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11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12
“轟……”

伴著爆炸,自山頂處厚厚的積雪突然鬆動了,成千上萬噸積雪順著山崖朝著山下滑落著,那滾滾的雪浪衝斷的山上並不算多的幾棵雪鬆,十數萬噸積雪朝著山路一瀉而下,“雪崩……”

驚恐的喊叫聲和那雷鳴般的雪崩聲,使得公路上頓時陷入了一團慌亂之中,駕駛著汽車的人試圖奪路而逃,趕著馬車的人也想盡快通過,而亂蓬蓬的步兵,更是不顧一切的朝前或是朝後逃去,最終,汽車壓到人,馬車撞到了人,一片混亂的公路上,沒有幾個人能夠迅速逃離那數萬噸積雪襲來的位置。

“啊……,決讓開!”

山口拚命的擠著,此時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勇氣去對抗,不,任何人在自然麵前,都不會生出抵抗之心,畢竟在大自然麵前,人類是如此的渺小,與大自然比起來,人類根本就算不了什麽,而更為重要的是,此時充斥與他們腦海中的卻是“八甲裏山行軍事件”中的雪崩,

惡夢!

那幾乎等同於師團光榮的事件,此時卻成為所有人心中的惡夢,麵對雪崩,幾乎每一個的腦海中所浮現出來的,隻剩下一個念頭——死亡!

雪崩,一場人造的雪崩,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隻是十幾分鍾,一切都結束了,那山體像是突然塌下一塊似的,厚厚的積雪淹沒了公路,而在積雪下方,不知埋藏了多少人

而在這場讓人震驚不已的雪崩結束後,拿著相機的苗可秀更是驚的嘴巴半張著,此時的山路上,那些僥幸生還的日本兵無不是神情惶恐的看著那十數萬噸積雪,他們甚至忘記立即去施救,隻是慶幸著自己的生還。事實上十數萬噸積雪將整個山穀都埋了起來,即便是他們想要施救,待他們把人救出來的時候,恐怕也是一堆屍體



“我得個乖乖,這下子,咱們可整出大事了!”

喃語著,不用去想,李君群都知道這一次大家夥可算是整出件大事了,埋了多少人,現在還無從得知,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那裏頭至少埋了五六百人,這麽多雪壓著,有多少日本兵能活著出來?

“快,還愣著幹什麽,照片拍嗎?”

“拍了!”

一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李君群立即衝著身後的兄弟們喊了一聲。

“快,快走!”

再不走,李君群還真怕自己這夥人被日本兵給死死的盯上,要知道,這接下來的一路,可是前人攔截,後有追兵,整出這麽一件大事,還是抓緊時間逃吧!

“排長去那?”

“還能去那,敢緊回老家,長山塔!”

長山塔,從3月6日起,這裏便聚集了幾乎所有中國人的注意力,無論天南地北的人們,都紛紛在地圖上尋找著這個不起眼的地方,當國人撫摸上地圖上那三字的時候,他們的目中閃動著激動的淚水,同時不住的為那裏的戰士們祈禱著,任誰都知道,數萬日軍正從三路直撲長山塔,大有不全奸長山塔守軍不罷休之勢。

當一些人通電希望將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這支剛剛遭受重創的部隊撤往關內休整時,待來日再行殺敵報國時,一份電報自第五十八路軍司令部發出。

“中國雖大,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簡單十三字的電報,足以震撼每一個國人,幾乎所有的中國報紙,都將這簡單的通電刊於頭版位置,中國的確已經無路可退。

救兵如救火,在專列抵達北平後,部隊一下車,沒有任何休整,沒有任何補給,已經打上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第三團旗號的149團,便立即跳上後援會以及軍分會百般籌措的兩百多輛卡車,沿著平承公路朝長山塔方向駛去。

在汽車駛離北平兩個鍾頭之後,管明棠被眼前所看到一幕給驚呆了,到處都是潰兵,公路上、公路兩邊的雪地裏,隨處都可以看到或散亂或成建製的潰兵



這是怎麽回事?

無論是管明棠還是王潤波,都被眼前這兵敗如山倒之勢給驚呆了,難道前線發生了大潰敗?

“振聲,快,去問問是什麽情況!”

從車窗處露出半截身子,管明棠衝著車後喊了一聲。

“是!”

應聲的同時張振聲便跳下被擠的沒辦法前行的汽車,不一會張振聲便跑了過來。

“長官,都是從熱河撤下來的部隊,他們,他們說……

結巴著,張振聲都替他們覺得丟人。

“他們說現在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要在長山塔死守,日本人十幾萬大軍撲過來,是要找五十八路軍報仇的,不全殲第五十八路軍,肯定不會罷休,古北口是日本人的退路,守在古北口肯定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們害怕了,他們逃了……

“長官,汽車走不動了……”

原本想要迅速趕到長山塔的汽車隊,被堵在了半路上,亂蓬蓬潰兵阻擋了公路的交通。

“王團長,看來咱們隻能步行前進了!”

沒有任何猶豫,王潤波直接跳下汽車,然後衝汽車上的下屬喊道。

“三營跟車,確保車上物資安全運抵,一營、二營跟我向前……”

十幾分鍾後,隊伍在公路的兩側行進著,義無反顧的朝著前線進發,而在道路的上全是從古北口至長山塔一線下來的東北軍,這些膽被嚇破的人們從前線落荒而逃,幾乎達到了潰不成軍的地步,猶如亂蓬蓬的一群蒼蠅似。在逃跑的路上甚至有人扔掉了步槍、大衣,扔掉了所有的累贅,生怕日本人現在已經追了過來似的,這倒是便宜了149團那些背著“漢陽造”的士兵,他們中的一些人,拾起了被東北軍潰兵扔下的遼十三或捷克造步槍



而一些低級軍官更是直接叫嚷著。

“他媽的,你們不敢打鬼子,就把槍和子彈留給老子!爺們去打鬼子!”

這樣他們強繳了一部分潰兵的武器,而那些人被繳械時,盡管心不甘情不願,但勢不比人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乖乖的繳械,而有些人則是直截了當把槍交了出去,在交槍時更是神情驚恐的,渾身顫顫抖抖,嚷喊道。

“兄弟,你們咋能還過來呢?趕緊跑吧!快點朝回跑吧!那狗日的五十八路軍,這次可捅了馬蜂窩了,東洋小鼻子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要把他們給全幹掉,現在過去,跟本就是他娘的給東洋人當菜砍啊!人家是想把五十八路軍給包個圓,咱在古北口,那還是作死的料啊……”

“恥辱!”

聽著那些逃兵的言語,盡管同他們並非一個係統,但依然因為他們的舉動而倍覺羞恥的王潤波吼道,

“仗還沒打,就當了逃兵,羞恥,中**人的恥辱!”

怒吼著,羞憤難當的王潤波又猛的吼了一聲。

“槍,在我肩膀,預備唱……”

“槍,在我肩膀,血,在我胸膛,莊嚴的軍旗在炮火中飄揚,寧死不後退、寧死不投降……”

公路兩側上千人的吼聲在那華北大地上回蕩著,在沿潰退的潰兵之中,這麽一支部隊,在潰兵們的注視中,義無反顧的朝著北方走去。

“轟……”

幾乎是第149團,嗯,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三團離長山塔還有數公裏時,官兵們便聽到了爆炸聲,那從山上傳來的爆炸聲讓王潤波一愣,難道已經打響了?就在他拿起望遠鏡的時候,卻聽到身邊傳來一個聲音。

“是弟兄們在挖坑道!”

管明棠隨口說了一句,深知這一仗不可避免的情況下,

自己才會特意發來一份電報,要求高勝侖等人,不記代價的修建坑道,以在坑道中堅守



“快,快點……”

在爆炸揚起的石塵還未散去時,隨著軍官的一聲命令,十幾個人便提著鋼釺、油錘衝進了那一人高的山洞,下一瞬間在那煙塵之中傳出一陣錘釺撞擊聲。

“連長,我瞧著,咱們連今天至少能打是去十三公尺!

在坑道外,瘦子朝正在吆喝著的連長說了一聲,一場惡戰改變了很多事情,至少現在瘦子的身上已經見不到過去的那種兵痞習氣。

“十三公尺,還是太少,咱們連守這個山頭,沒有一百多公尺的坑道,根本就守不住!”

搖著頭,盛家祥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山頭上一共修建了四條坑道,而這四條坑道卻未能相連,這意味著,自己的部隊恐怕需要分割使用,除非把四條藏兵坑道都挖通,至少兩條兩條相通,而完成這個工作量,至少需要弄出一百二十公尺的坑道,可偏偏日本人壓根就沒給他們那麽長時間。

“連長,你這咱們這樣行不行……”

探頭到連長耳邊,瘦子輕聲道出自己的建議。

“咱們……”

就在這時瘦子說著自己的想法時,連部裏卻突然跑出一個人來,那人一邊跑,一邊歡天喜地喊著。

“連長,司令部打來電信,司令帶來好幾千多援軍,好幾千啊……”

援軍,援軍在那?

拿著望遠鏡,朝著關內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嘛,上百輛卡車綿延數公裏,還有兩條行軍縱隊在卡車兩軍行進著,援軍,援軍到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14
援軍到了!

3月10日傍晚,一隊隊穿著布鞋的以及黑色或灰色各色棉衣的部隊,出現在古北口一帶,援軍到達的消息,總算是讓依然還在這裏堅守的東北軍部隊鬆下一口氣。

“光亭,咱們總算是到古北口了!”

直到這一刻關麟征方才算是鬆下一口氣,還好,古北口還在,心情一鬆,他扭頭和杜聿明說話時,臉上甚至還難得的露出了一些笑容,這一路上他們都是迎著如潮水一般狼狽潰敗下來的東北軍,趕赴到了古北口前線。

幸好!幸不辱命!

“隻希望一切都還來得急吧!”

輕應一聲,杜聿明依然是一副眉頭不展的樣子,若不是因為在北平等待北平各界為25師的兄弟們籌措棉衣,也不會拖延一天。

“雨東,師長和師部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到達古北口,咱們先去拜見一下那會王軍長吧!”

客軍抵達,自然要拜見“地主”,在何參謀長的建議下,東北軍剛剛臨時編為四個軍,王以哲便是其中一軍之長,負責古北口一帶的防務,他們到了自然的要先拜訪他。

“行!”

就在關麟征和杜聿明剛到前線指揮部時,人還沒進那騰出來宅院,便聽到堂屋裏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是112師師長張廷樞和上司王以哲軍長在激烈爭吵,而張廷樞本人是東北軍重臣張作相的次子,一聽是這兩人在吵,關麟征和杜聿明兩人不由後悔莫及起來,早知道,真不應該直接拜訪王以哲



“王軍長,這古北口以北的隘口根本就沒辦法守,現在武騰信義可是把第六師、第八師團都抽了過來,第六師團更是直接朝著古北口奔來,目的是為了切斷五十八路軍的退路,我112師,一個師去擋日本人一個師團,恕我無能,我擋不住!”

麵對王以哲,自持父親身份的張廷樞,自然沒有任何懼色,反倒是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態度,自己一個師要麵對日軍一個師團,除非他瘋了,連那些當兵的都知道,這麽一擋,必然是死路一條,自己還能跑到軍部裏要求立即後撤,已經給足他麵子了。

“張師長!”

