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太原的藩王
吳有仁說要和杜大下巴結拜為兄弟,杜大下巴啊了聲,愣在當場,他的這個表情讓吳有仁十分滿意。
吳有仁心想:「看看,這些出身低賤的人就是如此,只要上位者給他們一點點的好處,他們就會感動得無與倫比了,像他這樣的出身,要是能和我成為結拜兄弟,那實在是他的祖墳冒清煙了,要知道上個和我結拜的兄弟,可是燕王楊澤啊!」
杜大下巴卻心想:「這個老王八蛋,竟然想坑我,要和我結拜什麼的,這不是想害死我嘛,我可不想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也太虧了!」
他倆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吳有仁認為和杜大下巴結拜,那是折腰結交,而杜大下巴卻認為是吃了大虧。
見杜大下巴愣住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吳有仁只好說-優-優-小-說-更-新-最-快-道:「杜侍衛,你想啊,你我都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做事,你在內保護太子殿下,我在外面為太子殿下出謀劃策,你我要是成為兄弟,內外相輔,便可事半功倍,這是大好事啊!」
吳有仁也沒怎麼和杜大下巴說交情,他倆實在也沒什麼交情可言,所以他說的話偏向於利益方面,他認為杜大下巴這時候正想著陞官發財呢,所以談交情,還不如談利益。
杜大下巴心想:「老子給太子幹活兒,是為了要除掉他,所以咱倆以後必成仇人。嗯,那倒也無妨,反正老子騙人也不是頭一回了,拜把子就拜唄,反正以後老子砍起你的頭來,是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的。」
想到這裡,杜大下巴一臉羞澀地道:「小人真是萬萬想不到,竟然能和吳大人結為兄弟,小人真的是高攀了啊!」
吳有仁哈哈一笑,道:「杜老弟以後必定是前程萬里,談何高攀,來來,咱們就在這裡結拜為兄弟吧!」
嘴上說得好聽,可吳有仁心裡卻想:「哎呀,杜大下巴你這張醜臉,真是比鬼還難看啊,竟然還害羞,可真是夠讓我噁心的!」
他是看不起杜大下巴的,可現在卻因為被貶了官,不但要離開長安的朝廷中樞,怕以後到了太原,也會離著太子遠些,那他就急需一個內應了,而太子李重九現在還沒有什麼心腹,所以他想拉攏幫手,找個內應都是找不到的,也只能是杜大下巴了,結拜這種事是最好的拉攏方式,一個大子兒不用出,只要隨便說幾句誓言,那這個人就算是拉到手了,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兩個倒也不嫌屋裡簡陋,沒香燭沒關係,不能斬雞頭燒黃紙也沒關係,反正大家重的是義氣,不重形勢,反正跪在一起,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誓言也就行了!
兩個人並排跪在地上,而向天井,各自說了幾句誓言之後,便磕了三個頭,吳有仁便成了吳大哥,而杜大下巴則成了杜老弟,兩個互相抱拳行禮,都為了能有一個異姓兄弟而激動,激動過甚,兩個人竟然交握雙手,就差熱淚盈眶了。
這時屋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兩個黑炭頭伸了進來,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見了屋裡的情況,這兩個黑炭頭連忙又縮回屋門去了,屋門也隨之關上。
門外,兩個黑炭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黑炭頭說道:「我沒看錯吧,我看他倆跪在地上,雙手握在一起,非常的曖昧,他們是要幹什麼,為什麼不到床上?」
他這話有嚴重的歧義,並且有齷齪的傾向,但他本來就是個地痞無賴,有這種齷齪傾向的想法毫不稀奇,相反他要是有啥高大上的想法,那才是值得懷疑的事呢,會被懷疑成被鬼魂附體了!
另一個黑炭頭卻道:「你看錯了……」
「哦,也許吧,我只看了一眼,極有可能是看錯的。」先前的黑炭頭連忙點頭。
另一個黑炭頭卻接著道:「我明明看到他倆是抱在一起的,但有沒有親嘴,就沒看到了!」
院子統共也沒多大,他倆一說話,眾多的黑炭頭們不少都聽到了,他們議論紛紛,一起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都是在說吳有仁和杜大下巴,他倆有沒有衣衫不整啊,有沒有親嘴啊,有沒有抱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啊什麼的!
