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贗醫 作者:望平安 (已完結)

 
mk2258 2013-10-18 10:17: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36399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3 23:48
第七百章 撒錢

  李重九這麼一喊,別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誠親王連忙讓自己的孫子李博文先趕回去,做做準備,現在可是大早上,百姓們不見得都會出家門,要是等李重九進城時,看不到最熱烈的歡迎,誰知這位太子爺會怎麼想,說不定反會怪他這個太原王爺,沒把太原的百姓給教化好,這個黑鍋可背不得。

  李博文聽了祖父的話,壓低聲音,有些為難地道:「祖父,百姓們要是只顧著自家的生計,不肯到大街上來歡呼,那該怎麼辦啊?」

  百姓可不是當兵的,只要將軍一聲令下,就會放下手中的活計出來歡迎,百姓們也要吃飯的啊,一日之際在於晨,該開板做生意的不會放下生意,該種地也要下地幹活,太原城裡可沒有長安那麼多的閒人,專門以看熱鬧為生平樂事。

  誠親王沖孫子一瞪眼睛,先在心裡罵了聲蠢材,這才道:「讓人進城去喊,凡是到城門口來迎接的,每人給十文銅錢不就行了,只要不讓太子聽到喊聲,難不成他還會事後追究麼!」

  「十個銅錢怕是叫不來多少人!」李博文只感這個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

  「那就二十文。哼,休小看這點點小錢,別說是給二十文,就算是你告訴他們買什麼東西,會便宜兩文錢,或者只需要白領一個雞蛋,你信不信那領雞蛋的隊,就會從城門口一直排到咱們王府門前去!」誠親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發李博文趕緊走,不要耽誤時間。

  李博文只好飛馬進城,當他帶著一眾王府侍衛跑進城門後,他對著街上的百姓叫道:「我軍大勝,太子殿下率軍返城,凱旋而歸,誰來歡迎太子殿下。每人賞錢二十文!」

  街上的百姓聽了這話,不少人都叫了起來,太好了,非常好,太子英武,可亂喊一通之後,又該幹嘛幹嘛去了,只有少數幾個人圍了過來,看來賞二十文的效果果然不佳。

  李博文非常著急,他有心想要加錢。正要喊呢,忽聽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小王爺,要是想聚集起人來,光賞二十文是足夠了,可問題是這二十文怎麼個領法,誰來誰沒來,這可是無法判定的,再說去哪裡領錢呢,會不會領不到錢。領過錢的人,要是再來領一遍,那麼該怎麼辦?如果咱們說某人領過錢了,可那人卻沒有領過。二十文雖然不多,可不管是誰吃了這個小虧,以後都不會再信任小王爺你了,甚至連太子殿下的名聲也會受損的!」

  這個聲音把話說得極快。卻吐字清晰,李博文回頭一看,見竟然是李秣封。不知這人怎麼混進他的王府侍衛裡來了。但聽李秣封的話,這個小貴族之子似乎還是很有頭腦的,瞬間就能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百姓怕咱們賴賬,還是怕麻煩?」李博文沒有搞清楚這一點。

  李秣封卻並非是婆婆媽媽之人,他向來最會察言觀色,而且擅長拍馬屁,雖然是個小貴族,但卻知道李重九會敗,肯定打不過楊澤,昨晚卻發現楊澤的軍隊不堪一擊,他便迅速改變策略,又開始為太子李重九著想起來,而且還主動地團結到了李博文的身邊,畢竟靠近李博文,要比靠近李重九要簡單得多。

  李秣封不解釋賴賬或者麻煩什麼的,他只是說道:「只要告訴百姓們,等會太子殿下凱旋而歸,會給大家撒錢,以示慶祝,那估計全城的百姓都會來。不需要說數字,百姓們一來不見得每個都會搶到錢,可搶不到也是他自己沒本事,而搶到的也不會搶多少的,咱們不但能省錢,還能讓更多的百姓來,請小王爺考慮一下。」

  李博文眼睛一亮,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就怕太子殿下不喜,要是他不喜歡向百姓撒錢呢?」

  「那便不用太子殿下撒,自然有無數的人願意為太子殿下效勞,比如說小王爺你,太子殿下不會因你以他的名義撒錢而生氣的。」李秣封道。

  其實,李秣封是很瞧不起李博文,還有李博智的,認為這兩個小王爺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如果自己生在誠親王府,或者靖德郡王府,那自己肯定比他倆要更有作為,只可惜他投胎的技術沒有那麼好罷了。

  李博文聽了李秣封的話,連連點頭,道:「這個卻是非常容易的了,來人啊!」

  他叫過兩名王府侍衛,道:「你們回王府去取錢,取十大筐的錢來,要那種新制錢,越亮越好,然後就光明正大地抬到城門這裡來,讓全城百姓都看到,快去辦吧,太子殿下很快也就要進城了!」

  這兩名王府侍衛剛才一直都在李重九的身邊,李秣封說什麼,他倆當然都聽見了,不光是李重九認為這個主意好,就連他倆都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妙的主意,甚至連他倆都想等在街上搶錢了,只不過現在他倆有了更好的差事,是發錢!

  兩個王府侍衛縱馬向王府跑去,一個侍衛說道:「等會撒錢時,咱們多往自己的口袋裡塞些,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呸,瞧你這點兒出息,你就算往口袋裡裝錢,又能裝多少,還能發家致富不成,那是銅錢不是金瓜子。」另一個侍衛很鄙視地道。

  先前的侍衛歎氣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撒錢啊,撒給百姓們,自己卻撈不到多少,我都替小王爺心疼,還不如多給我們些賞錢呢!」

  另一個侍衛回頭看了眼,早就看不見李博文了,他才道:「直接把一筐錢抬咱倆屋裡不就得了,反正一會兒亂七八糟的,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頂多就跟管家說,錢越多越好,難不成管家還真會只準備十筐麼,說不定得多出好幾筐來!」

  「有道理,還是兄弟你聰明!」

  李博文輕輕一夾座騎,他在大街上叫了起來:「太子殿下凱旋而歸,用筐裝錢,大撒太原。父老鄉親們能撿到多少,各自憑本事啊!」

  他身後的王府侍衛也分散開來,大街小巷地開始喊了起來,聽到喊話的百姓,再沒有無動於衷的了,就算是家境小康的百姓聽了這話,也是有些心動的,有能撿錢的好機會,那能不錯過,當然就不要錯過了。

  至於那些沒有隔夜糧的貧苦百姓。則更是大喜,能有白撿錢的好事,這可是破天荒的,如果太子李重九真能撒錢讓百姓撿,那喊他一萬聲太子萬歲,也沒什麼呀,反正喊話只費口水,卻能賺錢!

  呼呼拉拉地,都不用王府侍衛們挨條街都跑遍。百姓們便開始奔走相告了,無數百姓彙集起來,往城門口這邊趕來。

  李重九看著越來越多的百姓,驚喜之極。他對李秣封道:「你還真是聰明,嗯,秣封賢侄,以後咱們要多親多近。你要是不嫌棄,不如就進王府裡做事!」

  想了想,他感覺讓李秣封進王府做事。有點兒大材小用了,他又連忙補了一句,道:「就由某來舉薦你,讓你進留守府吧,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做事,以後要是發達了,咱們也好互相照顧。」

  李秣封大喜,他要的不就是這個麼,沒想到李博文還真是夠意思,雖然是了出了五服的遠親,可就憑李博文願意舉薦他的表現,這也算是實在親戚啊!

  李秣封連聲道謝,對著李博文狂拍馬屁,聽得李博文非常開心,更覺得李秣封是個人才了。

  就在這時,城門口這條大街上的百姓,已然匯聚了至少三四萬人,而且還有百姓在往這邊趕,當一隊王府侍衛,趕著好幾輛馬車過來時,人群直接就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因為百姓們看到了,每輛大車上都裝著兩三個大筐,而筐裡全是銅錢,銅錢在陽光的映照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甚至有的百姓還想擠到大車前,想要提前搶些銅錢,卻被王府侍衛用馬鞭趕開,大車穿過人群,慢慢走到了城門口,許多百姓的眼睛都紅了,這麼多錢,應該是足夠撿的了,只要能擠到前面就成!

  且說李重九帶著軍隊回返,一百來名的金烏軍跟在他的馬後,而再往後則是太原的大小爵爺,最後才是大隊的太原兵,人一多,走的自然就慢了些,所以到了現在,才算是走到了城門口。

  還沒等過護城河呢,就聽城裡爆發出歡呼聲,李重九笑道:「看來百姓們都知道了,都來迎接孤了!」

  「是啊,百姓都是喜歡打勝仗的,尤其是太子殿下帶領軍隊打的勝仗!」吳有仁趕緊拍了一記馬屁!

  後面跟著的兩位王爺,還有那些爵爺們連連點頭,都說如不是太子殿下領兵作戰,哪可能獲得這麼大的勝利,連楊澤手下第一悍將的將旗都給得到了。

  實際上李重九根本就沒有參加戰鬥,更別提指揮了,當他聽說杜大下巴帶兵出去劫營時,還差點兒沒嚇尿了褲子,都被嚇傻了,但在此時,李博文卻覺得這仗就是自己指揮的,沒有他就沒有這次勝利,他被拍馬屁,被吹捧到連自己都相信了的地步,這也算是一種精神勝利法了。

  踏上了護城河,忽然間城裡又爆發出歡呼聲,李重九更加歡喜,他看到李博文從城門裡出來了。

  李博文到了近前,說道:「太子殿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太原百姓民心可用,不如在賞賜大軍功勞之時,也賞百姓們些小錢吧!」

  李重九點頭道:「好啊,那就賞百姓們些錢吧!」反正錢也不是他出,他當然不心疼了,堂堂太子豈能在乎一點小錢。

  誠親王看了眼李博文,連連點頭,心想:「自己這個大孫,還是很會辦事的,比他的父親還強。嗯,我的那些兒子和孫子們,也都該把他們叫回來了,為家族出一些力氣。」

  誠親王想到這裡,便叫過靖德郡王,小聲說了自己的想法,靖德郡王連連點頭,他也有這種想法,也想讓自家的兒孫回來,以前沒敢動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擔心李重九會失敗,甚至就算是李重九和楊澤勢均力敵也不行,怕李重九讓他們的兒孫去打頭陣,那豈不糟糕,可現在發現楊澤屬於紙老虎,這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楊澤就會大敗,如此一來,早點讓他們的兒孫回來,站到李重九的這一隊裡,才可以撈到最多的好處。

  兩個人都打定主意,立即就要讓兒孫們回返家族,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免得投效太晚,進入不了李重九的核心大臣團裡。

  李重九帶著金烏軍剛一進城,就見道邊無數的百姓在衝他們歡呼,其熱鬧程度遠遠超過上次,李重九頓時便又心神俱醉了,對於百姓們的歡呼,他有種上癮頭的趨勢,尤其是喜歡百姓們喊他萬歲。

  李重九看到了那些大車,還有車上金燦燦的銅錢,他心想:「這錢怎麼個發法,是讓百姓們挨個上前領嗎,就像是買東西排隊那樣?」

  以前他很少離開長安的莊園,雖然就住在長安城外,但進城的時候卻很少,偶爾進城,也是在街上走馬觀花,曾見過百姓們買東西,比如說買糧食時排隊的樣子,在他的認知裡,發錢也是如此吧!

  誰知,李博文看向了李秣封,李秣封立即就打馬到了大車的旁邊,從大筐裡撈起一把銅錢,向周圍的百姓們撒去,叫道:「謝太子殿下賞!」

  百姓們轟地一聲,一起向前擠來,拼了命地搶錢,雖然只是銅錢,再怎麼拚命搶也搶不到幾個的,可百姓們還是很熱情,畢竟這種大撒金錢的好事,幾乎可以說是百年不遇了,好不容易他們遇到一次,能不使勁搶麼!

  李重九啊一聲,原來是這麼個撒錢法啊,這還真是撒錢啊,最初的驚訝過後,他便大喜,好啊,這種撒錢法實在是太過癮了,這可是自己對百姓們的賞賜,看他們那激動的樣子,想必自己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又更高大了一圈吧!

  李秣封看到了李重九的激動表情,心知自己的馬屁拍到位了,可他又自我反醒了一下,自己出的這個主意,怕是會落到李博文的頭上,李重九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太深的印象,自己要想成為李重九的心腹,得到重用,那就得來點兒猛料,讓李重九一下子就記住自己。

  他想了想,隨即叫道:「謝萬歲賞!」說著,又撈起一把銅錢,扔了出去。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1:33
第七百零一章 餿主意

  「謝萬歲賞!」這句話實在是太震撼了,太原城裡哪有萬歲?萬歲只能有一個人,那就是長安城的當今天子李晏,就連皇后都不可以被稱為萬歲。

  至於說到萬歲公主菜菜,那也只是一個封號,對菜菜的稱呼也不能可以用萬歲的,非要較起真來,那麼稱呼菜菜也只能用萬歲公主千歲殿下!

  可李秣封剛剛喊完了謝太子賞,又再喊謝萬歲賞,就算是傻子也都聽出來了,萬歲就是稱呼太子李重九的啊,李秣封這是帶頭拍太子的馬屁,管太子殿下叫萬歲呢!

  反正太子英明,太子萬歲這種話都已經喊過了,直接忽略掉太子二字,稱李重九為萬歲,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反而是很正確的!

  太原的大小爵爺們都微一猶豫,對李重九歡呼,叫太子萬歲,勉強還能解釋成為對太子的喜愛和擁戴,可直接叫萬歲,那就是表示要擁立李重九當皇帝了,可現在的皇帝還活得好好的呢,這麼稱呼是不是不妥啊?

  李重九也是一驚,他看向了李秣封,記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太子萬歲和萬歲這兩個詞,還是有區別的,他哪可能不懂呢!

  可大小爵爺們猶豫,太原的兵將們也能猶豫一下,甚至就連杜大下巴和金烏軍也能稍微停頓一下,但太原的百姓卻才不管這些呢,法不責眾,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如果大家一起犯同樣的錯誤,那麼這個錯誤就不算是錯誤,就算是要懲罰,也懲罰不到他們頭上,頂多就是抓個領頭的,那不就是李秣封嘛,反正他們是不需要在乎什麼的!

  「謝萬歲賞,謝萬歲賞!」百姓們順嘴就亂叫起來。彷彿他們叫得響亮一些,就能搶到更多的錢似的。

  甚至有些愛起哄的百姓,更加的如魚得水,竟然有人叫了起來:「謝萬歲賞,萬歲萬歲萬萬歲!」

  場面熱烈,無與倫比,除了用火爆這個詞來形容之外,再沒法形容了!

  李重九瞬間就也激動了,本來就挺激動的,現在更加激動得要暈過去了。還真有人跟著喊啊,而且還喊得這麼響亮!

