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686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44
北平,前順承王府張學良官邸

此時這順承王府內,終於不再那官邸小樂隊演奏的優美的華爾茲舞曲了,自然的,也不再有人跳舞了,有的隻是縈繞於此間的陰雲,與官邸內諸人的滿麵愁容。

不過隻是短短數日,曾經口口聲聲要“誓死保衛”的熱河全省幾近淪陷,曾聲震耳欲聾的“誓死殺敵”的軍隊,倉皇撤入關內,幾乎呈一撤千裏之勢,而在日軍奪取了熱河後,其又從年初失陷的山海關繼續向華北進軍,威逼平、津,這一切都激起全國人民的憤慨,人們對張學良自然也就失望至極,認為他先失東北,又指揮失誤坐失熱河,是置國難家仇於不顧,真乃孺子不可教也



“……中國出席國聯會議的代表顏惠慶、顧維鈞兩位外交官發電外交部,他們認為熱河丟失太過於丟臉,使得他們無法在列強麵前抬起頭來,已向外交部遞交了辭職報告……

“……監察院的邵鴻基、高一涵等7名委員隨即聯名彈劾張學良和湯玉麟……”

在辦公室內,一身軍裝雖人顯痩削、麵色蒼白天,但卻依然顯得好不英俊的張學良,神情呆滯的坐在那,聽著下屬的報告,而每一次報告都讓張學良感覺到發自內心的恐懼,他以為……

可現在,甚至就連同東北軍也離心離德了,去年錦州之失,導致他同汪精衛徹底決裂,當時身為行政院長的汪精衛表示自己作為中央最高行政長官也無法左右張學良,願意立即引咎辭職,以說明指責張學良並非是二人的權力鬥爭。此舉一出,全國輿論嘩然,一致指責張學良的軍閥行為。

張學良此時倒是玩了個高明的政治手段,他一方麵在北平聲淚倶下的表示願意和汪精衛一起辭職。另外又讓東北軍將領向中央通電表示全力支持他,不讓他下野。中央鑒於張學良身份特殊,擁有實際軍權,不便於隨意撤換,所以華北的軍政權力還是由他控製。

如此總算是安然度過此關,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上一次,東北軍內還團結非常,而且又有中央未撥款物的前因,但這一次,東北軍中不僅是少壯派就連同許多老將,亦對自己心懷不滿,認為他根本就沒有帶領大家打回老家的意思。

而就在昨天,試探著給蔣介石發去一份索要物資的電報後,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蔣竟然還未複電,那隻是試探,試探南京的態度,而現在,那位的態度顯然再明確不過了,他在等著,等著自己的電報。

“主任,無論如何,這次,怕不有所表示,都很難過關了!”

王以哲看著神情萎靡的主任,在心下暗歎著,若是當初主任不是把兵力集中於平津,而是如南京的那位建議一樣,在去年便以抗日為名,調動數旅趕赴承德逮捕湯老虎,東北軍精銳再盡赴熱河,又豈有今日之危局。

有所表示!

眉頭蹙成一團,張學良自然知道,這個有所表示是什麽,是自請辭職,在南京的斥責到來之前,便自請辭職,如果方能堵天下悠悠眾口,待風頭稍過,再行定計



“可,若是我自動請辭,那位又借口整編咱們的隊伍怎麽辦?”

辭職不是不行,對於東北軍,張學良極有信心,這支隊伍畢竟是他爹一手創辦的,老將們也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即便是少壯派當年也是和他一同地講武堂出來,而且,自己在,現要無根無萍的東北軍,還能向中央索要物資,自己不在,中央誰還會理會他們?

這年月,沒有什麽比隊伍更重要的,地盤沒有了,手中有隊伍,就還能打出地盤,可若是沒了隊伍,那可就什麽都不是了,這一點,他懂,同樣,在坐的這些人都懂。而且這請辭,也不過隻是一個推辭,現在華北局勢如何,他姓蔣的又豈敢臨陣換將。

“那就讓他們整編!”

王以哲的話讓張學良一驚,原本看似萎靡不振的他睜大眼睛,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王以哲。

“就是讓姓蔣的整編,編餘的,遣散也就遣散了,兄弟們的怒氣、怨氣,那也是朝南京身上撒,整編的時候他們要什麽,咱們給什麽,反正想塞人,想都別想,他姓蔣的想塞人,先問問二十萬弟兄再說,那些南方佬,想拉走咱們東北軍,可沒那麽容易!”

又是一人的話聲傳了過來,雖說隻是建議,甚至還帶著怒意,可張學良也知道,那是在長時的思索後,張學良點點頭說道。

“擬電……熱河之變,來逾旬日,失地千裏,固有種種原因,釀成惡果,要皆學良一人誠信未孚,指揮不當,以致上負政府督責之殷,下無以對國民付托之重,戾愆叢集,百喙奚辭……應懇迅賜明令,準免本兼各職,以示愆儆。”

“主任,南京急電!”

電報發出後一個小時,機要員拿著文件夾走了進來,一聽是南京急電,張學良連忙站起身,看著機要員手中的文件夾,不由緊張起來,是訓斥,還是……

“漢卿弟鑒:……”

無論如何,張學良都沒有想到,蔣介石竟然不帶衛隊,便直接飛到了保定,並約他於保定見麵,這個消息來的是如此忽然,忽然到他幾乎沒有任何選擇,隻能急匆匆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後便趕往火車站,乘坐專列前往保定



“蔣介石在打什麽主意?”

在列車向南奔馳的時候,張學良的眉頭蹙成一團,在蔣的那份電報中,提到他剛剛抵達保定,請他過去相商反攻事宜。

反攻?

如何反攻?靠他派來的那幾個師?冷嘲著,張學良又是一副沉思狀,沉思著到保定後如何應對。

“……學良實在是下愧對國民之信任、上愧對國家之重托,更無顏麵對東北三千萬喪於敵人鐵蹄的父老鄉親……”在設於保定軍校臨時行營的辦公室內,張學良幾乎是聲淚倶下的自斥著自己,而蔣介石隻是偶爾出言寬慰,在飛往保定的路上,他即已經拿定主意要動眼前的這位義弟和他的東北軍,華北局勢不容有失!

“……自撤了同東北後,當前全軍上下械彈奇缺,防空武器更無,若中央能被械彈,並撥防空高射炮,職定率領東北軍的精銳部隊誓死反攻,收複熱河、保衛華北……”

“漢卿,你的難道我知道,我知道!也是了解的,”

點點頭,出奇的蔣介石沒有流露作何怒意,而是語氣緩和的說道。

“此次熱河之失,固然你的責任,我蔣中正亦難免其責!”

出言安慰張學良時,蔣介石同樣也提到自己的責任,事實上也是如此。

“現在,熱河淪陷,雖日軍暫緩腳步,可更大規模進攻近在眼前,而如今國民憤怒難當,輿論更是鼎沸至極,行政院、監察院更是斥聲不斷……”

與先前的寬慰不同,蔣介石倒起了苦水,他的眉頭緊鎖,神情更是憂鬱難道,而在言語中,又對張學良將軍婉言相勸,極力安慰。隨後雙把話鋒一轉,立即對張學良的辭職電表示讚賞。

“……漢卿,你這麽做,即緩解了民眾的怨氣,又有益於此時政府團結,能體諒為兄的苦處,體諒中央的不易,實是讓為兄汗顏……”

不需要再猜了,張學良知道,自己的這位義兄已經做好了飯,就看自己吃不吃了,現在中央軍三個師的部隊,已經進入平津一帶,而閻錫山的部隊主力亦已到達平津地區,這飯即便是黃連飯,自己也隻能吞下去



見張學良的臉色變得難堪,蔣介石怕他思想不通,又十分為難的樣子說:

“漢卿,你的誠意和處境我是同情的,從我個人的願望來說,是不想讓你辭職的,可現在舉國反日,對你、對我都有不少輿論。當然,中央有領導無方之責,北平有指揮不當之失,可為平全國怒潮,我們兩人之中得有一個人辭職。這個道理是明擺著的,就象你我同舟共命,但一條獨木小船容不了兩人過河,如二人倶乘,一定會同遭滅頂;若是先有一人下水,讓另一個人先渡過去,然後再設法渡那個人,則二人皆可得救矣!”

說罷,蔣介石的目光直逼張學良。這談話和咄咄逼人的架勢,如同是一道突如其來的最後通牒。

麵對這如同最後通牒般的話語,張學良隻是低著頭,以沉默應對,而蔣介石見張學良這樣的表情,便再次出言安慰道:

“這時候你下野,有百利而無一害。過一陣日,你便飛到上海,出洋考察避開風頭,不日全國視線必將為長城抗敵所吸引,待你出洋考察後,輿論自然也就沒有了指責的對象,漢卿,辭職隻是暫時的,出洋考察也是暫時的,回來後,你繼續做統率你的東北軍。出洋的手續我已安排人替你準備好了,你出洋幾個月再返回來,到時恢複你的原職,你覺得怎麽樣?”

心知沒有任何退路的張學良知其用意,憤然說道:

“如此,我就聽從大哥的安排吧!”

見張學良同意下野,蔣介石的心下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朝著站在一旁的宋子文說道。

“我就說漢卿是能顧全大局的!”

宋子文對蔣介石的“好意”,心領神會,讚歎不已,在旁幫腔說道:

“好,好,難得漢卿顧全大局。”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48
第193章勝利的歡呼

怒火!

滿腔的怒火聚集在胡適的胸腔內,從三天前開始,盡管壞消息不斷傳來,但他依然還是選擇不去相信,對於一向支持張學良的時候他來說,他絕不會相信外界的那些小道消息,不過有時候小道消息並非全都是壞消息,比如兩天前,有小道消息說,日軍大部隊在承德一帶遭受重創,當然,這個消息,同樣也不足為信

。唯一被證實的是,在承德城外,一隊日本先頭騎兵,被小股部隊伏擊,日軍騎兵幾被全殲,估計,大部隊遭受重創的小道消息,正是由這個消息引申出來的。

什麽東北軍不戰而逃、什麽前線大戰、王府歌舞,在胡適看來,這些不過是謠言,甚至是居心叵測之人的散布的謠言,甚至於當一位在軍分會、公署內任職的朋友,告訴他,熱河軍隊全線崩潰,張學良本應該親自趕到前線力挽狂瀾,但是那位花花公子聽說日本特務機關已經派出殺手在熱河等他,於是猶豫再三,不敢擅自到熱河時,他還痛斥那位友人,稱其“散布謠言、禍國殃民”。

可現在,那些可怕的、甚至荒謬到讓人無法相信的謠言被證實了,曾被他寄於厚望的東北軍,剛一開戰,除少數部隊堅決禦敵外,大部軍隊則一潰千裏,一路撤至長城以南,甚至山海關處,更是一路撤至遷安一帶,若非閻錫山的部隊及時趕到,怕這會日軍已經打到了天津城外。

想及自己對其的信任,那無邊的怒火最終化為一篇文字

“……自己以取咎取怨之身,明知不能負此大任而偏要戀棧,貽誤國家,其罪一;庇護湯玉麟,縱容他禍害人民,斷送土地,其罪二;有充分時間而對熱河、山海關不作充分的準備,其罪三……”

提筆寫及此處時,胡適胸腔的怒火更盛,所有優勢皆因其不做充分準備而喪盡,大好局麵就此喪失,以至使華北出現隨時淪喪之局。

“時機已急,而不親赴前線督師,又至今還不引咎自譴,其罪四;性情多疑,不能信任人,故手下無一敢負責做事的人才,亦無一能負責自為戰的軍隊;事必恭親,而精力又不允許;部下之不統一,指揮之不統一,都由於無一個人肯替他負責任,其罪五……”

寫完這一篇文稿,待墨幹之後,胡適便裝文稿裝入信中,準備親自送往報社發表時,隱約的一陣激蕩的“號外”聲便隔著院牆傳了過來。

這幾日,號外時出,但號外中卻幾無任何好消息,有的隻是國土淪喪之聞,可無論消息好壞,依如往日一般,胡適還是急忙步出院子,以買一張號外。

“號外,紅石嵐大捷!”

