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3992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0 18:55
第六百六十章 窩囊太子

  吳有仁只是感覺最近他諸事不順,卻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一塊聯繫,如果他把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聯繫到一塊,他就會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分步驟走的。

  先是太子李重九的心腹被殺了個精光,而後進入東宮,卻被小宦官給難為,他吳有仁投靠了李重九之後,卻被搞臭了名聲,在京城裡幾乎到了無法立足的地步,而後李重九又招來了新的心腹,可以前的心腹池居安卻被幹掉了。

  最重要的是池居安是參與了刺殺,而刺殺卻是他和李重九事先商量好的,只是為了嚇唬一下楊澤,可現在事情搞大了,為了防止楊澤報復,吳有仁只能要勸李重九離開京城了,做為唯一的謀士,吳有仁也打算離開京城,這麼一來,他和李重九就都要去外地,而不在長安城裡居住了。

  這些,吳有仁都沒有想過,關鍵之處就在於,楊澤這次遇到的刺殺,還真是他和李重九事先商量好的,他只認為是計劃失敗了,卻沒有想過是楊澤設下的圈套,他想不到,那李重九當然也就不會想到了。

  東宮。

  李重九站在自己的書案後面,坐臥不安,不時地站起來走走,走了片刻,他又坐下,想要寫寫字穩定下心情,可寫出來的字難看之極,他啪地扔掉了筆,大步走到殿門口,向外面看去。

  外面的人倒是真不少,有好幾十個小宦官,另外還有十幾個宮女,李重九剛一站到殿門口,小宦官和宮女們便都望了過來。

  李重九的一舉一動都在宮裡人的監視之下,當然美其名曰叫伺候,可實際上就是替梁大忠在監視這位太子殿下,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李重九就是放一個屁,小宦官們都能說出是這個屁是因為吃了什麼東西放出來的!

  見小宦官和宮女們都望了過來,李重九立即就縮回了腳,又退回殿裡去了。可一回到殿裡,李重九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這個憋屈啊,堂堂太子怎麼會混得這麼慘,竟然連小宦官和宮女都能把自己給嚇住,自己怕是有史以來,活得最窩囊的太子了吧!

  池居安和杜大下巴都沒在宮裡。都去刺殺楊澤了,李重九自然會緊張,他一個人在宮裡,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當然也會感到孤獨,可沒辦法,要想成就大事,這點小寂寞要是都忍耐不了,那他窩囊也沒人會同情他。

  可剛才吳有仁來了。和他說了刺殺的事,但吳有仁知道的也不詳細,也沒有人會和吳有仁說得多麼詳細,吳有仁也是從家裡匆忙趕來的。所知不多,只能告訴李重九,刺殺行動失敗了,不是池居安他們沒嚇唬成楊澤。而是乾脆失敗了,但具體情況如何,卻是誰也不知。吳有仁便又去打探消息。

  要是一點兒情況都不知道,李重九也許還不怎麼著急,可知道了一點點,而且還是不好的那一點點,他就受不了了,又急又躁,可卻還無法發洩,這個是最痛苦的,只能受盡煎熬地等消息。

  看到李重九想要出來,又退了回去,外面的小宦官和宮女無不暗中偷笑,這位太子殿下實在是沒有什麼尊嚴,連一點骨氣都沒有,要是換了別人,就算是外面有這麼多的人監視又能如何,身為太子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干什麼,用不著害怕的,更加用不著再縮回去。

  一個小宦官低聲說道:「要說這位太子殿下別的不好,可有一點卻是好的。」

  另一個小宦官笑道:「他還有好的地方?好吧,你且說來聽聽!」

  「這位太子殿下不好色,從來沒看到他把宮女往床上扯,這麼多年咱們見過的貴人可不少了,莫要說是男的,就算是女的,都少有不好色的啊!」這小宦官嘻嘻笑道。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卻也不算小,殿裡的李重九是聽不到的,可周圍幾個小宦官和宮女卻是能聽到的,宮女人連忙呸呸呸,斥責這小宦官說話嘴上沒有把門的,可別的小宦官卻都笑了起來。

  一個小宮女低聲道:「他不好色還不好麼,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還能安全些。」

  「你們卻是少了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啦!」一個小宦官笑道:「要是太子好色些,把你給拉上了床,你的肚皮再爭氣些,說不定還能生出個龍子鳳孫來,以後母憑子貴,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可就有著落了。」

  小宮女們聽了這個,都想了想,又一起點頭,確實是這麼回事,她們都是在宮裡當差的,歲數一到就要被放出宮去嫁人,可出宮之時她們往往都二十多歲,甚至有的會到三十歲了,這種歲數想給富貴人家當原配夫人,幾乎是不太可能的,頂多也就當個填房,但如果能留在宮裡,給現在的太子,以後的皇帝當個嬪妃,就算是最低等的嬪妃,那這輩子的生活也就有了保障,何況要是生個兒子或者女兒,那好日子就更加能看到了。

  一個小宮女喃喃地道:「可太子不好色,難不成他喜歡的是男人?那你們可要小心些了!」

  誰知,這個玩笑卻並不好笑,小宦官們一起搖頭,好幾個人同時道:「太子不喜歡我們這樣的人,就算是長得再清秀也不成,他喜歡的是長著大鬍子的男人,像那個池居安。」

  他們幾個人同時說話,聲音難免就大了些,被裡面的李重九給聽到了,要是他聽到的是別的話,那頂多也就是生氣而已,小宦官們嚼舌頭,這是常有的事,又對他沒有尊敬,他自己心裡是清楚的。

  可聽了有關大鬍子的話,又說的是池居安,李重九就受不了了,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怒不可遏了,因這話說到正地方了,他確實是喜歡大鬍子的壯男。

  李重九大吼道:「你們都在說什麼,掌嘴,自己掌自己的嘴,把你們滿嘴的牙都給孤打掉!」

  殿外的小宦官們一聽這話,先是安靜了片刻。人人心裡害怕,他們萬萬沒想到,剛才的話竟然會被李重九給聽到,這不就是禍事了麼,難不成還真的要把自己滿嘴的牙給打掉?

  宮女們倒是不怎麼害怕,反正剛才的話也不是她們說的,就算要抽嘴巴,也沒她們的事兒,可小宦官們卻都挺害怕的,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間,個個都變得膽大包天了,竟然不聽李重九的話,什麼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們一點兒這樣的想法沒有,竟然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李重九在殿裡幾乎要氣得暈過去了,這些該死的小宦官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敢逃走,看自己以後怎麼收拾他們,嗯,收拾他們之前。要先把梁大忠給收拾了。

  正在自己發狠,可卻什麼辦法也沒有的時候,卻聽外面有人叫道:「太子殿下,可在殿中。臣回來了!」聽聲音正是吳有仁。

  吳有仁回了東宮,還沒等進大殿,就見一大群的小宦官瘋跑著出去。在東宮的大門口時,差點兒就撞到了他,不知這些小宦官發什麼瘋,竟然這麼沒有規矩。

  吳有仁進了院子,喊了一聲之後,李重九便從殿裡跑了出來,拉住了吳有仁的手,氣道:「這個東宮,孤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都要氣死孤了。對了,吳尚書,你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快快,咱們進殿說話。」

  李重九拉著吳有仁進了大殿,也所幸他剛才發了脾氣,所以竟然沒有小宦官來打擾,就連宮女也沒往跟前湊合,藉著什麼送茶的名義來偷聽,他倆一起進了寢宮,就他倆,開始說起話來。

  吳有仁道:「太子殿下,剛才臣打聽出來的消息,怕是對咱們大大的不利啊!」他把刺客被抓住,而且還招供了,並且叫池居安的事給說了。

  李重九聽完之後,目瞪口呆,好半天他都說不出話來,他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池居安會被抓住,而且也沒有想到池居安會招供,說是他派去的,他在事先可是一點兒這種想法都沒有的,現在聽說了,能不大受打擊嘛!

  吳有仁道:「太子殿下,以臣之愚見,池居安怕是已經遭遇了不測,此時他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李重九啊了聲,道:「為,為什麼,池居安為什麼會死?」

  吳有仁嚥下一口唾沫,道:「只有他死了,才可能會招供,而且才不會翻供啊!」

  他分析得還是很準確的,只能是池居安死了,所以他有沒有招供過,招供過的是什麼才會被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否則池居安要是活著,那隨時都可以翻供的,這點不但他能分析了崍,而且楊澤的手下也一定會知道。

  所以,池居安此時一定是死了!

  李重九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孤相信,他不會出賣孤的。可,可杜大下巴呢,怎麼他的消息,他不是還招了不少的人手嗎,那些人呢?怎麼一個回來的都沒有?」

  這些事情,吳有仁在回來的路上都想好了,他道:「估計杜大下巴沒有被抓到,而他新招來的人手,要麼是也沒有被抓到,要麼就是楊澤的手下沒有認出他們來,以為他們只是些不相干的人,所以他們這才能脫身,或者,已經死了,但卻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死的,所以就沒有被追究。」

  李重九忽然回過神來,道:「那這麼說杜大下巴他們是逃掉了,只是池居安一個人遇了難?」

  吳有仁微微點了點頭,道:「太具體的消息臣一時半會兒的打聽不出來,但估計是這樣的。而且,楊澤已經知道了是太子殿下你要對付他,所以他一定會報復的,這個報復怕是很要命的,而且很快就會開始。」

  李重九聽了這話,忍不住發抖,他道:「那,那孤該怎麼辦?孤除了吳尚書你,現在沒有任何的幫手了!」他拉住吳有仁的手,忍不住就要哭出聲來。

  吳有仁拍了拍李重九的手,道:「太子殿下,臣已經想過了,之所以我們在和楊澤的爭鬥當中處於下風,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兵權。」

  「這點孤也是知道的,但,就算是孤招來了大批的御前侍衛,也能和楊澤一爭長短,除非離了京城,可京畿地區他又去攪合,要是孤想有兵權,只能去外地州縣了,除此之外,再無它法,可孤卻是離不了京城的啊,孤是太子啊!」

  李重九終於忍不住了,眼淚順著兩腮便滑了下來,他真是的沒有辦法了。

  吳有仁眼睛突然一亮,道:「太子殿下,你也想到這點了?想當初李正隆和長公主爭鬥之時,兩個人都拚命的抓兵權,但卻是在京中抓兵權,可卻全都失敗了,因為他們的對手楊澤是在外地抓兵權,帶著一整支的右神武軍離京,等到事發那日,他帶兵進城,人多勢眾,結果一鼓作氣,就把長公主和李正隆都打垮了,這就是榜樣啊!」

  雖然拿楊澤當榜樣,挺不合時宜的,不光是李重九,就連吳有仁自己都不願意接受,可楊澤確實是成功了,如果他們要想也能成功的話,那就要也跟著學學。

  李重九道:「可是,孤是太子啊,就算是想去外地,也是不可能的,就算外地有十萬兵馬,孤也抓不到手裡啊!」

  吳有仁道:「太子殿下,只要你能有這個想法,臣就可以想辦法了,而且,只要你自己願意,那麼皇上和皇后也是會幫你的啊,只要找到一個理由,皇上就可以派你出京,臣會陪在太子殿下你的身邊的,為殿下出謀劃策,只要我們在外地掌握了兵權,那時再回京城,區區楊澤,何足道哉?」

  「那,那孤該怎麼去做?」李重九完全沒有了主意,只能聽吳有仁的話了,不過,在他看來,吳有仁還是靠譜兒的,出的主意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當然,這次行刺的計劃失敗,那是池居安不小心,和吳有仁是沒有關係的。

  吳有仁道:「太子殿下,於其我們等在這裡,不如主動出擊,你去找皇上和娘娘,就說你的御前侍衛可能是以前長公主的手下,混在你身邊的,所以這次刺殺和你是沒有關係的。」

  李重九連忙點頭,道:「對對,這事和孤沒有關係。」

  吳有仁又道:「但你怕楊澤會遷怒於你,你不想和他起衝突,二來你也想鍛鍊一下自己,也想讓自己多些勇武,所以請皇上下旨,讓你去外地歷練一下,為國家練練兵,比如說太原那裡就不錯,位處南北要沖,兵力充沛,去那裡歷練一下,不是很好嗎?」

  頓了頓,他又道:「那裡李氏皇族的人不少,勢力很大,太子殿下你去了那裡,至少安全方面,是不用愁的。」

  李重九連連點頭,對啊,他就應該去太原,那裡可是李家的龍興之地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2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0:23
第六百六十一章 逢猜必中的菜菜

  李重九對吳有仁的主意太滿意了,他在東宮裡被折磨得什麼脾氣都沒有了,他只想盡快地逃出這個黃金牢籠,只要離了東宮,離了長安,那他就可以天高任鳥飛了。

  李重九想了想,又道:「可是,吳尚書你呢?孤可以離開京城,但你卻離不開,你是吏部尚書啊,正經的部堂大員,可不能隨便出京的,但孤要是離了你,都不知該找誰去問計策了!」

  吳有仁心想:「還算你有點兒良心,在想完了自己之後,也能擔心我一下,沒讓我白為你著想!」

  吳有仁道:「臣可以調離吏部,可以派臣去做太原留守,那可是比刺史還要大的官位,而且臣在京中被人造謠,名聲受損,皇上要是聽聞之後,應該也會讓臣去外地任職的,到時少不得要太子殿下在皇上的耳邊吹吹風了。」

  李重九大喜,拍手道:「不錯,你可以去做太原留守啊,那個官雖然沒有吏部尚書品階高,可也差不多了,而且一地留守,掌管幾州的刺史,這可是威風得緊的官職。你放心好了,只要孤去和父皇說,那是一定會成的!」

  吳有仁點了點頭,道:「這個官職別的也就罷了,關鍵是能掌握兵權,這才是對咱們大有利處的地方,尤其是對太子殿下你,這是最最重要的啊!」

  李重九立即表示同意,如果吳有仁能掌握了兵權,當然是對他有利的,他自己是不懂兵法的,估計吳有仁也不見得有多懂,不過好在,只要有了兵權,那就會有聽話的將軍,自己不懂兵法沒關係。只要手下的將軍懂就行了啊,打仗時又不是要他們親自上陣,上陣的不就是那些將軍和小兵麼。

  李重九又想了想,他道:「那杜大下巴他們呢,他們應該是逃掉了吧,雖然沒有看到他新招來的那些人,不過估計應該也都是些可靠的人,就憑楊澤沒有抓到他們,他們又沒出賣孤,就可以證明他們既是有本事。又是有忠心的人了。」

  身為皇太子,李重九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想起一個御前侍衛的,就算是他對杜大下巴有點兒好印象,他也一樣不會放在心上,可問題是他現在實在沒有親信,他想不信任杜大下巴,可也沒有別人能信啊!