這些人個個都是混帳,就算是當了大俠也是自稱的,臉上又抹了鍋底灰,正是閒得沒事,又臉上難受之時,說些怪話,當然也就不算稀奇了,幸虧他們說話時聲音都很小,沒讓裡面的吳有仁和杜大下巴聽見,要不然兩個人非得氣瘋了不可。
屋裡,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起身,吳有仁道:「杜老弟,你要在這裡再委屈一天,為兄今天不好再進宮了,只能明天再去東宮,和太子殿下說明此事,等明天我來接你,咱們兩個一起進宮。」
杜大下巴連連點頭,他有點兒著急,要是今天能進宮就好了,可吳有仁剛剛被貶了官,雖然具體情況沒和他說,當然他肯定也能打聽出來的,所以不問也成,但看情況今天吳有仁確實是沒法帶他進宮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吳有仁便告辭出門,出了屋子,他看到了那滿院子的黑炭頭,便道:「怎麼還不把臉上的鍋底灰洗乾淨,想要留著過年嗎?一群……」
吳有仁是相當看不起出身低賤的人的,如果不是有所需,他根本不會對杜大下巴有好顏色,更別提什麼結拜了。見了院子裡這群黑炭頭,他本來接著來一句,一群匹夫,他心情正不好呢,急需有一個發洩的地方,罵人當然就是一個好的發洩方式。
可突然他又想到,這些人是要給太子殿下當侍衛的,說不定以後比自己還能得到太子李重九的信任,所以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反正他都和杜大下巴拜把子了,那對這些一模一樣的黑炭頭,說幾句好聽的,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
「一群很小心謹慎的義士啊,等過幾天形勢好轉,那本官定要擺酒,好好替太子殿下酬謝一下各位兄弟了!」吳有仁及時改口,還抱拳對著大俠們拱了拱,很有禮賢下士的風範。
大俠們手忙腳亂地回禮,把吳有仁送出了院子。關上院門後,大俠們議論紛紛,都問杜大下巴,吳有仁是不是喜歡黑黑的男人,就如同太子喜歡大鬍子的男人一樣?
關於李重九喜歡大鬍子的男人,早就在大俠們當中傳開了,現在他們又開始懷疑吳有仁的特殊嗜好了。
杜大下巴卻擺手道:「不要胡說八道,說這些沒有用的屁話幹什麼,給我打盆水來,我洗乾淨臉,要去見太尉大人,問問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聽杜大下巴要去見太尉大人,大俠們這才安靜下來,給他打來了洗臉水,杜大下馬洗過臉後便出門了,大俠們也都開始洗臉,一盆盆的黑水全都倒在了大門口,黑水流到了鄰居家的門口,可鄰居連問都不敢問一聲,好大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漢子,還黑乎乎的,躲都躲不及,誰敢去問。
退朝之後,楊澤回了兵部,轉了一圈,便立即帶著隨從出城,又返回了兵營,皇帝要他出征,在離走之前,他當然得把京畿地區的兵權都抓到手裡,說白就是把那些不服他的地方官全給收拾了,這其實用不著軍隊,只需要王配倫把名單一交,然後由渤海勇士和鎮西兵上門,按著名單把那些地方官給收拾了,事情就算是擺平,至於空出來的官位,自然有人會頂上去,現在沈得印可是拉攏了不少官員呢,都站到了楊澤這一隊裡。
楊澤回了兵營,譚正文便告訴他,給梁大忠的「封地」田地弄出來了,楊澤也不多問,都交給譚正文去辦,他則立即招來軍中將領,問他們太原那裡的風土人情。
皇帝下旨讓楊澤去突覺,這個消息已經傳到兵營裡來了,楊澤還沒回來,將軍們就全都知道了,領兵的將軍可不是那些進了天策軍的將門虎子,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將軍們一聽楊澤不問突覺的情況,卻問的是太原的情況,他們就知道,楊澤這是要給太子下絆子呢,要不然關心太原那裡的風土人情幹嘛,說白了不就是關心那裡的李氏皇族麼。
楊澤對於太原的皇族成員,早就有了個大概的瞭解,但他卻還想聽聽將軍們的看法,也許能聽到些他打聽不到的內幕呢!