紅石嵐大捷?紅石嵐是在什麽地方?

詫異時,已經走出了院子的胡適詫異的看到,在並不算寬敞的巷街中,人們圍著一個報童,大家都在爭搶著那號外

“快看,快看

!紅石嵐大捷!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全殲日軍搜索第八聯隊近四千餘人……”

什麽!

鄰居們的激動的喊聲,讓胡適也不顧風度的試圖參加到號外的爭搶之中,而這時一個鄰居卻拿著一份號外激動的朝他跑到他了過來。

“胡博士、胡博士,你看這號外上寫的,全殲日軍近四千餘人,還繳獲明治親授聯隊軍旗一麵!這明治是誰?”

再次的驚訝令胡適急忙拿過那張兩巴掌大小號外,在看著那號外上的新聞,胡適卻隻覺得一陣目眩,這目眩卻盡因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能?

這個消息是真的嗎?

“先生,先生,吳先生打電話找你!”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胡適家中的電話老是響個不停,有朋友報告消息的,也有朋友打聽消息的,報告的消息有的從地方政府裏得來的,有的則是從東交民巷外交界得來的,都和“號外”裏說的差不多——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紅石見大捷,全殲日軍第八師團搜索第八聯隊。

“……適之,消息已經證實了,兩天前中午,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在紅石嵐伏擊了第八師團的搜索第八聯隊,搜索聯隊為日軍各甲等師團所特設與本師團番同番的精銳部隊…

電話裏,蔣夢麟興奮的向胡適說著他剛剛從各地的朋友那裏打聽來的消息,甚至還特意解釋著什麽是搜索聯隊。

“消息可靠嗎?”

此時經受了那麽多壞消息之後,胡適生怕自己白高興一場。

“絕對可靠,是南京本部的學生特意打電話告知,英國公使館裏的朋友也認為是真的,不過他覺得的全殲四千餘人有些水份,搜索聯隊與普通步兵聯隊不同,包括後勤輜重人員在內滿員尚不及三千,估計其應該在兩千三百人左右,但最重要的繳獲到他們的聯隊旗,搜索第八聯隊的聯隊旗,是日本明治天皇在第八師團組建時親授的,要知道……”

接下來,完全沉浸於勝利的喜悅中的胡適之,幾乎聽不清楚的蔣夢麟在說什麽,因為整個北平城,到處都是鞭炮聲,似乎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想通過這鞭炮,為第五十八路軍祝捷,用鞭炮聲驅離這籠罩在中國上空的陰雲一般



“五十八路軍萬歲!”

在胡適再次走出家門時,在街上,早就匯集了歡呼勝利的民眾,成千上萬名興奮的民眾們歡呼著,雀躍著,這是第一次,自鴉片戰爭國門洞開之後,中國人第一次品嚐到勝利的滋味,盡管這次勝利中摻雜著太多的苦澀,摻雜著太多辛酸,太多的血淚,或許,亦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如此的興奮,如此的歡呼,發自肺腑歡呼、呐喊似乎並不能表達他們的情感,人們在歡呼的時候,不知多少人喊著喊著,流出了淚水

那哭泣是情感的宣泄,是勝利的喜悅,更是一個民族在生死存亡時人們流下的激動、苦澀的淚水,在人群中,胡適甚至同樣感覺到雙眼似蒙了一層水霧,而這時路邊的卻有一群人圍在那,走近了,卻見那些人正圍著一份不知是誰貼到牆上的地圖,而在那地圖上,人們紛紛盯著不知是誰標上的“紅石嵐”的位置,在這一刻或許,這座曾最不起眼的地方,成為了全中國最為知名的地方。

“紅石嵐大捷!”

“五十八路軍萬歲!”

外間傳來的呐喊聲、歡呼聲不斷的從門窗傳入東交民巷的日本領事館,此時的領事館內那些日本外交官無不是麵帶淒淒之色,就在兩天前,他們還歡呼著在熱河取得的勝利,他們甚至於還為關東軍突然停止進攻腳步,是為了進一步擴大戰果,甚至領事館內的一些激進人士則幻想著關東軍一路打到平津,占領整個華北,華北成為東北第二。

可突然傳來的消息,卻讓每一個人處於震驚之中,更準確的來說是驚駭,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關東軍司令部要求他們調查紅石嵐一帶軍隊番號,為什麽讓他們全力收集北平軍分委的情報,初時他們以為這是為進軍華北做準備,以至於領事、大使不斷急電國內,要求國內務必阻止關東軍的盲動,畢竟,英美等國在華北的利益不容小視,日本必須要顧忌各國的利益,毫無政治頭腦的軍人們的盲動也許會把日本拖向深淵。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勝利是必然的,而且是可以輕易獲得的,挫敗,幾乎不可能,至多也就是東北的那支“太監軍隊”突然爆發出血性,像南方的中**隊一樣,在戰場拚死抵抗,給皇軍增加一些麻煩罷了,但最終,勝利還是屬於日本,屬於皇軍



可現在,那支太監軍隊,卻……不對,不是太監軍隊,在熱河衝突中,那支軍隊並不負“太監軍隊”之名,一如當初在東北時一樣,一潰千裏。

“會不會是南京方麵派來的精銳冒充的抗日義勇軍?”將最近獲得的情報通知東京方麵之後,盯著中國官方的通報,看著通報上那刺目的搜索第八聯隊軍旗,矢野真並沒有如領事館內的武官們那樣,放聲咒罵著第八聯隊的無能,咒罵著支那軍隊,而且立即分析著這支先前不聞其名的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

之前,曾有人肯定所謂的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可能是張學良麾下的精銳,但對此矢野真雖說不是軍人,但卻百分之百的肯定,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絕不可能是東北軍,東北、熱河一個個事實,不斷的告訴他:中**隊不堪一擊,若非如此裕仁天皇也不會都感歎的說道:中**隊真是一太監軍隊,九一八事變和熱河之戰的東北軍不戰而逃,同樣也證明了這一點,若是張學良手中有這麽一支軍隊,東北軍又豈會不戰而逃?

但是在去年的上海一。二八之戰以後,不僅參戰的日軍官兵普遍認為中**隊極為頑強,絕不可小視!就是各國情報人員,對中**隊的評價亦發生了改變,而這也正是矢野真此時懷疑第五十八路是中央軍部隊的原因。

“真是的,這真是日本情報界的恥辱!”

想著直到現在,竟然連五十八路軍的一點情報都未能獲得,矢野真不由感歎一句,然後他仔細查看著政府公報,試圖從這份中國政府的公報中獲得一些蛛絲馬跡。

直到最後,依然沒能獲得任何信息的矢野真緊皺著眉頭,盯著麵前的熱河地圖,眉頭時皺,時緊。

“熱河那邊的實地勘測怎麽樣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50
第194章盛名之累

八嘎



究竟是那支部隊?

站在滿目瘡痍的紅石嵐,頂著刺骨的寒風,盯著那不斷自溧河河底浮出的潛水員,他們依然在搜索著軍旗,這些潛水員是滿鐵公司派來的大連港港務潛水員,此時鬆井慶一那張滿是風霜的、布滿皺紋的臉膛上,隻剩下發自內心的愁容

從兩天前,乘飛機飛抵錦州,又乘汽車前往紅石嵐,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獲取那支全殲搜索第八聯隊的支那軍隊的消息,可讓他極為失望的是——他沒能獲得太多有用的消息,僅隻是在附近的村落得到一個消息——對方不是正規軍

不是正規軍?

真的不是正規軍嗎?

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彈殼,盯著彈殼的底火,鬆井的眉頭微皺。

“鬆井,在想什麽?”

齋本在說話時,從鬆井的手中取過那個彈殼,然後看著底火說道。

“我們沒有任何情報顯示,中央軍的部隊已經到了熱河,而且還偽裝為抗日土匪武裝……”

“可是這彈殼?”

鬆井依然有些不太確定的爭論著,因為沒有關於伏擊搜索第八聯隊的那支抗日土匪武裝的情報,他隻能利用戰鬥現場的遺留實物來加以推斷,而搜集到的彈殼卻給了他一些啟

示。

“我們搜集到了二十多萬發彈殼,其中有十幾萬發是步機槍彈,剩下的都是9毫米魯格槍彈,而在步機槍彈殼中,

有半數以上的底火擊針印痕很多為橢圓形,這屬於典型的捷克式輕機槍發射特征,而北方支那部隊這種武器數量並不多,張學良的奉軍大都是仿製的十三年式,而根據現場的遺留來,這支土匪武裝,至少裝備一百支以上的捷克式zb輕機槍,反倒是支那中央軍,大量使用這種武器,所以……”

“隻有這個情報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

而就在這時,一隊騎著馬偽滿騎兵出現在道路上,而那隊騎兵在接近後,將一個五花大綁的老百姓扔了過來,在支那百姓的慘叫聲中,騎兵隊長下馬時,臉上帶著討好的媚笑

“太君,俺打探到了,打探到了,這是附近丁家梁的老百姓,他在過哨卡時候,我們發現他的驢車上有血跡,可算是費了一番力氣,這不全都招了出來,”

那騎兵隊長一回頭,衝著地上呻吟著的老百姓說道



“還不快把你知道的都招出來!”

“軍、軍爺,俺是被五十八路軍拉的壯丁啊……”

被捆著的百姓,說起來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生怕讓日本人給砍了。

“五十八路軍?”

第一次,鬆井、齋本兩人總算是獲得了一些消息,鬆井更是興奮的示意那滿洲國兵給這老頭兒鬆綁。

“你的,知道的,快快的說出來,說出來,皇軍,大大的有賞!”

槍口的威脅下,那老頭連忙解釋著,自己怎麽被“殺千刀”的第五十八路軍拉了壯丁。

“……軍爺,您不知道,俺們可被那群殺千刀的給禍害個不輕,要不是他搶了牛,還要用俺家的驢拉東西,估計俺的驢都得讓他們吃到肚子,”

怎麽一路被他們押著,拖著一板車屍體走的小路,如何到了熱河邊的小鎮,他絕不會說,自己得了五塊大洋的賞錢,更不會說,那小路,實際上還是他們指的道。

“你的是說,他們的,把屍體都帶回去了?”

把屍體都運回到後方?沒有就地掩沒?難怪沒有發現大規模的墳塋,也正因如此,才會導致在過去兩天中,他們根本就沒能獲得任何與伏擊部隊有關的情報。

“喲西

!你的良心大大的好!”

在獲得的自己所需要的情報後,鬆井的臉上的愁容盡展

“支那抗日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

“高司令!”

“槍很多……”

按他的指認,和漢式步槍有點接近,

“漢式步槍、捷克式輕機槍……看來,第八搜索聯隊,的確碰到了支那軍中央精銳部隊了!至少是支那軍精銳偽裝的抗日土匪武裝!”

說罷鬆井又自信的指著山坡上那些隱蔽工事說道。

“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他們的工事修建的極為科學,所有的碎石上都有防止跳彈、碎片的泥土覆蓋物,步兵壕是曲線壕,而且火力點的分布,更是……”

一個個先前並不能完全讓人信服的證據,這會在鬆井的眼中,隨著支那百姓的口供,反而變成了鐵證。

“可是,我們之前並沒有收到任何這方麵的情報啊!”盡管有很多佐證,但齋本依然還是有些疑惑。

“那是上海方麵太過無能了!”

在此話出口後,鬆井突然又把眉頭一皺,然後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難道是海軍方麵刻意隱瞞了情報?”

