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民調局異聞錄 作者:兒東水壽 (已完成)

 
mk2258 2013-12-17 10:23: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1 103513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32
第10節




  

       回來的路上,老王蹭到了我的身邊,小聲說道:「辣子,那個王獻忠到底是幹嘛的?」我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不知道啊。小學的教科書都有,真不知道你們倆九年義務教育怎麼混過來的。

    張獻忠是明末的農民起義軍的首領,他早年幹過捕快,又去明朝軍隊混過一段時間。後來因為犯軍條要被殺頭,他連夜從軍營中跑了出來。投奔了當時闖王一代目王嘉胤。因為他心狠膽大敢招呼。很快成了義軍的頭目,和李自成並稱闖將。幾年之後,王嘉胤戰死,張獻忠和李自成分道揚鑣。李闖王直搗黃龍。張獻忠主攻四川,幾年後,張獻忠佔領四川全境。在成都稱帝,建立大西政權。

    稱帝后的張獻忠性情大變,變得狐疑多變,凶殘好殺,他認為周圍的每個人都要背叛他。他不光殺明軍,也開始殺百姓,甚至開始殺手下的大臣。士兵。最後在他的國都-成都城內開始屠城。歷史記載他把一座好端端的成都城變成了一個動物園。之後屠殺波及到整個四川境內。幾個月後被滿洲的肅武親王豪格射殺於鳳凰山坡。據史料記載,清初四川省總人數只有十萬有餘。沒辦法,順治皇帝下旨,命湖南湖北遷民百萬人。

    在進入瀑布時的土路分叉口,林嚮導和我們告別下了山,走時還囑咐了我們幾句沒事不要去瀑布那裡。

    老王帶著我們幾個在天黑前進入到了埋伏的地點。說來也怪,自打出了瀑布水潭的範圍我的頭也不疼了。這讓我對瀑布的忌憚又多了三分。

    我們三個人一組,每組相隔一百米,隱藏在毒販子的必經之路上。在埋伏地區隱藏了幾個小時後,很無奈地等到了中隊長傳來的消息:莫特一行人還在緬甸境內,看樣子今天是沒戲了,各小隊在原地待命,稍後會安排給各小隊補充食物和飲用水。

    類似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們幾個也習以為常了。這樣也好,起碼有機會可以掀開偽裝,出來鬆快鬆快精骨。抽根煙也不怕因為煙味暴露了隱藏的痕跡。說到抽煙,我才想起來那大半盒『軍威』已經送給了林嚮導。看了看身邊的兩位隊友,我開始考慮要蹭誰的煙抽。

    「王隊,來根煙抽」我向老王伸手了。老王不是很甘心的掏出盒煙扔給我:「沒見你給領導上過煙,就知道蹭領導的煙抽」

    「一根煙嘛,別捨不得」我笑了一下:「王隊,蹭你煙就有你的好處,我聽說副中隊長年底就要轉業了。要從你們幾個小隊長裡面提拔一個還作中隊副,是吧?」一旁的宋春雷聽見來了精神:「是嗎?王隊長要升中隊副了?我怎麼沒聽說過?」

    「一邊兒去,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我向他擺擺手,就像在哄趕一隻蒼蠅。宋春雷的軍齡比我還小,是我能『欺負』有限幾個人中的一個。

    我接著對老王說:「王隊,下個月底你們小隊長有一次射擊比賽吧?你的槍法得練練了。上次比賽你好像是倒數第二吧?百米移動靶才八十五環,就比犬牙小隊的趙老二多了兩環。王隊,不是我說你,就你這槍法,當中隊副沒什麼戲啊。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

    老王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你有什麼辦法?」我點上根煙,很愜意的吐了個煙圈,順手將拿盒煙揣進我的口袋:「我給你單獨來個特訓。保證你在一個月內,槍法脫胎換骨。比賽時最少那它個九十五環。」

    還沒等老王開口,宋春雷已經眼紅了:「辣子...沈哥,要不再加我一個得了,一隻羊也趕,兩隻羊也是放」這小子對我槍法崇拜的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王聽了這話不幹了:「宋春雷,有你怎麼說話的嗎?你才是羊,你們全家都是羊!」

    「王隊,跟小孩子治什麼氣?來抽一根,別客氣嘛」我很從容的把他那盒煙掏了出來,遞給老王一根,又替他點上了火,然後心安理得的又把那盒煙放回我自己的口袋。老王顧不上跟我計較,眼巴巴的看著我:「辣子,我就知道你有本事。跟老哥說說,怎麼個訓練法?」

    「簡單」我呵呵一笑:「其實方法很容易,只是得向你借一個道具」「道具...」老王有點琢磨過味了,斜著眼直瞅我:「你要什麼道具?」「就是當初我剛來時,你訓練我用的那個橡膠棍。百米移動靶打不準?沒問題,咱們改成二百米移動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就...」我做了兩個虛劈的動作。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也不顧我的反抗,老王強行從我的口袋裡拿走了他那盒煙。我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王隊,沒你這樣的。總隊長三令五申,幹部不准向士兵吃拿卡要。」「吃拿卡要個屁!」老王恨聲道:「老子拿自己的煙!」

    我還待跟老王磨嘰,宋春雷來了一句:「沈哥,要不你訓練我試試

    我還待跟老王磨嘰,宋春雷來了一句:「沈哥,要不你訓練我試試吧。只要能讓我打出百米移動靶九十環。你怎麼訓練我都成。」我和老王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一邊呆著去!」

    說實話,我並不適合干狙擊手,狙擊手要耐得住寂寞。一個人隱藏在角落裡幾天幾夜,只為在一瞬間將目標置於死地,這都是家常便飯。而我只是槍打得准,骨子裡卻是個奈不住寂寞的人。心理素質較真正的狙擊手,還差一里多地。好在現在身邊還有老王,加上個愣頭青宋春雷。在埋伏地點呆久了,也不覺得多悶。

    又過了幾個小時,補給送的上來了。是部隊特製的野外餐包和純淨水,就著涼水吃完冷飯後。老王開始排班了,趁目標還沒來。我們三個輪流休息。老王第一個休息,我和宋春雷守崗。

    宋春雷是有名的十萬個為什麼,他參軍不久,因為體能優異,被中隊長看中進了我們中隊。來我們獵隼資歷尚淺,只是有點怵老王,現在老王睡著了,他終於能打開話匣子了:「沈哥,你槍怎麼打得那麼準?」「沈哥,聽王隊他們說,你第一次出任務就打四個人?」「他們說你用狙擊槍從來不看瞄準鏡的,是嗎?」「沈哥,這兒太悶熱了,要是明天毒販子還不來,咱倆跟王隊請個假,去瀑布那裡涼快涼快?」

    「不行!」這一聲不是我『吼』出來的,他終於把老王給煩醒了:「宋春雷,你想都不要想!出任務時你還想私自外出,不想幹了你...」

    還沒等老王教訓完,無線通訊器裡傳來了中隊長的聲音:「各小隊注意,目標人物已經偷越過國境線,正向獵隼的位置走去,各小隊要注意監視,配合獵隼的行動。」

    「不是說今晚沒戲了嗎?好好地,三更半夜的販什麼毒?」宋春雷嘟嘟囔囔的,我和老王都沒理他。開始重新做好偽裝,老王和宋春雷戴上了夜視儀。兩個小時候後,守在一公里外犬牙小隊傳來情報;目標人物一行人已經通過了他們的埋伏地點,正向我們的位置走來。

    又過了十五分鐘,山路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目標人物終於出現了。通過狙擊槍的夜視瞄準鏡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次來了有十一個人,莫特和臥底的胖子走在中間。除了他倆之外,每個馬仔身上都斜挎著一個帆布袋,看帆布袋突起的部位,應該就是AK47之類的武器了。

    「王隊」耳機裡傳來了劉京生的聲音:「十個人,看架勢都不像是職業軍人出身的,沒難度」老王回答道:「別大意,再陰溝裡翻了船,小心跟著,見著他們的藏毒地點就一直接拿下」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32
第11節




  

       老王的話音剛落。莫特一行人就停住了腳步。開始還以為是他們發現了周圍有人埋伏,我已經瞄準了莫特的大腿,只要形勢不對馬上就樓板機。沒曾想做無間道的胖子站在路邊,解開了皮帶開始撒尿。這貨嘴上還不閒著,邊尿邊和莫特說話,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麼,似乎在埋怨這裡的環境。莫特一臉的無奈,又不敢輕易得罪他,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胖子是臥底,我會百分之百以為他起碼是和莫特平起平坐的毒梟。

    「他是不是前列腺不好?尿了這麼長時間。」我小聲嘀咕道。老王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動了」胖子提上了拉鏈,走到了莫特的身邊,指著黑暗裡的陰影說著什麼,調門也越來越高。我聽了個大概,他是在埋怨這麼久還沒到藏毒的『倉庫』,認為莫特是在故意繞圈子拖延時間。莫特也不解釋,走到了一片灌木叢中,撥開了擋路的雜草,露出了一條小路。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條小路幾個小時前我才見過,正是通向瀑布『死人潭』的那條路...胖子跟在莫特的後面走了進去,嘴裡還在埋怨:「還有多久能到?別老說一會就到。看這一路上把孫爺折騰的。」這句話在我的心裡像打了一個閃電。我喃喃說道:「我知道他們把毒品藏在哪了?」耳機裡八個聲音同時說道:「哪?」我反問一句:「孫悟空在哪做了齊天大聖美猴王?」老王有點急了:「快說,別賣關子」「花果山.水簾洞....」

