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14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57
東京城內城西丸-

碧水環流的護城河畔,蔥蘢的綠樹掩映看巍峨的日本皇宮

。3月裏,正是日本列島櫻花怒放的時候,在這春意盎然的季節。從北海道到九州、從富士山下到皇宮深宅,到處蝶舞蜂喧、生機勃勃,幾乎每一個公園到處擠滿了賞櫻的人們.

宮內,被春的氣息緊擁春的花園石徑上,日本天皇裕仁正心緒煩亂地惺步腠看。寬大的白色和服,此時就像他的心愔,陰冷,而沒有一絲溫暖,可是他的內心的煩燥,卻又灼得四周不安地躁動起來。

三月裏雖然春意正濃,但卻不能融化這位自稱“天照大神”後人心中的陰雲。

從兩年前,那隻裕仁口中的“太監軍隊”不戰而逃,拱手讓出滿洲,日本扶持滿洲國起,陷入經濟危機的日本,盡管在“滿洲軎變”初時對關東軍的擅自妄動而“驚訝”,可隨後得到這片準殖民地,日本卻付出了太多。

為了能夠繼續占據滿洲,對國聯要求日本敝出的要求,日本退出了國聯,甚至為了轉移國際視線,把國際視線從滿洲轉移,不惜在上海挑動戰事,並因而得罪英美等國的,可隨後,滿洲卻並未像初時許多大商人、經濟專家:所說一般,挽回陷入困境中的日本經濟,全麵的經濟衰退並未因滿洲得已複興。

同時,滿洲軎變不僅導致了滿洲各地中國人的武菠扳抗,同時在中國內部抵製日貨又致使日本商品在華銷售遭受挫折,這一係列的間題,更進一步惡化日本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經濟,甚至滿洲還消耗看日本的財富一一吞噬大星的軍費。

最終所有的一切間題,都反饋到作為日本最高統治者一一天皇裕仁這裏,而對於裕仁來說,經濟上的困頓,外交上的困局、這一妝樁,一件件的軎愔,讓表麵看專波濶不驚的他,心煩意亂。

政客們和軍人們許諾的“日本必將得益於滿洲那片遼闊的殖民地,經濟開始惺惺好轉起來,”的承諾並沒有像他們承諾的兌現,甚至就連同,過去在裕仁眼中所向披靡,能夠迫使中國屈服的皇軍一一竟然遭受了前所未的挫敗。

一個聯隊被一支暴民武裝全殲,由他的爺爺一一明冶天皇親授的軍旗,在中國首都南京,在上海、未來座會在武漢、在中國幾乎每一座大城市進行展覽,恥辱,在皇宮舉行的外交官宴會上,裕仁甚至能夠感覺到各國外交官們那背地裏的嘲諷



恥辱啊!

這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和其它人一樣,裕仁並不反對集中重兵,徹底解決“滿洲暴匪第五十八路軍”,從而一洗其加諸日本身上的恥辱,可誰曾想,一場原本看起來應該極為輕鬆的,隻需要一場衝鋒就能解決間題的戰鬥,竟然一一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任可結果。

更讓有心煩意亂的是,不僅“消滅滿洲暴匪第五十八路軍”這個目標看起來遙遙無期,第八師團,甚至就連第六師團都在進玫這支暴匪武楚和援助其的中國中央軍部隊的戰鬥中損失慘重。

一一“自旅順戰役以來,日本所經濟的最殘酷的、最血腥的戰鬥,無論是長山塔亦或是古北口皆成為新的203高地……”

想看那些驕橫跋扈的陸軍參謀本部的將軍們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保證說:皇軍一個月內定能解決滿洲間題,即便是不能讓中國承認,也能讓中國妥協“正視現實”,並且頭頭是道地羅列出一大堆理由。

而如今,在長山塔,上萬皇軍士兵的傷亡,在古北口,血腥味彌漫看整個長城,滿洲的戰軎不但沒解決,反而愈發顯得漫漫無期,甚至麵對這種愔況就連蘇聯都變得燥動起來,以至於無論是關東軍還是參謀本部,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調動更多的軍隊去熱河,長城

而更令裕仁生氣甚至惱怒的是,無論是誇誇其談的陸相、還是驕橫跋唐的陸軍參謀本部的將軍們,這會都轉而一變,整日裏滿口理由,什麽“暴匪是支那中央軍精銳偽裝而成”,什麽“支那中央軍的戰鬥意誌極為頑強”,等等,最終諸多的理由隻表明一個恣度一一要麽給陸軍增設幾個師團,否則短時間滿洲的間題是不易解決的。

而因為陸軍要求增設師團“以保障滿洲和帝國安全”,直接導致了陸軍與海軍,陸軍與內閣之間的爭持不下,甚至還導致國會內爭吵不斷,弄得整個東京上上下下矛盾重重,烏煙瘡氣。

“該讓那些煩人的家:夥扔長山塔戰場嚐嚐戰爭的滋味。”

裕仁自言自語看,在他看來,如果把那些人組成肉彈隊,沒準,他也就能漼靜了,所有的一切都會輕鬆許多,無論是戰還是和,也不會受到這樣,那樣的牽製,耳邊,也沒有一些蒼蠅的嗡嗡亂叫。

可,裕仁知道,這不過隻是想想罷了,從他的父親一一大正天皇,因為精神間題不能再像爺爺那樣,完全主宰國家:之後,天皇的權力實際上早以已為內閣、國會所剝奪,而內閣在經曆了去年的軍變之後,惺惺的轉移到陸軍身上



現在陸軍、內閣、海軍三方的爭持,實際上正是導致日本政治盲動的根本原因。

“真是的,太麻煩了!”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轉身看去,一名侍從武官向他低頭行禮道。

“陛下,荒木陸相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裕仁的眉頭微皺,他揮揮手,低聲咕噥道:

“我就來。”

盡管對陸相的到訪感覺有些厭煩,但是裕仁卻沒有任何選擇,半個小時後,當再汶露麵時,裕仁已經換上了一身戌楚,端坐在禦座上。而在他的麵前,陸軍大臣荒木貞木大將則垂首而站,況聲奏報看“熱河軎變”的最新戰況。

今天,裕仁又像往常一樣,麵目冷峻、葷無表愔地坐蓿。雖然年輕,但從小就受到為君教育的裕仁,極看重如何在自己的文臣武將、芸芸萬民麵前維護聖尊。從18歲以皇太子的身份臨國以來,十幾年來,他早已養成了習慣,身為天皇陛下的習慣。每次禦前召見,除非他急於了解重大軎件,否則很少開口,隻是一雙不大但透蓿威嚴的眼睛在眾人瞼上睃來睃去,不過,這種與祖父如出一輸的習慣,並沒有讓那些大臣們城惶城恐、敬畏不已,從而把他視作神靈。

軎實上,即便是他的祖父一一明治天皇,在明治天皇還活看的時候的,也沒有任何一個大臣曾出現很多文學家:所描述的那樣一一“在天皇陛下的注視下麵前兩腿發軟,緊張得話都說不沈。”。

盡管身為天皇之尊,盡管日本宣稱天皇是至高無上的,可軎實上,在很多時候,天皇的意見甚至隻是征詢的,天皇的“決定”實際上就是內閣的決定,內閣會“說服”天皇接受內閣會議的決斷,至於在“決定國運”的禦前會議上,根據法律天皇是不需要發言的,隻需要在最後重複一下之前的“決斷”,也就完成了天皇的使命。

不過盡管如此,但對於大臣們在天皇麵前小心翼墓的維護看天皇的權威,那發自骨子裏的尊敬,座是讓裕仁卻感到滿意,甚至舒坦,不過他所要的卻是世間的一切都能臣服在他的腳下,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對那些皇道派充滿好感



“……陛下,目前,支那在長城一線,大約有三十至四十萬軍隊,盡管皇軍戰力卓越,然在長城一線,我們卻是以一個士兵進玟二十個支那軍人守衛的防線……”

陸軍大臣,表麵上極為風光,實際上,眾所周知,無論是陸相還是海相,都不過隻是陸軍或者海軍的提繩木偶,而現在荒木在提及“一對二十”的時候,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的可笑,任何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支那的幾十萬軍隊守衛的是幾百公裏的防線,而第六師團所需要的僅僅隻是進玟其中一點罷了,不過因為參謀本部的關係,他必須要在天皇的麵前玩弄數字遊戲。

“……在滿洲,我們目前有五個師團的兵力,所需要麵對的卻是二十萬支那暴民武裝,而更讓人憂;心如焚的是,蘇聯在遠東布署了上百萬軍隊,我們……”

在荒木貞夫垂首報告時,裕仁的目光定在了眼前麵目剛毅、留看普魯士式胡須的荒木貞夫的瞼上。對眼前的這個荒木,他一直有一種夏雜的感愔。他極為欣賞他的幹練,兩樣更為欣賞他的皇道派思想,隻不過,此時總歸是陸軍軍人,他所做的軎愔,從來都是陸軍本部的要求為第一。

自“五。一五事件”之後,擁有“物理優勢”的陸軍在東京的影響越來越大,這多少在他心裏產生了一絲隱隱的不安,也正因如此,他才會提出“首相五要求”,其目的在於壓製陸軍,現在,在其提到蘇聯的威脅時,他的收頭微微一跳,因為裕仁知道,此人是積極主張對蘇聯用武的“北進派”的台柱子,現在,他又一次翕蘇聯當做借口,當做擴軍的借口。

“荒木,蘇聯不是在去年,已經在軎實上承認了滿洲國了嗎?”

裕仁直截了當的間道,蘇聯是世界上第一個軎實上承認滿洲國的國家:,甚至還低價以極優恵的條件將中東鐵路售於滿洲國,甚至蘇聯通過同意滿洲國向莫斯科、新西伯利證派出領軎的方式,承認滿洲國,幾乎不遜於日本一一這個滿洲國的真正主人承認滿洲國的一個期後,蘇聯便在軎實上承認了,這個完全不被各國承認的“新生國家:”。

“陛下,蘇聯人的目的,在於放鬆日本的警惕,並激化日本和支那的關係,最終將日本的視線從遠東轉移到支那關內,從而避免皇軍進玟遠東地區……”

作為“北進派”核心人物之一,一直以來,荒木的活動、影響力曾使參謀本部和內閣決策傾向“北進派”,造成現在“北進派”

軎實上的坐大,而荒木貞夫之所以支持解決“熱河間題”,最根本的出發點是“為滿洲國安全”從而“打造北進大本營”



“……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愔報來看,蘇聯對於滿洲國的野心,是從未曾降低的,尤其是斯大林其人,更是視1905年的滿洲戰爭結果為國恥,一但我國於滿洲表現軟弱,那麽其勢必將大起貪婪之心……”

不可否認,在荒木貞夫的這一番遊說之後,更加重了裕仁內心的矛盾。一生都充滿矛盾的裕仁,作為天皇,他既希望軍部、內閣、國會那些有影響力的人物,消除東京內外終日不絕的爭吵,在他的內心又對這些人物充滿不安和成見的同時,卻又依賴於他們的判斷,受到他們的影響。而這一係列的矛盾,常常擾亂他內心的平靜,影響到他的判斷,就像此時,他的內心決斷,再一次受到大臣的

“可是,無論是內閣,還是國會、包括海軍都是不可能接受陸軍擴充的,畢竟現在國家的經濟並不容樂觀……”

畢竟現在日本的經濟已經衰敗到了極致,每年出口逆差達數億日元之巨,農民困苦的生活達到極點,去年的“一。二九兵變”中罕士們之所以發動那場軍變,不正是因為同愔國民困苦生活嗎?