陸海軍間的不合,加之去年海軍在上海極為“丟人”的一戰,讓鬆井的心底惡意推測著,會不是會海軍壓下了這方麵的情報,以借支那精銳之後,給陸軍一個教訓?畢竟去年上海事變,海軍連司令部都差點讓支那軍給端了。

“立即發電報,通知司令部……”

不待鬆井道出電報的內容,卻見一個傳令兵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閣下,截獲多份支那明電……”

一份明電,擺在高勝侖的麵前,看著那份明電,高勝侖的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看來,這消息是壓不住了!”

壓不住消息了!

從一開始的保密,直到現在,高勝侖在內心裏都極為“感謝”日軍,如果不是日本人為了麵子,壓下第八聯隊的消息,或許現在第五十八路軍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為了盡快撤到長山塔,高勝侖選擇了保密,而日本人為了自己的麵子,同樣也選擇了保密。

而其它方麵,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與紅石嵐有關的戰報,那也不過隻是推測,直到現在,現在這空中,那看不見的祝捷的通電可以說到了滿天飛的地步,估計最晚到明個那祝捷的號外,也就傳到長山塔。

“紅石嵐大捷!”

“全殲日軍搜索第八聯隊!”

“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

一戰揚名了!可以說,最遲到明天,全中國,沒有任何人不知道這

可若是有選擇的話,高勝侖寧願選擇

“說句老實話,能壓這兩天,都超出我的意料!”邵淩遠如實的接了一句話,壓兩天,原本在他看來,至多也就是隻能壓上一天,可現在竟然壓了兩天,差不多接近三天的樣子。

“壓兩天,和壓三天,沒什麽兩樣,現在……”

苦笑著,高勝侖不停的搖著頭,現在第五十八路軍的處境,他比誰都清楚,那邊司令至今還沒有新命令傳過來,這邊,全中國知道紅石嵐大捷是第五十八路軍打的,就連同那麵聯隊旗,也是第五十八路軍繳獲的,名揚天下了,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邵大哥,這兩天,咱們攔了多少潰兵?”

又一次,高勝侖問道了另一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補充兵員,如何補充,隻有強行收編了!

熱河戰役十幾萬大軍幾乎呈兵敗如山倒之勢,固然大多數部隊都是成建製的一路朝關內撤去,但有不少義勇軍和東北軍正規軍部隊,卻被打散了,或者分散撤離,麵對第五十八路軍半數以上的傷亡,幾乎是從回到長山塔之後,高勝侖就立即命令攔下那些小規模的潰兵,不論是義勇軍,還是東北軍,隻要不是成建製的,一率攔下,然後直接補充到各部隊



在匯聚潰兵的時候,還派出搜索部隊在各地兵站收集被東北軍扔下的武器,不過是兩天時間,那些搜索連便“拾”到了被遺棄的上萬枚地雷,而在溧平的軍需倉庫,更是獲得上百萬發被遺棄的子彈以及數萬發炮彈,除去獲得幾十門遼製迫擊炮外,甚至還有十數門被遺棄遼造山野炮,正因如此,第五十八路軍方才能利用這些火炮,成立一個炮兵營,但相比於這些武器,現在,對五十八路軍來說,最重要的是人!

“兩千三百多!要是咱們咬咬牙,攔下成建製部隊話,那用像現在這樣,三個五個的收編……”

搖頭歎口氣,邵淩遠知道,這不過隻是想想罷了,想攔下成建製的部隊,就得打定注意和他們幹上一仗,要不然……又是歎口氣,邵淩遠盯著地圖上那止步於溧平的日軍說道

“真不知道,武騰那家夥,還給不給咱們時間!”

時間,現在對於第五十八路軍來說,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時不待我啊!武騰那家夥,前兩天停止進攻,是摸不清咱們的底線,現在,他們知道紅石嵐是咱們打的,估計,不把咱們釘死,日本人肯定不會善罷幹休,我估計……”

盯著地圖上的日軍部署情報,高勝侖的眉頭微微一皺。

“我看,要不,……”

抬起頭,看著邵淩遠,高勝侖沉聲說道。

“要不就管他三七二十一,隻要是想從長山塔撤到關內的部隊,咱們就直接把他們收編了,那邊司令直到現在,還沒能發過來的一份電報,交待是撤入關內還是死守長山塔,沒有命令,咱們就要做好死守的準備,坑道工事要修,軍隊更要補充,關內指往不上了,隻能靠他們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53
第195章兵敗如山倒

當真是兵敗如山倒,山倒之兵如江河潰壩一般,潰兵四散奪路而奪。

這邊一夥,那邊一簇,三三兩兩,一時間,熱河的地界裏滿眼都是散兵遊勇。這些兵,都是從前線潰敗下來部隊,有東北軍,也有義勇軍,幾次戰鬥之後,有的軍官丟了部隊逃了,有的則是義勇軍司令丟下部隊逃的,比如馮庸大學的校長,就丟下了他的學生,他的義勇軍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三五成群的潰兵,遍布熱河的地圖,官兵們亂紛紛掉頭往關內一路逃去,日軍占了主動,他們就轉由山路,不識途的潰兵們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山溝裏轉著、小道上奔著,對於這些人來說,現在隻有那麽一個念頭一一逃過長城。

為了避開在後麵追擊的日本兵,一路上,這些人可以說饑寒交迫,吃盡了苦頭。軍隊到了這般地步,什麽軍紀軍規的也都被人丟到九霄雲外,時常的那些個潰兵為了一袋糧食、一支槍,爭個你死我活,有的還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於是乎就連熱河的百姓也跟著遭了罪、受了劫,避著兵禍躲進了山溝裏。

山穀中朝關內去的山間小路上,十多個潰兵晃了過來,頭前走著一位腰間掛著勃郎寧短槍的漢子,身上的羊皮大衣大敞著懷,大衣裏白色羊毛,這會都變成了灰黑色的,上麵還掛著血,而大衣裏頭也沒有穿軍裝,破爛似的衣裳裏頭露出半拉胸膛,他的頭上包著一塊破布,血道道從破布下浸出來,猛一看,就像是幾條蚯蚓掛在腮幫子上。

一個小個子的兵,手裏提著一條沒了背帶,隻是係了個布條的遼十三式向這個漢子叫喊著:

“馮連長,俺實在拖不動腿了,咱們坐下歇口氣吧。”沒等馮子民開口,另一個吊著胳膊的兵接嘴嚷了起來:

“你小子活夠了咋的?東洋鬼子在咱屁股後邊攆著,讓他們逮住了,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小個子咳了一聲,然後破口罵了起來:

“媽了個八子,砍頭是死,餓斷腸子是死,跑斷了腿也是死,橫豎都是死,怕個熊!”

而那個吊胳膊的士兵則灰著臉接腔說道:

“奶奶的,誰能想到,咱們東北軍會落得這麽一天。”

“又不是今個才落著這一天,奶奶的,讓老子活著到了北平城,非得打那個敗家子的黑槍!”

這麽一聲抱怨,隻讓眾人一陣沉默,吃張家飯、當張家的兵,可張家卻偏偏出了那麽一個敗家子,害的他們丟了老家不說,人前抬不起頭,人後吃不飽肚,肚子裏壓著一團火,原本想好好的在熱河和東洋鬼子幹一仗,告訴別人這東北軍不是孫子,可結果呢?

一時間,眾人都不再開口說話,隻是不住聲地歎氣

。突然,那頭上纏著紗布的馮子民指了遠處喊道:

“你們看,那是什麽?”

眾人順著連長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穀地間似乎隱約是個鎮子,有些煙霧從那兒嫋嫋升起來,是炊煙。

瞧著那煙霧,在這山溝裏不明不白的鑽了兩天,其間還和想繳他們械的土匪幹了一仗的大家夥,頓時激動起來了,馮子民的眼裏更是閃出光來,他回頭看著身邊的弟兄說道:“這下子可算是有救了。弟兄們加把勁,咱們打食兒去

眾人吞了幾口唾沫,來了精神。小個子更是興奮的喊叫

著,

“奶奶個熊,一天水米沒打牙,前胸貼到後脊梁了,這回老子一頓能吃下一頭牛去。”

向鎮子走去,以期在這村子裏弄點吃的,畢竟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進過一口飯了。

離著鎮子不遠,他們便聞到了空氣中順著風吹來的一股子肉香,幾個人不住地抽著鼻子,尋著味兒向鎮子邊上一個土圍子跑了過去。那圍子牆矮處隻有人腰高低,隔著牆頭看得清楚,裏邊幾個東北軍的兵正忙活著,幾口鍋裏騰騰地冒著熱氣兒,裏邊煮著大塊的肉,那肉隨著湯翻滾著。

圍子裏的那幾個兵這會也看到了馮子民他們,提著槍直了身子喊道:

“幹啥的?”

馮子民在牆外應道:

“第三十旅的。你們幹啥的?”

裏邊一個兵答道:

“咱是二十九旅的。”

小個子一聽,縮到馮子民身後小聲道:

“連長,娘的,他娘的二十九旅的都是些屬兔子的,槍一響,當官的就跑了,要不然,咱們也不在打那麽苦

。”那個吊著胳膊的兵也露了惱色。

“奶奶個熊,這二十九旅的人跑的快,可把咱們給坑苦了。”

“操,一群膿包!”

馮子民咽了口唾沫,低聲罵道。

“娘的,咱們在前頭和東洋鬼子拚死拚活的,他們跑的到快,這差不多得有一個營吧!老子們流了血,他們跑了路,今個咱爺們就吃定這群膿包了,到時候看老子的眼色行事!,,

有了連長的招呼,十幾號人呼啦啦跳進了圍子。二十九旅的兵忙摸起槍來。一個腮幫子有條刀疤、一副官長模樣的人迎上來問道:

“你們要幹嗎?”

手按著插在腰間武裝帶上的勃郎寧,馮子民嚷罵了一句

“一天一夜水米沒沾牙了,都是東北軍的弟兄,有福同享不是?”

說著他向那口鍋撇撇嘴嚷道,

“都是自己兄弟,分點兒填填肚皮!”

一聽是打秋風的“刀疤臉”的那張看模樣便是不善的黑臉一拉,嘴裏嚷喊著:

“對不住了兄弟!要是從前,咱就是送你一頭牛,也不眼都不帶眨的,可眼下不成,弟兄們也是好幾天沒填飽肚皮了,好歹打了這條野狗,還不夠弟兄們塞牙縫呢,咱還是各人顧各人……”

話音未落,馮子民的勃郎寧槍已然頂上了“刀疤臉”的腰眼,那被血沾滿意有眉頭下,雙眼寒著。

“兄弟,對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咱就隻能來硬的了。

可這“刀疤臉”顯然也不是善茬,左手一晃避開槍的同時腳下又是一個掃堂腿,馮子民一時沒提防著,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媽了個八子,敢動手!”

馮子民手下那小個子罵著,端了槍衝上去,卻讓二十九旅的一個粗壯漢子迎頭一槍托打翻在地

。馮子民在地上打個滾兒,手裏的槍響了,正中“刀疤臉”的肩膀。

一時間,兩下裏幾十號人嗷的一聲喊扭打成一團。碰著這十幾個從前線和日本人撕殺了一天一夜,一路連打帶逃死裏逃生的大頭兵,算是他二十九旅的人倒了黴,不過是一照麵的功夫,他們便吃了虧,一會的功夫便死傷好幾個,另幾個跳過牆頭一溜煙跑了,而那“刀疤臉”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逃了。

“媽了個巴子,當真是屬兔子的!”

瞧著那逃跑的二十旅的人,馮子民啐了口唾沫,眼中盡是輕蔑之色,然後與他的手下立馬圍到鍋邊,見鍋裏狗肉正打著滾兒,一聲歡呼,也不管熟是不熟,各自尋了家什便撈。一個大頭兵抽出刺刀從鍋裏紮了一塊狗腿遞給馮子民。

“連長,您先用!”

