誰,那肯定是燕王楊澤派來的密探了,要說楊澤沒有往太原派密探,那就算打死兩個老王爺,他倆都不會相信的,所以在半路上演出一場好戲,讓李博文殺了信使,這樣密探回去報告給楊澤,那時李博文投靠過去,不也有個證據啥的,也好能在楊澤那裡站住腳跟麼!

  事情計劃的挺好,可李博智也不是腦子哪根筋沒搭對,竟然跑去和信使說了。還說什麼,看你這個人不錯,所以我不能讓你當個糊塗鬼,要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如此這般地把計劃給信使說了。

  在李博智的心裡,覺得這個信使就是個死貨了,那讓他做個明白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反正就算信使知道了前因後果又能如何,早晚死貨一個,這個秘密只要信使一死。自然也就帶進了墳墓,說說又能如何!

  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李博智是一個人進的屋子,門也關上了,怕別人偷聽啊,然後又把那個信使用繩子給綁了,他這才說這番話的,說這番話時,還一副憂天憫人的表情。試圖要告訴信使,要殺信使的人不是他,而是李博文。

  可能是要裝好人吧,可這種這裝好人的行為實在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反而會引發不良後果,而且還真的引起了。

  那信使聽了,當然要大吃一驚,這都和他討論他要怎麼個死法了。他要是再不吃驚,那不就成了他腦子有問題了麼,視死如歸。也得分個情況啊,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掉,可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這個信使卻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前些日子受傷,那是從馬上掉下去的,可不是和別人動手他打輸了,他的本事,別人可還沒有看到呢!

  信使得知自己必死無疑了,那就不會再客氣什麼了,實際上他是吳家出了名的大力士,只不過一直在吳有仁家裡當家丁罷了,所以名聲不為外人所知,如果他真是個沒本事的,哪可能派他來做這麼重要的事情,吳有仁可不是一個糊塗蛋。

  這信使聽了李博智的話之後,忍不住哭出了聲來,道:「多謝小王爺告之,讓小人做個明白鬼,小人是賤命一條,但如果能為太子殿下的大計做出一點貢獻,那小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說罷,這個信使蹲下了身子,腰也彎了下去,他的雙手被綁著,可雙腿卻是沒有被綁的,而且被綁的雙手還是在前面,而不是反剪在背後的,關鍵綁他的人是李博智,實在是缺少綁人的經驗。

  李博智也挺唏噓的,他感覺這個信使其實挺好的,只不過運氣太差了些,但做為一個身份很低的下人,能夠為太子殿下的大業獻出生命,這也算是這個信使的造化,希望他能投個好胎,下輩子投生在富貴人家,好好過完下輩子吧!

  可李博智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原本還在哭哭啼啼的信使,卻突然間躍了起來,用頭向他重重的撞來,力道之大,幾乎和瘋牛相仿!

  李博智一個嬌生慣養的王孫貴族,平常真可謂是心比天高,可誰能想到只不過一剎那間,他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變成命比紙薄了!

  信使的頭重重地撞到了李博智的肚子上,咔嚓兩聲輕響,李博智的肋骨就斷了好幾根,這位小王爺哎呀一聲大叫,便向後倒去,直直地撞後一丈有餘,而他背後便是屋門,那屋門被他一撞,竟然被撞開了,李博智被撞到了院子裡,摔倒在地,不住地翻滾,斷骨之痛,讓他忍不住大聲嚎叫。

  院子裡是沒有王府侍衛的,李博智在腦殘之前,還在想著為不洩秘,所以把王府裡的侍衛都打發到院子外面去了,所以當他被撞出屋門時,院外的王府侍衛,竟然誰也沒能第一時間趕過來,畢竟進院子哪怕只要走個十幾步,那也要時間的啊!

  屋裡的信使一撞成功,他嗖地一聲就跟著竄了出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逃出王府的,他就算再怎麼力大無窮,可也沒法從偌大的王府裡逃出去,就算他長了翅膀也不行,王府的侍衛也會用弓箭把他給射下來的,所以,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就很重要了,不能白死啊!

  這信使沖上前去,抬腳對著李博智的小腿便是一腳踩了下去,就聽咔嚓一聲響,李博智的小腿骨頭被踩斷了,直把李博智疼得嗷嗷大叫,全身哆嗦,巨痛讓他有種快快死掉的想法,如果能不用忍受這種巨痛,那還不如真的死了呢!

  沒等信使的第二腳踩下去呢,王府的侍衛便到了,他們抽出刀來,對著信使便是一通亂砍,沒敢砍死。但也把信使砍得摔倒在地,喪失了再去踩李博智的能力了。

  一些王府侍衛再次把信使給好好地綁了起來,而另一些侍衛則把李博智平放在平地上,李博智斷的是骨頭,可是沒法翻轉的,侍衛們當然都懂這個簡單的道理,另有幾個王府侍衛則飛跑著去找醫生,還有報告靖德郡王了。

  靖德郡王聽了之後,吃驚到不能相信的地步,自己的孫子跑去關上屋門。去和那個信使說什麼?這個得好好問問,不過這卻也並不著急,還是得先把孫子的傷給治好才行。

  老王爺親自到了這座小院子裡,看著醫生給孫子李博智接骨,都弄得差不多了,這才讓人用門板把李博智抬進了屋子裡。

  靖德郡王坐在床邊,看著李博智,自己這個孫子身體還算不錯,竟然沒有昏迷過去。神志還是清醒的,他問道:「你到底要和那人說什麼?為什麼要單獨談,還把侍衛打發出去?」

  孫子既然做出了這麼危險的事,必定是有原因的啊。所以靖德郡王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事先孫子不和自己說,反而自行其事呢?

  李博智受了這麼大的創傷,痛得死去活來的。也沒精力編瞎話了,他一向懼怕祖父,聽祖父問話。他便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雖然連他自己都感到太過愚蠢,可還能有什麼辦法,他想編編瞎話,掩蓋一下自己的愚蠢,可這種時刻,他也編不出來啊!

  聽完之後,靖德郡王又驚又怒,又是傷心,在獨孤女皇那朝,他拚命地裝窩囊,還不讓兒子們有所作為,為了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他甚至把有點兒本事的兒子給暗中送走了,這才過上了太平日子。

  可沒想到,新朝建立了,形勢立即就變了,裝窩囊已經不行了,太原的王侯們要想在置身朝廷的鬥爭之外,也是不可能的了,這個時候,就顯出兒孫們要有本事的重要性了,結果呢,看看床上這個孫子,他受的傷,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啊!

  不過,靖德郡王還是安慰了一下自己,他想起史書上寫過,有一個飽學大儒曾想著勸老虎不吃肉,然後親自跑進了老虎的籠子,給老虎講道理,然後呢,就被老虎給吃了。

  自己的孫子雖然也挺莫名其妙的,但卻還沒莫名其妙到這種地步,這算是對他這個當爺爺的一種安慰了。

  靖德郡王真想大罵孫子一頓,可看孫子這個樣子,他也沒法罵啊,萬一罵出點更重的病來,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靖德郡王道:「博智孫兒,你這做的還是對的,要不然也著實讓祖父為難呢!」

  李博智頓時愣住,連斷骨的疼痛都瞬間感覺不到了,自己都愚蠢到這種地步了,竟然祖父還說自己做得對,自己做的對在哪裡,自己怎麼半點兒都沒有發現啊!

  就聽靖德郡王道:「祖父曾想,你帶著這個信使去長安,半路上被人給劫了,還把信使給殺了,如果你不受點兒傷,怕是難以取信太子啊,更是瞞不過那個吳有仁,但要是讓你受傷,祖父卻著實不忍,不成想,你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幾句話,就把一件愚蠢萬分的事,說成了李博智是想自己受點兒傷,然後去證明給太子李重九看,我們靖德郡王家的人,是很支持太子你的啊,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了。

  李博智的臉刷地就紅了,不過,他的臉本來就疼得通紅了,再紅一下,也是看不出來的。他唯唯諾諾地道:「孫,孫兒正是這麼想的,卻被祖父看穿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他叫博智,這麼一自我受傷,真的好像是很有智慧似的。

  靖德郡王嘆了口氣,道:「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博智孫兒你雖然受了重傷,卻也不能在家養傷,而是要立即啟程了,為了不讓燕王的密探起疑,你還得騎在馬上……」

  李博智都快哭了,自己咋就那麼愚蠢呢,非要和信使去玩什麼你的死,和我無關,去陰間不要告我的遊戲呢,結果這下子吃苦的是自己了,骨頭都斷了,還要騎馬,要是路上顛簸點兒,說不定就是自己去陰間了。

  可事情是早就定下的,李博智沒法反對,只好答應。靖德郡王也真是對他沒有半點兒客氣,一點心疼孫子的念頭都沒有,叫進來兩個王府侍衛,就把李博智給架了出去,安放到了一匹馬上,讓孫子騎著馬走。

  李博智疼得死去活來,滿臉痛紅,直如關公相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為了不讓他疼得發出聲音來,王府侍衛們往他的嘴裡塞了個核桃,讓他想出聲,就咬核桃,當然,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太過疼痛,把舌頭給咬到,那就真是麻煩大了。

  靖德郡王派出了五百名士兵的衛隊,其實這些人並不是真正的兵將,而是歸他和誠親王管轄的那些大小爵爺的青壯子弟,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去向太子投靠了,那麼,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當然要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了。

  再說衛隊的戰鬥力不需要太大,反正危險只能出現在燕王那邊,而燕王是不會派出軍隊截殺太子的,那就是公然造反了,所以只會是暗殺,那麼衛隊的戰鬥力強不強的也沒什麼關係,太子的安全其實只是由太子的心腹負責,而衛隊裡的人不過是去獻媚和效忠罷了。

  那個信使則被五花大綁,全身一動不能動地被放在一頂小轎子裡,反正信使先前就受傷了嘛,讓他坐轎子,也是正常的,就算是燕王的密探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衛隊離開了靖德郡王府,浩浩蕩蕩出了太原城,向南邊趕路,走的不算太快,但一個時辰之後,也走出了三十多里,離著太原城牆很遠了。

  一路上,李博智疼得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就不住地想李博文為什麼還不出來啊,要是再不出來,他真的要從馬背上掉下去了,真的再也堅持不住了,博文兄,你快點來啊!

  且說李博文,他也出了城,不過是在李博智出城之後,他再從後面往前趕的,他帶了大概五六十人,他帶的這些人可不是誠親王和靖德郡王管轄的那些爵爺了,因為他是去「投靠」楊澤的,所以帶著爵爺們的子弟就沒用了,反而是累贅,所以他只帶了王府裡的侍衛,都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出賣他的鐵桿侍衛。

  等出城走了二十多里,前面便有一個王府侍衛奔了回來,道:「小王爺,靖德郡王的人就在前面不到十里,咱們要不要直接衝過去?」

  李博文可不知道靖德郡王府裡發生的事,他想了想,道:「倒也不必這麼急,要是咱們動手太快,萬一燕王的密探沒有跟上來,看不到咱們演的戲,那豈不糟糕,再走走的,確定那些密探跟上來了,咱們再動手,你們都留心著點,看看有沒有行跡可疑的人,如果有,那就是密探了,到時咱們再動手不遲。」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0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16:45
第六百八十一章 兩個兄弟一場戲

  李博文這算是小心行事了,王府的坐衛們聽了,都大感有道理,都感小王爺確實是長大了,做事開始有了老王爺之風。

  這些王府侍衛都是誠親王府裡的家生子,就是說他們的父母都是誠王府的奴僕,這些侍衛在誠王府裡出生,然後被教育長大,所以都是對誠親王最忠心的人,李博文帶著他們出來,是不必擔心他們會反叛,去向楊澤告密的,所以有什麼話,也都明說了。

  李博文帶著王府的侍衛,放慢速度,在後面跟著李博智的隊伍,王府侍衛則不停地觀察著大路上的行人,想看看誰比較可疑,如果發現了可疑的,那不就證明是楊澤派來的密探麼。

  可惜,這些王府侍衛看誰都挺可疑的,好像都是楊澤派來的密探,可密探明顯不會太多,不可能整條大道上的人都是楊澤派來的,楊澤要是有這麼大的勢力,那還耍什麼陰謀詭計,直接讓手下把太原的兩個王府給掀翻不就行了。

  而前面的李博智的隊伍卻是焦急萬分,衛士們看到李博智在馬上搖搖欲墜,眼看就不行了,衛士們能不著急麼,他們不住地回頭張望,人人都在心中指責,誠親王府的人怎麼還不來,領頭的肯定是那個李博文,這個人辦事真是太不牢靠了,不過是劫個道而已,怎麼還不來啊,拖拖拉拉的,是想疼死我家小王爺麼。

  一直又走出了十來裡,此時早就遠離了太原城,高聳的城牆早就半點都看不到了,道路上的行人也逐漸稀少,這個時候要是再不動手,那就得等晚上動手了,可晚上動手,要是楊澤派來的密探「不小心」沒有看到這場好戲。那兩個王府的人豈不是把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白忙乎了麼!

  誠親王府領頭的侍衛回馬到了李博文的跟前,小聲說道:「小王爺,是時候動手了,燕王派來的密探此時必定跟了上來,咱們該動手了,免得夜長夢多,再出現點兒什麼意外,那就麻煩了,咱們還是把自己該干的事。先干好了再說吧!」

  李博文也感覺跟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他點頭道:「好,那咱們就這麼辦吧,速戰速決!」

  王府侍衛們聽了立即就找片樹林子,擁著李博文進了樹林子,他們把衣服換好,換上統一的黑色衣服,裝成是強盜的模樣,然後由李博文領著。一起衝出了樹林,向前面的靖德郡王府衛隊衝了過去。

  前面的路上。當衛士告訴李博智,後面的誠親王府侍衛終於衝過來了,李博智身子一晃。他現在真想從馬上下去,躺上那麼一會兒啊,真是受不了了,太疼了!

  現在還是白天。大路之上當然是有行人的,當行人們看到一大群穿黑衣騎大馬的人,舉著刀槍。吶喊著往前衝時,行人都嚇傻了,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竟然有強盜滿大道的亂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路上的行人都往道邊的樹林或者田地裡躲,誰也不敢多管閒事,他們也沒有本事多管閒事,甚至連一個飛跑去報官的都沒有。普通百姓遇到大股的強盜時,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保,只有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之後才會想著去報官,不可能立即就去報官的,再說這裡離城遠著呢,就算要去報官,可報到太原時,怕天也黑了,城門也關了。

  誠親王府的侍衛吶喊著追上了靖德郡王的衛隊,大呼小叫地,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來劫道的,而李博文則是奔在第一個。

  此時的李博文,策馬奔馳,心中竟然充滿了喜悅,更有一些威風八面的感覺,真把自己當成了大將軍一樣,他心想:「大丈夫生於當世,就應該如此,縱馬馳騁天下,遇人殺人,遇鬼斬鬼,這才不枉了來世上活一次啊!」

  這種喜悅一直到了他追上李博智,揮刀一刀把李博智給震到了馬下,喜悅便達到了頂峰!

  李博文衝到李博智的跟前,喝道:「大膽賊子,留下買路錢來……」說罷掄起手中大刀,對著李博智便砍了過去。

  當然,這一刀的準頭那是奇差無比的,就算是李博智一點兒都不抵抗,也絕對不會砍中他的。

  李博文實在太興奮了,以至於喊錯了話,畢竟這是此生第一次使用武力,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喊的這話有多麼的奇怪,幸虧這時候也沒人注意這些!