  聽到這個,吳有仁就有些發愁了,他也知道這時候正是用人之際。可杜大下巴這時候怎麼樣了,他實在是沒法打聽得到啊,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吳有仁道:「那麼,只能等風頭過後。讓杜大下巴自己出現了,而且如果太子殿下你要是能出京,那麼離了京城,到了楊澤無法追查的地方。杜大下巴就可以來找太子殿下了,而且這段時間,正是鍛鍊人心之時。要是他能挺得住壓力,吃得住驚險,那麼以後必是可用之材。」

  杜大下巴那個凶悍的傢伙,實在看不出他能有什麼前途,離著可用之材這個詞也差得極遠,可現在吳有仁除了能這樣安慰李重九之外,也真沒別的話可說了。

  李重九連著嗯嗯好幾聲,道:「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是要立即就去找父皇和母后嗎?這事兒得趁熱打鐵吧,不能等楊澤反應過來,咱們就得先把事情給辦好。」

  這回他算是有了自己的決斷,不像以前那樣只會煩躁了,不過,其實他也是實在害怕,與其說本事大了,不如說是膽子更小了。

  吳有仁坐到了椅子上,閉上眼睛,好好地想了半天,把前因後果,方方面面都想遍了,他這才睜開眼睛,道:「太子殿下說得對,這事得趁熱打鐵,早一刻說給皇上和娘娘得知,要比晚一刻強。」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太子殿下最好還是帶著臣一起去面聖,如果有什麼事,臣還能在一旁幫襯些,太子殿下認為可好?」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孤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李重九笑了笑,可忽然又想到楊澤的威脅,他又笑不出了,還是那句話,自己堂堂太子被一個臣屬給嚇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窩囊了,太沒面子了,實在是從古自今最悲慘的太子了。

  兩人又商量了片刻,便既動身,一起去後宮,去見李晏和皇后,去裝可憐,一定要離開京城,離開楊澤的魔爪。

  且說後宮。

  皇后離了御書房,便去了寢宮。現在寢宮仍舊是獨孤女皇放棺材的地方,還沒到七七四十九天呢,獨孤女皇的靈柩還不能放入地宮。

  皇后可不願意住在這裡,她不但不想和死人住在一塊,甚至以後就算獨孤女皇的靈柩離開了,她也不願意回來住,因為這裡給她的陰影實在太巨大了,任何能讓她想起獨孤女皇的事物,她都不想留著,反正皇宮這麼大,住哪兒不是住,也不一定非得要住在這裡。

  在寢宮的門外,皇后命人叫出了菜菜,她不想進去,那就只能菜菜出來了。皇后見菜菜神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面色紅潤,眼睛也不紅腫了,看來是那股傷心勁兒過去了。

  皇后拉著菜菜,在附近的一座小花園裡散步,她道:「寶貝女兒,看你的樣子,母后就放心了,還真怕你哭出個好歹,要是把身體給哭壞了,母后會很心疼的。」

  菜菜卻道:「前幾日孩兒是挺傷心的,不過現在好了,聽了楊澤的話,孩兒就不是那麼太傷心了。」

  皇后咦了聲,問道:「楊澤說什麼了?他是怎麼勸的你?」

  菜菜道:「就是上次,楊澤想請太子哥哥吃烤肉,想要緩和一下關係,可太子哥哥不領情,卻還想叫人殺了他的那次……」

  「沒沒,你哥哥可沒有叫人那樣做,那是個誤會,再說母后和你父皇也說過他了,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以後不可再提!」

  皇后趕緊給兒子李重九辯解幾句,她都能感覺出來,菜菜對李重九也是很不滿的。而且是相當的不滿,甚至都有些厭惡了,光聽語氣就能聽出來。

  菜菜嗯了聲,她倒也沒什麼心思說李重九的壞話,她道:「楊澤說皇祖母是最疼我的了,如果她的在天之靈,看到我這麼悲傷,以至於身子都不好了,那麼皇祖母一定會很難過,所以為了不讓皇祖母難過。我就一定要吃好喝好,還要睡好,讓皇祖母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她才能放心去極樂世界!」

  皇后也嗯了聲,可她心中卻想:「母親會有在天之靈嗎?哎呀,那可真是很可怕的事呀,要是她有在天之靈,看到我和李晏現在的樣子,估計她會氣得活過來吧?天靈靈。地靈靈,母親你早點兒去極樂世界吧,再也不要回來了!」

  菜菜看向皇后,道:「母后。今天你怎麼來這裡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是和楊澤有關的,還是和太子哥哥有關的?」

  皇后臉上登時露出尷尬之色,自己的這個女兒太聰明了,什麼事兒都能料得到。可比自己這個當娘的要厲害得多,幸虧獨孤女皇駕崩得早,要不然再調教菜菜幾年。說不定菜菜還真能當上第二代女皇,而且手段也不會比獨孤女皇差多少。

  「瞧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母后來看你,還非得有事兒才行啊,還非得是跟你哥哥有關,和你那個乘龍快婿有關,娘才能來啊!」皇后輕輕拍了一下菜菜,表示了一下嗔怪。

  菜菜對她自己這個老娘可是太瞭解了,要是真的沒事兒,老娘才不會來寢宮呢,只要是跟獨孤女皇有關的事物,她都會躲得遠遠的。

  菜菜道:「好啊,既然母后你這麼說了,那你就千萬別提,你要是提了,就是自食其言,食言食多了,以後就會越長越胖!」

  「這個混孩子,怎麼和娘說話呢,瞧娘不撕你的嘴!」皇后大氣,這混孩子還和在鎮西一樣,說話口無遮攔,竟然說她會越長越胖,雖然宮中以胖為美,可太胖了也不行啊,走路會喘的啊!

  見菜菜笑著躲開,皇后追不上,只好作罷,道:「還真讓你猜對了,這次的事還真和楊澤有關,他被人刺殺了……」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等著菜菜著急,只要女兒一追問,她就可以好好地笑話一下女兒,小小年紀,就開始想漢子了,就算楊澤是你的未婚夫也不行啊,那也是漢子,大姑娘家的不可以亂想漢子,成親以後再想也不遲。

  誰知,菜菜哦了聲,道:「楊澤這個傢伙,肯定會利用這事兒做文章的,不知這次又會是誰要倒霉,我猜他一定會說狠話的,不但要找出那個幕後主使的人,而且還會牽扯一批人進來,反正他看誰不順眼,誰就得倒霉,讓我猜猜誰會第一個倒霉,嗯,猜到了,一定是那個吳有仁,只不過第二個是誰,現在還猜不到,也沒心情去猜,反正總會有倒霉的!」

  她這番話說出來,皇后只感目瞪口呆,自己的這個閨女還真是想法奇特啊,不問楊澤有沒有出事,先說誰會因為這事兒倒霉,就連人名都說出來了!

  皇后奇道:「你都不擔心楊澤,他可是遭刺殺了,要是換了別人,這時候都得被嚇壞了!」

  「楊澤怎麼可能有事,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誰有事兒他也不會有事的,他運氣超好的!」菜菜笑道。

  要說這個世上誰最瞭解楊澤,那當真是非她莫屬了,別看楊澤總是一副英雄好漢的樣子,可實際上他怕死著呢,而且做事總是先想著自保,等自身沒危險了,他才會想著去修理別人,菜菜對這點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而且,一聽刺殺這種事,菜菜有心想說:「這場刺殺,不會是他自己安排的吧,然後想著把別人套進去,這種事他絕對能幹得出來。」

  當然,想歸想,直接說出來就不必了,菜菜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楊澤會往李重九的身上扯,這就沒有必要說給母后聽了。

  皇后臉色古怪,沉默了半晌,道:「那母后這次算是白來了,本來還以為你會著急擔憂,沒成想你會是這種反應,看來安慰什麼的,統統都用不著了。」

  她想了下,又道:「楊澤確實是說過,如果要是抓住了幕後指使,那就要下狠手報復了,不管那人是誰。你說的吳有仁,不就是那個吏部尚書嗎,他有這個膽子,敢派人刺殺楊澤?」

  「他敢不敢,孩兒是不知道的,但孩兒知道最後倒霉的人當中,一定會有他!」菜菜笑了起來,反正楊澤想要收拾誰,她的父皇和母后也不敢攔著,倒也不怕說給他們聽。

  皇后又啊了聲,便沒有再說什麼,有心再和菜菜說會兒話,可又不願意離著獨孤女皇的靈柩這麼近,正在考慮要不要讓女兒陪她去御花園,娘倆吃點兒喝點兒,聊會家常,就在這時,偏偏有人跑了過來,說是李晏到了。

  皇后稍有驚訝,笑道:「寶貝女兒,看來你父皇也是很擔心你的,怕你為楊澤的事發愁,所以也來安慰你了!」

  菜菜心想:「才不會呢,一定是父皇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才跑來的。嗯,極有可能,楊澤把火燒到太子哥哥的身上了,要不然父皇才不會著急跑來呢!老娘不願意來這兒,難道老爹就願意了?我才不信!」

  果然,在小宦官的引領下,李晏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小花園裡,見皇后和菜菜都在,便急道:「這回事情不妙,菜菜,你可得好好勸勸楊澤了!」

  皇后和菜菜當然要問,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啊?

  李晏一臉的苦色表情,他攤開雙手道:「聽楊澤的侍衛說,有一個刺客被抓住了,還招供了,竟然是東宮裡的御前侍衛,是專門伺候重九的人!」

  皇后大吃一驚,叫道:「這怎麼可能,重九怎麼會派人去刺殺楊澤,再怎麼樣他們也是一家人啊,怎麼可能動刀子!假的,一定是假的!」

  李晏連連跺腳,道:「假的,當然是假的,不管誰問,這事兒都是假的。可關鍵不是這事到底是真是假,而是楊澤必定會報復的啊,還極可能會私下報復,這可是他親口說的。」

  菜菜卻道:「不會吧,楊澤上次不是想和太子哥哥修復關係的麼,是太子哥哥不願意的,楊澤倒是沒有對太子哥哥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李晏和皇后對望一眼,以前可能是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可以後就不好說了。

  皇后反應可比李晏快多了,雖然急切之間,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她仍舊是想了一個,便是用親情來打動兩人,化干戈為玉帛,就算兩個人不能真正的合好,那至少也要面子上過得去才行。

  她道:「要不然咱們挑個時間,把楊澤叫進宮來,重九也來,菜菜也不要只顧著守靈了,咱們一家人坐下來,好好吃頓飯,把心裡話說一說,有什麼誤會,飯桌子上解決了,你們看怎麼樣?」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2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0:30
第六百六十二章 兒臣願往

  做為一個母親,同時又擁有丈母娘的身份,皇后這麼說是沒錯的,她也只能從家庭的角度來解決這事,也想不出別的方法了,何況是在這麼著急的情況下。

  可李晏雖然平常小事都聽她的,但在大事上,他的見解雖稱不上獨道,卻比皇后要強上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李晏苦著臉說道:「要是一頓飯就能打發過去,那也就沒有必要用到投石機了!」

  他們夫妻兩個一起看向菜菜,現在女兒的想法就變得很重要了,菜菜就算是管不了她的太子哥哥,但燕王哥哥,她是絕對能管得了的,那是她自己的未婚夫,以菜菜的脾氣,要是連楊澤都管不了,那她也就不叫菜菜了。

  菜菜歪著頭,看著父母,想了一會兒,道:「孩兒要回去守靈了,父皇母后,你們要一起來嗎?」

  李晏呃地一聲,他總不好說你自己守靈去吧,朕可不去,那靈必竟是他母親獨孤女皇的,就算他不願意去守,可這話也沒法說出口的,他只好默不作聲。

  皇后卻不在乎這些,她道:「寶貝女兒,你男人和你哥哥就要打起來了,都是因為誤會,實際上卻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都是一家人,你得想想辦法啊,守靈過一會兒再去守不遲,嗯,等會兒母后也陪你一起去守靈!」

  菜菜卻不信皇后說的話,她道:「孩兒沒什麼辦法,孩兒又不是神仙。再說,既然是誤會,那就不會是什麼大事兒,也用不著想辦法啊,過一段時間,就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

  李晏一跺腳。道:「你的太子哥哥已經先動手了……不對不對,是有人栽贓陷害他,那楊澤是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真誤會了,動起手來的速度,那可是快得很,莫要等他真做出什麼來,咱們那時後悔可來不及了。」

  皇后也是一連串地催促菜菜,讓菜菜想辦法。其實,李晏和皇后的心思是一樣的。在心中他倆都認為是李重九派人去刺殺楊澤的,只不過李重九辦事不太地道,也沒什麼本事,兒子是有點兒二的,這點他倆不是不知道,所以刺殺失敗了,他倆心裡都是這麼認為的,只是不好當著女兒的面說出來罷了。

  對於兒子和女婿,他們當然是向著兒子的。可女婿太厲害,他倆也是知道的,現在,就等著菜菜去勸說楊澤。讓楊澤「不要認為」是李重九要刺殺他,好歹把這件事壓一壓。

  可菜菜滿臉都是我在想主意,可主意就是想不出來,這就讓李晏兩口子著急了。

  過了半晌。李晏見菜菜實在不想說,他只好道:「要不然,咱們先把事情涼一涼吧。只要在先皇的靈柩放入地宮前,不要出事就行了。等先皇入住地宮之後,那朕就讓楊澤就藩燕地,讓他去當諸侯吧,他和重九見不著面,時間久了,什麼誤會也就都化解了。」

  他這是屬於沒主意,硬往外憋主意了。

  皇后卻看了他一眼,楊澤肯走嗎?你讓他去燕地就藩,他豈會乖乖地就走,指不定會向你要什麼好處呢,再說就算他走人了,可誤會,嘿,這是誤會麼,這是要命的仇恨,他還是會派人來找重九麻煩的,說不定會越鬧越大的。

  菜菜道:「要是這樣,那就是父皇偏向太子哥哥了,楊澤那個人最小心眼兒了,他受了這份悶氣,吃了這個啞巴虧,說不定會起什麼心思的,可別說女兒現在沒有提醒你們,要是他和太子哥哥真的鬧了起來,孩兒可是只幫楊澤,不會幫太子哥哥,咱們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到時父皇和母后,可不要說孩兒不顧及兄妹之情。」

  她這話說得也太簡單直白了,就算當年的長公主那麼囂張,那麼不講兄妹情誼,可都不敢把這種話說出來,可菜菜就敢,而且還說得理直氣壯!

  皇后大氣,罵道:「你個死丫頭,有你這麼說話的麼,有你這麼說哥哥的麼?還要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和誰說醜話呢,我們可是你的爹娘!」

  說著,皇后伸手就抓住了菜菜的一隻耳朵,使勁地擰了起來,還有另一隻手拍打菜菜的後背,氣生得太大了,她竟然不顧皇后的威儀了,又恢復了在鎮西時的面目,修理起女兒來!

  菜菜哎呀哎呀地叫了起來,別看她剛才囂張,可要是她老娘真的發起火來,她就硬是一點兒辦法沒有了,實在是因為老娘太厲害了呀!

  李晏在旁看著直搖頭,嘆了口氣,心中暗道:「我們老李家啊,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怎麼就這麼單薄呢,我們這輩是這樣,沒想到小輩們還是這樣,難不成這和我老李家祖墳的風水有關?」

  在皇后老娘的淫威之下,菜菜只好叫道:「我想到辦法了,我想到辦法了,娘,你要是再擰我的耳朵,我就不說給你聽,你快點兒放開,要不然我今晚就不回來了,我去大街上睡!」

  皇后老娘既然拿出了鎮西范兒,那菜菜小丫頭也只好用鎮西的辦法來對付了。

  皇后果然一聽這話就鬆開了手,可隨即又想到這裡是皇宮啊,又不是鎮西的小院子,菜菜就算是搞離家出走,她也沒辦法真的出宮,更加是不會去真的睡大街的,她便又想去擰菜菜的耳朵。

  李晏跺腳氣道:「有完沒完啊,現在說正事兒呢,不要再鬧了。菜菜有什麼主意,快點說來聽聽!」

  菜菜遠遠逃開,叫道:「其實就是和剛才母后說的差不多,就是把楊澤和太子哥哥關在一起,關進一個小黑屋裡,他倆要想出來,就得合力打開鎖,那個鎖只能由兩個人共同用力,才能打開,他倆有勁兒只能往一塊使,不能想著對付別人,這樣兩個人肯定不能再有誤會,所以不就合好了麼。」

  李晏和皇后一聽,感覺這個主意不錯。兩個人要是齊心協力地辦一件事,感情自然就能加深,這也算是好事了。但,這卻有一個前提,怎麼能把他倆關到一塊呢?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呀!