“陛下,隻要解決滿洲的治安間題,那麽滿洲的資源將有助於日本迅速脫離目前的經濟困頓……”

又一次,荒木重複看那個在日本已經重複多年的理論。

“而現在,我們隻所以無法利用滿洲的資源,正是因為熱河,支那政府和民間組織通過熱河源源不斷的將武楚暴徒、武器、金錢輸送至滿洲,從而導致滿洲反日暴徒武菠越剿越多,現在熱河間題直接關係到日本的未來……”

如此一番遊說,裕仁況默了,作為天皇,他並不能直接作出決斷,而且他也不能做出決斷,所以,他隻能選擇沉默,而在天皇的沉默中,荒木貞夫隻能選擇親首告退……

代天巡狩九龍珠豪門奪愛:前妻太無恥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00
1932年(民國二十一年、昭和7年)5月15日是一個晴朗的周日。當天,犬養就在首相官邸悠閑地休息。他的夫人、秘書和護衛都出門去了,而他本人則接受了一次鼻部的治療。在診治過程中,他非常樂觀地對醫生說:“看來身體沒檢查出什麽毛病,估計我還能再活100年吧!”

傍晚五點半左右,一群海軍軍官手持手槍湧入了防衛薄弱的首相官邸。此時的犬養毅一點也沒有驚慌,反而把首先闖入的三上卓海軍中尉等人請進了自己的會客室,同時還不斷地對青年軍官們說:“等一下,等一下,有話好說。”此時,海軍預備役少尉黑岩勇又帶著一批人闖了進來。兩批人會合後終於動了最後的殺心。麵對著犬養幾近哀求的“有話好說”之聲,隻聽不知誰喊了句:“不要廢話,射擊!”闖入者們紛紛將子彈射向了犬養首相。——這一對話後來成為了日本史上的名言。晚上11點26分,這位“昭和的實勝”終於停止了呼吸。

“五一五事件”所打出的旗號是“昭和維新”,希望實現繼“明治維新”之後日本政治的又一次“維新”,但是其實質是軍部勢力希望代替政黨勢力上台而展開的陰謀暗殺活動。這次事件的主要內容和直接後果是首相犬養毅的被暗殺;另外,盡管事件參與者還組織了對內大臣牧野伸顯、政友會本部、三菱銀行和警視廳的襲擊,但最終都歸於了失敗。

雖然在任首相被暗殺身亡已不是第一次(此前原敬和浜口雄幸兩位首相曾被暗殺身亡),但是,犬養毅被暗殺後繼任的是以齋藤實和岡田啟介等軍人為首的所謂“舉國一致”政府,這一政府的產生明顯違背了政黨政府這一“憲政常道”。從此,軍部勢力終於得以抬頭,而“大正民主”運動所開創的政黨政治道路也從這次事件開始正式走向了衰落。

發生五一五事件時,國民相信軍國主義者民族主義者通過直接采取武力行動,能挫敗**的黨派政治,並糾正社會上的歪風邪氣。民眾的情緒直接表現在了對暗殺實行者的廣泛同情,所以,參與“五一五事件”的人都得到了極輕的判罰,其最重的刑罰也隻不過是15年的囚禁。

“五一五事件”改變了整個日本,甚至誰也料想不到,這麽看似一個“政治刺殺”事件,會改變世界曆史的進程

。誰是“五。一五”的勝利者呢?

並不僅僅隻是輕判助長了日本軍部勢力暗殺陰謀活動的氣焰,也不是那些寄希望於通過直接武力行動,以挫敗**的黨派政治的平民百姓。實際上,在這一事件中,沒有任何勝利者。

即便是作為犬養毅被暗殺後繼任者齋藤實等人,同樣也不是外界眼中的勝利者,“五。一五事件”似乎根本沒有勝利者可言。

可曆史總是如此,無論一場事件中是否有真正的勝利者,曆史的車輪是不會停止的,就像作為各方協商一致討論,並且滿足天皇提出的新首相需“具備出眾的人格”、“絕對不能是接近法西斯主義者”、“外交以國際和平為基礎,努力使對外關係圓滿順暢”等條件的齋藤實,同樣不可能去阻擋曆史的車輪。

海軍出身的齋藤實曾任維也納裁軍會議全權代表,是實現國際和平的最佳人選。而且和法西斯主義毫無牽連,人品極佳,他不是一名政治家,而是一名軍人,要控製漸趨失控的軍方,由熟悉軍隊體係的軍人擔任首相是再適合不過的了。由於陸軍牽扯的利益關係太多,所以相比下由海軍軍人擔任首相更穩妥一些。

這麽一個賦予希望的首相,搭起來的內閣班子,更是“聚日本英才於一體”,在閣員中有政治會、有民政黨當然也有貴族院派來的,總之,齋藤實花了委有大的功夫,使得內閣即不是政黨內閣,同樣也不是軍人內閣,而是很多實力派人人物組成。而因為內閣之中充滿實力派人物,與其說齋藤實要發揮首相領導力,不如說是在努力落實各項現實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這又影響到了內閣的決策,但卻又在某種程度上維持了政局的穩定。

“陸軍真是太不客氣了,竟然指責是我們起來了!”幾乎是一大清早,在官邸內剛剛起床齋藤實在翻看幾份報紙後,便氣衝衝的對副官山木勝野抱怨著。抱怨的原因非常簡單——內閣直到現在仍然不同擴軍。

“他們總是叫嚷著擴軍、擴軍,可是我們拿什麽擴軍?現在海軍的擴軍都已經嚴重影響了帝國的經濟,陸軍還要再擴充幾個師團,真是的,他們難道就不知道,現在的經濟情況嗎?他們連最起碼的耐性都沒有了!”

因為犬養毅內閣藏相高橋是清留任新內閣,所以延續了上屆內閣的財政政策。內閣還打出“自力更生”的口號,展開了以土木基建為中心的“匡扶時局工程”。但是由於以海軍預算為中心的軍費開支急速增加,財政收入嚴重不足,積極財政政策的收效極為有限



財政困難與陸海軍強烈的“擴軍需求”的矛盾,實際上正是導致內閣與軍部不和的原因所在,雖說齋藤實選擇了眾多實力派人力進入內閣,建立了舉國一致內閣,可幾乎是在齋藤實內閣組建起,針對內閣的到閣運動便一直沒有停止過,軍部討厭齋藤實的自由主義者氣味。經過一係列的倒閣活動後,軍部與齋藤實內閣之間的紛爭早已不是什麽秘密,現在外界對此尚且都是眾所周知,自然的在心腹的麵前齋藤實,自然也就沒有了要隱藏情緒的必要了。

“閣下,不是陸軍沒有耐性,而是現在熱河戰役的僵局,使得陸軍……”

“陸軍想要打破這個僵局,陸軍想要洗去紅石嵐一聯隊被全殲,軍旗被繳獲的奇恥,可是,國家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由著性子,讓那些沒有大腦的家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抱怨加之嘲諷,不過在齋藤實看來,他所說的並不是嘲諷,陸軍的那些家夥本身就是一群沒有頭腦的家夥。

“他們想把更多的部隊調往熱河,然後呢?他們想要進攻整個華北嗎?越過長城,就是英美等西洋國家的勢力範圍,現在日本在外交上已經陷入空前的孤立,如果陸軍再進攻華北的話,到那時,日本就會成為整個西洋世界的敵人,日本可以對抗西洋世界嗎?”

盡管心知現在西洋各國早不如一戰前那般強勢,但心知日本與西洋各國實力差距的齋藤實並不願意去冒險。

“可是閣下,陸軍的許多人卻不這麽認為,他們覺得…

“他們覺得現在西洋各國都沒有實力阻止我們嗎?可他們不想想,我們是否有實力進攻中國!”

深吸一口氣,齋藤實看著報紙上的責難之言。

“現在我們對滿洲城市、鐵路、港口、資源的占領,非但沒給日本國內帶來預想的經濟收益,一切反而像一座深不見底的潭穴,吸盡了日本的軍費、兵員,現在戰役才打這麽長時間,陸軍的傷亡就達到萬人之多,撫恤、醫療這些就需要幾百萬元,熱河戰役至今,陸軍已經花費了上千萬元,現在每天更是需要幾十萬元的軍費,如果戰爭擴大化的話,陸軍每天至少需要開支幾百萬元的戰爭軍費,到那時,整個日本都會被這場戰爭拖垮!”

以搜索第八聯隊被全殲為起點,日本內閣便陷入無休止的爭吵中頻繁更迭,而且現在這種爭吵像隨風而起的惡魔,充斥島國日本的各個角落,現在的日本,充斥著一種燥動的情緒,一些人叫嚷著要“報複暴支”,還有一些有理智的呼籲著“體麵的結束衝突”,而作為首相的齋藤實更是為中國戰場煩心的時候,又因為陸軍的貪婪而對陸軍越來越厭惡、憎恨



在支持發動熱河戰役的時候,他曾詢問陸相,熱河開戰,需多長時間才能全麵解決中國問題。

“兩個星期左右占領全熱河,一個月內,迫使支那政府正視現實!”

可結果呢?

狠狠的一個耳光,隻扇得陸軍眼冒金星,甚至忘記了理智,若非現在陸軍還知道憑借日本那點單薄的肌肉還不足以挑戰西洋諸國,恐怕他們都會製定占領南京的計劃。可現在,長山塔受挫,卻又使得陸軍再一次升起擴大戰爭的心思了

“閣下,我們能不能通過外交上的努力解決熱河的問題?”

沉吟片刻,山木勝野試探的說道。

“現在,長山塔之戰,說白了,陸軍是為了麵子,而支那人卻是迫於當前的局勢,不得不進行下去,相比於我們,支那政府更願意通過外交渠道解決問題,而不是訴之於武力……

“可是,陸軍的麵子……”

雖說對山木勝野的建議略感心動,但齋藤實還是不得不顧忌一下陸軍方麵的態度,畢竟現在陸軍不僅僅隻是軍事上的目的,更重要的是陸軍的麵子!找回陸軍的麵子!

“陸軍的麵子,”

看一眼首相,山木勝野則笑說道。

“如果通過外交渠道挽回的話,那麽……”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02
第224章雙方

廬山,民國二十一年的廬山被稱為國民政府的“夏都”

雖說還未至夏,但是作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長的蔣介石便早早的住進了廬山的別墅,在廬山牯嶺東穀長衝河畔,有一座掩隱在一片綠蔭深處的英國券廓式的別墅,這棟門牌號碼為“河東路十三號”的別墅,並非屬於國民政府或者蔣介石本人,而是屬於一位與蔣夫人關係極為親近的英國巴莉女士,從幾年前這裏便是蔣介石在廬山下榻之處。

和過去一樣,他之所以來到這裏,並在這裏設立軍事指揮所的原因,則為了清剿湘贛兩地的“亂匪”,在一間豪華的臥室裏,此時蔣介石正舒適地倚靠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看似悠哉、悠哉的閉目養神著,可實際上,他並不怎麽愜意,甚至可以說,根本就談不上輕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憂慮重重一就在昨天,王牌師第十一師遭受到殲滅性打擊,隻有數百人幸免,而這意味著此時進剿的失敗



與此同時,在華北,在華北無論是長山塔,還是古北口、長城沿線,更是已激戰十數日,每天數以千計的官兵傷亡,前線戰局日緊,為了支撐華北的戰局,他不得不千方百計的在捉襟見肘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調動的部隊增援華北方向。可是現在,政府已經很再難調動部隊前往華北了!

汗水!

看似的輕鬆愜意的閉目養神,卻讓蔣介石的額頭流出豆大的汗水來,現在的局勢遠比任何時候更為危險,在湘贛兩地,一但對兩地“亂匪”形成不了威懾,那麽兩省的局勢必將如民二十一年上海事變一般幾近全局崩潰,若非如此,又豈有今日兩省之危?

而在華北,雖然表麵上有幾十萬大軍在阻擋日軍對華北的進攻,可事實上,能夠發揮作用的部隊,不過隻有幾支,華北的局勢危機,可以說……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將蔣介石從這種浮想中驚醒過來,他順手拿起話筒。

“報告委座,”

話筒裏傳來是一個顯得異常興奮的聲音,是外交部長施肇基的聲音,此時他的聲音顯得極為激動:

“剛才駐日公使發來機密電報了——日本內閣發生意外鬆動!”

“日本內閣發生意外鬆動了?”

一聽這個消息,蔣介石激動地站了起來,似乎不敢相信地問道:

“植之,這個消息確實不確實?”