    那條山路一馬平川,除了雜草高一點之外,沒有什麼可供隱藏的障礙物。為了避免目標等人發現我們,又過了五、六分鐘後,我們小隊的人馬聚齊,才開始慢慢沿著山路走了下去。

    這一路走得仔細小心,並沒有發現莫特一行人有從山路走出去的跡象。一直走到了瀑布邊緣野艾蒿林的位置。自打進了瀑布的範圍,我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疼起來。不過這時已經顧不上了,只盼著早點完成任務,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觀察了瀑布範圍內所有可以藏人的地點。確定安全後,我們全隊人才走到『死人潭』的近前。

    今晚恰逢滿月,透過月光看瀑布和水潭,一片死灰色。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老王的臉色比水潭也強不到哪去,他把寶都押我身上了,真要是把莫特一夥人跟丟了,我們全小隊的人就不是記一、兩次大過可以解決的了。

    「辣子,你到底有把握嗎?」「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我心裡也不是很有底。現在說別的已經沒用了。我把狙擊步槍簡單做了防水處理後,和老王進了水潭,剩下的人跟在後面。慢慢地向瀑布游去。

    瀑布的水流打在身上比想像的疼,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我在瀑布的內側山體上發現了兩排用於攀爬的巨型鋼釘,由於被瀑布擋著,在瀑布外側根本沒法發現。這些鋼釘還做了防滑處理。老王指著宋春雷「春雷,上去看看」。

    宋春雷軍齡雖小,卻是我們當中最靈活的一個。兩分多鐘後他爬了下來:「王隊,讓沈哥說中了,上面有個山洞」「看見莫特一夥人了嗎?」「沒有,不過洞口有人經過的痕跡,像是故意留下來的」「那就差不多了,上去吧,都小心點」老王發話了。

    踩著鋼釘爬了十來米就看見了宋春雷說的山洞,入口是個一人多高的縫隙。我跨進山洞的一瞬間,就感到腦袋裡一陣劇痛,像是有股氣流從天靈蓋裡竄了出去。疼得我瞬間失去了意識。兩眼一黑,差點就要從洞口掉下去。幸好後面上來的的王東輝推了我一把,把我直接推進了洞口。

    進了山洞後,我又恢復了意識,頭痛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睜開眼睛看周圍的景象清晰無比(我沒帶夜視儀),沒有半點黑夜裡看東西的感覺。這感覺出奇的好。老王到我跟前做了個手勢,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擺擺手,示意我很好,剛才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老王咧嘴做了個笑的摸樣,伸手向我虛劈了一下,這是在說,回去會好好『訓練』我...

    全隊進山洞以後,老王一個手勢,我們分成兩隊,沿著洞壁的兩側潛了進去。我的眼睛越來越適應黑暗的環境,索性關了狙擊步槍的夜視瞄準器。

    山洞內部是葫蘆形,越往裡走越空間大,就好像沒有盡頭似的。山才多大?被山洞蛀空了?走了二十來分鐘還沒看到盡頭,更別說莫特、胖子那十幾個人的行蹤了。「md,這條路到底有沒有盡頭?」老王終於忍不住開始用明語了,只是聲音壓低了很多。

    「老王,前面有人」走在最前面的劉京生有了發現,壓低了聲音說道。全隊人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槍口對準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人影。不像是活的,我看的清楚,是五六個人跪在地上,背對著我們,看他們身形很瘦小,而且頭垂的很低,一動不動的,沒有一點生氣。

    劉京生和宋春雷走在最前面,老王給了他倆一個手勢,兩人配合掩護,幾步跑到人影跟前。之後兩人的舉動很是不合常理,他倆舉著槍一動不動對著下跪的人,就像被人點了穴。過了兩、三秒鐘劉京生出聲了,他的聲音變了調,顯得十分不自然:「你們來...看看吧」

    走到跟前才看明白,地上跪著的五具屍體,說得更準確一點,是五具無頭的乾屍。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雙手反綁在背後,全身的肌肉脂肪已經完全風乾,緊緊的貼在骨頭上。乾屍上的衣服已經被扒光,能辨認出來是五具男屍,而且死的有些年頭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老王嘟囔一句後,應該向中隊長報告了。這時才發現無線電通話器沒有信號,應該是被山洞屏蔽了。「今天就不順!」老王猶豫了一下:「王佐、王國峰你倆去洞外向中隊長匯報情況,然後守在洞外,接應來增援的同志」看見他倆要走,我對著王國峰說:「國峰,咱倆把槍換一下」王國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山洞裡面九拐十八彎,狙擊步槍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遠不如突擊步槍實用。

    老王也沒有反對的意思,看著我們倆交換了槍支和彈匣。他略一沉思說:「王佐,你再分兩個彈匣給沈辣」。王佐把彈匣遞給我之後,索性有摘下了夜視儀:「辣子,我出去這個就沒用了,你帶吧」我推了回去:「我是夜視眼,能看見」老王不太相信:「你是夜視眼?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沒問過我啊?」我一陣鬱悶,總不能說二十分鐘前才有的夜視眼吧..

    王佐和王國峰走了之後,我們七個人又向前走了十來分鐘,這一道上遇到的無頭乾屍越來越多,開始還是稀稀拉拉的幾個。最後竟是沿著牆體的兩側齊刷刷的跪了兩排。就算我們幾個見過點『世面』。也經不住這樣的陣勢。

    張雲偉抻不住了:「我說那個嚮導老林怎麼老是講瀑布邪門的,這麼多無頭鬼跪在這兒。不邪門才怪!」「少說一句吧」老王也覺得脊樑溝直冒涼氣:「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快點找著莫特那幾個王八蛋,快點解決快點離開這個倒霉的地方。」

    「王隊,不就是幾個死人嗎?」宋二愣子出聲了:「活蹦亂跳的咱們都不怕,還怕幾個沒頭的?」老王對宋二愣子的見解給了肯定:「宋春雷,你把嘴給我閉上!」我對著宋春雷說:「春雷啊,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王隊,前面沒路了」走在前面的李炎說道。「嗯?」老王走到前面,果然已經路盡,前面是一道五丈高的山牆。md,走錯了?他們根本沒進山洞?老王的臉色有些發白,回頭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善:「沈辣,都是聽你的話,這次咱們獵隼丟人丟大發了」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33
第12節




  

       我心裡也沒底了,圍著山牆來回走了幾趟,瞅著山牆特別彆扭,牆體竟然把我的影子映了出來:「王隊,這面牆有問題」老王湊了過來,就差把臉貼牆上了:「什麼問題?」他帶著夜視儀,能在黑夜裡雖然看見,卻看不太清楚。我歎了口氣:「你摸一下」

    老王伸手在牆上來回摸了幾下:「怎麼這麼光滑,就像...」他話在嘴邊忘了詞兒。後半句我替他說了:「鏡子」「鏡子和出路有什麼關係?」老王又有了希望。「不知道,就是覺得有問題」我一潑涼水交了上去。

    「王隊,這裡還真有人還過」李炎撿起一個煙頭遞給老王「大中華,娘的,販毒的就是有錢」老王有點憤憤不平:「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暗道什麼的」我手摸著牆身,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縫隙之類的。突然,在我面前的牆體上映出了一個綠色人臉。人臉看著我,雙眼流下了兩行血淚。「鬼!」我的頭髮當時就豎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將手中的槍口對準了『人臉』,差點就一槍。老王他們嚇了一跳,都把槍口對準了我指的方向:「怎麼了!」

    「你們看不見嗎?」我指著『人臉』說道。「看見什麼?有什麼東西?」老王他們雖然緊張,但也是一臉的茫然。X!我明白了,天眼又她媽開了。

    「辣子,你沒事吧?看見什麼了?」老王以為我找到了暗門。我努力地調整了一下心態:「沒事,剛才眼花了,被...你的影子嚇了一跳」說完我裝作沒事人一般,再看『人臉』時,牆上已經空空蕩蕩,哪還有什麼『人臉』?

    老王沒好氣的說「我說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還以為你真看見什麼『東西』了」說完不再理會我,他們幾個在李炎拾到煙頭的附近轉開了圈。

    我突然有了個念頭;剛才的『人臉』不像是鬼魂之類的靈體。怎麼說我也有點經驗,剛才我倆對臉時,『他』沒有任何表情,不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東西』表情那麼糾結。這個『人臉』就像一個標誌、路標...