  李博智本來就要從馬上掉下去了,換誰斷了骨頭,又在馬背上顛簸這麼久,也不可能沒事的,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一般的事了!

  見李博文的大刀砍了過來,李博智心想:「我終於可以躺下了,堂兄啊堂兄,你辦事也太磨嘰了,怎麼才來啊!」

  李博智揮出自己手中的馬鞭,迎向那砍來的大刀,刀鞭相接,李博智大叫一聲,便從馬背上掉了下去,從外表上看,他是被李博文的大刀給震下去的,而掉落的地方,卻是道邊長滿雜草的地方。

  李博文見李博智這麼容易就掉下馬去了,忍不住一愣,他並不知道李博智身受重傷,只是覺得這戲也做得太假了,哪有我一揮刀子,他就掉下馬去的,還是往全是草的地上掉,要是被楊澤的密探看到了,人家也不可能信啊!

  儘管掉的地方全是草,地上軟的很,李博智身上斷骨的地方又用夾板固定好了,可一掉到草地上後,李博智仍感天旋地轉,就算是準備得再充分,可斷骨之痛也足以讓他疼得暈過去了!

  李博文本來還想再表演一下,比如說跳下戰馬,在地上和李博智「打鬥」一番,可沒想到,李博智一掉下馬,看樣子竟是暈過去了,而且看上去還不是裝的,是真的暈過去了。

  李博文心中驚疑,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計劃有變?

  他在這裡驚疑,可兩個王府的侍衛們卻不會驚疑什麼,誠親王府的侍衛衝上來後。半點兒不懼大隊的靖德郡王府衛士,一通橫衝直接,直接就衝到了信使乘坐的轎子旁邊,大刀長矛對著轎子一通狂砍亂刺,把轎子給砍得稀爛。

  這還不算,更有侍衛跳下馬,把信使從轎子裡給提拎了出來,也不管此時的信使早就被刺死了,仍舊把信使的腦袋給砍了下來,然後才翻身又跳上戰馬。

  這侍衛叫道:「得手了。弟兄們撤吧……啊,對了,風緊,扯呼!」

  激動之餘,他也叫錯了,風緊扯呼是用在見事不妙,撒腿就跑的情況下,他們都得手了,還個個都以一敵十。大佔上風,哪還用得著風緊扯呼這個暗號啊!

  誠親王府的侍衛見得了信使的腦袋,演戲已經演完,自然不肯在此處多留。他們齊聲叫嚷,要讓李博文趕緊走,免得多待片刻,再露出什麼馬腳來。讓楊澤的密探起疑,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博文見李博智掉了馬後,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叢當中。他相當地擔心,深怕自己剛才用力過大,可想想卻又不可能,但堂弟為什麼這麼容易就掉下了馬,這個就實在想不明白了,有心要問一句,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這時,他聽到府中侍衛大聲叫嚷,只好調轉馬頭,跟在王府侍衛的身後,一起往樹林子裡面跑去,這場戲就算是演完了。

  而靖德郡王府的衛士,還有那些大小爵爺的公子哥們,則大呼小叫地在後面追了片刻,當然是什麼人也沒追上,便即回返,一起圍到了李博智的跟前,查看博智小王爺的傷勢。

  太原的爵爺不少,兒孫自然是更多了,而這些公子哥幾乎都不能算成是精英,而且他們也都不知道兩個王爺的計劃,甚至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護送的那個人,是太子李重九派來的信使,要是知道的話,那他們肯定是要多追一會兒的了,他們只是感覺今天的事太蹊蹺了。

  李博智被府中的衛士救醒之後,接著疼痛,可以說是疼得死去活來了,他甚至心中大有怨恨,為什麼要這麼快救醒他,就不能讓他再多暈會麼,一醒過來疼痛就忍不住了,他都有種想要立即死掉的念頭。

  可公子哥們卻都不知道,李博智受傷的事他們也都不知道,他們都是性格粗疏之人,先前看見李博智騎在馬上,便以為他沒有事兒呢,可現在卻發現李博智臉色不對,額頭上全都是汗水,一看就知道是受了重傷,他們能不著急麼。

  畢竟李博智是這次去長安的頭領啊,頭領出事了,那就一定不是小事,比如說,要是有了倒霉事兒,那麼誰去替他們背黑鍋?李博智受傷事小,沒人替他們背黑鍋,承擔風險,那就是事大了啊!

  李博智艱難地道:「我,我受了傷,從馬上掉下來後,骨頭摔斷了,快,快叫醫生來為我醫治!」

  他在說話時,只感覺肺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吸口氣都疼痛得要命,好不容易把話說完了,他這才想:「我終於能暈一會兒了,老天爺,你聽到我的祈求了麼,讓我暈過去吧!」

  公子哥們不明所以然,但他們都秉承家教,別人不想說的事,他們就不可以問,最好的行為就是假裝不知道,於是乎,他們都什麼也不說,老老實實地等在道邊,連互相議論都沒有,全都安安靜靜地等著醫生來,給李博智看好了病,然後再上路。

  那邊,李博文辦成了事後,衝進了樹林子,穿過樹林子又一口氣跑出了十來里路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李博文叫道:「人頭可曾取得?」

  一個王府侍衛上前,把血淋淋的人頭提起,在李博文的眼前晃了晃,道:「小王爺,這便是那信使的人頭,請小王爺驗證。」

  李博文只看了那血淋淋的人頭一眼,便感覺一陣眩暈,他是很少能看到殺人的,更別提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腦袋了,實際上,他連看殺雞的次數都有限。

  強忍著要嘔吐的衝動,李博文揮了揮手,道:「收好了,這是要拿給燕王看的,非常重要。」

  王府侍衛答應一聲,取出一塊布來,把首級包裹好,放在了馬鞍旁。

  李博文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四周,發現他們已然偏離大道很遠了,天色也不早了,而這裡竟然荒蕪人煙,都搞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了。

  他道:「咱們,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是要去見燕王吧,該走哪條路?」

  王府侍衛們也都茫然,包括李博文在內的所有人,全是第一次出來辦這種大事,還殺了一個人,在太原的誠親王府裡,這可是幾十年來頭一回,侍衛們都很年輕,別說他們,就算是他們的父親,怕也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事,所以一時之間,興奮勁兒過了,便都開始茫然,甚至連路怎麼走,都分不清楚了。

  李博文長嘆一聲,道:「也不知這戲演得如何。罷了,咱們便往南走吧,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趕往長安吧!」

  他和王府侍衛們一樣,興奮勁兒過了,便開始全身乏力,實在是不想趕路了。

  就在李博文和李博智兄弟兩個各自找地方休息時,楊澤派來的密探卻沒有閒著,至少十餘個密探都看到了這場鬧劇,其中一個密探更是騎上了快馬,用最快速度趕回長安,向楊澤報告此事的經過。

  對於太原的兩個老王爺的動向,密探們早就瞭如指掌了,雖然他們沒法進入王府刺探消息,可兩個老王爺見沒見過面,見過面之後有什麼樣的舉動,密探們都是清楚的,就是說誠親王和靖德郡王商量了什麼事,密探們是打聽不出來的,可用得著非得打聽出來麼?不需要啊,只要腦補就行了。

  兩個小王爺都不是辦大事的人,他們拖拖拉拉的,以要休息和養病為名,晚了一天上路,可密探卻快馬加鞭地返回了長安,進入了楊澤的軍營,此時楊澤也馬上就要帶兵出發了。

  大帳之中,楊澤聽著密探的報告,聽罷之後,忍不住搖頭,對於兩個老王爺想要兩邊下注的心思,他是理解的,不管是以前的朝代,還是以後的朝代,這都是用爛了的招術,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奇怪的是,兩個老王爺為什麼不親自出馬呢,非要孫子出馬,這可就顯得心意不誠了啊!

  楊澤把密探打發了出去,叫來了沈得印和王配倫,楊澤說了這事之後,問道:「你們說說看,等那個李博文來投靠本王時,應該拿他怎麼辦?要留他在身邊,當個收買人心的幌子嗎?」

  沈得印和王配倫互看了一眼,兩個人同時搖頭。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16:57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各種顏色都讓他瞧瞧

  楊澤問要不要把李博文當個幌子,其實就是說要不要給其他的李氏皇族看看,他楊澤是會善待李氏皇族的,所以不要反抗他,這和獨孤女皇當初的做法是一樣的。

  雖然獨孤女皇大殺四方,把李氏皇族的人給殺掉了好大一批,可她終究也是沒有動太原的諸侯,原因就是她一來不可能把皇位傳給獨孤家的人,最後還得是她兒子當皇帝,那這天下還是姓李的,所以她沒必要真把李氏皇族給連根拔起,這點太原的諸侯也都是知道的。

  二來就是太原的諸侯也真的是很窩囊,讓獨孤女皇沒法起加害之心,別管那些太原的諸侯是真窩囊還是假窩囊,反正不敢反抗獨孤女皇是真的,獨孤女皇也需要這樣一批人,用來顯示她即使篡了位,卻也還是對李氏皇族很優待的,李氏皇族也不需要絕死反抗,起兵造反。

  所以,現在太原的兩個老王爺開始兩邊下注了,楊澤便問沈得印和王配倫,要不要拿李博文當個幌子。

  沈得印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便說道:「太尉,屬下以為沒有必要,這李博文無官無爵,只不過是個王孫罷了,雖然是誠親王的孫子,可從朝廷的爵位上來講,他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罷了啊,要是太尉你收下了他,那就顯得太尉你太不值錢了,什麼樣的人都要,那以後再有李氏皇族的人來投,那他們如果出的是庶出的兒孫,那太尉你收還是不收呢?」

  王配倫點頭贊同,說道:「太尉,李博文來投,萬不可給他好臉色,反而要責罵一番,反正他什麼也不是,罵一頓。又能如何,只要削了他的面子,呸,他有什麼面子,反正只要好生難為他一下,他背後的誠親王才會出面,誠親王李時來投,太尉才可以答應啊,拿誠親王當個幌子,那這幌子還算是有點兒份量了。」

  李博文雖然是王孫。可卻沒有被封爵,獨孤女皇是不可能給一個窩囊王爺的孫子,加封什麼爵位的,所以從出身上來論,李博文屬於金枝玉葉一樣的人物,可從身份地位上來論,那李博文只不過就是一個平頭百姓,以後他有什麼樣的爵位,那終究是以後的事。至少現在他還什麼都不是。

  楊澤志向遠大,沈得印和王配倫是都知道的,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就要更加的謹慎,如果這次收了李博文。就等於是吃了個啞巴虧,大家都能看出這是兩邊下注的結果,可萬一以後別的實權人物也有樣學樣,那不就糟糕了麼。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那些送兒孫來給楊澤當人質的大將軍們,就會立即感到虧了。早知道楊澤這麼好打發,那他們幹嘛要送長子長孫,或者最疼愛的兒子來,隨便找個不受寵的孫子來當人質不就得了,人心馬上就會散了。

  楊澤聽了之後,皺起眉頭,道:「你們說的,和本王想的,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這次收了李博文,那以後再有這種事,可就麻煩了。萬一別人都想著兩面站隊,那對我們來講,可就是大大地不利了。」

  沈得印和王配倫這才松了口氣,他們和別的大臣們不一樣,別的大臣都是大方帝國的大臣,而他們則是楊澤的大臣,一身榮辱富貴都在楊澤的身上,要是楊澤完蛋了,那他倆跟著就得完蛋,想換個隊站都不可能,所以楊澤能不能聽得進去勸告,對他倆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以前楊澤都是很有主意的,什麼事都自己做決定,這還是頭一回他不做決定,然後問他倆的意見呢,雖然楊澤還是聲稱,他倆的想法和他的一樣,可卻不是同意了麼,這就是對他倆能力的肯定。

  楊澤又問道:「那麼,該如何對待李博文呢,估計他就快要來了吧,而且還是會比李博智早到,你們說該怎麼辦,怎麼對付他?」

  沈得印想都沒想,直接就道:「狠狠揍他一頓,不用什麼別的理由,就是對他說,他一個平頭百姓,也想著來投靠,不自量力,這樣就行了,羞辱一番趕走即可。」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對於說他是平頭百姓的話,還是不要讓別人聽到才行,要不然以後民間中有能力超群之人,豈不是不會再來投靠太尉了,如果太子再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嘴臉,那他可就會實力大增了。」

  楊澤了點頭,沈得印想事情還是比較全面的,而且簡單粗暴,當然,對付李博文這樣的人,也不需要多麼溫柔,哪有那麼多閒功夫和一個廢物王孫磨嘰,那不是浪費時間麼。

  王配倫沒有沈得印那樣的頭腦,可他的執行力卻要超過沈重印,他立即道:「太尉,屬下願意去給那位王孫一點兒顏色看看,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

  楊澤哈地一笑,道:「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都要讓他好好瞧瞧。嗯,他要是在你這裡吃了癟,估計要麼回太原找他爺爺李時哭述,要麼就去找那個李博智了,然後投到李重九的陣營裡去,如果他能這麼衝動,那就實在是太好了。」

  沈得印和王配倫都笑了,可他倆卻都有點兒不以為然,認為李博文不會那麼衝動吧,窩囊和愚蠢應該是不一樣的,李博文要是一個窩囊王孫,聽說他以前就是如此,那麼他就應該跑回太原去找家長哭,這才符合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可要是衝動起來,跑到了李重九的陣營,那就不是窩囊,而是愚蠢了,這個應該是不可能的。

  楊澤道:「好了,一個王孫而已,就說到這裡吧,剩下的事交給王配倫去做便好,咱們還是看看地圖,說說正事才對。」他揮了揮手,表示此事討論結束。

  三個人打開一幅地圖,開始研究起太原附近的山川河流了,哪裡可以駐軍,哪裡會成為決戰的戰場。

  討論結束之後,王配倫離了大帳,便帶了一大隊渤海勇士,往北而去。去等候李博文了。

  來長安的路上,那天因為演戲,李博文耽誤了一晚上,可他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事不能磨蹭,他著急要去投靠楊澤,可李博智他們也著急去投靠太子李重九啊,雖然兩個王府暗中聯繫,但現在表面上卻也是敵對關係了,要是他不慇勤著點。怕楊澤會認為他投靠不誠,那不就麻煩了麼。

  而且,李博文知道,李博智會拚命趕路的,他們兩個兄弟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和睦相處了,因為兩個人都長大了嘛。

  一路拚命趕路,李博文深怕被李博智趕上,可萬幸的是,不知什麼原因。李博智的衛隊並沒有玩命地趕路,衛隊行進不快,只是正常速度罷了,竟然讓他先一步趕到了長安。

  離長安不過數十里路了。李博智抬頭看了看天色,只要再加把勁兒,說不定能趕在天黑關城門之前進城,那樣今晚他就能去拜見楊澤了。只是不知楊澤住在哪裡,聽說是一直住在兵部,可會不會換地方。卻是沒有打聽出來了,畢竟誠親王不敢派太多的耳目,在京城裡打探消息,怕被人發現。

  當李博文帶隊正走著呢,忽然見前面大路的拐彎處,放著幾張胡凳,胡凳上面坐著好幾個人,竟然清一色都是官吏的服色,衣著光鮮,都穿著嶄新的吏服,就算不是官員,而只是小吏,可幾個人一排坐著,看著也挺有氣勢的。

  見那李博文大隊人馬過來,這幾個小吏一同站起身來,當先一個小吏拱手叫道:「敢問馬上之人,可是誠親王王孫?」

  李博文立即勒住座騎,心想:「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是誰,難道我在長安很有名嗎?這不可能啊!」

  他在馬上也衝著這小吏拱了拱手,道:「某,便是李博文,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這幾個小吏聽了,竟然一起跪下,剛才說話那個小吏抬起頭,滿臉諂媚地道:「小人刑部主薄劉知玉,拜見王孫。」說著,還像模像樣地磕了三個頭,他身邊的幾個小吏也是如此,非常的恭敬。

  李博文心中奇怪,刑部的主薄?雖然是個小官,可卻也是官,可他們幾個人為何只穿吏員的衣服,卻不穿官服呢?