也不客氣,馮子民張大嘴一口咬過去,燙得“啊”一聲慘叫,那肉卻沒有吐出來,在嘴裏噓哈幾下,伸直脖子硬生生咽了下去。

“奶奶的,這他娘的狗肉可真香啊!”

嗓子裏燙著,可馮子民還是罵了一聲,他這罵聲剛落,就聽“砰”的一聲槍響,手中那半截狗腿應聲碎掉在地上。

緊接著圍子外邊噌噌跳進許多兵來,一下湧來好幾十個人來,一個個端了槍惡狠狠地指著馮子民幾個,闊了嗓門叫嚷了起來道。

“媽了個八子!不準動!”

“都不準動,槍子兒不認人!奶奶的,騎老子頭上了…

“媽了個八子一個都別放了,拉出去打排槍!”

勢不及人,馮子民跟幾個手下瞧著這圍上來兵,少數都呆在了地當央,進來的兵罵咧咧衝上去把他們的槍繳下,人也用綁腿給綁了起來。

這時,一個高個子從圍子口慢慢走了進來,這人腕上懸一條馬鞭,麵色鐵青,滿臉殺氣,眉毛擰成個疙瘩,到了跟前,上下打量馮子民一眼,冷冷地問道:

“你們是三十旅的人?”

“是

。”

這人又瞧著地上的兩具屍體,那是刺刀捅的,這十幾個人下手可他娘夠狠的!

“二十九旅的人是你們殺的?”

“嗯……是咱殺的。”

“媽了個八子!”

那人的鞭子嗖地抽了過去,馮子民露出來的半拉胸膛上立時裂開一道血口子,卻依舊木妝一般直直地站了沒動,盯著這個長官,眼中全是輕蔑。

“日你祖奶奶,有種俺們連長,咋沒種和東洋鬼子幹仗

小個子這邊一罵,那邊槍托就打在了肚子上!

“找死!”

來人牙關咬得咯咯直響,陰森森地掃了馮子民一眼,朝著身後幾個衛兵一揮手道:

“都他娘的給老子斃了!”

扭身便往外走去。

衛兵答應一聲,從腰間抽出盒子槍,上前摁馮子民幾個跪下。對這一切馮子民並不驚慌,他知道,既然殺了對方人,這人肯定得給弟兄們一個說法,隻能說弟兄們手背,碰著鑽山溝的大部隊了,他扭頭問道身後的衛兵:

“兄弟,這人是哪個?”

一個拿著盒子槍的衛兵嚷著。

“你小子沒長眼珠子,這是俺方營長。”

知道了姓,馮子民便大叫起來:

“方長官,咱有句話說!”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56
第196章潰兵與震憾

“方長官,咱有句話說!”

方居揚在門口停了步子,扭著脖子黑著臉說道:

“說!”

“我這幾個弟兄,戰場上沒一個孬種!我第八連一百六十幾號人,在和東洋鬼子打了一天一夜,一百多號死的兄弟,臨到死都沒吃上一吃熱飯,兄弟們的命沒的時候肚皮還是空的,這回弟兄幾個沒死在,算是命大。殺人償命,今曰弟兄們死到你手裏,那也是命。隻是兄弟們都餓了兩三天了,求方營長看在同是東北軍的弟兄,又和東洋人拚過命的份上,讓弟兄吃幾塊肉再上路吧!弟兄們不想做餓死鬼!”

方居揚慢慢轉過身,斜了馮子民一眼,想著二十九旅一開打就逃了,丟下三十旅和日本人拚命,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便對手下點點頭。

“讓他們吃。”

衛兵上前將綁繩鬆開。馮子民對他的手下喊道:

“弟兄們,吃了這頓肉,咱們一齊上路,下輩子,咱們還做弟兄!打東洋鬼子!”

“下輩子再做兄弟,打東洋鬼子!”

十幾號人嗷地嚎喊著,衝到煮著狗肉的鐵鍋邊,從鍋裏抓出肉來便啃。那肉還不十分熟,一夥人都低了頭不停地撕扯,往嘴裏猛塞著。圍子裏頓時靜了下來,那咬嚼肉和骨頭的聲音聽得很是清楚。周圍那些二十路軍的官兵聽著那聲音,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轉了頭,不忍再看下去。

出了圍子,方居躍的眼角竟浸出些淚花來,低頭想了半晌,長歎了一聲身邊的宋庭說了一聲:

“饒過他們一命吧。”

“可,可弟兄們……”

瞧著自己的下屬,正在包紮著傷口的“刀疤臉”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再看那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宋庭“哎”的長歎一聲



“娘的,沒他們三十旅在前麵擋那麽長時間,咱們也逃不到這,那兩條命,就他娘是咱二十九旅欠他們三十旅的!

“連長,咱,咱們可是和鬼子交過手……”

“刀疤臉”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死的那兩可是他下屬,再說自己還挨了一槍,這事就這麽了啦。

“疤子,什麽都別說了,咱欠他們三十旅的!”

在前線,二十九旅當了逃兵,害死的可是幾千號三十旅的兄弟,現在,這兩條命,是二十九旅欠他們的。

“可,可……”

不“刀疤臉”繼續說,宋庭的臉一板,罵了句。

“奶奶個熊,你他娘的沒想著吃獨食,也不至於讓兩個兄弟沒了性命!”

這麽一句話,隻讓“刀痕臉”頓時沒了脾氣,畢竟,那條野狗是他和幾個兄弟偷打、偷吃的,要不然也不會躲到這下風口。

而一直在圍子門口伸脖子看著的營副王達財則,這時也跟著罵道:

“操他娘,咱東北軍從前到哪兒不是拍拍胸膛嗵嗵響,從他娘的東北,一路打到江蘇,差一點就橫掃全中國了,可他娘的誰知今天落到這地步。”

“都是他娘的那個敗家子害的,他娘的在北平摟著女人跳著舞,咱爺們在這遭著罪……”

眾人罵著,而方居躍卻隻是沉默著,他知道大家肚子裏憋著一肚子火,要不然,也不會在撤退的路上,他心下一惱,要回頭打鬼子,就有一千多號兄弟提著家夥跟他朝回走,當時差點沒和旅長、團長幹起來,大家肚子裏的這股火憋了一年多了,讓老百姓指著後背也罵了一年多,原本想回頭好好的和日本人幹一仗,管他是生是死的,隻是想告訴日本人,東北軍那也是帶卵子的爺們,可誰知道,日本人打的比他們還快,迎頭碰上了日本的騎兵隊,若不是留下一個機槍排掩護部隊撤退,大家夥沒準還沒躲進山溝,都全丟在公路上了……哎



沉默一陣後,王達才看著默不做聲的長官,走到長官身邊輕聲問道。

“營長,下一步咱咋辦呀?”

半晌沒做聲,最後方居躍隻是平淡地說了句。

“還能咋辦?不是有命令嗎?撤過長城!”

“撤過長城?”

冷笑一聲,宋庭卻嘀咕一句。

“他娘的姓趙的沒準把什麽都推到咱們頭上!那還不是找死!”

“那你說去那?總不能投降當漢奸吧!”

“就是,雖說俺姓秦,可家裏也是忠良……”

“總不能呆在這山溝子裏吧!”

“實在不行,上山當土匪得了……”

“吃沒吃,穿沒穿的,當了土匪也得餓死……”

抬頭看著鉛色的天空,方居躍看著各說各的理的兄弟們,然後極為認真的。

“弟兄們是我帶出來的,咱們和日本鬼子幹了仗,這仗打得有點熊,讓人攆得屁股也不在腚門兒裏了,好不容易到了這,無論如何,現在到了這份上,我都會把大家帶回北平

最後,又認真的看著弟兄說道。

“到時候,他姓趙的,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然後,方居躍又吩咐一聲。

“把軍官馬還有我的馬都殺了,兄弟們吃頓飽的,朝南趕路!”

丟下這麽一句話,連頭也沒回,方居躍便離開了這土圍

子。

山溝裏,九百多號二十九旅的官兵,吃了一頓馬肉後,便扛著沿著山溝朝南走去,這滿是積雪的山路並不好走,不時的會有人摔下去,甚至就是那馱著重機槍的騾子,也有幾條摔斷腿的,然後直接被夥頭兵給剝了皮,連骨帶肉的分了屍體,一人背上一塊騾子肉繼續行軍,至於那重機槍,自然由馬馱改為人扛



“媽了個八子,把爺們當騾子了!”

嘴上罵著,扛著挺東三省兵工廠造的十三式重機槍,小五十斤重的槍身,壓的肩膀上,壓的人都喘不過氣來。騾子沒了,機槍自然要人扛,而馮子民和他的兄弟,這夥三十旅的散兵,自然的被抓了“苦力”,充起了“人騾”來。

雖說嘴上罵著,可馮子民的心裏卻沒什麽火氣,這夥二十九旅的家夥和他先前想的不一樣,他們雖說是逃兵,可那是因為不服從命令,為了回頭和日本人幹仗,才脫離的大部隊,誰知道迎頭碰上日本騎兵,這才迫不得已鈷了山溝,然後才有了現在這一出。

“怎麽朝山外走了?”

趕了半天的路,馮子民詫異的發現,部隊似乎有朝山外走的勢頭,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過日本人在兩天前不知為何在深平停了下來,也就是說深平以南還沒有淪陷,而這個消息,則是附近的鄉民告訴他們的。

“快,兄弟們加把勁!趕到長山塔吃飯熱乎的!”

不用軍官們督促,這些九百多號二十九旅的官兵,便甩開膀子朝長山塔的方向趕著路,在那裏還有一支“義勇軍”部隊。

在山溝裏的官兵趕著路的時候,這會的長山塔卻是熱鬧非凡,數十輛從北平開來的卡車上滿戴著各種各樣的物資,有米肉、有棉衣,有棉被,甚至還有上百箱子彈、幾十箱炸藥,這些全都是後援會和北平市民送來勞軍的,而勞軍的男女學生們,更是在現場弄起了劇社。

“五十八路軍萬歲!”

卡車上張貼的大字報,勞軍的士紳百姓學生看著那些軍人jd崇敬之色,對於附近剛剛被扣下來的東北軍官兵以及義勇軍的散兵遊勇們,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然他們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義勇軍五十八路軍全殲了日軍一個聯隊!

就是這支部隊嗎?

在人群中,矢野真打量著那些領取勞軍物資的支那士兵,心下盡是疑惑,為了能了解這支部隊,他特意買了一輛卡車,然後開著卡車去了後援會,-個熱血青年自願為後援會運送勞軍物資,慰勞五十八路軍,自然他的要求不會被拒絕,而此時,看著那些士兵,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就是他們,這些看起來和普通中**隊沒什麽區別的支那部隊,全開了全師團精銳的搜索第八聯隊,

震撼

!

眼前的一切,隻讓王化一等人的眼眶中布滿了淚水,2132具包裹著白色床單的第五十八路軍陣亡官兵的屍體就在眼前,如同他們生前一樣,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隊伍,靜靜的接受著檢閱。

“王會長,這些兄弟,鬱是我們從前線帶回來……”說著把這些兄弟的屍骨帶回來,高勝侖的眼眶微熱,這些屍體都是以一具3塊大洋的價格,請附近的老百姓用驢車、馬車運回了長山塔,絕不拋棄那怕一個兄弟,這是他們曾經的誓言,他們做到了第一步,而……

“五十八路軍絕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兄弟,現在,我們…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接到了司令從石家莊火車站發回的密電——第五十八路軍務必死守長山塔!

“原本想著,等那邊把棺材籌備好了,再……現在,時不待我,王會長,弟兄們,為國而已,死得其所,還請王會長和諸位念在弟兄們是為國而死的份上,把他們帶回關內,待……將來與我五十八路軍將士共同安葬!”