  忍不住,李重九好好地看了眼李秣封,這個人不錯,很好!他轉頭問身邊的人,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誠親王就在跟前,他得先想一下,因為他也和李秣封不熟,卻被靖德郡王搶了先。靖德郡王道:「這人叫李秣封,似乎是個子爵的兒子。」他也記得不夠詳細,但名字卻是能叫出口的。

  李重九笑道:「是個人才,需當重用。讓他以後就跟在孤的身邊吧,先進新軍裡面磨練一下。」

  靖德郡王連忙答應,直說能伺候在太子殿下身邊,當真是李秣封的福氣。又派了人過去,把這事告訴李秣封,讓他再好好表現一下。

  車隊在前開道。太原兵不停地把銅錢撒向百姓,而百姓們在搶錢之餘,萬歲之聲喊得更加響亮。

  跟在李重九身後的杜大下巴見狀,心想:「怕是要糟啊,百姓們搶錢都要搶得瘋了,這場面要失控啊,小心出人命啊!」

  他是長安街頭大俠出身,這種情況以前是見過的,當然那還是在獨孤女皇的時代,要是百姓們太激動的話,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會有人被擠倒,只要一倒下,幾乎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可能了,會被踩踏而死,這種情況是極危險的。

  杜大下巴雖然並不是真的李重九一派,可他卻也是普通百姓出身,頂多也就是蠻橫些罷了,對於極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他還是很同情普通百姓的,畢竟這是無法改變的心理。

  杜大下巴有心不提醒李重九,可他轉過頭,看到了其他大俠的表情,大俠們也都是臉上現出了驚懼之色,想必他們也都預料到了危險性。

  歎了口氣,杜大下巴心想:「就算我不是李重九的人,可總不能看著百姓出危險,什麼太子王爺之間的鬥爭,那是他們的事,卻不要連累普通百姓才好,我還是要提醒一下的,我不能忘本,不能忘了我曾經也是百姓們當中的一員。」

  杜大下巴靠近了李重九,小聲說道:「太子殿下,百姓這麼多,又這麼激動,要是再撒錢的話,怕百姓們搶的激烈,如果萬一倒下,那可就站不起來了,這麼多的百姓人踩人的,會出人命的啊,把好事變成了壞事,那可就不美了!」

  周圍的聲音太嘈雜,李重九沒有聽完整,聽得不太清楚,但最開始的四個字「太子殿下」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對於杜大下巴沒有叫他萬歲,他竟然還有些不高興。人嘛,要是升到了一個層次,再要被打回到以前的低層次,那是很難接受的,李重九在這方面的感受更是強烈。

  李重九很不高興,瞪了杜大下巴一眼,道:「你說什麼,孤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他說話的聲音倒是很大,但卻也傳不了太遠的距離,可身邊周圍的卻都聽到了,一齊向這邊望了過來。

  杜大下巴無法,這話又不能不說,他只好又說了一遍,這回說的聲音大了些,李重九聽清楚了,附近的人也都聽清楚了。

  可惜,不但李重九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就算是他周圍的人也都認為杜大下巴是多此一舉,怎麼可能會有人倒下爬不起來呢,這麼多人擠在一處,連倒下都不容易,又從何談起爬不起來。

  沒人搭理杜大下巴,而且那邊李秣封又那麼賣力氣,百姓們又喊萬歲,又搶銅錢,正是熱鬧非凡,如火如荼之際,誰還管杜大下巴的提醒啊,只當他是一隻不合時宜的蒼蠅,亂嗡嗡罷了。

  李重九的大隊慢慢向留守府走去,由於街上的百姓太多,隊伍走得非常之慢,可雖然走的慢,路上倒也順利,並沒有出現杜大下巴說的那種危險事情。

  李重九正在興奮頭兒上,轉眼就把杜大下巴的提醒給忘記了。而周圍有能記住的,卻見沒有出現危險,他們便也都不放在心上了,反而暗暗嘲笑杜大下巴,身為太子的心腹,竟然如此的沒有眼力價兒,真不知他是怎麼混上新軍郎將這個位置的,看來他很有被取代的可能性啊!

  可就在快要到留守府時,由於馬上就要到地方了,那些在車邊撒銅錢的太原兵便加快撒錢。反正這錢又不是他們的,他們只負責撒光,他們當然不會為李重九省錢的,說不定要是沒把錢撒光,反而會受到責備,所以太原兵們雙手捧錢,嘩嘩地使勁兒往外面撒!

  一時之間,百姓們更加群情激動了,他們也是看到快到留守府了。錢也撒得快差不多了,要是再搶不到,那可就是真的搶不到了,白白錯失了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無數百姓拚命向大車方面擠來。忽然間,有一個百姓倒了,而隨著他的摔倒,後面的人也都開始摔倒。由於後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發生的事情,還不知道前面有人摔倒,所以還在擠。而前面摔倒的人都快疊羅漢了,被壓在底下的人根本就爬不起來,慘叫聲立時就響了起來!

  這可是真出事兒了!

  李重九就在隊伍的中間,當然能看到這種情況了,他大吃一驚,猛地想起了剛才杜大下巴的提醒,剛才還覺得是屁話,可現在卻覺得是良言了!

  李重九叫道:「快,快救人,大家一起過去救人啊!」

  身邊的金烏軍大俠連忙往出事的地方跑去,趕去救人,而杜大下巴則叫道:「今天晚上在城外撒錢,今天到此為止,不撒了不撒了,錢撒光了,現在不撒了!」

  金烏軍大俠們跟著便喊了起來,喊話的聲音極大,也是因為他們都急了,而後面的太原兵聽到聲音,雖然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隔著那麼多人,他們什麼都看不見,但前面的人這麼喊,他們也跟著喊了起來,聲音傳了出去,片刻功夫整條大街上的人都聽到了。

  百姓們往前擁擠,本來就是為了搶錢,可如果沒有錢可搶了,那他們當然就不會再這麼拚命擠了,沒人會願意白費力氣的,而又聽到晚上還會撒,便心中又存了一絲希望,就算是人群中有少數百姓不甘心,但想了想,就算不甘心也不會再往前擠了,畢竟晚上還有一場呢麼,晚上那場再好好搶便是了。

  如此一來,擁擠的場面很快就停了下來,只要後面的人不往前擠了,那麼摔倒的人便可以爬起來,但即使如此,可也是哀嚎聲一片,至少有上百的百姓受了傷,而是不是有被壓死的,現在還不清楚。

  留守府門前,哀嚎之聲,還有痛哭之聲,已經響得驚天動地了,別看受傷的人只有百餘人,可這些人還有親戚呢,當大多數的百姓們散去,只剩下受傷的百姓後,他們的親戚也都趕來,一邊在留守府門口救助親戚,一邊哭啼。

  哭,當然要大聲地哭了,這樣才好讓太子李重九賠些湯藥費啊,李重九這個太子雖然身份高貴,可看上去似乎還是滿講道理的,所以給些湯藥費還是有可能的,萬一太子翻臉,那他們逃走便是,相信堂堂太子也不會和他們這些小民一般見識。

  當混亂過後,李重九在一眾金烏軍大俠的保護下,已經進入了留守府,可外面的哀嚎聲和哭聲他卻是能聽到了,只覺得心煩意亂,本來好好的事,卻弄成了這個樣子,他要是不鬧心,那他也就不是李重九了。

  吳有仁便坐在李重九的一邊,他看了眼李重九,見李重九那副鬧心的模樣,便知道要有人倒霉了,而他還知道會是誰倒霉。

  轉過頭,吳有仁問李博文道:「撒錢的主意,到底是你想出來的,還是別人給你出的主意?」

  李博文此時正老老實實地站在誠親王的背後,見吳有仁冷丁問他這句,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別人給我出的主意,那人叫李秣封,當時太子殿下還誇過他來著。」

  吳有仁並沒有要為難李博文的意思,他只是想這事兒總得有個人背黑鍋吧,他又轉過頭,對李重九說道:「太子殿下,外面那些受傷的百姓,需當救助才是,給他們些湯藥費,讓他們回家養傷吧,要不然在留守府外哭鬧,也是讓人心煩。」

  李重九連忙點頭,道:「不錯不錯,快些打發他們走吧!」

  誠親王衝著後面一揮後,示意李博文出去辦事,不要在這裡聽著了,免得讓太子看到,平白惹他厭惡,李博文把頭一低,趕緊小跑著出去了。

  吳有仁又道:「今天這事,也多虧了杜將軍,要不是他心思縝密,那咱們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杜大下巴嘿嘿兩聲,道:「只要能化解了危險就成,末將只是個大老粗罷了,心思縝密真的是和末將扯不上關係的。」

  他嘴上說得謙虛,可心裡卻想:「讓你們不聽我的,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可憐那些老百姓了。嗯,那些老百姓也是貪心,大家都有責任。」

  吳有仁道:「不過,要說起來,那個叫李秣封的人倒還是有幾分頭腦的,竟然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來,算是個可以造就之材啊!」

  李重九正在氣頭上呢,他把手一擺,道:「那個李秣封就會出餿主意,怎麼也說不上是個人才,要不是他,能有這鬧心事兒麼!」

  吳有仁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呀,這個李秣封出的並不是餿主意,只是這個主意在執行的時候出了些意外罷了,如果以後咱們有了經驗,在事前就做好各種準備,那這個意外就不會再發生了,要說李秣封少的只是經驗,卻不是頭腦。」

  李重九看了看吳有仁,想了想,嗯了一聲,道:「那你說要怎麼辦,讓他再出個主意?」

  吳有仁道:「臣有個想法,這個李秣封是皇族成員,這足可以值得信任,而且有上進心,並且頭腦也好使,年輕人做事有衝勁兒,最關鍵的是,他還是個新面孔,楊澤以前沒有見過他,楊澤的手下也都沒有見過他,所以臣想,如果讓他去見見楊澤,那沒準兒會有奇兵之效啊!」

  李重九沒聽明白,他道:「讓他去見楊澤,去見楊澤幹什麼?」

  「當信使!」吳有仁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不過,這個卻要和李秣封單獨說說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4:36
第七百零二章 表裡不一

  吳有仁說要和李秣封單獨談談,這是他想故弄玄虛,如果他的主意成功了,那就給他自己添加了一層神秘光環,他的智囊之名便會更加牢靠,要是失敗了,他也不丟人,反正也沒別人聽到過,完全可以說是李秣封執行不力。

  可這種故弄玄虛的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裡,那就不是滋味兒了,那些大小爵爺是無所謂,反正他們都是在兩個老王爺手下混飯吃的,可誠親王和靖德郡王卻不願意了,他倆對李重九的支持,那可以說得上是不遺餘力,要什麼就支持什麼,可還被當成是外人,他倆要是能高興得起來,那得多大的心啊!

  可不高興歸不高興,再怎麼不樂意,他倆也沒發言權,只能在肚子裡面不高興罷了,連說都不敢說出來,免得引起吳有仁的「猜忌」,要是在李重九的面前說點兒怪話,那倒霉的還是他倆,都出這麼大的力氣了,要還是被挑撥離間了,那多冤啊!

  兩個老王爺一起看向李重九,現在就是得看李重九的態度了,是不是把他倆當成是外人,還是帶上他倆一起聽聽吳有仁的主意。

  李重九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反正吳有仁瞞誰,也不可能瞞他的,而且他在拉攏人心方面,還處於初級階段,沒什麼高深的造詣,聽吳有仁說要和李秣封單獨談談,他就道:「好,那就讓李秣封去後院,由吳兄你和他談談,孤在一旁聽著。」他竟然完全沒有顧及到兩個老王爺的心情,一點兒不給面子,至少得給人家一個台階下的想法都沒有。

  兩個老王爺失望之極,他倆心想:「看來什麼都還得靠自己啊,光靠著想得到別人的信任,這條道路可是太難走了,太子殿下是個不知感恩之人。頗有些薄情寡意了!」

  李重九站起身,對杜大下巴道:「杜大下巴,你去把李秣封叫到後院去吧,孤也要去後院,今天頗有些疲倦,孤也得休息一下了。」

  杜大下巴答應一聲,起身去找李秣封了,臨出門之前,他還故意看了兩個老王爺一眼,結果就是這一眼。把兩個老王爺看得羞愧之極,他倆更加堅定信心,要把兒孫們全都召回來了,他們兩個的兒孫當中,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只要一回來,就不怕再讓吳有仁一人得寵了,必定會打入太子心腹的核心,說不定還能取代吳有仁。甚至把杜大下巴這個只會光膀子的傢伙擠到一邊去,也是同樣有可能的。

  李重九回了後院,吳有仁跟在後面,而杜大下巴則出了大堂。在院子裡面找到了李秣封。

  李秣封此時正蹲在一棵大樹底下,他都快傻了,萬沒想到一場馬屁拍下來,不但沒有拍好。反而拍出了問題,把一場好事變成了壞事,晚上還要不要去城外撒錢了?他一想到撒錢這兩個字。他就頭疼,疼到要暈倒在大樹底下了。

  院子裡的人基本上都是大小爵爺的兒孫,平常他們和李秣封的關係還都不錯,當在城門口時,見到李秣封那麼風光,甚至不少人的心裡還挺羨慕嫉妒的,認為這麼簡單的拍馬之術,自己怎麼就沒能想出來,結果讓李秣封佔了先機,以後必定會得到太子的信任,從而一飛沖天!

  可還沒羨慕多一會呢,就出事兒了,現在院子裡的小爵爺們卻又開始慶興,幸虧不是他們出的主意,他們低調是沒錯的,凡事不能太出風頭,要想出風頭,看看李秣封就行了,剛才還得瑟的挺歡呢,現在傻了吧!

  一個過去安慰李秣封的人都沒有,小爵爺們現在個個都在幸災樂禍,誰也不把李秣封當回事兒了,都覺得他要倒大霉,就連李秣封自己都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他好歹也是一個小爵爺,能蹲在樹下發傻麼。

  杜大下巴找了一圈,才在樹底下看到了李秣封,他大步上前,道:「你就是李秣封吧,你怎麼在這裡蹲著,讓本將軍一通好找。你跟著本將軍去見太子吧,現在就去!」

  李秣封聽到這個話,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刻,可真當看到了杜大下巴,他還是害怕得想哭,他並非是什麼真正的英雄好漢,可謂心比天高,但沒想到卻是命比紙薄,還沒等成功呢,就先要倒霉,而這個霉怎麼個倒法,他現在還不知道,但不必著急,他馬上就要知道了。

  淒淒慘慘地,李秣封像是小雞一樣,全身哆嗦著站起身來,跟著杜大下巴往後院走去,他心想:「完蛋了,太子殿下在百姓的面前丟了面子,百姓有所死傷,必會怨恨太子,那麼太子一肚皮的氣往哪兒撒?那不就得往我頭上撒麼!」

  這時候,一個平常和他關係算好的紈褲小爵爺走了過來,學著戲文裡的戲詞說道:「秣封兄,你自管去吧,如有不測,汝妻子吾養之……」

  杜大下巴瞪起眼睛,喝道:「滾一邊去,太子殿下要見李秣封,是有重要事情讓他去做,又不是要殺他,你來起什麼哄,再敢囉嗦,等燕王大軍到來時,讓你打頭陣!」

  這紈褲小爵爺嚇了一跳,沒想到杜大下巴會衝他喊,可他卻是絕對不敢喊回去的,又聽到李秣封可能會得到重用,他更是吃驚,不明所以然,竟然愣在了當場。

  別的小爵爺聽了,也都不明白李秣封明明是闖了禍,怎麼卻突然又要重用他了,他們反應不夠快,沒能及時上前巴結李秣封,根本就來不及了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李秣封跟著杜大下巴,一起去了後院。

  當兩人消失在大門之後,那些小爵爺們才對那個要養李秣封妻子的紈褲小爵爺說道:「你完蛋了,讓你臭得瑟,這回你可有大難了,李秣封以後要是得了勢,非得修理你不可!」

  這個紈褲小爵爺卻是一臉的不解,道:「我是好意啊,為什麼要倒霉,還要有大難。秣封他幹嘛要修理我?」

  「因為你戲看得太多了,所以就離倒霉不遠了!」

  走著走著,李秣封實在忍耐不住了,小聲問道:「杜將軍,太子殿下要見我,到底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啊?」

  杜大下巴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本將軍怎麼知道,等會兒你見了太子殿下,自己問他就好了!」

  他並不在乎李秣封怎麼有點兒小聰明,反而挺煩他的。而且李秣封越是有點兒小本事,對楊澤的威脅就越大,對他杜將軍的威脅可就更大了,而且就是近在眼前的威脅啊!