  就在他們三口人吵鬧不休,卻什麼可行的主意都想不出時,又有小宦官跑來,道:「皇上,娘娘,太子求見!」

  李晏和皇后立即安靜了下來。他倆互視一眼,心中都感不妙。楊澤遭遇刺殺的事情,如果和李重九沒有關係,那他就不應該著急來見,只有這事和他有關係,他才會著急來辯解,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倆可是都明白的。

  菜菜轉身便走,道:「孩兒去守靈了。太子哥哥要是有什麼話,就和父皇母后說吧,孩兒不聽,也不想聽!」

  皇后唉了聲。心想:「重九這孩子腦子是真的不好使,要想見我們,什麼時候不成,我們現在在這裡。明顯菜菜必會在身邊,他這時候來這裡,豈不是會讓誤會加深。」

  李晏也嘆了口氣。卻道:「可能是真的和我李家的風水有關。」

  夫妻兩個都感頭大,可他倆卻都是沒有急智的人,遇到這種棘手的事,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兩人便一起走到棵大樹底下,在樹下的木椅上坐了下來,等著兒子李重九進園子。

  過了片刻,李重九才進來,身後還跟著吳有仁。李晏皺起眉頭,這裡可是後宮的範疇,而且吳有仁不經召喚就來此處,這可是踰越了,不過這種關鍵時刻,他也不想追究什麼。

  李重九和吳有仁進來之後,先給李晏和皇后見禮,之後,李重九便哭道:「父皇,母后,兒臣被人陷害,竟然有人冒充兒臣的手下,去刺殺燕王,父皇母后可要為兒臣作主啊!」

  李晏微微皺起眉頭,道:「刺殺楊澤的事兒?這事兒怎麼和你有關了?你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

  說著話,他看了眼李重九身後的吳有仁,有外臣在場,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皇后也是如此,別看她剛才和菜菜鬧得歡,那是一家人的關係,可要是真的有外臣在場,她這個當皇后的,那絕對是架子十足,不會再有什麼過格的話語說出去。

  李重九回過頭,看向了吳有仁,為什麼帶著這個心腹謀士過來,不就是為了讓吳有仁說話的麼。

  吳有仁很明白事兒,他上前一步,道:「皇上,娘娘,這幾日臣發現了數樁怪事,怕是和京畿地區的亂事有關!」

  他以前可是當過中樞舍人的,在鳳閣裡待得久了,自然知道該怎麼說話,上來就先來個危言聳聽,只有這樣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否則皇帝哪可能有耐心聽他長篇大論的說話,這招放在獨孤女皇身上都好使,何況是李晏了,別看吳有仁對付楊澤沒辦法,可對付起皇帝來,那還是相當有幾下子散手的。

  果然,李晏和皇后一起緊張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就和亂事有關了?」

  吳有仁道:「臣執掌吏部,朝中五品以下官員的陞遷,都要經過臣的手中經辦,臣對朝廷負責,對皇上忠心,所以從來不敢徇私枉法,自認絕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絕非是臣自誇,事實如此,當然這是臣應該做的……」

  李重九回頭看了他一眼,心想:「怎麼搞的,怎麼說起你自己的事來了,還這般不要臉的猛誇自己,這可有點兒過份了吧!」

  李晏和皇后都感不耐煩起來,這吳有仁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跑到這裡來誇起他自己來了,可就當他倆剛剛不耐煩,要出言制止時,吳有仁便剛剛好地結束了自誇。

  吳有仁道:「但臣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得罪了許多人,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臣得罪了官員,尤其是那些心存反意的官員他們就會想著要報復臣,不但逼著臣搬家,還往臣的家門口潑了污物,還給臣起了個惡號,叫做屎尿尚書!」

  說到這裡,他滿臉的淚水,竟然哽嚥了起來,有一少部份是裝出來的,另外一大部份也是他真想哭,這幾天受的窩囊氣實在是太多了。

  李晏和皇后同時大驚,屎尿尚書這個惡號也太難聽了,這是沒法再讓吳有仁當官了啊,吳有仁要麼辭官,要麼遠離京城,可這兩種情況,都會讓吳有仁遠離中樞,遠離權力中心了,對於一個年紀不太大的部堂高官來講,這可是比死還要難受的事啊!

  他倆對吳有仁都有了同情之意,這位吳愛卿也確實是夠可憐的了。

  吳有仁又道:「能對臣下此毒手的人,當然就是對朝廷不滿的人,對朝廷不滿的人,自然了就是造反的人了,現在京畿地區不穩,臣估計就是有人在暗中操縱此事,想要害了臣,就等於是想要斷了皇上的一條胳膊。」

  這還是自誇,仍舊是挺不要臉的,但這回李晏和皇后就都沒有再表示出不滿,畢竟誰的腦袋上扣上了屎尿尚書四個字,誰神志不清,自吹自擂一番,都是可以理解的,為自己辯解嘛,就算過火一點兒,也是可以容忍的。

  吳有仁話鋒突然一轉,道:「太子殿下乃是國之儲君,造反之人想必更是會針對太子殿下進行造謠,挑撥太子殿下和大臣的關係,所以,臣斗膽請問皇上,是不是也有人想要陷害太子殿下,做出了對他不利的事啊?」

  李晏和皇后猛地一喜,這個吳有仁很不錯啊,這可就是給李重九找理由呢,而且這個理由找得非常之好,一下子就能把李重九本來應該遭受的「誤會」,真的全變成是誤會,把李重九給從整件刺殺事件中摘出去!

  李晏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有人想要挑撥太子和燕王之間的關係!」

  皇后也道:「咱們應該把燕王叫來,和他說一說,這是有人挑撥離間啊!」

  李重九又再回頭,看向吳有仁,心裡一挑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一句都沒有為我辯解,可卻著實地把我給摘出去了,而且還向父皇和母后說了你受的委屈,給你去太原當留守提前做了鋪墊,這是一箭三雕啊!

  吳有仁又道:「臣在京中被栽了污名,短時間內不宜在京中為官了,所以臣想懇請皇上恩准,去外地為官。」

  不等李晏說話呢,他自己就給自己封起官來了,他道:「臣聽聞太原那裡也有歹人蠢蠢欲動,想要造反,臣願冒險去太原,為皇上看守好此地!」

  他是吏部尚書,如果真的去太原,也只能當留守這樣的大官了,所以雖然沒有明說,可就是在自己封自己了。

  李晏和皇后互視一眼,太原?那裡是李家根基最穩的地方,當年就算是獨孤女皇也沒有把那裡的李家皇族連根拔起,哪裡造李家的反,那裡也不會造的。

  可吳有仁又道:「但太原是我朝龍興之地,臣畢竟是外姓臣子,當地的藩王可不見得會聽臣的,所以需當有重要之人一同前往,為臣坐鎮才行,可這重要之人……」

  李重九上前一步,道:「兒臣願往,擔負此重任!」

  李晏和皇后同時一愣,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他倆急切之間都沒反應過來,本來他們是想讓楊澤外出就藩的,怎麼現在變成兒子去鎮守太原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2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0:37
第六百六十三章 倒霉的吳有仁

  李晏和皇后夫妻兩個都沒有立即反應過來,皇后道:「重九,你是太子,是國家的儲君,怎麼可以離開京城呢,就算是你父皇要去太原,你也不能去啊!」

  李晏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皇后說的正是他想的。

  在大方帝國,當然在前朝也是如此,太子不但是皇帝的兒子,也是國家的下任君王,所以是萬萬不可以出事的,比如說邊關有了戰事,如果非要皇帝御駕親征,那麼皇帝就算是再不願意,也會帶兵去征戰的,但皇帝卻一定不會讓太子前去。

  這裡有兩個關鍵之處,一個是明面兒上的,一個是暗地裡不能說的,明面上的當然就是國之儲君,不能出事,所以要留在京城裡,老老實實地學習治國之道,為以後接老皇帝的班兒做準備。

  暗地裡不能說的那個原因,就是怕太子造反了,在皇權帝位之前,說實話有時候親兒子也不能完全信得過,在歷史上皇帝父親猜忌太子兒子,殺掉兒子的事不少,太子兒子殺掉皇帝父親的事更多,當然也不僅限於太子兒子,別的王爺兒子也有殺掉父親的,至於哥哥殺掉弟弟,弟弟捅死哥哥的事更多到數不清。

  在這種情況下,皇帝父親一般都不會讓太子兒子帶兵的,萬一太子兒子嫌皇帝父親活得太久,遲遲不死,耽誤了他當皇帝,所以一旦掌了兵權,就急著造反,那豈不是糟糕,父子相殘的事很少見嗎?

  在普通百姓家應該是不多見,但在帝王之家,那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所以一般來講,太子是不能離京帶兵的,很少有先例。除非老皇帝病入膏肓,可現在李晏活得挺好的,身體健康的很啊!

  李重九對於太子這個職位應該有什麼擔當,有什麼忌諱,他幾乎瞭解得很少,就算有所瞭解,也都是膚淺表面的。

  他以前只不過是個隨時可能會被幹掉的落魄王爺,朝不保夕,他關心怎麼當太子幹嘛,還不如關心下長公主姑姑會不會整死他。而當上太子沒幾天,卻被楊澤逼得走投無路,半點沒有當太子的威風,他仍舊沒有時間去想太子到底該幹什麼!

  所以,李重九想事情,竟然只是從明面上的那個理由想的,卻沒從暗地裡那個原因去想,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暗地裡那個原因。

  聽了皇后的話,李重九還挺著急的。竟然認為皇后是太溺愛他了,當然這話他自己是不可能說出口的,他只是很著急地說道:「父皇母后,兒臣以前在長安城外的莊園裡生活。幾乎是足不出戶,沒見過什麼世面,現在當了太子,很感沒什麼本事。兒臣怕被朝臣們嘲笑,所以很想多學些本事!」

  李晏和皇后對視一眼,他倆雖然現在已經明白過味兒來了。李重九是怕楊澤報復,所以是想逃出長安城,跑到外地去避風頭,可太子被燕王給逼出京去,這實在是好說不好聽了。

  見父母仍不答應,李重九又道:「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兒臣要是一直待在長安城裡,在那東宮的一小塊四方天地之中,怕是永遠也學不到什麼本事,兒臣實在是怕辜負了父皇和母后的期望,不能成為一個有作為的太子啊!」

  李晏皺起眉頭,道:「這事兒的前因後果,父皇和你母后都已經知道了,但去太原之事,還需從長計議,這可不是小事啊,本朝還沒出現過太子離京去帶兵,還掌權一地的先例發生。」說到這裡,他看向了皇后。

  皇后卻想起了往事,本朝是沒有太子離京帶兵的先例,可卻有皇帝被流放的先例,而且流放的就是她丈夫,連帶著她一起去了邊疆蠻荒之地,一住就是十多年!

  李晏道:「皇后,這事兒你怎麼看?」

  皇后哼了聲,道:「是沒有先例,但在你這朝裡,先例還少了麼?」

  她沒別的意思,並不說菜菜當了女皇,李晏的皇位還女兒讓出來的,也不是說楊澤的權勢什麼的,她僅是想到哪兒了,順嘴就說出來罷了,她說的其實是李晏當過太子,當過皇帝,還被流放的事,她心裡不痛快,說話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李重九一聽,心中歡喜,看來有戲啊,雖然他和父母相見的次數有限,平常相處的時間也短,可他卻很清楚,凡事只要是他母后點了頭,他父皇就一定會同意的,他的父皇爹爹相當地懼內。

  李晏果然眉頭皺得更緊,道:「太子離京……這會不會讓人以為是被流放啊,是被公主給逼得,所以不得不出京,如此一來,朝中以後的爭鬥豈不是更多了。」

  這才是一個皇帝應該有的思維,什麼事不能光看眼前啊!

  李重九要是真的去了太原,去鎮守大方王朝的龍興之地,雖然並不會被人看成是被流放了,但也會被許多人認為是李重九失了寵,太子之位有可能不保。

  要是有這種看法的人很多,那麼在看衰李重九的同時,自然而然的就會看好菜菜了,在別的朝代是不會有看好公主,而不看好太子的事發生的,因為別的朝代根本沒有女人當過皇帝,可在這朝這代卻不一樣啊,天下至尊獨孤女皇可才剛剛駕崩沒多久呢,女人是完全可當皇帝的,並且,菜菜還真當了第二任女皇,別看只當了一天,可當過就是當過,這是無法否定的。

  如果支持公主的人變多,支持太子的人變少,此消彼漲,那國家還能有消停的時候了麼!

  皇后聽了這句話,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她明白丈夫的意思了,如果讓李重九去太原,對於避免楊澤報復,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可這個辦法卻會引發後患之憂,對於國家來講,這就算不上是好事兒了。

  李重九見狀,大感吃驚,怎麼他要去太原的事。竟會受到父皇母后的反對,這太不可思議了,本來他認為這是極簡單的事啊,沒有什麼難的,怎麼會被反對?難不成,他父皇母后想讓他留在京城裡被楊澤給殺了?

  他原本就是性子有些偏激之人,一旦有了一種想法,就會一直往那個方向去想,他現在竟然有了一種想法,那就是父皇和母后還是心向菜菜的。誰讓菜菜是他們養大的呢,一直都在他們的身邊,而楊澤又是幫他們重登皇位之人,父皇和母后向著他們,對他們偏心,這一切也就都有了合理的理由。

  瞬間,李重九心中就產生了怨恨,他不去想李晏和皇后對他有多麼的好,他只是憑空想了一個前因後果。然後就開始怨恨,認為他自己被拋棄了,認為自己不受待見,甚至認為父母有害了他的意思。然後好讓妹妹重新當女皇。

  一個偏激的人要是有了這種想法,又再處世不深,無法掩蓋,那神色當中。就必會流露出來。李重九低下了頭,不再吱聲,腮幫子鼓起。明顯是生氣了。

  吳有仁便在李重九的側後方,李重九一低頭,他便看到了太子的表情,心中一緊,莫不是產生誤會了吧,這可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就是為了要讓李重九順利去太原的,這不僅關係到李重九的將來,更加關係到他的將來啊!

  吳有仁躬身道:「皇上,娘娘,現在長安城中陰云密補,怕是會有一場風暴。以臣之愚見,於其讓矛盾更加激化,不如讓其中一方後退一步,需知退一步便是海闊天空啊!」

  他頓了頓,又道:「有些話本不是臣該說的,但臣還是要說。皇上剛才說怕以後矛盾加巨,臣卻不是這麼看的,太子惇厚仁德,如果是去太原閱兵,檢驗一下當地的駐軍,既會讓當地的駐軍歸心,又不會耽擱太久的時間,那時太子再回長安,雖身邊無兵,卻外有強援,那時本來有些人可能會有異心,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徐徐圖之,國事必會好轉,家事也必會好轉的。國家,國與家本就是一體的。」

  他的意思表述得就很明白,比李重九說的話要容易理解得多。

  吳有仁就是非常直白的告訴李晏和皇后,皇太子是需要有兵權的,而且也不必真的去太原很久,就是轉一圈,抓抓軍權,這樣再回長安之後,楊澤就不敢對皇太子怎麼樣了,因為皇太子是有外援的,而外援是誰呢,當然就是他吳有仁了,他在太原抓著兵權呢呀,內外呼應,楊澤還敢怎麼著?

  其實,從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吳有仁對李重九並不十分忠心,當然他一開始就不是想對李重九忠心,他只想得到自己的利益罷了。

  等李重九回了長安,與楊澤的爭鬥根本不會停止,但他吳有仁可是坐鎮太原了,如果李重九在爭鬥中獲勝,他就可以說是因為他在外面抓兵權的關係,李重九也會感謝他,認為是這麼回事兒;而如果李重九失敗了,吳有仁在外有兵權在手,也可以和楊澤討價還價,甚至還可以用替太子復仇為藉口,起兵造反,與楊澤爭爭天下什麼的,當然這就要看他如何經營太原了。

  反正,吳有仁是絕對不會吃虧的,反而是以正大光明,完全為太子著想為藉口,給他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李重九聽了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感覺沒白帶吳有仁來,看來這位心腹大臣,還是很給力的,這個理由說出來,父皇和母后不會再反對了吧?