    路標!我反應過來了。這次沒敢驚動老王,我自己先試了試。回想剛才的動作,把手放在牆上,臉稍微貼的近一點。果然,一個『人臉』泛著綠光又出現在我的臉前:「王隊....」老王回頭看著我,一臉的不耐煩:「又怎麼了?」

    「沒事」(他還是看不見),我努力地做了個笑的摸樣:「就是問問您找著暗門了沒有」「廢話!你不會自己看嗎?找著了還能在這瞎轉悠?」「那您辛苦了」「有毛病吧你...」

    『人臉』還是只有我能看見,八成『它』就是『開門』的機關了,不過這個『門』得怎麼開呢?嗯?『它』眼睛和臉上其他部位有點不一樣,臉是綠的,眼睛卻是空洞洞,雖然眼眶下有兩道血痕,但還是顯得不太合拍。

    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伸出兩根手指對準『人臉』的眼睛插了下去。我的手指沒有任何阻擋,順著『人臉』的眼窩直接伸進了牆內。光滑如玻璃一般的牆體以我手指的位置起了一片漣漪,就像平靜的湖面上投進了兩顆石子,蕩起層層波浪。

    我擦,這還算是牆嗎?我急忙將手指拔了出來,在手指出牆體的一霎那,那面牆開始緩緩的向下沉。我反應不算慢,第一時間找了個掩體隱藏了起來,槍口對著牆對面的方向。老王一彎腰,竄到了我身邊:「你怎麼弄的?」「你以為是我弄的?」我一臉的『無辜』相:「我還納悶呢,突然整面牆都下沉了,還以為是你們幹的」「真的?」老王一臉狐疑。我轉移了話題:「別那麼多話了,小心牆那邊吧」

    那面牆終於完全落下,裡面並沒有想像的成箱成箱的毒品和正在交易的莫特、胖子等人。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們七個人愣住了,劉京生說了一句「瑪德,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喃喃道:「地獄...」

    牆的另一面是一座大殿,正前方是個水池,一池子黑褐色的液體散發著腥臭的氣味在緩緩流動。大殿中央堆放著用人頭搭建的高塔。牆壁上描繪著幾乎人世間所有的極刑:有扒皮抽筋的,有千刀萬剮的,還有五馬分屍的...。大殿的盡頭並排坐著兩具乾屍,和剛才看見的不同,這兩具乾屍全須全影,零件齊全。各自身上穿裹著白色的長袍,兩具乾屍做著相同的動作,雙手向天,好像在向蒼天祈求什麼。大殿周圍擺放著幾十個長明燈,長明燈已經被人點著,綠色的燈苗上下竄動,看得人心驚肉跳。

    當時的場面靜悄悄的,靜的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彭彭直跳。過了半分多鐘,老王先說話了:「這兒八成是個古墓,和我們沒關係,以後留給考古的研究吧。別傻站著了,幹活吧,看看目標人物從哪走得」說完第一個走進了大殿,我們隨後也進了大殿,四處檢查有沒有莫特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

    當腳踏進大殿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距離那兩具乾屍越近,這感覺越強烈。瑪德,八成是被那『東西』盯上了,上次差點被水鬼附身後,三叔帶我回家見了那個禿老道,老道士給了我應急的辦法。要是在遇到類似的情況,第一時間要裝作沒事人一樣,千萬不要驚慌失措,更不要給出你能看見他的信號。然後找個男人扎堆的地方呆著(借陽氣抵擋陰魂),最後一招,罵大街,什麼難聽罵什麼,祖宗奶奶叉叉點點的全帶上,鬼怕惡人,有時候這招最管用。

    我快走幾步到了老王的身後。周圍是宋春雷、劉京生他們,清了一下嗓音,我開罵道:「罵那隔壁的!這幫毒販子上輩子造孽,這輩子缺德!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玩意兒。要是我抓住了那幾個毒販子,老子就親手把他們的肚子豁開,把他們的腸子掏出來,套在他們的脖子上這麼一絞。奶奶個熊的!這不算完,還得把他們的頭砍下來,就照張雲偉旁邊的人頭塔樣子,也搭個人頭塔...」

    「沈辣!你嚇唬我有意思嗎?」張雲偉站在人頭塔前,正準備硬著頭皮沿人頭塔轉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剛跨了第一步就聽見腸子、砍頭、人頭塔什麼的。當時腿肚子就有點轉筋,把跨出去的那一步收了回來。對我大叫道。

    「沈辣,你抽什麼瘋!你還能把他們罵出來?在打草驚蛇...」老王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見大殿的盡頭先是一陣槍響,緊接著「嘣!」的一聲,一面牆體倒塌,七八個人從倒塌的窟窿裡跑了出來:「鬼!有鬼!有鬼!」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做無間道的胖子,差他一個身位是我們找了半天的莫特,後面亂七八糟的跟著幾個馬仔。我第一個念頭:真是被我罵出來的?

    「站那兒別動,你們被包圍了,誰動就打死誰!」我們舉起槍口,做好了開槍的準備。沒想到,這群毒販子出奇的配合,莫特扔了手中的槍,先是主動跑過來,伸出雙手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抓我吧,只要能帶我出去,怎麼樣都行!」邊說邊向身後的窟窿看去,他手下的馬仔也都被繳了械,戴上了手銬,蹲在地上。

    胖子踅摸了一圈,找著了軍銜最高的老王:「我是...」老王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是誰,辛苦你了」胖子並不領情,幾乎吼叫道:「別瞎客氣了,快點離開這兒。這兒她媽有鬼!」

    胖子話音剛落,臉色就變了,手指著大殿出口的方向哆嗦著。老王回頭一看,原本已經落下的牆又重新升回了原地。

    胖子反應過來,衝到莫特身邊,揪住他的領子:「還有別的路嗎?」「出不去了,都要死在這兒了」莫特臉色死灰,癱坐在地上。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36


第13節





  

       雖不知道剛才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能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我跑到牆體邊上,按照進來的方法試了一次,沒用。那個『人臉』就是不出來,看來出去還要想別的辦法。

    「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少了四個人?」老王查點了人數,跑出來的只有七個人。「都是這個王八蛋!藏毒藏哪不好,非得藏在這個凶地!」胖子指著莫特的鼻子大罵後說出了原委。

    莫特多年前就想在中緬邊界的位置上找個能儲存毒品的山洞當倉庫,可一直沒有合適的,不是山洞的位置太明顯,就是距離太遠,要不就是山洞的體積太小,存不了多少貨。

    五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下,莫特救了一個不慎跌落山崖的苗人。作為答謝,苗人康復之後帶他到了這裡。第一次進來時莫特嚇了個心驚膽寒,不過馬上就對山洞有了興趣。這簡直就是藏毒的最佳地點。瀑布裡的山洞千百年都沒有被人發現。如果有人誤打誤撞的進了來,也會被沿路的無頭乾屍嚇個半死,就算有膽大的,沒有法門也進不了大殿。教了如何進大殿的法門之後,那個苗人又對莫特千叮萬囑,大殿的人頭塔和乾屍千萬不能亂動,否則會引得惡鬼索命。

    得了這個『寶地』的莫特開始瘋狂存貨,準備幹一票大的就金盆洗手。沒想到存貨存了五年都沒事,一開始出貨就倒了大霉。按照苗人教的,莫特沒敢動山洞裡的乾屍,就算是用於藏毒地大殿暗室裡的乾屍,他都沒有碰過。

    幾天前,胖子裝作買家得到了莫特的信任,胖子詐稱要一次買斷莫特的存貨,前提是親自到藏毒地點驗貨。莫特正求之不得有這樣的大買家,做完這筆買賣自己就可以到加勒比海買個小島享受後半生了。頭腦一發熱,就把胖子帶到了這裡。

    一路上還算順利,除了胖子偶爾發發『有錢人』的牢騷,罵罵閒街之外,也沒遇到什麼情況,直到他們進了藏毒的暗室....

    剛開始,胖子還假模假樣的驗了驗貨,胡說八道幾句之後,莫特把他當成了知己,甚至許諾做完這一票就把這個山洞讓給他。

    原本胖子只要找到藏毒地點就算完成了任務。可就在離開暗室時出了狀況。

    暗室的四角供奉著四具乾屍,莫特來過多次,對他們的恐懼早就麻木了。只是有當初的苗人的警告,莫特不敢擅動。

    胖子和莫特正要離開暗室,突然四個角落裡各自亮起了一團綠光,隨即響起一陣「嘎巴嘎巴」的聲音。胖子看得清楚,原本盤腿坐在對面,如同老僧入定的乾屍慢慢站了起來,動作雖然緩慢僵硬,意圖卻是十分明顯。

    一名站在牆角的馬仔還沒反應過來,被身後的乾屍一把摟住,馬仔大驚之下回頭,乾屍順勢咬住了馬仔的嘴唇,它的腮幫子來回鼓動,對馬仔來了一次激烈的『舌吻。馬仔劇烈的反抗沒有絲毫作用。乾屍的四肢緊緊地環抱著他。胖子就見馬仔的身體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乾癟,只過了十幾秒鐘就成了一具皮包骨的架子,再看乾屍的皮肉反而有了血色。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眾人明白過來,那個馬仔已經氣絕身亡。莫特及其手下大駭之下,舉槍對著乾屍摟動了扳機,子彈打在乾屍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個怪物上,沒防備角落裡還有三個蠢蠢欲動的乾屍已經睜開了眼睛。剛開了幾槍,剩餘的乾屍也站了起來,幾乎同時抓住了相近的馬仔,對準他們的嘴巴來了一個『長吻』。眼見著那三人掙扎抽搐的頻率越來越慢,直至沒了生命的跡象。

    胖子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看著被乾屍擋住的出口。把心一橫,一把搶過身邊馬仔的AK47,對準隔著大殿的牆壁就是一梭子,莫特也反應過來,調轉槍口打向胖子射擊的位置。槍聲停止時,胖子大喝一聲,雙手捂頭後退幾步,對著被子彈打過的牆壁猛撞過去。

    胖子將近三百斤的體重直接撞塌了牆。莫特和幾名馬仔托了胖子的福,連滾帶爬跑了出來。

    老王聽完了胖子的敘述,緊鎖眉頭看著前方倒塌的大洞。並不見有什麼乾屍之類怪物的出來,甚至連異常的聲響都沒有。

    這裡太邪了,老王安排了李炎守在了倒塌的洞口旁。算起來我們的任務基本已經完成。找到藏毒的地點,抓住莫特,只要安全地把這些人帶出去,就大功告成,萬事大吉。

    老王走到莫特的身邊:「還有出去的路嗎?」。莫特低頭猶豫了一下:「有」老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他下面一句話噎住了:「在裡面還有條路」他手指著牆壁倒塌的暗室方向。

    「你來帶路」老王看著他冷冷說道。「我不進去!」莫特的回答有點歇斯底里:「要不你就在這兒直接打死我,總比進去讓怪物吸乾了好!莫萊米糕,米果馬萊」最後還帶出幾句我們誰也聽不懂得緬甸話。就這還大毒梟?看著他已經濕透的褲襠,我心中腹誹:真她媽給毒梟丟人

    不論老王怎麼連哄帶騙(也可以說連打帶罵),莫特咬緊了牙關,死活就不進去,他手下的馬仔也哭喪著臉,和老大一條心了,要死就死在這裡。

    自打剛才胖子講述了暗室裡的遭遇後,我心裡有了個奇怪的念頭:之前聽嚮導老林說過,瀑布死人潭是當地苗人的禁地,怎麼會有『苗人』知道瀑布後面的秘密。還『無償』的把它貢獻給了莫特。這裡面有股陰謀的味道越來越濃....