  李秣封被杜大下巴嗆了一句,有點兒悻悻然,不敢再問什麼,跟著杜大下巴一起到了後院,到了李重九的臥室外面。李重九的臥室很大,前後兩間。裡間睡覺,外間是個客廳,是專門用來招待心腹手下的地方。

  杜大下巴道:「太子殿下,末將把李秣封帶來了。」

  「進來吧。到屋裡坐!」裡面傳來了吳有仁的聲音。

  兩人進了屋子,就見吳有仁坐在一張椅子上,屋裡卻不見李重九。吳有仁笑道:「你就是李秣封吧,倒是滿年輕有為的。坐吧。坐下咱們說話,太子殿下就在裡屋休息,咱們說什麼。殿下都能聽得到的。」

  杜大下巴毫不客氣,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而李秣封則坐到了一隻墩子上面,還不敢坐實,只能搭個邊,規規矩矩,用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看著吳有仁。

  吳有仁對李秣封的表情是很滿意的,這說明李秣封態度端正,雖然是個小爵爺,可還是很把他這個屯田員外郎當回事兒的,一臉的下級對上級的態度,這很好,很讓他有成就感。

  吳有仁道:「李小爵爺,本官發現你是個人才,是個大大的人才!」

  李秣封大吃一驚,他自己向來是覺得自己是個人才的,可這位吳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出色了嗎?雖然他是一個很希望別人能誇獎他的人,但這樣的誇獎來得太突然了,尤其是在他剛剛犯了錯誤之後,所以他難免有點不適應,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嘿嘿地傻笑了幾下,以此來表示自己是個憨厚的人。

  吳有仁對李秣封的表現更加滿意了,他笑道:「小爵爺,你知道嗎,你的腦子很靈活,是一個有主意的人,而外表卻很忠厚,看上去是一個很誠實的人,你絕對是表裡不一的代表,所以是個大大的人才。」

  李秣封心想:「我沒聽錯吧,說我表裡不一,這恐怕不是誇獎的話吧,是我聽錯了?」

  杜大下巴卻在一旁說道:「吳大人,你說錯了吧,應該是表裡如一才對,這個成語本將軍是知道的。」想到自己可以給前任的吏部尚書糾正成語,他瞬間就有了成就感,看來自己的學問也不差嘛!

  吳有仁不理杜大下巴,而是衝著李秣封笑道:「你是不是也以為本官說錯了話?那你就錯了,本官說的就是表裡不一,如果你是這樣的一個人,那麼太子殿下就要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需要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去做。那麼本官現在問你,你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嗎?」

  李秣封只感為難,要是承認自己表裡不一吧,這明顯不是什麼好話,那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人品不怎麼樣了麼;可如果不承認,非要說自己的人品完美無暇,那麼太子殿下的重要事情,有可能就不交給自己去做了,這可實在是一件兩難之事啊!

  想了片刻,李秣封才小心翼翼地道:「回吳大人的話,某想做一個表裡如一的人,正在朝這個方向努力,也很快就要實現了,但在此之前,如果太子殿下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某去辦,那某是絕對會用心去做的!」

  他自認為這番話說得很完美,他既說要當一個表裡如一的人,又等於承認了他現在表裡不一,如此一來,人品方面的問題解決了,還又可以得到重要的任務,從而得到太子李重九的欣賞。

  吳有仁哈哈大笑,拍起手來,他轉頭衝著裡屋大聲說道:「太子殿下,臣剛才說什麼來著,他必定會這麼回答的,所以他可以去做那件事!」

  李重九從裡屋走了出來,笑道:「吳兄果然料事如神,很好,李秣封你很好!孤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去做,只是不知你有信心辦好嗎?」

  李秣封心想:「我又不知道是什麼事,哪能隨便就有信心!」心裡這麼想,他嘴上卻道:「臣有信心,還請太子殿下吩咐,是什麼事要讓臣去做!」

  說完這句話後,李秣封又心想:「哎呀,我果然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呀,以前我自己怎麼沒有意識到這點!」

  杜大下巴在一旁聽著迷糊,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去做,而且這個人還需要腦子靈活?那不就是撒謊麼,他們不會是想讓這個小爵爺去向燕王撒謊吧?

  果然,就聽吳有仁說道:「燕王楊澤就要到太原了,不出三日,燕王大軍必到,可是咱們大家都從昨晚的事情上看出來了,燕王已失軍心,左右神武軍是朝廷的軍隊,並不是燕王私軍,所以燕王要是想對太子殿下不利,那麼左右神武軍是不會跟著他造反的,這點小爵爺你清楚吧?」

  李秣封連忙點頭,道:「某明白,但這要某去做什麼呢?」

  吳有仁道:「太子殿下會修書一封,你給左神武軍的大將軍送去,然後由你說服大將軍,讓他不要跟著楊澤干了,讓他帶著左右神武軍離開楊澤,你能辦好這件事嗎?」

  李秣封想了想,覺得這個不難,既然已經知道了左右神武軍的普通兵將,不會跟著楊澤造反,好麼說服大將軍是順理成章的事,這個可以辦到,而且這是立功的好機會,以後太子必會把自己當成是心腹。

  吳有仁又道:「另外,你可以留在燕王軍中,等到必要的時候,比如說兩軍對壘之時,偷襲楊澤,把他給刺殺了,放心好了,燕王軍心已散,如果楊澤突然死掉,那麼燕軍必然崩潰,而你也可以趁亂脫身,並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你能辦好這件事嗎?」

  李秣封的臉色瞬間就變綠了,開玩笑一樣,原來是讓他去刺殺楊澤,這個任務實在重大,重大到他根本就無法完成,而且就算完成了又能如何,還真能信吳有仁的話麼,他就算刺殺成功,把楊澤給卡嚓了,那他也休想逃出去,必會被燕軍給砍成肉泥不可!

  吳有仁見他一臉的難色,又補充道:「如果遇不到好的時機,你可以不刺殺的,但有機會卻一定要利用上!」

  李秣封這才鬆了口氣,早說啊,如果只是尋找機會,那我是一定尋找不到的,但答應去做,卻是半點問題都沒有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5:06
第七百零三章 抓住奸細了

  李秣封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太子李重九如此的「信任」,竟然派他去刺殺楊澤,說實話,對他來講,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不但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這個膽量去刺殺堂堂燕王。

  但是,他答應得非常有信心,至少表現出了十足的信心,彷彿這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就是刺殺個楊澤麼,他只需要動動小手指頭,就能讓楊澤死十幾回的,小事一樁。

  吳有仁倒是沒有想過這事一定能夠成功,但對於能派人打入到楊澤的身邊,他倒是滿有成就感的,從杜大下巴劫營這件事上看出,楊澤的手下早就離心離德了,所以李秣封只要聯繫上了左神武軍的大將軍,那麼大將軍自然就會給李秣封創造機會的。

  當然,就算是不成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頂多也就是李秣封被殺了唄,反正李秣封又不是他兒子,死不死的,用得著他心疼麼!

  可李重九卻不是這麼看的,由於他對於世間危險事情並沒有多瞭解,眼高手低是他的常態,所以他認為只要派出了李秣封,只要能靠近楊澤,那成功的機會是非常大的,至於失敗,他的想法和吳有仁倒是驚人的類似,反正李秣封也不是自己的兒子,死不死的用得著他多管閒事麼!

  杜大下巴在一旁聽著,感覺吳有仁的主意倒是挺多的,可關鍵主意再多,只要不是吳有仁卻執行,那麼吳有仁根本就不管這事有多危險,而李重九則純粹是個二貨,只要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可能性,李重九都認為會成功,就算失敗再多次,他都不長記性。

  身邊一個謹慎的將軍。這可是李重九誇他的話,杜大下巴認為有義務提醒一下,雖然明知是白提醒,但說說嘛,只浪費唾沫,又不浪費別的什麼。

  杜大下巴說道:「太子殿下,吳大人,可這事兒卻也有失敗的可能,雖然失敗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萬一失敗了。小爵爺被抓了活口,那該怎麼辦?末將記得,好像是有個人叫荊軻吧,當年也是去刺殺燕王……」

  「是荊軻刺秦王,不是燕王!」吳有仁出聲糾正。

  杜大下巴嗯嗯兩聲道:「反正也是去刺殺,但最後失敗了,好像那個荊軻被秦王給殺了吧,而且事先還審問出是誰派去的,結果事後大加報復。末將聽人說過。不知是真是假?」

  吳有仁想了想,道:「倒是沒有審問過,那個荊軻硬氣得很,沒有說實話。再說他也沒機會說實話,直接就被秦王給殺了。」

  說完這話,他看了眼杜大下巴,心中不滿。這個時候你提這些做什麼,這不是在讓李秣封打退堂鼓麼,難道這小子是你兒子。要你關心他的死活。

  接著他又看了眼李秣封,竟然發現李秣封面不改色,這可真是相當地有男子漢氣概了,很有當年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起兮不復還的氣勢,難不成李秣封當真不怕死?

  其實,李秣封當然會面不改色了,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去執行這個任務,李重九又不是他兒子,能不能幹掉楊澤,順利登上皇位,關他鳥事,還需要讓他付出生命,開玩笑一樣,他要做的只是跟著李重九享受榮華富貴而已,別的就算了。

  吳有仁在心裡暗讚了聲「有種」,便又對李秣封道:「小爵爺,你可以用下毒,放暗箭這些招術,不需要拿著匕首去刺楊澤的,而且是找機會下手,要是沒有機會,那不下手也無所謂,反正楊澤已然眾叛親離,離崩潰不遠了。」

  李重九卻盼著李秣封能出手,真的把楊澤給幹掉,他在旁說道:「當然,如果秣封你能刺殺了楊澤,那麼,孤登基之後,便封你為王,孤看燕王這個封號就不錯,楊澤死了,你就是下一任的燕王!」

  隨口承諾,反正又不費什麼事,李重九壓根就沒想過要兌現,當然,如果李秣封真的能幹掉楊澤,那封李秣封為燕王,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反正只要能幹掉楊澤,那怎麼著都行啊!

  李秣封心想:「燕王這樣高的爵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但表示一下感激涕零,那還是很有必要的。」

  他連忙發揮表裡不一的本質,對著李重九流下了眼淚,拍著胸膛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又吩咐了幾句,吳有仁請李重九寫了一封勸降書,或者說是拉攏書,寫在白色的絲綢上的,主要就是對左神武軍大將軍,桂寶華進行勸說,讓杜寶華不要再助紂為虐,還是要以朝廷為重,而幫著太子李重九,那就是幫著朝廷了,如果桂寶華能棄暗投明,那麼李重九不介意封桂寶華為王。

  寫完這道算是錦書一樣的東西,吳有仁讓李秣封把錦書藏到褲腰帶裡,又好生吩咐了幾句,這才讓李秣封出發,也不要回家了,這事不能告訴別人,就算是親生的爹娘也不成,直接就去找桂寶華吧,反正燕王大軍也快到太原了。

  李秣封對於送錦書這樣的事情,倒是並不排斥,也不會有什麼害怕的情緒,畢竟又不是和楊澤接觸,桂寶華再怎麼樣也不會殺他的,桂寶華都做到大將軍這樣的高位了,還能沒點腦子麼,為了給他自己的家族留條後路,桂寶華也不會殺李秣封的。

  李秣封告別李重九和吳有仁,由杜大下巴陪著,出了留守府,杜大下巴很夠意思,在門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對李秣封說道:「小爵爺,你此去很是危險,為了保護你,本將軍給你派兩個軍將,都是我軍中好手,再給你配上最好的戰馬,如果有事,就讓軍將去抵擋,你只管騎馬逃走便是,能否讓你此行成功,末將軍不敢說,但能保你平安,這個卻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秣封大是感激,覺得杜大下巴雖然長相兇惡。而且性格還粗魯,可為人卻還真的不錯,就連李重九和吳有仁都沒有關心過他的安全問題,可這位杜大下巴卻關心上了。

  感激之餘,李秣封道:「請杜將軍放心,就算是某失手被擒,卻也不會供出是太子和吳大人派去的,寧可自盡而亡,也不出賣太子!」

  杜大下巴卻笑道:「這個其實是無所謂的,就算你不招供。難道燕王還猜不出你是誰派去的麼,這本來就是撕破臉的事情,你沒看太子殿下和吳大人都沒有囑咐過你麼,所以如果萬一被抓住了,有啥就說啥吧,說不定還能留條性命,這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得有用之身。以後再為太子殿下效力也就成了。」

  李秣封忍不住有點兒驚訝,這杜大下巴竟然如此囑咐他,這可真是奇了!對了,他還忽然想起一事。那就是李重九和吳有仁都是直接稱呼楊澤的大名的,只有這位杜將軍,從來不叫楊澤這兩個字,只是稱燕王。難不成杜大下巴也存了留得有用之身的念頭,所以不敢得罪燕王太深?嗯,這是肯定的。要不然他能給自己出主意,說什麼留得青山在麼。

  李秣封連聲感謝,杜大下巴讓他等一會兒,便去找了兩個金烏軍的大俠過來,他把兩個大俠叫到一邊,低聲吩咐,那兩個大俠一邊聽,一邊點頭,李秣封離著他們不算太遠,這兩個大俠便不停地看向李秣封,眼神很是複雜,不知他倆在想什麼,可能也覺得這一趟差事很危險。

  杜大下巴用很低的聲音問道:「都明白了嗎?這事兒肯定能辦好吧?」

  一個大俠小聲回道:「明白,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哪可能辦不好!」

  「杜大哥你不必擔心,這麼簡單的事情,我們是一定能辦好的!」另一個大俠也說道。

  杜大下巴嘿嘿兩聲,便讓他們牽出三匹最好的戰馬,一人一匹,跟著李秣封上路了。

  在往長安方向進發的路上,兩個大俠非常的安靜,李秣封不問他們話,他們就什麼都不說,而對李秣封的照顧卻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了,這讓李秣封感到很舒服,他有心問問這兩個金烏兵,新軍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後還會不會再招人,可這兩個金烏兵卻總是左顧而言它,話極少,李秣封討了兩次沒趣,便也就不再問了。

  他們並沒有走多久,只不過趕路趕了一天,便遠遠地看到了燕王大軍,燕王大軍浩浩蕩蕩地走在官道之上,四周全是負責警戒的游騎兵,想要靠近大軍,並成功聯繫上桂寶華,是很不容易的,至少在李秣封的眼裡,是非常不容易的。

  三人閃身進了一座小樹林,李秣封問道:「咱們是不是要換身衣服,比如說換上百姓的衣服,這樣才好混進大軍中去,要不然沒法靠近啊!」

  一個大俠笑道:「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其實簡單得很,我們只需要說抓住了奸細,這樣直接就能見到桂大將軍了,俺們兩個都是長安人,口音和左神武軍的兵將一模一樣,又騎的是戰馬,裝成是左神武軍的兵將,那還不是容易得很麼!」

  李秣封沒聽明白,奇道:「抓住奸細,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大俠說道:「就是小爵爺你裝成是奸細,然後被我們兩個給抓住了……」

  李秣封大吃一驚,連忙搖頭道:「這怎麼可以,要是燕軍殺奸細,把某給殺了怎麼辦,這個主意太不靠譜兒了,不行,絕對不行!」

  開玩笑一樣,他本來就是奸細,想要混入到燕軍當中,那不是奸細是什麼,要是把他給抓住了,那可真是會有危險的。

  另一個大俠卻搖頭道:「因為只有小爵爺你是奸細,才可以去見桂大將軍啊,要不然光憑咱們說是太子派去的,他是不會見你的,而且咱們沒法直接見到桂大將軍,那不得有人通報麼,一層一層的通報上去,就會有很多人知道,這個秘密就保不住了。」

  先前那個大俠也道:「是啊,萬一被燕王知道了,那小爵爺你才是真的有危險呢!」

  李秣封想了想,如果他扮成奸細的模樣,那麼左神武軍的兵將直接就會報告給桂寶華,桂寶華會立即審問,那自己就可以把錦書交給桂寶華了,而在外人看來,桂寶華只不過是審問了一個奸細而已,頂多說是抓錯了,然後再把他給放了,如此小事,楊澤還真不見得會過問,對自己來講,反而是最安全的。

  李秣封以前當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讓他自己想,他也想不出來,可聽了兩個金烏兵的話,他稍微一想,感覺很有道理,最危險的方法,竟然反過來卻是最安全的方法。

  他道:「這是杜將軍教給你們的方法嗎?某看你們在出發前,杜將軍和你們說了不少的話。」

  兩個大俠同時點頭,其中一個大俠說道:「杜將軍吩咐了,一定要保護好小爵爺你,萬不可讓你受到危險,這個法子也是杜將軍想出來的,我們兩個哪有本事想出這麼好的法子來。」

  李秣封點了點頭,道:「某想過了,這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可以把危險降到最低,某不是怕死,為了太子殿下的大業,某早就打算鞠躬盡瘁了,某只是怕萬一自己先死了,會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兩個大俠連忙點頭,都說小爵爺英雄了得,怎麼可能怕死呢!