“確實,確實。”

施肇基很有把握地說道:

“請委座放心,這個消息是……”

然後,施肇基詳細講解了消息的來源,消息是從被駐日公使館收買的日本首相秘書那裏獲得的,說是收買到也不完全對,隻不過是通過其適當的表示出中國的“期望”



“好!我明白了,你立即通知通日蔣雨岩,繼續運作東京政界,務必使政界傾向於用政治、外交手段解決當前華北危局……”

又詳細作了一番叮囑之後,蔣介石毫不猶豫地的堅持著早先的決定。

放下話筒,蔣介石背著手,在房間踱來踱去,第一次,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內心的喜悅驀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躁動、煩悶、焦慮。

自“紅石嵐大捷”之後,他一直在思考著,如何解決當前的華北問題,如果沒有張漢卿的無能,如果沒有東北軍坐失熱河,原本可以借助熱河的僵局,尋求外交解決,即便是中國吃虧一點,隻要保住熱河,也就可以保證各團體繼續向東北義勇軍提供物資、人員,即便是日軍大規模清剿,隻要熱河在,有政府的秘密支持,義勇軍將是日本永遠清剿不盡的,隻要義勇軍繼續在東北地區大規模的從事各種破壞作戰,那麽日本就無法有效利用東北,從而使東北成為日本進攻中國的大本營,同樣也可以為政府的備戰贏得時間,但是現在,熱河的淪陷改變了一切,沒有了關內的支持,遼吉甚至黑龍江三省的義勇軍還能再堅持多長時間?關內的人員、物資,如何進入東北?沒有義勇軍的牽製,日本是否將為蘇俄所誘“引禍南下”?

這些都是必須要麵對的問題!

即便是華北的問題,正如最初料想的一般,借助日本內閣與軍部之間的鬥爭,巧妙的通過外交渠道解決,但東北的問題還是像大山一樣壓了過來。

沒有了義勇軍的牽製,日本可能會在短短幾年內,即可對充分利用東北的資源,將東北打造成進攻中國本土的大本營,到那時,中國有可能準備好嗎?

而現在的中國,即便是解決了華北的問題,後麵的災禍和礁石將會更多,在這片國土上還有許多強勁的對手,地方實力派係、湘贛兩地的“亂匪”,現在的國民政府,不過隻是一個數省政府罷了,對全國大多數省都沒有直接統轄權,在諸多政治、軍事、經濟問題上,為了維持表麵上的統一,國民政府不得不做出巨大的犧牲,沒有統一的政府,中國如何進行備戰?不能清剿湘贛兩地的“亂匪”,國防設計委員會如何將湘贛兩省打造為中國的戰時後方,並在此建立相應的戰備工作?

華北的問題,即便得到妥善的解決,政府同樣還有許多棘手的事情要辦,許多迫在眉睫的事務需要解決

。然而,要想解決這些問題,卻又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解決的,可這些問題如果不解決的話,中國就不可能完成對日本的備戰,更不可能收複東北,如果在許多方麵都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就倉促應戰,那麽結果對於中國而言無疑將是毀滅性的。

可現在,別說統一的中國政府,甚至就連國民政府內部亦是……搖著頭,蔣介石的臉上並沒有可能通過外交渠道解決華北危機而生出一絲喜色,有的隻是滿麵的憂愁。

時局艱難啊!

時局艱難,唯苦撐.......

心下如此思索著,蔣介石又想到

計劃的另一部分——由何人主持解決華北問題,東京的秘談隻是一個幌子,一個引誘日本軍部方麵急於迅速解決熱河問題,避免軍部被“可恥的政客出賣”的幌子罷了,極為了解日本人的蔣介石知道,最終,想通過外交渠道解決華北問題,隻能在華北通過談判解決問題,而由誰來主持這個談判呢?

在當前的形勢下,吃虧似乎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一個人是救不了國家!

可現在,現在的局勢使得中國必須要有一個人來當李鴻章!

那麽中日戰事至此,這個現代李鴻章由誰來做?

此時全國愛國情緒高漲,那些大員們,有誰敢出頭,沒有一個人敢出頭。

當年簽訂一二八上海停戰協定的外交部長王正廷就曾還被愛國青年打傷,稍後行政院長汪精衛還被愛國青年刺殺,這幾年內,被學生工人打傷的外交官員也夠多的了。

讓誰去好呢?

在沉思良久之後,蔣介石想起一個人,或許……,想到這,他便走到書房,拿起桌上的信紙,親手寫起了親筆信。

東京,外交大臣官邸,看著親自拜訪自己的齋藤實首相,內田康哉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說道:

“通過外交渠道解決當前的滿洲問題,不是沒有可能



說完,這位一手締造了滿鐵公司的滿鐵第一任總裁,現任的外相又用一種平緩的口氣說道。

“可如果,我們跳過陸軍,自行解決問題的話,恐怕會引起陸軍的不滿!”

不過對於內田康哉來說,盡管作為滿鐵的利益代言人,他卻知道,現在,滿鐵的利益已經得到了保障,他最初支持陸軍進攻熱河的原因,隻是因為那裏是義勇軍的後方大本營,是中國政府以及民間團體援助滿洲抗日武裝的總基地,那些反日武裝對鐵路的破壞行為嚴重影響到了滿鐵的利益,而現在,關東軍幾乎占領了熱河全省,中國人失去了熱河,義勇軍也就後繼乏力了,大規模的抵抗、破壞活動,也將會在未來一兩年內結束。

無論是否通過外交渠道解決,對於滿鐵來說,並沒有根本性的利益影響。

“可是,內田,如果我們任由陸軍這麽幹下去的話,恐怕會導致很多國內問題的發生。”

之所以首先遊說內田康哉,並不僅僅隻是因為他是外相,更重要的是因為其對滿鐵的影響力,而滿鐵在滿洲以及東京的影響力,又是齋藤實所需要依賴的。

“但是,即便是繞開陸軍,如果我們單獨同中國展開談判的話,恐怕……”

看一眼齋藤實,內田並不相信齋藤實會如此的短視,難道他就不知道陸軍的那些家夥都是隻知道蠻幹的人嗎?若非如此,他們又豈會不知會東京,便從朝鮮調了一個師團增援滿洲方向。

“咱們隻要一談,他們也就急了,他們打他們的,咱們談咱們的,他們碰了釘子,自然也想體麵,不過,就要看誰能更體麵一些了!”

齋藤實直截了當的回答道,事實上,他從來沒想過瞞著陸軍幹,根本也瞞不住,甚至他知道,隻要他前腳一出門,後腳內田就會把他的想法透露給滿鐵的人,而滿鐵的人則會通知關東軍,到時候想瞞都瞞不住。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08
第225章古關為證

萬裏長城是中國人創造的一個世界聞名的奇跡,也是世界上修建時間最長,使用人力最多的一個軍事防禦工事。長城從春秋戰國時代開始修建,之間的秦漢明等各個朝代都經過數十次的大型修複和重建,到了明朝洪武時期,長城西起甘肅嘉峪關,東至遼東的虎山,全長有6350公裏之長,堪稱世界之最!

長城大多修建在適合防守的崇山峻嶺之間,其修建時的艱難足以讓後人歎為觀止。外國人一向把長城作為中國精神的象征,這種說法是有道理的。

中國幾千年來都是傳統的農耕文明。由於農耕並不像放牧那樣需要大量的土地,它所需要的隻是:一片固定的肥沃土地,先進的生產工具,比較完善的水利設施和一定規模的交易市場。這就絕對了農耕民族活動的區域是固定的,而不是四處遷徙!

因此這些民族大多過著穩定和和平富足的生活,這又促進了民族文化教育和藝術的發展。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國都是農耕文明,他們是世界文化的決定性力量。

對於農耕文明來說:唯一不可缺少的就是區域固定的肥沃土地。農耕民族為了劃分自己的領土或者用於防禦,一般都修建著大大小小的城牆工事。

而中國人尤其是這樣!

中國古代的地形非常特殊,整個東亞最富饒的地方都在中國人手中。從中國往北是貧瘠的蒙古草原和冰雪連天的西伯利亞,往西是可怕的西藏高原,往南是叢林密布瘴氣滿天的緬甸和越南,往東就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這些地域在古代人看來都是不適合生存的地方。古代中國人認為自己掌握了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沒有必要再去爭奪那些無用的土地。

中國對於異族的土地不感興趣,對待威脅入侵中國的異族進攻進行懲罰性的征討,他們所作的就是通過軍閥消除異族對中原的威脅。在多次遠征大漠的戰鬥中,中國往往采用大清洗的形式,將各個曾經侵略中國的部落斬盡殺絕,很多民族就這樣滅亡了,在古代的中國人不缺乏勞動力,根本不需要俘虜,中國同樣也不需要那些貧瘠、荒涼、滿是瘴氣或冰雪的土地,唯一需要的僅隻是安定的耕作環境



於是中國人不惜辛勞的修建了萬裏長城,把野蠻的異族擋在長城以外。千百年來中國人在自己的區域中,享受富足與安詳!

外國人認為:長城是中國人故步自封和傲慢自大的集中體現。

在曆史上長城就像三峽行道中的礁石一樣,一股股洶湧的異族騎兵的流水,都在礁石上撞的粉碎!即便是甲申之變,滿清入關也不過是吳三桂引入關內,若非如此,滿清絕不可能入關,萬裏長城一次又一次的將野蠻的異族阻擋在國門之外,他是中華民族的保護神,是中國的象征。

而到了民國二十二年,在這一年,失修數百年的明長城,再一次迎來他們的守衛者,古老的長城上將再一次上演民族之間的血戰。

古北口!

如洗的天空,日軍的飛機像一群飛鳥,從天邊壓了下來,直奔古北口一帶的守軍陣地而來。長城附近的守軍看到飛機,立即有人驚慌失措的叫道:

“飛機!飛機!鬼子的飛機!”

在陣地上軍官連忙叫喊道:

“隱蔽!隱蔽!!趕快隱蔽!!!”

喊聲還沒有結束,那十幾架飛機就俯衝下來,炸彈像雨點般紛紛落下,一時間整個陣地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守軍傷亡嚴重。

日軍第六師團第十二旅團長正在用望遠鏡看著對麵的一切,當看到古北口守軍陣地,此時完全被濃濃的硝煙所籠罩,在炸彈的劇烈爆炸中,碎石崩飛、就連古北口的角樓亦被炸塌了,在滾滾濃煙之中,到處都是支那軍人的屍體。

“立即組織部隊,出擊!”

隨著一聲令下,一隊隊如虎似狼的日軍士兵,哇哇狂叫著,湧向古北口守軍的陣地發起了進攻,在過去的幾天中,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朝著古北口一帶的中國守軍發起了進攻,但他們的進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下。

在硝煙中,看到朝著陣地發起近乎於人海攻擊的日軍部隊,、連、排軍官們一邊不停地向天上鳴著槍示警,一麵紛紛叫著:

“鬼子開始進攻了,快進入陣地

!進入陣地!!”

那些在轟炸中僥幸躲進防炮洞、掩體的士兵們紛紛從防炮炮洞掩體裏出來,衝向戰壕,而未及躲避在轟炸中受傷的傷兵們同樣也不顧自己的傷勢,抓起手中的武器,便依在被炸垮的戰壕邊,準備戰鬥,在戰壕中,那些重傷的戰士們,甚至不顧包紮自己的傷口,默默的用最後的氣力幫著兄弟們將一個個手榴彈底蓋擰開,拉出拉火繩,一顆顆擺好在戰壕邊上,在那沾滿血印的手榴彈擺放在戰壕邊的時候,一條條生命流逝了……

“轟……”

伴著劇烈的震蕩,指揮掩體頂部的圓木縫隙間,不時掉落下石子、灰土,不斷的有炮彈在指揮所附近落下,對於這一切,掩體內的軍官和參謀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戰爭總是讓人們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習慣一些原本並不習慣的事物。

軍帽不知扔到什麽地方的杜聿明右手拿著電話,右手拿著鉛筆按著地圖桌,他的嘴裏不斷的說著:

“是,是!請長官放心,卑職堅決執行!”