  他是王孫,再怎麼樣也是李氏皇族成員,就算在太原裝窩囊,可王孫就是王孫,身份還是遠超一般貴族的,所以見有當官的給他磕頭,也沒怎麼在意,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罷了,他道:「各位大人快快請起,不必多禮。不知各位大人為何等在此處,可是專門等某的嗎?」

  劉知玉爬起身來,滿臉都是笑容,道:「小人是奉了刑部王侍郎之命,特地等在此處的,專門迎候小王爺,我家王侍郎說了,只要小王爺到了,就立即迎接到他住的地方去。」

  李博文微微一怔,心想:「王侍郎?不會是王配倫吧,聽說他可是下任的刑部尚書,是燕王楊澤跟前的大紅人,他怎麼會在此處等著要見我呢,這個好奇怪啊!」

  現在朝廷六部的刑部是沒有尚書的,左右兩個侍郎的官位也只有一個侍郎,就是王配倫這個侍郎了,王配倫是必定會當上刑部侍郎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只不過因為他的資歷實在太淺,光靠緊跟楊澤的屁股後面是不夠的,他還得有些資歷才成,總不能幾個月前還是一個縣的小官吏,然後一蹦就當上了尚書之一吧,這也太明顯了,好歹現在的尚書令沈得印,以前還是刺史呢,楊澤就算要安排自己人,也不可能做的這麼明顯,能讓王配倫當侍郎,已經是火箭一樣的升職了。

  李博文聽說是王配倫,他連忙道:「好啊,那便請劉主薄帶路,引某去會一會王侍郎吧!」

  那劉知玉立即上前,拉住了李博文的馬韁,笑道:「由小人為王孫引路。」

  李博文感覺有點兒不對頭,他是來投靠楊澤的,說白了是來拍楊澤馬屁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拍得上,可現在楊澤的親信手下,嗯,是手下的手下,竟然來迎接他,這本來就夠奇怪的了,還為他牽馬,剛才還給他下跪磕頭,這事兒怎麼看怎麼不對,都把他搞糊塗了。

  可劉知玉一口一個王孫,李博文就又以為是對他王孫身份的尊重,所以感覺有點糊塗,卻也沒有反駁,沒有拒絕劉知玉的「好意」。

  劉知玉算是王配倫的心腹之一了,當王配倫一入主刑部時,劉知玉便是第一批投靠的人,拍王配倫的馬屁,那叫拍得一個響,王配倫又在用人之際,便順理成章地把能拍他馬屁的人,安排到了重要的崗位上,而那些拍馬屁的人是不是真能勝任,那就要看遇到什麼樣的事兒了。

  當王配倫找來劉知玉,讓他去完成這個任務時,劉知玉大喜,這種陷害人的勾當,他以前可沒少做過,現在竟然對一個皇族王孫去做,這說明王侍郎很信任他啊,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那他當然要好好去辦了。

  等見了李博文之後,只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劉知玉便給李博文下了定義,這是一個沒有見識過真正世面,還嫩得很的一隻小雛鳥,新鮮之極,適合一口活吞。

  劉知玉牽著馬,沒走多遠,便到了一座小鎮子,鎮子不大,大概只有百十戶人家,說是村子也不為過,但房屋整齊,道路乾淨,還是用石板鋪的路,一看便知這是一座很富有的小鎮子。

  進了鎮子,劉知玉回頭笑道:「王孫,這座鎮子是宮裡大總管梁公公的封地之一,以前是個大財主的,專門用來釀酒,富裕的很,富裕得很啊!」

  李博文心想:「怎麼非要叫我王孫,這兩個字聽起來,可頗覺刺耳,讓人著實有些尷尬啊!還有這個小鎮子是個宦官的封地?宦官竟然會有封地,這可真是莫名其妙了!」

  他對朝廷中的事不太瞭解,自然不知梁大忠竟然被封了侯,而且還由楊澤給他弄了一大塊的封地,他只是覺得一個宦官竟然有封地,實在是不可思議,這不是對朝廷封賞的諷刺了麼,宦官憑什麼會有封地啊!

  等進了小鎮子,還沒走多遠,原本空空蕩蕩的路上,卻突然竄出來幾十個彪形大漢,個個身高體壯,長相凶悍,這些大漢全都穿著軍服,手提刀槍,那刀槍全都是超大號的,就如同這些彪形大漢的個頭一樣。

  這些人當然就是渤海勇士了,其中領頭的渤海勇士喝道:「什麼人,竟然敢讓朝廷命官牽馬,報上名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0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17:06
第六百八十三章 把頭磕還給他

  李博文在剛剛看到這些彪形大漢的第一眼時,心裡還在想:「這些人都是哪來的,怎麼看上去比突覺人還要壯,他們都是士兵啊,難不成都是燕王楊澤的士兵?」

  一瞬間,他竟然大大地羨慕,燕王有這樣的士兵,那想掃平誰,還不是就掃平誰啊,以前他只聽說過虎狼之士,但一直都不以為然,可現在看了這些渤海勇士,他很自然而然地就覺得,這些人就是虎狼之士,那種最能打仗的士兵。

  可還沒等羨慕完呢,就聽到這些彪形大漢的呼喝之聲了,李博文大吃一驚,心想:「什麼讓朝廷命官牽馬?我可沒有讓這個刑部主薄牽馬啊,是他自己願意牽的。」

  直到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加沒有意識到他被嚴重地坑了一把,因為在他心裡,他是王孫啊,是太原誠親王的親孫子,是王府上下都叫著的小王爺,他的身份在這兒擺著呢,一個刑部的小小主薄給他牽馬,有什麼不可以的,不就算是給他這個小王爺拍馬屁麼!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只是個平頭百姓,甚至在李博文的意識裡面,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概念,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是個無官無爵的人,當然,在沈得印出主意陷害他之前,估計誰也不會意識到的。

  就在這時,李博文就見他馬前的那位劉主薄突然向旁一步,跌跌撞撞地踉蹌了幾步,跌倒在地,還聽到劉主薄叫道:「來人啊,本官被毆打了,快點兒叫醫生來!」

  李博文目瞪口呆,剛才還好好的呢,沒人毆打他啊。這個劉主薄怎麼突然這麼個叫法起來了?這是在幹什麼,是在演戲嗎?

  劉知玉這話一喊完,就見又是一大群的彪形大漢衝了出來,足足有上百人,人數已然遠遠超過了李博文所帶的王府侍衛,這些彪形大漢手持刀槍,包圍了王府侍衛,領頭的那彪形大漢喝道:「到底怎麼回事,下馬,你們都下馬。卻見侍郎大人,解說清楚!」

  李博文心想:「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呢,不知你們這些莽漢突然跑出來幹什麼,還有這個姓劉的主薄,到底是在發生什麼瘋。不過沒關係,等見了王配倫之後,自然什麼事都說得清了。」

  他轉過身,對著王府侍衛們說道:「都下馬吧,有什麼誤會。等某見了王侍郎之後,自然解釋得清。」

  王府侍衛們都不是來打架的,再說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就算想打架。也沒有理由打架啊,他們聽了李博文的吩咐後,紛紛下馬,並沒有進行任何的反抗。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乖寶寶了。

  領頭的渤海勇士嚥了口唾沫,心想:「這幫傢伙,竟然如此的好嚇唬。讓下馬就下馬了,還都沒抽兵器,要是我現在上去,絕對能一口氣捅死三四個,兄弟們要是一起動手,只需從一數到十,就能把這些傢伙全都送去西天那個地方。」

  領頭的渤海勇士道:「你到底是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李博文又自稱起某來,因為他確實是沒有官職,也沒有爵位,在公開場合,也只能自稱為某,而不能稱孤道寡的,連本官他都沒法自稱。

  「某,李博文,太原誠親王之王孫,這次來長安,是要面見楊太尉的……」李博文答道。

  可還沒等他答完呢,領頭的渤海勇士便道:「哦,原來是位王孫啊,好名字好名字,一聽名字就知道你是誰了。請吧,王侍郎就在前面的宅子裡呢!」

  說罷,這個渤海勇士當前領路,把李博文引向一座宅院,是一座相當大的宅子,估計就是以前這個鎮子裡那個大財主的住宅。

  李博文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王府侍衛,道:「你們且在這裡等候,某去見刑部侍郎。」

  王府侍衛並沒有意識到危險,都衝著李博文行了個禮,然後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誰也沒有亂動,老實得很。

  領頭的渤海勇士把李博文領進了宅子,李博文進門時回頭一看,就見那個劉知玉,還有其他幾個官吏竟然都跟在後面,李博文皺了皺眉頭,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能見了王配倫再說了。

  這座宅子雖然不錯,但終究只是個民宅,進了大門,一眼便可以看到正屋,算是個會客的大廳,而廳的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桌後坐著一位身穿侍郎官服的人,自然就是王配倫了。

  王配倫見李博文進來,頓時就把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李博文幾眼,又看向李博文身後的劉知玉,見劉知玉的表情得意,他便知道自己的小小計謀得逞了,下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修理李博文了。

  王配倫啪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來者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李博文大感莫名其妙,不就是王配倫要見自己的麼,怎麼現在又問自己是誰,就算以前沒見過面,可看我的服飾,還有那個劉知玉,你猜還猜不出我是誰啊,還敢讓我下跪,這個刑部侍郎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他是怎麼當上侍郎這樣的大官的?

  李博文並不懼怕,但也不願意惹出什麼誤會來,他是很聽祖父誠親王的話的,他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展現出笑容,說道:「某乃是太原誠親王之孫李博文,見過侍郎王大人!」

  說著,他還衝著王配倫抱了抱拳,就連王配倫沒有起身還禮,他都假裝沒看見,心裡還在想著:「在整個天下,能像我這麼窩囊的王孫,怕是很少見了吧,就算這位刑部侍郎的腦子進水了,他也應該知道王孫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王配倫的臉色卻仍舊冰冷,語氣也是冰冷,他道:「有何憑證,可證明你是誠親王的王孫?」

  李博文連忙從懷裡掏出誠親王李時給他的一封書信,相當於路引告身的書信,沒什麼具體內容,僅是一個憑證,證明他是誠親王的孫子。雙手相呈,交給了王配倫。

  王配倫接過書信,打開看了看,點頭道:「看印信倒是真的,看來你確實是誠親王的王孫李博文了,嗯,應該沒錯。」

  李博文心想:「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竟然還敢對我無禮……算了,無禮就無禮吧,誰讓人家是實權侍郎呢。而我只是太原來的一個窩囊王孫。」一想到窩囊王孫這個詞,他頓時就洩氣了。

  李博文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王侍郎,現在誤會沒有了,只是不知王侍郎要見某,可是要有所指教?某這次來長安,是要去見楊太尉的,如承王侍郎不棄,可否代為引見。某必有重謝!」

  他覺得反正已經碰上了,不如就用用王配倫吧,甚至他還估計王配倫就是楊澤派來的,是來引見他的。畢竟他在太原殺那個信使的事,應該由密探稟報給楊澤了。

  王配倫呵呵兩聲,象看稀罕物似的,看著李博文。隔了片刻,他才道:「沒有誤會啊,本官老早就知道你要來。這不是讓劉主薄去接你了嗎,剛才只是要驗證一下而已,免得認錯了人。至於說到指教,也沒什麼好指教的,本官想要見你,就是想讓你給本官磕上十個八個的響頭。」

  王配倫說的每一個字,李博文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這些字連起來是什麼意思,他卻完全沒有聽明白,李博文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應該找醫生來給他看看耳朵了!

  李博文眨巴了眨巴眼睛,道:「王侍郎,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某沒有聽明白,還麻煩你再告之一遍可好?」

  王配倫笑了笑,把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當然不可能做到一個字都不錯的重複,可大概意思卻完全沒有變,同第一次說的一般無二。

  這回李博文聽明白了,他剛才沒有聽錯,人家王侍郎大人說的就是他聽到的那個意思,他既沒有聽錯,也不用找醫生來看耳朵!

  李博文驚駭得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在他來之前,祖父誠親王李時,曾經給他分析過各種情況,但都是針對見了楊澤之後該怎麼應對,還做了些簡單的預演,但卻並沒有說在見楊澤之前,該如何應對楊澤手下的刁難。

  因為不管是李博文,還是誠親王本人,都沒有想過,李博文會看不到楊澤,在見楊澤之前,就會受到嚴重的侮辱,這個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就算李博文在來離開太原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他來見楊澤就是裝孫子,裝窩囊,甚至可以說是搖尾乞憐的,只要楊澤能給誠親王家一條活路,就算讓李博文拜楊澤做義父,李博文也得叫出一聲爹來。

  可這一切都是針對楊澤的,也就是說不管楊澤怎麼羞辱李博文,李博文都能忍受,可不代表他能忍受王配倫的侮辱啊,誠親王的家人,只有燕王才能侮辱,起碼他們是同級的,可刑部侍郎……這個未免不夠瞧的了。

  李博文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再不擠笑臉了,而是挺直了身板,大喝道:「某乃誠王親孫,高祖後裔……」

  王配倫嗤地一聲冷笑,道:「平頭匹夫,見官豈有不拜之理?你膽敢藐視朝廷禮法,該當何罪?」

  朝廷的禮法太多了,但確實有平民見到官員,需當行禮的這條,大方帝國是等級森嚴的朝代,平民見著官員必須要行禮,這點不但官員認為是正確的,就連平民百姓也認為是對的,可問題是,行禮的方法很多,不見得非要是磕頭,而且大方帝國也不流行見面就跪倒磕頭,口稱奴才這種行為,一般情況下見面,就算是百姓也只需要對官員拱拱手,或者是彎腰行個禮,這也就差不多了。

  李博文一句話沒喊完,就被王配倫給噎了回來,他突然想起,自己確實沒有爵位,也不是朝廷命官,要較真論起身份地位來,確實只是一個平民百姓,這個是他自己也無法否認的。

  可那又怎麼樣,李博文衝著王配倫又再喝道:「某乃是王孫,正統皇族……」

  王配倫又是冷笑一聲,道:「王孫?本官姓王,卻沒有孫子!」這句話說完,他衝著後面的劉知玉使了個眼色。

  劉知玉一直在後面不吱聲,見王配倫示意,他立即上前,道:「侍郎大人,這個叫李博文的平頭百姓,竟然敢脅迫下官,讓下官給他磕頭,這還不算,他竟然還要下官給他牽馬,下官要告他藐視朝廷命官,脅迫官員之罪!」