    老王正拉著劉京生在商討下一步的對策,宋二愣子他們除了看住莫特和幾個馬仔,就是時不時的瞟向暗室的洞口幾眼。

    看著沒什麼人注意。我走到莫特身前蹲下,遞給他一根『軍威』(從老王那要的)說:「你救了的那個苗人叫什麼名字?」莫特點著了火,深深的吸了一口後,隨著煙霧吐出兩個字:「林火」

    姓林...我感覺開始靠近真相了,又問道:「他長什麼樣子?」。莫特描繪那個苗人的相貌我幾個小時前還見過,我還給了他半盒『軍威』。

    「你認識他?」身後忽然有人說了一句。我嚇了一跳,回頭時一張胖臉正對著我重複了一句:「你認識那個苗人?」胖子說話的口氣不善,聽起來很沒有禮貌,讓我多少有點不舒服。你們緝毒處很大嗎?再大也管不著部隊吧?「不認識」我冷冷的回答道。

    說完我馬上走到老王的身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王隊,我們好像被人算計了」我把嚮導老林的事說給了老王聽。老王聽得直皺眉頭:「你的意思這是老林布的局?這個姓林的到底想幹什麼?」

    老王有個好處,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費那個神幹嘛?他摘下頭盔,撓了幾下他稻草一樣的頭髮:「是不是老林干的,出去以後再說「他的話音剛落,胖子已經走了過來,他這時說話的語氣已經好了很多:「這位隊長,你們倆打什麼啞謎?什麼老林,苗人的?」

    胖子怎麼說都算自己人,除了長得猥瑣點、說話誇張點之外,也找不出別的什麼毛病。老王沒打算瞞他,把老林的事說了一遍,胖子聽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他奶奶的,咱們八成是著了姓林的道了。他讓莫特進來就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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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劉京生在一旁說道:「老林的事出去再說,他跑不了。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怎麼出去。」「進去探探路吧」老王拍板了:「京生,春雷,辣子,你們仨跟我進暗室裡探路,剩下的人呆在原地,看管好犯人」

    說完似笑非笑的看著胖子:「一起進去吧」胖子的臉色已經嚇白了:「不去,你說破大天來我都不進去,我有病啊?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送死?」

    老王說:「你進去過暗室,瞭解裡面的情況,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不進去的話」老王向莫特他們一揚下巴:「你還指望他們誰能進去?」

    看著驚魂未定的莫特及其馬仔,胖子開始猶豫起來。我在一旁開始煽風點火:「暗室裡面的乾屍很可能是老林派人假裝的,他是在圖謀莫特藏在這裡的毒品。你想想看,一噸多的白面兒,就算把好萊塢的頂級特效團隊找來佈個局都是毛毛雨啦。」其實最後這句話我自己都不信,無緣無故重新開了天眼,在大殿裡突然有了被『人』盯上的感覺,要說沒有那種『東西』,打死我都不信。只是為了快點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逼得我開始胡說八道了。

    胖子的心眼開始活泛了,眨巴眨巴他的小綠豆眼思量良久後,他開了一個條件:「我最後一個進去」「行!沒問題」老王一口答應,將剛才收繳莫特的伯萊塔手槍遞給胖子:「用這個沒問題吧?」「湊合著用吧」胖子推出彈夾檢查了一遍。覺得心裡還是不太有底:「不能給我一把自動步槍嗎?不要你們手上的,AK47就行」

    老王不知道胖子的深淺,真要是給了他AK47,一旦發生了突發情況,沒被暗室裡面的『東西』傷著,再被胖子傷著了就太冤了:「你在最後用不著衝鋒鎗,有把手槍壯膽兒就足夠了。」胖子倒也沒有強求。

    老王最後向莫特詢問了暗室裡通道的準確位置。我們四人以戰術隊形向暗室倒塌的洞口慢慢走去,胖子離我們老遠,這胖貨做好了準備,情形不對就馬上回頭。

    我們四人隱蔽在倒塌洞口的兩側,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莫特留下的火把,火苗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更顯得裡面陰森恐怖。只可惜火把的光亮不足以讓我們看清室內的全貌。

    老王向劉京生做了個手勢,劉京生點了點頭。回手在軍用背包裡掏出一個戰術手電,對著洞口扔了進去。老劉使了暗勁,手電在空中不停的打轉。

    在手電扔進室內的同時,我們四人從不同位置衝了進去。順著手電旋轉的光亮看去,直至手電落地,並沒見胖子和莫特口中的什麼乾屍。只是在地上發現了四個馬仔的屍體,和堆在地上成箱成箱的毒品。

    胖子在外面沒有聽見什麼動靜,咋著膽子把頭伸了進來。確定安全後,才小心翼翼的進來:「呃?那幾個怪物呢?」

    「有個屁怪物,地方就這麼大,要是怪物它們還能飛了?」宋二愣子是堅決的無神論者,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封建迷信的機會。

    「宋春雷,你少說幾句,先找出口,出去了再說」老王說完帶頭走到角落裡,按照莫特教的方法打開了暗門。

    老王剛打開暗門,一張精瘦的人臉抻了進來,一張嘴,露出一排還沾著人血的尖牙,口中嗚哩嗚吐不知在喊些什麼,對著老王衝了過來。

    我擦,在門後面!

    眼看著瘦巴巴的『人』臉伸過來,老王的反應可以用電光火石來形容。反手將門摔在瘦『人』的臉上,將他暫時擋了一下。同時向後連退幾步。胖子後面見勢不妙,舉起手槍就要打,劉京生怕他誤傷老王,一把攔住他:「你先出去躲起來,現在用不著你」

    用不著老王下命令,我、宋二愣子和劉京生已經對準了門外的『人』,看到老王退到了安全的位置,我們三個幾乎同一時間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三把槍九十發子彈將那道暗門瞬間打爛,可惜對瘦『人』沒什麼效果,它只是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得倒退了幾步。一梭子子彈轉瞬間打完。槍聲一停它又晃悠悠的走過來

    「打它頭!」老王幾乎吼出來的,。他手上沒閒著,一摟火,97突擊步槍的槍口吐出一串火舌。一時之間,,瘦『人』臉上火花四射。這次射擊有了效果,瘦『人』口中發出了哀嚎的聲音,伸出胳膊,把臉埋在裡面,看得出來,老王這一梭子打得它『很疼』

    「你們三個擺姿勢啊!朝他腦袋招呼!」老王大聲吼叫道。

    「老大,你催命啊!換子彈吶!」劉京生和宋二愣子比我先半拍換好了彈夾,對著瘦『人』的腦袋開了火,只是目標有胳膊當著,很難有什麼效果。

    「看準了再打!」老王話音落時我也換好了彈夾,一拉槍拴,對準瘦『人『胳膊的縫隙就是一個長點射。五、六發子彈打在它額頭的同一個點上。「嗷....!」瘦』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條黑色的血流順著它的額頭流了下來。

    有效果!我將扳機一摟到底,子彈沿著一條直線打在瘦『人『額頭的傷口上,『彭!』的一聲,就類似西瓜從高空中摔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響,瘦『人』的腦袋被打的爆開。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

    它腦袋裡的黑色汁液向四處濺去。有幾滴濺在老王的臉上,「呲」的一聲,老王臉上冒起了一陣青煙,轉眼間,竟將他臉上的一片皮肉生生燎去,已經露出的紅肉滲出紅黃色地膿血,散發出一股類似魚腥的氣味,傷口開始慢慢向外擴張,還有向肉裡侵蝕的趨勢。

    老王痛的渾身直顫,咬住了牙才沒叫出來。宋二愣子掏出醫用繃帶要替他擦拭,被我一把攔住:「別擦,不知道那是什麼,可能一擦一大片」「那怎麼辦?看著王隊疼死?」宋春雷不愧是二愣子,愣起來的時候說話都沖的要命。「用水沖!」劉京生瞪了他一眼,拿出軍用水壺對著老王的傷口開始沖洗。

    一壺水倒下去後,膿血被沖掉,老王臉上的傷口也不再擴大,開始流出紅色的鮮血。只是臉頰傷口已經被腐蝕了個大洞,從側面都能看見老王的牙齒。

    我和宋二愣子將老王的傷口包紮好,老王說話已經不太利索:「雞西狗」「什麼狗?」我沒聽明白。「雞西狗!」老王重複了一遍,劉京生聽明白了:「繼續走」

    這次換了劉京生打頭陣,順著暗道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大殿的方向響起一陣槍聲:「噠噠噠噠噠....」我們四個沒有絲毫猶豫,後隊變前隊衝向大殿,沖在第一個的是老王。

    莫特那幾個毒販子造反了?雖然大殿裡我們的人只有張雲偉他們三個,不過就憑莫特那幾塊料也不夠看啊。

    老王先反應過來,顧不得臉頰的劇痛,隔著牆口齒不清大喊道:「抄透打(朝頭打)!」,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大殿裡還有兩具乾屍!!!