雙目泛紅,王化一看著身邊的高勝侖,再看著那置於曠野,由士兵守護的屍體,重重的點著頭。

“高司令,……”

這時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麽了,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年青的青年軍官了,甚至是最後一次見到那些普通的士兵,他們……

“我的家在東北……”

隱約的在那寒風中,傳來一陣陣歌聲,那是與勞軍團的學生們聯歡的官兵的嗓間發出的歌聲,任誰都知道,也許這將是他們最後的歡唱……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7:59

山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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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關東軍部誓雪恥

第197章關東軍部誓雪恥

新京,滿洲國國都,不過對於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這座城市應該稱之為長‘春’,與中國絕大多數城市相比,這座城市實際上極為年青,從1800年吉林將軍迫於無奈設立長‘春’廳開始,的至今也不過隻有一百多年,而長‘春’廳老城出現城牆,也不過是在1865年時為防止民變圍攻,方加以修建,相比於大多數中國城市,長‘春’甚至談不上是座城市,完全是自然形成,連城牆都不規則的自然小城,在長達百年之並,並未得到太大的發展,直到南滿鐵路築通、於此修建寬城子火車,長‘春’方才慢慢形成一座城市。

從寬城子車站修築算起,三十年間長‘春’有一定的發展,但以14萬的人口數量,跟奉天和哈爾濱50萬左右的人口相比,隻能算一個中等城市。而此地之所以能成為“滿洲國”首都,基於四個主要原因:其一,原有勢力最弱。哈爾濱是沙俄的據點、奉天是東北軍的老巢、而吉林省會吉林市尚有距離,所以長‘春’是一個原有外部勢力影響最小的地方。其二,地理位置適中。哈爾濱偏北、奉天偏南、吉林又遠離中東鐵路線,而長‘春’恰在其中,戰略地位適中。其三,建設成本低。跟奉天和哈爾濱這些已具規模的城市相比,長‘春’的建設成本更低,便於實施。其四,新建首都社會影響好。跟已經具有相當曆史的奉天和哈爾濱相比,通過建設一個全新的首都,可以帶來更好的政治效果和國際影響

也正因如此,表麵上滿洲國,實際上東北的主宰者關東軍司令部在一番選擇之後,選擇了長‘春’作為滿洲國的首都,並開始在長‘春’進行現代城市規劃,以符合國都需求,自然的作為滿洲國的“太上皇”,幾乎是在“國都建設”開始後沒幾個月,關東軍司令部便陸續從奉天遷至長‘春’,與當年的隻有十幾間辦公室的司令部相比,此時關東軍司令部組織機構已經非常龐大,此時的長‘春’居然沒有一座大型建築可以容納得他們,因此,在搬到長‘春’後,關東軍司令部的主要機構擠進了當時的“滿鐵長‘春’地方事務所”樓內;特務部擠進了“南滿鐵路守備隊”的營房裏;而司令官本莊繁和幾個高級軍官則住進了當時的“大和旅館”,至於那座規劃中的司令部,此時不過僅仍然停留在圖紙上



三層高的滿鐵長‘春’地方事物所,並不僅僅隻是關東軍司令部的所在,這裏同樣還是規劃“國都建設”的策劃地,許多相關部‘門’都在此聯合辦公,而關東軍司令部的進駐,則使得這裏現出一種蕭刹的氣氛,而最近兩日,任何在此工作的日本人都敏銳的感覺到,這氣氛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

“恥辱!”

一聲怒吼,自武騰信義的嗓間迸發出來。

對於這位關東軍司令官來說,為了“幫助滿洲國收複熱河省”,投入動用了兩個師團又3個旅團的部隊進攻熱河,而這又是關東軍在“9。18事變”後,規模最大的一次進攻,原本,武騰曾信心滿滿的認為,這不過隻是一次“旅行式進攻”,不僅他是如此,事實上,整個關東軍都沒有把這場戰役視為一場硬仗。

“唯一的困難來自於,如何迫使支那中央政fu正視現實!”

也正因如此,武騰信義才會在獲得南京正計劃向熱河派兵的情報之後,立即第一時間調整戰術,不顧零下三十度左右的極寒,命令部隊立即進攻熱河,以搶在張湯二人同意中央軍北上之前,搶占熱河。

整個戰役進展正如同戰前兵棋推滿一般——東北軍大部不戰而潰,短短數日,第八師團快速部隊便兵近承德,就在兩天前,原本在錦州部屬的參謀長小磯國昭返回新京,兩人在機場見麵時,滿麵笑容的小磯國昭隻說了一句話。

“大局已定,造成兵壓華北、越過長城之勢,即可迫使支那政fu簽訂城下之盟!”

甚至還信心倍增的提出,為進一步加大談判桌上的籌碼,應一鼓作氣占領北平和天津……總之,一切都沒有偏離最初的計劃,地方軍閥保存實力的行為,無疑是關東軍迅速占領熱河的最大助力。

可就在小磯國昭前腳回到新京機場,後腳,卻跟了一個,驚雷似的消息——第八搜索聯隊於紅石嵐被不明部隊全殲!這個消息立即引起司令部上下的一片惶恐,而武騰信義和小磯國昭兩人心間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軍旗”,在西義一的電報中“軍旗下落不明”就像牽魂毒‘藥’一般,在過去的兩天中,一點點的毒蝕著兩人的。

愚蠢的冒進、未派出側翼搜索部隊……在搜索第八聯隊遭全殲、軍旗下落不明的情況發生之後,一個個先前被視為“皇軍英勇”的自大之舉,立即受到武騰斥責,亦正因如此,其才會命令各部隊停止前進,同時又極力掩飾搜索第八聯隊被全殲的情報,以避免引發任何不可預測的事件



當然,這麽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找到那麵下落不明的,由明治天皇親授的搜索第八聯隊軍旗,而現在,隨著支那政fu大張旗鼓的宣揚“紅石嵐大捷”,一切都再清楚不過了。

“最遲今天晚上,全日本都會知道,關東軍除去一個聯隊被全殲外,還有有一麵聯隊旗落被支那軍繳獲,甚至還是抗日的土匪武裝!”

‘陰’沉著臉,武騰信義的雙目中滿是羞辱之‘色’,以“9。18事件”為,關東軍一夜之間成為日本海外最大的軍事集團,現在這個軍事集團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看滿鐵臉‘色’,需要看前輩們臉‘色’的小集團了,而是整個滿洲的太上皇,這個集團控製著數倍於日本本土麵積的“國土”。

在授命出任關東軍司令後,武騰信義雄心勃勃的規劃著未來的關東軍,規劃著在日本、在關東軍控製下的滿洲國,而侵占熱河,並非僅僅隻是為了“確保滿洲國的領土完整”

,更為重要的是——熱河是支那反日土匪武裝的大本營。

在過去的一年半之中,支那各界成立了太多的反日團體,那些團體無一例外的都在北平、天津設立大本營,並以熱河為基地,向滿洲國內的反日土匪武裝提供經費、武器、人員以及各個方麵的援助,遼吉兩地的反日土匪武裝,即便是遭受皇軍的重創,隻要他們撤到熱河,就可以迅速得到人員、經費以及武器上的補充,迅速恢複戰鬥力,繼續從事武裝反日暴‘亂’,這些反日土匪武裝的存在,嚴重影響到“滿洲國”的安定,更重要的是影響到日本對滿洲國的統治,影響到關東軍試圖將滿洲國打造為“戰略大本營”的戰略決策,為此,必須經占領熱河,從而徹底改變當前滿洲國遍地反日土匪武裝的現實。

在這個過程中愚蠢的支那地方軍閥可謂是極盡配合關東軍司令部的行軍,他們為了避免自身實力的損失,將原本應用於‘騷’擾敵後的反日土匪武裝,悉數調至熱河前線,不僅造成前線防禦單薄,而且還使皇軍得已在入侵熱河的過程中,以最擅長的正麵戰鬥擊潰了大量義勇軍,從而為以後滿洲國的肅清作戰鋪平了道路。

可就在這一帆風順,在包括武騰信義在內的每一個人,都滿麵笑容的提前慶祝著勝利時,突然的一記耳光,隻甩武騰信義等人,竟然失去了身為高級軍官的理智,甚至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雙眼死死的盯視著熱河軍用地圖上的“長山塔”,那支全殲搜索第八聯隊的支那抗日武裝,就在那裏,那刺目的“反日第五十八路軍”的字樣,不斷的提醒著武騰信義等人,這支部隊給予他們帶來了什麽樣的恥辱。

“閣下,我們必須要用支那五十八路軍的血,清洗其加諸我輩之身的恥辱!”

青年參謀軍官們提及此事,那滿腔的憤火中,更是充斥著濃濃的的羞辱感,關東軍,不日本皇軍的臉都讓他們丟盡了。

“是的閣下,無論他們逃到什麽地方,我們都必須要徹底全殲這支部隊!”

“對,以其血血洗我輩之恥辱!”

‘激’動的中青軍官們吼喊著,恥辱,從大日本皇軍成立以來,他們從未曾遭受這樣的恥辱,若想洗去這一恥辱,就必須的全殲第五十八路軍。

“即便是他們逃過長城,我們也要打過去,即便是一路打到南京!”

參謀軍官們的咆哮聲,卻讓武騰信義的眉頭猛的一皺,一路打到南京,需要投入多少軍隊?別說是打到南京,即便是占領北平、天津兩地,並且不去考慮英美等國在兩地巨大的經濟利益,僅隻是所需兵力,關東軍都無法滿足,畢竟,還有一隻北極熊虎視眈眈的盯著滿洲……

“駐北平大使館發來急電……”

又是一封密電,這封電報帶來的即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可在武騰信義看來,這卻更是一個好消息!

“立即電告第八師團、第六師團、第33旅團……”

在這一刻,隨著武騰信義口中吐出的命令,中日兩軍的焦點,一下子從爭城奪地轉移到了一個位置——長山塔!(未完待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01
第198章誰能安然入睡眠

睡不著。

車廂頂上的呼嘯聲一陣緊似一陣,風雪襲擊著車廂,鋪位上方隱約可見的小窗給越來越厚的積雪遮沒了。

平漢鐵路上美製蒸汽機車發出沉重的轟鳴聲,拖著列著在夜色沉沉的華北大地上,在白茫茫的漫天飛雪中疾馳。在轟隆作響的車廂的昏暗中,雪從車廂木板的縫隙滲入車廂,先化成雪水又生成冰棱,這些冰雪倒是阻擋了些許寒風,使得車廂裏暖和許多。

在那咣鐺、咣鐺作響的車廂中,不時的回響著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窩在草堆上的士兵們,這會已經睡下了,也許,這將是他們最後一個安然入睡的夜晚了,當士兵入睡的時候,車廂裏的軍官卻是睡不著覺。

從今天開始,他們不再是國民革命軍第149團的官兵了,而是義勇軍第五十八路軍第三團,他們將以這個名義增援到長山塔,在那裏阻擋日軍的進攻,也許,正當他們拚盡全力,朝著長山塔行進的時候,日軍同樣在調動部隊,朝著長山塔奔去,透過那風雪,宋振明似乎看到北方那片國土在燃燒雄雄的大火。

說在幾個小時前,在石家莊停車之後,大家夥總算是弄清楚了——現在要把他們緊急調往長山塔一帶,而不是象他們最初推測的那樣調往長城一線,與全師會合,阻擋日軍對華北的進攻。此刻宋振明也知道,隻有幾小時的路程了,在到達火車站後,他們就會跳上北平軍分會準備的兩百多輛卡車,直奔長山塔,增援義勇軍五十八路軍。

“死守啊

!”

想著長官的命令,宋振明將大衣領子拉到麵頰上,但怎麽也暖和不了,仍然睡不看,因為寒風從積雪掩蓋的小窗上以及那些看不見的縫隙裏鑽了進來。

過去的一切——家鄉的炎熱,盛夏時跳到暖暖的海水中,遊泳的經曆,似乎都遠離了他,作為一個海南人,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雪,但卻是他第一次來到真正意義上的北方,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將死守長山塔,直至最後一兵一卒!”