  巧得很,王配倫就是刑部侍郎,專門管審案子的,雖然這案子應該交給長安城裡的縣令來管,可他審一審也不算越權,這裡又不是刑部大堂,不需要什麼事都講規矩的。

  李博文大怒,他對劉知玉罵道:「狗官,明明是你自己要給某牽馬的,某沒有脅迫你,更加沒有讓你磕頭,這些都是你自願的,不要誣賴好人!」

  劉知玉衝他嘿嘿兩聲,再不發一言,退後兩步,就像是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似的。王配倫則眯起了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李博文幾眼,道:「看來你是承認,有官員向你磕頭,給你牽馬了?既然確有其事,那麼現在只需要弄清楚,這件事是他自願的,還是你強迫的。」

  這個時候,要是換了別人,那應該就明白了,做為楊澤心腹的王配倫,這麼個說話法,那明顯就是不需要李博文來投靠,是嫌棄李博文份量不夠,一口一個平頭百姓地叫著,這已經暗示得足夠明顯了。

  李博文要是明智一些,他這時候就應該直截了當地說,他有話要對楊澤說,是誠親王帶給楊澤的,那王配倫還敢在為難他嗎?就算是有計劃要修理一頓李博文,可也得先知道誠親王要對楊澤說什麼呀,暫時性的李博文的危機不就渡過去了麼,只要緩一緩,總會有轉機的。

  可李博文卻偏偏來了犟脾氣,非要先把劉知玉的事情給爭辯清楚不可,完全沒想到,這種屁事,就算是爭辯贏了,又有什麼用呢,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呢?好處不見得有,壞處卻是一定有的。

  聽了王配倫的話,李博文一挺脖子,大聲道:「明明就是他自願的,某可沒有半點脅迫他的意思,他在道上給某磕頭,還給某牽馬的情景,很多人都看到了,某的侍衛更是個個都看得清清楚楚,王侍郎可以叫他們進來做人證。」

  王配倫一擺手,道:「用不著什麼人證物證的,你說他是自願意的,他說是你強迫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如此小事,本官也犯不著再審問什麼,只要你把他磕的頭還給他,然後替他牽次馬,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吧,一報還一報,誰也不吃虧,誰也不佔便宜,利息什麼的,本官作主,就免了吧!」

  劉知玉微微一笑,衝著李博文咧了咧嘴,那意思是怎麼樣,王孫,現在把頭磕還給我吧,不用磕的太響,但卻一定要磕!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0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17:43
第六百八十四章 螻蟻

  王配倫做的判決聽起來有點兒和稀泥,屬於大家誰都不吃虧,但誰也不要佔便宜的辦法,可實際上這個判決對李博文來說,卻是充滿了惡意,簡直可以說是惡意十足!

  李博文臉色大變,他已經出離憤怒了,竟然讓他給一個刑部的主薄磕頭,這怎麼可以,他可是王孫,再怎麼不行,他也是李氏皇族的成員,豈有向一小官磕頭之理!

  王配倫看著李博文,拖著長音,還提了音調,就為了說聲「嗯」,滿臉的蔑視,表情上分明就全是看不起李博文的意思。

  那個刑部主薄劉知玉卻道:「王孫,嘿,前面那個王孫,現在把頭磕還給本官啊,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小心本官可收利息啦!」

  李博文轉過身,氣道:「是你自己主動向某磕頭的,還為某牽馬,某根本就沒有要你做這些。如果這也要某磕還頭給你,那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要是以後誰都跑過來給某磕個頭,那某還要逐一的磕還回去嗎?那某以後也不用幹別的了!」

  王配倫啪地一拍桌子,喝道:「你以後的事,不要講給本官聽,本官只要你現在磕頭,磕還給劉主薄,如果再敢巧言詭辯,那本官可就要強制執行了!」

  意思很明顯了,李王孫你要是再不磕頭,那我們這邊可就要按著你的腦袋,把頭磕還給劉主薄了,是主動點兒,還是被人按著,你自己挑啊,現在就挑!

  李博文看了看四周,見整個院子裡都是王配倫的人,而他的王府侍衛都在院外,這種情況下,如果王配倫用強。那他是根本沒法反抗的。

  當然,就算是王府侍衛都在院子裡,對王配倫進行反抗,那也是什麼用處也沒有的,那些彪形大漢一看就是戰鬥力超群的勇士,王府侍衛和他們比起來,簡單可以說是弱爆了,沒法比。

  李博文從小就知道一點,他的祖父誠親王李時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他,好漢不吃眼前虧。尤其是李氏皇族的好漢子,更加不能吃眼前虧。

  李博文心想:「如果現在是祖父遇到了這種事,那麼祖父會怎麼辦呢?這明顯就是對方在難為我啊,祖父會怎麼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李博文內心深處也知道,如果換了他祖父李時,那麼此時極有可能就已經跪下了,給這個小小的刑部主薄磕頭,磕完頭之後。還要給他牽馬,說不定這些都做完了,還要送上一袋子的金豆子,給劉主薄。請劉主薄喝茶,只有這樣,才符合誠親王李時的做事風格。

  可李博文不願意,他不想再窩囊了。他真想跳起來,把王配倫從桌子後面拉出來,一頓大耳光抽過去。讓王配倫知道知道,李氏皇族的好男兒,是不可侮辱的,誰敢侮辱,誰就要付出代價。

  想是這麼想,內心深處也全是火焰,但李博文知道,要是他這時候敢起刺兒,那被抓起來,挨一頓大耳光的人,不會是王配倫,而應該是他自己,羊入虎口,他還想有好果子吃嗎?

  王配倫看著李博文,非常享受地看著李博文臉上表情的變幻,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賞心悅目,都快讓他陶醉了。在以前,他還是一個小吏之時,何曾想過能把一個李氏皇族的王孫,給逼成這個樣子啊,那時自己在李博文這樣的王孫眼裡,只不過是只螻蟻吧,可能連螻蟻都不如,只是腳底上的爛泥罷了!

  可看看現在呢,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王孫,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站著,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表情更是憤怒、沮喪、悲傷,輪番上陣,現在在這個王孫的眼裡,他才是螻蟻,而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吧!

  王配倫心都快醉了,只感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時刻就在此時,比他成親那天都開心。

  等了好半天,足足有小半刻鐘了,李博文都沒有做出決定,他既想大喝一聲,拼了,這個王配倫竟然敢如此辱他,那他一定要反抗到底,他就不信,王配倫敢殺了他;可他又想,我不能因小失大,不能給家族帶來厄運,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時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他今天磕頭,還只是磕還而已,也就忍了吧,可是,真不甘心啊!

  王配倫見李博文這麼半天都沒做出決定,他嘿了聲,此段享受結束,要來個更加享受的,那就是把這個王孫按倒在地,給自己磕頭,對,就是給自己磕頭,至於劉知玉,還是到一邊涼快去吧!

  啪地又是一拍桌子,王配倫道:「來人啊,左右,幫一幫王孫,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本官很忙的,而王孫也要趕著去見燕王千歲。」

  沒等他話音落地,李博文突然舉起手,大聲道:「不必!」

  兩邊的渤海勇士都剛剛踏上一步,聽他忽然大喊不必,就都沒有上前,一起看向王配倫,王配倫則一立雙眼,身子前傾,竟然有些猙獰地道:「不必什麼,王孫,可不要不知好歹,須知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欠了別人的頭,就要磕還回去,這可是天經地義的。」

  李博文抬起頭,大聲道:「某知道,所以某不欠人的頭,磕還就磕還!」

  在這個緊急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誠親王家族的傳統,好漢不吃眼前虧,該低頭時就低頭,因為他已經猜出來了,楊澤根本就不需要他來投靠,因為自己的份量不夠,要是祖父來了還差不多,可自己只是個沒有官位,沒有爵位的王孫,僅此而已!

  李博文回轉過身,雙腿一屈,膝蓋柱地,便給劉知玉跪下了,道:「你給某磕了三個頭,現在某還你!」說罷,給劉知玉磕了三個頭。

  劉知玉都傻了,這和事先王配倫交待的不一樣啊,王侍郎可是要求讓李博文給他磕頭,卻沒說要讓李博文給自己磕頭,現在自己受了這三個頭,那王侍郎會不會生氣啊!

  王配倫也沒想到,李博文會突然就跪下磕頭。這個太原來的小王爺,看來真的和傳聞一樣,挺窩囊的啊,但只是窩囊,卻不會做人,要是會做人,那就該對著他磕頭,而不是對著劉知玉磕了。

  等李博文磕完了頭,站起來後,王配倫冷著臉道:「不行。你磕頭磕得不到位,所以不能算是還了,還得再磕才行!」

  劉知玉連忙上前一步,道:「不錯,可不正是如此,這三個頭不能算!下官給他磕頭的時候,那可是磕得砰砰作響,可他只是腦袋碰了碰地,根本就一點響聲沒有。所以不能算還了,還得再磕!」

  李博文只感氣往上撞,他雖然是王孫,雖然在太原的街上胡混。自以為很有對付人的經驗了,可現在才發現,平常他得到的那些經驗,在現在竟然全都不管用了。他甚至有一種你們欺負人,也欺負得太狠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竟然讓我沒完沒了的點地,那我就要……

  還沒等他想著要怎麼樣呢,就聽王配倫喝道:「左右,還等什麼!」

  旁邊的渤海勇士們聽了這聲喝,立即上前,抓住李博文的肩膀,強行把他給按倒在地,雙膝跪在石磚上,咚的一聲大響,李博文幾乎認為自己的膝蓋骨碎了。

  一個渤海勇士壓低李博文的頭,咣咣咣地就往地上撞去,李博文只感額頭巨痛,三個響頭他算是磕了,磕得貨真價實,比劉知玉對他磕的那三個頭,還要響上好幾倍,他都快磕暈了。

  當渤海勇士放開李博文時,這位王孫癱軟在地上,一時之間,竟然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配倫站起身來,走到了李博文的跟前,靴子尖正對著李博文的鼻子,王配倫沒有彎腰查看,而是高高在上,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李博文,一直等李博文回過神兒來,也抬眼看向他時,王配倫才輕蔑地道:「螻蟻!」

  說完這兩個字後,王配倫只感心情大快,再不理李博文,而是一揮手,道:「把他扔出去,本官不需要這樣的螻蟻牽馬!」

  渤海勇士提起李博文,把他給扔出了院外,外面的王府侍衛見狀,無不大驚,紛紛上前攙扶,其實剛才院子的大門是開著的,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這些王府侍衛沒有看不到的。

  但是,在渤海勇士的看押下,這些王府侍衛誰也不敢動,這倒不是他們對李博文不忠心,而是他們早就被誠親王李時告誡,忍一時海闊天空,只要對方不把刀子架到脖子上,那就不要反抗,窩囊,是必須地,只要能活著就成了。

  王府侍衛們深怕他們一上前,身邊的那些彪形大漢就會動手,本來沒想要害了李博文的性命,可因為他們一反抗,反而把李博文給殺了,所以他們不敢動手,只能等著李博文出來,這才敢上前攙扶。

  王配倫在院子裡面大聲說道:「回太原吧,你份量不夠,叫你祖父來,你們想些什麼,真當我家太尉不知麼!」

  李博文甩開王府侍衛們的手,他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向四周,先是看見自己府中侍衛們的眼睛,都是悲傷,隨即又看到了那些渤海勇士的表情,就見一排排的彪形大漢眼中全是鄙夷,再往後面看,他看到了門裡的王配倫,可王配倫卻沒有看他,只是微微抬著頭,在看天上的云彩,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螻蟻一般。

  突然之間,李博文只感到一股屈辱感從內心深處爆發了出來,幾乎要把他整個胸膛給撐爆了!

  李博文再也受不了,在他活過的日子裡面,今天是最讓他難受的,今天所經歷的一切,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如果以後不能討回這個公道,那就算是以後他死了,進了棺材,都是不能閉眼的!

  李博文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翻身上了王府侍衛牽過來的馬,他默默地夾了夾座騎,往鎮子外面走去,王府侍衛連忙跟上,跟著他一起出了這座小鎮。

  院子裡面,劉知玉走到了王配倫的跟前,道:「侍郎大人,對那個李博文是不是……是不是過於嚴厲了,不知會不會讓太尉不高興啊!」

  劉知玉還是膽子比較小的,畢竟今天修理的是一個皇族子弟,而且還修理得這麼狠,要是楊澤還不是特別想和誠親王撕破臉皮,那今天的事估計十有**會惱火的,認為王配倫做得太過份了。

  王配倫卻搖了搖頭,道:「份量剛剛好,如果這小子能忍住這口氣,那他可就真是個人物了,以後需當小心,而誠王要是也忍受了下去,還是要投靠太尉,那收下也無妨,不就是想著有條活路麼,給他們便是。」

  但他卻沒有說,如果李博文要是忍不下這口氣怎麼辦,當然,不管是楊澤還是王配倫,都希望李博文不要忍下這口氣,最好是激憤之下,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那就太完美了。

  鎮外。李博文騎在馬上,一直走出了七八里路,他才勒住了座騎,問道:「那邊樹林子裡面有人嗎?」他指的是道邊一片小樹林,林子不太大。

  王府侍衛立即下馬,進林子搜查了一遍,片刻即出,對李博文道:「樹林子裡面沒有人,小王爺,我們是要在這裡休息一下嗎?」

  李博文搖了搖頭,道:「你們在道上等我。」說著,他下了馬,慢慢走進了樹林。

  王府侍衛們全都默不作聲,他們都下了座騎,走到了路邊,有的坐下來,有的蹲著,全都開始休息,不過人人臉色難看,他們都知道李博文進樹林裡去,是干什麼的。

  這些王府侍衛都是親信,深知李博文的脾氣,這位小王爺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往往會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放聲大哭一頓,等哭完就好了。不過,這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等李博文成年之後,便再也沒有找沒人的地方哭過,沒想到這次卻找了片小樹林。

  李博文進了樹林,片刻之後,樹林裡便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王府侍衛們紛紛搖頭,搖頭之餘,忍不住唉聲嘆氣,雖然小王爺很聽老王爺的話,可這次虧也吃的太大了,受的侮辱也太大了,這年頭老實人就是受欺負啊!