將軍們倒也沒讓他失望,把李氏皇族在太原的勢力說了出來,比如說爵位和封地,還有皇族中人的性格,爵位和封地楊澤不需要問,但皇族中人的性格,他就很想知道了。
太原光王爺就有兩個,而且還都是鐵帽子王,是那種不用降級的王爵。大方帝國的爵位有好幾種,第一種就是不用降級的爵位,打個比方說,如果第一代是王爺,那麼第二代的繼承人仍舊是王爺,第三代也同樣是。
第二種是降級的,比如說第一代是王爺,那第二代就是國公,第三代的繼承人就是侯爵了,一代一代的降級下去,過不了幾代,那這家就會變得和平民百姓一樣了。
第三種是只封一代,比如說有個大臣辦事很給力,所以皇帝便封他做了勤國公,但這個國公只能大臣這一代有,大臣要是死了,是不能傳給下一代的。
所有的大臣或者皇族中人,當然都想要第一種的爵位,可這種爵位偏偏是最少的,但太原這個卻正好相反,幾乎所有有爵位的人都是李氏皇族的,而所有的爵位全是戴了鐵帽子的,也就是說這裡的李家皇親統統不用降級,只不過太原一地,就有兩個王爺,兩個國公,還有三個侯爺,至於伯爵子爵男爵什麼的,更是一大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兩個王爺,一個是親王爵位,名為誠王,一個是郡王爵位,名叫靖德郡王,誠王的爵位是本朝太宗皇帝幼弟留下來的,而靖德郡王的爵位是太宗皇帝叔叔留下來的。
太宗皇帝在活著的時候,兄弟幾個並不和睦,最後反目成仇,太宗把兄弟全給咔嚓了,但唯獨幼弟因為死得早,在死的時候,幾個兄弟關係還是挺不錯的,所以太宗就把幼弟的後人封到了太原,給了個誠字當成爵位名稱。
至於第一代靖德郡王則是幫著太宗皇帝打江山的功臣,是大大的有功之臣,便也被封王,也在太原這個繁華之地享福。
現任的誠王和靖德郡王都是老頭子了,兩個人的性格幾乎一模一樣,都屬於那種千萬別有事,有事他倆就要暈的性子,要說窩囊的程度,簡直可以說是奇葩,要是讓李晏和他倆比,那李晏簡直就是膽大包天的人物了。
正因為他倆的性子窩囊,都是被人打了左臉,卻還要把右臉湊過去接著讓人打的人物,如果別人沒打過癮,那他們還會把屁股送上去,讓別人去踢,挨完了踢之後,說不定還會大讚,好舒服!
這麼又窩囊又犯賤的人,連當年獨孤女皇都沒好意思收拾他倆,見他倆聽話,便就沒再搭理他倆,所以這兩位王爺不但活得好好的,甚至比獨孤女皇死得還晚,太原本地人提起他倆來,無不用千年王八萬龜來形容,只要遇事便縮頭,那就會活得很長久了。
至於其他的國公和侯爺,還有一群小爵爺,也都差不多是這個性子,反正一個敢出頭的都沒有,在獨孤女皇的眼裡,都是一群窩囊廢,不值得關注的傢伙。
將軍們把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後,楊澤皺起眉頭,這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但問題的關鍵是,獨孤女皇活著的時候,這群人是都挺窩囊的,可現在獨孤女皇死了,他們還會不會再窩囊下去呢?
楊澤道:「兩個王爺必定都有兒子的,對吧?他們的兒子當中,有沒有像點兒樣的?」
將軍們一起搖頭,這兩個王爺的兒子和他們一樣,也是廢物得很,一個將軍說道:「這兩位王爺的子孫,比他們還要沒用,而且他們似乎是把沒用當成了家訓一般,不但要子孫都沒用,甚至把有點兒骨氣的兒子給亂棍打死了,兩個王爺曾經各自打死了一個兒子。」
楊澤瞬即眼睛一亮,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先帝才認為他倆忠心的?他倆對先帝很……很那個忠心,可對自己的家人卻夠狠的。」
將軍們都遲疑了,具體是什麼原因,他們卻是不知道的,而且在獨孤女皇當政的時候,談論李氏皇族可是忌諱,大家可沒這個興趣,萬一哪句沒談好,被女皇知道了,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楊澤又問了一句:「那怎麼能證明,那兩個有點骨氣的王子,是真的被打死了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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