怒極的王以哲軍長見張廷樞又想不戰而逃,立即出聲怒斥道。

“你這是違抗軍令,小心我依軍法辦了你!”

盡管在客軍麵前,王以哲並不願意露出東北軍內部的一麵,但這會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喲,王軍長,您好大的軍威啊!”

根本不買王以哲軍長帳的張廷樞哼了一聲。

“我可不知道你這王軍長是怎麽來的,我自己聽命於副司令,”

他說著,又看一眼那邊的兩位南京來的人,便又補充道

“還有蔣委員長的命令,除非有委員長或者副司令的手令,不然我肯定不會留下來以寡敵眾的!”

想讓少爺送死,你王以哲還不夠格!心下冷笑著,張廷樞甚至還譏笑的說道:

“怎麽,王軍長,就你的部隊能跑,我得就不能跑?”

王以哲頓時被氣的臉色鐵青,盯著張廷樞說道:

“如果你當真頑固不化抗命的話,那就別怪我要軍法處置了。”

站在門外的王以哲的衛隊一聽,立即持槍湧進指揮部。

“來人

!”

麵對這種威脅,張廷樞同樣也不含糊,一聲令下,他的警衛員也跟著進來。就這樣,在軍部內出現在了上下級雙方幾十人子彈上膛,互相怒視!

“乖乖,出大事了!”

心下驚訝著,關麟征和杜聿明知道這樣鬧也不是辦法,再鬧下去,沒準還沒打日本人,他東北軍自己內部就先打起來了。

關麟征連忙走過去對張廷樞勸說道。

“張師長,您先緩口氣,現在日軍第六師團主力那還在路上,他們一路從熱北打過來,中間還要繞過長山塔,走不了大公路,那重武器肯定不多,現在我得中央軍25師主力還沒有到位。如果你的112師如果放棄了北古口,那日軍可就不是包圍了五十八路軍那麽簡單,估計到時候,他們三四天內就要打到北平。如果北平丟了,我們幾個連著何應欽總司令都要上軍事法庭。張將軍你可要好好想想!”

張廷樞被關麟征這麽一嚇,立即意識到,現在可不是副司令當家作主的時候,是那個姓何的,若是姓何的拿自己的腦袋樹軍威,估計就是連爹他老人家都保不住自己,於是心下便有些鬆動,不過他還是說道。

“關旅長,現在我的112師現在人員裝備不整,要不這樣,我和你們25師換防。112師駐守古北口二線陣地,25師上來頂在一線,你看怎麽樣?”

張廷樞的隻讓王以哲心裏頓時湧起一團怒火,他盯著張廷樞喊道。

“姓張的,我都替你臉紅,你把咱們東北軍的臉都給丟完了,25師主力剛剛趕到前線,人員不如你,部隊重機槍、山炮什麽的還都在路上運著。112師,你的裝備不比中央軍差,到現在除了幾百個逃兵,幾乎都沒有任何損失。你憑什麽撤退?你現在要撤就是臨陣脫逃,你就提著腦袋撤吧。”

“喲!”

看一眼王以哲,張廷樞那種市井脾氣湧了上來,立即反唇相譏。

“如果你王軍長肯留在古北口前線主持大局,我112師就不撤。”

頓時王以哲氣的說不出話來



杜聿明感覺到張廷樞這會是在耍無賴,心裏很是瞧不起這樣的人,但是大敵當前,不能翻了臉,於是便耐著性子對張廷樞說道。

“張師長,你看古北口一線陣地非常重要,它的地理位置比二線要高,是整個古北口的製高點。隻要占領了一線陣地就可以輕鬆的俯射整個古北口地區,還句話來誰控製一線陣地說就勝了九成。112師隻要固守一線陣地幾天,一旦支持不住中央軍25師立即從二線上來換防。但是現在換防不可取,因為日本大軍已經直逼關下,隨時可能進攻。此時如果戰時倉促換防,就是犯了兵家大忌,非常容易被日軍乘勢打擊,全線崩潰。”

張廷樞聽了杜聿明的分析以後自覺無言,隻能勉強表示同意!最後又看王以哲說道。

“不過,107師,必須在我的前麵,他守得住那地方,才能確保咱們和長山塔聯成一氣……”

王以哲立即也表示可以坐鎮古北口一線,107師同樣也會死守前置陣地!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待張廷樞離開後,看著關麟征、杜聿明兩人,見家醜外揚的王以哲顯得有些局促。

“王軍長,什麽見笑不見笑的!”

應一聲。關麟征便直接轉移了話題。

“那個,現在日軍到了什麽位置了?”

既然現在軍情緊張,還是以先談軍情,再談其它吧!

“關旅長、杜旅長,你們看……”

王以哲豈會不知這是對方在轉移話題,雙方都槍口對槍口了,自然也沒什麽台階下了,還是用軍情掩過此事吧,於是便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說道。

“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來看,目前日軍第八師團正將主力悉數聚集於承德、溧平一線,其目的在於以泰山壓頂之勢徹底全殲給其造成全軍恥辱的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

提及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王以哲的口氣雖沒有多少變化,可心裏卻依然掀起一陣陣波浪,原因無他,若是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直接上報軍分會,現在少帥又豈會……聽說少帥前幾日從保定回來的時候惱的差點沒把屋子給砸了,現在少帥可是把高勝侖、邵淩遠甚至包括那個什麽管明棠,都恨到了骨子裏,覺得正是他們和南京坑瀧一氣,才使得他被迫辭職



“……所以,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對手就是第六師團,第六師團占領赤峰後,其一直駐足不前,而從赤峰至古北口一線,良好公路僅隻有轉往溧平,再經平承公路南下,不過現在第五十八路軍占據長山塔,因此,其欲切斷第五十八路軍退路,隻能沿著簡易山路行軍……”

在地圖上幾條簡易山路間劃出幾個標識,王以哲又接著說道。

“因此,其配屬重炮旅團很難在這種山路上行軍,所以咱們的壓力可能輕一點……”

王以哲的話隻說了一半,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接到了一些情報,第六師團配屬重炮旅團已經調給了第八師團,這意味著,第八師團對長山塔的進攻,將投入兩個重炮旅團兩百餘門重炮作為炮火支援。

“這次,隻怕第五十八路軍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杜聿明的眉頭緊鎖,語中盡是憂意。

“如果我是武騰信義的話,既然第六師團的重炮旅團受限於道路,那肯定會把重炮調給第八師團,兩百多門重炮…

搖著頭,杜聿明的神情中盡是可惜,為五十八路軍,兩樣也是為了那支抽走的第149團,長山塔,那可是必死之地啊!

“中國雖大,我們卻已經無路可退”

輕聲喃語著,杜聿明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既然五十八路軍給他們創造這麽一個大好機會,那就抓住這個機會和第六師團拚上一拚!

五十八路軍能做到的,我們同樣也能做到!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16
五十八路軍能做到的,我們同樣也能做到!

站在山頭陣地上,凝視著周圍的幾座山丘,王潤波默默的在心底自語道,這幾座山丘便是149團,嗯,現在的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第三團的防禦陣地,與他最初的想象不同,那位高司令並沒有把他們當成外人,直接將防線的左翼交給了他們。

站在中央山頭朝左右看去,在山脈之間,夾雜一些被大雪覆蓋的田地。這些山地上,多半長著蓬勃的鬆樹,這種山地地形正是理想中的防禦陣地。這五座山頭,都有之前的守軍隨著地形做好了散兵壕和機槍掩體,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深入山體數十公尺的坑道,那些坑道呈l型,即便是炮彈直接命中彈口,亦很難威脅到坑道內的官兵,除去坑道外,在深達半米深的戰壕內,還挖有貓耳洞,那是警戒部隊的防炮洞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在一個月內挖出這些工事!”

望著完備的防禦工事,第一次,孫長亭在心裏佩服起第五十八路軍這樣的雜牌部隊來了,就這裏的地形來說,這些山上的土層很薄,而薄薄的土層下麵就是堅硬的岩石,先前他們接防時曾嚐試過在現在的防區上擴建工事,可這種地形一把嶄新的十字鎬挖一天就會損壞掉,很難修建堅固的工事,可就是在這種地方,第五十八路軍的兄弟用鋼釺、炸藥,挖出了這一條條深入山體的戰壕以及一個個坑道。

點點頭,王潤波說道:

“你看了這些工事作何感想?”

孫長亭這位團參謀則直截了當的說道:

“若是讓咱們來修,擱在這種地形,自然也就是盡盡人事罷了,可人家……卻是想把這工事修成要塞,不對,他們根本就是把這給修成了要塞,這戰壕看似隻有兩尺深,身前的胸牆卻還有一尺,甚至就連胸牆都是特意從山下背上來的土,炮彈擊中,也不會造成二次殺傷,沒有碎石加大炮彈的殺傷力,把咱們完全放在這些工事裏,我敢說,這一個山頭,守上一個半月,都沒有任何問題,”

雖說每個山頭隻有一個連又一個加強排,可在坑道內卻儲藏有夠200人食用兩個半月的糧食、燃料甚至還有一百多桶水,可以說,但凡是需要考慮到的,人家都考慮到了,這五十八路軍,根本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在這地方給日軍一個迎頭痛擊



“可是咱們的部隊終歸還是太少了點,雖說他們給咱們一個連補充了兩挺遼十七式輕機槍,可自動火力的終歸還是少了點,其次就是彈藥方麵,我也有點顧慮。”

參謀長的話讓王潤波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道:

“誰說不是,咱們一路收繳了七百多條遼十三,可尖彈隻有十幾萬發,還要優先的供給輕重機槍利用,大家夥用的都還是漢陽造,五十八路軍用的不是遼十三,就是俄國改,一色的七九尖彈,步機槍完全通用,這一點,他們雖說是雜牌,可比咱們還強些。”

就在他們兩人討論著戰事的時候,突然哨子響了起來。“空襲……”

“快,快進入坑道……”

王潤波幾乎是第一時間鑽進了戰壕邊的坑道,不一會坑道內便擠滿了人,見眾人似乎有些慌亂,他便開口說道:

“好了,好了,咱們現在就等著小日本下蛋不是……”聲音一落,炸彈開始落了下來,不過卻未落在這座山頭上,而是落在山穀的長山塔鎮上,那爆炸聲時近時遠,搶步走出坑道,朝著天空上看去,王潤波看了六架日本飛機,這會它們似乎已經投擲了所有炸彈:

“咱們在上海就吃了他們飛機的虧!要是咱們也有飛機的話,也不至於如此……”

“嘩啦啦……”

每一次炸藥落下時,那坑道頂,總會掉落一些碎石,碎石落在身上,隻惹得管明棠一陣心煩,想著自己像土行孫似的一見著飛機躲了起來,管明棠不無惱怒的說道。

“他娘的,等老子一回去,就辦飛機廠,到時候連東京都一鍋端了!”

司令的話讓高勝侖等人臉上帶了點苦笑,而邵淩遠更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司令,這飛機可和其它東西不一樣,單是飛行員,就得訓練好幾年

。”

“飛行員?能找著,找不著,也可能訓練不是!”