  李晏想了想,也感覺吳有仁說得有道理,他算是宅心仁厚的那種人,不希望有事兒,只希望家和萬事興,如果能把矛盾蓋一蓋,他是願意的,而且他看出來了,剛才兒子李重九似乎已經對他不滿了,他不希望這種不滿再延續下去。

  可皇后卻聽出不對勁兒來了,從大局觀上來講,皇后絕對是比不上李晏的,她只能從個人的角度上去看問題,可從個人角度去想吳有仁說的話,卻正好能聽出貓膩來,皇后雖然不是搞陰謀的高手,可卻並不意味著別人想搞陰謀,她卻聽不出來。

  李晏轉過頭,看向皇后,道:「這個……皇后,你怎麼看這事兒?」

  他還想聽聽老妻的意見,要說這世上誰不會算計他,那也就是這個與他患難與共的老妻了,別看這個老妻平常總罵他,可卻也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

  皇后卻看了眼李重九,剛才兒子流露出的不滿表情,她同樣看到了,她也不想讓這種不滿再延續下去,但她可不會立即答應。

  皇后道:「這麼大的事兒,哪可能現在說一說,然後就決定的,兒子要遠離咱們,本宮可捨不得,但耽誤他學本事,似乎也不對,要不然這樣吧,咱們再想想,等想好了再做決定。」

  李重九大急,怎麼回事,現在不能做決定?可要是晚決定幾天,說不定楊澤的報復就來了啊,他可等不起的。

  吳有仁心裡卻咯噔一下,一種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是不是會出什麼意外啊,這個皇后怎麼事兒這麼多,而皇帝也真夠窩囊的,什麼事都不能自行作主,竟然還要問老婆的,這個朝廷到底是誰當家,難不成還是女人當家?

  李晏立時便知道,皇后有些話是不想當著兒子的面講,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當面講唄,他點頭道:「不錯,皇后說得對,這樣的大事,確實是要好好想想。重九,你回東宮去吧,好生在東宮裡讀書,朕會經常去看你的,回去吧!」

  說著,他擺了擺手,示意讓李重九離開。李重九沒有辦法,只好低著頭離開了,吳有仁有心想說什麼,可見皇帝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他也只好垂頭喪氣地跟著李重九走了。

  等兒子離開了,李晏打發走身邊伺候的小宦官和宮女,問皇后道:「你是有事要和朕說吧?」

  皇后點了點頭,道:「那個吳有仁心思太重,本宮看他不是個好人,他這是想算計咱們兒子呢,連女婿也一併想要算計進去……」

  她把剛才的想法和李晏說了,李晏聽後,驚道:「當真?原本朕還沒有想到這點,經你一說,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麼,那咱們該怎麼辦?」

  皇后嘆氣道:「你有沒有看到,重九對咱們怕是有了埋怨之心了,他是埋怨咱們偏心,向著菜菜了。」

  李晏默然不語,可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感兒女債,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好生為難。

  皇后道:「如果不讓重九去太原,得到一支屬於他自己的軍隊,怕是他會怨恨,所以就讓他去吧,反正咱們就他一個兒子,以後這皇位不給他,還能給誰。」

  李晏沉默了好半晌,終於長長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可皇后卻又道:「那個吳有仁不是個好東西,不能讓他當太原留守,太原留守這個位子,讓重九坐吧,並加大都督名號,至於吳有仁,貶了他,這種膽敢算計皇室中人的大臣,可不能留在重九的身邊,他不是想去太原麼,那就讓他當個屯田員外郎吧!」

  李晏嘿的一聲,道:「讓朕再想想,再想想,朕總感覺這件事兒,會引出很大的麻煩,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不得不慎重啊!」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2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0:46
第六百六十四章 憋出來的臭主意

  楊澤想要把李重九趕出長安,而李重九上了當,進入了圈套,想著要早點離開長安,吳有仁又在一旁拚命攪合,這些種種事情,雖然李晏並不知道實情,但做為了一個皇帝,他還是能看出來有些不妥的。

  李晏從小就被當成是太子一樣的培養,而且當初他還真的當上了皇帝,他不是傻子,相反還聰明得很,他只是比較懦弱,不喜歡國家政務罷了,在母親獨孤女皇強大的壓力下,他除了委屈求全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但這可不代表他看不出一件事情的蹊蹺之處。

  對於別人的建議,不事關大局的,比如皇后的一些言論,他都是一笑了之,有時候就算皇后罵他是死老頭子,他也不在乎,反正罵就罵唄,又不少塊肉,要是他真死了,皇后不知得哭成啥樣呢!

  可今天皇后出的主意,他卻不能聽了,至少不能立即就做決定,讓太子出京,這可不是小事,往小了說是讓李重九出去避避風頭,誰讓楊澤這個女婿太厲害呢,往大了說可就是事關國體了,就算當年獨孤女皇那麼強勢,直接就拿了李家的江山,可獨孤女皇也沒把所有的兒子都流放出京,不還是留了個相王在身邊麼。

  現在,李晏只有李重九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李重九離開了長安,李晏這時候突然得了病,天有不測風雲,這可是誰也不能保證的,那李重九離開了長安,他還有本事回京嗎?楊澤能讓他回來嗎?

  而且,如果李重九離開了長安,要是死在外面了怎麼辦?李安很清楚,李重九待在東宮裡,那肯定是不會多好受的,估計是很憋屈的。但有一點要知道,只要李重九住在東宮裡,人身安全就沒有危險,可一旦要是離開了東宮,雖說是天高任鳥飛了,可被獵人射下來的危險卻也更大了,做父親的豈能不考慮兒子的安危。

  李晏起身離開了小花園,步行回自己住的宮殿,皇后也不坐步攆了,跟在李晏的身後。也慢慢走回去,儘管皇后平常挺強勢的,但那都是小事,她也有自知之明的,遇到了大事,家裡作主的人還是李晏,所以今天這事兒,得讓李晏好好安靜地想想才成!

  一直走到居住的宮殿,李晏還是沒有出聲。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一直坐到了天黑,皇后實在忍耐不住了,過去問問他要不要傳膳。李晏才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往裡面走去。

  皇后在後面叫道:「老頭子,吃完飯了再想也來得及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啊?」

  「去方便方便!」李晏頭也不回地說道。

  皇后哦了聲,便叫小宦官們把膳食送上來,還沒等飯菜擺上來呢。李晏便回來了。

  像是想明白什麼事兒似的,或者是方便之後,一身輕鬆,李晏回來之後,對皇后笑道:「想明白了,知道該怎麼辦了!」

  皇后也像是輕了口氣似的,道:「可算是想明白了,看你這麼個想法,我都替你累得慌。」

  李晏嘿嘿兩聲,坐了下來,兩口子便不再說話,一直等小宦官們把飯菜都擺好了,李晏才把人都打發出去,自己倒了杯酒,聞了聞,一口喝了下去,道:「想明白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其實挺簡單的一件事,不過就是朕這位子以後該給誰坐罷了。」

  皇后默然,在李晏想事情的時候,她也沒閒著,也在想著這事兒,也想明白了,現在聽李晏一說,她便心中有數,她也喝了杯酒,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道:「不關菜菜的事兒,是楊澤自己想多了,再有就是重九太不爭氣,如果他稍有些本事,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楊澤就算是再怎麼強硬,也不敢多想什麼的。」

  她一說這話,就代表和李晏的心思是一樣的,他們都明白了整件事的起因了,也都知道這個起因,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了。

  楊澤的計策很是完善,由於派出執行的人都是很可靠的,所以也沒有走漏消息,李晏和皇后幾乎可以說是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真實的經過,也就是他們不會瞭解真相,因為他們沒有渠道,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會去問。

  但是,真相很重要嗎?當然重要!可一定要知道真相嗎?那就不是必須的了!

  李晏和皇后根本就不需要知道這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而只要明白,跟楊澤有關,就妥了,就完全可以了,而為什麼會和楊澤有關?不就是因為楊澤想讓菜菜重新登上皇位,當上女皇二代嘛,沒有其它的原因了!

  楊澤會不會造反,會不會篡位,那要根據以後實際情況來定,事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誰也猜不出來。可是,如果楊澤真的打敗了李重九,那麼,楊澤的兒子卻是一定會登上皇位,成為新皇帝的,李家的江山被獨孤家搶過,以後還會被楊家給搶去,這就是最後的後果!

  皇后嘆了口氣,道:「重九要是真的離京了,那就全完了。當初你那長公主妹妹,不就是以為把楊澤趕出京去,就能讓楊澤死掉麼,結果楊澤非但沒有死,卻反把長公主給幹掉了,重九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念頭啊,再有吳有仁攛掇,他就想去外地抓兵權了!」

  李晏搖頭道:「可重九不是楊澤,他沒有楊澤的頭腦,沒法成功的。」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呢?」皇后問道,知道了起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知道怎麼解決啊。

  李晏沉默了一會兒,道:「讓重九離京吧……」

  「你瘋了麼,重九一離京,那他可真就危險了,楊澤對咱們忠心不假,對菜菜也是真好,可他對重九可是什麼感情都沒有的。」皇后大吃一驚,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李晏會想出這個辦法來,這個辦法明顯是很混蛋的啊!

  李晏卻又道:「讓楊澤也離京,讓他去征討突覺,而重九在太原給他轉運糧草。君臣一起使力,把突覺這個大患給滅了!」

  皇后聽了這話,一時之間沒消化得了,她奇道:「我們要和突覺打仗嗎?我們不是和突覺一直都挺和睦的嗎?嗯,至少這些年一直都挺和睦的,咱們主動挑起戰爭不好吧!」

  李晏搖了搖頭,道:「那是因為突覺草原上各部紛爭太狠,突覺可汗卻又鎮壓不住手下的大小汗王,再加上母親過於強硬,所以才和睦了一段時間。現在朕登基了,你猜猜突覺那邊會有什麼反應?」

  皇后當然知道是會有什麼反應的,突覺那邊十有**會南下,發動一場小規模的戰爭,用來試探李晏這個新皇帝的態度,要是李晏不夠強硬,那小規模的戰爭就會變成是大戰,而如果李晏比獨孤女皇還狠,那突覺立即就要接著當小弟弟。和大方帝國談什麼要做兄弟之邦了,之所以突覺現在還沒有動靜,那是因為李晏剛剛當上皇帝啊,突覺那邊還沒有得到消息呢。再別提會有動作了。

  過了片刻,皇后算是想明白了,她道:「你做得對,於其讓突覺先動手。不讓我們自己先動手,就算滅不了突覺,也是給他們提個醒。你這個皇帝可不是好惹的。」

  李晏點了點頭,道:「朕剛才就是這麼想的,藉著這個機會,也讓楊澤消了害重九的念頭,更要讓兵將們知道,這個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

  皇后深表贊同,別看她不懂軍事,但卻明白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人要是想活著,就必須得吃飯,而軍隊在外征戰,糧草更是要命的大事,楊澤在前線帶兵,李重九管著糧草的轉運,那就等於是掌握了整支軍隊的命脈,那時楊澤就算是再有什麼想法,軍隊不聽他的,他也沒招兒!

  而且,一旦兵將發現,楊澤沒法保證他們的軍糧,自然而然的就不會再怎麼聽他的話了,轉而會站到李重九的一邊,畢竟當兵吃餉,吃誰的餉就給誰賣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從古至今,至少從古至大方,都是這個樣子的。

  皇后微微笑了起來,道:「我們沒法單獨趕走楊澤,他是不肯離開長安朝廷的,又不放心重九單獨離開,那不如就讓他們一起離開,這樣確實是個好辦法。」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道:「可要是重九,沒法控制住楊澤,那該怎麼辦?」

  李晏輕輕哼了聲,道:「要是重九連軍隊的命脈都掌握了,卻還不能把他妹夫楊澤給打敗,那這樣的兒子能當好皇帝嗎,就算楊澤篡不了他的位,別人還不能嗎?那咱們幹嘛還要把皇位留給他?還不如給女兒呢,以後傳給外孫,畢竟外孫也還有咱們李家一半的血統,其實孫子不也是只有一半血統麼,只是姓氏不同罷了,只要咱們當老人的想開了,都一樣的!」

  皇后卻道:「菜菜一定能管住楊澤的,就算真的事情惡化到了那個地步,菜菜也要讓楊澤答應,讓咱們的外孫改宗姓李的,那樣江山還是咱們李家的,楊澤不過就是個入贅的女婿罷了!」

  「你想的比朕還周全!」李晏也笑了。

  要說菜菜可能管不住別人,說實話菜菜也不是個很有威嚴很有手段的人,絕對沒有獨孤女皇那樣能管得住天下的本事,可菜菜能管得住楊澤,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以後他倆的孩子要是改姓為李,只要菜菜說了,那楊澤也不會敢說個不字的。

  兩夫妻想到了對策,這頓飯吃的便愉快得多了,一邊吃一邊談,雖然他們沒法制定出征戰的計劃,可計劃本來也不需要他們勞心勞力,他們只要制定大方向就成了,自然有朝臣去幫他們解決。

  兩夫妻吃完了飯,可能用腦過多的原因,尤其是吃完了飯容易犯困,便早早上床休息了,打算明天再把事情交待下去。

  可李晏和皇后卻忘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那便是隔牆有耳,別看他倆把小宦官和宮女都給打發出去了,可宮殿那麼大,要是有人想要偷聽,那簡直太容易了,絕對能保證在他倆都看不見的情況下,把他倆的話全都給聽了去。

  李晏和皇后剛剛休息,一個小宦官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找梁大忠了,把他偷聽來的消息,說給了梁大忠聽。

  梁大忠聽罷,倒也沒感到有多驚奇,楊澤和李重九鬧得那麼歡,各種手段都使出來了,要是李晏和皇后還沒有察覺,那才是怪事呢,只不過要讓楊澤出征突覺,還要讓李重九管糧草轉運,這個就有點兒意外了。

  梁大忠重賞了這個小宦官,讓這個小宦官以後再接再勵,多偷聽些有用的消息,他必定會提拔他的,並且梁大忠還很大方地,收了這個小宦官當乾兒子,只要好好幹,乾兒子以後是有可能繼承乾爹位子的。

  打發走了乾兒子,梁大忠便換了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偷偷溜出了宮,去見楊澤,他是內宮大總管,別人半夜出宮不行,他可是太容易了,隨便開個小門就能溜出來。

  當梁大忠到了兵部時,楊澤還沒有睡,正琢磨著怎麼對付李重九呢,他估計著要想逼走李重九,那麼李重九選的地方一定是太原,因為這個地方便是李氏皇族勢力最大的地方,計劃就要展開了,但楊澤還是怕有漏洞,只能反覆一遍又一遍地想。

  這時候,梁大忠來了,楊澤大吃一驚,梁大總管親自來,那肯定是帶來了重大的消息啊,而且十有**是壞消息。

  楊澤把梁大忠迎進了後室,梁大忠便把聽來的消息說給了楊澤聽,楊澤聽罷之後,一股狂喜之情,湧上了心頭,他差點沒樂得跳起來!

  李晏和皇后不瞭解情況,所以才制定出這個計劃,這個計劃看似挺不錯的,可以讓李重九壓住楊澤,但要是真的開始執行,那結果卻正好是相反的!

  楊澤出征渤海時,走的就是突覺那條線啊,當時他為了趕時間,所以走的是有危險的關外大草原,而不是關內相對平安的道路,為此還和突覺的部落打了一仗,這些事情李晏和皇后是不知道的,因為他們當時還在鎮西。

  楊澤回師之後,立即就開始發動政變了,並沒有時間去和李晏和皇后說這些,而當時知道這些事的重要朝臣,都被獨孤女皇臨死之前發瘋似的清理了一遍,不是重要的朝臣,也不知道楊澤在突覺的事情啊,再說以當時的朝政來講,人人自危,誰關心突覺部落的破事兒,誰有會那個閒心!

  而吳有仁那時還坐牢呢,是楊澤回師時他才重新進入朝堂的,那時候吳有仁巴結二王爺都來不及,更不可能去關心千里之外,另一個國家的事了,他真沒有那個精力!

  如此一來,竟然沒有人和李晏說過,楊澤在突覺還有個盟友部落哪,信息嚴重不對稱,可是會導致計劃失敗的,所以躲在皇宮裡憋主意,憋出來的主意往往都很臭!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0:54
第六百六十五章 憋是很痛苦的

  梁大忠見楊澤聽了這個消息後,臉上竟然顯出了喜色,他不由得奇怪,問道:「太尉,怎麼喜歡被別人管著?」

  在梁大忠的心裡,當朝太尉出征,可糧草卻被太子管著,這明顯就是要讓太子壓著太尉啊,太尉得知了這事兒,竟然還挺高興的,這也太神奇了吧,難不成楊澤想當忠臣,不搞篡位這種遊戲了?