剛要放下電話。突然,一發炮彈落到了離他的指揮部的後麵,很近的地方,爆炸聲中他下意識地將左臂抬起,做著無畏的防護動作,掩體內的塵土紛紛落下,掉在了展開的地圖上。

一通炮擊之後,杜聿明回過神來,用手撣了撣自己身上和地圖上落的塵土。然後他轉過身對身邊的於秋揚說道:

“老弟,看來阪本政右門衛這個瘋狗是想在這裏和咱們玩命了!”

可不是,現在連人海戰術都使上了,肉彈隊更是一浪一浪的,逼得他也隻能一浪一浪用人肉去堵!現在,何長官有了新的命令下達,成與敗就看這一戰了。

“他們才開始玩命,咱們上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這會於秋揚那張年青的臉龐上滿是決然之色,他是主動要求來的華北,來的古北口,甚至還主動要求率領敢死隊,總之,來到這地方,他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同樣,他知道自己任務的重要性。

“現在,對咱們威脅最大的就是第六師團的炮隊,雖說他們是從山路過來的,重炮旅團都加強給了第八聯隊,可就那幾十門山炮、野炮,也是要命的家夥,”

盯著於秋揚,這位“學弟”後輩,杜聿明的神情嚴肅起來



“咱們這麽一直死守著,就跟燈油似的,早晚得給耗盡了,所以,何長官要反攻,可反攻,日軍的火力倍於我,若要反攻,就要先解決這個問題,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不願意賣命,怎麽樣,……”

他的雙眼隻是這麽盯著他,麵對長官的視線,於秋揚笑了笑,然後行了一個軍官。

“請桂長官放心,卑職這就上去,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說完,轉身出去,沒有一絲的留戀,同樣也沒有一絲的遲疑。看著那個背影,杜聿明在這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了這於秋揚為什麽會和管明棠成為結拜兄弟,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默默的,衝著那個背影杜聿明行了一個注目禮,他知道,或許這一別將是永別了!

天,漆黑,炮聲,隆隆的炮聲震撼著大地,震撼著夜空,遠處的古北口長城一帶,夜空被炮焰燃得通紅,那自關外吹來的風帶來了刺鼻的硝煙,更隱隱的帶來了陣陣咆哮的嘶吼,在星光下,一隊隊士兵肅穆而立,在這些士兵中,差不多有五分之一是領上帶著紅的軍官,他們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站在麵前的隊長,每一個人神情決然中帶著凝重。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現在仗打到什麽份上,大家都知道!”

沉聲道出這句話時,於秋揚的聲音略顯得有些沙啞,他盯著眼前的500名敢死隊員,為了加強這隻敢死隊,旅長可是把補充來的六十多名軍官都補充了進來。

“沒別的,咱們要死守在這地方,不管其它地方打成什麽樣子,咱們中央軍,咱們第21師,得打出中**人的威風,在北邊……”

手朝著北方指著,於秋揚沉聲說道。

“五十八路軍的萬把號兄弟,和日本鬼子死叩著,在古北口,咱們21師的兄弟們在那裏死撐著,東北軍守了幾天,古北口以外的陣地,差不多都丟了,若是咱們把古北口丟了,那小日本就能一路南下,一馬平川的打到北平,占領華北,到那時候……”

沉默,於秋揚不想再說下去了,到那時候,會是什麽模樣?每一個人都很清楚



“還是那句話,中國雖大,但已無路可退!今個兄弟我帶著你們去摸了日本鬼子的炮兵陣地,既然咱們是敢死隊,那就沒幾個人能活下來,若是現在有那個兄弟不願意去,兄弟我明白,誰都有爹媽要盡孝,誰都有子女要撫養,有退出的,到左邊去,兄弟們決不怪他!”

沉默,於秋揚的話語換來的是一陣沉默,那些滿臉硝煙的或是年長或是年青的士兵朝著那些年青的軍官看去,似乎是在說,你們還是退了吧!這地方,不是你們來的,可那些剛剛出軍校的補充軍官們,卻迎著他們的視線挺著胸膛。

終於,在沉默良久之後,一個老兵朝前走一步,盯著的於秋揚問道。

“於長官,俺隻有一句話,若是俺死了,能不能和五十八路軍的兄弟們一樣,來個風光大葬!”

一句話,道出了老兵們的期盼,他們看過北平百姓給五十八路軍兄弟們送葬的電影,那場麵……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老兵的話讓於秋揚的嗓間一澀,他盯著老兵,最後用力的點點頭。

“能不能的,那是身後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咱們為國盡忠了,老百姓,絕不會忘記咱們!”

“那中,於長官……”

走到那長條桌邊,老兵端起一個碗,碗裏的是壯行酒。

“好兄弟,一口幹了,來生見!”

烈酒下了肚,刺喉的二鍋頭沒讓人生出醉意,生出的卻是慷慨赴死的激昂,五百口碗被士兵們狠狠的摔了下去,碗碎了,碎了碗,卻全了他們的願——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11
一個沒有大抱負更有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物、一個被迫卷入大時代的小人物和小人物們的故事。一寸山河一寸血,中國的每一寸山河,都流著烈士的鮮血,都堆積著烈士的森森白骨……

隻願這山河常青……

……………………………………

……………………………………

請大家踴躍發帖,活躍本吧!

有能力的同學,請前去創世支持。

……………………………………

章節連載總貼:第226章鬼風起時青山證

起風了。

一陣大風生猛地揚過來,像一匹匹野馬,在這古老的土地上狂奔著,在長城、在古北口,在山坡上的樹林中掠過,發出浪濤般的呼嘯。歲寒後的殘枝敗葉在山上、穀間瘋滾著,時而斑斑駁駁卷到半空,讓人看著眼暈。風中彌散著一股難聞的腥氣。

率領著五百名敢死隊員的於秋揚,想起當地人給這風起了一個十分難聽的名字。

叫什麽風?

一時他想不起來了。

風越起來越大,凶凶地撲打著大地間的一切。那種腥氣就鑽進了人的鼻子裏、嗓眼裏。這時,於秋揚猛地想起來了,當地百姓給這風起了一個委實讓人悚然的名字:鬼風。

這個鬼風的名字,實在是一種不祥之兆。

“這風,他娘的可真免邪性的!”

在那寒風中,背著花機關的士兵嘀咕一聲,可不是,這風太邪性了!就像是……人踏入鬼門關時,才能碰著的風,邪乎乎的、陰森森的、尤其是那腥味,更讓人心裏頭發著寒

“啪

!”

先前嚷嚷的士兵後腦殼挨了一下。

“奶奶的,不懂就別瞎嚷嚷,這是陰風,是陰曹地府裏刮來的風!”

抽了他後腦殼的老兵嚷了一聲,然後似有些神秘的說道

“這叫閻羅王出巡,陰曹地府府門大門,小鬼們前邊橫著,這風也就從陰曹地府裏刮了出來……”

老兵的話讓眾人的心裏一寒,甚至就連隊伍中的於秋揚的心裏同樣一寒,瞧著那老兵,似有些不快,正待他想出言訓斥時,卻聽著老兵說道著。

“你們沒聽過說書先生說過大明英烈傳嘛,當年洪武爺起兵殺韃子,複我大漢江山的時候,那會蒙古人那個狠意,比這小日本還狠……”

像是說書一般,老兵在那裏提著這鬼風的“來源”,那似是而非的故事讓原本心惶的士兵們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原來這風也有講究。

“那閻羅王當年不收洪武爺的兵,專收韃子的命,洪武爺匡扶的是大漢江山,咱們保的可不也是中國山河嘛,沒準

“沒準閻羅王今個也不是來收咱們的,專收小鬼子!”

“可不是嘛,到時咱們就來個五百壯士大破鬼子兵……

而於秋揚朝著那老兵看了一眼,在月光下,老兵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些笑容,又一次,人們埋著頭朝著日軍炮兵陣地所在行進著,在淩晨時分,他們聽到前麵的山穀間傳來一陣陣轟天震地的炮響。炮彈像成群的黑色烏鴉,遮天蓋日地向古北口飛去,炮彈在空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奶奶的,終於到了!”

又過了半個多鍾頭,趴在半山腰,依在一塊石頭後麵,此時那漆黑的山穀,不斷被炮焰映的通紅,借著通紅的映亮半邊天的炮焰可以看到其間幾十門大炮橫列著,在大炮附近,到處都是喲喝著、忙活著的日本兵,而在遠處幾十堆堆積如山的彈藥箱,讓人很是懷疑,日本的輜重兵是怎麽把炮彈帶過來的。

人不少啊!

雖說隻是大估計,可於秋揚還是估計出,這穀地裏頭的人差不多有千多號人,比那張東北軍的飛行隊照片上推測的要多,於秋揚並不知道,初時第六師團的炮兵部隊分散在幾個適合炮擊的山穀之中,而通過幾天的炮射之後,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這個山穀作主炮擊陣地,因為這裏的射界更為開闊,可以為前方提供更直接的火力支援



“長官,宋排長他們回來了!”

派去偵察的人回來了,沒帶回來舌頭,也不可能帶回來,不過卻帶來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裏、這裏……這幾個地方,都有武裝衛兵,炮兵陣地在這,咱們在這……”

根據偵察結果,所有的信息都明了了,盯著地上代表著日軍炮兵陣地的石塊,聽著那隆隆的炮聲,心知於秋揚這一仗怕沒有幾個人能活著回去的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著周圍的兄弟們一眼。

“好了,弟兄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下輩子——再會!”

行了一個軍禮,按照先前的計劃,於秋揚操起手中的花關便率領一連出發了,五百人的敢死隊編成三個連,一半人用鏡麵厘子加花機關,一半的人雙手鏡麵厘子加大刀,個人上還捆著八枚手榴彈。

在呼嘯的鬼風、不,陰風裏,五百名敢死隊員,兵分三路悄悄的朝著日軍的炮兵陣地逼近著,他們的動作並不快,際上可以說很慢,越近他們越是屏住呼吸,從山坡直到山,再到山腳……

一切都很順利,當於秋揚躲在一輛運炮彈的馬車後方時,操著花機關輕輕的拉開槍機的時候,他聽到了日本兵的講話聲,雖說他不懂日語,可是從那腔調中他依然能聽出這些人警惕性很差。

是了,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有一支敢死隊盯上他們,翻山越嶺的來到此地,在他們看來,這裏是極為安全的。

“長官,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於秋揚身後的一名軍官右手提著兩枚手榴彈,左手拉著火,作隨時投彈的準備,敢死隊接敵從來都是如此,先是一通手榴彈甩過去,然後借著爆炸,操家夥並肩上了,基本上,隻要第一輪手榴彈甩出去,這活差不多就成了一多半。

為花機關上了膛,又看了一下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隻剩一分鍾了



於秋揚同樣摸出兩枚手榴彈,左手拉著拉火繩,衝身後點了下頭,同時猛的一拉拉火繩,兩枚手榴彈同時拉著,在拉著的瞬間,左手一遞,左右手各握著一枚手榴彈,不過就是呼吸間的功夫,甚至連看都沒看,隻是由著先前的記憶便將手榴彈甩了出去。

不過也就是呼吸的功夫,雨點般的手榴彈甩了出去,五百名敢死隊員,人手兩枚手榴彈,照麵便是千枚手榴彈甩到日軍炮兵陣地的外圍。

轟……

劇烈的爆炸接連不斷的在炮兵陣地內炸起,那些原本正在打著炮、裝著彈的日本兵,頓時被炸蒙了,甚至還有人以為是大炮炸了膛,直到槍聲,密集的槍聲從四麵八方揮灑而來的時候,他們才算是回過神來。

“快快的,步槍……”

原本正在打著炮的日本炮兵,叫嚷著呼喊著,有槍的操起三八騎槍,沒槍的拿起鐵鏟之類的工具,立即隨著軍官的吆喝聲行動起來。

操著一挺花機關,於秋揚完全是一路衝在最前方,在爆炸的震撼中還未回過神來的日軍,不知多少死在花機關密集的彈雨點,倉促構建的防禦,根本無法抵擋花機關加手榴彈的襲擊,在兩百五十多支手持花機關的敢死隊員,在日軍炮兵陣地上橫衝直撞的時候,手操短槍的戰士更是不斷的將手植彈甩出去。

相比於步兵,炮兵的單兵戰術素質幾乎不值一提,在遭遇這種突然襲擊下,能夠迅速拿起步槍反擊的不過隻有少數,而且他們之中隻有極少數的炮長配有武器,其它人大都是赤手空拳,這意味著,至少在保護炮兵陣地的步兵趕到之前,整個炮兵陣地完全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手榴彈!”