團長的命令沒有一絲的客氣,而且在保定登車的時候,團長再次重申了“革命軍人連坐法”,這意味著,這個命令是不容易質疑的,實際上,也沒有任何人會去質疑這個命令

“爸、媽!”

突然在,在宋振明的眼前浮現出了父母的音容笑貌,他對對著沉沉夜色沉思著,思念著,他甚至後悔,在信裏沒有說的太清楚。

“有什麽好講清楚的呢?身為軍人,自當為國效命……

車廂在磨牙聲、尖叫聲和列車的咣鐺聲中沉睡著。一切都在緊張地顛簸著,這列享有優先通行權的列車,從出發後,僅隻是在石家莊加過一次水,下一站,在抵達北平之後,他們就會跳下列車,朝著關外奔去……

行軍床的鋪位由於列車疾馳而搖搖晃晃。管明棠的鋪位靠近小窗邊,盡管那小窗上釘著一塊麻袋片,但是刺骨的寒風還是吹了進來,隻把他吹得全身直打哆咳。他把大衣領子翻直,羨慕地看了看身邊那十幾個睡下來的149團,不,是義勇軍第三團團部的軍官,他們竟然能睡得這麽香。

“不行,這兒靠窗太冷了。這麽下去別還沒到前線就會凍死的,”

心裏這樣埋怨自己,管明棠開始稍微活動一下,就聽到車廂板壁上的一層霜在喳喳作響,境朝著爐子走了過去。

在車門邊門邊有一隻鐵火爐,爐裏的火早就熄了,隻有爐內的煤塊,在昏暗中發著一些紅光。不過這兒總比那邊要暖和一些。在昏暗的車廂裏,這一點暗紅的炭火朦朧地照出了橫七堅八地放在過道裏的棉鞋、飯盒和枕在頭底下的被子

。值日兵戚很別扭地躺在鋪著麥草的草地上,這節車廂隻住了十幾名軍官以及幾名團部的官兵,相比於其它一節塞進去兩三百人的悶罐車,簡單可以說是天堂,不過管明棠,卻沒有任何置身於天堂的自覺。

瞧著身上的軍裝,與義勇軍的綠色大衣不同,這是灰布棉大衣,這是自己在保定為149團,現在“自己的第三團”添製的大衣,又一次,管明棠穿上了軍裝,不過相比於上一次的心甘情願,這一次,管明棠卻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讓姓蔣的給坑了!”

隻要一起到,那姓蔣的給自己的命令,管明棠的心底便會冒出一團火來,這股火不僅僅隻是因為,他並沒有把自己置之於險地,可是他卻把剛剛為國立下大功的第五十八路軍送到絕境——不得撤入關內!

“娘西皮……”

學著蔣介石的口吻,管明棠恨恨的在心底罵了一句,終於,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是借刀殺人,什麽是消滅雜牌,什麽是……

第五十八路軍,並沒能撤入關內,而被命令死守長山塔,而現在,整個關東軍都盯上了長山塔,盯上了第五十八路軍!而在這種情況下,五十八路軍,卻要死守長山塔。

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英雄的五十八路軍,也許此戰之後,就會成為曆史,自己……坐在爐邊,管明棠閉上了雙目,盡管內心憤怒非常,但他卻知道,這也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既然第五十八路軍現在是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我們需要時間,多抵抗一天,前線增援部隊亦多一分,多一分勝算,少一分犧牲……”

“中國是個落後的國家,欲求得國家的生存,民族的生存,國民必須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

“犧牲?第五十八路軍的犧牲是值得的!”

“哲勤,你可以拒絕!”

與何應欽的對話,一再地在管明棠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拒絕……自己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苦笑著,一個聲音傳入管明棠的耳中



“副司令!睡不著?”

是王潤波,“第三團”的團長,雖說剛是睡醒,卻不見睡眼惺鬆的他,坐到了爐子邊上,然後看著那火爐說道。

“你不也沒睡?”

“副司令,其實,你……”

看著身邊的這位副司令,在他的身上,王潤波並沒有看到任何軍人的氣質,他並不是軍人,而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現在,他卻需要帶領第三團前往長山塔,然後在那裏和大家同生共死。

“王團長……”

輕語著,管明棠的雙眼盯視著車廂。

“你知道,我也是中國人……”

一聲輕語之後,管明棠沉默著,不再言語了,這車廂裏隻剩下了列車奔馳時發出的咣鐺聲,列車距離北平越來越近了……

“放下武器!”

在離長山塔還有十幾裏地的山地隘口,看著與守軍對峙的下屬,看著周圍山腰處架起的輕重機槍,在兄弟們的罵嚷聲中,方居躍大喊了一聲,並親手壓下身邊官兵的手裏的武器。

“營長,這幫子義勇軍,想他娘的繳咱們的械……”宋庭罵著,怒視著眼前這群穿著綠大衣的義勇軍,原本看到那麵國旗的時候,大家夥從來沒像方才那麽激動,不少人差點都哭了出來,可誰曾想,結下來一幕,竟然是對方要繳他們械,讓他們交槍。

冷哼一聲,孫大茂掃著這支成建製,幾乎沒有多少損傷的二十九旅的部隊,臉上盡是輕蔑,二十九旅剛一開戰便奪路而逃的事,早就傳到了他們的耳中,自然的這會他也談不上什麽客氣。

“你們的槍,老子們還不稀罕,身為軍人守土有責,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把槍和子彈留下來,你們不敢打鬼子,槍在你們手裏連燒火棍也不值,老子們就用它們打鬼子,二是覺得自己是個帶把的爺們,就編入我們第五十八路軍,跟我們一起在這打鬼子……”

五十八路軍



幾乎是在走出野山溝,碰到路人的時候,方居躍便聽到了這個番號,他們全殲了日軍一個聯隊!是他們!

“你們五十八路軍還要留在這打鬼子?”

睜大眼睛,不僅方居躍不信,就連其它人也是不信,難道五十八路軍的兄弟們都瘋了?他們就不知道,現在日本人可正調兵遣將的,準備圍攻五十八路軍,這一路上,從北邊逃來的老百姓,可都說,那公路上,到處都是日本兵,什麽鐵甲車、汽車的,那可都是一輛接著一輛的,占了那麽一個大便宜還不跑,可不就是瘋了!

“怎麽,膽子嚇破了,是爺們的丟句話,不是爺們的丟下槍,沒人笑話你們,告訴你們,他娘的隻要留在這,就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提著手槍的軍官嚷了一聲,眼著這小千把號人,臉上依還是輕蔑的笑容,就在這時,人群中擠出十幾個人來,是馮子民和他手下的弟兄,這會他還扛著挺十三年式重機槍。

“報告長官,獨立第三十旅六十團五連中尉連長,馮子民及全連所乘十二人,願意留下阻敵,還請長官分配任務!

吼聲,從那頭纏著紗布的漢子嗓間迸發出來,那張黝黑的帶著血跡的糙臉上,盡是絕然之色,沒有太多的猶豫,沒有任何顧忌,有的隻是一名軍人應有的覺悟同,在過去的幾天中,沒人能睡好,也睡不著,此時,當知道還能再打鬼子的時候,眾人的心下,總算是落下了一顆石頭,也許,今天他們能睡個好覺,至少能心安一點了。

“他娘的,咱二十九旅可有帶把的爺們,別他把的不把咱爺們當成爺們……”

啐了一口,“刀痕臉”走了出來,跟著他走出來還有**十人,跟著更多的人走了出來,看著身邊的兄弟們一個個走出來,方居躍朝前走一步。

“鄙人二十九旅五十八團二營營長方居躍,還請長官代為通傳一聲,我等皆願編入貴部……”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04
第199章敵後戰場戰事緊

3月i日,在弘前地區征召的上千名補充兵登上一條軍用運輸船,上千名恢複征召的退役老兵,躺要黑乎乎的艙底,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也不知道航行了幾天,終於到達了一個港口,盡管這些補充兵從未到達中國,但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這裏就是中國的大連港——碼頭上成麻袋、成麻袋的大事堆成了一座座小山,石灰以及各種軍用物資更是堆積如山,碼頭上一個個蓬頭垢麵的中國苦力正在不停的搬來推去著貨物,這些苦力一個個臉曬的黑亮黑亮的,隻有牙齒是白的。

“快點,列隊、不得喧嘩……”

在軍曹們的命令中,一千餘名補充兵一上碼頭,便被趕到了碼頭一角的一列火車,這列火車比日本的大多了許多,車窗上掛著白色的窗簾,一上車,外麵的世界什麽也看不見

。對於好不容易來到向往已久的滿洲,誰都想看看滿洲到底是什麽樣子,這些退役少則一年多則三四年的補充兵們,早就忘記了嚴酷的軍規,事實上,軍規對於他們來說,意義也不大,他們趁著當官的看不見的功夫,偷偷地掀起窗簾往外瞧上兩眼。

旅途是慢長的,火車怎麽跑也看不見頭,直到此時,這些人總算是體會到“滿洲國”的地大物博了。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到目的地!”

坐在車廂裏,無事可做的山口次郎,心下越發升起了觀光之情,他想一把拉開窗簾一飽眼福,可軍令在上,隻能耐著性子從窗縫中往外瞅,外麵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雪的世界,第一次看到如此遼闊的南滿大平原的山口次郎,目瞪口呆的看著窗外的遼闊的大地,直到此時,他總算是理解了,為什麽在日本,人人都喊著“到滿洲去”,原本滿洲竟然如此的遼闊……

火車到底開到那裏去,山口次郎無從得知,隨便他吧!直到一天一夜之後,火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嗵”的一聲,把山口和其它人從朦朧中驚醒,睜開眼睛,透過窗縫,他們看到的依然是白茫茫的雪原,隻不過在雪原的盡頭,卻可以看到白皚皚的山嶺。

“全體注意,立即下車,下車……”

在他們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火車已經進入了一座火車站,而在月台的水泥站牌上寫著兩個黑色的漢字“錦州

3月6日晚上,錦州第八師團補充軍營,突然接到命令:連夜行軍至承德,補充入第八師團!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這些原本以為隻是“臨時征召旅行”的補充兵營一下子緊張、**起來,大家都忙著領衣服、糧食、彈藥等等,一時間上千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甚至就連同後勤軍官,亦是手忙腳亂的。

“步槍欠缺312支!”

“子彈欠缺……”

原本,這座補充兵營隻是按照條令要求建立,正像兩年前的“滿洲事變”時一樣,盡管進入滿洲的各師團都動員了補充兵,但那些補充兵,不過隻是在補充兵營裏呆了幾個月,然後就遣散了,那支太監軍隊,根本沒有給部隊造成什麽傷亡,而這一次,同樣也是如此,自然的,司令部壓根就沒有為補充兵們準備足夠的武器,甚至都沒有給他們進行恢複性的訓練



命令突然下達後,軍官們自然是手忙腳亂的打電話索要武器,而士兵們更是有些茫然,他們中的許多人,早不知道把訓練丟到什麽地方去了。

“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

“可不是嘛,這麽冷的天,零下二十一二度的天氣連夜行軍,別又是一個“八甲田山事件”啊!”