    幾秒鐘後,我們衝到了大殿,槍聲已經停了。胖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一閃身站在了我們的身後。

    大殿裡的景象讓我們驚呆了。不出老王所料,那兩具乾屍的確『活』了,只是好像剛復活就被人幹掉一個。它的腦袋已經和身子分了家,被人扔到了人頭塔的附近。

    剩下了的那一個乾屍被逼到了角落裡。一個白衣白髮的男子站在它面前,正冷冷的看著它。乾屍好像十分懼怕眼前的白髮男子,都不敢直視白髮男的眼神,只是不停地角落裡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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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




  

       眼前這一幕我好像在哪見過,不是,是聽誰說過。三叔!我三叔說的,我似乎看見三叔說的那一幕景象,,二十年前的火車上,一具焦屍在白髮男子的面前不停的發抖,在逃跑時,被三叔攔了一下,最後死在了白髮男子的短劍之下。以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三叔編的神話故事,沒想到這一幕現在會重現在我的眼前。

    李炎他們幾人正舉槍對著牆角的乾屍,不遠處躺著莫特已經變得乾瘦的屍體,老王皺了皺眉,幾步走到他們身邊,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我們四人(加胖子五人)進入暗室之後,還沒發生什麼異常的情況。當聽見暗室中傳來的槍聲時,李家棟和王東輝還想去增援一下。就在這時,我們進來時的那道牆又打開了,那個白髮男子走了進來。

    看見牆打開了,莫特顯得很興奮,當時就要向牆外面跑,被張雲偉一腳踹翻在地。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白髮男子的身上。李炎一度還以為白髮男子是莫特一夥,來做接應的。

    李炎正要盤問白髮男子時,大堂裡響起了一陣詭異的聲音。拿李炎的話說。就是類似用尖刀劃玻璃的聲音,聽著有一種讓人極其難受、心律不齊的感覺。

    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原本老老實實坐在地上的兩具乾屍突然發難。一個在前面抱住了莫特,另一個在後面騎上了莫特的後背。乾屍的四肢像籐蔓一樣纏住了他的身體。

    前面的乾屍咬住了莫特的嘴唇,正在拚命的吸吮。另一個張嘴咬斷了莫特脖子上的血管,將他的鮮血一口一口的灌進自己的肚子,莫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片刻之後,莫特癱倒在地,瞳孔放大,停止了呼吸。

    本來還顧忌莫特的安全,李炎他們沒敢輕易開槍。現在眼看目標人物活不成了,李炎三人同時一拉槍栓,對著兩具乾屍就是一陣猛掃。子彈打在乾屍的身上閃出一道道火花。受到攻擊的乾屍就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在莫特的身上貪婪的吸吮著,直到吸乾了最後一口鮮血和體液。

    幾秒鐘後,莫特乾癟的縮成了一團,兩具乾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舌頭,轉頭看向李炎他們幾個人,嘴巴咧到不可思議的位置,呲著滿嘴帶血的尖牙向他們一笑。

    莫特手下那幾個馬仔早就四散奔逃,向外面跑去,眼看他們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那道牆又無聲無息的升了上去,跑在最前面的馬仔只差一步就能出去,可惜最後重新又被困在大殿裡。

    李炎一梭子子彈打完,正要換彈匣的時候。一具乾屍踩著莫特的屍體一跳,張開滿嘴的獠牙向李炎咬去。李炎反握槍頭正要格擋,他身後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掐住了乾屍的脖子,另一隻手攏了攏自己的白髮冷冷哼道:「孽障!」

    白髮男子手中的乾屍開始還掙扎幾下,聽見白髮男子的聲音後渾身猛的一顫,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開始不停地發抖。

    白髮男子一陣冷笑:「認出我來了?我說過你們幾個都要死在我的手裡,沒忘吧?你算第一個」乾屍聽懂了白髮男子的話,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嘴裡發出了淒慘的哀鳴。

    另一具乾屍也認出了白髮男子,身子顫了一下,隨後一轉身向暗室倒塌的洞口跑去,剛跑了兩步,白髮男子就到了它身後,一腳將這具乾屍踹到了牆角,隨後冷冷地來了一句:「我說過你可以逃嗎?」

    乾屍逃跑不成,更沒了反抗的心思,竟跪在了地上,向白髮男子磕起頭來。白髮男子不為所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它說:「你是人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討厭。現在成了活屍,更沒有留你的借口了....」

    可能感覺沒了活路,白髮男子手裡掐著的乾屍哀嚎的聲音更淒慘了,白髮男子皺了皺眉:「著急了?那就先送你走!」走字出唇時,另一隻手也攥住了乾屍的脖子,兩隻手向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檸,活生生將乾屍的腦袋擰了下來,順手將頭和身子遠遠地一扔。

    這個時候,我和老王他們幾個衝出暗室,發現已經沒有我們動手的必要了。我的眼神看著白髮男子有些呆了。他好像注意到了,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認識我?」

    「不認識,就是覺得你長得像我三叔,他頭髮...也挺白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只感覺到白髮男子冷冰冰的眼神看得我心裡直發毛。不能和他扯上關係,我心裡暗暗道。

    沒有等到他要的答案,白髮男子對我失去了興趣。站在乾屍的跟前冷冷說道:「給你個機會,穴眼在哪?」乾屍好像沒聽見一樣,低著頭繼續顫抖著。白髮男子冷哼一聲:「機會我只給一次」頓了一下再說話時語氣降到了冰點:「人死了還可以重新投胎,你是活屍,再死一次就灰飛煙滅、真正的永不超生了」

    聽到這句話,乾屍渾身震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白髮男子又無力的垂下,抬起胳膊指了指人頭塔的方向。白髮男子順著乾屍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謝了」隨後抬起腿對著乾屍的腦袋狠踹一腳,「彭!」的一聲,乾屍的腦袋被白髮男子踹地粉碎。我們在暗室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決的乾屍,在白髮男子的腳下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雖然這廝的人品還有待商榷....

    「你不是說給它機會嗎?」宋二愣子的愣勁兒又上來了。一時之間,周圍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除了白髮男)都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宋二愣子,尤其是老王,看他的架勢,恨不得拿針縫上他的嘴,看看場合再說話會死嗎?

    白髮男子並沒有發作,只冷冷地看著宋春雷。二愣子還不服氣,還要說話,被老王攔住:「宋春雷你把嘴閉上!你替誰說話?那個怪物是你親戚啊?」說完對著白髮男子說:「你別見怪,這孩子打小涼藥吃多了,別和他一般見識。」說到這,老王頓了一下,看著白髮男子的頭髮猶豫了一下該怎麼稱呼他:「...朋友,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白髮男子就像沒有聽到老王的話一樣,把他晾在了一旁。逕自走到人頭塔的前面,轉了一圈後,白髮男子猛地伸手將人頭塔堆到。這個沒有任何預兆的舉動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人頭塔裡有『東西』附了他的身。

    幾百個被風乾的人頭在地上滾來滾去,那場景就連生冷不忌的宋二愣子都被驚著了。他連退了幾步,才避開滾到腳面的人頭。

    人頭塔裡有東西!白髮男子從倒塌的人頭塔裡翻出一個金色的骷髏頭。我看得清楚,骷髏頭的頭頂有一串用類似紅油漆畫的符號,具體畫的什麼我卻不認得。

    白髮男子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他並不避諱我們幾個,當著我們的面單腿跪在地上,咬破了食指,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了個圖案。老王他們不認得,我看著卻不陌生,他在畫符!當年那個教我用黑狗血洗頭的那個禿頭老道,就經常在黃表紙上畫這種符咒。他們兩人畫的符雖不盡似,但意境還是相通。

    畫完最後一筆後,白髮男子將金色骷髏頭擺在了符咒的中間。將指尖鮮血滴了幾滴在骷髏頭上面,口中唸唸有詞,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但看他汗流浹背的樣子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念完最後一個音節的同時,白髮男子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對準骷髏頭的頭蓋骨中心**下去。我本以為不會有什麼懸念,必定是短劍戳爛骷髏頭。沒想到「噹」的一聲響,白髮男子的胳膊被彈起老高,手中短劍好懸沒撒了手。

    一擊不中,白髮男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慘然。一咬牙將食指鮮血塗在劍刃上,隨後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骷髏頭上。口中大喝一聲:「開!」,雙手握住短劍直插骷髏頭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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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這次沒有任何聲響,短劍直插到底,骷髏頭四分五裂。還沒等我看明白,大殿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哭聲,這聲音像是由成千上萬人哭喊出來,淒慘而悲烈。

    我被嚇了一激凌,老王他們幾個到跟沒事人一樣,還在盯著白髮男子。只有胖子一臉的驚恐,眼角的肥肉時不時的抖幾下,看著眾人顫聲道:「你們沒聽見嗎?」

    老王的目光從白髮男子的身上移開:「聽見什麼?有什麼不對的嗎?」

    胖子開始抓狂了:「有成千上萬個『東西』在嚎喪!你們聽不見?」老王和劉京生他們側著頭仔細聽了一會:「沒有啊,是你的幻覺吧?」「不是他的幻覺」我終於忍不住了:「我也聽到了,是哭聲....很多人在哭」

    「不可能,辣子,怎麼我什麼都聽不到?」老王豎起了耳朵,還是一無所獲。

    白髮男子的眼神從金色骷髏頭的碎片上移開,掃了我和胖子一眼,冷冰冰地說:「你們倆是耳鳴,吸口氣,憋一分鐘就好了「

    真的假的?我和胖子對視一眼,成千上萬的哭聲聽的真真的。這麼大的場面會是耳鳴?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們倆同時深吸一口氣,憋了一分鐘。

    手錶上的指針剛過一分鐘,胖子就把一口氣噴了出來,張大嘴巴拚命地來回向嘴裡灌氣。他胖乎乎的臉上已經憋得發紫:「憋死我了!這口氣差點沒上來,你怎麼樣?沒事吧」胖子向我說道。

    「別拿我們特種兵和你比,一分鐘而已,小意思。再憋個三、五、七分鐘都沒問題」雖然在隊裡我的體能成績是常年吊車尾,但和胖子比,我的肺活量超過他可不是一星半點。一時之間,我心裡竟然隱約有種成就感...