  接著,他倆就把李秣封給綁了起來,還綁得挺緊的,按著兩個大俠的解釋,就是要裝就得裝得像點兒,不能讓人懷疑,否則就會前功盡棄了,李秣封認為很對,還特地囑咐,一定要綁得再緊些,這樣才更安全些。

  綁好了李秣封,兩個大俠扶他上馬,然後一左一右的夾著李秣封,趕向了燕軍大隊,沒過多一會兒,便遇到了游騎兵,游騎兵詢問之後,便領著他們三個去往中軍,去見桂寶華。

  等他們到了中軍,這裡是將軍們最多的地方,李秣封心頭砰砰亂跳,他看到了在一大群將軍當中,圍著一個穿著全套銀白色盔甲的人,這人年輕之極,騎在一匹白馬上,想必就是燕王楊澤了。

  那名帶路的游騎兵回頭說道:「桂大將軍現在和大王在一起,咱們便過去見他吧!」

  李秣封頓時就急了,他要見桂寶華,是要私下見的,如果當著楊澤的面見,那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桂寶華知道的事情,楊澤也會知道的啊,而且桂寶華幾乎完全沒有可能,說這個奸細他要親自審,請燕王不必旁觀,更重要的事是,如果不挑明身份,桂寶華也不可能說出要單獨審問的話來啊!

  李秣封幾乎要暈過去了,他用發顫的聲音問身邊兩個大俠,道:「現在怎麼辦,咱們不能見楊澤啊,杜將軍有沒有教給你們,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兩個大俠同時搖頭,道:「沒教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爵爺你可要隨機應變啊,我倆就不陪著你了!」

  說罷,這兩個大俠竟然調頭就走,混進了燕軍大隊,奇怪的是那些燕軍也沒有為難他倆,相反有幾個人竟然還和他倆打招呼,難道是熟人?

  這時候,就聽前面有人說道:「抓住奸細了?好啊,帶過來給本王瞧瞧!」說話的人,正是楊澤!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5:30
第七百零四章 不如將計就計

  李秣重不認得楊澤,可這時候不用認識也能知道前面說話的人是誰,楊澤只一發話,便有好幾個彪形大漢過來,牽住了李秣封的馬,順手便把李秣封從馬上扯了下來,連推帶搡地帶到了楊澤的馬前!

  李秣封此時欲哭無淚,身體裡那點水份都順著汗流出來了,輪不到眼睛冒水,他見那兩個金烏兵跑掉了,他至今都不知道是落入了陷阱,還以為是那兩個金烏兵貪生怕死,所以才扔下自己不管呢!

  雖然心裡極度恐懼,可李秣封仍然想著怎麼矇混過關,在想著怎麼能欺騙一下楊澤,他自認自己還是有這個本事的,他可是整個太原城裡的小爵爺中,最有出息的一個,絕對沒有第二,李博文和李博智加一塊都不如他,他就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他打算賭一把!

  彪形大漢們把李秣封按在了楊澤的馬前,楊澤道:「讓他抬起頭來,本王要看看他的長相,是否陽剛,有沒有長著一副漂亮的大鬍子!」

  李秣封心想:「什麼意思,為什麼我要長得陽剛,還要有一副大鬍子?嗯,不管他怎麼調侃我,我都不會說實話的,我絕對不會說是太子殿下派我來的!」

  彪形大漢抓著李秣封的頭髮,把李秣封的頭抬了起來,讓楊澤看他的長相,楊澤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長得不咋地,沒點陽剛氣,還沒有大鬍子,看來不會是太子的心腹,那留著還有何用,拉下去砍了吧!」

  彪形大漢們齊聲答應,就要把李秣封拉到道邊上,其中一個彪形大漢已然把大刀抽了出來,看來是真的要砍李秣封的腦袋,這些彪形大漢都是渤海勇士。對執行楊澤的命令向來是不折不扣的,一點兒廢話都不說。

  李秣封大驚,他先前想好的那些「策略」,怎麼忽悠楊澤的方法,一點兒都用不上了,因為楊澤根本就不給他機會,連審問一下都沒有,直接就要砍了他!

  這個可不行啊,如果就這麼被砍了,那死得也太冤枉了。壯志未酬身先死,這與他一生的抱負不符,他不能死!

  「小人就是太子殿下派來的……」李秣封大叫道,剛才他還想著一定不能說是太子李重九派來的,可楊澤只一句話,他就沒法再硬氣了,至於還想忽悠楊澤,這種想法瞬間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不敢再有這種想法了。

  楊澤伸出一隻手指。沖李秣封勾了勾,渤海勇士立即就又把李秣封給重新按倒,等著楊澤的發落。

  楊澤歪著頭看了李秣封幾眼,道:「你來本王這裡幹什麼?嗯。讓本王猜一猜……」停頓了一下,楊澤搖了搖頭,道:「猜不出來,太沒面子了。本王竟然還有猜不出來的事,算了,還是把他砍了吧。免得本王一看到他,就想起丟面子的事兒來!」

  渤海勇士立即又把李秣封給拎了起來,又要往道邊去押,那剛剛把刀收回刀鞘的渤海勇士,又把刀給抽出來了。

  李秣封這下子再也忍耐不住了,就算是汗流得再多,可眼睛也冒水了,他眼淚狂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楊澤對他的口供會不感興趣,竟然還想要猜一下,猜不出來就要砍了自己,在從太原出來之前,他怎麼能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呢,別說想了,就算是別人親口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的。

  李秣封叫道:「大王饒命,大王不用猜,小人全都說,是太子殿下派小人來,想要送信給你手下將領,大王可想知道是哪位將領嗎?」

  只要楊澤說是誰,然後再問信在哪兒,那李秣封就有了時間,能和楊澤說說話,起碼有了讓他自己不死的機會啊!

  可楊澤卻大怒,既不問信在哪裡,連搜身都不想搜,也不問是給誰送的信,他的哪位將領有出賣他的可能性,他竟然也不想知道。

  楊澤怒道:「真是廢話連篇,你這個狗奸細,竟然和本王說這麼多的廢話,還敢反問本王,來人啊,不要砍他的腦袋了,把他栓在馬後,把他拖死算了,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那本王就會不痛快了!」

  渤海勇士立即又答應,把李秣封給拖在了馬後,牽著他趕路,而楊澤則仍舊帶著大軍前進,沒有再問李秣封什麼,就像是李秣封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那個牽著李秣封的渤海勇士,一開始走得較慢,慢慢地落到了隊伍的後面,這時候李秣封還是能跟上戰馬的速度的,畢竟走的不快,他又年輕力壯,好歹還是能跟上的。

  可那名渤海勇士落到了隊伍之後,便開始提速了,他總得跟上大部隊的行進速度,不能落單啊,這樣一來,走在隊尾和走在隊中就沒有什麼區別了,速度自然就加快了,李秣封當然就支持不住了。

  李秣封跟著戰馬跑了進來,他向四周張望,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兩個帶他來,還出了餿主意的金烏兵,那兩個金烏兵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竟然不來救他!

  李秣封幾乎都要氣炸了肺,來之前那兩個金烏兵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他呢,絕對不能讓他出意外,可現在自己都被拖在馬屁股後面了,他倆竟然跑得沒影了,這是要保護自己嗎,怎麼看起來像是出賣了自己呀,這個不對頭啊!

  沒跑出多遠,李秣封便跟不上戰馬的速度了,雖然在太原他只是小爵爺的兒子,算不上什麼大貴族,可再小的貴族也不是平民百姓,他從小衣食無憂,過得是嬌生慣養的生活,這般被牽在馬屁股後跑的痛苦,他別說沒有經歷過,連想都沒有想過!

  終於跟不上速度了,李秣封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被戰馬拖在地上,像一支掃把似的,在路上掃灰塵,而戰馬馬蹄揚起的塵土,更是灌了他滿鼻滿嘴都是,他連正常呼吸都沒法做到了。身體更是被拖得生疼,這份痛苦真讓他有種,為什麼不快快死去的感覺!

  奮起最後一絲力氣,李秣封叫道:「饒了我吧,讓我說什麼,我都會說的,饒了我吧!」

  可前面騎馬的渤海勇士充耳不聞,無論李秣封再怎麼求饒,他也不會降低馬速的,繼續跟在大隊的後面前進。而沒過多久,李秣封便暈了過去,也幸虧他暈了過去,要不然他還真受不了這份痛苦!

  楊澤仍舊走在隊伍的中間,他並沒有叫過那兩名金烏兵來詢問,在左右神武軍當中,很多兵將並不是他的心腹,而他也不想讓自己在李重九身邊安插親信的事,這麼快就被人知道。杜大下巴他們是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的。

  由於離太原已然不遠,楊澤便下令提早安營紮寨,等士兵立好帳篷後,楊澤便叫起來自己的心腹。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起事情來。

  眾人先都沉默,只顧吃飯,待吃了七分飽時。楊澤這才放下飯碗,說道:「叫那兩個大俠進來吧,問問清楚。然後咱們商量出對策來。」

  木根放下飯碗,出去把那兩個金烏軍大俠叫了進來,這兩個金烏兵大俠很是低調,外面的兵將除了原本就認識他倆的人外,幾乎沒有一個外人知道他倆的身份,而認識他倆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在李重九那裡當金烏兵,還以為他倆只是在不同的部隊裡任職呢,秘密還算保守的不錯。

  楊澤讓他倆坐下,問道:「你倆應該知道的也不多,但知道些什麼,就說什麼吧!」

  這兩個金烏軍大俠都是口齒伶俐,腦子靈活之人,別看他倆在半路上不怎麼和李秣封說話,但那是遵守杜大下巴的吩咐而已,現在楊澤問話,他倆當然就有什麼說什麼,把事情的經過完整地敘述了一遍。

  臨離開太原前,杜大下巴沒有時間多和他們說什麼,只是說了幾個關鍵的事情,無非就是李重九想要挑撥離間,還想派李秣封刺殺楊澤,只要稍加聯想,前因後果,甚至李重九當時的表情,楊澤就不難猜出來。

  聽罷之後,楊澤便賞了兩個金烏軍大俠金子,讓他倆出去了,他這才說道:「看來李重九現在是信心爆棚,甚至連提前登基的想法都有了,難道說他真以為光憑著太原的那些皇族支持,他就有本事登基了?」

  譚正文和木根沒有吱聲,他倆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可王配倫卻想了想,道:「他不見得是想著有誰支持他,而是想著只要幹掉了太尉你,他就能登基了,他甚至連京裡的萬歲公主,都沒有放在心上,而僅僅是把太尉你,當成了他唯一的敵人。」

  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片刻後,王配倫又道:「這是眼光太過局限所至,畢竟一個從小就單獨生活在城外莊園裡的皇孫,是不可能有什麼大局觀的,而吳有仁則是利令智昏,只想著成為天下第一臣,所以也沒有想得太多,他應該也是把太尉當成了唯一的敵人,卻忘了實際上京中的萬歲公主,才是他們真正要怕的人!」

  楊澤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正是如此,他們都以為本王是想取代他們的人,卻忘記了,萬歲公主才是隨時都能讓他們完蛋的人。」

  萬歲公主菜菜雖然低調,但她卻是有繼承權的,她是和李重九一樣的存在,而且楊澤此次出征,並沒有帶沈得印出來,沈得印現在更是有尚書令的官位,是尚書省的最高官員,在中書省和門下省沒有主事人的情況,沈得印就是朝中說了最算的那個人,可以說是唯一的宰相,並且宮中的大總管梁大忠也是菜菜的人。

  別看李重九在太原咋呼得歡,可要是菜菜想給李重九上點兒眼藥,那是十拿九穩能把李重九幹掉的,不管李晏和皇后多麼疼愛李重九,也不管李重九是不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打個比方說,如果菜菜得到了「切實可信」的消息,說李重九被人稱做萬歲,有想讓李晏當太上皇的想法,李重九想要在太原稱帝,那麼李晏和皇后雖然不願意,當然那是肯定不願意的,畢竟當太上皇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但由於李晏和皇后只有李重九這一個兒子,大家都認為皇位早晚是李重九的,所以李晏和皇后也許再不願意,也會捏著鼻子認了,當太上皇就當吧,李重九想當皇帝那就當唄,反正他們就這麼一個兒子!

  然而,如果當沈得印說李重九喜歡大鬍子的壯漢,然後由梁大忠再「證實」一下,那李晏和皇后就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了,雖然李重九喜歡男人,或是喜歡女人,實在是他自己的事,別人沒必要去操這份閒心,但李重九是皇太子啊,他喜歡大鬍子壯漢那就不行了,李晏和皇后不知道也就罷了,要是知道了,再讓李重九當皇位,那不是給大方帝國的列祖列宗抹黑麼,就算是獨孤女皇知道了這事兒,都得被氣得活過來。

  皇太子和普通人畢竟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年代,也是別人無法接受的,這個年代可是不尊重人性的,古代人的想法和現代人是有很大差距的,這是時代的局限。

  如果李重九當上了皇帝之後,那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沒人會管他,也沒權力管他,但在沒當上皇帝之前,這可不是誰都能接受的了,別說菜菜,就是沈得印這個大臣都能說李重九的壞話,然後踩他幾腳,甚至連梁大忠這個太監,同樣也能說李重九的壞話,然後踩上無數腳,專門踩臉。

  但如果不到最後關頭,楊澤是不想用這招的,畢竟他是現代人,也不認為李重九喜歡什麼樣的人,有什麼不對的,尊重別人的選擇,這是現代人最起碼的思維。

  可一旦李重九的選擇是讓楊澤死,那楊澤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客氣了,既然鬥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只能是你死,而我接著活下去了!