剛一突進日軍的炮兵陣地,在拿著花機關的官兵肆意的“屠殺”時,那些原本拚命甩著手榴彈的短槍兵,立即將手榴彈朝日軍的炮膛裏塞著,沒有手榴彈的朝大聲索要著手榴彈,伴著每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一門山炮或者野炮炮管便炸出一團煙來,炮管頓時變了形。

屠殺,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在敢死隊員們破壞著日軍火炮的時候,操著花機關的官兵們,不斷的將密集的彈雨掃向試圖阻止他們的日本兵,此時這些士兵就像是在那陣陣陰風中湧出的地獄惡鬼似的,瘋狂的收割著日本兵的性命



“把彈藥堆炸了!”

作為敢死隊的指揮官,於秋揚並沒有忘記指揮的責任,在他叫喊著讓人炸掉彈藥堆的時候,前方激列的槍聲傳了過來,保護炮兵陣地的日本步兵趕到了,阻擋日本兵反撲的第三連立即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戰鬥。

“一連,跟我上!二連炸掉所有大炮!”

叫嚷著於秋揚再一次提著槍增援阻擊日軍的三連,在他的身後,隨著彈藥堆的引爆,劇烈的爆炸震撼著整個山穀,甚至連同大山亦在爆炸中搖晃起來,在彈藥堆的爆炸中,附近被摧毀的大炮被掀飛至半空。

在完成任務後,傷亡過半的敢死隊員並沒有撤退,而是義無反顧的朝著最近的日本兵衝了過去,用衝鋒槍掃射,用手槍打,用手榴彈砸,完全沒有章法的進攻,隻打得增援過來的日本兵一陣手忙腳亂,子彈打空的戰士更是吼叫著操著大刀衝了過去,和日軍展開肉搏。

子彈,終於打空了,就手中的花機關不再歡騰的時候,於秋揚抽出腰間別著的鏡麵厘子的時候,他隻覺身邊一股氣浪衝了過來,整個人騰飛了起來,一發小炮彈落在他的身邊爆炸了,在爆炸的煙雲之後,渾身是血的於秋揚躺在地上,他掙紮著拄起身,衝著附近吼喊著。

“李文傑……李文傑……”

“長官……”

提著滴血的大刀的李文傑跑了過來,一把扶住作勢就要摔倒下去的長官。

“告、告訴杜長官,兄弟們成了,反、反攻,反攻,別給鬼子喘氣的功夫……”

他話聲越來越小,在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手臂無力的垂落下去……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14
第227章反攻

“拿酒來!”

衛兵應聲把酒和兩個酒杯拿出來,放好後,正要開瓶子。傅作義,這位率領第三十五軍,臨時番號為華北軍第七軍團的總指揮,華北軍第五十九軍軍長,在他人的注視中,接過酒,示意衛兵可以走了,自己打開酒瓶,望著天際間的些許星鬥,人沉默片刻,隨後他把酒朝地上倒了下去。

這一瓶酒是他敬中央軍21師五百敢死隊的弟兄們的。

然後傅作義邊又倒了兩杯酒,把一個酒杯遞給身後的杜聿明,接著親自給他倒了杯酒,看著他說道:

“從敵我勢態的估計,現在第六師團,至多還有一萬五千人,敢死隊幹掉了他們的炮兵,足足98門大炮,這一次第六師團已經沒有了火力優勢,雖說相比於人員素質,日軍素質遠優於我軍,但是我五十九軍五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貴部都是中央軍的精銳,所以現在不論是武器裝備,還是人員都應該有絕對的優勢

。”

抿了口酒,杜聿明邊放下杯子,看著這位傅作義說道:“傅長官,第二十一師在古北口打了這麽多天,傷亡近三成,可值此國戰沒說的,隻要你一聲令下,第二十一師,全師長下,無不效命!”

從以往作戰的經驗看,杜聿明心知包括傅作義在內的這些地方軍閥,從來都靠不住,他們打起仗來,縮手縮腳,保存實力,這次若不是日本人入侵和他們有直接利害關係,怕這位傅長官和他的頂頭上司閻老西,還真不一定派兵過來。

看著杜聿明,傅作義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不過他並沒有挑明,事實上,就連北平的那位何委員長,恐怕和自己“商量”時,心裏也沒有底吧!心下暗嘲著他們難道不知自己豈可能不分輕重?不分私利與國家!於是搖著頭說道:

“杜師長,貴師傷亡我是的知道的,貴師的功勞全國民眾也是知道的,現在全國民眾都在看著我們呢!看著長城!

此時傅作義的語氣顯得略為低沉,然後他看著杜聿明說道。

“現在貴部最緊要的,就是守住古北口,這送客之事,就交給我第五十九軍了!”

說完,在杜聿明的驚訝中,傅作義將杯中的酒一口幹了,站起身來,靜靜地站了一會,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3點多鍾。他走到日曆前,將29日的那張日曆撕掉。

天才露出魚肚白,整個大地一片寧靜,在北平鐵獅子胡同的北平軍分會內,一個人的手腕上,手表,秒針在有力地向前走著,一秒一秒地向5點走去,在在辦公室內,何應欽,這位臨危受命的北平軍分會的代理委員長,不斷的踱著步子。

他來回走動著,對於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可以說完全沒有一點底氣,第一次,他不得不完全仰賴那些地方部隊,他手頭有限的幾個中央軍的部隊,不是在遷唐一帶阻止日軍,就是在長城的幾個隘口附近布防,僅有的一個機動師,現在更不能調過去,隻能靠第五十九軍了



“但願傅宜生這個人能以國事為重吧!”

在心下祈禱著,又一次,何應欽走出了辦公室,站在院子裏,看著滿天的星鬥,第二十一師的敢死隊依照命令解決了第六師團幾乎全部火炮,剩下的……隻能聽天由命了【此時,心想著,何應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一仗啊……”

自語時,他又握緊拳頭,隨後又半閉上眼睛,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隨之堅毅起來。

民國三十二年3月29日,赫然展現在人們的眼前.傅作義下意識地再一次抬起手來時,腕上的手表,指計顯示:5點55分。

他望著巍峨的山脈,深吸一口氣,現在,長城會戰最關鍵,也是最緊張一仗要打響了,成與負,在此一戰了!

衝著身邊的參謀長點了點頭,參謀長立即一邊拿著電話,一邊看著手表,秒針剛一指到12的同時,對著電話喊了一聲:“各部開始攻擊!,,

頃刻間,炮聲齊鳴,大地顫抖,炮彈呼嘯著,劃破夜空,向著古北口一帶的日軍陣地傾瀉下去,這些火炮是何應欽主持北平軍分會後編遣東北軍時用硬命令從東北軍索要來的火炮,組成了三個炮兵旅,而此時,這兩個炮兵旅,都被加強到古北口一帶,用作最後的反攻。

傾刻間,數以千百計的炮彈在日軍的陣地上爆炸,一群群正等待著天亮後,再次發起進攻的日軍頓時被打懵了,他們壓根沒有想到,對麵的敵人的火力也可以這麽的強大,原本正在驚恐於火炮損失於中國敢死隊破壞之下的他們,立即意識到這怕就是長宮們所擔心的“報複”了,可是無論他們躲到哪裏,等待他們的都是複仇的炮彈。

剛剛從師團司令部趕回前線的鬆田國三,此時不過是正在和參謀們商討著明天的戰鬥計劃,眾人唯一的共識就是在損失了幾乎全部火炮後,已經不可再攻克古北口,而就在他們商討著、製定著如何應對支那軍隊可能的反攻時,預料中的反攻開始。

“這麽密集的炮彈!一定是支那人開始反攻了!”

話落未落,一顆炮彈正好在門前爆炸,氣浪門窗處衝進指揮所,鬆田國三下意識地彎腰下去,接著他用手扒了扒滿頭的塵土,狠狠罵道



“八嘎!”

這時門被外麵進來的人推開,一個中佐急急忙忙衝進來,焦急地叫道:

“旅團長閣下!旅團長閣下!”

下屬的慌張讓鬆田國三的眉頭一皺,臉上盡是不快之色.從炮兵陣地被徹底破壞後,所有人都是這樣,變得驚恐起來,沒有火炮用什麽去進攻?用什麽去阻止支那軍的反攻?似乎大家都在擔心這個問題,現在第六師團背後是死守長山塔的第五十八路軍,他們或許不能配合支那軍反攻,但卻阻了第六師團的退路,而他們的正麵又是支那軍精銳中央軍,兩翼是崇山峻嶺,從兩翼撤退漫長的行軍線,會導致部隊被分割包圍,可以說,整個第六師團,已經陷入空前的絕境之中,士兵們或許不知道,但作為軍官的他們卻極為清楚。

“你這副樣子還像是皇軍軍官嗎?收起你的驚恐,像個武士一樣,現在前方的情況怎麽樣?”

在師團長的訓練下,進入師團司令部的中佐立即平複一下心情,然後垂首報告道:

“閣下,支那軍隊從5點開始,從我軍左翼全麵向我部發起反擊!在右翼亦發現支那軍的蹤跡!”

“知道了!”

果然,正如最初的預料一樣,支那軍反攻了,他們之所以從左翼進攻,就是在等著第六師團撤退,狡猾的支那軍!“立即致電師團長閣下!”

沒有任何猶豫,鬆田國三知道現在必須第一時間將這裏的情況告知師團長閣下,讓一切都交給關師團長來考慮吧!“輕兵冒進!”

走向地圖前,盯視著地圖上第六師團的位置,阪本政右門衛那張削薄的嘴唇處吐出一句話來,在昨天,他還不會這麽想,可是現在,在損失了幾乎全部的火炮之後,他卻意識到第六師團,現在陷入一個什麽樣的困境——進退不得!

不僅僅隻是進退不得,若是支那軍有足夠的勇氣的話,他們很有可能發起全麵的反攻,到那時,第六師團很有可能會像長山塔的那支支那軍一樣,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可,支那軍有可能會反攻嗎?

不會的



支那軍中央軍兵力有限,而地方軍閥又豈會把自己的實力消耗在戰場上?雖說過去阪本政右門衛從未來過中國,可是通過過去和同僚、友人的談話,他還是知道,支那人的性格,那些支那軍人,尤其是地方軍閥,絕不可能把自己的看家本錢“浪費”在這裏,東北軍如此、其它任何一支地方軍閥的部隊,同樣也是如此。

而這意味著,何應欽即使是想要反攻,他的手頭也沒有足夠的軍隊可供調動,想到這裏,阪本政右門衛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可……為什麽心裏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安呢?

就在這時,阪本政右門衛突然感到腳下的地也跟著顫抖起來,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那爆炸聲中,阪本政右門衛的臉色一變,他立即走到門前,用力推開門,站在山上向外望去,隻見在第十二旅團部隊的方向,炮火把天都染紅了。

“這麽密集的炮火!難道……”

就在阪本政右門衛心下湧起一陣不安感的時候,參謀長次本大佐跑了進來:

“師團長閣下,我前沿部隊和第11、12旅團,同時都受到支那軍隊猛烈的進攻。目前,對支那軍隊的意向不明!”

沒有任何疑問,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的阪本政右門衛默默的走到地圖前,把兩軍的態勢又認真看了看,看完一拳打在地圖上。

“支那軍隊的意圖很明顯,那就是要一口吃掉我們!他們的野心大大地,不過我料他卻沒有那麽好的胃口!”