    「你就吹吧」胖子撇撇嘴,突然換了一副表情:「咦?真的一點都聽不見了,剛才真是耳鳴?」他一臉的驚訝不以言表。

    雖然不可思議,但剛才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真的聽不見了。剛開始還隱約能聽見幾聲哭喊,當我把肺裡憋得一口氣噴出去,反覆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後,那淒慘的聲音就真的徹底聽不到了。

    哭聲是聽不到了,但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剛才是耳鳴。看著正在收拾骷髏碎片的白髮男子,這八成是他動的手腳。

    老王本來站在旁邊一直在觀察白髮男子,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朋友,我是當兵的,心直口快慣了,有說的不對的,你別在意,有些話不吐不快,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方便的話就說出來。我不敢說出去了會匯報,起碼也得讓我們幾個心裡有數。」

    白髮男子已經收拾完最後一塊碎片,看老王好一陣:「你真想知道?知道的太多你可能會後悔」「你不說我更後悔」老王斬釘截鐵的說道

    「呵呵」白髮男子很難得的笑了一聲,換了個語氣說道:「這裡是兩千年前古滇國的祭臺,古滇國每次戰爭之後,都會把戰俘集中在這兒。到了秋後祭天的時候,再把所有戰俘一起殺掉祭天。就在那」白髮男子手指大殿門口水池的方向:「先在血池裡放干血,再砍掉頭,做成人頭塔,身子擺放在祭壇周圍」

    「你說池子裡黑乎乎的是血?過了兩千年還沒凝固揮發?」我插了句嘴

    白髮男子看了我一眼:「池子裡兌了大量水銀,和人血混合後,自然不會揮發」

    胖子聽得搖搖頭:「用不用說的這麼詳細?跟你親眼看見似的」

    白髮男子沒理胖子,繼續說道:「你們之前遇到的活屍是這裡的祭祀,他們在古滇國滅亡時全部自殺殉國。這些祭祀生前操人生死、縱人禍福。擔心死後靈魂會墜落地獄,永不超生。所以在死之前,他們對自己施展了古滇國的巫術,使其死後靈魂不會離體,也就是活死人。」

    這種巫術算是逆天而行,但有兩個致命的缺點。他們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吸取活人的生氣,來維持自己身體的運轉,否則就算他們的靈魂長生不死,身體也會腐朽化為塵土。所以這麼多年來,這群祭祀們不斷指使自己生活在外面的子孫後裔,把活人騙進來,供他們吸取生氣」

    「那第二個致命缺點呢?」胖子撿重點的問道。

    「第二個缺點,這些活屍只能死一次,如果再死一次的話就真正的魂飛魄散、化為虛無了」

    老王盯著白髮男子說完,他才問道:「你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吧?,那幾個活屍也好像見過你」

    白髮男子沒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這個和你們沒關係,是我的私事。」

    老王看著白髮男子半天都沒有言語。我咳嗽幾聲暗示他都沒有反應。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自己向白髮男子問道:「你既然能進來,想必也能帶我們出去。至少也得把那堵牆打開,我們自己回去」

    白髮男子搖了搖頭:「那道鬼門是進門,關上了就只能從外面打開,現在想出去只能走前面的生門」他的話和死鬼莫特說的一樣。不過算來裡面最少還有三個活屍。剛才是運氣好加上暗室裡的空間狹小,才被幹掉一個。要是三個或者更多的活屍衝出來,那最好的結果怕就是同歸於盡了。

    眼前只有一條路,硬著頭皮向前走吧。白髮男子剛露出要向前走的意思,旁邊的人呼啦一聲都圍了過來。胖子還舔著臉說:「一起走吧,還能互相有個照應」,我和老王幾個人都有些臉紅,這不要臉的胖子,還好意思說,誰能照應誰?

    白髮男子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想走就跟上」隨後不再理會我們,站起身來,向暗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老王給我們排好了隊形,他、胖子和宋二愣子跟在白髮男子的後面,我和李炎負責押送莫特的馬仔(莫特的屍體由那幾個馬仔扛出來)劉京生他們幾個斷後。由於經不起胖子的軟磨硬泡,老王將繳獲的AK47給了他一支:「給你,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嘴閉上。」

    胖子握槍在手,嘴上還是不閒著:「槍就是人的膽,槍有多大,人的膽就有多大。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說了,槍桿子裡出政權。政權都能出,何況壯膽乎….」

    我實在受不了他在嘮嘮叨叨:「拉倒吧,你的膽子拿大炮也壯不起來。剛才你們幾個從暗室裡跑出來,就屬你跑的快」

    胖子不服氣:「你知道個屁,那是剛才手裡沒槍,不是和你吹,百步穿楊有點難度,九十九步穿楊孫爺手拿把攥。要是再來幾個活屍死屍的,孫爺就撂倒它幾個。」

    老王回頭瞪著我倆說:「呸!你倆都閉嘴,胡說八道什麼!還想在想再來幾個?」。

    白髮男子走的並不快,進了暗室後,他看見被爆頭的活屍,又看了看老王臉上的傷口:「被它的腦汁濺到的?」老王摸了摸還纏著繃帶的臉頰:「也不知道它腦袋裡是什麼,跟硫酸似的,還燒掉我臉上一塊肉。「

    白髮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老王:「用水調的稠一點,敷在臉上,很快就能長出新肉。」還沒等老王客氣,胖子蹭了過來:「白頭髮大哥,剛才好像也濺到我後背幾滴,現在還直癢癢。你那藥也給我來幾包?」

    「我說哥們兒,你那是長時間不洗澡,讓汗鹼拿的」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

    「真的真的,要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胖子作勢就要脫衣服。白髮男子沒有理他,逕自進了暗室的後門。看見他的『白頭髮大哥』沒理他。胖子訕訕的把脫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嘴裡嘟嘟囔囔:「不就是一包藥嗎?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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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




  

       走出後門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白髮男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偶爾有幾個岔路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左拐右拐一直帶著我們走到了甬道的底部。

    這一路上我們幾個拿槍的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幾個失蹤的活屍會從什麼地方跳出來。好在直到出了甬道,連個活屍毛都沒看到。

    出了甬道口再往裡走,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潭。甬道口距離水潭也就一百多米,竟密密麻麻堆著成百上千具屍體。這些死屍不完全都是乾屍,有的屍體死得時間並不長,只是由於溶洞的濕度太大,幾乎所有屍體都有相當程度的腐化,有的已經爛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屍臭的惡氣沖天,簡直能把人活活熏暈。

    胖子捂著鼻子說:「就這還叫生門?媽的,剛出虎穴,又到龍潭....」還想再說什麼,只是看眾人都瞪著他,只能悻悻作罷。

    「王隊,你看那」張雲偉的戰術手電照著不遠處地面的某個長條物體。老王順著手電的光亮看去,是一隻老式步槍,槍聲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生銹,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從外形上判斷,不是民國時代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也有」李炎用匕首挑起來一個黑漆漆的銹疙瘩,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是傳說中的『王八蓋子』—小日本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越往前走,發現的東西就越來越多,有嶄新的防水指南針,已經銹成鐵棍的大刀片子。一個倒在地上的骷髏架子懷裡抱著一個看風水用的羅盤。甚至還發現三具外國人的屍體,這三人死的時間並不長,從體貌特徵能看出高加索人特有的金髮,和白色人種的體質。

    三人身邊不遠處分別有兩支已經打空子彈的AK47步槍和一支雷鳴登散彈鎗。檢查三人遺物時,沒找到他們的身份證明,卻在背包裡找到了一捆**和五公斤塑型炸藥。**和炸藥被防水袋包裹著,保存的非常好。剩下的就是類似工兵鏟,攀巖繩索和礦工頭盔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口袋裡還有八千多美金。

    老王憤憤說道:「那個王八蛋老林到底騙了多少人進來?」白髮男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劉京生說道:「老王,炸藥和**扔著可惜了,帶上吧,或許路上能用上。」

    老王點了點頭,轉頭對我說:「辣子,你把炸藥和**帶上」還沒等我回答,胖子搶先走過去,邊走邊說:「我來拿吧,你們手拿肩扛也有二、三十斤。這點東西還是我帶著吧。」

    我正奇怪這胖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直到看見他拿起炸藥的同時,順手將雷明頓散彈鎗背在身後,又以極快的手法把那幾千美金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往前走到了水潭的邊緣,這是個地下溶洞,頭頂上鱗次櫛比垂吊著百十來顆鐘乳石,有幾顆石尖已經伸進了水面。潭水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要是平常我們幾個人渡水游過去也不算什麼難事,可是現在拋開那幾個馬仔不算,光想想還有至少三個活屍不知道藏在哪裡,一旦在水裡遇上,我們幾個怕是夠嗆。