  可怎麼看楊澤,也不像是一個會對太子李重九盡忠的大臣啊,橫看豎看都不像。

  楊澤笑道:「有人管著,總比沒人管著要強吧,我這個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被人管著!」

  梁大忠乾笑兩聲,見楊澤沒啥反應,似乎他這大晚上的跑來報信兒,有點兒多此一舉了,他認為挺嚴重的事,可楊澤卻不認為,這個人情沒有賣出去啊,他難免有點悻悻然,便打算告辭離開了。

  大半夜的,楊澤也不好留他,畢竟梁大忠是在宮裡當差的,就算是大總管,可也終究是伺候皇帝一家的,哪能夜不歸宿,在兵部過夜成什麼話。

  楊澤親自送梁大忠從後門出去,說道:「梁大總管,你現在是有了爵位了,可卻還沒有封地,這次我去太原,要不要在那裡找塊好地方,劃給你當封地,到時讓公主在皇上和皇后的跟前吹吹風,你這封地可就拿到手了。」

  梁大忠大喜,看來今晚沒白跑,楊澤還是領情的啊!他也笑了,一高興,難免嗓子尖銳了些,他道:「多謝太尉有心還想著咱家了,不過,太原那地方離著京城有點兒遠了,咱家年紀又大了,估計這輩子是都得在長安過了。所以在太原有沒有封地,卻是不重要的,這可多謝太尉了,太原就不用想了吧!」

  梁大忠被封了侯爵不假,可他是個太監,要養老的話,也只能是在長安,沒有去太原的打算,而且他撈的錢早就足夠足夠的了,這輩子花不完。封地田土什麼的,也只能是留給能為他養老送終的晚輩,他晚輩伺候他,當然就不能讓晚輩離得他太遠啊!

  楊澤啊了聲,明白梁大忠的意思了,這是暗示他,要送封地是好事兒,可要送就在長安附近送啊,別送到太原去。那地方梁大忠是不肯要的。

  兩人這時走到後門了,楊澤道:「可在長安城附近的話,也只能是在京畿地區了,整個京畿的地皮奇貴。如果是封在這裡,怕是地盤兒不大啊,不像是在外地,封你個縣都是沒問題的。」

  梁大忠很有故土難離的那種氣勢。非常戀家,他說道:「寧要長安一個村,不要太原一個縣。故土難離,咱家老了,可不想背井離鄉了啊!」

  說罷,梁大忠上了馬,在楊澤的目送下,離開了兵部,返回皇宮。

  楊澤是肯定要給梁大忠一個大好處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感謝梁大忠半夜來報信兒,而且也是因為從梁大忠帶來的消息看,他可能很快就要離京了,如此一來,宮中的強援能不能及時給他報信兒,讓他瞭解宮裡的動向,那就是極為重要的了,靠菜菜乾這些事兒是不行的,所以也只能靠梁大忠了。

  返回了兵部,楊澤叫來譚正文,道:「從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找一個大財主,要家裡有良田萬畝的那種,給他扣個謀反的帽子,然後抄奪家產,全部充公,我要送給梁大忠。」

  譚正文道:「師父,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可全是當官的,都是恨師父不快點兒死的那種人,他們當然都要算是謀反的,可在京畿地區,有萬畝良田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的,這裡地田地可是很貴的,再說當官的在京畿地區置辦這麼多的田地,那不是等著御史們彈劾他們貪污嘛!」

  楊澤想了想,感覺譚正文說的也對,在京畿地區要是有良田萬畝,那這個財主未免也太大了些。他又道:「那象李重九以前的那個莊子呢,比李重九那個莊子大幾倍的土財主,總是能找到的吧?」

  譚正文對錢財的事相當地敏感,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都是對楊澤不滿的京畿地區官員,他挨個都看過這些官員的家財了,但京畿地區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外地人,很少在京畿地區置辦田產,就算置辦也不可能置辦整個莊園的,所以他還是搖頭。

  楊澤皺起眉頭,道:「反正你想辦法,從罪官的身上,弄出一大塊土地來,我要拿去送人情,送給梁大忠當封地,咱們估計可能又要離京了,不讓梁大忠高興高興,咱們在外地辦事,會很不方便的。」

  譚正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他並不問為什麼快要離開長安了,而是笑道:「那這個好辦,本地的土財主裡面,總會有巴結名單上官員的人,這就是他們不識相了,敢和咱們作對,那修理他們一頓,也是天經地義的,我讓王配倫再改改名單,加幾個土財主進去,別說一萬畝,兩萬畝也能弄得來啊!」

  楊澤卻擺手道:「不用那麼多,別一下子就送夠了,如果一次送夠了,下次送什麼,細水長流才是正理!」

  譚正文答應一聲,出去辦事了,臨出門時,心中暗道:「還是當太監好啊,一下子就能弄到萬畝良田,還只是其中一次,以後還有,果然是個好職業,不過,就算當太監再賺錢,我也是不會去當的。」

  楊澤打開地圖,開始看起太原的周邊來,太原在長安的北邊,從戰略位置上來講,幾乎可以說是長安的門戶了,在以前突覺入侵大方時,往往都是要先攻太原,然後再南下進攻長安,如果不把太原先攻下來,那突覺軍隊要是到打到了長安,很容易讓太原的大方軍隊,把突覺軍隊的後路給斷了。

  所以太原是很重要的,李家王朝為了保證太原的安危,加上這裡又是李家的龍興之地,所以向來是派李家皇族的人去鎮守,而且在獨孤女皇的時代,就連獨孤女皇也沒敢換了太原李家的人。她怕太原一亂,突覺就會趁機入侵,當然,這和太原的李家皇族很聽話,並不反抗獨孤女皇也有一些關係。人家既有實力,又聽話,獨孤女皇也犯不著去修理人家。

  楊澤他是不怕突覺犯邊的,而且他一定要把李家皇族的人連根拔起,要不然他就沒辦法在長安站得住腳,李家皇族的人不反抗獨孤女皇。那是因為獨孤女皇是李家的兒媳,以後接過獨孤女皇皇位的人,只能是她的兒子,皇位終會交還給李家的,所以只要獨孤女皇不去殺太原李家的人,那太原李家也不會和她對著干的。

  可楊澤就不一樣了,他是楊家的人,他的這個姓氏,正好是大方帝國以前那個朝代的國姓。而菜菜就算再當了女皇,因為她是李家的女兒,卻不是李家的兒媳,所以和楊澤成親之後。要是有了兒子,那就是姓楊,而不會是姓李了,兒子一即位。豈不是天下就真的改姓了,改成姓楊的了,要是往大了說。那豈不是就變成前朝復國了,雖然楊澤並不是前朝的皇族。

  所以,對於楊澤來講,為了奪取天下,他也只能對不起菜菜的親戚了,不過估計菜菜本人也是不在意的,當初她在鎮西受苦時,穿著黑棉襖,想吃點兒羊肉都吃不到時,那些個親戚誰也沒幫過她,而且為了她自己以後的兒子能當皇帝,菜菜肯定是不會對那些聽都沒聽說過的親戚,手下留情的,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一夜幾乎沒有闔眼,直到了四更天時,楊澤才在椅子上坐著眯了一會,不等雞叫頭遍,天還沒亮呢,楊澤便帶著隨從,趕去了皇宮,等著進宮面聖,他估計今天李晏必會升朝,因為今天本來就是大朝會的日子,李晏又有話要說,應該不會再偷懶了。

  楊澤到了之後,叫人拿過來了個馬扎,他坐在上面,安靜地等著開宮門。

  沒過多一會兒,就見一頂轎子抬了過來,在宮門口停下,裡面出來一人,竟然便是吳有仁,吳有仁的家人提著燈籠,給這位吏部尚書照著亮,楊澤看到了他,他卻沒有立即看到楊澤。

  楊澤從馬紮上站起來,衝著吳有仁招手,大聲道:「吳大哥,你來得好早,這邊請,小弟叫人給你搬個馬扎過來,咱們一起等開宮門。」

  吳有仁同樣也是一夜沒睡,他也想了一宿的事,他當然也能猜到,李晏有可能今天上朝,不過就算不上朝也沒關係,他可以先去東宮,然後攛掇著李重九去見李晏,他不就能跟著一起去見了麼。

  吳有仁兩眼儘是紅絲,他都好幾天沒有睡好了,被楊澤的手下給折騰得幾乎就要崩潰,不過他堅強得很,就算是被扣上了屎尿尚書的惡號,他也不肯倒下,絕不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給楊澤任何可乘之機。

  忽地聽到有人叫他,吳有仁一抬頭,看到了遠處的楊澤,楊澤那裡沒點燈籠,看不清人,但聽聲音卻能聽出來。

  吳有仁現在對楊澤是恨之入骨,當然這怪不得別人,他幫了李重九,就是想要讓楊澤完蛋,而楊澤卻提前讓他完蛋了,只能怪他本事和手段都不如人而已,沒什麼好抱怨的。

  吳有仁臉上現出微笑,走向楊澤,道:「咦,楊賢弟,你也來得蠻早的,怎麼,這也是要進宮面聖啊?」

  楊澤笑道:「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啊,小弟當然要早早地來這裡等候,就怕誤了時辰,來晚了,咱們做臣子的,等皇上是應該的,可總不能讓皇上等著咱們啊!」

  「不錯,不錯,正是如此,為兄也是這麼想的!」吳有仁笑著說道。

  兩個人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齷齪一樣,還是稱兄道弟,楊澤還親自給吳有仁搬來個馬扎,讓吳有仁坐在他的前面。

  吳有仁坐下後,道:「楊賢弟,你上朝總是帶著這麼多的胡凳嗎,見人就送一個?」

  楊澤重又坐了下去,道:「這種胡凳在軍中最是常用,當兵的管這叫馬扎,小弟帶兵久了,所以也坐習慣了,這東西方便得很,我每次出門不但自己要坐,手下隨從也都坐,所以別說見人送一個,就是送兩個,那也是沒問題的啊!」

  吳有仁嗯了聲,又道:「來得早了些,卻是沒吃過東西,為兄讓人去買點吃食吧,楊賢弟想吃什麼,為兄請客。你年紀輕輕的一定要吃早飯,否則胃腸就會出毛病,要是你英年早逝了,國家豈不是少了一根棟樑之材。」

  「吳大哥自己吃就好了,小弟不餓,再說一會兒要是升朝了,小弟怕被憋屎憋尿,在朝堂上又不能上茅房,那憋得多難受啊!」楊澤一本正經地道。

  他們兩個互相冷嘲熱諷,說著怪話,可楊澤卻穩佔上風,吳有仁聽到屎尿二字,臉色刷地就變了。

  哼了聲,吳有仁道:「楊賢弟,為兄勸你一句,你還年輕,為人處世不要太囂張,小心囂張過了頭,那會遭報應的,萬一死得慘不忍睹,那豈不是糟糕。」

  楊澤連連點頭,道:「嗯嗯,吳大哥說得是,小弟銘記在心。」他轉過頭,對身後的隨從們道:「吳尚書說了,做人不可太囂張,你們聽清楚了麼!」

  隨從們連忙點頭,都道:「是,小的們聽清楚了,做人不可太囂張。」

  楊澤轉過頭,對吳有仁道:「小弟真的是很感謝吳大哥的教誨,這段時間小弟深有感悟,做人真的不可太囂張啊,真是的,不能太囂張……」

  吳有仁聽著點了點頭,心想:「算你識想,還懂得長幼之序,不敢和我當面扯皮,否則定要再給你幾句教訓。」

  可楊澤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又補了一句,道:「要是太囂張了,就會憋屎憋尿……」

  他故意把話說得含含糊糊,憋屎憋尿說得像是潑屎潑尿,再次狠狠地戳中了吳有仁的痛點!

  吳有仁大怒,本來這些日子就一肚子的氣,再加上一直休息不好,他心血上衝,就要站起來和楊澤開戰,要痛罵楊澤是一個奸臣,可他屁股一用力,想要站起來時,屁股下面的馬扎卻忽然壞了,咔嚓一聲,散了架子,結果吳有仁便一個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

  搞了半天,楊澤給他的馬扎是個壞的,坐在上面只要不太用勁,那便沒事,要是一激動,只要稍微一使勁,立即就會壞掉!

  吳有仁正在情緒激動之時,猛地摔倒,他一口氣沒上來,呃地一聲,被氣暈過去了。

  楊澤那一整句話,到此時才說完:「真的不可太囂張啊!哎呀,吳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坐在地上乎,嚇壞小弟也!」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1:16
第六百六十六章 吳有仁被貶

  可楊澤嘴上說得動聽,卻並沒有過去扶吳有仁,仍舊是坐在馬紮上看著,他身後的侍衛也沒有動地方的,還是吳有仁的家人看到了情況,連忙跑過來,把吳有仁扶了起來。

  吳有仁倒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沒有多暈一會兒,估計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多暈吧,反正家人一掐他的人中,他立馬兒就醒過來了。

  楊澤一臉擔憂地看著吳有仁,說道:「摔得怎麼樣,沒摔死吧?」

  吳有仁此時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吳家的家人也著實氣憤,這些日子吳家遭受的一切折騰,都是楊澤搞出來的,現在還敢當著自家老爺的面,對老爺進行嘲諷,他們哪能受得了這個,有心上前和楊澤理論一番,可卻不敢,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著楊澤,試圖用目光力,對楊澤造成傷害。

  楊澤皮糙肉厚,才不會在乎什麼目光力呢,他仍舊看著吳有仁,不住地點頭,道:「好好,看著吳大哥像是沒事兒的樣子,不像是摔死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吳有仁大怒,掙紮著站直了身子,指著楊澤的鼻子,喝道:「就算是你死了,本官也不會死!」

  「有道理,有道理,吳大哥說得太對了!」楊澤又是一通點頭,並且補刀道:「但吳大哥也不能太過生氣,沒死就沒死唄,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氣大傷身,小心留下隱疾,那就麻煩了,萬一在什麼關鍵時刻,隱疾突然發作,然後吳大哥你突然就死掉了,那豈不是糟糕!」

  「你,你你……」吳有仁氣得渾身哆嗦。

  他是個不喜歡和市井之人打交道的儒生,平常自識甚高。平常結交的人也都不會說這種類似無賴的話,所以他碰上了楊澤這麼個氣人法兒,他竟然全無辦法,想要反唇相譏,急切之間,卻是想不出詞兒來。

  這個時候,上朝的時辰差不多快到了,大臣們陸續趕到了宮門口,他們看到這裡楊澤和吳有仁掐架,都是興奮無比。沒人過來相勸,大家都離得遠遠的看熱鬧。

  楊澤現在權勢滔天,而吳有仁投靠了太子李重九,這是所有大臣都知道的事,一來現在朝中的大臣們都是新升上來的,並不是以前的大佬,自然在為人處事方面就低調了些,二來他們都受了楊澤的好處,升了官拿了爵位。所以也不好和楊澤對著干,也沒這個必要。

  所以,明明看著吳有仁在那裡全身發抖,他們也不過來勸一下。一點兒同僚之情都不顧了,但這其實也就表明,他們站隊站到了楊澤這一隊,至少就算不站隊。也是不反對楊澤的。

  吳有仁見說不過楊澤,氣得一甩袖子,就想要離楊澤遠點兒。楊澤卻說道:「吳大哥,你要去哪裡,可是要去找茅房,去拉屎撒尿?可不要走遠啊,一會兒就上朝了,你要紙不,小弟叫人給你多拿點兒紙,好不好啊?」

  又提屎尿,吳有仁氣得不行了,他大吼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他下半句是,有種咱們去朝堂上說。

  可偏在這時,宮門打開了,一個宦官頭目出來,正好聽到吳有仁的大吼,這宦官臉色一沉,喝道:「宮門之前,禁止喧嘩,再敢大喊大叫,小心淨鞭伺候!」

  說著他輪起手中的淨鞭,啪啪啪地打了幾個響鞭,這代表著大臣們可以進宮上朝了。不過,他這麼一說話,又甩了淨鞭,卻是象針對吳有仁一樣!