說完,他轉過身對著參謀長說道:

“立即給武騰司令官發報,把我們這兒的情況向他報告,同時請他派出空中支援,現在,我們沒有了大炮,能不能支撐下去,就看錦州的飛機能否發揮作用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17
第228章爛牌亦可翻局盤

長春,清晨時分。

關東軍司令部,一夜未睡的武騰信義,此時不過是剛剛躺在**,盡管一夜未曾休息,可他卻沒一絲困乏的感覺,現在太多的事情牽絆著他,無論是熱河長城一線陷入僵局的戰事,還是兵力的匱乏,無一不在極度困擾著他。

而更為惱人的是,現在東京的那群可恥、卑鄙的政客們,卻正在試圖出賣關東軍,出賣日本的利益,昨夜,為應對東京的政客們繞開軍部單獨同支那南京政府展開談判,關東軍司令部上下討論了整整一夜,可卻沒有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就在他們討論的同時,從東京又傳來了一個消息——鑒於日軍已經對天津一帶構成危脅,英國陸軍部決定從香港、新加坡兩地調派一個旅的部隊增援華北駐防英軍,同時美國政府亦命令駐抽調部分菲律賓部隊增援天津的美國陸軍第十五團。

這個消息意味著,西洋列強已經不願意再坐視日本對華北的入侵,最後,麵對這一係列的變化,關東軍司令部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在長城方向繼續向支那軍隊施加壓力,迫使其回到談判桌上,搶在東京之前,與中國展開談判,以相對有利的條件,結束目前的衝突



可是長山塔、古北口一帶的僵局,尤其是長山塔目前依然是頑強抵抗的支那反日武裝第五十八路軍,卻像是心頭刺一般,不斷的提醒著武騰信義——關東軍的麵子還沒有挽回!

就在武騰閉著眼睛,躺在**一邊思索著,一邊強自讓自己入睡的時候,突然急促而單調的電話鈴聲將他吵醒了,那刺耳的電話鈴聲讓他的聞頭一皺,嘴裏更是罵出了聲來:

“八格!”

同時地伸出手,拿起床頭的電話,語氣極為不已然的說

道,

“我是武騰,有什麽事情?”

電話是關東軍參謀長小磯國昭打來的,從他疲憊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同樣也沒有入睡。

“司令閣下,我是小磯國昭,古北口一帶的支那軍隊從今晨5點開始,向第六師團發動全麵攻擊!”

參謀長的報告隻讓武騰信義一愣,然後不無驚慌的反問道。

“什麽,你再重複一遍!”

“支那軍隊今晨5點向第六師團發動全麵進攻!”

然後小磯國昭詳細報告了第六師團的現況。

昨夜淩晨時分,第六師團炮兵陣地遭到支那敢死隊襲擊,損失全部火炮和彈藥,隨後在淩晨五時,支那軍隊集中了數百門各種口徑火炮,動用約十萬軍隊,從多個方向向第六師團發起全麵反攻,多條防線失守,目前戰事正酣……總之,一句話,現在第六師團已經陷入重重包圍之中。

這不可能!

幾乎是下意識的,武騰信義的心中便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來,在他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支那中央軍兵力被困於南方,他們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被調至華北,至於華北的支那軍隊,看似擁有近三十萬軍隊,可軍隊成分卻是魚龍混雜,近二十萬東北軍,雖說經整編後表現出了一定的戰鬥力,但是他們畢竟是地方軍閥的部隊,碰到硬仗其必然首先考慮保存實力,至於閻錫山派來的增援部隊、以及宋哲元的部隊,皆存在這樣的問題



調動十萬人,何應欽的手中或許有這麽多部隊,但是能不能調動十萬人打硬仗?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

除非何應欽把手中的中央軍部隊全部集中起來,不!這同樣不可能,何應欽還要靠有限的幾個師的中央軍起到戰場支撐的作用,

那現在會是誰進攻第六師團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是圍殲第六師團,還是?

有關支那華北軍團的各種情報,迅速在腦海中梳理一遍後,武騰信義最後對著電話沉聲說道。

“小磯君!我知道了,立即至電阪本師團長,命令他先組織部隊進行抵抗,同時通知華北方麵務必摸清支那軍隊進攻的虛實,然後再向我報告,如果今天天氣條件良好的話,組織航空隊,對第六師團提供支持,另……”

一道道命令,迅速的通過電話從武騰信義的口中道出,極為迅速的反應,充分展現了這位關東軍司令的戰役素質水平,至少在麵對這突然的而出人意料的反攻時,他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之狀,反而鎮定的調整著部署。

終於,在掛上電話後,坐於床頭,武騰信義的眉頭再一次皺成一團,現在第六師團的情況還不能完全掌握,支那華北軍團的目的是什麽同樣無法掌握。

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為什麽會以破釜沉舟的決心,對第六師團發起全麵反攻,試圖包圍第六師團呢?或許第六師團損失了全部火炮,但是,第六師團卻是日本的精銳甲等師團,即便是沒有火炮,他們依托山地,阻擋支那軍的反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對於這一切,何應欽自然有所了解,可假如其目標在於圍殲第六師團,從而扭轉戰局,那會是什麽促成他的這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呢?

打開電燈,武騰信義走到臥室外,站在軍用地圖前仔細觀察著目前的戰場態勢,在觀察了十數分鍾後,他的雙眼突然盯住了在地圖上,唯一用紅色標明的代表著那根心頭刺的長山塔——支那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



盯著這支軍隊,武騰信心似乎明白了一些問題!

麵子!

沒錯!

同關東軍一樣,何應欽同樣也是為了麵子!

一隻雜牌武裝可以全殲皇軍一個聯隊,那麽,如果中央軍不能有所為的話,其勢必將為全國所嘲諷,南京方麵顯然不可能接受這種結果,所以,南京會希望何應欽打一場“漂亮”的圍殲戰。

而孤軍冒進,原本旨在切斷長山塔與後方聯絡,同時為進逼北平一帶的第六師團,自然的落到了何應欽的眼中。縱觀整個戰場有比第六師團更合適的目標嗎?

為了達成包圍長山塔的目的,第六師團不得不拋棄重炮旅團以及師團所屬重炮聯隊,僅攜帶山野炮由山間小路進逼古北口,而這也是其在古北口一線陷入僵持的原因所在——火力嚴重不足,而現在,即便是如此薄弱的火力,亦損失於支那軍敢死隊突襲之下。

所以,何應欽現在才會大膽的集中兵力試圖圍殲第六師團,。

“八噶!”

意識到第六師團所麵臨的危機,惱怒的罵聲從武騰信義的口中吐出時,他又掃視著地圖上的兵力配置,試圖尋找一支可以用來解救第六師團之圍的部隊。

“如果把第7師團調往支援第六師團的話,那麽就需要放棄山海關以南的剛剛占領的地區,……”

搖著頭,武騰信義在第一時間內否決了這個念頭,存在於山海關以南的軍隊是用來迫使支那政府回到談判桌,並作出巨大讓步的根本,這支軍隊不能動。

“從北方邊界調動部隊呢?可如果調動他的話,萬一要是蘇聯人發現滿洲的防禦薄弱的話,他們會不會向滿洲發起進攻?”

在一番查看之後,武騰信義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一一他發現自己手中,根本就沒有一隻可以調動的部隊能夠去支援第六師團,現在,於熱河、長城一帶配屬的近八萬軍隊,已經達到了關東軍的極限,那怕再抽調一個聯隊,也沒有可能



“螞蟻吃大象,最後是怎麽死的!”

在北平軍分會的長官室內,一夜未睡的何應欽渴著濃茶,看著剛剛趕到北平的黃紹竑,在批準他的計劃之後,委員長還是在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又調來了兩個師的兵力,盡管部隊要到四月初才能趕到北平,但在何應欽看來,現在部隊基本上已經能夠滿足當前的戰局發展。

“請代委員長明示!”

看著滿眼血絲的何應欽,黃紹竑在來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全國陸海空軍參謀總長,北平軍分會的代委員長,竟然用一手爛牌,製定了如此冒險的作戰計劃,根本就是以破釜沉舟之誌,去進行這場戰役。

“如果螞蟻想一口吃掉大象,開始時可能會占點便宜,可到最後,螞蟻會被撐死,他們的胃口沒有那麽大!”

話至此處,何應欽那張疲憊的臉上這時盡是冷笑,輕鬆,在得知傅作義的第五十九軍對第六師團實施全線反攻之後,他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正像他最初的判斷一樣,傅宜生是個以國事為重的人,即使是他閻錫山,也是知道輕重的人

“武騰信義看似的手裏頭有一手好牌,可關鍵是他手裏就那麽幾個師團,北邊要防範蘇俄,相比於咱們,蘇俄更讓人擔心,所以,他能調動了,至多也就是三個師團,第八師團陷於長山塔,第7師團陷於山海關以南,而原本可做為機動部隊的第六師團……”

一聲冷笑,何應欽半閉著眼睛,似乎想讓自己休息一會

“卻因為他們盯死了第五十八路軍,所以,變成一著死棋,現在咱們就要把這個死子給吃於嘴裏,吞到肚子裏,”

“代委員長,若是到時候……”

話隻說了一半,黃紹竑便看著代委員長沉默了下來,

“到時候,終歸還是要通過其它手段加以解決的!”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20
229章克敵還需器先利

房山,曾經喧囂的“房山保衛團”的簡易軍營,此時已經幾近荒廢了,這裏一度僅隻留下少數的幾十名留守人員,那些簡易的木板營房散落於穀間,靜悄悄的彰顯著這裏的死寂,直到一批紅石嵐戰役期間的重傷員,在北平的各個醫院接受救治傷愈後,這死寂般的山穀才再次熱鬧了起來。

盡管這些“老兵”的傷勢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複,不過在這裏,總好過醫院,至少在這個相對熟悉的環境中,他們的心理上可以平靜一些。

“瞧見沒有,那些個洋學生又忙活起來了!”

坐在營房前木走廊處的老兵們,笑眯眯的瞧著兩百米開外那些忙活著的洋學生,這些洋學生都是北平那些大學裏的學生,有學生,也有教授。

可不是嘛



在曾經的操練場上,十幾名學生和老師,他們圍著一個高達近兩米的鋼筒,他們在那裏不停的檢查著,似乎所有人都極為認真,而在不遠處的一個木台上,還擺放著一枚尺寸驚人的炮彈,那炮彈口徑至少超過200毫米。

不過那高聳的炮管看起來倒是顯得有些簡陋,甚至於就連同那炮架,都能看出不過隻是臨時拚裝罷了,而炮管與炮架的固定,更是用簡單的皮帶加以固定,可雖是如此,遠遠的看著那門“大炮”,管明棠還是略顯有些激動。

這是“沒良心炮”的“製式版本”,在長山塔試驗的“沒良心炮”並不成功,一來是工兵沒有時間試驗,二則是因為射程太近,以至於無法在防禦時發揮應有的作用,不過這並不意味著管明棠會放棄,就眼前的這門“巨炮”。

“李教授,如果試驗成功的話,以現在北平廠的生產能力,咱們一天能製造多少門?”

瞧著那門簡陋的大炮,管明棠隨口問了一句。

“嗯……”

在心下默默估算片刻後,李承幹給出了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

“如果能保證鋼瓶和其它材料供應的話,一天生產50門,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日產50門252毫米“巨炮”!