    老王走到白髮男子的身邊:「老哥,再怎麼走?」沒等白髮男子說話,站在後面的一個馬仔搶先說道了:「報告,我知道,這個算不算立功表現」這傢伙算聰明得了,他參與了超過一噸毒品的走私活動。現在主犯死了,等審判時難免不會把他們幾個從犯從重判罰,搞不好還要拉出去打個靶。現在爭取個立功表現,最起碼還能判個無期。老死在監獄裡也比被打靶強。

    「嗯?你知道?」老王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想說就說,不說就罪加一等」

    「我說我說」馬仔不敢浪費這個機會:「以前我跟莫特來過幾次,出了這片水潭就能出去了」「廢話」老王罵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怎麼過這片水潭,游過去?」

    馬仔沒有回答,直接跑到岸邊不遠處的兩個土包旁邊。將兩塊篷布掀起,露出了兩條舢板。舢板上面竟然裝著馬達和螺旋槳。這兩條小舢板倒扣在岸邊,蓋上偽裝用的篷布,遠處看上去和土包沒什麼兩樣。

    看見出去的希望,大家懸著的心稍稍安穩一點。老王安排人把兩條舢板拖進了水裡。舢板並不大,但一條船裝十個八個人還是富富有餘。我們十來個人分成兩組,船終於開動了,只是因為要避開縱橫林立的鐘乳石筍,行駛的速度很慢。

    「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媽的,這趟活幹的....以後睡覺得做惡夢了…」胖子上了船就顯得更加興奮,沒人理他就開始自言自語。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我前面的白髮男子。這哥們兒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事沒有相同。我和老王試探了多次,還問了關於在大殿裡,金色骷髏頭的事,他總算回了一句話:「不管你們的事「

    「王隊,你看水裡有魚」對面舢板上宋二愣子用戰術手電照著水面嚷嚷道。順著手電的光柱看去。舢板周圍出現了好幾群游動的影子。正圍著舢板游來游去,看起來好像有魚群在遷徙。

    「嗯?這是什麼魚?怎麼看著那麼彆扭」胖子坐在邊上,看見有幾條魚游得近了,又不怎麼怕人,便伸手向魚群抓去。

    「別動它!」白髮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胖子。「你什麼意思?幾條魚而已,又不是你家養的」胖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

    白髮男子也不理他,伸手在船邊虛畫了一個圈,食指在圈中心猛地一點,水中跳起一條怪魚,在胖子的眼前憑空躍過虛圈,重新墜落水裡。

    胖子看的清清楚楚,怪魚身上長的不是魚鱗,而是一片一片的羽毛。這還不算,魚嘴裡橫七豎八的長滿了獠牙,還有半根人手指掛在魚牙上....

    「這也叫他媽的魚?....鳥魚!」胖子瞪著眼睛向著怪魚落水的方向發呆。同船的其他人也都看傻了眼。白髮男子右手晃了晃,看他的手勢是將剛才畫的虛線擦拭了。

    這還算是人嗎?子彈都很難打死的活屍,他說弄死就弄死。他對活屍的態度,就像活屍對我們的態度,追得滿哪跑不算,還連打帶騙的,最後還把腦袋掰了下來。現在又隨便畫個圈圈,就有長著羽毛和一嘴獠牙的….鳥魚跳進去。說他是平常老百姓有人信嗎?

    李炎掏出根香煙遞給白髮男子:「好本事。我真是大開眼界,你這手我都沒聽說過,不過話說回來,這長羽毛的是什麼魚?」

    白髮男子擺擺手,將香煙推了回去:「這種魚叫贏魚,是邽山西岸的一種淡水魚。這種贏魚身生羽翼,叫聲如同鴛鴦,離水即死。」

    胖子翻了翻白眼「切,離水即死?魚可不是離水即死嗎。不對,剛才那條贏魚跳出水面,不就是離水了嗎?怎麼沒看它死?」我歎了口氣,拽了拽胖子的衣角,胖子一臉不耐煩的轉過頭:「幹什麼你?」我指了指水面,剛才活蹦亂跳躍出水面的那條贏魚,已經翻了白肚,漂在水面上。

    胖子盯著那條死魚喃喃道「你還真配合我,早不漂晚不漂,我一說話你就漂上來」

    船上沒人理會胖子的自言自語。想起贏魚跳出水面時,嘴裡咬著根手指的樣子,我忍著噁心問白髮男子:「這種贏魚不像是吃素的?長這麼大個,不是食人魚吧?。」

    白髮男子看了我一眼:「在邽山時,贏魚吃小魚蝦和水草,不過在這裡...」他拉了個長音後說:「它們就只吃腐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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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這話說得我一哆嗦,宋二愣子沒聽出來白髮男子話裡的意思:「為什麼在這兒只能吃死人?」白髮男子目無表情的說:「水裡除了死人就沒有別的東西」他這話一出口,兩條船頓時上鴉雀無聲。

    旁邊舢板上的一個呆頭呆腦的馬仔趴在船板上,頭幾乎貼著水面,看著贏魚跟在船後游來游去。正當他看的起勁地時候,一雙慘白枯乾的手,無聲無息的伸出水面。沒等馬仔反應過來,那雙手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領子,一把將他拖入水中。

    「什麼鬼東西!」胖子舉槍對著還漂著浪花的水面喊道。老王也看見了:「戒備!水裡有東西!」

    剛才那一幕不是所有人都看見,同船剩下的幾個馬仔還在東張西望的時候,兩隻舢板周圍的水面起了一陣漣漪,緊接著有十幾個黑影躍出水面,閃電一樣跳上兩隻舢板。瘦小枯乾的身材,滿臉猙獰的相貌,媽的,不是活屍是什麼!不是說只有三個活屍嗎?現在加上水裡的,三十個都不止!

    「噠噠噠噠噠.....」一時之間槍聲大作,活屍從四面八方跳上舢板,零散的攻擊幾乎沒有任何作用。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旁邊的那只舢板只剩下老王、劉京生兩人,同船的幾個馬仔已經被活屍咬死後拖入水中,還搭上了張雲偉和李家棟。

    「你們快跳過來!」我衝著他倆大喊道。於此同時,白髮男子手中的短劍捅進了一個活屍的肚子,順勢向下一劃,一副好像被風乾的下水掉在舢板上,轉眼間活屍變成了死屍。沒等他拔出短劍,白髮男子的左右同時跳上四、五個活屍,白髮男子一腳將其中一個活屍踹下水去,身子露出一個空擋,被剩下四個活屍撞下水去。

    沒了白髮男子坐鎮,我們這船人只能靠自己了。這只舢板上還能動的有李炎,宋二愣子和胖子,再加上我四人。好在船上還剩下兩個活屍,有了在暗室裡的經驗,我對準其中一個的腦門就是一梭子。「噠噠噠...噗!」一聲。距離最近的活屍被爆頭,我後退一步,避開了他要命的腦汁。

    還有一個!我調轉槍口再射擊時,槍口卻發出:「嘎嘎」的聲音。媽的,沒子彈了。宋二愣子和李炎的子彈打不到同一個點,活屍的頭上雖然火星四濺,卻起不到什麼實質作用。

    我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彈匣,舉槍瞄準,手指剛碰扳機,就看見一個肥碩的身影手持AK47噴出一串火舌,活屍的腦袋應聲而爆。還真是九十九步穿楊...

    沒了後患,我們幾個調轉槍口,向對面舢板圍著老王和劉京生的幾個活屍一陣猛掃。胖子索性將扔掉了AK47,換上了在岸邊撿到的雷明頓

    「你們倆趴下!」胖子一聲大喝,連續拉動滑膛扣動扳機:「彭!彭!彭!彭!彭!」接連就是五槍,由於兩船距離太近,散彈鎗巨大的衝擊力將圍住老王他倆的幾個活屍打到了水潭裡。

    「別愣著了!過來啊」胖子喊道。老王和劉京生同時向我們這邊的舢板上跳過來。兩人已經躍到了半空中,眼見就要跳到舢板,水裡突然竄出兩個活屍,在半空中直接將他兩人撲到了水中。他們勉強掙扎幾下,就被拖入水底,一分鐘後,兩人殘缺不全的屍體浮了上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我再開槍時,老王和劉京生已經栽到了水裡,子彈在水中威力大減,對活屍已經沒了威脅。

    一分鐘後,兩人殘缺不全的屍體浮了上來。眼睜睜看著戰友相繼犧牲,我的怒火在胸中翻騰卻找不著宣洩的通道。水面上還逐漸有活屍聚集到一起,對著我們一直呲牙。

    猛然間,我想起了胖子還有點『好東西』:「把炸藥給我!」

    胖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十斤塑性炸藥,會炸到我們自己的」

    「你費什麼話」我直接在胖子的包裡翻出了裝有塑性炸藥和**的透明防水袋。對著活屍成群的位置扔了出去。在炸藥入水的一剎那,我對準了**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巨響,水面上被炸起了四、五米高的水柱,頭頂上不斷有鐘乳石落下。伴隨鐘乳石筍掉下來的,還有活屍的殘肢....