說著話管明棠把視線投給李璜,就在今天清晨,李璜從北平帶來了800義勇軍,與普通的義勇軍不同,這些人無一不是青年學生,甚至有三分之一是大學生。

“幼椿兄,你帶來的那800義勇軍,我看第五十八路軍現在可以留下一部分,至於另外一部分我覺得,可以同我一起回北平,然後學習航空,能學飛行的咱們全學飛行,能學航空製造的就到國外去學航空製造,能學地勤的就學地勤,總之,人盡其用、人盡其才,畢竟現在是航空救國嘛!”曾琦、李璜二人一聽對望著一下,此時他們率領800餘名本黨同誌參加義勇軍,原本是想與第五十八路軍這支或許是此時全國最為光榮的抗日部隊共同抗敵救國,除非此之外別無他想,而此時,管明棠的建議,卻是讓他們中的一些人撤回北平,這……這如何能接受,他們可都是發過誓言“與長山塔共存亡!”。

見這兩位似乎有些沉默,管明棠便神情不無凝重的說道

“慕韓兄,就像邵參謀長所說那樣,步兵樹起招兵旗,咱們就能招足,可是飛行員卻不同,飛行員幾乎要用與飛行員體重相當的黃金方才訓練出來,兩位皆目睹過128事變時日人飛機猖狂,若是當時國空軍稍為徤全的話,這次上海戰爭中,不但日軍飛機不知這樣橫行,恐怕在戰事未擴大之前,就先教日軍連匯山碼頭一帶的根據地都保不住。甚至使日軍艦隊,根本就不能接近我海岸一步了。”

說到這,管明棠甚至還特意引用了在報紙上看到的與航空救國有關的訓詞。

“現在要救我們的國家,唯一可靠的力量就是空軍。因為中國的陸軍海軍在最近幾年之內,無論如何練,都比不上人家。我們若要海陸軍與人家並駕齊驅,至少也要二三十年的功夫;而且當我們前進的時候,人家同時也在前進,一定要我們的進步比他快,然後才能趕得上!所以要靠陸軍海軍來救國家,現在已來不及,日本人也沒給我們那麽多時間。隻有在陸軍海軍之外,注重空軍,隻要我們能加倍的努力,空軍總是可以趕得上人家的!譬如日本的空軍,戰鬥機飛行員不過隻有四百人,如照我們把這800名受過高等教育的年青人中的一半,送到航空學校學習飛行,那最多兩三年後,加之中央以及各地訓練飛行員,我們便能趕上他們,四年以後,我們的空軍即可與日本抗衡,界時,我們可以強大的空中力量彌補陸軍力量不足,以強大的空中力量禦敵與國門之外,所以,現在空軍是救國最為實際的力量

。”

許是到達長山塔的這兩天,被日本人炸煩了,現在在即將離開長山塔的時候,管明棠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建立一所航空學校訓練飛行員,或許此時的人們隻看到中國與日本空軍差距最少,但管明棠卻深知,幾年之後的那場戰爭,如果擁有一支強大的空軍,那麽所有的一切都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空軍可以主導戰爭的最終勝利,空軍可以摧毀一切防禦、進攻力量,空軍可以平衡中日兩國的國力、軍力上的差距,空軍……更為重要的是空軍能夠做到中國陸海軍在十年內很難做到的事情——把戰火燃燒到日本本土!讓日本人體會到戰爭的苦難!

“管司令,您應該知道,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與貴軍一同抗戰殺敵,或許同誌們的訓練不及貴軍,但是我們卻有誓死抗敵的決心,而且在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宣誓,絕不後退半步,我想同誌們更願意……”

隻怕無法說服那些滿腔熱血的同誌們,在出發前,他們每一個人都書寫了一份“遺書”,他們可都是抱著必死的念頭來到長山塔,他們每一個人都深知,此戰生還可能幾乎為零,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因此心生懼意。

“國家!”

緩聲吐出兩個字,管明棠盯著這兩位信仰“國家至上主義”的兄長,現在五十八路軍似乎和青年黨成為好朋友,從初時的幾個人,到後來收編了兩百多人,再到現在,在不到萬人的隊伍之中,竟然有千名“黨員”,如果單以其教育程度來說,義勇軍五十八路軍或許是中國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支部隊,平均每三十人中即有一名大學生,每9人就有一名高中或專科文化水平的部隊,這些信仰國家主義的青年軍人的存在可以使得這支部隊在思想上發生變化,隻不過現在……自己更希望他們發揮在於國家未來更為重要的崗位上,而不是在長山塔犧牲自己的生命。

“國家需要他們犧牲,國家需要他們學習飛行,我想,你們不應該拒絕國家的召喚、國家的需要,在明棠看來,責任或許是我們的語言最為高貴的詞語,現在,正是他們勇於擔當責任的時候!我想做為一個愛國的青年人,他們是不會,也不應該拒絕自己所肩負的責任!”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19
長山塔,入了夜的長山塔顯得很靜,這裏的百姓現在已經完全疏散,曾經還算繁榮的小鎮,此時已經可以看到一些戰爭遺留的痕跡,兩天來的多次轟炸,已經炸毀了多處民宅。這時天色已經昏黑下來,鎮市上是什麽情形,已經看不出來。隻有少數人家門縫中,露出了幾條燈火的火線,而且路邊士兵在黑沉沉的屋簷下,和另一個士兵說了幾句話,他自走去,隨著光線的地方,開了兩扇門,露出燈光來。有人叫著請向這裏來。大家走過去,也是一所店堂,桌椅都搬開,地上麵架著許多木柴棍子,放著一把火,一大群兵圍了火焰在地麵上坐著向火,在這戰前的閑暇之中,他們在這裏享受著最後的平靜,偶爾的那一陣陣歡笑聲,似乎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們的心情不錯。

“勇者無畏!”

聽著那笑聲,程誌遠和方平川兩人互視一笑便走了進去,和其它的同學一樣,他們並沒有被直接編入一線部隊,而是被編為“補充軍官”,以備在戰時彌補基層軍官損失,這可不是照顧,在第五十八路軍,講究的是“軍官帶頭作用”,就像是在紅石嵐戰役期間,7成的排長、五成的連長皆陣亡於戰場,這意味著軍官的死亡率甚至超過士兵



因此,在過去的幾天中,他們一直在接受簡單的軍官培訓,現在沒有更多的時間訓練他們,在戰場上,他們更多的需要“借鑒”班排長的建議,不過雖說學習極為緊張,但是並不意味著沒有休息的時間,就像現在,他們兩人便走到了這裏。

“喲,兩位候補官啊!”

他們剛一進屋,便有一位連長迎上來招待,就搬了兩條板凳來,讓他們二人坐下,完全沒有任何排斥情緒,一場勝利往往會帶來很多好處,最重要的好處就是使得第五十八路軍因那場勝利徹底凝聚成一個整體,甚至現在,在強編了近五千東北軍、義勇軍潰敗散兵遊勇之後,依然能保持一定的凝聚力,最簡單的原因,恐怕就是那一場驚人的勝利,足以讓任何人置身於這個團體生出前所未有的榮譽感。

“……在衝鋒的時候,咱們就是排著這樣的三三小組,

大家瞧著......”

進去之後,程誌遠和方平川方才發現原來是這一屋子士兵,正在那裏上著戰術課,拄著步槍,蹲在中間的士兵,正在那擺著幾個石子,借著火光,可以看到他的左胸前佩帶著一枚銅胎掐絲琺琅勳章,沒有任何疑問,這是一位參過過“紅石嵐戰役”的老兵,五十八路軍隻有這一種勳章——“紅石嵐戰役紀念勳章”,隻有參加過此戰的老兵才有這種勳章

光榮屬於五十八路軍,在勳章的背麵,可以看到這麽一句話,但凡是的參加紅石嵐戰役的“老兵”,都有著極為豐富的戰鬥經驗,至少在這支部隊就是如此。

“……在反衝鋒或者衝鋒的時候,最好的武器,不是刺刀,刺刀衝鋒,咱們比日本人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在紅石嵐,一開始,咱們是兩個、三個打他們一個,才打成平手,不是我吹,我們五十八路軍的兵,隨便拉出去一個,拚刺技術在全國都能數得著,就這,和日本人還是差了那麽點,所以,最好的辦法……”

那持槍的老兵將手中的花機關槍一抓,然後說道



“一個班組配上一支花機關,要是有可能,一個三人小組配一支花機關,用花機關代替刺刀,這樣的話,基本上一小組至少能對付十幾個日本兵,若是運氣好了,沒準都能收拾幾十人,自己都不帶受傷的……”

“那步槍和刺刀呢?”

“步槍兵掩護花機關,掩護他換彈厘,掩護他的側翼,防止日本兵偷襲……”

接著老兵又在那擺出一個三人小組,甚至又弄了一把石子代替日本人,在那裏比劃起這以花機關為中心的三人小組的進攻以及防禦方式。

“……像遭遇這種集群目標,在使用花機關掃射的同時,步槍手還可以投擲手榴彈,總之,盡可能的借助自動火器和爆炸火器有效殺傷敵軍,而不是一味的蠻幹……”

“聽你說了那麽多,有那麽多花機關嗎?”

程誌遠隨口問了一句,做為一個軍人家族出身的學生,對於花機關,他並不陌生,不過通常都是高級軍官衛隊大量裝備,至於普通步兵鮮少裝備那種武器,甚至就是在團部,他都沒見到花機關。

“衝鋒槍!”

抬起頭高勝侖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衝鋒槍越多越好,手榴彈現在咱們這差不多一個人一箱了,五十多萬枚手榴彈,差不多夠用了,迫擊炮雖說還欠缺一點,但勉強夠用,就是衝鋒槍數量太少!”

如果說紅石嵐戰役讓他認準了什麽,恐怕就是認準了衝鋒槍的作用。

“上次紅石嵐大捷,說白了,一是炸藥,二是衝鋒槍,到後來,甚至如果不是前線的戰士臨時在戰場上編成了以衝鋒槍、輕機槍為核心的三三小組,估計,咱們頂多和日本人打成一個兩敗倶傷,從紅石嵐回來這後,為了充實一線的衝鋒槍,除了用繳獲的幾十支日製輕重機槍和東北軍換了三百多支花機關外,還把原本警衛部隊的衝鋒槍,都分配給了基層,可即便是這樣,還差幾百支,”

迎著管明棠的視線,高勝侖又說道。

“司令,你想讓我守下去,隻要給我足夠的衝鋒槍、足夠的炸藥、足夠的子彈,我就能釘在這,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隻要第五十八路軍,還有活人在,我們就能釘在這

衝鋒槍,若不是高勝侖說的如此鄭重其事,管明棠還真不知道衝鋒槍能這麽重要,於是便點點頭說道:

“行,我現在就讓後邊,盡可能的在天津籌措衝鋒槍,有多少,我給你送過來多少

。”

在點頭同意之餘,管明棠看著夜幕中的那一座座大山,似乎看到了這些寂靜的山嶺將被戰火所籠罩的一幕。

“培倫,我看各個山頭的水和食物儲備還是少了點,尤其是飲用水要盡量多儲備點,這山上沒水,打起來的話,士兵用水量更大。”

或許對於軍事,管明棠隻是一個外行,但是卻知道的上甘嶺的故事,在上甘嶺,最為著名的恐怕就是“送蘋果進坑道,能立二等功”,幹渴難耐的誌願軍戰士,甚至需要靠吸食岩石的涼氣解渴,現在,第五十八路軍想要在這些山頭的坑道堅守下去,除去足夠的彈藥之外,更需要準備充足的淡水。

“這個我知道,司令部準備每個山頭準備的淡水在原基數上增加50%,如果坑道更深一些,還可以……”

在兩人說話時,便看到一輛騾車拖著幾個鐵皮桶朝山上運去,盯著那運水的油桶,油桶都是在天津收購的舊油桶,都經過仔細清洗,管明棠的眼前突然一亮。

“培倫,這些鐵桶裏的水用完了,你們準備用來幹什麽。”

“嗯,應該是用來加固工事吧,每個山頭上都有幾百個水桶,十幾個水桶就能製成一個火力支撐堡,放著不用,占地方不說,還浪費資源……”

高勝侖如實的回答道,在戰時修複工事從來都是有什麽用什麽,為了準備戰時修工事的木料,他們可是在坑道內鋪了一層“木地板”,這鐵桶自然也不能浪費。

“能不能試試用這些鐵桶製造炸藥拋射器?”