若是傳出去的話,一定會震驚全國,不過管明棠卻知道,這種“巨炮”也不過就是勉強可堪使用罷了,隻是“應急產品”,雖說是“應急產品”但是為了研製它,除了自己給予一定的“啟示”之外,北大機械工程係的教授們還是用了半個月的功夫,方才完成設計。

這門巨炮的最初的構思竟然是源自“沒良心炮”,但真正的靈感卻是出自管明棠曾於網絡上看到的“保鈴球炮”,老外用高壓氣瓶diy的打保鈴球的“巨炮”,為此,管明棠甚至特意從後世購買了數百個80l高壓氣瓶以充當“炮管”

炮管的結構同樣極為簡單,瓶口的控製閥被改成了一個加裝有底部內置拉發擊針的萬向軸,瓶底被切割,然後加裝簡易炮架,甚至連炮管和炮架的連接固定也不過是用幾條粗皮帶罷了,總之就兩個字——“簡陋”



可以說簡陋致極,雖說簡陋,但是隻要了解它誰也不會懷疑它的威力,它可以發射重達100公斤的重磅炮彈,而炮彈內裝有42公斤阿馬托炸藥,威力巨大的炮彈,加之相對可觀的射程,總之,絕對是一個攻防利器。隻不過,現在,它依然停留在“紙麵”上,這是它的第一次試驗。

在幾名留守士兵的幫助下,沉重的鑄鐵迫擊炮彈從炮口處填裝入長達i。8米炮管,隨後人們紛紛後撤,不一會整個迫擊炮工事內,隻剩下一名炮手,那名炮手的手中拿著拉火繩繩頭,雙眼盯著遠處。

拄著拐杖的韓小武,一蹦一跳的跑過來,然後行了一個軍禮。

“副司令,可以開火了!”

“小武,你傷還沒好,別跑那麽快!”

先提醒著這個身上十幾處槍傷、刺刀傷的下屬注意自己的身體後,管明棠又點點頭說道。

“那開炮吧!”

“開炮!”

那喊聲一出,一百多米外的迫擊炮工事內的士兵連忙將拉火環扣在拉發機上,然後迅速撤離了工事,快步跑到幾十米外的掩體內,然後猛的拉動拉火繩。

伴著一聲沉悶的轟鳴聲,趴在掩體內的眾人,隻看到在橘紅色的焰團中,一個黑影徑直飛向天空,沉重的炮彈飛出時與空氣摩擦發出一種有些怪異聲。

“哼……”

那怪異的而又沉悶非常的嘯聲劃破天空,一秒、兩秒……近十秒之後,突然,公裏外的半山腰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那爆炸的衝擊波幾乎衝倒了半徑百米內的所有樹木,原本叼著煙瞧著的傷兵們,無不是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甚至都不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

作為252毫米大口徑迫擊炮的設計者之一,管明棠同樣被驚呆了,和所有人一樣,他同樣驚駭的看著山坡上方圓近兩百米的“彈坑”,彈坑內的樹平被夷平了。

“李、李教授,咱們要立即生產它

!”

望著讓觸目驚心的彈坑,管明棠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要立即生產這種大口徑迫擊炮,如果能早幾個星期製造出這種迫擊炮,或許……不過現在還來得急,現在想把這種迫擊炮送到長山塔並不現實,但在送到長城絕對沒有問題。

不需要再幻想什麽,管明棠相信,如果前線能多出幾百門這種迫擊炮的話,也許這場戰爭的局麵絕對會有所不同。

“先生產幾百門,回頭我去聯係軍分會,給他們送去一百門,再送幾千發炮彈!”

送,當然不會是白送,在商言商的道理管明棠當然懂得,不過在他們麵前,話卻隻能這麽說,畢竟北方公司隻不過是一個“民營企業”,按照法律是不能生產武器的,這些武器不過是貼牌的武器罷了。

“……可是除隻了和日本入侵華北有直接厲害關係的幾個華北軍閥,比如山西的閻錫山,河北和察哈爾宋哲元,還有就是還留在華北東北軍張學良部這三個軍閥派出大約十五萬人參戰,也就是還有那麽點良心的楊虎城表示可以派一個師之外,其他軍閥部隊就完全沒有了!”

在離開房山保衛團營地的水路上,管明棠在聽完曾澈的匯報後,如此感歎著,沒來到這個時代,壓根不會理解,此時華北地區形勢的複雜。

“可不是嘛,董事長!”

現在曾澈並沒有稱管明棠為副司令,而是像過去一樣稱呼他為“董事長”。

“就拿和河北近在咫尺的山東省主席韓複榘的十萬山東軍仍然在自己的地盤觀望!對於這些地方軍閥在想什麽,南京那邊可以說是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些西南的地方軍閥,比如廣西白崇禧,廣東陳濟棠,四川劉湘等軍閥看到中央軍和日軍激戰傷亡慘重以後,甚至可以說得上頗為高興。因為如果中央軍主力受損的話,就無法繼續進行統一全國的消藩運動,也就不會危及他們土皇帝的地位了。”

曾澈的話,讓管明棠心下不由長歎一聲,正是中國的這種分裂,才會使得日本會在國際上打著“保衛各國在華利益”的名意,為自己的入侵尋找借口,雖說這個借口極為荒謬,可卻頗迷惑了一些國家,幸好,現在英、美等國在華北的利益,使得他們不認同這一借口,要不然,沒準這滿洲國,沒準還真建成了,就像北方的那個鄰居一樣,更是急不可耐的半承認了所謂的“滿洲國”



“清泉,你說的這一切,我都明白,換句話來說,他們是指望不上了,現在華北軍團的兵力已經達到極限。25萬人已經是現階段國內可以調用的全部主力,再也調不出更多的部隊了。

調不出更多的部隊,華北如何堅持下去?若是任由局勢發展下去的話……”

搖頭歎息著,坐在渡船的椅子上,神情凝重的仰視著頭頂的藍天,管明棠的語氣隨之變得有些傷感。

“也許,咱們會和日本人簽下一個對中國極為不利的城下之盟,甚至就連同五十八路軍,也……”

五十八路軍,那是自己的看家本錢,而現在……除了這不到千人的傷員,五十八路軍悉數陷於長山塔的重圍之中,日本人絕不會放過他們,如果戰局不利的話,

“董事長,現在,仗能打到這份上,已經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您不是不知道,平津這邊的領事館和各**官,無不震驚於咱們中**隊在戰場上的表現,”

曾澈的寬慰換來的卻是管明棠的搖頭,他搖著頭說道。

“清泉,其實你知道,他們震驚的是咱們堪稱兩個極端的表現,先是膽小如鼠一潰千裏,後是英勇無畏,死戰不退,這種極端,他們怎麽可能會不震驚……”

在兩人談話的時候,渡船已經行至小碼頭,船剛一靠穩,碼頭邊的小飯館內便急匆匆的跑來了一個人,那小飯館是聯絡站,情報大都是經由這裏轉送到軍營。

“副司令,反攻了,今天淩晨五時,華北軍全麵反攻了

什麽!

反攻!

雙眼猛的一睜,管明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應欽,他在想什麽?就那麽一手爛牌,他竟然……發起反攻?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25
第230章國家大局當為先

近上午十時,北平城的百姓便聽見隆隆的爆炸聲,那爆炸聲是從城外傳來的。在城裏的老百姓看來,這大概是轟炸西苑兵營了。

難不成日本人打到北平城下了?

抱著這種念頭,剛剛寫完一篇文章的胡適便連離家到胡同口買報去。胡同口正衝著西長安街。這兒有西城到東城的電車道,可是這當兒兩頭都不見電車的影子。隻剩兩條電車軌在閃閃的發光。或許是清晨日機對城外轟炸的原因,街上洋車也少,行人也少。那麽長一條街,顯得空空的,靜靜的

。胡同口,街兩邊走道兒上卻站著不少閑人,東望望,西望望,都不做聲,像等著什麽消息似的。街道中間站著一個警察,沉著臉不說話。有一個騎車的警察,扶著車和他咬了幾句耳朵,又匆匆上車走了。

“號外!號外!今日我華北軍團第五十九軍全線反攻,日軍第六師團被我軍重重圍困!”

突然,號外的喊叫聲,讓胡適整個人不由一愣,再接著那原本看似靜悄悄的街道,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人們紛紛掏錢買起號外來。

反攻了!

從長山塔打響以來,似乎所有的消息都是極為壓抑的,是壓抑,或許第五十八路軍沒有後退一步,或許古北口等地依然被我國牢牢的控製著,但是防禦,這被動的防禦還能維持多久?在所有人看來,這一切不過隻是時間問題。

“反攻?第五十八軍!傅宜生的部隊?”

買過那份號外,看著消息是北平軍分會發布的消息,這倒是讓胡適放心下來,這不是謠言!

正像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幾乎每天報紙上都能看到“沉痛悼念五十八路軍一萬壯士”的新聞似的,如果不是當天夜裏或者第二天,又一次獲得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發出的電報,恐怕還真會讓人信以為真。

第五十八路軍的命運牽掛著人心,這華北的戰局未嚐不是牽掛著人心,對於北平的百姓來說,他們最擔心就是日本軍越過長城,一路打到了北平城下,然後……

匆匆拿著號外看著,回到住的地方。門口接二連三的叫“號外!號外!”,胡適便吩咐家人一一買進來搶著看,號外上的消息大都是小道消息,沒有一個是官方的,有的說,五十九軍反攻順利,已經搶回了某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地方,又有的說已經殲滅上千日本兵,後來說第五十九軍已經打通了和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的聯係,也不知道這個消息不是真的!

“若是能打通聯係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對於第五十八路軍的那一萬將士,胡適除去佩服之外,已經找不到其它任何可以表達個人情感的語匯了,這絕對是一萬鐵骨錚錚的鐵血軍人,麵對重重包圍,他們毫無畏懼的守在那裏,從未因陷入重圍而絕望,他們頑強的如釘子一般的釘在那裏。

如果能夠打通聯係,長山塔一帶的傷員就能撤下來,後方也能夠給他們以補給……就在他如此想著的時候,忽然有一架飛機嗡嗡的出現在高空中,那聲音由遠而近

。和其它人一樣,胡適也到了院子裏仰起頭看,想看看是不是中國飛機。隻見空中的那架飛機在空中繞著彎兒,隨著彎兒,均勻的撒著一搭一搭的紙片兒,像個長尾巴似的。紙片兒馬上散開了,紛紛揚揚的像蝴蝶兒亂飛。

“日本人的傳單!”

瞧著滿紙荒謬的話語,管明棠略看一看,便撕掉扔出了車窗。

何應欽反攻了!

這不是假消息,而是確實的消息,曆史在這裏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曆史上,倉促趕到北平收拾張學良留下一堆爛攤子的何應欽主持了差不多兩個月的長城抗戰,日軍更是一路從長城幾乎打到北平城下。

而現在,日軍不僅沒能像曆史上一樣突破古北口、喜峰口等長城隘口,一路兵臨北平城下,反而其進攻主力之一——第六師團,甚至陷入了華北軍團的重重包圍之中,難不成何應欽準備在長城一帶打一個華北的萬家嶺嗎?

第六師團!

這不正是曆史上那支赫赫有名的製造南京大屠殺的主力嗎?

難道,這就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嗎?

深思著,管明棠發現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急促,整個人亦隨之顯得有些激動,因為這種曆史的改變,不是其它人造成的,而是自己,正是自己的出現,正是自己這隻蝴蝶扇起的力量改變了這一切。

如果能夠全殲第六師團的話,那不僅長城抗戰的結果將會大為改觀,甚至於,還有可能收複熱河,熱河還可以重新為中國所掌控,在接下來的幾年中,義勇軍仍然可以向過去一樣,在遼吉兩省遭受重創後,立即撤入熱河修整補充人員、武器,然後再投入抗日戰場,對於日本而言東北三省,不再是曆史上的那個進攻中國的後勤大本營,而是一個泥潭,一個消耗日軍實力的泥潭,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的話,那抗戰的曆史……

在管明棠激動的呼吸亦變得略顯急促的時候,隻聽著坐在前坐的張振聲說道。

“老板,軍分會到了

!”

軍分會到了!

之所以來軍分會,是因為何應欽的緊急召見,管明棠不能不來,人一回到公司,甚至都沒有進辦公室,便直接乘車來了軍分會,不是管明棠願意如此,而是何應欽派了人在那裏等著自己,讓自己立即來見他。

“哲勤!”

聽到管明棠來了的通傳後,早就有些急不可耐的何應欽忙迎了出去,現在第五十九軍的反攻已經開始了,他甚至服了宋哲元的二十九軍,以用於增援第五十九軍現在的反,可現在,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位置,可以說決定這場戰役負最關鍵的位置——長山塔,那裏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因

“代委員長!”