  在他們心中,這世上最老實的人就是誠親王一家了,還想怎麼老實,至於誠親王背地做什麼事,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所以都不能算。

  路上還是有行人的,一個挑著擔子的小販走在路上,看到了路邊的王府侍衛們,小販上前,問道:「趕路累了吧,買杏不?解渴,我這杏又大又酸,吃一個,馬上就能生津止渴,都不用喝水,還便宜,一個大子兒就能買兩個。」

  一個王府侍衛說道:「不渴,不喜歡酸杏,喜歡甜的。」

  「酸中帶甜……」

  領頭的王府侍衛不耐煩地揮手道:「不買不買,趕緊走,別在這起膩。」

  小販往樹林裡看了看,問道:「裡面咋地了,死人了?」

  「信不信我揍你!」

  小販嚇了一跳,趕緊走了,邊走邊嘀咕,這幫子垂頭喪氣傢伙,一個比一個小氣。

  王府侍衛們則都回頭往樹林子裡張望,似乎這次小王爺哭的時間長了點,聲音也太大了些,嗓子能受得了嘛?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0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17:52
第六百八十五章 李秣封

  李博文在樹林裡哭了好久,他感到自己就是整個天下最倒霉的人,出身在一個倒霉的國家,生在一個倒霉的王府,然後運氣還真是不好,更倒霉的是竟然被祖父派來巴結燕王。

  結果就是他連燕王還沒見到呢,就被燕王的狗腿子給羞辱一番,這才是最倒霉的。

  李博文哭了一通,他靠在一棵大樹下,摸著直到現在還發痛的額頭,心裡憤怒無比,哭了一通不但沒有讓他把怒火發洩出來,怒火反而越燒越旺了。

  以前李博文也不是沒被別人嘲笑過,身為窩囊王孫,被人嘲笑那是必須的,要不然窩囊的口碑怎麼能傳出去呢,可不管以前怎麼被人嘲笑,都沒有人敢動手打他,大都是嘴巴上過過癮,可今天他卻被人按著腦袋往地上撞,這可是他頭一回挨打呢,挨除了自己家人之外的人打。

  李博文摸著額頭上的大包,心想:「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那個刑部侍郎王配倫竟然敢如此欺辱於我,想必定是受了楊澤的授意,否則他怎麼敢這麼對待我,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王孫啊!」

  擦乾了眼淚,李博文也不著急出樹林,他感覺今天的事有些丟臉,怕王府侍衛們笑話他,他想一個人靜一靜,想出下一步該怎麼辦後,然後再出去對王府侍衛下達命令,畢竟現在是在長安,不是在太原了,沒法什麼事都問祖父,該輪到他自己作主了。

  李博文自己倒了黴,倒想著讓別人也倒霉,自然而然的,他便想到了靖德郡王府的李博智,他並不知道李博智比他還倒霉,骨頭都斷了好幾根,只不過他一想到李博智投靠的是太子李重九。那是必會得到優待的,一想到這點,他就羨慕嫉妒恨了。

  李博文覺得楊澤這麼跋扈,必會失去民心,至於到底怎麼個失去法,他才不會去想,反正他就是認為楊澤對他無禮,所以楊澤就會失去天下,那麼得勝的人一定是太子李重九啦,這個只要是個人就能得出這個結論吧。那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我也應該去投靠太子,祖父讓我投靠燕王楊澤,其實這是個錯誤的決定,現在我已經親身體會到了楊澤的暴虐,那麼我就不應該再執行這個錯誤的決定了。改變隊列,我要站到太子那隊去!」

  李博文自言自語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扶著大樹慢慢站起起來,又用袖子擦了把臉,他走出了樹林。除了眼睛是紅紅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大包之外,他一切還都算正常,精神也恢復了不少。看上去,已經和平常差不多了。

  見小王爺李博文從樹林裡出來了,王府侍衛們一起站起身,都看著李博文。但誰也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們連怎麼安慰都不知道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種話,太沒有誠意了,連他們自己感覺都安慰不了李博文。

  李博文站在王府侍衛之前,問道:「咱們是先到長安的,但耽誤了這段時間,要從行程上來算,李博智他們也快到了吧,他們走到哪裡了,咱們有打探過嗎?」

  領頭的王府侍衛說道:「回小王爺的話,估計靖德郡王府的人也該到了,但具體走到了哪裡,小人卻是不知,咱們一入京畿地區,便沒有再派人打探了。」

  李博文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可隨即又想到他為什麼要嗯,又為什麼要點頭?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行為啊!

  王府侍衛們一起看著李博文,都不知小王爺為什麼是這個表現,問靖德王府的人幹什麼呢,大家又不是一路的。

  李博文長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思考了片刻,他才道:「你們說,我們這次去見楊澤,是對還是錯?」

  王府侍衛們都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不是讀書人,可卻也不見得都是直腸子,李博文這一問明顯是有目的啊,他們可不敢直接回答。

  領頭的王府侍衛見大家都不吱聲,他只好說道:「小王爺,咱們去見燕王,可是老王爺交待下來的,這沒有對錯之分,小的們都是做屬下的,唯有聽從老王爺的命令才行。」

  這回換李博文皺起眉頭了,他感覺想要說服自己的王府侍衛,有點兒困難,但如果他連自己的侍衛都不能說服,那麼又如何去說服太子李重九呢?

  李博文道:「你們只聽老王爺的話,那我的話呢,你們聽不聽?」

  這種問法,王府侍衛們能怎麼說,難道說他們只聽老王爺的,不聽小王爺的,這話沒法說啊!

  領頭的侍衛只好再次說道:「在太原時當然聽老王爺的,可在長安這裡,小人們自然是聽小王爺你的了。」

  這個回答李博文還是挺滿意的,他道:「我經過深思熟慮,已經發現燕王楊澤必會失去人心,他殘暴無比,這樣的人要是有了權勢,那天下百姓必會受他之苦,而我家也會深受其害。所以,我決定,不再去見楊澤了,你們認為呢?」

  王府侍衛們面面相覷,他們能怎麼認為,其實李博文根本就不需要問他們,他們都只是些聽從命令的隨從,職責只是保護李博文的安全而已,可沒有出主意的本事啊,問他們等於是白問啊!

  領頭的侍衛只好硬起頭皮,道:「小王爺,小人覺得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等我們先回去問一下老王爺,以後該怎麼辦,就由老王爺決定,這樣豈不是更好?」

  「可李博智他們馬上就要到了,等他們一到,先投了太子殿下,那麼按著原定計劃,太子殿下必會厭惡我們,認為我們投了燕王,可實際上我們卻沒有,這勢必會變成兩面不討好,兩面都不把我們當成是自己人,這該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咱們王府,要被毀於一旦嗎?」

  李博文覺得自己的口才變好了,竟然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而且他講的這些話。就連他自己都相信了,就是這麼回事,沒有錯,如果不按照他說的辦,那誠親王府就要完蛋了。

  王府侍衛們互相對視,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可惜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領頭的侍衛感覺很是為難,他可沒想到李博文在受了點兒打擊之後。就要轉換陣營,這可不是小事啊,這可是要影響到誠親王府以後的命運,要是站隊站錯了,誠親王府上下幾百口子,估計沒誰還能再活下去,全得被咔嚓砍了腦袋。

  領頭的侍衛道:「小王爺,咱們還是先把消息送回太原吧,讓老王爺定奪。就算是耽誤了時間也沒關係,老王爺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李博文心想:「如果我派人回去,那麼消息到了太原,祖父知道了。可也沒有用了,因為這時候我已經轉投了太子殿下,那麼有什麼紕漏,祖父也只得為我善後了。」

  他用很讚賞的目光看著領頭的侍衛。道:「很好,就按你的意思辦,速速選出兩個人來。送信回太原,而剩下的人,則隨我去找李博智,咱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才行,畢竟以前商量好的說辭,現在不管用了。」

  領頭的侍衛大感為難,他直覺地就感覺到李博文說的話有很大的風險,可他只不過是一個僕人,說好聽點兒是侍衛,其實也就是身材壯實些的僕人罷了,沒法不聽小主人的話。

  挑了兩個侍衛回太原報信兒,剩下的人則跟著李博文又回到了大路上,從太原到長安的路不少,但李博文知道李博智肯定只會走大路的,所以只要等在路上,就一定能等到李博智。

  可是,李博文等了好久好久,卻也沒有等到李博智到來,他一口氣連著派出好幾個王府侍衛去打探,可王府侍衛們也都沒有回來。

  李博文大急,這可真是奇哉怪也了,李博智為什麼還不到,難不成他們已經過去了,我沒有等到他們,這時候人家已經進了長安城,去面見太子殿下了?

  又耐著性子,等了好半天,就當李博文想要確定白等了,認為李博智已經進城之時,前面派出的王府侍衛們終於回來了,而且是一起回來的。

  一個王府侍衛奔到李博文的跟前,跳下馬來,道:「小王爺,小人們看到靖德王府的衛隊了,離此三十里。不過,小郡王不打算走了,他要找個地方休息,等明天天亮了才趕路,所以小王爺你要見他,得往回走三十里才成。」

  李博文奇道:「他們怎麼走的這麼慢?不應該如此啊,遇到這麼緊急的事兒,他們沒有理由磨磨蹭蹭的,比我晚一個時辰到長安是可以的,但晚了大半天,這個就不對了,路上全程才多長時間啊!」

  王府侍衛臉色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聽說小郡王是受了傷了,在出太原時被人給劫道了,他從馬上掉了下去,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摔斷了好幾根,所以沒法走的太快,不能象是咱們似的。」

  李博文頓時就愣住了,李博智在太原城外被劫的事他知道啊,就是他幹的,按事先做好的計劃做的事嘛,李博智從馬上掉下去他也知道,就是他弄的呀,但李博智那一摔,竟然摔斷了好幾根骨頭,就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了。

  雖然他們這兩個堂兄弟,實際上是沒有什麼真感情的,可現在李博文要用到人家李博智了,那就不得不真正的關心一些了。

  李博文道:「怎到會這樣,他現在在哪裡呢,咱們快點兒過去看看。」立時他就急了。

  王府侍衛在前引路,李博文上了座騎,跟在後面,一路打馬去找李博智,直到月上中天,他們才到了李博智休息的地方。

  這是一座大鎮子,比白天李博文到的那座鎮子大上十幾倍,幾乎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小城池了,鎮子裡面商家眾多,光客棧就有七八家,李博智自然是住在最大的那家客棧裡。

  雖然已經是大半夜了,可李博文卻不敢耽誤時間,叫店小二帶路,他到了李博智住的客房外面,砰砰砰地敲門,敲門聲之大,別說李博智肯定能聽見了,整座客棧的人都能聽見!

  李博智的房門沒有打開,可旁邊一間客房的門卻打開了,一個年輕人的腦袋從房門裡探了出來,看到李博文後,這年輕人驚喜地叫道:「是博文叔啊,你怎麼來啦?」

  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子爵的兒子,和李博文是出了五服的親戚,這已經算是遠親了,不過大家都在太原生活,所以平常還算是挺熟的。

  李博文咦了聲,道:「你就住在李博智的旁邊啊,靠得這麼近!」

  就算是親戚也分遠近親疏的,子爵之子當然要比郡王的孫子身份低了,紈褲子弟們很在乎這種身份的,所以李博智平常也沒對這個子爵的兒子有多好,可今晚為什麼兩個人住得這麼近啊?

  這子爵之子名叫李秣封,這麼晚了他竟然沒有脫衣服睡覺,而是全身上下穿得整整齊齊的,聽了李博文的問話,李秣封連忙笑道:「回博文叔的話,因為博智叔不是受傷了麼,所以小侄離得近些,也好方便照顧博智叔,畢竟讓小侄來照顧,總比衛士們粗手大腳的照顧要細心些。」

  李博文哦了聲,心想:「這小子很會拍馬屁啊,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這時,屋子裡傳出來了李博智的聲音,頗有些有氣無力,李秣封說道:「博智叔,博文叔來看你了,我們進來了啊!」

  聽到屋裡嗯了聲,李秣封把門輕輕推開,和李博文一起進了屋子,李秣封又把桌上的燈給點著了,然後便乖乖地站到一邊,可當李博文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又連忙道:「小侄給兩位叔叔倒茶去。」說著便出去了,還把屋門給帶上了。

  李博文搶步到了床邊,藉著燈光看向李博智,就見李博智臉色蒼白,這一看就是身受重傷啊,他急道:「兄弟,你怎麼這樣了,我記得你從馬背上掉下來的時候,地上都是草啊,不應該能摔傷,還摔成了這樣啊!」

  李博智更是很驚奇地看著李博文,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今天你的侍衛往後跑來見我,我就知道沒好事,可卻沒想到你會來,咱倆要是見了面,那祖父的計劃就沒法實施了,這可是要壞大事的啊!」

  說完這話,李博智忽然發現,李博文的腦袋上有一個大包,這包相當不小,而且還有點兒發紫,他更是驚奇地道:「你頭上的大包是怎麼回事?」

  李博文頗有尷尬地道:「我,我也碰上事兒了,估計原定計劃,沒法再執行下去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1: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23:31
第六百八十六章 分道揚鑣

  李博文說完了之後,看著李博智,又道:「兄弟,這回你得拉哥哥一把啊,要不然哥哥這條命不是交待在長安,就是得交待在太原!」

  李博智這個時候卻耍起了滑頭,他道:「哥哥,你看兄弟我都這樣了,就算是你拉我,我都沒法從床上起來,骨頭斷了啊,我都這樣兒了,還怎麼能拉哥哥你呢!」

  李博文心中暗罵一聲,不過他現在有事要求著李博智,所以雖然很想把李博智的骨頭再打斷幾根,可卻也只能臉上擠出笑臉,現在得罪不起人家啊。

  李博文乾笑兩聲,道:「兄弟,實不相瞞,那個燕王楊澤怕是看穿了咱們兩家的計策,所以派人半路上截住了我,還對我進行了侮辱……」

  聽了這個話,沒等李博文說完呢,李博智就興奮起來,竟然眼睛一亮,道:「楊澤怎麼侮辱你了,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男人啊,具體過程是怎樣的,快說來聽聽!」

  李博文頓時就感到腦袋更疼了,他摸了摸腦門上的大包,道:「兄弟,切莫說笑,並非是你說的那種侮辱。」

  他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過卻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想像,經過當中加入想像,這種敘述事情的方法,可就讓人真假難辨了。

  李博文為了達到目地,他故意把事情說成是楊澤看穿了兩個老王爺的計策,什麼兩邊下注,不管哪家贏,都能保住另一家的做法,已然被楊澤看穿,而且楊澤已然決定反擊了,楊澤根本就不稀罕太原的大小兩個老王爺,還有一批爵爺投靠。

  而且,李博文還說那個刑部侍郎王配倫,對自己是多麼的粗暴。讓人按著自己的腦袋,給他磕頭。

  他把自己說得可憐無比,然後話頭一轉,重點說因為他無官無爵,所以才會被王配倫看不起,所以現在要想讓計劃能繼續執行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太原的老王爺,也就是他的祖父誠親王,親自來見楊澤。並且表示投靠。

  李博智聽了之後,想了半天,道:「你祖父不可能來長安的吧,其實在太原等著也成,可既然要投靠的話,不主動點兒,反而要等燕王到了太原之後,再去投靠,這個怕就是更難讓燕王答應了。說不定還會再侮辱你一次。」

  「所以,這個不行啊,原定計劃必須得改了。」李博文道。

  「那你想要改成什麼樣?」

  李博文早就想好該怎麼辦了,他道:「就說我和你一起來的。因為保護信使受了傷,所以咱倆這不都受傷了麼,太子殿下看了咱倆的模樣,應該會相信的。」

  李博智大感為難。臨時改變計劃他可不敢作主,他道:「這個要先派人回去問問祖父吧,不但你祖父要答應。我的祖父也要答應才行啊,咱們兩個私下做決定,這個不妥吧!」

  李博文忙道:「我已經派人回太原去了,等祖父們做決定。不過,什麼事情也不能都等著祖父們決定,我們自己也還是要有擔代,畢竟以後我們也要為前途拼一下的呀,不能總是靠著祖父。」

  李博智想了好半天,他不敢作主,只好道:「可要是你跟著我一起去見了太子,然後祖父那邊的決定下來了,卻是還讓你去投靠燕王,那該怎麼辦?」

  這可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李博智認為投靠這種事,只能做一回,投靠了太子,那就是和燕王作主,沒有第二種情況,可李博文馬上就讓他知道,還是可以有第二種情況的。