明治34年冬,陸軍為寒地裝備,寒地訓練不足而頭痛,為了做好在中國東北嚴寒地區與中**隊或俄**隊作戰的準備,在與中國東北的環境比較相似的“八甲田山”所進行的一次“極寒行軍演習”,以積累“寒帶作戰”所缺乏的經驗。在軍事訓練中出現意外,造成神成部隊210人陣亡199人,幾近全軍履沒,而神成部隊,正是第八聯隊所屬,可以說,正因如此,極寒行軍足以讓任何一個第八師團的官兵心生怯意。

雪,臨近午夜時分再一次降臨了,這一年的三月比往常冷了許多,在熱河北方,過去的幾天中,從北線向熱河發起進攻的第六師團,已經凍死凍傷多人,對於日軍來說,天氣似乎是最大的敵人。

連綿起伏的白雪皚皚的雪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在山穀間的公路上,行軍隊伍彎彎曲曲排成一列,就像長蛇在慢慢爬行,而在是蛇行隊伍之間,一輛輛卡車、馬車滿載著各種軍需品,朝著承德的方向駛去。

運輸馬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聽起來就像在日本沿街叫賣蕎麥麵的一樣,對於這些早就忘記軍規軍紀的補充兵來說,這自然是枯燥、寒冷的行軍中的一個樂趣,有人模仿小販子吆喝起來。

“賣蕎麥麵啦!賣蕎麥麵啦”

而在這種歡鬧之中,不時有士兵離隊去解手,在這雪地中,完全沒有任何遮擋。

“看見啦!”

“小子,蹲在那幹什麽!”

在陣陣奚落聲中,有人甚至抓起雪團朝正在解手的士兵身上扔去,這情景瞧起來到不像是行軍,反而有點像是小學生郊遊……

幾天的大雪之後,熱河的山林盡是一片厚厚積雪,積雪甚至沒過了樹冠,在雪鬆下形成一個個空腔,距離公路有數百米之距的一棵雪鬆,突然動了一下,從空腔中露出半個白色“球”,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會是人頭



寒風呼嘯著,苗可秀用望遠鏡朝路上行軍的日本部隊觀察了一會,隨後便縮回那空腔裏,拿出了一個記事本,

“行軍速度5公裏,距離……”

左手拿著一個個數字出現在苗可秀的記事本上,接著他又開始仔細推算著日軍的行軍速度。

幾經計算之後,他立即報出一個數字來。

“通知二隊,定時兩小時!”

“麻雀、麻雀,設定2!設定2……”

背負著電台的電台員立即對著通話器輕喊著,與此同時苗可秀推了下身邊幾個正在休息的戰友。

“快醒醒,收拾家夥,到預定位置與二隊匯合……”

“明白!”

幾乎是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橋墩處的一堆積雪動了一下,一團白色的士兵立即將炸藥設定好時間,完成整個過程不過隻是幾分鍾而已,甚至為了保險,他又多加了一個定時鬧鍾,待完成工作之後準備工作之後,隻見橋下的士兵雙手撐起雪杖,猛的向後一撐,“嗖”的一聲,人便沿著河冰朝遠外滑去,而橋頭處窩在哨卡裏的偽滿哨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風在耳邊呼嘯著,對於剛學會滑雪不過數日的苗可秀來說,他可以說極為享受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搜索部隊使用滑雪板行軍,這是一個曾當過獵戶的老兵建議的,往年冬天,他曾在雪地裏用滑雪板追獵過動物,在這滿是積雪的大山裏,沒誰能追上使用滑雪板的官兵。

兩隊十幾個人,在山坳間匯合後,苗可秀看到排長向爆破隊詢問著,不用問也知道他在問什麽,無非就是炸藥安放的是否合理,有沒有被人發現什麽的。

他們這一個搜索排在兩天前派出之後,沒有其它的任務,唯一的任務就是炸毀日軍的橋梁,如有可能,要在日軍通行時炸毀,而苗可秀這個“新兵”之所以被選進搜索排,因為他是大學生,可以計算出設定定時器的時間



“排長,定時器用完了,怎麽辦?”

“炸藥還有多少?”

“還有不到六十公斤,都不夠炸毀一座橋的……”

“大學生,你覺得咱們現在咋辦?”

李君群扭頭看著苗可秀,他可是排裏唯一的大學生,聽聽他的建議吧!

“炸橋不夠,炸人總行吧!”

炸人?

眉頭微微一皺,李君群思索片刻後說道。

“時間來不及挖坑了,不用天女散花的話,就炸不死幾個人,光用炸藥,還不夠費的……”

“排長,咱們能不能這樣……”

從排長那裏要來軍用地圖,那軍用地圖還是從湯老虎的部隊手裏繳獲的,在地圖上,苗可秀用手指畫了一下。

“排長,你看這,看這裏的地圖,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

雖說加入第五十八路軍還不到一個月,可在這一個月中,苗可秀卻學到了一些東西,也經曆過一些事情,那些經曆的事情,有時會給予他一些啟示,就像現在。

“咱們把炸藥用在這,我估計,咱們把橋炸斷之後,那些日本兵過橋之前,肯定會搜查一番,這炸橋,頂多也就是炸一次,而且現在的河都凍實了,炸毀一座橋,他們可以繞過去,從冰麵上過河,所以,我覺得是不是能用炸藥……”苗可秀的建議隻讓李君群的眼前一亮,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最後猛的點了點頭!

“管他那,反正就隻剩那麽點炸藥,也沒個大用,咱們就用上試試!”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06
第200章一夫當關有何妨

暴風雪,從去年10底接連十幾場大雪,尤其是幾場暴風雪之後,這熱河的山林間早就堆積了一層厚達數十公分的積雪,有的地方積雪甚至超過一公尺,而在接連兩場暴風雪,山上的積雪更厚了,這積雪總會帶各種各樣的麻煩,比如積雪將軍隊全都逼到了大路,而無法像過去一樣,經山間小道迂回至敵軍的側翼。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全是壞處,天氣的惡是雙向的,並不是每一隻部隊都願意承受大量凍傷甚至凍死,選擇在滿是積雪的山路間行軍,而且如果加大空中偵察的話,積雪上留下的腳步,可以很輕易的暴露目標。

太陽再一次升起,白皚皚的山嶺顯得分外美麗,在通往承德的公路上,一條蛇形隊列慢騰騰的沿著滿是冰渣的公路向前行進著,此時這隻隊伍似乎顯得有些緊張,即便是一絲風吹草動,也能讓步行的步兵拿起步槍,朝大山周圍看去,盡管他們在山上派出了搜索部隊,可在過去的一夜之中,卻總會遭受各種各樣的襲擾。

“支那人,支那人的實在太狡猾了!”

山口次郎聽到身邊的由本紀軍曹在那裏抱怨著,他們遭受第一次襲擊是那座被炸毀的大橋,造成了近兩百人傷亡,原本僅隻是被遊擊隊炸毀大橋的傷亡不可能那麽大,可在大橋爆炸時,正好還有幾輛運送彈藥的卡車在橋上,也許是在卡車的彈藥殉爆中炸出了一發炮彈,而那發炮彈正巧落在了一輛滿載炸藥的汽車上,三噸炸藥在山穀間爆炸,瞬間便吞噬一百多條生命



當他們還未從這場襲擊中恢複過來,在軍官們的督促下繼續行軍時,在咒罵著支那人的時候,伴著一陣急促的機槍掃射,行軍隊伍又倒下了幾個人,而在搜索警戒部隊拚命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進攻,待他們趕到射擊位置,隻找到了三十發彈殼,

接下來的一夜,根本就是惡夢,這樣騷擾性的襲擊,不時總會發生,有時候,是一陣輕機槍的掃射,有時候,隻是幾聲槍響,就像是散兵遊勇式的襲擊一般,最讓人覺得的可恨的是,他們對這種襲擊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隻能任由支那士兵用機槍、用步槍射殺自己。

“噠……”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輕機槍的掃射,山口次郎立即第一時間滾入路邊的積雪中,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身體多沾上一些積雪,按照前幾次的襲擊規則,支那人應該是在五六百米之外射擊,他們不會浪費子彈打一個單獨目標。

果然正像他料想的一樣,一陣點射掃中了一小堆尚還未反應過來的士兵之間,一個被擊傷的士兵捂著傷口嚎叫著,然後又是一陣點射,打空了,接著又是一陣……

幾乎是在機槍手打空彈厘的第一時間,蹲在樹邊的副射手立即鬆一旋刺刀,挑斷樹上係著的布帶,那是用來固定機槍槍管的布帶,通過固定槍管,可以讓輕機槍當成重機槍使用,這樣可以增加射擊精度。

“快走!”

在機槍手還未背上機槍時,副射手已經開始朝山頂奔去,兩人是散開的,腳上用樹枝紮出的雪鞋在雪地間留下一個個大大的腳印,幾分鍾後,剛一到達山頂,子彈的嘯聲似乎就在耳邊響起,躲在石塊後的兩人,立即換上樺木滑雪板,猛的撐起滑杆,以數十公裏的時速朝著山下滑去,對於這一切,他們早就輕車熟路了,以至於當日本趕到他們之前的射位時,這兩人早就跑到了數公裏之外。

“八噶!”

踩在沒膝深的積雪中,累得已經喘不過氣的尖兵軍曹猛的一下將手中的軍刀砍在鬆樹上,又一次,讓那些支那人逃掉了。

“叭……”

這一次槍聲是從另一個山頭個傳來的,兩次襲擊的間隔不過是十幾分鍾



“……三、四……九、十……”

果然,十聲槍響後,再也沒有響起槍聲,又是一輪襲擊

風馳電掣的白影突然停在山腰處,將雙腿叉開,滑杖插於兩邊,於子揚據起步槍,和其它人的襲擾不同,他非經過一番瞄準,是絕不會開槍的,落不是因為滑雪板撞到石頭上,斷了,用了半晌的功夫,才用釘子加木板釘好,落了單,先前他應該和兄弟們在一起“聯歡”。

“隻是拖延日本的行軍,打準打不準的沒啥關係!”

盡管排長這麽說,但於子揚卻不會這麽想,每一次握著步槍瞄準時,他的腦海中就再也沒有了其它,隻剩下那三點一線。

在他調整著呼吸時,土黃色蛇形線條走來時,他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馬拉的大車外形。

把槍栓尾部的保險片撥下來,握穩槍身,於子揚瞄住了一個粗壯的日本兵,之所以瞄準他,是因為那家夥的槍刺上挑著一麵隱約可見的膏藥旗。

盡管寒風刺骨,但是汗水從鋼盔下麵湧了出來,再一次調整呼吸,扣下了扳機。

槍響了。

他隻是模糊地感覺到,槍身輕快地向後跳了一下。

那麵隱約膏藥旗不見了,那原本整齊的蛇形隊列,突然陷入一團混亂之中。

迅速撐起滑雪杆,於子揚再一次消失了,而他先前所處的位置卻落下一排炮彈,那是日本人的擲彈筒打出的炮火,是麵對這種散兵伏擊時,最有效的火力。幾分鍾之後,他又出現在數百米外的山脊處。

在山脊處,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在鬼子散亂的散兵線中盯上了一個拿指揮刀的身材矮胖的日本兵。那家夥不時將手中的戰刀揮向前方。

“打狼要打頭狼!”

於子揚想起了教他們滑雪的戰友說過的話。

在心底估摸了一下那個日軍指揮官移動的速度,然後將準星瞄住他行進線路上的某一點

。當感覺著穿黃呢大衣的身影即將到達那一點的時候,於子揚利索地開了槍。

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略帶弧度的無形線,旁若無人地從日本軍官的左胸紮入。盡管遠遠的,根本就看不到是否擊中,但於子揚還是看到那個日本軍官的身體頓了一下,同時手中的指揮刀掉落下來,他的身子也隨著向前傾斜,重重地撲倒在了這片本不屬於他的土地上。

原本顯得很是散亂的日本兵的戰鬥隊形,這一次變得更加混亂了。

“……擲彈筒手、擲彈筒手!快,快朝著那裏打上幾發炮彈!”

在軍曹們的咆哮聲中,擲彈筒手朝著山脊上打了幾發炮彈,而就在一陣煙雲中,又有一個人被擊中了。

“八嘎!我們碰到支那神槍手了!”