瞧著路邊的裝滿水準備運上山的油桶,管明棠邊走邊說道,在高勝侖等人依然還有些疑惑時,管明棠已經走到那鐵桶邊。

“把桶蓋減掉,然後在桶底裝上黑火藥,黑火藥上加一層木板,木板上放上炸藥包,嗯,炸藥包可以用鐵絲捆紮,

此時,管明棠的腦海中所想到的全是淮海戰役時,那上百個汽油桶發射的上萬斤炸藥造成的毀滅性的轟擊



“炸藥包可是以二十公斤左右,射程嘛,可能近點,也就兩百來米,也沒什麽準頭,可若是在日軍進攻時,使用這種炸藥拋射器拋射炸藥,也算是給一線部隊提供了直接的火力支援,到時再實施反衝鋒,總能省點力吧!”

“司令,這,這鐵皮桶,能撐得住嗎?”

眾人不無疑惑的瞧著那鐵皮桶,似乎對此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薄薄的鐵皮桶,瞧著都不像能撐得住火藥拋射膛壓,用它來拋射炸藥,未免也太……

“不試試,誰知道有沒有用?”

嘴上這麽說著,管明棠便從衣袋裏抽出記事本,拿起筆按照自己所能回憶起來的“沒良心炮”的圖樣畫了幾個簡圖

“你們可以試一下,如果成功的話,不說讓日本人的血染紅長山塔,至少……”

看著跟在身邊的眾人,管明棠又是一笑。

“至少能讓咱們少流一點血,兄弟們都爹生娘養的,養了十八年才有這麽一條漢子,當長官的,自然要愛惜一點!

語間,管明棠的語中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味道,而最後他又朝著長山塔附近的一座座山頭看去,神情中帶著些遺憾之色。

“一寸山河一寸血,這一次,就讓咱們用日本人的血洗青這片被鐵蹄**下的山河吧!”

然後管明棠,又垂首苦笑著。

“隻可惜,我不能和你們一同保家衛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21
驚訝!

幾乎是在回到北平的第一時間,管明棠便在自己的辦公室中,便聽取曾澈的一些匯報,雖說不過隻是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曾澈還是迅速的搭建起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同樣也是五十八路軍的情報機構。

誰能想到,這個輻射翼東、平津以及半個河北省的情報機構,竟然完全是以在過去半年中,開宏於各地開設的老虎機賭檔為基礎,如果老虎機這種偏門生意,除去可以獲得暴利之外,最大的好處是什麽,恐怕就是它所籠絡的、接觸的無不是當地的三教九流,這即為情報人員提供了良好的身份掩護,同樣也為他們接觸各色人等提供了機會,甚至早在剛剛從事這個“生意”時,曾澈便開始如此謀劃著這一切,隻不過現在,事情卻發生了變化。

一夜之間,曾經的準備用於為複興社服務的情報網絡,從複興社天津站剝離了出來,甚至是在天津站尚未意識到這一網絡存在的前提下,至少現在在河北北部,自己已經掌握了一支,不遜於複興社、東北軍以及日本人的情報網絡。

而現在,這一切工作不過是剛剛開始,很快,也許隻需要一年的時間,自己便能夠擁有一支輻射整個華北的情報網

“無心插柳啊!”

在曾澈離開後,管明棠不由的感歎一聲,若是沒有當初的無心栽柳之舉,即便是曾澈又豈能在短期內展開這麽一個情報網?而且這個情報網又能在短期內發揮出適當的作用?

“看看公司的情況吧!”

再一次,管明棠不得不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正業——至少,在蔣介石等人看來,經濟之道才是自己的正業,至於五十八路軍副司令——那不過隻是輔業罷了!甚至於,現在的宣傳,也不過隻是因為政治上的需要,南京並不願意宣揚一群東北軍的遣散人員,相比於那些人,他們更傾向於宣傳向自己這樣的“愛國實業家”。

公司的報表是極為乏味的,甚至有些枯燥,幸好,現在管明棠對這一切都已經習慣了,從三廠的報告以及報表上來看,現在石景山廠依然全力生產著老虎機,而德縣廠除去生產各種設備改造配件之外,已經開始生產銑床、車床、刨床甚至正開始嚐試生產鏜床以及深孔鑽床,德縣廠不僅擁有大量的設備,更為重要的是擁有這個時代,中國最大的亦是最優秀的智力支持,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還有自己從後世帶來的大量的技術資料,那些優秀智力資源可迅速將技術資料轉化為工業產品



至於規模最大的漢陽鋼鐵公司,雖說依然是試產,但是他的技術水平卻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經過多次技術改造後,現在3號高爐以及相應的煉鐵技術已經接近五十年代中期水平,煉鐵成本亦大為降低,即便是政府不提供關稅保護,以現在的生鐵成本,仍然可以穩穩的占據市場,至於鋼廠,已經有兩座煉鋼平爐經過簡單改造後恢複生產。而且由於采用了新技術煉鋼成本大為降低,至於張靜江投資的軋鋼廠,則已經完成了征地工作,廠房正在施工中,而德縣分廠則正在為其製造設施。

可以說,無一例外的,都是好消息!

麵帶微笑,管明棠拿起一份報告,報告是美和洋行的報告,自己和美和的關係,幾乎不為外界所知,而美和卻又是自己同複興社之間最隱秘的聯係,而現在和王天木決裂已經勢成必然,美和……就像是雞肋一樣!

剛一翻開報告,不過隻是掃視幾眼,管明棠雙眼不由猛睜,這……二月二十日,美和與北平軍分會簽定了一筆五百萬元的購貨合同,而軍分會支付了三百萬元!

王天木!

第一時間內,管明棠便意識到在自己身處長山塔的時候,王天木用美和擺了自己一道!這是他在弄雙保險啊!

不僅騙過了自己,同樣也騙過了曾澈,那時,曾澈正專注於整合開宏的情報潛力,構建一支情報網絡。

“該死的!”

罵了一句,管明棠俯身向前,按了一下對講機的開關。“方小姐,請你來一下。”

方芷雲是管明棠的私人秘書,在這個時代,女秘書並不普遍,而且女秘書同樣也不像後世那樣,有著“小蜜”或者“小三”的意味,相比於臉蛋,對女秘書的要求,往往是更看重個人水平,而方芷雲正是其中極出色的存在。

至少從她出任自己的秘書以來,正是得益於她的幫助,

自己方才能從容不迫的以一個“外行”掌握著公司事物,這位圖書館管理人員出身的秘書,總是會把各種信息,用最簡單的方式加以匯編,分輕重緩急的送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對於這個秘書,管明棠可以說極為信賴,同樣也極為依賴



這會兒,方芷雲走進房門,在進屋時,穿著一身淡色女性職業西裝的方芷雲,習慣性的扶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鏡,在很多時候,她是用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顯示自己的相貌,當然還有那額前的劉海。

“方小姐,過去,一個月,我的意思是我不在的這一個月,李小姐,是否來找過我?”

“對,是的,董事長。”

說著話,方芷雲看一眼董事長,在從報紙上看到關於董事長“破家為國”組建第五十八路軍的壯舉之前,她並不知道,當時董事長,竟然涉身險地,竟然去了熱河前線。

“哦,你知道這件事?”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凡是任何人來造訪,她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就像沒有任何人可以不經過她進入這間辦公室。

“是的,董事長。”

“很好。那麽,請你替我查一下,她是什麽時候來的?一共來了幾次?”

“當然!”

極為利索的回答後,又過了10分鍾,她回來了。她已經初步審核了她的每日來客登記簿,登記簿分成縱橫兩欄,一欄是“來客姓名”,另一欄是“事由”,最後由公司職員證實。

“在上個月十八日,李小姐來這裏找過您一次,董事。

她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卡片,說道:

“十九日上午,她又來了一次,不過隨後,就沒有了她的消息。”

“沒有她的消息?”

眉頭一皺,管明棠意識到,她在簽合同之前找自己,顯然是為了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雖然她知道自己在熱河,但是……或許,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或者機會去熱河



難道,她沒有背叛自己?

“她還打過六次電話!”

“我知道了,方小姐,給曾經理打個電話,我希望現在就見到他!”

“好的!”

在方芷雲離開辦公室後,站起身走到窗邊,管明棠透過他辦公桌對過的厚玻璃板窗戶向外望著。這時,天地間已經是暮色四合,而在山下的工廠的廠房內依然亮著電燈——這裏依如過去一樣的繁忙,這裏似乎並沒有多少改變。

不過,改變卻是在不經意中發生的,就像現在,山下的這座工廠即是一座工廠,也是一座技工培訓所,同樣也是一個小型研究所,北平城內的一些大學利用這裏的設備,進行各種試驗,當然,真正的試驗還是需要到德縣進行。

“這裏總歸不是常處之地啊!”

搖著歎口氣,心知四年半之後,這裏會打響抗戰第一槍,隨後卻又恥辱的不抵抗迅速淪陷,無論如何,北方公司的大本營,都不能設於此處,這時,蘇佩婷回來了。

“曾經理,半個小時後到達這裏!”

然後,她又再一次退出了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曾澈來進入了管明棠的辦公室內,在看過那份文件後,他的臉上露出些苦笑,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是站長!

“看來,王老板是想對我下手啊!”

背對著曾澈,管明棠隻是搖頭苦歎著。

“我不知道,有時候,我甚至有些糊塗,為什麽,明明可以在一起成為朋友的人,最後偏偏成了敵人?”

最後卻又是有些懊惱的說道:

“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看了一下背對自己的董事長,不,是背對自己的老板,曾澈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微微垂首,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因為……

“現在,我和他,還有麵談,解決我們之間問題的可能嗎?”

搖搖頭,曾澈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至少現在來看,站……王天木是想置你於死地

!”……”

一聲長歎,雙眼凝視著窗外,管明棠不無可惜的說道:“王天木對國家,是個有大功之人。”

一個人,靠著一個月五千元的經費,在華北鋪開一條情報網,在過去的近兩年之中多次鋤奸,致使華北無可供日人利用的漢奸,功在國家!這一點,是不容否認的!

“可,他的私心太重!”