  李博文道:「沒關係啊,如果祖父們的決定和先前的一樣,還是讓我去投靠燕王,那麼我就去投靠燕王好了,對燕王說我是去太子那裡當細作的,探聽到了不少內幕消息,比如說太子殿下要對付燕王,想要扣燕王的糧草什麼的。」

  「那,那不就把太子給得罪大了麼!」李博智大感震驚,他怎麼猜也猜不出李博文會這麼想。

  李博文嘿嘿乾笑兩聲,道:「如果祖父們還要我投靠燕王,那本身就是和太子撕破臉了,得罪的大小程度,還有什麼關係呢!」

  李博智臉上的表情仍舊很是震驚,像是第一次看到李博文似的,剛剛認識這種堂兄一般,他喃喃地道:「可是,怎麼能先主動去投靠,然後再反悔呢,這,這這,哥哥,如此一來,節操何在?」

  「節操?」李博文嘆了口氣,搖頭道:「節操何物,為兄不知啊!」

  李博智沒話說了,可表情很不自然,他道:「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要怎麼做,但這事不是小事啊,小弟我還是要報告給祖父的,光你一個人派人回去是不行的。」

  「那就隨兄弟你的意思。」李博文起身告辭,出了李博智的屋子。

  對於李博文來講,他早就受夠了祖父們的決定,他不想再當窩囊廢了,他要好好的打造自己,創造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至於節操什麼的,就算了吧,節操那東西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客店裡沒有房間了,李博文便和王府侍衛們坐在大堂裡,不能躺著,那就坐著打瞌睡,既然都想做大事了,這點小難受還不能忍耐麼。

  李博智躺在床上,忍著斷骨處的疼痛,他想了一會兒,便衝著房間那邊喊了聲,外面的立即便有人答應了,屋門一開,李秣封從外面探進頭來,問道:「博智叔,你有什麼事兒,侄兒就在外面呢!」

  李秣封很會拍馬屁,他見李博文來了,便知道肯定是要有大事發生,所以特地等在門外,只要李博智一叫人,他就第一個出現,這樣也好給小郡王留一個好印象。

  李博智叫他進屋,道:「我要給祖父寫封信,你把文房四寶準備好,然後扶我起來。」

  李秣封答應一聲,連忙把文房四寶在桌子上擺好,然後便去扶李博智,可李博智剛一坐起來,便連聲呼痛。李秣封只好把他又給放下去了。

  李秣封問道:「博智叔,你要寫什麼,如果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小侄代勞也成,博智叔你只要說就成了,等小侄寫完,你簽名就好。」

  李博智稍微猶豫了一下,感覺這事沒啥值得保密的了,李博文都來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住,反正自己也寫不了,那乾脆就讓李秣封幫忙寫就成了,他便道:「好,那我說,你記錄,但今天記錄之事,不得外傳,否則就算咱們是親戚。那也休怪叔叔我無情了。」

  李秣封忙道:「博智說得哪裡話來,小侄的嘴巴向來是最嚴的。」他坐到了桌子旁邊,提起筆,看向李博智。等著他說話。

  李博智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便把書信的內容說了出來,其實很簡單。就是說李博文被刑部侍郎王配倫給侮辱了,現在李博文跑到了他這裡,然後問靖德郡王。李博文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一起去見太子殿下,或者還是按著原定計進行,云云。

  從字面上看,如果不知內情,那麼還算看不出來什麼,但李秣封這麼會做人,自然是消息靈通,而且還擅長腦補之人,聯繫現在的朝局,他立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李秣封寫字的手都哆嗦了,一邊寫,一邊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兩位老王爺是想兩邊下注啊,只是可惜,燕王根本就不要誠親王去投靠,那麼現在就只能只支持太子一派了。」

  無論是誠親王還是靖德郡王,他們都不會把計劃告訴給太原的大小爵爺的,大小爵爺們只需要跟著他們做事就行了,兩個老王爺既不需要他們的建議,也不打算和他們共商大計,所以大小爵爺都不知道兩邊下注的事,自然他們的子弟也都不知道了。

  可這封信寫完,李秣封就猜出來了,原來兩個老王爺打的是這種主意,但現在卻只能一方下注了,只能投靠太子李重九了。

  李秣封並不認為太子李重九能獲得勝利,他反而覺得燕王獲勝的機會更大一些,只不過他人微言輕,根本就沒有資格提出什麼意見,他也沒有這個膽量。

  把書信放進了信封裡,李秣封故作鎮定的問道:「博智叔,小侄該讓誰回去送信?」

  李博智卻道:「你還沒把信給我呢,我還要簽名呢,這麼急著把信裝起來幹什麼,快拿來我看。」

  李秣封瞬間額頭上就現出汗珠了,他還是不夠鎮定啊,無法做到像沒事兒人一樣,還是緊張了起來,連簽名的事都忘了做了,趕緊把書信拿出來,遞給了李博智。

  李博智用筆在信尾簽了名,還畫了個暗號,這個暗號很複雜,是靖德郡王發明的,專門用來寫秘信用的,簽名畫押之後,李博智才道:「派兩名我府裡的侍衛就成了,今晚就把信送出,吩咐他們早早把回信帶回來。」

  李秣封連忙答應,拿著信出去了,叫起兩個郡王府的侍衛,讓他們帶走了書信。辦完了事後,李秣封回了自己的屋子,心中焦急,他感覺太原的王侯們要想保住身家性命,要麼不站隊,要麼就要站到強者的一隊裡,可這次下注行動,他認為老王爺押錯寶了,他認為燕王才會笑到最後,才會是勝利者。

  李秣封心想:「可惜我什麼都不是,而我的父親也並不是一個受重視的人,只是一個子爵罷了,可我卻不想加入失敗者的一方,我該怎麼自保呢?」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當他想要轉換陣營時,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李秣封十分的焦慮,卻在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第二天一早,李博智便叫人抬著他從客房裡出來,混亂吃了點粥,便上了一輛大號的馬車,帶著衛隊上路了,他並沒有邀請李博文一起走。

  李博文心中有氣,認為這個堂弟太不夠意思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枉自己以前對他那麼好,這回可算是看清楚人心了。不過,他想了半晌,卻發現以前對這個堂弟也沒有多好,好事一件想不起來了,只好作罷,但對於李博智沒有叫他的事,仍舊耿耿於懷。

  誠親王府的侍衛來問他,要不要跟著一起走?

  李博文一咬牙,把王府侍衛們都叫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他們走的慢,咱們卻是耽誤不起時間的,不如咱們跑到前面去,先他們一步見著太子殿下,由我向太子殿下說明咱們此次來長安的目地,擁立之功便會在我們這裡了,太子殿下必定先入為主,再見著李博智就不會對他有多好了。」

  王府侍衛們聽了這個主意,全都沒有吱聲,都感覺這年頭兄弟之情,也實在是太不值錢了,這還沒開始辦正事呢,就已經互相算計了,但他們是誠親王府的人,這時候無論如何也得支持李博文啊,這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事!

  李博文見侍衛們都沒啥反對意見,他立即叫來了店夥計,扔出幾貫銅錢,店小二喜笑顏開之餘,自然就把怎麼抄近道告訴了李博文。於是乎,李博文帶著他的幾十個王府侍衛,抄小道往長安城奔去。

  李博智帶著隊伍走了好一陣子,他這才隔著車簾,問道:「李博文呢,他有沒有跟上來?」

  外面離得馬車最近的人便是李秣封,他心事重重,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正處在游離狀態,到李博智問話,他便往後面看了眼,沒有看到李博文,他便隨口答道:「博文叔沒有跟上來,估計他還留在鎮上呢吧,要不要小侄回去問他一聲,讓他跟咱們一起走?」

  李博智哼了聲,道:「不用叫,他要是想跟上來,就算是再沒有面子,也一樣會跟上來的,不要面子這可是他的家傳絕學。」

  李秣封乾笑幾聲,心想:「不要面子,這應該是咱們太原所有皇族的家傳絕學吧!」

  且說,李博文帶著王府侍衛一路狂奔,還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就進入了長安城,進城之後想要再狂奔那就是找死了,只能放慢馬速,走到快中午時,才到了皇城的東邊,不遠處就是東宮的正門了。

  李博文下了馬,挺起胸膛,大步到了東宮門口,對守門的御前侍衛說道:「某,誠親王之孫李博文,從太原趕來,有事求見太子殿下,還望各位將軍幫忙通稟一聲。」

  守門的御前侍衛看了他幾眼,然後目光一起停留在了李博文的額頭上,雖然李博文是帶著帽子的,可他額頭上一片青腫,那可是極為明顯的,此時那個大包已消腫了,可大包沒了,青腫卻更加嚴重了,搞得李博文整個額頭都是青紫色,連相貌都有一種扭曲的感覺。

  「誠親王的孫子,那是小王爺了,有何憑證?」御前侍衛伸出手來,對著李博文晃了晃。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1:5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2 23:37
第六百八十七章 見面

  李博文見御前侍衛伸出手來,便從懷裡取出誠親王給他寫的告身,上面有誠親王的大印,他把告身文書遞了過去,可卻見御前侍衛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

  後面又過來幾個御前侍衛,領頭的那個打開告身文書,看了兩眼,便斜眼看著李博文,問道:「就這麼一個憑證,沒別的了?」

  李博文頓時明白了,人家這是在索要門包呢,要想讓這些御前侍衛進去通稟,那不給人家點辛苦跑腿兒錢,那他們必定會拖拖拉拉的,耽誤自己的時間,他可沒有多少時間呀,李博智過不了多久,也要到這裡了。

  立即從懷裡掏出一袋銅錢,李博文把錢袋塞到了御前侍衛的手裡,陪著笑臉道:「還有這個,給兄弟們買杯酒吃。」

  「還有麼,這就這點憑證?我們這裡人可多著呢!」領頭的御前侍衛掂了掂錢袋,摸出來是銅錢,卻嫌這錢太少了,銅錢又不是金子,這麼一小袋能買啥啊,不夠喝一頓酒的,可不真只是買「杯」酒呢麼。

  李博文忙道:「某來的匆忙,卻是沒有來得及備下太多的禮物……」他回過頭,衝著身後的王府侍衛一揮手,王府侍衛立即便過來了,手裡捧著一隻一尺見方的木盒子。

  王府侍衛到了近前,啪地把木盒子的蓋子打開了,裡面金光閃閃,竟然是一塊金磚,怕是得有十來斤重!

  御前侍衛們立即就傻眼了,他們可沒有想過敲個門包而已,竟然能敲出這麼大一塊金磚來,這也太誇張了吧!

  李博文此時心疼著呢,從太原出發時,誠親王讓他投靠楊澤,當然要準備一批金子,讓他賄賂楊澤的手下。搞好關係嘛,光這樣的金磚就有十幾塊之多,可李博文卻都沒有用上,現在卻又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為了能趕緊過了御前侍衛這一關,他只好動用金磚了。

  一個御前侍衛撲了上來,搶過木盒,仔仔細細地看著金磚,他道:「真的,這是真金啊!」

  御前侍衛全都圍了過來。他們看著金磚,幾乎都快激動得哭了,自從新朝建立以來,他們就什麼油水都沒有了,御前侍衛被人瞧不起啊,被楊澤的手下瞧不起,今天總算來了個外地的藩王,還是一個超級冤大頭,竟然門包送金磚。那必須要為他通稟啊,要不然都對不起這麼大塊的金磚。

  收好木盒,御前侍衛們的表情大變,竟然把李博文請進了東宮門裡的侍衛房。而領頭的侍衛則飛跑著親自去送信,告訴李重九,太原有親戚來了。

  李博文坐在侍衛房裡,手捧著茶杯。看著御前侍衛們那慇勤的笑臉,他心想:「看來還是錢管用啊,這回我算是懂了。什麼皇家威嚴,要想進這道宮門,只要砸出去的金子夠多,那就一定能進得去,以後我要再想辦什麼事,也不必費腦筋了,直接金磚砸出去就可以了,這世上的事沒什麼難辦的。」

  沒等多一會兒,就聽侍衛房外面有人說道:「哪位是太原來的小王爺?」

  李博文立即站起身來,放下茶杯,快步迎了出去,就見門外走來一個還算是長相威猛的中年人,沒穿官服,穿的是一身極為華麗的胡服,看樣子是個大貴族的模樣。

  他心想:「這個肯定不是太子,那該是誰?嗯,一定是吳有仁了,除了他之外,東宮裡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

  「某,太原誠親王府李博文,見過吳大人!」李博文上前,雙手抱拳,衝著這個中年人便拜了下去,彎腰行了個禮。

  這個中年人啊了聲,看樣子很感意外,他道:「我不是吳大人,我姓杜,是太子殿下的新兵隊長,你叫我杜大下巴就成了,聽著親切。」

  原來,來的這個人是杜大下巴,不是吳有仁,他今天是穿著軍服進東宮的,但因為穿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洗過,軍服都有了餿味兒了,李重九為了拉攏他,便送了他一身衣服,是李重九穿舊了的,杜大下巴便換上了,結果還被李博文給誤認了。

  「原來是杜隊長,某認錯人了,杜隊長莫怪。」李博文連忙道歉。

  杜大下巴卻笑道:「我哪有吳大人那麼老,我還年輕得很哩,今年剛剛十八,嗯,明年還是十八。」

  李博文心想:「十八?說你三十八都有人信,必信!」他笑道:「是是,杜隊長相貌堂堂,實為偉丈夫是也!」

  杜大下巴聽著挺高興,他這幾天能進出東宮了,因為李重九向李晏求來了金烏軍的編制,所以他現在算是新軍的郎將了,不過,他還是覺得別人叫他隊長舒服些,郎將可以管上千人,可隊長卻不一樣了,隊可以無限大啊,比如說軍隊,誰能說軍隊到底有多大,所以還是叫他隊長好,他聽著舒服!

  「小王爺不必這麼客氣,隨我來吧,咱們進去見太子殿下。」杜大下巴看了看李博文,太原的那兩個老王爺終於派人來了,不過,派來的這個小王爺怎麼一臉的衰相,腦門上烏青一片,不會是剛剛被人給打了吧?

  杜大下巴領著李博文進了大殿,此時李重九已經穿戴整齊,坐到了大殿之上,這裡是銀安殿,除了規模比太極殿小一些,規格降一級,其它的擺設什麼的,都是差不多的。

  李重九的正位之側,擺著一隻雕花紅木墩,吳有仁就坐在木墩上,李重九和吳有仁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從殿外進來的李博文。

  李博文總算是鬆了口氣,他終於是搶先見到了太子殿下,只要再給他一刻鐘的時間,和太子殿下述說一番,那就算是李博智進了宮,那也不會動搖他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了。

  雙膝跪倒,李博文確定這次肯定不會認錯人了,他大聲說道:「臣李博文叩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說罷,磕了三個頭,沒敢磕實。怕疼,但也算是禮數到位了。

  上面的李重九大喜,他看著下面的李博文,心裡那份喜悅就不用提了,太原的支持終於到了,他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等著,終於把支持給等到了。

  李重九站起身來,走到了李博文的跟前,把李博文給扶了起來,笑道:「你是誠親王的孫子?嗯。果然是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臣子啊,孤見到了你,就等於是見到了誠親王……」

  當李博文抬起頭來時,李重九頓時就說不下去了,離得這麼近,李博文那青腫的額頭,他看得一清二楚!