  楊澤想了半晌,道:「既然李重九派出了刺客,想要讓本王死,那本王就將計就計吧,死一回給他看看,至於他認為本王死了,然後自己作死,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王配倫歎了口氣,說道:「可太尉要想專心對付太子,就必須要等突覺那邊的消息,如果突覺那邊搞不定,他們自己不出現內訌,我們就沒辦法專心對付太子呀,估計至少還要數日之後,突覺那邊才會有消息傳過來,這段時間,我們怎麼辦。」

  楊澤瞇起眼睛,慢慢地說道:「那就讓本王想個很好的招術吧,再放縱一下李重九,讓他更加瘋狂一些!」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5:38
第七百零五章 壯起鼠膽

  楊澤閉上眼睛,坐在帳中想事情,王配倫不敢打擾,便叫上譚正文和木根,一起出了帳篷,先去忙他們自己的事了,反正楊澤想好了主意,就會把他們叫回去的。

  楊澤想了半晌,想出了個主意,只不過這個主意比較麻煩,得好多人配合才行,而且在時間上也需要更多,不過需要更多的時間倒也無所謂,反正他還要等突覺那邊的消息,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招呼了一聲,叫進一個渤海勇士,楊澤道:「去把桂大將軍叫來,本王有事要和他商量。」

  渤海勇士立即出帳,過了不大會兒的功夫,桂寶華到了,先在外面問了一聲,等楊澤叫他進去,桂寶華一挑帳簾,這才進了大帳。

  桂寶華問道:「太尉,有何事吩咐末將?」

  楊澤笑道:「桂大將軍客氣了,本王哪有什麼吩咐,只是要和你商量件事。這事要你配合一下才行,是這麼回事……」

  他把想到的主意說了出來,桂寶華聽了,實在忍耐不住,他竟然撓了撓後腦勺兒,道:「這,感覺很是麻煩啊,而且這事很容易走漏消息的,就算是再保密,也保密不了幾天。」

  「幾天時間足夠了,要的就是這幾天的時間,其實我算了下,只要五天時間,基本上就可以搞定,最多小半個月,那太原的事情就可以搞定了!」楊澤笑了笑。

  其實楊澤的心裡也沒有底,不知他的計劃能否成功,但總得試試嘛,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楊澤現在就是要等突覺那邊的消息,雖然他知道突覺那肯定會起內訌的,可不得到確定的消息,讓他直接就開始行動,那就太不保險了。再說還是需要時間的,幾天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且說李秣封,他被戰馬拖著走了大半天,一直等到安營紮寨,他才算是被放開,可這時候他早就人事不知了,他被扔到了一處草叢裡,沒人搭理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秣封才慢慢甦醒過來,他只感身體巨痛。似乎受了很大的外傷,也有可能受了內傷,可這裡沒有醫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樣了。

  哼哼了幾聲,李秣封吃力地爬起身,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動,不僅如此,他還能爬起來。並且只要再使使勁,他更可以站起來,雖然不知還能不能走路,可能動就好啊。這說明自己的傷,還沒嚴重到殘廢的地步。

  要說驚喜,李秣封那是相當地驚喜,他被馬拖著跑。竟然還能動,看來那個燕兵的虐人技術不怎麼樣嘛,沒把自己給虐死。或者是自己的身體比別人強壯,甚至是自己的運氣超好?

  他感到非常奇怪,可驚喜遠遠超過了奇怪,倒也沒有往更深的地方想,能活下來,還能動,這就很不錯了,此時的情況,那會讓他再想自己為什麼沒死呢!

  李秣封往遠處看去,卻見這裡是燕軍的營地,燕兵們都在忙乎著,沒有注意他這裡,可他想要逃走卻也是不可能的,他就在大營當中,如何能逃得走,沒逃多遠呢,就得被燕兵給抓住。

  李秣封焦急萬分,可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又蹲了下去,就像是拉屎一樣,蹲在草叢當中,過了好半天,燕兵埋鍋造飯,吃完了飯後,又吵鬧一番,便都進入了帳篷休息,而拖著李秣封的那個渤海勇士並沒有過來,沒給李秣封這個俘虜送哪怕一丁點兒的口糧,也沒有安排李秣封的住處,就好像是把他給忘了似的。

  李秣封當然不想讓那個彪形大漢想起自己,可讓他蹲在草叢裡喂蚊子,還是餓著肚子,全身疼痛地喂,那也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忍耐不住,在心裡暗罵起那兩個金烏兵來,不知他倆跑到哪裡去了,竟然扔下自己不管,要是自己能回到太原,那非得讓太子殿下,扒了這兩個傢伙的皮不可,然後再扔到火裡,扔成灰燼,否則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

  正想著呢,就聽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人低聲叫他,小爵爺小爵爺地叫個不停,李秣封轉頭一看,竟然便是那兩個金烏兵,他倆還真不禁想,只不過在心裡一念叨,他倆就來了。

  李秣封剛才還恨這兩個傢伙,恨得想要扒他倆的皮呢,可現在一看到他倆,李秣封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瞬間就流了下來,像見到親人似的,直衝他倆招手,讓他倆趕緊過來。

  這兩個金烏兵爬了過來,其中一個金烏兵問道:「小爵爺,你沒事吧,我倆看到你被一個燕兵拖著,一直拖了十幾里的路,你還沒死啊?」

  另一個金烏兵啪地打了這個金烏兵的腦袋一下,呵斥道:「怎麼說話呢,會說人話不,小爵爺吉人自有天相,哪可能死掉,這不活得好好的麼!」

  「你才不會說人話……」

  見他倆要吵架,可把李秣封給嚇壞了,這可是在燕軍的大營裡,他倆要是真吵起來,還不得把燕兵給招來麼,到時他們三個,非得死掉一對半不可,誰也別想能活著回太原。

  李秣連忙讓他倆小聲點兒,雖然他心裡很鄙視這兩個傻大黑粗的金烏兵,可現在卻還得靠人家兩個保護他呢,所以他不敢出言指責,只是小聲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兩個今天躲在哪了,怎麼沒被抓住?」

  一個金烏兵道:「我們兩個假裝和燕兵打招呼,他們都不認識我倆,可見我們和他們打招呼,便以為是認識的,只是想不起來我倆是誰,所以我倆一路矇混,後來裝成是去樹林裡面方便,就脫離了大隊,直到現在,我倆才又敢混進軍營,來救小爵爺你,結果就在這裡遇到小爵爺了。」

  另一個金烏兵道:「是啊,我倆要不是為了救小爵爺你,那早就跑回太原了,誰還敢留在這裡,嫌命活得久不成。」

  這是很明顯的邀功請賞,他倆在賣李秣封人情。想要李秣封賞些好處,現在李秣封哪敢說個不字,連忙感謝,表示只要能平安回到太原,那要什麼就給他倆什麼。

  李秣封道:「那咱們怎麼出去啊,現在估計要想完成太子殿下交給某的任務,是不太可能了,咱們沒法見到桂寶華了,刺殺燕王的事,那是休要再提。咱們還是先把有用之身留住,然後再想著以後的事吧!」

  兩個金烏兵都微笑起來,道:「要說出營那實在是太簡單了,只要咱們大搖大擺的出去,那就沒人攔著,就算有人要問,在那人開口之前,咱們假裝認識他,向他打個招呼。那人必會一愣,就不會再問話了,咱們趁機會趕緊溜就可以了,這招百試百靈。」

  另一個金烏兵也道:「說來也奇怪。這燕軍可不像咱們想的那麼兇惡啊,而且大營裡也沒什麼規矩,人人都無精打采的,實在不像是一支強軍。我看要是他們到了突覺戰場,說不定剛開戰這些兵將就得逃了乾淨,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他倆都表示大大地不解。可他倆身份太低,又沒啥見識,所以說不出這樣的怪事,到底有什麼原因。

  可李秣封卻是知道的,這說明燕軍的兵將軍心已散,兵將們根本就不想跟著燕王楊澤混了,所以大家才沒精打采的,他可是聽吳有仁分析過了,現在可不就正好印證了這個消息。

  李秣封不想再蹲在這裡了,他道:「那咱們就走吧!哎呀,現在還不行,某的衣服都破了,你們得去給某找身衣服來,要不然某這個樣子,誰都知道某是要逃啊!」

  兩個金烏兵連忙點頭,他倆一起要走,去給李秣封找衣服,可李秣封卻又害怕得很,非要留下一下保護他不可,只派一個人去找衣服,沒辦法,只好一個金烏兵去了。

  負責保護李抹封的金烏兵,見同伴走了之後,便小聲說道:「小爵爺,依小的看,這燕王大軍不怎麼厲害啊,要是真的打起來,說不定咱們金烏軍一百來人,能打垮他們一萬人,咱們個個都能以一當百,就像是打散他們的先鋒軍那樣。」

  李秣封嗯了聲,也壓低了聲音,說道:「想要打敗他們是不可能的,但嚇敗他們倒是有可能,只要咱們大喊太子萬歲,那麼燕軍就會以為是太子殿下親自領兵作戰,他們是不願意和太子殿下為敵的,所以不戰自潰是極有可能的。」

  這金烏兵眼睛一亮,忙道:「小爵爺,要是真像你說的這樣,要不然咱們今晚就試試,要是真能把燕軍給嚇得炸了營,那麼咱們可就立下了大功啊!」

  李秣封連忙搖頭,開什麼玩笑,說歸說,做歸做,吹牛皮誰都會,就算是現在他們蹲在草叢裡,可卻也能鄙視一下燕軍的,可要是真的動手,那就算了吧,萬一沒嚇唬住燕軍,那他倆非得被亂刀分屍不可。

  他倆等了半晌,那個去找衣服的金烏兵就跑了回來,手裡拿了一套軍服,還有一雙皮靴,這金烏兵到了李秣封的跟前,把衣服和靴子給了他,然後蹲下身來喘氣,看樣子是累壞了。

  李秣封趕緊把衣服給換上了,他發現自己不但能動,而且絕對沒有傷到骨頭,他可是被拖了十來里,這麼樣的折磨,他竟然沒受重傷,這真是不可思意的事情,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以後還要再好好鍛煉身體才更好。

  留下來保護他的好個金烏兵看著李秣封換衣服,目光冰冷,可當李秣封看他時,這金烏兵立即臉上堆起笑容,然後又轉頭去看那個去找衣服的金烏兵,問後者道:「怎麼累成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偷件衣服而已,難不成你被燕兵發現了?」

  找衣服的金烏兵搖了搖頭,道:「沒有,可我發現燕王的大帳了,好像裡面在吵架,是在說什麼重要的事情。」

  「扯淡,燕王的大帳倒是好找,反正最大的那座帳篷就是他的,可你怎麼能靠近的,那大帳的周圍必定是有無數的燕兵在護衛啊,就像我保護小爵爺似的。」

  他的意思是說,就連李秣封這樣的,還在敵軍大營裡的草叢裡蹲著呢,都會有一個護衛保護他,堂堂燕王在他自己的大營裡面,大帳周圍能沒有侍衛?這怎麼可能!

  「我沒扯淡,是真的!」找衣服的金烏兵氣道:「燕王他們是在商量事,可能是不願意讓別人聽到,所以把侍衛都打發走了,要不然我能摸過去麼,還順手偷了身衣服回來!」

  李秣封這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他道:「你說什麼,燕王的大帳外面沒有守衛?」

  找衣服的金烏兵點了點頭,他道:「要是咱們人多,這時候摸過去,說不定都能把燕王的大帳給燒了,只要下手快一點,把帳裡的燕王還有將軍們全給宰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惜,咱們只有三個人!」

  李秣封心中大動,可他還算是有理智的,他道:「不可,不可因小失大,咱們還是速速回太原,向太子殿下報告才對!」

  兩個金烏兵都看向了他,齊聲問道:「向太子殿下報告什麼?」

  李秣封頓時語塞,是啊,向太子李重九報告什麼?報告他剛見著楊澤,就被痛毆一頓,還被馬拖著走?可除此之外,也實在沒有什麼可報告的了呀!

  找衣服的金烏兵道:「我實在是不甘心,這麼白來一趟太不值得了,不如咱們摸過去,然後偷聽一個他們的談話,這樣回去之後,也好有話能對太子殿下說說,說不定還能得到賞賜,陞官發財。」

  「我也不甘心,如果沒啥危險的話,那咱們就去吧!」另一個金烏兵也說道。

  李秣封大急,正要勸說,可兩個金烏兵卻對他說道:「小爵爺你自己出營吧,就用我倆先前教你的法子,我倆再去探探!」

  李秣封急道:「不行啊,某一個人……你們兩個去探消息,實在是太危險了,搞不好會送命的!」他不好說自己害怕,只能說這兩個金烏兵有可能會死。

  這兩個金烏兵才不會死呢,他倆這麼說都是楊澤事先教好的,就等著讓李秣封上當呢,他倆一起搖頭,其中一個道:「富貴險中求,再說這時候燕兵都睡覺了,巡營的又不會巡到燕王的帳外,有什麼好怕的。」

  另一個也道:「對,咱們走吧,去聽聽燕王有什麼計劃,回去後好報告給太子殿下!」

  說著,他倆一起小跑著,就要離開這裡,李秣封嚇得差點尿褲子,心裡大罵這兩個金烏兵是混蛋,可他實在不敢一個人逃走,只能硬著頭皮跟上,看這兩個金烏兵在大營裡面亂竄,卻一直沒遇到危險,也許他跟著走,也會安全些呢!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16:10
第七百零六章 等著演戲

  李秣封非常害怕,他跟在兩個金烏兵的身後,有好幾次都想調頭逃走,可是他又害怕單獨一個人,在這麼黑的夜晚,在燕軍的大營裡,他很清楚,自己是沒法一個人逃走的!

  這裡畢竟是燕軍的大營,兩個金烏兵還沒走出多遠,前面就出現了一個燕兵,這燕兵手裡拿著一個袋子,看樣子是要去給戰馬加夜料的,這燕兵看到了兩個金烏兵,還有後面的李秣封時,稍稍一愣!

  隨即這燕兵把手裡的馬料袋子往地上一扔,刷地就敬了個軍禮,然後單膝跪倒,低著頭道:「標下參見將軍!」

  當這燕兵把馬料袋子扔到地上的時候,李秣封還以為這燕兵的下一個動作是抽刀,可卻看到燕兵衝他跪下了,他頓時就愣住,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這個燕兵肯定不是給兩個金烏兵行禮的,因為這兩個金烏兵穿的都是普通士兵的軍服,充其量也就是兩個隊正的軍銜罷了,算是隊官,大方帝國基層軍官的軍服,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而且因為都是大方帝國的兵將,所以兩個金烏兵連喬裝改扮都不需要,反正軍服都是一樣的,也分不出來敵我。

  可中層和高層軍官的軍服,那就有標誌了,有盔甲時按著盔甲的等級分辨,沒穿盔甲時按軍服的顏色區分。

   剛才李秣封手忙腳亂地換的軍服,黑燈瞎火的他也沒仔細看,看也看不清,可現在到了光亮之處,他就發現,自己穿的竟然是青色的軍服,這是郎將級別啊,怪不得這燕兵給他行禮了。

  李秣封心想:「還真會偷,竟然偷的是郎將的軍服。這個燕兵認錯人了!」他沒敢停留,心驚肉跳之下,連聲都沒敢吱,見兩個金烏兵只頓了頓,仍往前走,他便跟了上去,沒搭理那個燕兵。

  所幸,那個燕兵也沒敢問什麼,估計一個小兵而已,哪可能問郎將的行蹤。

  走出幾丈遠。李秣封這才敢回頭,黑咕隆咚的,早看不清那個燕兵了,估計應該是去餵馬了吧!

  那兩個金烏兵也回頭看去,看樣子他倆也都鬆了口氣,一個金烏兵道:「我偷的是郎將的軍服啊,真沒想到,偷的時候太著急,沒仔細看!」

  「早知這軍服這麼好使。那還不如多偷兩件,咱們一人一件,直接就出這大營了,說不定還能弄上三匹好馬。咱倆的馬可都不行了,估計沒法一口氣跑回太原!」另一個金烏兵道。

  噓!李秣封做了個動作,讓他倆說話小聲些,不過。他此時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心裡清楚,只要他們在燕軍大營裡不做出什麼惹人注目的事情。估計順利逃走還是很有可能的!

  一想到能順利逃走,李秣封只感身上也不那麼疼了,又恢了不少的力氣,他現在都懷疑,自己真的是給拖了十來里嗎?如果真的是,那麼上天真的是太眷顧他了,連重傷都沒讓他受。

  兩個金烏兵又往前走,他倆根本不聽李秣封的命令,當然李秣封也命令不動他倆。

  又走了片刻,路上遇到了好幾個燕兵,不過,燕兵都沒有問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懷疑,這一段距離走的,李秣封只感無驚無險。

  雖然距離並不太長,可李秣封卻發覺燕兵大營裡的氣氛非常的散漫,整座大營是什麼情況,他是沒法知道的,可就走的這段距離,遇到的十幾個帳篷,裡面的士兵卻是非常的胡鬧,竟然有人在帳篷裡賭錢!

  這裡可是軍營,而且還是燕軍這樣的強軍,主體是左右神武軍,這可都是長安的禁衛軍啊,現在出兵在外,夜裡竟然不睡覺,在帳篷裡面賭錢!這簡直是難以相信的事情,如果放在別的軍隊裡,士兵們要敢這樣的話,怕是早就要被拉出去砍頭了吧!