  吳有仁又差點兒被氣了個倒仰兒,心中更恨宦官這個群體了,可卻也無可奈何,誰讓他剛才真的大喊大叫了!

  宮門一開,大臣們排著隊便往宮裡走,可吳有仁卻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氣,他被氣得著實不清,竟然有些頭暈,要是不喘幾口,就有可能會暈過去的。

  大臣們路過吳有仁的身邊,個個心中都有些可憐這位吏部尚書,這是何必呢,為什麼一定要和楊澤過不去呢,楊澤可是比曾經的長公主還要有權勢的,和他過不去,實在是犯不上,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呀!

  楊澤挺胸抬頭,第一個進了皇宮,穿過宮裡的小廣場之後,上了台階,第一個進入了金殿,等著李晏到來。

  大臣們跟在楊澤的後面,很快也都按班站好,他們都估計著,可能還得等上一會兒,李晏才能上朝呢,李晏這個皇帝別的都還好,尤其是脾氣最好,從來不難為大臣,但做事卻相當的拖拉,總共也沒上過幾次朝,卻次次都遲到。

  外面的吳有仁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讓家人扶著,休息了一會兒,感覺那股眩暈股勁過去了,這才讓家人不要再扶他,他慢慢向宮裡走去,從時間上估計,他覺得自己不會遲到的,說不定還要等上一會兒,李晏才會上朝呢!

  此時,太子李重九也到了,他不是從宮外進來的,而是直接從東宮插進來的,進了金殿之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楊澤,楊澤也看到了他。

  楊澤衝著李重九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對吳有仁的態度,和對李重九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對吳有仁他是笑嘻嘻地,一邊笑一邊氣吳有仁,能把吳有仁給氣暈,可對於李重九,他卻是直接用兇狠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殺氣,就像要拿刀子捅李重九似的。

  李重九看到了楊澤的眼神,忍不住一哆嗦,心想:「今天這個壞蛋倒是勤快,竟然來得這麼早,可吳有仁呢,怎麼沒有看到他來?」

  李重九向大臣們的朝班裡看去,卻沒有看到吳有仁,今天可是很關鍵的時候,吳有仁怎麼會不來呢?忽然之間,李重九隻感覺一陣煩躁,他甚至開始懷疑,吳有仁是不是背叛了自己,所以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卻不出現。

  就在大家都以為還要再等一會兒的時候,忽然有小宦官出來大聲說道:「聖上駕到!」

  眾大臣無不一愣,怪了,今天皇帝怎麼勤快上了,竟然準時到來。難不成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早,以至於起床得太早,或者是乾脆昨晚就沒有睡覺?

  李晏從殿外走了出來,所有的大臣一起跪倒,山呼萬歲,無不叫道:「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晏走到了龍椅前,沒有立即坐下,而是看向了大臣們,這個時刻是他最享受的時刻。看著大臣們對自己進行朝拜,最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確實是重新又當上了皇帝!

  李晏看向大臣,眼光延伸,一直到了殿門那裡,可目光一到,卻是突然一愣,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相當地不滿,而且可以說是很生氣!

  原來。他看到吳有仁了。吳有仁不是進來晚了麼,李晏上朝時,他剛好走到了殿門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正要跨過門檻進來,此時正好和李晏面對面的站著,中間則是跪了一地的大臣。

  吳有仁看著對面的李晏。他都傻了,沒想到李晏今天竟然這麼準時,而他又這麼的倒霉。只要是再早那麼一點點,他此時不就進入朝班了麼,可現在偏偏是沒進來,還和皇帝對視上了。

  李晏本來對吳有仁還沒什麼壞印象,只不過因為皇后對吳有仁有些不滿,認為吳有仁想法太多,想要利用太子李重九,但李晏倒也沒多說什麼,可今天吳有仁卻在這麼個時候,和他對視上了,李晏能不怒麼,現在可是他最享受的時候。

  李晏臉色陰沉,哼了聲,坐到了龍椅上,他只是一擺手,身後的小宦官便叫道:「免禮,升朝!」

  大臣們紛紛爬起了身,都按著品階在朝班裡站好。這時候,只有吳有仁還在殿門口那裡站著,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腳門裡,一腳門外。

  吳有仁此時都悔斷腸子了,自己幹嘛剛才就要在外面休息那麼一會兒,這下子可出了大醜了,看皇帝那臉色,估計今天自己是得不了好去,楊澤此時要是再落井下石,那自己被貶官看來是肯定的了。

  李晏對著吳有仁道:「是吏部尚書吧?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快進殿。」他的語氣當中,已經明顯地露出了不快之意。

  李重九聽到了吏部尚書四個字,連忙轉過頭,這下子可看到吳有仁了,他心中暗惱,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時候才來,大朝會他都敢遲到,瘋了是不是!

  大臣們也都看向了吳有仁,人人心中都是幸災樂禍,甚至有的人心想:「如果這個倒霉腦袋瓜子被罷了官,那麼誰會頂替他的職位呢?」

  楊澤也看到了吳有仁,只看了一眼,不等吳有仁進殿呢,他便轉頭,衝著沈得印打了個眼色。沈得印是楊澤的第一文官狗腿,見楊澤衝他使眼色,立即便明白了,當即跳出了朝班。

  沈得印道:「啟稟皇上,臣有本奏。」

  「何事?」李晏當時就明白了,沈得印這是要落井下石,他也就順嘴問了句,因為他也想給吳有仁點兒顏色看看,現在不光是皇后對吳有仁不滿了,他也對吳有仁非常不滿了。

  沈得印道:「皇上,吏部尚書吳有仁藐視朝廷禮法,竟然在大朝會時遲到,理當嚴懲,以儆傚尤,以免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

  吳有仁低頭彎腰地已經走了過來,正想要進入朝班,見沈得印竟然彈劾他,立即便跪倒在地,磕頭不止,連聲道:「臣有罪,臣知錯了,請皇上責罰。」

  他倒是很明白事兒的,本來就是他遲到了,這事可大可小,主要就是看皇帝心情了,皇帝心情好,揮揮手讓他進了朝班,那就是啥事沒有,不會有什麼懲罰。

  可皇帝要是心情不好,那遲到這種小事,就會變成大事了,比如說就像剛才沈得印說的,小小一次遲到,就變成了藐視朝廷禮法了。

  所以,吳有仁立即認錯,也不為自己辯解,辯解也沒用,不如老實承認錯誤,然後請求皇帝責罰,態度良好,怎麼著也能從輕發落。

  果然,他這麼一認錯,李晏的心情算是好了些,他對於臣子的態度是很看重的,只要態度良好,對他恭敬有加,那放臣子一馬,也不是不可以的。

  李晏剛想要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如此!」還沒等他說呢,就見楊澤出班了。

  楊澤上前兩步,道:「皇上,臣也有錯,也請皇上一併責罰。」

  李晏心裡想說的話,便沒有說出來,他咦了聲,奇道:「楊愛卿,你有什麼錯?」

  楊澤道:「皇上,吳尚書藐視朝廷禮法的事,是由臣引起的,所以臣也請罰!」

  他這句話看似是要和吳大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實際上卻是一板子就把吳有仁藐視朝廷禮法的罪名給拍實了,吳有仁想逃都逃不掉。

  吳有仁大吃一驚,只感大事不妙,可急切之間,卻想不到楊澤會怎麼利用這事來打擊自己。

  楊澤卻不給他時間多想,緊接著就回答李晏,說道:「皇上,在上朝之前,臣在宮門口那裡和吳尚書爭論問題,說的是做人不可太囂張,否則會受報應的,臣勸吳尚書不要太囂張了,要懂禮數,他卻不聽,臣在他爭論之時,很多同僚都看到了,皇上可以問他們。」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周圍的大臣們,說道:「我和吳尚書爭論時,還挺激烈的,你們都看到我們差點兒動手了吧?」

  大臣們聽了,一起點頭,楊澤和吳有仁討論的是什麼問題,他們都沒有聽到,可楊澤和吳有仁確實吵得挺激烈的,這個他們倒是都看到了,當時吳有仁相當地激動。

  李晏看了眼大臣們,又看向了底下跪著的吳有仁,心中著實生氣,難不成他和楊澤真的吵架了?是不是爭論的囂張,這個倒是不必追究,楊澤的話也不是十分可信,這小傢伙向來喜歡胡說八道,但是,這個吳有仁挺著人煩的,卻是一點兒沒錯了。

  本來李晏也沒打算把吳有仁怎麼樣了,雖然昨天皇后要把吳有仁給貶到太原去當屯田員外郎,可李晏也沒有答應,他想怎麼著也不能把堂堂的吏部尚書,去貶到外地當個員外郎吧,象部堂大員這樣的官員,就算是貶到外地,怎麼著也得給個刺史的官職才行,可現在李晏不這麼想了。

  李晏認為皇后說的太有道理了,這個吳有仁也就能當個員外郎,根本就不配當吏部尚書,不但如此,他還想起了吳有仁曾經幫過二王爺,要不是最後楊澤取得了勝利,說不定自己還會被吳有仁給害了。嗯,當初自己被迫躲進了尼姑庵,不僅是被長公主逼的,這個吳有仁也有份。

  老實人要是發起脾氣來,那是相當可怕的,李晏一拍龍書案,道:「吳有仁,你藐視朝廷禮法,自己也承認了,那麼朕要是不懲罰你,以後豈不是別的人也會有樣學樣麼!」

  吳有仁大驚,身體不由自地就哆嗦起來,完了,這回是真的要倒大黴!

  就聽李晏說道:「貶吳有仁去太原,去當屯田員外郎吧!」

  這話一出口,吳有仁雙眼一翻白,立時就又暈過去了!

  李重九大急,自己的心腹謀士被從堂堂吏部尚書,貶成了屯田員外郎,這可不行啊,這貶得也太狠了些,他跳出朝班,就想為吳有仁辯解。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1:24
第六百六十七章 定北大元帥

  李重九出了朝班,剛想開口說話,忽聽李晏說道:「太子,最近都讀了些什麼書?」

  李重九啊地一聲,不明所以然,讀了什麼書?他都多大歲數了,早過了被父親考較功課的年紀,再說他讀書時,李晏還在鎮西被流放著呢,也不可能考較他啊!現在怎麼了,難不成李晏想盡盡做父親的責任,重新考較一下兒子的功課?

  他本來就不是有急智的人,被李晏突如奇來的一問,頓時就給問住了,竟然忘了替吳有仁辯解!

  此時,早有御前侍衛叫來了御醫,對吳有仁進行搶救,當然不能在金殿上搶救,而是抬到了偏殿,在那裡對吳有仁進行醫治,所以李重九要說什麼,吳有仁是聽不見的,要不然見李重九隻被問了一句讀什麼書,就把他這個前任吏部尚書給忘了,那吳有仁非得再被氣暈過去不可。

  李重九愣了一下,便道:「兒臣正在讀,讀,在讀《論語》!」

  大臣們幾乎都快笑出聲了,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在讀《論語》,難不成這些年剛剛過了蒙學不成?

  李重九讀書不多,想當年他一個落魄的王爺不可能有學問大的老師教他讀書的,而且他朝不保夕,讀再多的書有什麼用,他又不需要去考進士,既然沒人教,難不成還要指望他主動去學嗎?他可不是一個勤快人!

  李晏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他以前倒是沒有問過李重九的功課,本以為兒子都這麼大了,該讀過的書,總該都讀過了吧,哪成想才讀到《論語》。

  李晏道:「你是太子,不需要做學問,更不需要參加科舉。但多讀些書總是有益處的,既然功課落下了這麼多,那得想個辦法補救。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看來你還得多多瞭解天下,去歷練一下才行啊!」

  大臣們聽了,全都點頭,皇帝說的是很有道理的,就算是他們這些讀了老書的人,也都是要去各地歷練的。尤其是在做官之前,瞭解天下形勢,是必須進行的一個環節,所以皇帝想讓太子出去歷練一下,是正確的做法。

  可是,太子乃是國之儲君,能隨便離開京城嗎?

  大臣們卻誰都不吱聲,反正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們吱聲。還不如沉默是金,聽聽別人怎麼說呢!

  楊澤卻也沒有吱聲,他都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了,還吱聲幹嘛。直接聽結果不就得了。

  李重九卻是一喜,出去歷練一下,難不成父皇是想讓他出京,那可太好了。他本來就是想要出京的,只是不知道去哪裡歷練,要是太原。那就太好了,太完美了。

  此時此刻,太子殿下完全把前任的吏部尚書,給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吳有仁投靠了他,真算是投靠錯了人。

  李晏道:「太原乃是我朝龍興之地,你去那裡歷練一下,非常合適,而且既然要去歷練,那就要做一些事。」

  李重九大喜,看來父皇還是很疼自己的,竟然答應了自己提出的要求,只不過,為什麼不在昨天直接告訴他呢,非要等到現在上朝是才說出來,害得自己著了一宿的急,都沒睡好覺。

  李晏道:「朕登基已然非只一日,先帝駕崩更是國家大事,可突覺為我大方帝國兄弟之邦,卻遲遲不來奔喪,不知是為的什麼,難不成他們又想要南下侵擾我大方不成?」

  他這個是疑問句,是在問下面大臣的意見,可話裡的意思,大臣們卻全都聽明白了,皇帝這是對突覺不滿啊,這是在找藉口,想要對突覺汗國進行責問。

  雖然現在朝堂上的大臣們,以前都不是部堂大員,都是新升上來的,但對於國家之間的形勢,卻沒有人是不明白的。

  以前突覺汗國對大方恭敬,兩國以兄弟相稱,那是因為突覺內部不寧,草原上爭戰不休,而大方帝國在獨孤女皇的統治下,國家實力增強,所以突覺汗國才暫時向大方帝國低頭。

  實際上,突覺汗國和大方帝國的和平總是短暫的,互相攻打才是常態,和平了這麼多年,現在大方帝國又換了皇帝,那麼草原上的可汗必定會想辦法,派兵來試探一下現在皇帝李晏的態度,要是好欺負,當然就要欺負一下了,要是很強硬,那不妨接著稱兄道弟,這是必然的。

  一個大臣出班,對李晏說道:「皇上,突覺汗國狼子野心,他們必會趁我朝虛弱之際,派兵南侵,我朝當早做準備,如果能主動出擊,給突覺汗國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不能輕舉妄動,那是最好的。」

  說這話的大臣比較年輕,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這個年紀要是放在獨孤女皇的朝堂上,那是少壯派,可放在李晏的朝堂上,卻屬於老年派了,畢竟上了歲數的那些老臣,都快被一掃而光了。

  其他大臣們聽了他的話,紛紛點頭,他們也都是這麼看的,他們處理朝政的時間太短,還沒學會老謀深算呢,都認為既然突覺有可能打大方,那大方為什麼不提前先削突覺一頓呢,總不能讓對方行動手,然後把戰火引到大方境內吧,那遭罪的可是大方百姓,如果這仗能在突覺的領土上打,禍害一下突覺牧民,那不更好嘛!

  李晏看了下群臣的表現,深感滿意,看來大家還都挺有進取心的,知道一旦開戰,他們這些人就有了立功的機會,只要立下了功勞,那麼官位便也坐得穩了,至少在我這朝就會坐得穩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大臣跳了出來,跪倒在地,叫道:「皇上,不可啊,皇上新登大寶,天下人心未定,百姓受苦日久,民不聊生,生活本就困苦,如果此時興起大兵,那百姓豈不是要加重賦稅,日子就更難過了。以臣之愚見。不如靜觀其變,就算是要兩國交戰,也不能由我們先挑起戰端,而是要等突覺那邊……」

  大臣們一起看向這個,人人心中都想:「這人腦子是不是壞了,我們不先去打突覺,竟然還要等突覺打上門來,我們大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大方帝國並不是一個懦弱的王朝,向來講究看誰不順眼就,誰不肯臣服。不肯向天朝納貢,那大方就去打誰,以前對突覺和平,那是因為大方實力沒有達到滅掉突覺的地步,可經過獨孤女皇一朝的休養生息,國力提升,現在和突覺開一戰,十有**得勝的是大方,時機已然成熟。那何必還和胡虜客氣?