  李重九心想:「不對啊,難不成是他剛才磕頭太用力了,把額頭給磕青了?可他明明剛才沒有磕響頭啊。那這腦門兒是怎麼回事?」

  吳有仁也站了起來,跟在李重九的身後,他也看到李博文的狼狽相了,但吳有仁的反應要比李重九快多了。立時就知道李博文這是受傷了。

  吳有仁問道:「小王爺,你的額頭是怎麼了,可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李重九輕輕啊了聲,心想:「不會是在來的路上。被楊澤派人給劫了吧,那這說明太原派來的衛隊,戰鬥力不行啊。連領頭的小王爺都受了傷,那整支衛隊還有能不能保護我了啊,難不成楊澤是想通過打太原衛隊一頓,暗示我找誰都不行?」

  李博文滿臉都是受了委屈的模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本來就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這副模樣倒也不用假裝。

  李博文又要跪下,哽嚥著說道:「臣請太子殿下為臣作主,臣在來的路上,被刑部侍郎給侮辱了……」

  李重九連忙讓他坐下說話,就坐在吳有仁的身邊,他見李博文這個樣子,肯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他急於知道,畢竟太原派來的衛隊,可是保護他安全的啊!

  李博文把在路上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除了他被刑部侍郎王配倫修理那一段之外,幾乎再沒有什麼真話了,可因為他的腦門青腫,說話時又哭哭泣泣的,所以還真是能騙過觀眾的,李重九和吳有仁竟然都相信了。

  李博文說他和李博智被誠親王和靖德郡王派了出來,帶了幾百人的太原衛隊,前來保護李重九去太原,李博智是跟著大隊出發的,而他是帶著幾十個王府侍衛,做為先鋒,在前面探路。

  這個李重九和吳有仁倒是都信了,大隊人馬出行,當然要有探路的,何況現在朝中還有敵對勢力,所以小心些沒有錯。

  李博文又說他快走到長安城時,卻在半路上被人叫去了,說是刑部侍郎王配倫要見他,他只是一個無官無爵的空頭小王爺,哪能不去見刑部的實權侍郎呢,結果沒想到王配倫給他下了個圈套,給他好一頓侮辱,而證據就是他腦門上的青腫,這個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不能不信。

  李重九和吳有仁又信了,而且兩人都沉默了,看來楊澤這是出手了,派出爪牙來修理太原的王侯,這是給王侯們一個警告啊!

  李博文又說他受了侮辱之後,只好帶著人去找李博智,結果發現李博智也受了傷,是骨頭被人打斷了,聽說是強盜,是一大群穿著黑衣服,還蒙著臉的強盜給打傷的,他們休息了一晚之後,今天還是由他打前站,先來見太子殿下,等一會兒李博智就能來到。

  他可沒說黑衣人襲擊李博智的時間和地點,只是一帶而過,說的比較含糊,可李重九和吳有仁的注意力卻都在是不是楊澤派的人上,太細節的方面,他們根本沒注意到。

  聽完之後,李重九看了看吳有仁,道:「吳兄,這事你怎麼看?」

  吳有仁想了想,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式,道:「殿下,臣以為楊澤出征在即,應該就是明天出發,他要去邊關的話,勢必要先到太原,而太原的兩位王爺卻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所以楊澤急了,想用這種方法,對兩位王爺提出警告,讓兩位王爺不得幫助太子殿下啊!」

  李重九點了點頭,他又看向李博文,問道:「兩位老王爺身體可好,他們對楊澤這個亂臣賊子是很痛恨的,對吧?」

  李博文忙道:「謝太子殿下關心,兩位王爺身體都不錯,他們對楊澤恨之入骨,所以下定決心,要幫著太子殿下,如果楊澤敢有異心,我太原數十萬軍民,誓與此賊血戰到底。」

  李重九轉頭又對吳有仁說道:「吳兄,你看此事該如何應對?」

  在說話的這短短時間裡,吳有仁已經想好了主意,他道:「回殿下的話,臣以為,此時我們不能以不變應萬變,因為這時候誰先到達太原,那誰才能佔據上風!」

  「我們要先到太原?楊澤可是明天就出發的。」李重九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楊澤帶著的是大軍,他們的速度不會很快,我們人少,應該可以趕到他前面。」

  李博文這時急於想要表現自己,因為他估計,李博智應該是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表現自己,那可就沒有機會了。

  李博文道:「太子殿下,可燕王卻會派出先鋒的,先鋒必定是精銳,所以就算是楊澤帶著大隊人馬走不快,可先鋒卻是非常快的,臣帶來的衛士本已人困馬乏,要是和燕王的先鋒比速度,怕是比不過他們啊!」

  李重九大感有理,他連忙問吳有仁道:「吳兄,確是這麼回事,咱們和楊澤比速度,確實比不過他們啊,那怎麼辦?」

  不提先鋒也就罷了,一提先鋒,這不就等於鐵定沒有楊澤的先鋒快麼。

  吳有仁卻嘿嘿兩聲,道:「那咱們今晚就出發,可以讓小王爺先回去,騎上最快的馬,馬不停蹄,抄近道返回太原,回了太原之後,只需要讓兩位王爺派人送些酒肉出來,半路上攔住楊澤的先鋒,說是為犒勞先鋒,努力拖延時間,那不就能為咱們爭取時間了麼,只要太子殿下你能比楊澤早進城一刻,就足夠了,到時把城門一關,以大軍不可進城擾民為由,讓楊澤帶兵直接奔赴邊關,這事也就塵埃落地了。」

  李重九一拍大腿,道:「不錯,只要他去了邊關,糧草都在孤的手裡,那還不是想怎麼搓他,就怎麼搓麼!」

  吳有仁看向李博文,道:「那就請小王爺你穿上太子殿下的衣服,假扮太子殿下的模樣,今晚便趕回太原,如何?」

  一邊聽著的杜大下巴看了眼李博文,心想:「這是想讓這個小王爺當替身,為太子擋箭啊,這個小王爺還真夠倒霉的。」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有說道:「殿下,外面又來了一位小王爺!」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1: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3 00:28
第六百八十八章 必先使其瘋狂

  李博文聽說又來了一個小王爺,他立即說道:「太子殿下,外面來的那位小王爺,必是臣的堂弟,臣願意引他進來,拜見小王爺,他身上有傷,怕是得被抬進來。」

  李重九聽了,看向吳有仁,對於這種來投靠的王爵之孫,他想是不是要表示一下重視,不管怎麼樣,那個李博智可是因為他受的傷,再怎麼著,他這個當太子的,也得表示一下關心嘛,出去迎接一下,是最惠而不費的舉動了。

  可吳有仁卻衝他搖了搖頭,李博智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王孫,而李重九卻是太子,太子是君,王孫是臣,如果李重九對一個王孫就要親自出迎了,那等見著誠親王或者靖德郡王該怎麼辦,出迎三十里?

  開什麼玩笑,那也太掉價了!

  所以吳有仁暗示李重九不要出迎,否則以後沒法再接受新的投靠者了。

  李重九隻好坐著不動,沒有起身,他衝著李博文道:「好,那就由博文你替孤出去迎一迎博智吧!」從輩份上講,他可比李博文的輩份高,所以叫個名字也算是親切了。

  李博文連忙答應一聲,出了大殿,去迎接李博智了。吳有仁衝著杜大下巴打了個眼色,杜大下巴立即跟了出去,跟上了李博文。

  杜大下巴心想:「現在是真把我當成是心腹了啊,連監督人的活兒都交給我幹了。」

  東宮的大門外。李博智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他強忍著疼痛,儘可能的站直身子,等著御前侍衛們去通稟,他也塞給了御前侍衛一大筆錢,不過,他用的不是金磚,而是成袋的金瓜子。有好幾袋子之多,要不然御前侍衛非得讓他在東宮的門外,晾上一個時辰不可,哪可能這麼快的就替他稟報。

  李博智此時心裡頭焦急無比,他可是看到外面等著的那些誠親王府的侍衛了,他沒想到李博文竟然能搶先一步到達東宮,這下子可糟了,誰知李博文會和太子說什麼,萬一說出不利於此次行動的話來,那可是壞大事了。

  李博智和李博文不一樣。雖然他也是一個熱血青年,但因為在臨來的時候,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還被打斷好幾根骨頭,所以他現在可是做什麼都小心翼翼了,他只是想按著原定計劃,把祖父交待下來的事辦好,實在不想出什麼意外。

  至於李博文會怎麼樣,受沒受侮辱。那是李博文的事,關他屁事啊!可計劃沒有變化快,哪成想李博文竟然先到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正等得焦急。就見東宮的大門裡走出兩人,一前一後,前面的人他當然認得,便是李博文了。後面的一人不認得,長相兇殘,衣著華麗。卻不知是誰。

  李博智立即發揮他博大的聰明才智,猜了一下,後面那人應該就是吳有仁吧,聽說吳有仁可是太子的心腹,得好好巴結才行。

  李博智不理李博文,他一瘸一拐地上前,對著杜大下巴拱手行禮,道:「某,靖德郡王之孫李博智,見過吳大人!」

  杜大下巴嘿了聲,怎麼都把他給認錯了,難不成他長得很像是屯田員外郎嗎?他笑著把自己的身份說了。

  李博智當然不好意思了一下,他以前都沒聽說過杜有井這人,當然雖然杜大下巴很親切地說可以管他叫杜大下巴,但他也是不敢叫的。

  杜大下巴側過了身,往旁邊走了幾步,示意你們兄弟談話,我不聽。這回李博智沒法了,只好面對李博文了,再怎麼厭惡他這個堂兄,可也得說話了。

  李博文上前,把李博智拉遠了幾步,小聲道:「我已經見著太子殿下了,就按事先和你說的,把事情和太子殿下說了,怎麼樣,這次幫不幫哥哥一把?」

  李博智只感滿嘴的苦澀,他極為不滿,壓低聲音道:「你這麼做,說不定是要壞了祖父們的大事的,我可不敢和你一夥兒!」

  李博文嘿嘿冷笑了幾聲,道:「那你就去和太子殿下說實話啊,你現在就進去說吧!」

  李博智對他怒目而視,他要是能說,那是肯定要說的,但卻不能說啊,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認為李博文會把祖父們的大事給破壞了,說不定會引來滅頂之災,可此時卻也沒辦法了,他沒法拆穿李博文啊!

  他要是拆穿了李博文,那事情就會更糟糕,他認為李博文是坑祖父呢,要是他在太子的跟前說了實話,那不等於也坑了祖父麼,說祖父們是想兩頭下注,他傻呀,說這種話!

  李博文看了李博智的臉色,心中愉快之極,怎麼樣,自己這個堂弟終於吃癟了吧,他還是不如自己。

  頗有些得意洋洋,李博文道:「太子殿下極為信任我,還交給了我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化妝成他的樣子,疾速趕回太原,趕在燕王的先鋒到達之前進城。我知道這個任務很危險,但是富貴險中求,不為太子殿下冒上些風險,那怎麼獲得太子殿下的信任呢?」

  李博智哼了聲,道:「你我出身皇族,要什麼富貴,已經到頂了,你還想再怎麼個富貴法兒,難道你還想著……哼。」

  他有心想說:「你以後極有可能繼承王位的,親王還要想再更加富貴,那豈不是就要當太子,當皇帝了麼,這種事情就憑你也敢想,我都沒敢。」

  把事情說清楚了,李博文這才道:「那咱們就進去拜見太子吧,由為兄領路。」

  李博智無可奈何,只好跟著他往東宮裡面走,他現在傷處又痛,心情又差,真是有種現在躺地上,讓人抬他進去的念頭,可惜,他不敢,就算傷處再疼,他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往裡面蹭。

  杜大下巴雖然走開了,但其實走得並不太遠,他的耳朵可是相當好使的,身為市井大俠出身的人物。要是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估計早就在某個小胡同裡,被人用板磚給拍死了,哪還能活到現在,大俠之路早在多少年前就結束了。

  李博文和李博智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杜大下巴雖然沒有聽個完全,可也聽到了不少,尤其是說到李博文想要裝成太子李重九的模樣,先跑回太原的話。他更是聽到了。

  杜大下巴心中冷笑,就想憑這點小招術,便想坑太尉一把,未夠有些太一廂情願了,但他什麼表情都沒露出來,假裝沒聽見,只是想著怎麼把這個消息送去給楊澤。

  他們三個進了東宮,見了李重九,也沒什麼新鮮花樣兒。李博智一通表忠心,而李重九則是一通嘉獎,對于靖德郡王的忠心,給予了高度的讚揚。然後李重九便把要派李博文先回去的事,對李博智說了。

  李博智都快哭了,看來祖父們的計劃,還真是被李博文給破壞了啊。非把好事給攪和成壞事不可。

  李博智道:「只可惜臣身上受了傷,不能為太子殿下效力,要不然臣真想替堂兄回太原。為太子殿下犬馬之勞。」

  李重九笑道:「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也足夠好了。」

  吳有仁在一旁並沒有插話,他感覺李博智的表情不對,有心想問問,但轉念一想,估計是這兩個兄弟都想在太子殿下的面前表現,現在李博文表現成功了,所以李博智很沮喪吧?不過,這能怪誰呢,誰讓李博智斷了骨頭呢!