  李秣封看向了旁邊一個帳篷,這個帳篷算是比較大的了,應該是個將軍的帳篷,裡面沒有喧嘩聲,看樣子沒有士兵在賭博,可他卻聽到了女子的聲音,想必這個帳篷裡有女子,這可又是殺頭的大罪啊!

  李秣封心想:「要是放在太原軍裡,估計燕軍的士兵和將軍,都得被砍掉一批,軍隊混成這個樣子,還打什麼仗?應該只能是被打才對吧!」

  忽然,前面的兩個金烏兵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噓了一聲,李秣封一驚,現在他很容易受驚,雖然在心裡鄙視燕軍的混亂,可只要稍微有點小意外,基本上就能把他給驚嚇一番!

  一個金烏兵說道:「那邊,就是燕王的帥帳,看,周圍確實是沒有士兵把守!」說著他往前一指。

  李秣封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見前面有一座大帳,非常的華麗,從大帳裡透出燈光,帳布上面人影晃動,看樣子是帳裡有人開會,但聽不到說話聲,畢竟離得太遠了,要想聽到聲音,那是必須得靠近才行。

  兩個金烏兵向四周看了看,他倆確定了周圍是真的沒有燕兵,一個金烏兵抽出了刀,惡狠狠地道:「要不然,咱們現在衝過去,把帳裡的人都給宰了,你們看怎麼樣,咱們一起去?」

  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有這種想法,還算是挺正常的,要換了別人,有這麼好的機會,那沒準腦子一熱,真就會拿著刀子,闖進大帳,給燕王楊澤來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畢竟現在的機會太好了,燕兵一片混亂,軍心渙散,而燕王的大帳周圍竟然沒有衛兵,想必燕王是在和高級將領開會,不想讓別人聽到,所以衛兵都離得遠遠的,趁機都玩耍去了。

  要是李秣封他們三個膽子大些,拿著刀子闖進楊澤的大帳,那不但有可能把楊澤給捅死,就連燕軍的高級將領,估計都得死上一大批,燕軍沒了將領,瞬間就得崩潰,戰鬥力什麼的休提。已經不存在了。

  可是,關鍵李秣封的腦子不是沒發熱麼,還是很冷靜的。他道:「就算我們成功了,可怎麼逃走?還是想靠這身軍服嗎?」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郎將軍服!

  兩個金烏兵瞬間就猶豫了,立功雖好,可是就算把帳篷裡的人都給捅死了,他們也休想逃走,那個時候想要靠軍服矇混過去,那就不可能了,也就是說他們三個必死無疑!

  兩個金烏兵明顯就不想立這個功了。立功為的是啥,就是為了多得賞賜,然後陞官發財,過上好日子啊,可要是功立了,命沒了,那還有什麼意思,什麼享受都沒有了啊,這個實在是犯不上了!

  「那這事兒。小爵爺你說咋整,咱們不能白來一趟啊!」一個金烏兵說道。

  而另一個金烏兵則道:「只要咱們不搞出事兒來,只去偷聽一下,應該沒什麼事兒吧?聽點秘密。也好回去向太子殿下交差,畢竟這次咱們並沒有聯繫上桂大將軍,白來一趟,回去之後。還不知得被別人怎麼笑話呢,以後的前途不夠光明了啊!」

  這話說的李秣封有點兒為難,他這次回去之後。要是啥消息沒有帶回去,那太子李重九肯定是不會再信任自己了,他本來在太原城裡撒錢,就弄出大事了,這次要是再不行,那在李重九的眼裡,他自己就是一個廢物,那城裡的親戚們也必會瞧他不起,他的前途基本上就到此為止了!

  如果不搞出事兒,只是去偷聽一下,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可李秣封仍舊不敢,他還是害怕,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他就是一個膽小鬼,屬於說什麼都能說出來,可一到辦事時,卻是啥也不是了。

  兩個金烏兵心裡這個氣啊,那就甭提了,這個李秣封還小爵爺呢,膽小如鼠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著有什麼前途?竟然到了帳篷的邊上了,一個衛兵都沒有,他竟然還不敢過去,他比娘們兒還要娘們啊!

  一個金烏兵實在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引導什麼了,他直截了當地道:「還是不是爺們兒,有說話的功夫,事情都辦完了,聽完趕緊走人吧,還磨嘰什麼!」

  說罷,這個金烏兵大步走向了那座大帳篷,另一個金烏兵則轉頭看了一眼李秣封,他是市井大俠出身,對於富家子弟本來就不是太瞧得起,現在李秣封又如此廢物,他的眼神當中難免就帶上了鄙視,可能他自己都沒感覺到,還以為掩飾得挺好的呢,但實際上那種鄙視,卻被李秣封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要是有個地縫兒,李秣封非得鑽進去不可,他一向最瞧不起太原王侯家的那些王爺還有大小爵爺什麼的,認為他們都是廢物,而他自己則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生在廢物之家,身邊又都是廢物,他想要建立一些功勳,為自己家提升一下爵位都不可能,他一直深以此為遺憾。

  可他卻沒有想到,事到臨頭,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自己竟然也是一個廢物,連普通士兵都瞧不起自己,那自己以前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豈不是太可笑了,廢物瞧不起廢物,這也算是奇事一樁了。

  儘管他現在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但他仍舊沒有過去偷聽的打算,因為他還是害怕,而那兩個金烏兵根本就沒有等他,他倆小跑著到了帳篷的外面,趴在地上去偷聽了!

  一陣風吹來,李秣封只感全身冰涼,原來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夜風吹來,自然就感到了寒冷,他看向那座大大的帳篷,又看看四周,竟然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想要藏到草叢當中,他認為只要別人看不到自己,那他就是安全的了。

  帳篷裡,王配倫正趴在帳簾邊上,透過縫隙往外面看,因為怕自己的身影映照在帳篷上,他都快全身趴在地上了,這份難受就別提了!

  王配倫一邊看,一邊說道:「那傢伙還不動地方,他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著,我就沒見過像他這麼膽小的人,要是太原城裡的皇族成員,都廢物成這個樣子,那咱們乾脆直接殺進去算了,把那些傢伙都抓出來,一個一個的都給砍了,估計就算是刀劍加身,他們也是沒有膽量反抗的。」

  楊澤卻坐在桌子旁邊,道:「既然你都知道他們是膽小鬼了,那麼強攻就是沒用的了,咱們的大軍一到太原城下,你還指望那些大小貴族們不逃走嗎,只要他們還活著,別人就可以利用他們的名義,然後反對本王,那才是後患無窮呢,所以要麼不消滅他們,既然動了要消滅的心思,就要消滅個乾淨。」

  桂寶華也坐在帳篷裡,他聽著楊澤的話,點了點頭,道:「不錯,要麼咱們就別做,要做就做到底吧,也別客氣什麼了!」

  桂寶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本來聽了楊澤的計劃,對於要消滅所有太原城裡的王侯,他還是有一點點顧慮的,可在這裡等了半天,外面那個李秣封都換上郎將的軍服了,在什麼危險都沒有的情況下,竟然還不敢過來偷聽,他就對太原的大小貴族都沒信心了,這樣的廢物留著幹嘛,浪費糧食而已,不如都殺光算了!

  譚正文和木根也都在帳篷裡,譚正文道:「要不是這個人太重要,只能通過他帶回去假消息給李重九,說實話,我現在就想出去,把他一刀砍了算了,他也太磨嘰了!」

  眾人的臉上都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可只有木根,他向來是與眾不同的,現在竟然臉上帶著微笑,等眾人都發完了牢騷,他才微笑著說道:「此人不如吾,遠甚,矣!」

  眾人一起看向他,譚正文笑道:「和這種人相比,你確實是非常的厲害……」

  沒等他說完呢,王配倫說道:「都小聲些,那傢伙站起來了,正貓著腰往咱們這裡走呢,看樣子是來偷聽的!」

  草叢裡,李秣封再也堅持不住了,他一個人待著,心理上實在承受不住,尤其是當夜風吹動雜草,發出沙沙的響聲時,他就嚇得直哆嗦,感覺隨時都會有燕兵跳出來,把他給殺了,而且他總感覺身後有人,可卻不敢回頭看一眼,連脖子扭一下都不敢,已經害怕到了這種程度。

  終於,他想著還是去找那兩個金烏兵吧,看他倆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害怕是怎麼回事,至少比自己的膽子大得多了,所以去找他倆,讓他倆保護自己,這才是此時此地的上上之策啊!

  慢慢站起身,貓著腰,李秣封向大帳小跑著過來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21:55
第七百零七章 一場逼真的大戲

  那兩個金烏兵這時候等得都快跳起來罵人了,他倆更加瞧不起李秣封了,認為這個小爵爺除了會拍馬屁之外,狗屁的本事都沒有,這樣的人也就是投了個好胎,有好爹娘而已,除此之外,其它別的本事,一丁點兒都沒有。

  不過,他倆倒是沒有想過,投胎投得好,那可真叫大本事了,一般人誰敢說自己有這種好本事!

  李秣封跑到了兩個金烏兵趴著的地方,正想責備他倆,偷聽了這麼半天,怎麼還不走人,還想在這裡過夜不成!

  可兩個金烏兵都衝他擺手,示意他萬不可發出聲音,李秣封只好把話又嚥回了肚子,他見一個金烏兵就趴在帳篷的邊上,伸出了手,竟然把帳篷布給挑起了一點點,露出一條小縫兒,從小縫裡竟然可以看到帳內的事情。

  李秣封湊近了些,他趴到了這個金烏兵的旁邊,順著那條挑起來的小縫,往帳篷裡面看去,就見帳篷裡面有幾個人,基本上都是他不認識的,不過他認識那個坐在最中間的人,那不就是楊澤麼,就是這位燕王下的命令,讓燕兵把李秣封用馬拖著跑的。

  用李秣封的話來講,那就是楊澤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是認識的,絕對不存在認錯的情況!

  這時候,李秣封見一個文官打扮的人,有點衣冠不整,好像是剛從地上爬起來似的,而這個文官打扮的人,手裡拿著一道黃綾,正在看上面的字,應該是一道錦書,而且可能是皇宮裡發出來的錦書,但應該不是正式的聖旨。

  李秣封摸了摸自己的腰間,他腰間也有一道錦書,只可惜沒法交給桂大將軍了。

  就聽那個文官模樣的人說道:「太尉。難道皇上真的要立萬歲公主為皇太女?那李重九這個皇太子怎麼辦,可是要被廢了麼!」

  這人說話的聲音不算太響,可卻吐字清晰,而且語速也不快,所以李秣封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頓時就是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只不過來偷聽一下,竟然就偷聽到了這樣重大的消息,當今皇帝想要廢掉太子李重九?

  這個文官模樣的人說完。就聽楊澤嗯了聲,道:「這是皇上親自寫的秘旨,所以當然是不會錯的,而且皇上既然把這道秘旨給本王送來了,就代表皇上決心已定,廢掉李重九的事已經不可改變!」

  李秣封在帳外聽得目瞪口呆,從大帳裡面的人說的話聽起來,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可皇帝為什麼要廢掉太子李重九呢?李重九可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啊。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江山社稷不傳給兒子,反而要傳給女兒,這個怎麼想也想不通啊。這裡面必要有原因!

  一個上了年紀的將軍模樣的人道:「太尉,末將倒是不太相信這道秘旨上說的話,也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搞錯了,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啊。如果秘旨上的話是真的,那也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太子殿下簡直是把大方帝國的臉給丟盡了!」

  李秣封心想:「太子丟了大方帝國的臉?他怎麼丟的。不太可能啊,太子來太原之後,沒見他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哎呀,想起來了,太子是有點兒野心太大,在百姓向他歡呼萬歲時,他竟然泰然受之,這是有要篡位的預兆啊!可是,這卻並沒有丟了大方帝國臉的說法吧!」

  就聽那個文官打扮的人說道:「桂大將軍,你是不太瞭解李重九,所以才有這種看法的。」

  李秣封聽文官用的是這種稱呼,他連忙多看了桂寶華兩眼,原來這個人就是左神武軍大將軍啊,自己這次來不就為了見他的麼,可惜了,沒有見成,腰間的錦書也沒能給他。

  桂寶華哼了聲,道:「王侍郎,聽你這麼說,難不成你瞭解太子殿下?你身為刑部侍郎,連東宮都沒有去過,又怎麼會瞭解太子殿下呢?」

  李秣封連忙又多看了王配倫兩眼,心想:「原來他就是王配倫啊,聽說他把小王爺給狠狠地羞辱了一頓,他可是燕王的忠實爪牙啊!」

  就見王配倫微微一笑,道:「桂大將軍此言差矣,本官是不瞭解李重九,因為和他沒見過幾次面,可朝中和民間,甚至軍中卻有無數的人認識李重九啊,他只喜歡男人,並且只喜歡大鬍子的壯男一事,長安城中早就人盡皆知了,現在終於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皇上為了李家的列祖列宗著想,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當然就不能再立李重九為太子了,轉立萬歲公主為皇太女,雖是無奈之舉,但卻也是天命所歸!」

  楊澤點了點頭,道:「不錯,萬歲公主本來就是女皇,是她在本王的勸說之下,才把皇位讓給當今皇上的,所以皇上立萬歲公主做皇太女,不過是想把皇位再還給萬歲公主而已,這種做法是對的,沒有什麼錯誤,桂大將軍不可置疑!」

  桂寶華把臉色一沉,道:「太尉,話可不能這麼說,在消息不能確定之前,太子殿下還沒有被正式廢掉之前,他還是國之儲君,咱們是不可以對他下手的,去進攻太原之事,末將萬萬不敢答應。」

  李秣封都聽傻了,他可萬萬沒有想到,李重九會是一個喜歡大胡男人的太子,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他真就不太適合當太子了,也沒法繼承皇位了。

  而且,李秣封也看出來了,剛才燕王楊澤還有這幾個在帳篷裡商討的事,必定是怎麼進攻太原,然後把李重九給抓住殺掉的事,只不過意見不能統一罷了。

  忽然,楊澤提高了聲音,非常不高興地道:「桂大將軍,這道秘旨就是皇上親自寫的,難道這還不是真消息麼,再說不管是立誰做皇太子,或者是皇太女,那都是皇上的事,皇上一言可決,你只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豈可置疑皇上的旨意,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說著,楊澤啪地一拍桌子,對著桂寶華怒目而視。外面的李秣封看了,心想:「他們這是要打起來啊,這是要起內訌啊!」

  李秣封現在的心情矛盾之極,他既盼著大帳裡面的人起突沖,內訌得越嚴重越好,最好動了刀子那才好呢,可他又怕真的起了內訌。要是裡面真的打起來了,那必定會招呼外面的手下啊,只要裡面一吵吵,外面的兵將就會過來了。

  別看現在大帳的周圍沒有兵將,可要是真起內訌了,哪還可能沒有兵將軍過來,那個時候,李秣封他們三個,那就會身處於危險之中。亂軍之中,他們極有可能被誤殺,從而丟掉性命!