  楊澤看了眼那個磕頭的大臣,見是一個侍郎模樣的傢伙,不知是哪個部的侍郎,年紀不大。估計是個讀書讀得腦子傻了的東西,竟然說出這種混帳話來,想刷聲望也不能拿大方的老百姓刷啊!

  楊澤便道:「皇上,臣認為就算是不打突覺。也要派兵嚴守邊界,如果突覺一旦有動靜,我們便可立即做出反應。以便最大限度的減少百姓的損失。」

  他回身一指那個大臣,又道:「像這人說的,靜觀其變,倒也不是不對,可他卻說要等突覺先動手,這個可就大錯特錯了,難不成非要等突覺的大兵先攻進了我國,禍害了我國百姓,我們才能反擊嗎?這也太不把我大方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了,這種人實在是不配在朝中為官!」

  大臣們也都紛紛指責這個侍郎,我大方帝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還要別人先動手,才能反擊,咱們可是天朝上國,豈有吃這種虧的道理。

  可這個侍郎還是不服,滿嘴胡柴,說什麼泱泱大國,還是要禮讓胡人蕃邦的,胡人不懂禮法,難道我們也要不懂麼,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對,這才有天朝上國的氣度,對待胡人要以教化為先。

  楊澤心中暗罵,現在既不是兩宋時期,又不是晚清的末世,對待外國蕃邦講什麼教化,說得好聽而已,小心人家拿刀子砍你。

  楊澤便道:「皇上,臣以為,既然他這麼喜歡教化胡人,那不如讓他去邊境,去當一個驛站的頭目,那裡胡人最多,來來往往的不少人,就讓他去教化那些行商吧,如果他能把胡商給教化好了,就再去教化胡人的兵將,他既然提出來了,那這教化之功便讓他立。」

  李晏可不想浪費時間,再說他也不喜歡別人對他唱反調兒,聽了楊澤的話後,把手一擺,道:「就依楊愛卿所言,就讓此人去邊境,給他找一家驛站,讓他在裡面當教習,專門教化突覺人。」

  那侍郎聽了大吃一驚,他只不過是想特立獨行,在別人都說行時,他說不行,以此來提高皇帝對他的注意力,可沒想過要被貶官,還是被貶到邊境的驛站裡去,這也太危險了,就算他能去,可他的家人怎麼辦,也跟著去受苦嗎?萬一兩國真的打了起來,自己豈不是就會成了第一批被胡人砍頭的倒霉蛋?

  一時激動,這侍郎啊地一聲,也暈了過去。御醫們趕緊過來,把他也拖走了,拖到了偏殿,和吳有仁放到一塊,一起搶救了。

  李晏擺了擺手,示意大臣們安靜下來。他道:「朕決定,讓太尉楊澤帶兵三萬兵馬離京,守衛邊境,如果突覺那邊有異動,當搶先出擊,不能讓突覺兵進入大方國土。」

  楊澤微微撇了撇嘴,心想:「才三萬,這也就是兩支禁衛軍的規模,然後再加上些輔兵,看來皇上是想把大軍留給李重九統帶啊!」他跪下領旨。

  李晏又道:「太子李重九何在?」

  李重九正在糊塗著呢,怎麼搞的,不是派我出京啊,是派楊澤帶兵出征,那我怎麼辦啊,是要去太原嗎?可楊澤的兵權還是沒有削掉啊!

  李重九道:「兒臣在!」

  李晏道:「朕封你為定北大元帥,節制太原,及太原以北所有州縣兵馬,給楊太尉做後盾,並負責糧草轉運,支援楊太尉把守邊境。」

  頓了頓,李晏又道:「你再兼任太原留守吧,以前的太原留守暫為副留守,等解決了突覺的事後,你回京,副留守再官復原職。」

  李重九聽了大喜,連忙跪下領旨,他昨天晚上睡不著,還是看了點兒關於太原方面的資料的,太原那邊大概有兵馬七八萬的樣子,雖然不如禁衛軍精銳,可架不住人多啊,要是再加上太原以北各州縣的兵馬,那估計得快達到二十萬,太原以北的地方可大著呢,州縣也多呀!

  李重九磕過頭後,站起身來,難掩心中的歡喜,他自認兵權已經超過楊澤了,得意洋洋地看了楊澤一眼,心想:「你只不過才帶三萬兵馬,可我卻有二十萬,就算你的三萬兵馬精銳一些,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我二十萬人打你三萬,非得打得你拉稀不可!」

  楊澤既沒有歡喜,也沒有煩躁,只是心想:「從人數上來看,李重九確實比我人多,他至少能掌握二十萬的兵馬,可惜,這二十萬的兵馬,分散在各個州縣,並不能集中使用,再說就算能集中使用,他還真以為打仗是看誰人多啊?」

  李晏的這兩個旨意,只是說個大概,具體事宜肯定是要由大臣們去討論,然後製定出詳細計劃的,不過這和他這個皇帝沒關係,他也不感興趣,他只是關心能不能把楊澤和李重九的事情給擺平。

  李晏看向李重九,見兒子一臉的得色,而再看楊澤,卻是一臉的思考,不知他在想什麼,但卻沒有生氣的舉動,這也就行了,李晏覺得這事算是擺平了,既能讓李重九得到鍛鍊,又能在不削楊澤面子的情況下,讓楊澤明白,這個天下還是李家的,這也就足夠了。

  李暈道:「這件事眾位愛卿下去後製定個出兵計劃吧!嗯,還有什麼事兒嗎,如果沒事兒了,那就退朝吧!」

  嘴上是這麼說,可他根本不等大臣們說有事兒,直接就站起身來,抖了抖龍袍,回後宮去了。

  大臣們跪送李晏離開,之後站起身來,一起擁到了太子李重九的根前,開始大力巴結,甚至有些人還想把自家的子侄推薦給李重九,想讓子侄們跟著李重九混個出身。

  李重九大喜過望,沒想到啊,真真的沒想到,自己兵權一到手,這還沒過半刻鐘呢,大臣們的風向就變了,開始拍起自己的馬屁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楊澤看著眾星捧月一般的李重九,哼了聲,大聲道:「太子殿下,何苦有了新人卻忘了舊人呢?」

  李重九聽到喊聲,微微一愣,心想:「什麼新人舊人的,姓楊的混蛋在說些什麼?」

  楊澤哈哈笑道:「吳有仁現在可是員外郎了,你都不去看看他嗎?」說罷,哈哈大笑,離了金殿,頭都沒回一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1:30
第六百六十八章 李重九的擔憂

  正在得意之際的李重九,忽聽到楊澤說了這個話,一時之間,他沒有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惡意,只是啊了一聲,他想起吳有仁了!

  可他之所以重視吳有仁,就是因為以前沒有什麼手下,沒有心腹,所以他想不信任吳有仁也不行,可現在不同了啊,這麼多人在巴結他,這麼多人想投靠他,那他幹嘛非要關注吳有仁一個人了呢,再說吳有仁都已經不是吏部尚書了,只不過是一個員外郎罷了,還是專管屯田的那種員外郎。

  李重九透過身邊的人群,看向楊澤,大聲道:「不勞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楊澤聽而不聞,徑直走了,根本不理會李重九的叫囂。

  李重九衝著楊澤的背影喊完,再看周圍的大臣們時,卻發現不少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了,而有幾個剛才站在外圍的大臣,竟然轉身離去,看樣子是不想再巴結自己了,而就算是離他近的,態度也明顯不如剛才親熱了。

  李重九搞不表明白,這是麼回事啊,怎麼這些大臣的表情換得這麼快啊!

  有些事情,他應該是可以想到的,只不過沒有這麼快想到罷了,楊澤剛才說的那話,其實對他來講是充滿了惡意的,是標準的挑撥離間。

  李重九現在威風了,可他的鐵桿支持者吳有仁卻倒了大黴,李重九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為吳有仁說過一句好話,光顧著他自己了,這樣的君主,大臣們豈有不心涼的,今天吳有仁的樣子,就是他們以後的樣子啊,既然李重九這麼無情無意,那他們幹嘛還要投靠他?還不如投靠楊澤呢!

  李重九本身就不是重情重義的人。要不然他也不能當初在逃跑時,放火燒了自己的莊子,把自己的家人都給燒死了,只帶了些喜愛的大鬍子侍衛出來,結果還被楊澤給集體咔嚓了,只剩下一個池居安,現在池居安也被殺了。

  大臣們剛才還沒往深處想,只是覺得李重九重新得勢,那他們得燒燒熱灶,可剛聽了楊澤的話。他們就想起這些往事了,吳有仁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們不由得心冷,雖然人人都明知楊澤是在挑撥離間,可人家挑撥得很到位,說的全是實話呀,這個就不得不讓他們想一想了!

  在現在這種時局下,大臣們覺得勝負未分,太子這個灶未必能燒得起來。就算是燒得起來,這麼無情無義的人,跟著他也實在是有點虧,所以大臣們說了幾句好聽的奉承話之後。便都散了,各自回衙。

  李重九見這幫大臣一開始如此的勢利,可轉眼之間就又變得清高起來,不由得大怒。心想:「你們等著,等孤以後真的登了皇位,看孤怎麼收拾你們。」

  身邊一沒人了。他便想起吳有仁了,趕緊跑去了偏殿,看看吳有仁有沒有被救醒呢!

  進了偏殿之後,李重九見那個刷聲望的侍郎已經醒了,正在哭天抹淚的呢,不過這種人不值得可憐,李重九認為這個侍郎竟然想阻止自己帶兵,活該倒霉,所以也不去安慰一下,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便到了吳有仁的跟前。

  吳有仁仍舊沒有醒,有一個御醫正拿著艾草,點燃了之後,用煙在熏吳有仁,用煙不停地在吳有仁鼻子前晃,試圖把吳有仁熏醒。

  吳有仁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刺激,今天在宮外又被氣著了,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竟然被貶官了,做為立志當天下第一大臣的官迷來講,他哪裡能受得了這個刺激呢!

  本來,吳有仁以為自己能當上太原留守,這可是軍政大權一把抓的好官位,雖然沒有吏部尚書顯赫,可卻是實權在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方諸侯了,他要是當上了太原留守,可以說就有了和楊澤掰腕子的資本了。

  可萬萬沒想到,不但太原留守他沒當上,竟然還被貶成了員外郎,還是個屯田的員外郎,雖然如願以償地去了太原,但什麼權力都失去了,成天只管種地,開了多少荒,種地要用多少肥料嗎,未來的天下第一大臣豈能幹這種粗活,離土地較近,那便意味著離朝堂越遠啊!

  所以,吳有仁這次遭受了巨大打擊之後,便不像前幾次,一救就醒,而是變成了怎麼救都不醒,一直暈著。

  幾個御醫見李重九來了,連忙給他行禮,那個用艾草熏吳有仁的御醫說道:「太子殿下,吳大人暈倒之後,一直不醒,如果艾草再不管用,那就得用針灸了,可微臣幾人都不擅長針灸,所以還得等一會兒,等木太醫來了,才能讓他用針。」

  他說的木太醫是一個擅長針灸的太醫,但李重九不認識,沒聽說過,也沒興趣認識。

  俯下身子,李重九看了看吳有仁,道:「打他幾下呢,他會不會醒,或者往他的頭上潑點冷水?」

  御醫們聽了,都沒敢吱聲,吳有仁是被貶官了,但就算被貶了,不也還是員外郎麼,而他們幾個都是低品階的太醫,面對上官,哪可能動手去打,潑冷水這招,也只能用在比他們官位低的人身上,或者老百姓的身上,用在上官的身上,那就不太好了,除非是上官的家人要求的,他們自己是不敢擅自用的。

  李重九見他們不吱聲,不耐煩地道:「問你們話呢,到底行不行?」

  一個御醫忙說道:「打吳大人倒是不必了,可冷水卻可以試一試,用剛打上來的井水試試,估計能有效果。」

  李重九立即轉身,對著旁邊伺候的小宦官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打井水啊!」

  小宦官連忙答應一聲,小跑著出去,只片刻功夫,就端了一桶井水進來,陪著笑臉道:「太子殿下,這是新打上來的井水,您看看能不能用。夠不夠涼!」

  李重九心中舒暢,他才不在乎為什麼這麼快就打來了井水呢,也不在乎井水是不是真的很涼,他在乎的是小宦官終於不敢敷衍他了,讓這些傢伙幹活,他們就干活,終於聽話了。

  當然,他忘了這裡不是他的東宮,這些小宦官也不是梁大忠派去,故意為難他的那些人。所以聽話這不是很正常麼,他畢竟是太子啊!

  李重九一指吳有仁,道:「潑到他的臉上,讓他速速醒來!」

  小宦官二話沒說,嘩地一聲,把一整桶的水全都澆到吳有仁的頭上了!

  這麼一大桶涼水澆到頭上,吳有仁就算是暈得再結實,也得被激醒啊!咳嗽兩聲,吳有仁終於醒過來了!

  一醒過來。吳有仁便想要嘔吐,乾嘔了幾聲,在御醫的幫助下,這才能坐起身子。看到了眼前的太子李重九。

  吳有仁啊啊幾聲,只感嗓子疼痛,可他還是著急地問道:「太,太子殿下。皇上收回成命了嗎?」

  李重九知他問的是什麼,搖了搖頭,道:「沒有。父皇沒有讓你官復原職,看來父皇是真的生氣了,這也怪你不好,什麼時候遲到不好,偏偏今天遲到,結果被楊澤利用了!」

  他不但不安慰,反而還責怪吳有仁,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屬於典型的過河拆橋。

  吳有仁聽說他被貶官已成事實,忍不住悲從心中來,有心想要哭兩聲,可又覺得丟人,他道:「都是楊澤害我!」

  要不是他和楊澤在外面爭架,被楊澤給氣著了,那他是不可能遲到的,更不可能引起李晏的厭惡。當然,他是不可能知道,李晏是聽了皇后的話,所以才修理他的,還以為是因為楊澤呢,便把這個黑鍋自動地扣到了楊澤的頭上。

  李重九道:「不過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他把自己當了太原留守,還節制太原及太原以北兵馬的事說了。

  最後,他得意洋洋地道:「那楊澤被派到了邊境,頂到了前線上,他手中雖然有三萬兵馬,可糧草卻是由孤轉運,孤掐住他的脖子簡直太容易了,要是他再敢起刺兒,孤就餓死了他!」

  吳有仁心想:「這個糙貨,要餓死楊澤的話,能在這裡說麼,不怕被人傳了出去,別忘了楊澤可在太醫署裡幹過,這些御醫沒準哪個就是他以前的朋友。」

  李重九卻滿不在乎,道:「吳員外郎,你不用擔心,更加不用緊張,你不是管屯田的麼,你就說糧食欠收,然後孤就有藉口不給楊澤糧食了,大軍一缺糧,那些當兵的還不得嘩變啊,說不定就把楊澤給砍了,這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吳有仁擦了把臉,站起身來,道:「太子殿下,這裡並非是講話的所在,還請慎言啊,要是你的話被傳了出去,被楊澤聽到就不好了。」

  那幾個御醫齊齊撇嘴,心中都想:「你以為我們願意在這裡聽麼,要不是你一直不醒,我們早就走人了,現在還敢懷疑我們!」

  李重九卻笑道:「就算被傳出去又如何?難道孤不說這些話,楊澤就想不到嗎,他會以為孤能給他安安穩穩的轉運糧食?吳員外郎,孤看你真是暈得昏了頭了!」

  吳有仁乾笑兩聲,道:「那,那咱們還是回東宮商量?」

  李重九嗯了聲,道:「小心些也好。唉,只是不知杜大下巴他們在哪兒,要不然招他們進宮,孤也能感到放心些。」

  他倆一前一後,回了東宮,李重九一直到進了大殿,還在興奮著呢,把小宦官和宮女都打發出去後,對吳有仁道:「吳員外郎,孤這次去了太原,可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他看到吳有仁興趣缺缺,便連忙道:「吳員外郎……」忽地他啊了聲,感覺自己太不會說話了,吳尚書變成了吳員外郎,他叫著是沒錯,可人家吳有仁卻一定不愛聽的。