此時曾澈已經不需要再為站長隱瞞什麽了,站長有著太多的私心,從事這種工作本不應該有什麽私心,可……

淡淡地笑了笑,管明棠卻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誰能沒有私心呢?”

但凡是人,都有私心,隻是有些人可以克製自己的**,有些人卻不能,或許……信仰,有時候信仰真的非常重要!

想到信仰,管明棠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那些被自己幾乎用強行命令的方式帶回來的六百五十名義勇軍官兵,他們就是一群充滿信仰的年青人,隻不過他們的信仰在後世那個時代是極為陌生的,甚至不為人們所熟知的。

“清泉,和他那邊,就一切順其自然的吧!至於……你現在立即把李小姐找出來!”

在下達這個命令時,管明棠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張俏顏,她會在那裏?如果在王天木手中,那麽,王天木的下一步棋會怎麽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24
一件中式淡青長衫馬褂,再配上那臉上的長須,到是使得坐在茶館單間裏的人,看起來雖是年長,卻帶著謙謙長者之狀,那眉語間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能讓人生出幾分親熱之感。

“客人來了嗎?”

又一次看了一眼時間,王天木衝著門外問了一聲。

“老板,客人還沒到!”

“哦!”

輕應之餘,王天木臉上那讓人親近的笑容消失了,有的隻是濃濃的憂慮,就在昨天,管明棠從長山塔回來了,

現在的管明棠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無根無萍的小人物了,而是一個大人物——除去成為一個大實業家外,還是一個為國事不惜破家的“愛國人士”,甚至就差點沒封名將了——由其組建,受其資助的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這可是現在全國聲名最甚的義勇軍了,全殲日軍一個聯隊,繳獲聯隊旗一麵,盡管不是管明棠指揮的,但是作為那支“光榮的五十八路軍的創始人”,現在的管明棠,甚至已經到了他不能輕惹的地步。

越是如此,王天木越需要解決掉這個麻煩,從他差人把他調往熱河,原本試圖在熱河使用殺手,弄成一個戰場上的意外,來解決所有麻煩,可現在,這個麻煩不僅沒解決,反而順著那個跳板,功能名就了,更有甚者,在他回到北平後,就特意打電話給自己,邀請自己來北平見麵。

“姓管的,這次咱們可要……”

不死不休了



此時,王天木倒是慶幸,在一個月前,自己就做好的萬全的準備,現在,是收網的時候了!

最高明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而今天,之所以出現在北平,就是為了借別人的刀一用。

“王老板,我們終於見麵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隔著簾子傳了過來,一見來者,王天木便站起身迎著進屋的三十餘歲的青年說道。

“黎處長,久仰、久仰!”

“王老板,多謝、多謝!”

剛進屋的青年道著謝,同時將帽子遞給身後的隨從,接過帽子的隨同,隨後便退出了包間,隻留下他們兩個人。

“王老板,過去一年,承蒙貴方照顧,實在天才實在是感激的很!”

一句話,看似沒頭沒尾的話語,實際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過去一年,王天木幹了不少事情,第一次見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老板”,黎天才這位政訓處處長、東北軍地下情報機構主持者自然要表達一番“謝意”。

作為張學良所倚重的心腹謀士,他一直主持東北軍係統的情報網。在過去的一年之間,在北平他所主持的情報係統,一直同日本人以及複興社等情報機構均有聯係,遊刃於方方麵麵之間,對於天津站、北平站的刺殺行動自然有所了解,包括對東北軍內部人員的刺殺。

這會他的道謝,與其說是道謝倒不如說是示威。畢竟,在王天木麵前,他是一個敗將!王天木的人打入到東北軍內部,而對於天津站、北平站他卻了解甚少。

“都是一家人,何需兩家話!”

麵帶微笑,王天木到是不客氣,似乎他那麽做,都是對方同意似的。

“王站長,不知今天王站長是否有空,往政訓處坐回客

板著臉,黎天才輕聲問道,與此同時這隔間內還是傳來從樓梯處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顯然,黎天才已經做好準備了。

“客人……”

笑著,王天木搖了搖頭



“你們那的客人太多了,我想,暫時還是沒那個必要,不過,你那到是有幾位,南京想請的客人……”

話音落下,在黎天才的詫異中,王天木自信滿滿的吐出了幾個名字和職務,隻聽到第一個,黎天才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為煞白,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天王木”,此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屢敗於此人之手,原本他以為,可現在看來……這個人不僅把東北軍上下給摸了個透,甚至就連同他最深處的秘密亦被其完全掌握。

“處長……”

在門簾剛掀開,手持短槍的軍官剛欲走進來的瞬間,黎天才卻是陰著臉吼了一聲。

“所有人都下去!”

正如王天木初時預料的一樣,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對於眼前的這個人,他並不陌生,若不是他壓著情報,估計現在這位和他的那幾個朋友,早已經進了暗殺或者逮捕名單,有些事情,南京並不需要知道!

而現在這些事情,則變成了他掌握眼前這個人最有力的武器,盡管有時候,這種武器隻能使用一次,但對於王天木來說,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多少選擇。

“說吧,你想幹什麽!”

盯著“天王木”,黎天才冷哼一聲,可這聲冷哼卻沒有一絲的底氣,反倒有一種無力感,就像是動物碰到天敵一般的無力。

“我說過,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喝口茶,王天木半真半假的說道。

“在華北這地方,我幫你的多,那些忙是該幫的,謝就不用了,不過,現在國家正值關鍵之時,咱們兩家,再過去那樣,你害我一下,我坑你一次,豈不是讓日本人占了空子?,,

“你會把日本人放在心上?”

黎天才冷冷一笑,那些日本軍事情報人員,別說他王天木,就是他黎天才,也沒放到心上,畢竟他們是軍人,而不是真正的情報人員,根本就不知道掩飾自己的身份



“黎處長,你知道,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外邊的,而是內部的,漢奸,若是這兩年,沒咱們的通力合作,這次華北不知要出來我少漢奸,這些漢奸的危害之大,由當年吉林失陷可見一二!”

提著漢奸,王天木故意看一眼黎天才,似乎是在告訴他,我幫你們鋤奸,那是為你們好,也是為國家好,至於感激不感激的,那可就看你了。

“想來軍分會這邊到是要感激您啊!”

冷冷的應了一句,黎天才的心下不停的敲著鼓,王天木是什麽意思?現在看來,他並不是想追究舊事,而是……他想幹什麽?

“這到不用,一家人嘛,不過這漢奸的種類各有不同,有的漢奸率部投敵,這種人人人得而誅之,有的漢奸則是隻身投敵,事身於敵,這種人,頑固者當果斷鋤之,可用者,亦可為我所用,當然,這都是暴露出來的漢奸,還有一種,就是深藏於你我內部,不為人所知,不為人所見的漢奸!有一些漢奸,偽裝之深,更是讓人咋舌,這種漢奸對國家危害最大、最為頑固!自當斬草除根!”

見王天木在那上起了“漢奸”課,黎天才則隻是輕應著,端著茶杯思索著王天木的意圖,他到底想幹什麽?

心下如此思索著,黎天才卻聽到王天木在那慢聲細語的說道。

“聽說,半個月前,軍分會從天津的美和洋行的采購一筆價值500萬元的軍需?”

嗯?

眉頭微微一跳,黎天才不由一愣,那筆500萬元的軍需,可以說是自東北軍撤入關內之後,所采購的規模最大的一筆軍需,從軍裝到軍靴,從望遠鏡到刺刀,幾乎可以說除去軍械之外無所不包,按軍分會的想法,這筆軍需有一部分可以高價賣給增援到華北的中央軍以及晉綏軍,估計能掙個一兩千萬,這……對王天木來說,這麽大一筆軍需采購,顯然不是什麽秘密,甚至就是所需的六成首付款項,還是中央劃撥的那筆款子。

“到也有這件事,不過這筆軍需,沒有任何違禁軍械,皆是正常進口普通物資,若是說違禁,至多……嗯,也就是五萬柄刺刀,勉強算是軍械吧

!”

“黎處長,你沒弄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說著話,王天木從身邊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我的意思是,你們光圖著便宜,卻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給坑了!”

什麽!

被坑了?

心下一急,黎天才連忙接過那份文件一件,這是一份海關的文件,文件上顯示出美和洋行在過去的半年中,根本就沒有通過海關進口任何物資,那他們的物資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甚至……”

收起麵上的微笑,王天木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就是美和洋行的那個美國佬,這會,估計都已經回到美國了!”

當然回到美國,這件事是他親自安排的的,估計,這會郵輪已經到了夏威夷,至於收到的那三百萬元的定金,王天木已經拿到了其中的五十萬,至於剩下的款子,卻被曾澈截了下來,至於那個女人……

“什麽!王站長,這……”

翻著手中的文件,黎天才知道,軍分會被騙了,這一次被騙的很慘,三百萬,軍分會現在還有多少個三百萬?竟然有人敢騙到北平軍分會的頭上,這當真是找死嗎?可……王天木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

“我說過,有的漢奸,隱藏的非常深,甚至深的極為可怕,其實,你們東北軍熱河之敗,何嚐是敗在日人之手,”感歎著,王天木搖著手中的杯子,流露出一副可惜之色

“根本就是敗在漢奸之手啊……”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25
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塚,哪管東師入沈陽。告急軍書夜半來,開場弦管又相催。沈陽已陷休回顧,更抱阿嬌舞幾回。”

民國二十年11月20日發表於上海《時事新報》上題為《哀沈陽》的馬君武的兩首感事詩,諷刺張學良在“九一八”之夜得知日軍進攻沈陽北大營時,仍沉迷於歌舞。該詩一經問世,便不脛而走,傳誦一時。伴著“風流將軍”、“不抵抗將軍”的罵名,趙四、朱五、胡蝶更被視為“紅顏禍水”。而作為“事主”的張學良一直對此耿耿於懷,甚至在另一個時空中,直到晚年還表示最恨馬君武“趙四風流朱五狂”那句詩了。

盡管對於“9。18”當晚張學良的行蹤,曆史上眾說紛紜,但之所以其能獲得戴上這個帽子,到也和其愛好有關,

自民國十九年,張學良以武裝調停為名,東北軍主力進關援蔣,其成為中國第二人後,便常駐北平,從那時起,作為其官邸的順承郡王府便日夜鶯歌燕舞,人都有愛好,而對於這位“風流將軍”來說,最大的愛好恐怕就是跳舞了,這官邸中舉行舞會,到也屬正常。

不過,自“9。18事變”之後,尤其是那首《哀沈陽》之後,這官邸內曼妙、輕快的舞曲到也消停了下來,舞會越來越少,過去,一個星期也許會有五天舉行舞會,而民國二十一年,一個月能有五場,也就頂破天了



不過,最近幾日,尤其是在張學良通電全國辭職下野之後,這順承郡王府立即第一時間,響起了優美的旋律,在順承郡王府的舞廳內,小樂隊在演奏優美的華爾茲舞曲,歡快的節奏中,一位穿著西裝的青年從則門走到大廳的一頭,剛剛走出來的張學良,在走到宋子文身邊之後,便收起笑容,舉起酒杯和宋子文幹杯。隨後不無嚴肅地說道:

“子文兄,現在舉國抗戰,東北軍在最前線義不容辭。身為軍人為國難犧牲原無不可,可是錢和武器的接濟,政府必須如數發給,否則,政府失信於軍人事小,國家命運事大!,,

就在昨天,張學良剛剛發表了通電,通電全國辭職,並擇日出洋考察,可,他並不想走,就像現在。

看著精神十足的張學良,心知他剛剛注射過海洛因的宋子文則點頭說道:

“漢卿,你放心吧。即便是你出洋考察,軍隊這邊,不消你說,我也會幫你照料,東北軍的軍餉,委員長早就授權由我,通過中央銀行直接劃撥!”