  然而,李秣封的心情矛盾不矛盾。是根本不會影響到裡面事態發展的。就見桂寶華聽了楊澤的指責之後,竟然站起了身。

  桂寶華道:「太尉,就算是皇上要廢掉太子,那也得皇上的正式旨意到了才行。光憑這道秘旨,就讓咱們進太原殺了太子殿下,這個請恕末將無法從命。末將以為。就算是皇上再不喜歡太子殿下,可虎毒不食子,他也不會叫咱們去殺他親兒子的!」

  楊澤臉色一沉,道:「如果不殺掉李重九,難道還讓他留在世間,繼續丟列祖列宗的臉嗎?」

  桂寶華似乎極是不滿,滿臉都是想發脾氣,卻又強忍著不爆發的表情,他道:「太尉,如果太子殿下被廢掉,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皇族成員罷了,再去城外的莊園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的,那時候他喜歡大鬍子,還是喜歡小鬍子,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他不是國家的儲君,那他做什麼都可以,也稱不上丟誰的臉,別人也管不著!」

  頓了頓,桂寶華又道:「再說這道秘旨上,也沒有寫要咱們進攻太原,更沒有寫要殺了太子殿下的話,這些都只不過是太尉你自己猜想的罷了,但末將不認同你的猜想。告辭,天色不早,太尉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話,桂寶華轉身便要往帳外走。

  外面的李秣封見狀,心想:「糟糕,桂大將軍要出帳了,可千萬不要看到我啊。還有,這位桂大將軍竟然是對太子殿下忠心的,看來吳有仁沒有預料錯,我要不要跟著桂大將軍,在沒人之處,把腰間的錦書給他?」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李秣封打定主意呢,帳裡面便突發巨變!

  桂寶華轉身沒走幾步呢,楊澤便也跳起身來,他從腰間抽出寶劍,大喝一聲,便對著桂寶華的後心刺了過去,只不過估計楊澤的武藝不是太高,所以這劍刺得不是很快,但要是真的刺中了,估計桂寶華就得被刺個透心涼,當場斃命!

  但是楊澤在後面下暗手,那桂寶華卻也不是吃素的,他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大將軍,武藝還算是不錯,就算是楊澤在後面偷襲他,可他還是反應了過來,身子往旁邊一閃,刷地也把腰中的寶劍給抽了出來,隨後一格,就聽噹的一聲,兩劍相交,楊澤的寶劍被格擋開了!

  李秣封在外面看著,當真是又驚又喜,裡面真的動手了,竟然真的動起了刀子,幸虧他雖然驚喜,但自制力卻很強,並沒有喊出聲來!

  不過,他旁邊的兩個金烏兵也都沒有喊出聲來,就算是帳裡發生了突變,可他倆仍舊很鎮定,沒有驚叫出聲。

  李秣封用眼角餘光瞥了旁邊的金烏兵一眼,就見金烏兵把大拇指放進了嘴裡,用牙齒咬著大拇指,他是用這種方法防止自己驚叫出聲的,看起來這個法子相當不錯,不用象李秣封那樣拚命憋著,就可以達到不出聲的目地了。

  李秣封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的大拇指放進了嘴裡,用牙齒咬住,這個法子果然好,他一咬住拇指,果然便不用再擔心會發出聲音了,只是他卻得擔心,別待會再受到更大的刺激,把大拇指給咬斷了,那就糟糕了!

  帳裡的楊澤一擊不中,竟然踏上一步,又向桂寶華刺去,他是燕王,身份遠遠高於桂寶華,所以楊澤可能就認為桂寶華不敢還手!

  帳內還有其他人,可他們卻都像是嚇傻了一樣,沒有立即反應過來,而且這時候楊澤和桂寶華手裡都有兵器,他們也不敢上前勸架,也無法勸架!

  楊澤雖然是燕王,身份高貴,但如果想要殺掉桂寶華,那桂寶華也不能坐以待斃啊,總不能讓楊澤就這麼一劍把他給刺死了!

  桂寶華又再次向旁一閃,手裡的寶劍回擊過去,竟然向著楊澤刺了過去!

  帳外趴著的李秣封見狀,心想:「要糟,這楊澤武藝太差,這劍怕是躲不過去啊……」

  他猜得還真對,這劍楊澤還真的沒有躲過去,桂寶華的這劍正中楊澤的心口窩,寶劍竟然刺進去小半截,把楊澤胸口刺得全是鮮血,楊澤啊地一聲,口吐鮮血,倒到了地上!

  帳內之人全都大亂,一起跑向了楊澤,想要查看他的傷勢,而桂寶華連寶劍都抽不出來了,像是嚇壞了的樣子,身子晃了晃,往後退了兩步,接著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哆嗦,臉色蒼白,想必是這位大將軍也知道,他這是闖了大禍了!

  帳外的李秣封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萬萬也沒有想到,桂寶華竟然敢殺燕王,當然,看樣子是失手殺的,桂寶華的那副樣子也說明,他不是故意想殺燕王的,只不過是自衛過了頭而已!

  帳內一陣大亂,人人驚慌失措,那個王配倫趴在楊澤的身邊,似乎正在檢查楊澤的傷勢,他的身子好巧不巧地擋住了李秣封的視線,使得李秣封根本就看不到楊澤的傷勢,李秣封心裡急得都快著火了,但卻又半點兒不敢發出聲音!

  王配倫抬起頭來,擺了擺滿是鮮血的手,道:「完了,太尉死了,而且死不瞑目啊!」

  帳中一個年輕的將軍,其實就是譚正文,只不過李秣封不認得他,就聽譚正文說道:「太尉死了?那怎麼辦,要不要叫人進來,這可不關咱們的事,都是桂大將軍闖的禍!」

  桂寶華突就跳了起,低聲喝道:「是本將軍闖的禍又能如何,你們誰敢聲張,本將軍就要誰的命!」

  王配倫驚訝地道:「桂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想把這事瞞住不成?」

  桂寶華道:「太尉已死,這個結果已經無法逆轉了,不如我們就按秘旨上說的,去攻打太原,然後就說太尉是在攻城時死的,你們看怎麼樣?」

  沒等帳裡的人答應呢,就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有不少兵將往這裡趕來,李秣封幾乎嚇得暈過去。

  可就在這時,又聽見帳裡的人說話了,聽聲音是王配倫,就聽他說道:「好,那麼燕王已死之事,咱們全都保密,不要讓別人進帳,咱們把事情栽到李重九的頭上去,反正也沒人知道真相,想查也無從查起,到時咱們把李重九也一刀殺了,來個死無對證,咱們還接著做官,對前途無損!」

  兩個金烏兵一左一右挾起了李秣封,一個金烏兵低聲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5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22:05
第七百零八章 報信

  李秣封這個時候已經嚇得腿軟腳也軟,別說逃走了,就算連站立他都站不直腰了,只感褲襠淋淋瀝瀝,一股熱流緩緩流下,他竟然已經嚇得尿了出來!

  兩個金烏兵並沒有注意這個,他倆這時候都表現得非常緊張,一左一右挾著李秣封,把他架起來走,李秣封兩腳離地,像是個木偶似的,被懸空足足架出七八丈遠,離開了帳篷的附近。

  這時候,第一隊趕來的燕兵已經到了,領兵的是一個校尉,看上去人高馬大的,手裡還舉著一根火把,這校尉看到了李秣封他們三個,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起這三個人是誰,不過燕兵大營太大了,好幾萬人,而且還是兩支禁衛軍聯合起來的,所以有不認識的人也實屬正常。

  這高大的校尉盯著李秣封看,把李秣封嚇得,褲襠又是一濕,這回不是嚇尿了,而是嚇拉了,他以為對方看破了自己的偽裝,就要拔刀殺自己了!

  李秣封被嚇拉了,這嚇拉可和嚇尿不一樣,嚇尿了味道還小點兒,這種緊急關頭,誰也沒心情去管那點兒騷味兒,可嚇拉了可就不是一點點的味道了,那臭味兒立即就瀰漫開來,別說架著他的兩個金烏兵了,就連對面的那個校尉都聞到了,眾人無不皺起了眉頭。

  一個金烏兵還算是機靈,他道:「這位兄弟,可知隨軍醫生在哪兒?我家將軍吃壞了肚子,要去找醫生看看,可卻找不到地方,這黑燈瞎火的,實在是難找得很!」

  那個高大的校尉哦了聲,衝著李秣封點了點頭,操著一嘴的渤海腔,說道:「再往南。穿過兩排帳篷就是了。」他又看了李秣封幾眼,說了句:「看來是真病了,還挺嚴重的,快點兒去吧!」

  說完,這個高大的校尉帶著人走了,沒再搭理李秣封他們三個。李秣封還是被架著,跟著兩個金烏兵往一處小樹林子裡走去,這座小樹林是在大營之外的,他們只要到了小樹林,就等於是出了大營。那便等於是到了安全之地了。

  一個金烏兵道:「剛才那個大個子是校尉吧,他剛才為什麼不向小爵爺行禮,還敢盯著看,太不知上下尊卑了,要不是咱們有事兒不想耽擱時間,那非得教訓一下他不可!」

  李秣封心想:「他只看了我幾眼,就把我給嚇得拉褲子裡了,我還敢教訓他?趕緊離開這裡,返回太原才是重點啊!」

  另一個金烏兵卻說道:「咱們可沒法教訓那個傻大個兒。你沒聽他的口音嘛,那可是渤海那邊的口音,說明他是燕王的心腹,別看他只是個校尉。可卻比普通的郎將要威風多了。」

  忽然,這個金烏兵又道:「要是燕王的心腹看到燕王死了,那他們會怎麼樣,會大殺大砍。然後逃回渤海嗎?」

  另一個金烏兵卻道:「他們不會知道的,那個帳裡的人必定會把消息封死,只到他們攻破了太原。把黑鍋扣到太子殿下的頭上,他們才會對外人說燕王已經死了,在此之前,誰都不會知道大帳裡的事,不信你就等著看吧,必定燕軍該如何還是如何,就和燕王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李秣封這時候晃了晃身子,示意兩個金烏兵放開他,他自己現在能走了,兩個金烏兵立即就把手給鬆開了,對於他倆來講,架著一個臭哄哄的小爵爺實在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李秣封被鬆開之後,雙腿瞬間一軟,就有往地上坐倒的趨勢,不過還好,他總算是挺住了,沒有再丟人現眼,雙腿一使勁,他站穩了身形。

  李秣封道:「這些人的陰謀實在是可惡,而且膽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殺害燕王,那個桂大將軍還真是一個不怕死的人啊!」

  一個金烏兵說道:「他不是有意要殺的,那只是失手罷了,要是真讓他殺害燕王,估計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仍舊不敢的。」

  李秣封哼了聲,道:「不管敢不敢,他終究是殺人了,燕王死在他的手裡,這點總沒有錯吧!」

  另一個金烏兵忽然間眼睛一亮,說道:「小爵爺,要不然咱們現在回去吧,去見那個桂大將軍,把太子殿下想要拉攏他事說了,他一定會投靠太子殿下的,再說咱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要見他嗎,現在正是好時機。」

  李秣封想了想,他卻沒有敢這麼做,搖頭道:「不妥,現在長安的當今皇上已決定要立萬歲公主為皇太女了,第二個女皇就要出現了,這已算是事實了,那桂大將軍已經知道了結果,豈肯再投靠太子,他畢竟不敢造反的,他能誤殺燕王,可他一定不敢造反,他的家人可都在長安呢,除非他想讓全家死個精光!」

  先前說話的金烏兵嗯了聲,道:「不錯,還是小爵爺看事情明白,那個桂大將軍,還有帳篷裡的那一大堆的人,他們現在只想著封鎖消息,如果咱們現在去說事情,說不定反而會讓他們給滅口,那樣太子殿下不知這裡的情況,反而會掉進他們的陷阱裡,讓他們得逞!」

  另一個金烏兵忙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咱們還是留下有用之身,把這個重要之極的消息,帶回太原吧,可不能讓太子殿下再蒙在鼓裡了!」

  三個人商量好了,一路小跑,出了燕兵大營,進入了小樹林,說來他們也真是運氣之極,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有驚無險地順利逃脫。

  進了小樹林,林子裡面只栓著兩匹馬,就是這兩個金烏兵的戰馬,而李秣封的戰馬早就被燕兵給拉走了,他們只好三人兩騎,兩個金烏兵一騎,李秣封自己騎一匹戰馬。

  金烏兵說要返回大營,去偷匹馬出來,這樣一人一騎,可以逃得快些,李秣封說什麼也不同意,他可實在是不敢再回去了,慢點就慢點吧。反正離著太原也不算太遠,堅持一下,還是可以到的,反正也不用愛惜馬力,跑得慢只要需要拚命抽打一下不就得了。

  李秣封坐上馬鞍之後,只感屁股非常之難受,他又拉又尿的,褲襠裡全是濕貨,哪可能舒服,可他只能忍受。連說自己不舒服都不能說出來,因為那實在是太丟人了。

  三人兩騎正要離開小樹林,卻聽大營那邊有動靜,遠遠地就聽人有叫道:「奉桂大將軍之令,撥出一千人出營,在大營的外面巡邏,如果發現可疑人等,就地正法,格殺勿論!」

  再緊接著就是一群人的回應。然後便聽到了馬蹄聲,有大隊人馬出營了。

  李秣封他們三人出營,可不是走的營門,而是從大營的圍牆裡出來的。所謂圍牆也就是一道粗糙的木頭柵欄而已,安營紮寨時哪可能有什麼太好的圍牆弄出來,那未免太浪費人力和時間,再說這裡又不是敵境。燕軍也不會那麼認真的,所以他們逃出大營,只要找沒有燕兵守衛的地方就行了。屬於有驚無險。

  可要是燕兵大隊出營巡邏,那他們可就不好再逃了,他們只要一走,必會有動靜,馬蹄聲一響,那燕兵要是不追上來,可真就是奇哉怪也了!

  一個金烏兵道:「小爵爺,現在就是要與燕兵鬥智鬥勇了,這小樹林離著大營太近,那些燕兵必會過來,咱們要是現在就跑,他們一定會發現咱們的,所以不如咱們乾脆過去好了!」

  李秣封大吃一驚,他實在是沒有這個膽量,如果真的過去,讓燕兵發現他們,那他非得被嚇得再拉第二次不可,就算他的屁股受得了,可褲子怕也是兜不住了,非得順著馬鞍淌到地上不可!

  可那個金烏兵卻是那種傻大膽兒,說完了他的主意之後,都沒問李秣封同不同意,竟然一夾馬腹,直接就出了小樹林,把李秣封一個人給留到樹林子裡面了!

  李秣封幾乎要暈倒,他有種立即就要從馬背上掉下去的感覺,可氣的是,他騎的這匹戰馬,竟然也跟著起步,跟上了前面的那匹戰馬,馬蹄得得,竟然也出了小樹林!

  那一大隊出營巡邏的燕兵立即就看到他們三個了,分出幾個人過來,領頭的是一個什長,這什長看到了李秣封的軍服,連忙行禮,問道:「這位將軍,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李秣封臉色蒼白,幸虧這時天黑,那什長又沒拿火把過來,否則什長要是看到了李秣封的臉色,立即就會感覺不對,非得出事端不可。

  一個金烏兵說道:「我們要隨將軍去巡邏,剛才出了個事兒,氣人得很,我騎的那匹馬是匹公馬,見到了一匹母馬,它竟然自己跑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害得我只好和同袍騎一匹。」

  那什長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公馬都這樣,你這還算是好的呢,要是在戰場上,公馬看到了敵人的母馬,都能馱著你跑到敵陣裡去,它見著母馬可爽了,你的命卻要丟在敵陣當中了,這種倒霉事兒,我以前可是見過的。」

  他把手一招,身後一個騎兵立即下馬,把他自己的戰馬牽了過來,什長說道:「這馬先給你們用吧,先把那公馬找回來才好,不過,說不定你們在找回公馬時,還能順手帶回來匹母馬呢,要是野馬那就更好了,無主之物,誰撿著歸誰啊!」

  一個金烏兵跳下馬,然後上了新得到的戰馬背上,笑道:「好,那我們就去找馬了,順便也巡邏一下,反正不就是見著可疑的人,直接就殺掉麼!」

  「對,就是這麼回事!」那什長點了點頭,又道:「真是奇怪了,怎麼會突然下了這麼一道命令,真讓人不明白啊,這裡還是咱們大方的地盤,能有什麼可疑的人呢,就算是可疑,也不能直接殺掉啊,真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

  金烏兵道:「反正是上面的意思,咱們這些吃糧拿餉的人,只要按著命令辦事就好了,管他莫不莫名其妙呢,這不是咱們應該管的事!」

  那什長嗯嗯兩聲,帶著人去趕大部隊了,片刻功夫就奔得老遠。

  李秣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次話,但他卻也沒有象第一次和燕兵說話時,那麼緊張得拉到褲子裡了,畢竟有過一次經驗,和完全沒有經驗是不同的!