  便即改口,李重九認為還得拉攏一下吳有仁的,畢竟就算是吳有仁現在失了勢,可頭腦卻在,仍可以為自己出謀劃策的,他說道:「孤這是不會說話了,以後便不再叫你的官名,而是叫你吳兄吧,你我乃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孤是真把你當朋友的,你又比孤的年紀大,所以你我以後便以兄弟相稱!」

  吳有仁此時,心情才算好了點,他忙道:「不敢不敢,尊卑有別,臣豈敢和太子殿下兄弟相稱。」

  李重九立即開始拉攏人心的表演,拉著吳有仁的手,道:「吳兄幫孤甚多,孤叫你一聲吳兄,有何不可啊!」

  接著,他又道:「吳兄,這次孤和你要去太原,你想想,孤要怎麼去才行呢,身邊總得有保護孤的人才行啊,可杜大下巴他們,卻還不知在哪裡呢!」

  吳有仁想了想,道:「殿下,臣以為應該是太子殿下先行,畢竟你不是帶兵出發,所以是可以先到太原的,只要一到太原,那麼太原的藩王就會保護你了,這點是不用擔心的,楊澤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太原下毒手的。」

  李重九連連點頭,太原可是李氏皇族勢力最大的地方,而且李氏皇族的人說什麼也不會幫著楊澤的,所以保護好自己那是必定的,但關鍵就在於,在他們去太原的這一路上,會不會很安全,要是這段路上,楊澤派人截殺,那豈不是糟糕。

  李重九把擔心說了出來,吳有仁聽罷,想了好半天,道:「這個臣就想不明白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為什麼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呢,難道他們以為楊澤不會下手加害嗎?」

  李重九在地上開始轉圈子,轉了半天,他道:「如果像以前咱們設想的那樣,咱們出京去太原,而楊澤還留在京裡,那這一路上,你是怎麼考慮安全問題的,這和現在其實差不多啊,區別就在於楊澤要去邊境。」

  吳有仁道:「這個簡單啊,殿下出鎮太原,自然會有儀仗,而且太原那邊也會派人來接,實際上保護太子殿下去太原的,就是太原藩王的兵將,所以安全問題是不用擔心的,可現在不是要出征麼,時間上似乎來不及了,太原怕是沒有時間派出侍衛的吧?」

  李重九哈哈一笑,道:「這個簡單,孤可以拖上一段時間,讓太原那邊派人來就行了,孤只要去求求母后不就成了麼。」

  吳有仁笑道:「那就成了,只要時間上來得及,那就不用怕楊澤下毒手了。」

  他倆又說了幾句話,吳有仁便告辭了,他現在只不過是個員外郎了,所以也沒法再跟著李重九去見單獨見皇帝和皇后了。

  出了宮之後,吳有仁越想越是心煩,感覺氣悶之極,便下轎步行,想要透透氣,可忽聽街邊有人叫道:「吳尚書,吳尚書!」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1 01:45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一群黑炭

  吳有仁轉過身,見街邊上有一人正在衝他招手,這個人鬼鬼祟祟的,竟然是躲在一棵樹的後面,而這棵樹並不粗大,這人根本無法全身都隱藏在樹後,可偏偏要做出一副躲的樣子,結果反而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

  吳有仁沒有認出來喊他的這個人是誰,因為這個人只在樹後露出了半邊臉,而這半邊臉奇黑無比,真是難以相信,這世上竟會有人長得這麼個黑法兒。

  這人不停地衝著吳有仁招手,雖然臉黑得分不出男女來了,可卻能看得出來很焦急,吳有仁仔細想了想,確定他不認得這樣黑的人,要是認識的話,都長得這麼黑了,他哪可能會沒有印象。

  吳有仁的家人沖那人喝道:「我家老爺沒有買崑崙奴的打算,你還不快快滾開!」

  他還以為樹後那人是個崑崙奴,大方帝國乃是天朝上國,京城之中什麼樣的外國人都有,崑崙奴長得黑,而且大多是被抓來的奴隸,他便以為這個人是奴隸,想要自賣自身的那種。

  這時候,大街附近的人都看了過來,本來那個黑得如同炭頭一樣的傢伙,就夠引人注意的了,現在又搞出一個當官的,老百姓能不好奇麼,大家雖然都不是很閒,但看個熱鬧的功夫還是有的。

  聽吳家的人這麼說,那黑炭頭著急了,從樹後蹦了出來,小跑著過來,道:「吳尚書,怎地不認得我了,我只是在臉上抹了些黑灰罷了,難不成是我抹得太好,你真當我是崑崙奴了?」

  這人跑到了吳有仁的跟前,吳有仁嚇得立即後退兩步,定睛仔細看去,發現這個人有點兒臉熟。可到底是誰,卻仍舊想不起來了。

  這黑炭頭更急,壓低聲音道:「小人是杜大下巴啊,吳尚書怎地連小人都認不出來了,膚色變了,可小人的臉形沒變,聲音更加沒有變啊!」

  可能是太過著急的關係吧,這人說話的態度已經不客氣了,而且語氣中頗有埋怨的成份。

  吳有仁大吃一驚,這回他可真的認出來了。這人可不就是杜大下巴麼,他沒死呀?吳有仁急道:「你怎麼在街上出現了,這時候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躲藏起來才對!」

  杜大下巴很是委屈地道:「小人剛才就是躲在樹後啊,可怎麼叫你,你也不過去,小人這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跑上街的啊!」

  吳有仁連心道:「閒話少說,快快上轎子,莫要再讓別人看到了!」

  吳家僕人連忙放下轎子。讓杜大下巴鑽了進去,吳有仁也鑽進了轎子,轎子抬起,迅速離開了這條主幹街道。

  街上的老百姓等轎子離遠了。無不點頭,知道了,那個人好像是吏部的吳有仁吧,就是屎尿尚書那個。那個黑炭頭是誰,倒是不知了。

  吳有仁早就臭名在外了,只是他自己還不自知罷了。京城裡什麼傳的最快,那就是謠言啊,謠言沒腳,可卻跑得比風還快。

  杜大下巴坐上了轎子之後,道:「我給轎伕指路,在前面拐彎,就是前面那條小巷子,拐進去,那裡有座小院子,咱們進院子裡面說話。」

  吳有仁奇道:「怎麼回事,還是先去本官的府上吧,那裡說話才安全些。」

  杜大下巴嘿了聲,道:「吳尚書,你現在的府上才不安全呢,不但周圍全是不知身份的人在轉悠,而且你那房子是租來的啊,並不是你自己的府第。」

  吳有仁皺眉道:「怎麼回事,本官家裡的事,你都知道了?」

  「小人和夥伴們失了手之後,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自然想過去吳尚書你家,可只轉了一圈,便沒敢進去,只好再找別的地方躲藏,幸虧我們在這長安城裡算是地頭蛇,地方不難找,但卻不能久待,一天就得換好幾個地方躲才行,現在楊太尉的手下搜得太緊,聽說還懸賞了,要查幕後主使啥的。」杜大下巴說道。

  吳有仁嗯了聲,他沒法判斷杜大下巴說的真假,不過他對杜大下巴還是挺信任的,感覺這人雖然長得兇狠了些,但卻是個講義氣的人,起碼刺殺楊澤的事情失敗之後,沒有向楊澤告訴他們,這就算很不錯了,市井出身的人能抵得過重賞的誘惑,實在也不能再指望他們更多了。

  說話間,轎伕走到了杜大下巴說的那個小巷子裡,拐了進去,在杜大下巴的指引下,到了一處小宅子外停了下來。

  杜大下巴跳下轎子,往左右看了看,便對吳有仁道:「吳尚書,到地方了,這裡沒人,安靜得很,咱們進院子裡面說話。」

  吳有仁嗯了聲,剛要下轎子,忽又感覺有些不妥,萬一是杜大下巴把他誆到這裡來怎麼辦?可隨即一想,不太有這種可能,自己現在被貶了官,又不是什麼富豪人物,杜大下巴敲自己的悶棍沒好處啊,再說杜大下巴都有前途了,也不可能再幹長安混混的老本行了吧!

  下了轎子,吳有仁發現這裡確實挺安靜的,他嘆了口氣,道:「本官已經不是吏部尚書了,以後尚書二字不要再提起了!」

  杜大下巴一愣,道:「吳尚書不是尚書了,那現在是什麼官兒啊?」

  「唉,一言難盡,你不是要進院子說麼,咱們就進院子吧,本官正有不少話要問你們呢!」吳有仁有些興趣索然,感覺現在有點兒為難。

  他自己被貶了官,以後說不定就不會受到太子李重九的重視了,那他再拉攏這些御前侍衛,還有用嗎?然而,如果他以後還能被起復,還能再入京為官,那提前拉攏這些御前侍衛,就又是很有必要的了。

  可杜大下巴卻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文人向來磨磨嘰嘰的,那些街上的窮酸哪個不是如此,吳有仁當了官,窮是不窮了,可酸應該是更酸的。

  那座小院子裡的人聽到了外面有動靜,吱嘎一聲輕響。院門打開了一條小縫,有人探出頭來張望了一眼,見回來的是杜大下巴,便把門打開了。

  吳有仁向開門那人看去,見同樣是個黑炭頭,竟然比杜大下巴更黑,估計是可能抹了更多的鍋底灰吧!

  吳有仁舉步進了院子,可一進來,他便一哆嗦,就見院子裡面站著六七十個大漢。把院子裡給站得滿滿的,而且屋子裡竟然也有人,正從窗戶裡往外探頭張望,所有的人都是黑乎乎的,這也就是在白天看到他們,要是換了晚上……嗯,這麼黑的人,在黑天應該是看不到的!

  吳有仁進了院子之後,轉身對杜大下巴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都是你招來的御前侍衛?」

  杜大下巴連忙點頭,他本來只找了三十多個大俠參與此事,可後來發現騙李重九和吳有仁太簡單了,只要大俠們嘴巴嚴一點。那就絕無被戳穿的可能,於是乎,他便回了大俠居住的地方,又找了些可靠的大俠同伴。把一百人給湊齊了。

  杜大下巴道:「對對,這些就是小人找來的人,都非常可靠。而且也都很能打,最關鍵是對太子殿下非常的忠心,這點可是千金難買的,不信吳尚書……嗯,吳大人可以問問他們。」

  化妝成黑炭頭的大俠們一聽,心中全明白了,這個人應該就是吳有仁,是他們要騙的人之一,大家得小心應對,少說話多做事,只要把這個吳有仁給騙過去了,那以後大家飛黃騰達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吳有仁在心裡哼了聲,忠心這玩意兒是用來問的嗎,不管怎麼問,那被問的人都要回答有忠心的啊,誰又不是傻子,還能回答沒有忠心麼。

  吳有仁道:「看人數不少,可你們為什麼都把自己給抹成了這個樣子,個個都如惡鬼一般?」

  「可以掩人耳目,讓別人認不出來我們是誰!」杜大下巴說道。

  吳有仁這回忍不住了,道:「胡鬧,你們把自己的臉抹成這個樣子,只要一出門,那街上的行人都會看你們的,還想掩人耳目,是在想招搖過市吧!」

  大俠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感好笑,我們當然就是想招搖過市啊,確實如此,可這種話怎麼能對吳有仁說呢!

  杜大下巴連忙道:「對對,本來小人們還以為這是條好計,只要讓別人看不出我們的長相就行了,卻沒想到反而會讓別人更加的注意我們,要是被楊太尉的那些手下發現了,只要一盤問,那我們不就得露餡兒了麼,多謝吳大人提醒!」

  大俠們一起點頭,統統恍然大悟,連稱吳大人太聰明了,比他們上百人加在一塊兒,還要聰明上好幾倍。

  吳有仁心情正惡劣著呢,沒空聽他們囉嗦,擺手道:「行了,都安靜些,說話這麼大聲是想把街坊招來麼。」

  他看向杜大下巴,問道:「那個刺……那場行動,到底情況如何,你且說來聽聽。」

  杜大下巴把他讓進了屋子裡面,裡面的大俠全都出去了,去院子裡和別的大俠擠擠更健康去了,屋裡只剩下了他倆。

  杜大下巴道:「那天,小人們準備得本來很是充分,還準備了投石機,還有火油什麼的,由著池表弟指揮,可池表弟的指揮……唉,聽說他被楊太尉的人給殺了,他是沒跑掉啊,因為小人們都是長安人,地形很熟,所以逃掉了……」

  他把刺殺的「經過」胡亂編造了一通,反正吳有仁也不可能去查證,還不是隨他亂說麼。

  吳有仁聽罷,感覺似乎有點兒不太對,但是哪裡不對,他卻又說不出來,估計是因為這幫傢伙太廢物,所以把事情給辦砸了,反正只要是事情砸了,那總會有不對勁兒的地方的。

  吳有會不再想有什麼不對勁兒,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想也是無用,他道:「外面那些人……嗯,他們正在洗臉,你待會也洗洗吧,臉上黑乎乎的,看著有種惡鬼的感覺。外面那些人都是你招來的嗎,是否可靠,可不要混進來楊澤的奸細!」

  杜大下巴拿了塊不知是手巾還是抹布的東西,使勁兒在臉上擦了擦,笑道:「他們都是小人的熟人,從小便相熟的街坊鄰居,知根知底,不可能是楊太尉的奸細,只不過他們當中,有的人並不是特別有本事……」

  他放下抹布,壓低聲音道:「有些人是手上帶著人命的,是那種逃犯,這個可以不,要是太子殿下不想用這種逃犯,那小人就打發他們走。」

  吳有仁並不是對李重九真有多麼忠心的,他剛剛被貶官,李重九也沒給他使上什麼力,他當然是不滿的,聽了吳大下巴的話,他哼了聲,道:「手上有人命的更好,起碼遇見事兒了不會慌,太子殿下那裡,只要不提這茬兒不就行了麼!」

  「對對,不提就行了。」杜大下巴連連點頭,又道:「小人還怕真的要趕他們走呢,倉促之間,可實在是湊不齊上百人的。吳大人,那小人們怎麼辦呢,是要去東宮見太子殿下嗎?」

  吳有仁點頭道:「自然要去見太子,他正缺少人保護,不過,突然間這麼多人去見他,怕是太子殿下會受不了,而且也太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忽然間,吳有仁想道:「我現在都已經是員外郎了,還是屯田的,我管那麼多干什麼,也不能對太子太過忠心,還得多為自己想想才行,太子實在不是一個講情義的人呀,我要不要拉攏一下這些人,然後讓他們替我注意一下太子的行為什麼的,也算是我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眼線了!」

  想到了這裡,吳有仁道:「你可以自己進宮去,不過,最好不是以御前侍衛的身份進宮,因為聽說御前侍衛正在排查奸細呢,你們要是這時候去,怕是會被人懷疑,不如這樣,等本官明天進東宮,報告此事,然後再想辦法,把你們弄進宮去。」

  杜大下巴很是明白事兒地點頭道:「對對,就應該如此,小人也想過了,這麼多人一起去東宮,那實在是太扎眼了,可又沒別的法兒,吳大人能替小人想想辦法,那是最好的。不過,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開銷可是太大了,吳大人能不能想想辦法?」

  吳有仁看向杜大下巴,想算算杜大下巴的年紀,可杜大下巴現在臉上的黑灰還沒有擦乾淨,實在看不清長相。

  吳有仁便問道:「杜侍衛,你今年貴庚啊?」

  「貴,什麼庚?」杜大下巴一陣迷茫。

  「你今年多大歲數了?」吳有仁笑道,態度中透著一股子親熱勁兒。

  杜大下巴哦了聲,道:「小人今年二十五了,剛過完生日。」

  「你才二十五,看著不像!」吳有仁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這杜大下巴看上去說他四十都有人信。

  「長得有點兒老!」杜大下巴乾笑兩聲,問道:「吳大人問小人年歲幹嘛?」

  吳有仁拉過杜大下巴的手,道:「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如杜侍衛不棄,我二人結拜為兄弟如何?」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22: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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