見何應欽親自出辦公室迎接自己,管明棠倒顯得有些惶,連忙主動施了一禮,畢竟現在這位可是華北第一人,該的禮數自己總得做到。

“勞您……”

“客套的話就別說,哲勤,我就差沒派出衛隊,全城搜了!”

左手拉著管明棠,不待他客氣,何應欽三言兩語的道出自己的急切,因為找不到管明棠,他心裏早就急出了一團來。

而何應欽的表現,反倒讓管明棠的心下一陣詫異,這是麽了?

“坐!哲勤!”

請管明棠坐下後,在侍從副官倒了兩杯茶後,何應欽直在茶幾上攤開一份地圖,他也不問管明棠能不能看懂地圖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哲勤,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在華北軍團第五十九軍經投入全部主力,反攻古北口一帶的日軍第六師團,而根計劃,我準備在這裏投入宋哲元的第二十九軍,在這裏投軍,待87、88兩個中央精銳師抵達華北之後,可進一步加投入兵力,在古北口一帶,可形成8比1的兵力優勢,而且軍現在還極難得的占有絕對的火力優勢,且各部均抱定不一切之決心,不殲第六師團,絕不罷休!”

看一眼管明棠,何應欽又換一種口氣說道



“現在此役直接關係到華北戰局勝負,如果我軍能全殲六師團,那麽華北戰局即可根本性的扭轉過來,屆時,我進可配合第五十八路軍對第八師團形成全麵全圍之勢,從迫使日軍將威脅平津的第7師團撤出山海關……”

聽著何應欽講述他的戰略構想,管明棠整個人完全處於種前所未有的激動之中,如果這一切實現的話,那麽華北局勢必將大為改觀,甚至未來“七。七事變”亦不可能在溝橋打響,日軍不可能再像曆史上一樣,**直接兵北平、天津城下。

而在內心激蕩不已的同時,管明棠意識到一個問題,何欽為什麽火急火燎的找自己,看著茶幾上的軍用地圖,管明棠明白了,這場戰役能否最終從構想變為現實,最關鍵的個節點不是古北口,而是長山塔,長山塔看似不能在戰役發揮太多作用的地方,實際卻成了圍困第六師團的一個節,如果長山塔淪陷,第八師團即可通過平承公路同第六師連成一氣,到那時,別說圍困第六師團,大局不崩都已經最好的結局了。

“代委員長,有什麽需要的話,您盡管直言,隻要是明棠能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我想知道,第五十八路軍,能守多長時間!”

盡管何應欽以軍分會的名義給五十八路軍發了幾封電報,可是他依然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才需要管明棠這個“五十八路軍的自己人”給高勝侖等人發一封電報,畢竟,按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現在五十八路軍傷亡已經近半數之多。

“守多少天……”

守多少天無所謂,可問題是,他真的能殲滅第六師團嗎?或者他真的能有那個決心嗎?別到最後,隻是虎頭蛇尾的結束吧!

可有些話不能說,沉吟片刻後,管明棠抬起頭迎著何應欽顯得極為焦切的目光問道。

“不知代委員長需要五十八路軍守多少天!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9:27
第231章白與紅

白色



這是何等純潔的色彩啊!

在許多國家,女人結婚的時候,會穿起白色的婚紗,在東方,新娘的**新娘全鋪上一片白色的綢緞,白色是明亮的,白色是幹淨、純潔的、樸實的、雅致的……白色同樣也是醫生和護士的顏色,白色這無色的純潔,又被賦予了新的意義——生命!

是啊,生命是何等的純潔、何等的樸實,何等的……充滿希望。

是了,當那白色的救護車拉著“嗚啦、嗚啦……”的響聲,一路駛來的時候,那白色的汽車是充滿希望的,那是生的希望。

在過去的半個月裏,救護車,準確的來說是一輛輛被漆成白色的卡車,穿梭在平承公路上,當那些白色的卡車在公路上奔馳的時候,即便是再不守規矩的人們也會主動讓出一條路來,沒有任何人會去阻擋這些白色的卡車——這是救護車,往返於古北口前線野戰醫院的救護車,前線的醫院,說是醫院,到不如說是一個繃帶所,隻是負責打上崩帶罷了,

真正的想要救治傷員,還是要把傷員們送到北平陋院之中

北平的醫院住滿了傷員,北平的學校也住滿了,為了騰出可供上萬名傷員居住的床鋪,北平的市民們竭盡所能了,用盡了一切辦法,盡可能的騰出了一切可以騰出來的地方,甚至有的飯店選擇停業,改為容納傷員的臨時救護戰,數以千百計的學生,停課充當誌願護士以服務傷員。

石景山鐵廠,這裏是北方公司的發源之地,就在幾個月前,幾棟為職工修建的宿舍和住宅被出借給了北平軍分會,

然後在大門外掛上了一塊“石景山陸軍臨時救治醫院”,至於這裏的工人則擠在狹窄的民居中。

亮堂的、全新的工人宿舍隻要有了醫生和設備的確是一個環境極為優良的醫院,從協和醫院以及華北其它城市趕來的醫生們,來到這所醫院,而北方公司則捐獻了價值數十萬元的醫療器械。自此,這裏甚至成為了一所不遜於協和等大醫院的救護醫院。

數以千百計的傷員在前線經過簡單救治之後,從長城和遷唐一帶源源不斷的輸送到這裏。

一輛白色的卡車疾速駛進院子裏,卡車不過是剛一停穩



血!

鮮紅的而刺目的血,便順著汽車後木製的貨板縫隙不斷的滴落下來,來自各個學校的學生們,立即像是戰鬥一樣,

用最快的速度將那些重傷員抬下車,但凡是送到這裏的,都是不能動彈的重傷員,耽誤一分鍾,失去的可能就是一條生命!

“這一個送到西院……西院……”

隨著卡車上一個年青的至多不過是剛上醫學院的青年的喊聲,一個個擔架被抬到了西院,每當他說出一個“西院”的時候,人們的心靈便是一陣刺痛,這意味著一一條條生命的逝去,西院那裏是等待死亡的地方,無法救治的重傷員,在那裏等待著死亡,他們唯一的安慰恐怕就是上海的杜老板等人捐贈的嗎啡針。

在這座大院的最深處,一具具屍體淩亂的堆放在那裏,等待著北平各界捐獻的棺材的到來,盡管這裏的醫生竭盡全力救治每一個傷員,但是在這座醫院之內,每天都在數以百計的傷員來到這裏,但其中絕大多數會死去。

這裏最需要的,不是醫生、不是藥品,而是棺材,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這裏的一切都表明著這場戰爭的殘酷。

“娘……娘啊……”

“痛啊……”

擠滿等待救治的傷員的院落裏,響徹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或許,他們在戰場上從不曾畏懼過,或許他們曾義無反顧的衝向敵陣,但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們仍然和普通人一樣,他們同樣無法忍受失去肢體或者骨斷血崩的痛苦,而那一路的顛簸,更是讓他們的傷痛又加重了幾分。

聽著那一聲淒慘至極的慘叫聲,劉若雲的內心不斷的顫抖著,作為學生,她和不少女同學一樣,選擇到醫院裏做護士,以幫助那些為國家不惜流血的軍人,隻不過一來到這裏,她所看到的、聽到的卻遠遠超出她的想象,這是她從未曾接觸過的一切。

幾天來,她一直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試圖救治那些傷員、安慰那些傷員,可每一天,隨著傷員源源不斷的送到這裏,她的內心在被不斷觸動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了,性格溫柔的她,從未曾想到會麵對如此多的血腥和傷痛,淚水,每當休息的時候,淚水總是不斷的從她的臉龐滑落



但每一次哭泣之後,她還會擦幹眼淚,再一次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此時,站在院子裏,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淚水再一次朦朧了她的眼睛,現在,她終於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麽,那一天,他會那麽的憤怒,那麽的激動,隻要來到這裏,那怕一天,就能夠真正的理解他,理解他的憤怒,他的激動。

他還好嗎?

盡管知道他並不在戰場上,可劉若雲還是想著他,想著他……

嘩!”

突然衝水聲,驚醒了她,是一個男生在清洗卡車上血汙,殷紅的血水順著車板的縫隙流了下來,地上便多出了一片血水,血水在洋灰地上流淌著,映著陽光,散射出一種刺目的光彩……

這就是犧牲嗎?

這就是……

突然一陣激動的喊嚷聲傳了過來。

“不可能!”

憤怒的咆哮聲在院子裏響了起來,順著聲音看去,劉若雲看到三號重傷病室裏衝出一個穿著軍裝手上打著繃帶的軍人,那個軍人一邊走一邊喊著。

“醫生,醫生!”

軍人的臉上帶著焦切,神情更是激動到了極點,而在他的身後,一個護士似乎是想勸說他。

“這個長官,他,他真的不行了,現在……還有許多傷員需要病床”

“滾!”

又是一聲咆哮從軍人的嗓間迸發出來,就在劉若雲不明所以的時候,隻見那個軍人抽出一柄手槍,頂著護士大聲叫喊著。

“他媽的,現在就給我叫醫生過來,要不然老子斃了她!”

這是怎麽回事?

和其它人一樣,劉若雲連忙跑了過去



“長官,請你冷靜點,請你……”

“我數三個數,醫生再不過來,老子就斃她!一……”

左手臂包著繃帶,頭上纏著繃帶的軍人,怒視著院子裏的護士們,而聞聲趕過來的兩個拿槍的士兵,則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二……”

就在他數到二的時候,潘醫生,那位從保定趕來的外科醫生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出來。

“我來了,有什麽事?”

他的聲音一落,手持短槍的軍隊用槍頂著潘亮的腦門說

道。

“快去給救我們隊長!隊長要是死了,我要你陪葬!”

“先把槍放下,能救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盡管連續做了一個夜的手術,早已疲憊不堪的潘亮依然堅持為士兵們做著手術,他知道或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李護士……”

潘亮將視線投向李護士詢問道。

“傷員是什麽情況?”

在聽取了護士的匯報後,潘亮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看著麵前的軍人說道。

“你們隊長現在高燒不退,傷口感染了,即便是神仙…

…,,

他的話聲未落,“撲通”那個軍人猛的一下跪了下去,隻聽著他哭喊著。

“醫生,你救救我們隊長吧,我們隊長是於秋揚,就是率領敢死隊幹掉日本炮兵陣地的那個於秋揚,他……”

於秋揚,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劉若雲整個人不由一愣,對於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並不是因為他是五百敢死隊的隊長,事實上,大家隻知道敢死隊,而不知道於秋揚,而是因為……他是管明棠的結拜兄長,她曾聽他提到過一次這個名字



“我再去看看……”

幾分鍾後,進了病房的潘醫生走了出來,從他的臉色中,劉若雲讀懂了於秋揚的傷勢,已經沒救了!

“啊”

先前那個怒極的軍官,像是失了魂似的坐在牆邊抱頭痛哭著,沒有任何人去安慰他。對於死亡,這裏的所有人都習慣了。

“這個長官,於長官他就是走了,那走的值啊,殺了那麽多鬼子,夠本啊……”

盡管人們習慣了,但還是有幾個傷兵試圖安慰這個抱頭痛哭的長官。

想到於秋揚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劉若雲先是朝病房看一眼,然後又看著石景山上的那片建築,衝著身邊的孫玉縛喊了一句,人便跑出了醫院。

“玉婷,你先幫我一下,我去找個人!”

一定要告訴他,一定要告訴他!

一邊跑,劉若雲一邊在心裏想著,跑了一兩公裏後,累的氣喘籲籲她扶著路邊的小樹,大口喘氣,又一次抬頭朝山上看去,就在這時,突然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一見有汽車要上山,她連忙轉身跑到路邊,想攔下那汽車!

坐在車中的管明棠詫異的看著站在路中央攔車的女孩,盡管那白色的護士服上滿是血汙,可是那張煞白的臉龐依然還是那麽美麗女孩,她站在路中央,伸展雙臂攔著汽車,血與白是如此的刺目,但此時卻彰顯著這個女孩的純美,下一瞬間,管明棠認出了這個女孩。

“是她?”

她怎麽會在這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