  李秣封心想:「要是再有這樣幾次,我也應該能像這兩個金烏兵這樣,滿嘴的謊話,然後還能騙匹馬過來吧?嘿,我為什麼要學他們,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兵痞,除了說謊騙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本事了,我可是做大事的……好吧,我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做大事的人。」

  他在心裡,為自己的丟人行為辯解了一下。兩個金烏兵同時看向李秣封,對著他打了個眼色,示意讓李秣封跟上他倆。李秣封立即點了點頭,三個人一起縱馬,往太原方向奔去。

  這次跑出來,那就沒有任何的危險了,再也沒有遇到燕兵,他們一口氣奔出五六十里,這才敢停下來休息,只休息片刻之後,便又玩命似的狂奔,終於在第二天日落之前,趕回了太原。

  這個速度實在算不上快,可誰讓他們三個又累又餓,還沒睡覺,能順利回來就不錯了,而且這個速度已然遠遠超過了李重九和吳有仁他們的預期!

  等到李秣封他們三個進了留守府,要求見李重九時,李重九大吃一驚,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沒有見到桂寶華?要是按著原定計劃,李秣封應該留在燕軍當中,伺機刺殺楊澤才對,不應該返回來啊!

  李重九和吳有仁一起出來,到了大堂,見到了李秣封之後,李秣封不等他倆詢問,便讓那兩個金烏兵把門關上,李秣封這才說道:「太子殿下,吳大人,出大事了啊,那燕王楊澤,被桂大將軍給殺了!」

  李重九剛剛坐下,還想擺擺太子殿下的架子呢,一聽這話,他呼地就跳了起來,什麼架子都不擺了,他急道:「你說什麼麼,孤剛才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

  吳有仁也是滿臉的詫異,他是聽清楚了,但不敢相信李秣封的話,楊澤怎麼可能會死,又怎麼可能被桂寶華殺死,那桂寶華哪可能有膽量殺楊澤呢,要是他有這個膽子,那早就會對楊澤不客氣了,不可能等到現在的呀!

  李秣封連忙把大概的事情說了一遍,刻意忽略掉他自己的膽小行為,可如此一來,他說的話可信程度就不高了,因為不管是李重九,還是吳有仁,都不可能相信他有如此膽量,竟然敢跑到燕王的大帳外偷聽,怎麼看,李秣封也不像是個膽大包天的人啊!

  聽李秣封說完了,吳有仁看向了那兩個金烏兵,要說信任,他還是比較相信這些從長安帶出來的士兵的,而李重九正好也是如此。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48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9-24 22:25
第七百零九章 難以相信

  李重九和吳有仁他倆的目光往金烏兵那邊一掃,李秣封心裡就是一涼,他明白了,對於太子和吳大人他們來講,心腹還是金烏兵,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關鍵得是兩個金烏兵確認他沒說謊,這才是重點。

  要是別的事情,別人不信自己,那李秣封也沒啥意見,他才和李重九說過幾次話啊,就讓太子相信他,把他當成是心腹,這個未免有些扯淡了,可現在這件事不行啊,那會暴露出他自己的無能和膽怯的,一旦被太子知道了他被嚇得屎尿齊流,那麼他這一生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一切休提,徹底免談。

  兩個金烏兵見李重九和吳有仁望過來,連忙上前,道:「太子殿下,吳大人,具體情況便如李小爵爺說的一樣,沒啥太大的出入!」

  李重九眉頭一皺,心想:「這怎麼可能,楊澤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麼,哪那麼容易被殺掉,他倆竟然給李秣封作證,難道他倆竟然也想糊弄我嗎?」

  吳有仁沒有追問,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是真的,李小爵爺,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渾身塵土,得好好洗洗澡才行,關於楊澤的事,暫且保密,不得向任何人說起!」

  他聞到屋子裡有一怪味兒,好像就是從李秣封身上發出來的,但他只以為是李秣封跑得太遠,所以身上的汗臭濃烈,倒是沒有想過別的。

  李秣封總算是鬆了口氣,他也正想著要離開呢,他的衣服到現在也沒有換,不但聞著臭,他穿著也難受啊,能挺到現在這個時候已經很痛苦了,能讓他去換件衣服,洗個澡。那就和對他進行特赦一樣,都能讓他激動得掉眼淚。

  再也不關心李重九拿誰當心腹了,他連忙告辭,開門出去了,要趕緊回自己家,好好的洗漱一下。

  李秣封一走,吳有仁便親自上前,先往外面看了看,這才把大門關了起來,招手叫過兩個金烏兵。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倆細細說來。」

  兩個金烏兵這才開始說實話,他倆的話可不像是李秣封的,他倆沒必要替李秣封瞞什麼,就算是再丟人現眼,那也是李秣封的事兒,跟他倆沒關係,他倆可是很英勇的。

  且說李秣封出了屋子,又走出院子。正想著出大門,可偏偏這時他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轉頭一看,卻見誠親王站在院子的角落裡。角落裡有一棵大樹,誠親王就站在大樹底下的陰涼裡,要是不留神,還真不容易發現他。躲得還挺隱秘的。

  李秣封心裡暗罵:「這個老傢伙,平常總是瞧不起我,現在見我得到太子殿下的重視了。連我叫什麼名字都想起來了,真是多事,不知我現在要回家洗澡換衣服麼!」

  心中暗罵,可根據他表裡不一的性格,他臉上卻堆起慇勤的笑容,緊走幾步到了誠親王的跟前,道:「老王爺,您叫小的有事?」

  誠親王臉上也露出笑容,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者似的,他道:「莫要小的小的稱呼,算起來,本王和你的曾祖關係還是很好的,本王小時候,你曾祖還經常帶著本王去城外打獵,對了,我們還一起摘過果農家的果子呢,被果農養的狗追著咬!」

  說著話,他臉上露出了回憶的表情,不過,明顯是裝出來的,他只是想通過這個,和李秣封拉拉關係,畢竟李秣封現在可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了。

  李秣封連聲答應,可還是自稱小的,也沒法自稱別的啊,自稱重孫子,或者重侄孫?那還不如自稱小的呢!

  回憶了一下往事,誠親王便問道:「你不是去燕王那裡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可見到了桂大將軍?」

  李秣封心想:「你倒是什麼都知道,都這麼大歲數了,記性還這麼好,你直接問我燕王那裡發生了什麼狀況不就得了,裝什麼慈祥長者,看著就讓人噁心!」

  他連忙道:「回老王爺的話,小的確實是去了,但事情沒有辦成,雖然看到了桂大將軍,但沒說上話,又發生了大事,所以小的便趕緊回來,向太子殿下報告經過!」

  李秣封本來不想說的,應該是一點口風都不露才對,畢竟臨出門前,吳有仁還這麼吩咐他了,可他卻實在忍耐不住,畢竟自己被壓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翻身了,說不定以後的前程也有可能是個王爺啥的,要是不趁機顯擺一下,他很容易憋壞了,所以便故意露一點口風出來。

  誠親王哦了聲,道:「發生了大事?那是什麼大事?」

  李秣封故意做出為難的表情,一副我很想告訴你,但卻不能告訴你,所以你還是別問了的表情,一邊做出這種表情,他心中一邊暗爽,太過癮了,自己也有能難為誠親王的機會,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身份差得太懸殊了。

  誠親王看著李秣封,點了點頭,道:「是不方便說吧,那便算了,大事自有太子殿下作主。」說完,他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示意讓李秣封離開。

  這回換李秣封尷尬了,要是誠親王再追問兩句,他過足了癮,那麼沒準兒會說上兩句,比如說燕王的軍隊裡有內訌什麼的,當然燕王楊澤被殺的事,他絕對不會說的,那得由李重九來說才成,可現在誠親王這麼一副表情,弄得他要是不說,那以後就要把誠親王給得罪死了,那麼靖德郡王他連帶著也會得罪,而城中的大小爵爺們也都不會再把他當成是自己人,自己因為幾句話,得罪了滿城的親戚,那可就太犯不上了。

  李秣封向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裡,他便硬著頭皮,說道:「老王爺,小的確實是知道那件大事,可是吳大人再三叮囑,讓小的不要說出去,可老王爺不是外人。小的哪能不和你說呢,這可真的是一件大事!」

  「是有關燕王的?」誠親王也沒再拿著捏著,絕對沒有你不能說,那我也不難為你,你就別說了這種想法,現在可不是端架子的時候。

  誠親王早就派了人守在留守府,只要是這裡一有風吹草動,那他馬上就會得到消息,今天有人告訴他李秣封回來了,他便馬上跑到了留守府。是急著趕來的,連靖德郡王他都沒來得及通知,因為他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果然讓他料中了。

  李秣封小聲說道:「燕王被桂大將軍給殺了!」

  誠親王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他可沒有想到,所謂的大事,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燕王楊澤被殺了,這種大事已經大到了讓他不敢相信的地步!

  誠親王裝出生氣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燕王身亡,此事可不能亂說!」

  李秣封重重地點了點頭。道:「老王爺所言極是,燕王身亡,此事可真的不能亂說啊!」

  誠親王見了李秣封這個態度,又見李秣封重複了他的話。他便張大了嘴巴,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這個事情就是真的了!

  燕王真的死了?那豈不是就代表著李重九一定會獲得勝利麼!誠親王突然發現自己這輩子不敢站隊。如今不得不站隊,而第一次站隊他就站對了,看來他的家族還可以再保至少兩代人的興旺啊!

  誠親王又問了一遍,道:「真的,沒有亂說?」

  「真的沒有,小的哪可能在這種事上亂說!」李秣封道。

  誠親王嗯嗯兩聲,可又再次想要確定,他道:「燕王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小的親眼看到的!」李秣封都感到不耐煩了,至於麼,問好幾遍,煩不煩啊!

  誠親王又感意外,又感詫異,他拉住了李秣封的手,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給本王聽聽!」

  李秣封嘿嘿乾笑兩聲,向左右看了看,雖然左右並沒有什麼人,但他還是道:「這事兒太大了,太子殿下還有吳大人再三囑咐,不能讓別人知道,這裡人多眼雜,實在不是講話的所在啊!」

  「對對,在這裡可不能說這個!」誠親王發現自己有點兒太激動了,如此大事,豈能在留守府裡說,要說也得回家關上門再說。

  誠親王拉著李秣封,不肯鬆手,像是怕李秣封突然消失似的,他道:「現在先去本王的府上,你詳細為本王說來。」

  李秣封卻道:「小的還要回家,洗漱換身衣服,要不然身上難受得很。」他褲襠裡難受得很,實在是堅持不住了。為了表示自己是趕路趕的辛苦,所以才有了汗臭味兒,他又補了一句:「小的身上臭得很,怕熏著老王爺!」

  誠親王年紀大了,鼻子不好使,根本就沒有聞到李秣封身上的臭味,他道:「府裡有的是衣服,你穿博文的衣服就成,先不用回家了,跟本王走吧!」

  他硬拉著李秣封,一起出了留守府,往誠親王府趕去,回到了誠親王府時,家裡的管家來報,說靖德郡王到了,正在書房裡等誠親王。

  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只要有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那麼全城的大小貴族就都會緊張,所以得到李秣封回太原之後,誠親王立即便去了留守府,而靖德郡王則來找誠親王,等著誠親王帶回消息來,可誠親王卻把李秣封都帶回來了。

  李秣封說什麼也不直接去書房,而是非要先洗漱換衣服,誠親王無法,只好答應他,讓管家帶著李秣封走,而他則去了書房,還把孫子李博文給叫上了,一起去書房見靖德郡王。

  書房當中,靖德郡王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面轉來轉去,自從他得知李秣封回了太原之後,他就一直這麼焦躁不安,他能猜到是了大事,但卻無法猜到是什麼事,越猜不到,他就猜焦躁。

  當誠親王進了書房後,靖德郡王第一句話就是:「是不是李秣封沒有辦成事?他沒有聯繫上桂大將軍吧,還是桂大將軍拒絕他了?」

  靖德郡王壓根就沒往李秣封能夠成功刺殺楊澤的可能性上去想,因為他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博文聽到了這話,微微一怔,但沒有出聲,他現在算是沉穩多了,遇到事情總算可以過過腦子,想好後才出聲,或者乾脆就不出聲。

  李秣封被派去聯繫桂寶華,還要他去找機會刺殺楊澤,這事兒李重九和吳有仁還想要保密呢,想不告訴兩個老王爺,其實他們幹什麼兩個老王爺都能知道,就算當時不知道,可過後用不了多久,卻也一定會知道的,無論是李重九,還是吳有仁,都不是保密的能手。

  聽靖德郡王問了這話,誠親王搖了搖頭,道:「還不太清楚,但李秣封這麼匆忙地趕回來,卻是因為出了大事,那大事便是燕王楊澤被桂寶華給殺了!」

  靖德郡王啊了聲,道:「什麼,你說什麼,誰被桂寶華給殺了?」

  誠親王道:「燕王楊澤,據李秣封說,他是被桂寶華給殺了!」

  靖德郡王大搖其頭,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就憑李秣封送去一封書信,就算是太子寫的又能如何,那桂寶華接到書信之後,就能把楊澤給殺了?不要說桂寶華沒這個本事,就算是有這個本事,他也沒有這個膽量啊!說桂寶華殺了燕王,我是不信的,但要說燕王殺了桂寶華,這個我卻不會懷疑,一定是李秣封把消息說反了!」

  誠親王卻道:「我再三詢問,但李秣封都說是燕王已經死了,而且這個消息他是先告訴的太子殿下,還有那個吳有仁,這說明這個消息是真的,他不可能謊報如此軍情,那他是真不想活了,他全家都不想活了!」

  靖德郡王卻更加焦躁了,他幾乎想要跳起來似的,問道:「那李秣封呢?他在哪裡,我親自去問他!啊,我還要去問問太子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誠親王卻道:「這樣的大事,太子殿下不可能告訴太多人的,李秣封就說了,太子殿下還有吳有仁就再三叮囑他,不讓他洩漏這個消息!」

  「那老哥你是怎麼知道的?」靖德郡王微微一愣,隨即哦了聲,道:「你一定是把李秣封給弄到府裡來了,他人呢?」

  人老成精,如果誠親王和靖德郡王的位置對調,是靖德郡王去見的李秣封,那李秣封同樣也會被靖德郡王給拉進王府的,所以他一猜就猜到了。

  誠親王歎了口氣,道:「他確實是在府裡,不過去洗漱換衣去了,等他把自己弄乾淨了,咱們再問他具體經過吧!」

  靖德郡王一愣,隨即大怒道:「有沒有搞錯,這樣的大事發生了,他竟然還有功夫去打扮自己?這傢伙不是個成大事的人!」

  誠親王微微搖了搖頭,卻小聲說道:「雖然不知具體過程,但這個消息估計不是假的,我已打算把自家的兒孫全都招回來了,太子必會登基,那麼這時候如果再不讓咱們的兒孫出來,以後再出來,那就不好了,說不定反而會惹怒太子。」

  靖德郡王點頭道:「我已讓人去招回兒孫了。」

  他倆的兒孫大多數都不在太原,出去避難了,如果這時候叫回來,那是支持太子李重九,但是,如果等李重九位置坐穩了,他們再回來,那就是撿便宜了,李重九肯定會厭惡的。

  所以,既然知道了李重九必勝的消息,那他們當然就要加緊動作,讓兒孫們趕快回來了,提前得知的消息當然要好好利用了。

  過了好半晌,把靖德郡王都快急得要親自去找的時候,李秣封這才洗漱完畢,換了身乾淨衣服,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29 16: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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