又是一顆定心丸,眾所周知,宋子文的保證往往比委員長更為有效,要不時人也不會說,宋子文的話央行的票——絕不空頭,盡管對辭職內心一直非常抵觸,尤其是意識到,自己幾乎是被人“坑下台”,心間一直窩著火的張學良,依然被宋子文的保證感動了,他緊緊地握住宋子文的手,頗為情動的說道:

“謝謝你,子文兄,我代表東北軍弟兄和東北的父老鄉親謝謝你!”

“謝就不用了!”

盯著張學良,宋子文隨後又補充道。

“昨天,南京那邊依然有人要求要把你送上軍事法庭,以追究熱河失守的責任,委員長不會那麽做,可你呆在國內一天,一天就有人盯著你,漢卿,為了你自己,還是盡快去上海,那邊,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一發,上船,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順便”

看著張學良那似精神十足的臉龐,心下歎了口氣。

“把毒戒掉!”

“多謝子文兄關心,一定、一定……”

雖因宋子文的直接,而略感惱羞,但張學良依還道著謝,畢竟東北軍將來還要靠宋子文在軍餉上的幫襯,他宋子文之所以對各路軍閥多有照料,不還是因為……他需要大家夥的支持嘛



說話間,張學良又轉對大廳裏的人們:

“諸位,方才宋總裁對我講,保衛長城、保衛華北,委員長和宋總裁誓作我們的後盾,在人力、財力和武器方麵全力支持我們。”

大廳裏響起熱烈的掌聲,而在掌聲中,宋子文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隱約猜出這場舞會不僅僅隻是給他送行,因為出現在這裏的很多軍政長官,原本應該奉何應欽的嚴令,在軍分委處置前線軍務,保障前線軍需,而現在……看在掌聲中伸手示意大家靜一靜的張學良,宋子文心下略歎口氣……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他亦不忘記向南京、向他展示他的影響力!

而這時,張學良對走過來的於鳳至說道:

“鳳至,怎麽不請大家跳舞啊!”

於鳳至一聽便轉身對眾人:

“諸位女士、先生,請大家不要客氣,玩起來吧!”同時於鳳至又對宋子文發出邀請:

“子文兄,漢卿好長時間沒有這樣高興了,若是沒有你的保證,恐怕即便是他走了,也不會安心。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我要陪你跳舞!”

一直自認自己是一個紳士的宋子文立即彬彬有禮的轉向張學良詢問道:

“可以嗎?”

對此張學良自然不會拒絕。

“請!”

宋子文、於鳳至二人攜手走到大廳中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而有些人也陸續下場跳起來。

在眾人起舞的時候,張學良走到趙媞身邊:

“小四,陪我跳舞吧!”

就在這時,一名軍官急匆匆的走進大廳,在詢問過衛兵之後,他便徑直朝著正欲下舞池的張學良走去



“副司令!”

黎天才的話,換來卻是張學良的苦笑,看著自己的心腹,張學良搖搖頭。

“我現在,不過就是一介草民罷了……”

那自嘲中,更多的卻是不滿,

“副司令,在天才看來,您永遠都是二十萬東北軍的司令!”

聽他這麽說,趙媞連忙伸手輕拍他的手,似乎是想提醒他,這裏南京的人很多,而張學良卻不以為意的笑笑。

“我若是沒有點脾氣,南京的那位,怕還真不放心!”隨後,張學良又看著黎天才說道。

“怎麽?是不是前線打響了?”

“暫時還沒有,卑職有另一件要事報告!”

見黎天才的眼色,張學良便鬆開趙媞的手中,然後說道

“小四,我和天才到後麵的書房呆一會,一會再過來陪你!”

“嘩啦……”

茶杯猛摔於地板上傳出來的碎裂聲,任誰都能感受到摔杯之人的憤怒,那怒火,甚至到了可以燃燒一切的地步。

“確定嗎?”

雙眼通紅,張學良直視著黎天才,又一次認真的問道。“副司令,在得到這個情報後,初時,我還不敢相信,經過一番偵察之後,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無論是美和洋行,還是李竹筠那個女人,不過都管明棠埋的暗棋,現在美和洋行已經關門了,主持洋行的馬德修已經返回美國,不過,我們還是掌握了李竹筠的行蹤,隻要……”

“你確定是管明棠幹的這件事?”

在過去,他最恨的人是馬君武,而現在,他最恨的卻是那個一聲不響,直接和南京“勾結在一起”,迫使自己辭職的管明棠,如果他管明棠沒有隱瞞自己,而是將戰績上報軍分會,功勞自己絕不會少他的,錢、權甚至女人,都不會少他的,可他偏偏和南京相互勾結,最後被蒙在股裏的自己隻能灰頭灰臉的辭職,而那“紅石嵐大捷”更是印證了東北軍高層“無能”,更是……

而最讓張學良意想不到的是,他姓管的不僅在“紅石嵐”擺了一道,甚至還在後方,擺了一道,一次就坑走了自己幾百萬元的款子,而那筆款子,可是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不惜冒著舉國指責的風險,從南京要來的,現在到好,全落到那個騙子的手裏了



“表麵上看來,美和和管明棠並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李竹筠卻是管明棠的女人,在其結識管明棠之前,其不過隻是一個交際花,若是沒有管明棠的指點,她又豈會成為美和洋的股東,而且……”

“夠了!”

一聲怒吼,打斷了黎天才的話語,怒極的張學良瞪著地上碎裂的茶杯,最後沉聲說道。

“現在,你立即帶人,親自把那個女人給多抓起來,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用什麽辦法,給我……”

最後,他的目光一冷,看著黎天才說道。

“一但獲得證據,就立即給我把管明棠抓起來……”盡管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但張學良卻同樣意識到,如果真的抓管明棠的話,不知會惹出什麽樣的麻煩,畢竟,現在他管明棠可是“抗日英雄”,而反觀自己,若是消息捅出去的話,到那時輿論的指責,隻怕……

“天才,明天,我會南下去上海,北平這邊可就要靠你們了,現在,熱河、長城一線戰事緊張,務必全力配合好何長官的工作,絕不能因為我不在這,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明白嗎?”

盯著黎天才,張學良沒有繼續說下去,聰明如黎天才又豈會不知副司令的意思,他點點頭。

“請副司令放心,卑職,絕不會讓副司令失望,絕不會給副司令抹黑!”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27
李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

清晨時分,隨著一個聲音傳來,一直緊閉的門打開了,門邊站著的人略帶些許歉意的看著在過去的二十幾天間,一直被軟禁於這間房內的女人。

“出去了?”

就這麽結束了嗎?女人詫異的看著門邊的人,被釋放的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鄭老板呢?我要見他!”

他會這麽輕易的放過自己?女人的心低浮現出一絲疑惑,這未免也太“輕鬆”了吧。

“鄭老板去了濟南,鄭老板讓我告訴你,讓你直接去南京或者上海,至於北平,能不回去,就不要回去了!”

門邊的人語重心長的叮囑一聲,這似乎是善意的提醒,李竹筠隻是點點頭,然後便朝門外走去,離開了天津英租界,她便趕往火車站,隻不過她並沒有按照鄭老板的吩咐南下,而是買了一張火車票,前往京城的火車票。

至少在離開之前,最後一次再見見他吧!

如此尋思著,李竹筠坐上了開往北平的火車。當火車拉響汽笛緩緩駛離車站的時候,在月台邊的一間值班室內,穿著青衫長袍頭戴帽子的中年卻是長歎了口氣。

一聲長歎後,他又對身後的人說道。

“給黎處長打個電話吧!”

清晨七時,李竹筠所乘的火車抵達北平火車站,此時的北平城彌漫著大霧,在濃霧彌漫的火車站附近,李竹筠朝四邊望望,霧太大,幾步以外全是一片朦朧。她隻好站住腳,理理頭上的紗巾。

“……小姐,霧大得很,估計來接你的人還在路上,要不您來碗豆汁?”

搖搖頭,李竹筠謝絕了,來接自己的人?誰會來接自己

他?他知道自己又回到北平了嗎?

不,或許,他和其它人一樣,一定認真自己把他出賣了

猶豫了一下,迎著晨風和濃霧,李竹筠還是朝著火車站外走去,一雙時髦的半高跟鞋,踏在柏油碎石路上,格登格

路邊,零星地聽到叫賣聲,乞丐的乞討聲,走在路邊的李竹筠,第一次發現自己真的不想離開這座城市,準確的來說是不想離開他



想到他可能會對自己的誤解,想到他可能的冷嘲熱諷,想到甚至可能出現的絕情的讓人心碎的對話,默默地走在路邊的李竹筠,那雙眼睛裏開始有淚水滴落了。

“哎……”

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回來,真的應該馱馱的走著,

李竹筠並沒有注意到,當她出現在火車站的時候,立即有幾個人發現了他,有的人默默的跟蹤著,也有人立即跑到電話亭打了電話,似乎在這不經意之中,時鍾正在慢慢的運轉著

他會恨我嗎?

默默的走著,在李竹筠的心頭,浮現出了太多的念頭,浮現出了關於他的一切,可她的內心卻沒有任何答案。

突然,就在這時,伴著一陣刹車聲,一輛汽車急刹在路邊,在李竹筠詫異的功夫,車窗搖了下來,一個人露出半個腦袋說道:

“上車吧!”

是他!

他怎麽知道自己回來了?

詫異中,帶著驚喜,李竹筠連忙上了汽車,一車上,看著那熟悉的男人,淚水不自主的從她的目中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解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呢?

自己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服從鄭老板的安排,而他……他會恨自己嗎?

“是王天木親自安排的?”

看著身邊淚如雨下的女人,管明棠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得知她出現在火車站的消息後,立即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也許,自己應該……可,終歸於心不忍啊



人總歸是感情動物,即便是對於她,自己總歸還是沒能

淚眼朦朧的李竹筠點點頭,在過去的二十幾天中,她已經想通了一切,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見他一麵。

點點頭,管明棠看著身邊的女人問道。

“這些天,你在什麽地方?”

“我一直被他軟禁在天津,真到今天,他才命人放我,並且……”

在女人回答自己的問題,看著身邊的女人,管明棠那張看似嚴肅而沒有一絲感情的臉上,依然還是露出些許溫柔,對於這個女人,自己多少還是有些虧欠。

這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那王天木又豈會軟禁她,軟禁,不對,既然已經軟禁了,為什麽現在又放了她

“你是說,王天木親自安排把你放了出來?”

“嗯,看管我的人說……”

不待李竹筠把話說完,管明棠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一拍大腿,眉頭皺成了一團了。

聲音落下時,透過那霧氣,管明棠看到一輛汽車停在自己的前方,堵住了向前的道路,後方又投來了車燈的照影…

果然,苦笑著,看著身邊的女人,管明棠知道自己和王天木的差距了,如果是王天木的話,他會怎麽做?