趴在雪窩裏,山口次郎感覺自己和身邊的所有人,就像是大山裏的獵物,而那個人就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正在捕獵著他的獵物。

炮擊又一次開始了,小炮彈不時的落在於子揚附近,但這一次,他卻沒有移動位置,先前襲擊之後,他發現日本人已經不再派出搜索隊了,而是改用小炮一陣盲打,試圖驅離那些他們抓不住的目標。

當他再一次試圖瞄準目標時,卻發現公路上已經沒有站起身的日本兵,他們都伏在地上,這麽遠的距離,想打中伏地掩護的目標,靠的是運氣!

“打獵一定要有耐性!”

窩在厚厚的積雪之內,於子揚從大衣口袋裏取出一個橋夾,夾上隻有三發子彈,這是上次補充彈倉剩下的彈藥,將捷克24的彈倉填滿後,他耐著性子等了下去,現在就是比耐性的時候了。

“要是這槍上能裝支望遠鏡的話,那該有多好!”

瞧著手中的槍,於子揚想到排長手裏的望遠鏡,那望遠鏡能看清幾公裏外的目標,若是這槍上有望遠鏡的話,他相信自己可以打的更遠、更準,更……

“那個支那神槍手應該撤退了吧!”

抬起頭,看著那被擲彈筒炸出十幾個黑坑的山脊,山口次郎如此想著,並不是他一個人這麽想,所有人都這麽覺得

這一路上,他們前後遭遇了十六次襲擊,每一次,對方的攻擊時間,也就隻有兩三分鍾,若非如此,搜索隊也不會放棄無謂的搜索,改由使用擲彈筒擾敵,從而達到敵軍驅離的目的



“各隊整合……”

站起身來的少佐大聲喊著。

一個!

盯著那個站起身來的日本兵,於子揚的唇角一揚,再一次,一些瞄空的槍口瞄準了這個人,

“……整合,曹長負責……”

原本趴在路邊的士兵聽到命令後,試探性的慢慢站起身,就在他們似乎感覺安全的瞬間,那個首先站起身的少佐身體卻像是麵條似的軟軟的倒了下去,在倒下時一團血霧從他的胸前噴湧出來。

槍聲!

再一次伏倒在地的日本如無頭蒼蠅似的朝著山上扣動扳機,機槍手更是用機槍掃射著,不再需要命令,擲彈筒手便朝山上揮灑著小炮彈,一時間,彈雨在那白皚皚的雪山上傾倒著。

“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趴在地上的軍官大聲呼喊著,終於在軍官們的命令聲中,伏掩在路邊的日本兵停止了射擊,他們茫然的看著那大山,在這一瞬間,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嘩啦!”

為步槍上膛後,於子揚朝著遠方看去,排長讓大家盡可能的拖延日軍到達的時間,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吧!

要不再拖上一會?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0 08:09
“快點!”

在山峰處,不時傳來一陣陣督促聲,在督促著大家加快速度的時候,李君群不住的拉開衣袖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兩個小時了,可大家還是沒有完成好所有的工作,一包又一包的炸藥被埋進厚達一米多的積雪下方,在積雪下方,果然如苗可秀所說的那樣,有一層硬實的雪冰



“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住,”

在心裏嘀咕著,瞧著忙活著的兄弟們,李君群再一次把視線投向這片傾斜的,並不適合伏擊的山體,他反而又患得患失起來,畢竟這幾十公斤炸藥要是不能達到效果的話,那這些炸藥可就全遭派了,更何況......

為了這個活,自己可是派了一個班的人,他們的任務是一路上不停襲擾敵軍,以達到拖延敵軍行軍速度的目的,為這邊爭取時間,若是他們落到日本人的手裏。

“可秀,你有多少把握?”

又一次,李君群看著苗可秀問道。

麵對排長的問題,苗可秀遲疑片刻,然後說道。

“我過去在書上看過,所以……”

把握不大,雪崩,他隻在書上看過,書上提到過,如果利用雪崩的話,可以埋下千軍萬馬,而在這一路上,他的確

也聽一些老農提到過,在山區的確也發生過雪崩,不過用雪崩來打仗……似乎過去還真沒有。

“哎!”

搖搖頭,李君群在發出一聲歎息時,他並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打仗就是一場賭博,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勝負,與其將這幾十公斤炸藥帶回去,還不如試上一試!

賭就賭吧!

雖說心裏這麽說著,可李君群還是朝遠方看去,這一路

上,自己可已經丟了三個兄弟了,若是他們,想著那些擾敵的兄弟們他便開始在心裏祈禱著。

“老天爺保佑,你們可別出什麽事啊!”

“怎麽回事?”

放下反係的輕機槍,方克年朝山下的公路上看去時,滿麵盡是疑色,不正常啊,按道理,日軍的行軍縱隊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應該經過這裏了,可這會是怎麽了?

“喂,老克,你說這小鬼子,是不是停下做飯吃了?”

百般無聊的安東懶坐在樹邊,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打鬼子,從來沒像現在這般輕鬆過,前後打了十幾個彈匣,算算日本兵的死傷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多,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們怎麽打,那些日本兵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摸到,若是打仗

也這麽輕鬆的話,那可就想到這,他又是一陣暗笑,若

是日本兵真那麽無能,那個花花公子也不至於丟了東北



“不太可能吧,這才幾點,他們就吃起飯來了,就是飯桶,也不帶這麽吃的!”

再一次操起機槍,空瞄著山路,方克年的心裏還是想著那隊東洋兵,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炮彈不斷的爆炸,甚至因為炮彈的爆炸引起幾次小型雪崩,而子彈更是漫山飛舞著,山路上的那些原本伏著身的日本兵,已經快被那隻“蚊子”給逼瘋了,就是平常性格顯得很溫和的山口,這會的胸膛也是急劇起伏著,因為那個“獵人”。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中,那個獵人前後打死了七個人,一名少佐、兩名尉官,還有兩個軍曹、兩個士兵,把整整一千兩百多人的隊伍壓製在這裏,沒有人敢再露頭,每一次當他們覺得的安全時,都會付出死的代價。

就在十幾分鍾前,惱怒的曹田中佐甚至命令輜重兵,將幾門補充的山炮從車上搬了下來,由補充兵中的炮手在汽車的掩護下組裝完成後,朝著山上便是—陣猛轟,可就在他以為那個支那兵必死無疑時,一聲槍響後,又躺下了一個人。

“突死給給……”

手中的軍刀斜指著山頭,端著上了刺刀的38步槍的日本兵,嚎叫著朝著山頂衝去,那不是衝,應該說是掙紮著,沒膝深的積雪,使得他們半晌才能走上一步。

“龜孫子,來送死了!”

瞄準那一隊企圖搜山的日本兵,於子揚的雙目中閃過—道冷光,同時扣動了扳機,這個雪窩他已經呆了差不多一個

小時,附近不知落了多少炮彈,也許是老天爺保佑,竟然沒有一發炮彈傷到他



在視線中的一個日本兵倒下時,於子揚又一次聽到了炮彈的呼嘯聲,日本人的炮擊又開始了,不過那炮擊沒有什麽準頭,日本人不過就是胡亂打一通炮而已。

突然,他聽到從頭頂傳來了一種“嗖”的聲音,同時感到腦袋上方的空氣在抖動,盡管並不知道這炮彈即將當頭落下,但是憑著本能,他也覺察出了,一股死亡的氣息正向自己包圍過來。

“媽了個八子!”

意識自己可能丟了小命的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瞬間,伴著一聲巨響一股熱浪襲來。

雪在熱浪中化成的水,在硝煙散去時,於子揚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沒事!

還好!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又逃過一劫了。

再一次睜開雙眼,那越來越近的日本兵,隻讓他的心頭

一顫,隻有不到二百米了,瞄準,射擊,槍托後座的瞬間,他甚至都沒有查看戰績,便收住槍,伏下身子,不慌不忙地向後移動。然後在一塊巨石後方穿好滑雪板,很快,他的身影就融化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

“你姥姥!”

十幾分鍾後,於子揚又一次出現在距離先前伏擊位置不過隻有一個山坳距離的另一座山的山脊處,遠遠的朝著自己之前掩身之處看去,那裏已經出現了幾個日本兵,幸好撤得快,要不然……

不過這裏似乎更不錯!

從山脊向下看去,那公路幾乎是一覽無遺,即便是那些日本兵跳在那,也能看到一部分人的半個身子。

“這次可有你們受得了!”

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右手拇指撥下了步槍的保險,然後把食指平靜地搭在冰冷的扳機上,瞄準公路上的日本兵。

“他們似乎幹掉了那個支那人

!”

“一定是的,要不然……”

或許是因為已經占領了山脊的原因,原本似王八一般伏在公路上的日本兵紛紛站起身,這下他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隻要山脊上有他們的人,那些支那人就不可能。

就在這時,於子揚扣動了扳,子彈飛離了槍口。

不過隻是瞬間的功夫,子彈幹脆地穿進了一個日本兵的胸膛,瞬間,血便湧出他的胸膛,整個人的身子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一麵抽搐著一麵向側後方倒去。手中的三八槍,隨著他的身體一齊跌進了河裏。

原本剛剛鬆下一口氣的日本兵,一下子被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碎了好不容易鬆弛下來的心情,喊聲、罵聲和著槍聲,

頓時成為山路上唯一的聲響。

炮彈,如雨一般的炮彈,不斷的落在山脊處,端著步槍的日本兵,更是開始漫無目標的射擊著,此時,所有人都被折騰的夠嗆,以至於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忘記了隱蔽,甚至有一些人咆哮著端著步槍朝著附近的山上衝了過去,似乎是想掃蕩這大山一般。

“支那人的,死啦,死啦的”

瞧著眼前這看起來極為瘋狂的一幕,於子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些人瘋了嗎?瞄準,射擊、瞄準……

在打了二排子彈後,看著那些日本兵完全不顧傷亡的端槍朝山上衝了過來,於子揚隻覺得頭皮一麻。

“奶奶的,這下老子可算是捅馬蜂窩了!”

嘴裏罵了一聲,於子揚那裏還敢留停,裝了一夾子彈後,乂即提著槍,貓著腰越過山脊,係好滑雪板,朝著山的另一麵滑去,甚至連頭都不敢回,他可不想落到日本人的手中。

“你們聽……”

背著輕機槍的戰士突然停了下來,若不是日本兵那麽長

時間不到,他也不會回頭以查看情況,不過剛到這,便聽到

空氣中傳來的槍聲、爆炸聲,打的似乎沒什麽章法,這是怎麽回事?

“班長,你看

!”

突然,—個人指著穀地間一個快速移動的白影說道。

用的是滑雪板,身上還有白布單,是......難不成是於子揚那家夥,先前因為大家快速移動的關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於子揚落單了,直到他們到了預定的陣地後才發現少了一個人,依在石塊後,待那人近了,果然這家夥身上背著條步槍……

“於子揚!”

突然的吼聲讓於子揚連忙撐住雪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班長!”

“你小子,怎麽回事?還有那邊,又怎麽了?”

那個支那獵人,一定是被炸死了!

在行軍的縱隊中,山口不時的朝著山上看去,在過一個小時中,曾經如影相隨的支那遊擊隊消失了,尤其是那個讓所有人恨到骨子裏的支那“獵人”,更是沒了影蹤,不再有那惱人的襲擊了,有的隻是如剛進熱河時那樣的輕鬆行車,可不知為何,想到那個獵人可能被炸死了,山口的心裏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傷,實在是太可惜了,也許,也許他沒死吧!他們不是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嗎?是的,一定是了,可他為什麽不攻擊了呢?

子彈!

嗯,也許他的子彈打完了......

此時山口並不知道,在山腰間的一棵雪鬆下方空腔內,幾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支縱隊,當這隻縱隊的中央部分與一片顯得很是傾斜的山體重合時,雪鬆下的人猛的打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人立即按下啟爆器。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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