  李博文站起身來,道:「太子殿下,臣想立即就動身,趕回太原去,早回去一刻都是好的,還請太子殿下指派一人,隨臣一起回太原,以確保此事必成!」

  李重九很是高興,看來還是自己家族的人最忠心,辦事最給力啊,看看,這才多一會兒的功夫,李博文就想要趕回太原了,這可是才到長安啊!他看向吳有仁,示意吳有仁說個章程出來。

  吳有仁得到暗示,便道:「那便由杜將軍隨小王爺一同回太原吧,路上也有個照應,你們先行出發,我們明天一早就動身,由本官陪著太子殿下去太原,不會比你們晚到多久的。」

  他們也實在沒有別的心腹可派,雖然新軍招來了一百人,可這不是才招來麼,還算不上是心腹,挫子裡面拔大個,那也就是杜大下巴了。

  再者,吳有仁也實在捨不得派出他自己家的人了,別忘了他先前派出的兩個信使,一個死了,一個嚇得半死,他可不想再讓自己家的人受損失了,雖然信使的事大家都故意忽略,沒怎麼太提,可要是讓吳有仁再派家人,那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了。

  杜大下巴差點兒沒樂出聲來,竟然讓他跟著李博文去太原,那李重九的計劃要是能成功,太陽不就得從西邊出來了麼。

  這時候,杜大下巴才真實地感覺到楊澤的手段,給李重九送來一堆的新兵,這不等於直接把李重九給推到坑裡了麼,還是一個爬不上來的大坑。

  杜大下巴立即答應,便和李博文一起出了東宮,他帶上了十來個大俠新兵,與李博文的王府侍衛出發,一人雙馬,離開了長安城,此時天色已晚,正好趕在關城門之前出了長安。

  杜大下巴故意落在隊伍的後面,他叫過了一名大俠,把事情悄悄地說了,大俠離隊而去,去見楊澤了,而此時的李博文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甚至都沒察覺隊伍後頭少了一個人。

  這隊人馬狂奔而去,太原離長安不算近,但如果不顧馬力的狂奔,累死了馬也不在乎,那只需兩三天的時間,就能奔回太原,當然就算到達了,馬是肯定要累死的,人估計也差不多了,但這時候誰在乎。

  就在他們奔在半路上時,那個派出去的大俠追上來了,他離開的時候騎的是一匹普通戰馬,回來時卻騎了一匹大宛名駒,卻沒有帶備用的馬。

  大俠找到了杜大下巴,低聲道:「杜大哥,太尉的意思是,隨他們折騰,還要你盡力配合。」

  杜大下巴奇道:「太尉就說了這一句?」

  「兩句,還有一句是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大俠笑道。

  他們這時候是奔在隊尾,杜大下巴看向了前面的李博文,呵呵了兩聲。他又看了眼大俠的座騎,說道:「你騎的可是好馬啊,是西域的名馬吧,我看太尉的親兵都騎這樣的馬,但這馬短程還行,跑得飛快,要不然你也不能追上我們,可長途奔馳,卻是沒什麼長勁,小心累死了它,那就太可惜了。」

  「這馬是付將軍給我的,說累死了無所謂!」大俠相當地得意,能把大宛名駒累死還不心疼的人,從古至令能有幾人,他就是其中之一啊,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馬。

  前面的李博文還在狂奔,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壓根兒就不知道,少了一人,那一人又回來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想著早點回到太原。

  一口氣奔出了足足兩百里,他們所有人的座騎全都挺不住了,馬速越來越慢,戰馬也都開始吐白沫了,而騎士的雙腿也受不了,李博文更是感到雙腿內側巨痛,估計都被磨破皮了。

  李博文沖後面叫道:「休息一下,喝點水,換了馬再走。」喊罷,他第一個勒住戰馬,從馬鞍上跳了下來,可身子一晃,便即摔倒在地。

  原來,他的雙腿內側真的磨破了皮,如果還要接著騎,那非得發炎不可,可他卻滿不在乎,從地上爬起來,坐到路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只不過休息了一刻鐘,便又起身,督促眾人上馬,接著狂奔!

  路上倒是沒有任何意外,除了戰馬大批被累倒之外,人倒還真沒有什麼事,甚至兩天的時間都沒到,他們就望見太原的城牆了。

  當太原的城牆就在眼前時,李博文激動得都要落淚了,他只感自己這一輩子,頭一回用自己的意願做成了一件大事,而且如果這次大事做成了,那麼相信他會成為家族的功臣,自己不但能繼承王位,還能青史留名,大方帝國的史書上,必定會有他的名字,戰勝大魔頭燕王,他就是首功!

  杜大下巴也看到了太原的城牆,他心想:「我地個娘啊,終於到了,要是再不到,我估計我就得交待在路上了,這也太鍛鍊人了。行了,到了太原,我也算是完成了太尉交給我的任務,只看後續太尉怎麼辦了,反正這關鍵的一環,我算是完成了。」

  他忍不住看向李博文,還有那一大群王府侍衛的背影,作死作死,就是說他們呢吧?嗯,這群人可以改名字了,以後就叫他們「趕死隊」好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1:5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3 00:29
第六百八十九章 那就做吧

  一行人進入了太原城,太原的城門守兵見是李博文回來了,無不驚奇,看李博文的樣子像是累極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一直養尊處優的小王爺累成這個樣子。

  李博文帶著杜大下巴等人進了城,直接便去了誠親王府,半路上他還派出了一個王府侍衛,去告知靖德郡王,王府侍衛別什麼的話都不用對靖德郡王說,只需要告訴靖德郡王,說李博文回來了,就足矣,那靖德郡王必會來誠親王府議事。

  進了誠親王府,李博文讓杜大下巴在偏廳等候,他自己先進去見祖父誠親王,有些話他可沒法當著杜大下巴的面說,現在的杜大下巴可是太子李重九的代表,而他原本是要去投靠燕王楊澤的。

  實際上,李博文還沒等到進王府呢,誠親王就知道消息了,自有其他的王府侍衛告知他,誠親王大吃一驚,大孫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從行程上來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的,除非是事情辦砸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這必定是出事了啊!

  誠親王只感一陣眩暈,難道他這一支的皇族,也要像其他支一樣,也要沒落了嗎?沒落倒也不怕,至少性命還在,可就怕是滅頂之災啊!

  不管怎麼樣,誠親王還是老於世故的,他只是震驚了一下,便即恢復平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獨孤女皇時代那麼危險,他都挺過來了,他就不信新朝的危機他會挺不過去。

  誠親王直接便去了書房,告訴王府裡的管家,只要李博文一回來,立即帶他來見自己。管家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地便等到了門口。

  管家辦事還是很靠譜兒的,他見李博文帶回來了陌生人,便什麼也不問,只是讓僕人招待好杜大下巴一眾人,他則帶著李博文去見誠親王。

  去書房的路上,管家問道:「小王爺,你怎地如此狼狽,可是事情沒有辦好,和你一起回來的那人。不像是燕王的人啊,燕王可不會這麼快就讓你回來的。」

  管家猜得極準,李博文也不打算隱瞞,他道:「是太子殿下的人,是一位將軍,太子殿下招了批親軍,這人便是領頭的。」

  管家大吃一驚,他是王府裡的老人,對誠親王忠心耿耿。誠親王有什麼事也不瞞著他,他聽李博文這麼說,驚道:「小王爺,你怎麼會和太子殿下的人有了來往。難不成計劃有變?哎呀,不要耽擱時間,快快去見王爺吧!」

  管家一著急,走的速度便快了些。可走出好遠,卻見李博文還是慢悠悠地走,他一看李博文走路的姿勢。便明白了,這是騎馬傷了大腿啊!

  他可不想等著李博文慢慢地走了,也沒有扶李博文的想法,而是道:「小王爺,你快些走吧!」

  說著,管家跑了起來,跑向書房。他一到書房,也不敲門,直接進去,對誠親王道:「王爺,出大事了,小王爺帶回來的人是太子殿下的,聽說還是新軍的將軍!」

  也不用說太多的話,只這一句話的信息量便夠了。誠親王聽了,驚駭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年紀大了,冷丁受了這驚嚇,只感頭暈目眩,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

  管家連忙上前扶住了他,帶著哭腔道:「王爺,您可不能出事啊,要是您出了事,咱們王府可就完了!」

  「什麼完了,不要說這不吉利的話!」誠親王斥責了管家一句,穩了穩心神,腦中念頭急轉,卻仍舊搞不明白,自己的大孫什麼時候這麼有主意了,竟然敢私自擅改原定計劃,這不是大孫平常的為人方式啊!

  只是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李博文便到了書房的門外,他道:「祖父,孫兒回來了,有大事要向祖父稟報。」

  「進來吧,你去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快進來說清楚。」誠親王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心情,又開始焦煩起來。

  李博文進了書房,先看了眼管家,然後便給誠親王跪下了,道:「祖父,計劃有變,孫兒沒法去投靠燕王了,只能轉投太子殿下,所幸太子殿下極為欣賞孫兒,還派了心腹跟著孫兒回了太原,那人就等在偏廳,隨時可以招他進來。」

  管家微微嘆了口氣,鬆開扶著誠親王的手,他出了書房,把門帶上了,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

  誠親王擺了擺手,道:「起來吧,坐下說話,如果遇到了事情,只是跪一跪就能解決問題,那就一直跪著好了,可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知道光靠下跪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李博文慢慢站起了身,道:「孫兒正是知道下跪無用,磕響頭也無用,所以才沒敢按著原定計劃行事!」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雖然大致上是沒錯的,可細節方面卻做了很多的修飾,聽起來他是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才轉投太子李重九的。

  在李博文說話的時候,誠親王一言不發,直到李博文說完,他又想了半晌,然後才問道:「那個人確定就是刑部侍郎王配倫嗎,你怎麼能證明他就是王配倫本人?會不會是別人冒充的,有沒有這種可能?他拿出什麼憑證,證明他就是刑部侍郎了嗎?」

  李博文頓時就愣住了,這點他可沒有想到,而且在這兩天時間裡,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喃喃地道:「這個,他好像從頭到尾也沒有拿出憑證來,反而看了孫兒的憑證,但他有那麼多的手下,這個應該沒錯吧,還能那個叫劉知玉的主薄……」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蒼白了起來,他想起來了,那位陷害他的劉主薄也沒有穿主薄的官服,而是穿的小吏的皂服,而那個刑部侍郎雖然穿的是官服,但既然能調動那麼多的彪形大漢,那麼弄身假官服。又是什麼難事了!

  見大孫是這種表情,誠親王嘆了口氣,但卻沒有再說什麼,他道:「也許是祖父太過小心了吧,但這種事情以後要注意。那麼你說一下,你見了太子殿下之後,還見了誰,見著吳有仁了吧?」

  李博文這回再不是信心十足了,他點頭道:「是,孫兒見到了吳有仁。就是他讓孫兒帶著那位杜將軍回來的,要見祖父。」

  他接著把吳有仁交待給他的任務說了,其實剛才也說了,不過剛才他是想賣個關子,然後吹噓一下自己的能力,能得到太子殿下如此的重視,可卻在被誠親王那一問之後,他的信心就喪失了,關子也不敢賣了。

  誠親王聽了之後。沉默半晌,可卻搖了搖頭,道:「緊閉城門,不許燕王的軍隊入城。這個不難做到,只需要以防止軍隊攏民為理由即可,只需要和留守打聲招呼就行了,反正下任留定就是太子殿下。這個不難,但卻不能不允許燕王入城啊,如果燕王說要進城來看看。難道我們也不許,那可就是公然撕破臉皮了。」

  李博文低聲道:「如果那人真的是刑部侍郎,那他如此羞辱孫兒,難道不是撕破臉皮嗎?」

  誠親王搖頭道:「大孫,不是祖父說你,你只需好好想想,如果那人真是的王配倫,那麼他對你那就不叫羞辱了,而是燕王覺得受到了羞辱。」

  李博文奇道:「燕王受到了羞辱?這怎麼可能,我們哪敢羞辱他?」

  「王配倫不停地稱你為平頭百姓,這其實是想要告訴我,如果我要投靠他,就要親自去見他,派個孫子來,他是不會接受的,他是燕王,是朝中兩大勢力之一,還是佔上風的勢力,哪可能會接待你,派你去,他當然會認為那是羞辱了。唉,可惜,我這裡不派你去,也無人可派了,你的父親和叔叔都是不行的啊!」

  李博文滿臉通紅,可他確實是無官無爵,楊澤看不起他,也實屬正常,除非現在他祖父去世,他繼承王位當了誠親王,那楊澤才會正眼看他。

  就在這時,管家在外面說道:「王爺,靖德老王爺來了,從後門進的府,王爺您要在哪裡見他?」

  誠親王站起身來,道:「請我的老兄弟來這兒吧!」說著,他親自出去迎接,李博文跟在後面。

  片刻功夫,靖德郡王到了書房,他看到了李博文,雖然在他自己的王府裡已經驚訝過了,可這時候臉上還是露出了難以相信的神色,剛進書房,靖德郡王便問道:「博文,是不是出了大事了?」

  誠親王嘆了口氣,他把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現在為難的是,如果燕王到了,那讓不讓他進城呢?老兄弟,這事你有章程嗎?」

  靖德郡王沉默了好半天,道:「事以至此,我們兩家再無退路了,這時候也別責怪孩子了。至於說到燕王,撕破臉皮,那就撕破吧,我們要支持太子,那就支持到底,這比首鼠兩端要強得多!」

  誠親王長嘆一聲,道:「也只好如此了!」

  偏廳裡,杜大下巴等得著急,心想:「怎麼還不見我,他們到底在商量什麼?」他等得不耐煩,不想坐著了,便站起身在廳裡轉圈,轉了半天,轉得自己都頭暈了,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李博文回來了。

  杜大下巴可是急性子,他搶步出了偏廳,道:「小王爺,怎地這麼半天才回來,老王爺要不要見我啊?」

  李博文道:「見見,當然見,祖父就在書房裡等著見杜將軍呢,杜將軍請隨我來。」

  杜大下巴跟著李博文走,他問道:「老王爺是什麼意思?」

  「祖父大人當然是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的,要與奸賊戰,絕不姑息朝中的惡人。」李博文非常乾脆的回答。

  杜大下巴哦了聲,終於放下心了,他道:「那小將也可以放下心了。」

  太原王爺的態度,是楊澤能否幹掉李重九的行動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也是清掃李氏皇族最後勢力最關要的一環,只要這一環辦成了,那以後的事情就都好辦了,這一環之前是較智,這一環之後是較力,雖然楊澤不會和手下的人說這些,可手下又有誰會猜不到呢!

  進了書房之後,杜大下巴見到了誠親王和靖德郡王,這回兩個老王爺再不藏著掖著了,他們既然決定了,那就要堅決地執行下去,他們自然把要對太子李重九效忠的事說了。

  杜大下巴聽完了,衝著兩個老王爺一拱手,道:「兩位王爺高義,為了李家的江山鞠躬盡瘁,死而後矣,小將佩服!」

  誠親王和靖德郡王聽著這話臉色齊齊一遍,這話咋這麼彆扭呢,你要是不會說成語,那就不要說,免得惹人噁心,這傢伙雖是太子心腹,可看起來卻像是個喜歡賣弄的市井無賴,他以前肯定敲過別人悶棍。

  杜大下巴道:「既然兩位王爺高義,那小將也得低義一把,得罪人的事兒,就讓小將去做吧,等到燕王領軍前來時,就由小將去堵城門,不讓燕王進城,燕王要是敢硬闖,那小將就拿箭射他,所有罪責都算是小將的,與二位王爺無關。」

  誠親王和靖德郡王聽了這話,心中同時大罵,什麼低義,亂用什麼詞,你要是真敢拿箭射燕王楊澤,那你這不叫義,你叫害人,燕王一怒,必會揮軍攻城,你爛命一條無所謂,可我們卻還都在城裡住著呢!

  誠親王忙道:「杜將軍不可……」

  「王爺你叫小將杜大下巴就成,這樣親切。」

  「呃,好吧,杜大下巴將軍,你萬萬不可用箭射那燕王,這樣會給太子殿下引來麻煩的,如果太子殿下能提前到達太原,由太子殿下坐鎮,一切都聽太子殿下的,那是千好萬好,可如果太子殿下沒能及時到達,那咱們也萬萬不能試圖恐嚇燕王,而是要好言好語地勸說,可千萬不能動粗啊!」

  杜大下巴呵呵兩聲,道:「那也行啊,咱是個粗人,沒啥主意,什麼事兒都聽兩位王爺的。那小將就派人回去,向太子殿下稟報此事,估計在半路上就能碰到太子殿下。」

  說罷,他轉身便走,出了書房,叫手下的大俠去通知李重九了,當然,還要派人去通知楊澤。

  等他走了,誠親王和靖德郡王互視一眼,誠親王道:「老兄弟,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咱們要大難臨頭了。」

  靖德郡王卻道:「兄長多慮了,那燕王雖然在長安勢力強大,可這裡卻是太原,咱們只要把這些年暗中在軍中積累的實力拿出來,再招回自家子弟,那麼軍力絕對勝過燕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咱們窩囊了這許多年,也該拼一把了,不為了咱們自己,而是為了兒孫啊!」

  誠親王嘆了口氣,道:「也只能如此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1: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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