當斷不斷,身受其亂啊!

睜大眼睛,李竹筠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透過車窗,她已經看到有穿著軍裝的人走了過來,然後她惶恐不安的看著管明棠,淚如雨下的搖頭說道。

“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幹的,我不會……”

解釋,現在解釋還有什麽用呢?苦笑著,管明棠輕撫著李竹筠的雙手安慰著她。

“我知道,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別怕,一切都有我在



這時張振聲已經抽出了腿邊的花機關槍,並用無線電對講機,招呼著兄弟們,顯然是想做拚死一擊。

“老張,把槍放下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麽樣!”

濃濃的自信自管明棠的心底湧出,他知道,無論是誰,現在不敢輕易碰自己,畢竟,現在第八聯隊的軍旗還在展覽著,第五十八路軍還在長山塔,隨時準備和日軍作決死一搏,這時候,無論是他張漢卿,還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敢碰自己,因為碰自己就是和全國輿論作對。

拉開車門,黎天才的臉上露出冷笑,原本他以為要等到李竹筠到了管宅,才有機會動手,甚至還需要顧忌一下外界的影響,而現在,這管明棠當真是信憐香惜玉之人,親自來接這個女人了,話說回來,幾百萬的款子在這個女人手裏,他姓管的又豈會不親自出麵?

“管先生,我們終於見麵了!”

“你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是李小姐做了什麽事情!”冷冷一笑,黎天才沉聲喝道。

“奉北平軍分會的命令,李竹筠涉嫌通敵,現在予以逮捕,至於管先生,雖說管先生是抗日英雄,自然不可能通敵,但當前局勢緊張,還請見諒,請管先生配合我等調查,職責所在,還請見諒!”

說罷,黎天才一揮手,便有兩個提著短槍的人,衝過來作勢就要把李竹筠拉出車,手被管明棠護著的李竹筠,像是找到依靠似的,冷冷的看著衝來的軍警,冷笑著。

“不勞你們,我自己會下車!”

在下車後,她又是極為輕蔑的看了一眼周圍的軍警,目光中盡是鄙夷之色,或許是她目中的鄙夷之色讓那些人臉上掛不住,一個人衝上去做勢就要反扣她的手臂。

“怎麽了?這位長官,至於嗎?”

直視著帶隊的軍官,管明棠冷冷一笑,然後站在車邊一動不動的盯視著他。

一句話,隻讓黎天才一愣,他,他想幹什麽?而李竹筠扭頭看著管明棠,他……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到管明棠的身上

“這位長官,我不知道她通了什麽敵,需要你們軍分會這麽大張旗鼓的抓人,也不知我需要配合什麽,若是配合調查的話,我自己有車,軍分會的路,我知道……”

見下屬都把視線投給自己,黎天才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得撐住這個場麵,於是神情嚴肅的說道



“管先生,李小姐通了什麽敵,軍分會有自己的情報來源,至於管先生,您是北平知名人士,我想應該不會讓我們

冷冷一哼,管明棠直視著這位處長,向前走一步。

“現在你就覺得我讓你難做了?那以你的意思,什麽才

被管明棠這麽一盯,黎天才的心下不知為何,竟然一時底氣全無,惡到膽心生,衝著身後的人吼道。

“都抓起來!”

“職!”

一直站在車邊的張振聲,心知撕破臉上的他,立即抽出槍來,一支花機關從大衣下取出,對著黎天才。

“姓管的,你可想清楚,若是……”

說著,管明棠雙手向前一伸,看著黎天才說道。

“來吧,動手吧,上銬子吧!”

管明棠的舉動,到讓黎天才一愣,他可沒想過現在就給管明棠上銬子,要知道按他的想法,不把管明棠的罪名釘死,都不能對他有什麽過格的舉動,可現在……瞧著下屬們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再看管明棠那副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一咬牙他吼了一聲。

“把他給我銬起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29
“哢”一聲給管明棠的手腕上多了一副手銬。

手銬,這是管明棠第一次戴,恰好在手銬銬上的瞬間,

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兩個記者,拿著相機衝著那手鑄和管明棠便拍了一張照片。

閃光燈的白光撕破晨霧的瞬間,黎天才的臉色頓時一變,在這個寒冷的清晨,冷汗順著他

“這位長官,你們為什麽逮捕管副司令!”

一個記者大聲問道帶隊的黎天才。

“這位長官,請問這次行動軍分會何長官是否知道……”

“長官,是不是何長官授意逮捕管副司令……”

“長官,是何長官授意,還是已辭職的張長官授意......

,,

果然,最終,這兩個記者問來問去,還是把矛頭對準了張學良,剛剛離開北平,南下的張學良



見他們提到副司令,黎天才的臉色頓時一黑,盯著那記者,做勢就要暴發,而這時卻又有幾個記者急匆匆的趕了過

來。

在記者們趕到的時候,瞧著那位帶隊軍官發黑的臉色,

管明棠的心下卻是一陣得意,或許,現在自己沒辦法徹底撇清和美和的關係,但是卻能把這池水給攪混了,不論是何應欽還是張學良,他們多少總會顧忌輿論,多少總=

“快放人,沒真憑實據,憑什麽抓人……”

“放人……”

“諸位!”

在記者們眾說紛紜的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時,管明棠卻揚了揚手,刻意將銬著手鑄的雙手高高舉起,看似是安撫眾人,但實際上卻是讓記者們看清楚自己雙腕上的手銬。

“蒙諸位厚愛,然今日時局緊張,即然軍分會懷疑管某通敵,管某自當全力配合軍分會之調查”

管明棠不解釋還好,這一番解釋,差點沒讓黎天才頭暈目眩,他什麽時候說過管明棠通敵,他說的是……

“諸位,軍分會,隻是請管先生前協助調查……”

可記者們顯然不會聽他的解釋,管明棠的話,差點沒在這公路上引起一陣**,其它人通敵,或許還有可能,而眼

前的管明棠,他,他會通敵,勾結日寇?

這或許是他們聽說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可麵對這個笑話,卻沒人能笑出來,任誰都知道,這簡單的兩字背後不知貯藏了多少陰謀,不知道牽涉到多少人。

“黎處長,請問,管先生所犯通敵之罪,是否有真憑實

據?”

有一個記者顯然認識黎天才,一出口便道出了他們的身





“這個……”

就在黎天才試圖解釋時,他的結巴之狀,看在旁人眼中,卻又成了“欲加之罪”的明證,頓時引起了公憤。

“沒有真憑實據,憑什麽抓人?”

“就是,憑什麽銬人!”

“逃跑的將軍不銬、丟地棄軍之人不銬,抗日愛國的卻能銬得,這是什麽世道!”

“什麽世道,這姓黎的是姓張的親信……”

同樣被扣住雙手的李竹筠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被軟禁時,她曾聽到一些消息,隻是隱約提到管明棠組建的義勇軍似乎立下了大功,就連看守們看著她的眼神都不一樣,而現在,這些記者們怒火,卻讓她意識到,或許事情遠經她想象的更為複雜,更為驚人。

“諸位……”

再一次,管明棠主動打斷他們的話語,而後勸說道。

“既然這位黎處長懷疑管某通敵,想來也不是無的放矢,既然如此,這軍分會,管某自然是要去得,—是為自證清白,二管某身為中國國民理應遵從法律,諸位厚愛之舉,管

某銘記在心,還請諸位讓出一條路來”

在眾人的注視中,管明棠看著黎天才,神情嚴肅的說道。

“黎處長,請吧!”

此時,在眾人的眼中,逮捕者和被逮捕者似乎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而在眾人的怒目而視中黎天才這時才思識到,

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更為棘手,更為……悻悻的笑著,黎天才還未想解釋時,卻傳來一聲啐聲。

“諸位,既然現在管副司令是被軍分會逮捕,那咱們就到軍分會找何長官討個說法

!”

“就是,到軍分會要說法,讓他何長官給全國同胞一個說法!”

這些記者們呼喊著的同時,更有人第一時間趕到附近的電報局,給外地的報社、同行打起了電報,電報的內容極為簡單“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創始人、副司令管,被軍分會以通敵之罪逮捕……”

“混蛋!”

第一次,即便是麵對在編成四個軍後的東北軍互相推諉扯皮,何應欽也沒有如此惱怒過,就在半個小時前,數百個記者圍住了軍分會,後來甚至還又來了上千名學生,他們之所以來這,原因非常簡單——要軍分會的解釋,為什麽逮捕管明棠?

逮捕管明棠?

自己什麽時候下過這個命令?什麽時候簽署過這個命令?自己即便是再不懂大局,即便是管明棠真有通敵之舉,也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抓管明棠,更何況,他管哲勤會通敵,這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終於,直到黎天才解釋著什麽李竹筠的時候,何應欽總算弄明白了一件事,是姓黎的利用這件事,擺了自己一道。

僅僅隻是姓黎的參與其中?

不用問,他都能猜出來,姓黎的得到的是誰的授意。

“相忍為國、相忍為國……狗屁!”

又是一聲怒罵,從何應欽的口中吐出,這是他在火車站送行時,那位頗為“情深意重”的叮囑。

什麽是相忍為國,這邊一走,那邊就背著自己,給自己捅了這麽一個大婁子。

“五十八路軍那邊……”

想著萬一因為這件事引得長山塔那邊發生什麽變故,或者直接把“英雄逼成漢奸”,到那時到那時別說輿論那一天難過,就是南京那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

門開了,躺要單獨的“監牢”中,在門打開時,管明棠甚至都沒有抬頭,甚至連眼都沒睜。

“哲勤,”

帶著濃濃西南口音的話語傳入耳中,不用睜眼,管明棠也知道是誰,是何應欽



“何長官,我說過,在沒還我清白之前,我是不會出去的!”

邊說邊坐起身,看著走進“監牢”的何長官,在半個小時前,黎天才告訴自己,自己可以離開了,管明棠自然不會離開,現在同樣也不會。

“竹筠是我的紅顏知己,若是其通敵,我必難逃其嫌,想來,還是查個清楚的好!”

出人意料的是,何應欽卻隻是在衛兵搬了一個板凳後,隨意的坐在床前,然後看著坐在床邊的管明棠說道。

“哲勤,你知道,在北平軍分會,我幾乎是孤家寡人一個!”

何應欽的語氣中帶著無奈。

“東北軍那邊抵觸、晉綏軍雖是服從,但也否防著中央別借刀殺人,就—個窮極了的東北軍,還算服從,可也是……大家都看著中央軍,現在五十八路軍在長山塔,中間的是東北軍的兩個師、古北口是25師……”

何應欽並沒有勸說管明棠離開,而是直截了當的說起了前線的配置,果然他這麽一說,管明棠的注意力頓時被其所吸引。

“現在前線局勢可謂是緊張致極,我這個華北最高長官,也是能撐一天是一天,哲勤……”

最後何應欽長歎口氣。

“我的難處,你知道,也能看到,你的難處,我也知道!”

我的難處?

心下微覺詫異的功夫,管明棠卻聽到何應欽說道。

“李小姐和美和洋行坑了軍分會一筆銀子”

不待管明棠開口想要說“拿證據”,何應欽卻是一擺手說道。

“這件事,是真是假,我不說,如果坑了他,我會拍手叫好,那筆銀子與其讓其拿去籠絡人心,還不如被其它人拿到需要的地方

!”

從黎天才那裏獲知李竹筠的“罪名”後,雖說沒什麽證據直接指向管明棠,但是何應欽在心下還是認為,管明棠絕對參與其中,可他所想卻是幸災樂禍,對於正南下的那位和他的東北軍,何應欽並沒有什麽好感。

“那是美和洋行坑的,至於李竹筠不過也就是美和洋行的一個股東、一個雇員,甚至連買辦都談上,她……何長官,即便是在法庭那也……”

“這裏是軍分會!”

提醒一聲,何應欽又強調道。

“對李小姐那樣的麗人動起了刑,隻怕……”

他敢?

黎天才是真敢,若不是何應欽的一番斥責,加之一班東北軍老將的訓斥,沒準現在李竹筠真的已經受刑了,更不可能和管明棠一樣,在這“監牢”中受盡優待。

“所以呢?我覺得……”

何應欽看著管明棠說道。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事情解決了,一了百了,你看怎麽樣?”

解決問題?怎麽個解決法?盡管現在管明棠表現的極為強硬,可他同樣也知道,在這裏每拖一天,自己就越危險一分,他王天木又豈會不知道,即便是黎天才抓了自己,也不得能釘死自己,他肯定有後手,而他的後手十之**就是駕禍於人,如果自己死在軍分會,全國所指皆是軍分會,皆是去上海準備出洋的那位,若非自己通過無線電對講機與曾澈取得聯係,黎天才至少有一天的時間,去獲得竹筠的口供,

同樣王天木也有一天的時間對自己下手。

“不知何長官有什麽建議!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32
北平軍分會的夥房內,芽看一身黃布的軍裝的夥頭兵們忙活看,像這種夥房雖說都是最不起眼的地方,可這幾間夥房卻也見證著備方間的彼此不信任,在這裏夥夫中,有芽黃布軍裝的、有芽灰布軍裝的,也有芽荼布軍裝的,顯然,這代表他們頗此不同的身份,黃布軍裝的可能是東北軍,也可能是中央軍,灰布軍裝的肯定是中央軍,至於荼布軍愛,那肯定是東北軍,他們都是奉長官的命令,

在夥房內為大家夥準備夥食,之所以用自己人,嘴上說著是為了“加班方便,省得打擾人”,實際上,卻是害怕別人在食物裏做手腳

表麵上看似涇滑分明,可實際上,這些地位並不高的夥夫碰在一起,也不過就兩三天的功夫,人也就成了熟人,竜無顧忌的說著道聽途說的各路新聞、各種笑話.

“老梁頭,你犯得著親自動手嘛

!”

吸著旱煙袋的老孫,這個貴州廚子,是軍分會代理委員長長何長官家:多人,也是何長官的專廚,在夥房裏,這就是地位,目p便是前代理委員長的廚子在他麵前都低上一頭來,

“孫老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花’繞繞……”

嘴上說著,老梁這個前代委員長的廚子,神‘色’顯得很是難堪。

“那幫泯蛋玩意,越來越不像話,卩自們把東北丟了,人家給卩自長了臉,反過頭來,逐要整人家,王八羔子都幹不出這麽‘操’蛋的軎情■…"”

瞧看那還未出鍋的的熊掌,那是前任代委員長罟下的,這次老梁直接做了主,燒給了那位吃b

“昍東北爺們,別的不說,這點是非,又豈會不明白,俺這樣的廚子,說話,沒人當個軎兒,頂多也就是當成放屁,可人家:既然被昍扣在這,我姓梁的若是不做點好菜,都沒臉見東北父老……”

“那昭可說好了,中午這頓飯是你的,晚上那頓可就是我的了……”

人越是底層,他們的恩怨越是分明,看待軎物的方法越是簡單,在這夥房裏的這兩“大廚”分配看“任務”的時候,在夥房內的一個幫夥,卻是眼巴巴的盯看那蒸籠中的熊掌,不時的尋思著。

“大個,—會你把菜送過去,間一下,管先生,他晚上想吃什麽,他想什麽,卩自就給他做什麽,知道嗎?”

“哎

!”

角落裏的幫夥一聽,連忙應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箅是長鬆_口氣,似乎心裏的一顆石頭在這一會也落了下來b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看看何應欽,管明某卻搖著頭說道。

“就這麽讓竹筠室五十萬出來,這不是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嗎?”

五十萬一一這是何應欽的建議,拿五十萬給軍分委,箅是把這件軎給了了,因為李竹筠是美和洋行的股東,自然的要負起一定的責任,所以需要賠償軍分會五十萬,那些東北軍的老將們,也大都同意了。

在何應欽看來,無論如何,他管明棠都不吃虧,畢竟,他已經到手了幾百萬,之所以確定是管明某所為,原因非常簡單,他管明棠是商人,所以,在看不慣一些軎愔的時候,他所選擇的往往會是商人手段。

而這種商人手段,絕對是出自其手。

“哲勤,你為國家做這麽多蚩愔,有些獎勵,原本就是應該的……”

況‘吟’看.何應欽緩聲說道。

“那個……石景山鐵廠自“二次北伐”為政fu沒收後,一直由北平軍分會代管,既然你現在能把漢陽給辦活了,我想,既然你有叱能力,想來,石景山鐵廠你的也辦法,你看,這樣……”

何應欽提出這個建議時,他看了一眼管明某,由李竹筠出麵退略五十萬,再由軍分會出麵把石景山鐵廠低價“售予”管明某,這也筲是照顧雙方的麵子,誰都不吃虧,在何應欽看來,這或許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那竹筠‘腿’敵之罪?…"”

“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自然不可能再追究,所追宄隻是其股東之責,至於美和洋行詐騙,美和是美國洋行,美國與日本何幹?最後何應欽看著管明棠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哲勤,現在,時局致此,有些軎愔,不適合去追究,也不能追宄,有些襄愔,隻能如此了!真的認真起來,就像那位的腦袋,沒準,早都給摘下來了!”

盡管何應欽沒有再說什麽,可管明某依然坯是從他的話裏聽出話中的意思,他是讓自己見好就收■

見好就收……這件軎隻是自己見好就收那麽簡單嗎?

點點頭,管明棠卻後苦笑了笑,看看何應欽說道



“何長官,我說,我與這件蚩無關,你相信我嗎?”

“功虧一害啊!”

在北平的荼館內,剛剛得到消息王天木,在發出這麽一聲長歎時,瞼上全是一副灰白之‘色’,如果再有幾個小時的話,管明某就會死在軍分會,死於食物投毒,到那時,所有的矛頭都將直指東北軍,直指張學良?

管明棠一死,政fu必須要對國民有所‘交’待,監察院那邊,更會趁機行起倒張之‘浪’,屆時張學良除去灰溜溜的關進軍軎監獄,最終送上軍軎法庭,幾乎不可能再有其它的選擇,而他……王天木,不僅可以解決國家的心腹之患,同樣也可以解決自己的間題,於‘私’又可獨吞老虎機生意,於公可讓中國少一自利軍閥,而現在……

管明棠被放了出來,至於李竹筠,那個‘女’人不過隻是“頭發長見識短”上了洋鬼子的當,認略即可。這不是王天木所要的結果,尤其是管明棠竟然……

就在這時,還沒等王天木從那長歎口恢複過來,卻看到一個年眚人出現在荼館入口處,是他!

“曾澈!”

將頭上的帽子摘在手中,曾澈直接朝看王天木走了過去,而王天木旁邊的幾個保鏢一看到他,急忙站了起來b“坐下!?

盼咐下居坐下來的同時,王天木站起身,笑看看走來的曾澈。

“搢泉’好久不見了!坐!”

沒有客氣,沒有以往的恭敬,曾澈坐在椅子上,然後雙眼依然直視看王天木。

“都結束了!”

半晌,曾澈說了這麽一句話?

“成軎在天

!”

王天木有些可惜的說了一聲,然後看看荼館外說道。

“怎麽?你打筲在那裏動手?”

現在,王天木倒是覺得自己小瞧了曾澈這個年眚人,自己不過剛到北平,就被他盯上了,看來……搖著頭,王天木知道自己輸在了什麽地方.

這一輸,可就沒什麽翻身的機會了,大家:撕破了臉,剩下的_切都簡單了,無非就是槍口對刀口、以命換命的‘交’愔了!

“有人要見你!”

說出這句話時,曾澈的心下冷冷一笑,如果不是老板的盼咐,他或許已經下手了■

“是他嗎?”

說話的功夫,一輛汽車已經停在了荼館外,車上走下來的卻是老熟人,進了荼館,與王天木對麵而坐,看著這個三番幾次想要自己‘性’命的“天王木”,管明某所感覺到卻是一種荒唐,曾幾何時,自己甚至沒有多少勇氣和這個特務頭子打‘交’道,而現在……

苦笑看,管明棠吐出一句話?

“何必呢?”

何必呢?一聲歎息,一個間題,卻讓王天木的臉上盡是苦笑?

“哲勤,人苜有‘私’心!”

明人麵前不說假話,盡管所有的計劃之中,王天木都告訴自己,這麽做是為了國家:,可實際上,出發點卻是因為‘私’心!

點點頭,管明棠知道這是實話■

“當初……”

終了,管明棠還是沒有和王天木敘舊,而是看看王天木,這個一手打造了軍統華北站的“特務頭子”,想著在曆史上,他立下的那些功勳,以及後來被敢笠‘逼’反,到至軍統華北站被日本人來個連窩端,甚至就連身邊的曾澈之死,亦是受其所牽連,一時管明某卻是無言,

是殺,還是不殺



這一路上,管明棠想了很多,理智告訴他,必須殺掉這個人,而且自己也是這麽布置的,可在心底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一一放過他,因為在未來的四年中,正是王天木構建的天津站,膣免華北成為第二個東北.

“哲勤,這幾個兄弟,和我一起來的北平,看在他們為國做軎的份上,放他們回天津吧!”

看看管明業,王天木麵‘色’冷靜的說道,

“王大哥,這是最後一次我這麽叫你!”

終於,在聽到王天木的請求之後,管明某的心下長歎一聲,盯視看王天木,然後扭頭看一眼站在身後的曾澈說道。

“我有兩個要求,第一,我希望王老板電告南京,清泉,於月前遣往東三省,下落不明,疑已為國盡忠!”

管明棠的要求,隻讓曾澈一愣,一直以來,“背鈑”複興社都是他的心底最大的不安,複興社從不原諒任何“背鈑家庭”的人,他的“背叛”意味看,未來複興社隨時都可能對他實施不死不休的追殺!

而現在,管明棠卻提出這個要求,這個要求的目的非常簡單一一“屍循”,如此而已。

“沒間題,搢泉是個人才!”

看一眼曾澈,又看看管明某,王天木爽快的答應道.

“第二個要求……”

說看,管明棠站起身,然後朝‘門’外走去■

“王大哥,還請您無論何時,都切記,你是中國人!”

話音落下,管明某敷上了帽子,上了汽車,而王天木足足半晌都未回過神來,好一會才看看那早就駛離的汽車,滿麵苦笑的搖看“沒想到,我這幾十年,都他娘的活到狗肚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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