    爆炸的氣浪差點將我腳下的舢板掀翻。我和胖子四人拚命抓住舢板的船幫才沒有被甩下去。半分鐘後,舢板才平穩下來。

    「你不能分一半仍嗎?」胖子幾乎趴在舢板上,瞪著我說道。

    剛才炸藥出手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有一種和活屍同歸於終的衝動。現在想想一陣後怕:「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來得及嗎!你給我說話的機會嗎!」胖子的五官已經糾結在一起了。

    「不是都沒死嗎?少說一句吧」宋二愣子和李炎說話了,他倆的語氣明顯是在我這一邊,氣的胖子直哼哼卻無可奈何。

    李炎看著水面:「把老王他們的遺體帶回去吧」

    我心裡一陣悲涼,和他們一起將老王他們四人的遺體打撈上船。再找白髮男子的遺體,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算了,就這樣吧。我們四人商量了一下,一直向前走吧,應該離岸不遠了。

    舢板上的馬達被炸藥爆炸時崩壞了,找遍了舢板也沒有找到船槳。沒辦法,只能將就用槍托當船槳划船了。向前劃了沒幾步遠,一陣涼風順著脖子灌進我的後背,我打了個激靈,心頭頓時湧現一股不祥之感....

    身後的李炎用胳膊捅了我一下。我回頭望去,距離我們二十多米遠的水面上有人正向我們這兒『走』來,他『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串漣漪。

    這人一身警察制服,雙手插在兜裡。表情略顯木訥,這個王八蛋化成灰我都認得,半天前我還給了他一包煙。

    「都告訴你們了,千萬別到死人潭這邊來,你們就是不聽。哎,現在後悔了吧?」老林唉聲歎氣地說道,彷彿眼前這一幕是他不想看見的。

    胖子小聲問我:「他是哪個?你們認識?」「就是他把莫特和我們引進來的,應該就是白頭髮說過的活屍後裔吧?」

    宋二愣子已經舉槍對準了老林的腦袋「你別假惺惺的!這不是你安排好的嗎?」

    「你錯了」老林歎了口氣:「開始我真沒想過要害你們,我的目標只是莫特一夥人,他們販毒害人,把他們送進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胖子一聽怒喝道:「那孫爺我呢?我他媽著誰惹誰了,憑什麼拉上我墊背!」

    老林冷冷地說:「哪個廟裡沒有屈死的鬼?行大事不拘小節。再說了,你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我實在忍不住胸中的怒氣,怒斥道:「那老王呢?還有我死在這兒的戰友呢?他們怎麼算?」

    老林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那是他們的命不好,我沒想到你們能進那道死門。哎,都是天意吧,進來了就不能活著出去,你們還是認命吧」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我們說的,先下手的為強,李炎早就按耐不住了:「和他費什麼話!動手!」說罷,我們四人同時對著老林的腦袋扣動了扳機:「噠噠...」

    一梭子子彈打完,老林還站在原地...嗯,原水面。和活屍不同,他受到槍擊之後沒有任何反應,子彈百分之百打中了他,卻沒有任何效果。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子彈彷彿穿過了他的身體,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你們這是何苦呢?」老林歎著氣搖搖頭:「既然是你們進來了,知道這裡秘密,就不可能活著出去了。認命吧,都是天....」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45
第19節




  

       老林話說了一半全身突然僵住,就像突然間看見了活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們的方向:「不...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你掉進水裡,有巫祖庇佑,你不可能逃出來!」

    胖子很是費解:「他抽什麼瘋,你們誰掉水裡了?」這胖貨反應太遲鈍了,我懶得理他,轉頭向後望去,一個白花花的人影手提著一團東西正站在我們身後的水面上,這人從頭白到腳,不是剛才墜落水中的白髮男子還能是誰.

    「巫祖?」白髮男子一聲冷笑:「也就是你們這些夜郎自大的滇人還拿他當回事。喏,你們的巫祖還給你!」說完將手中的那一團『東西』拋到了老林的面前。不知白髮男子施了什麼手段,那一團東西竟浮在水面上,沒有下沉。

    「巫祖!」老林看清了這團『東西』是一個人的上半截身子,身子上面的腦袋跟個血葫蘆似的,兩個眼眶空洞洞的,眼球已經被人挖走。

    看見這半截身子後,老林有點歇斯底里:「不可能,我瞭解你,你的本事不可能殺掉巫祖,這是你的障眼法,是不是!」

    「瞭解我?就憑你?」白髮男子向老林慢悠悠走去,邊走邊說道:「你知道的只是我想讓你知道的。當年我的話你應該沒忘,欺我者,我必以十倍報之,現在穴眼破了,巫祖死了,好像就差你了。反正你活了這麼多年,大半的本事都是我教你的,現在該還了....」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好像聽出了一個大概,老林應該很早以前就認識白髮男子,而且還陷害過他,現在白髮男子回來報仇了,老林安排了那個什麼巫祖來對付他,剛才活屍的伏擊應該衝著他去的,老王,你們死的有點不值...

    白髮男子一步一步地向老林走去,剛才大殿裡對活屍的一幕又出現了,老林渾身直顫,像是被人抽了筋,身子一倒,整個人掉進水裡。在他落水的一瞬間,白髮男子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揪住了老林的頭髮,將他從水中提了出來。

    老林已經沒有辦法在水中站立,他半截身子泡在水中,一雙死魚眼無神的看著白髮男子,嘴角一陣抽動,似乎是用盡了全力才能說出話來:「你放過我,我知道一個秘密,當年你給我的丹藥,我分了一半給了另一個人,他吃了也沒死,我們三個人是同樣的體質」

    白髮男子的瞳孔一陣緊縮,盯著老林沒有言語。老林看出有緩,接著說道:「當年你也說了,我吃了你給的丹藥,效果很差。我是疑心那顆丹藥有毒,才分了半顆讓人試毒,結果我們倆都活了下來,他是誰,在哪生活,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現在殺了我,就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

    白髮男子還是一言不發,毒蛇一樣的眼神對視著老林的目光,似乎是想從他的眼神裡找出什麼破綻。事到如今,老林也豁出去了:「你饒了我,我就告訴你他的下落。然後我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不會出頭。饒了我吧...」

    白髮男子好像有點心動:「如果你騙我呢?」老林說道:「我向苗族歷代巫祖起誓,如果今天我林火騙了吳勉,死後靈魂化為血污,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我心中一動,原來這個白頭髮叫做吳勉。

    可能感覺到這個毒誓有些份量,白髮男子吳勉點點頭:「好了,你說吧」老林有點不放心:「你繞我了?」「饒了,你說吧」

    吳勉低下頭,老林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吐出幾個字。吳勉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還有什麼事瞞我嗎?」老林連連搖頭:「沒了,就這一件事」吳勉點點頭,揪著老林的頭髮,將他拖到載著我的舢板前。掏出一把手槍遞給我:「你開槍打死他」

    又來這一套?剛才是『給你機會』,現在是『我饒了你』。他承諾的事就沒有好結果。

    「你說過饒了我的!」老林瞪大眼睛看著吳勉:「你不能說了不算!你可是....」「閉嘴!」吳勉一聲斷喝:「我只說了『我』不殺你,別人殺不殺你,管我什麼事?動手!」

    我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一顆子彈毫無懸念的穿過了老林的眉心,一股血箭噴了出來,老林身子向後一仰,當場氣絕身亡。剛才上百顆步槍子彈都無法傷到他,現在一顆小小的手槍子彈就要了老林的命。

    這是什麼槍?老林死了,我的注意力才轉移到槍上。粗看上去也就是一把普通的九二式軍用手槍,只是份量有些不對,偏沉了一點,再仔細看,槍身上密密麻麻雕刻著很多花紋,嗯?怎麼越看越像符文?

    「我靠,死屍冒煙了」胖子一聲驚呼,我抬頭看去,老林眉心處的彈孔冒出一股濃煙,緊接著,他的眼睛、嘴巴、鼻孔加上彈孔一起開始著火,吳勉鬆開抓著了死屍的頭髮的手,老林的屍體沉入水中,火焰已經著滿他的全身,詭異的是這身火焰遇水竟然不滅,一團火光在水中慢慢下沉,直到墜落水底看不見為止。

    我順手將手槍別在褲腰帶上,聽見吳勉對我們幾個說道:「你們一直往前走,見到亮光就能出去了」胖子說道:「你到底是誰?出去了我們也得有個交代。要不今天的事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

    吳勉看了一眼胖子:「我給了交代就會有人信嗎?你們出去以後自然會有人教你們怎麼說的。」說完又伸出手掌擺在我的面前:「拿來」

    我掏出一根香煙遞了過去:「不是什麼好煙,湊合抽吧」吳勉白了我一眼:「別裝糊塗,把槍還我」我作恍然大悟狀:「你看我這記性,習慣了,開完槍就收起來了。」說著依依不捨的將那把九二式還給了吳勉。

    他收起了槍,不再理會我們,轉身向來的方向走去。宋二愣子向吳勉喊道:「你去哪?出口在對面」吳勉沒有回頭,邊走邊說道:「我的事還沒完,你們一直往前走,再有二十多分鐘就能出去」

    正和吳勉說的一樣,二十分鐘後,我們看到了亮光,水流突然變得很急,不用我們划船,舢板自己順著水流一路順行。又過了幾分鐘,前面的亮光越來越大。水流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

    胖子抱著他的AK47坐在舢板上,側著耳朵說道:「這是什麼聲音,嘩嘩的,怎麼那麼耳熟?」他的話提醒了我:「前面是瀑布!我們在大山的肚子裡繞了一圈,現在要從瀑布上面掉下去了!」

    宋二愣子沒反應過來:「瀑布,那怎麼了?」我急道:「怎麼啦?跳船啦!」可惜還是晚了一拍。眼前突然一陣大亮,舢板連同我們四個人一起從上自下華麗地栽了下去。

    準確的說,我們並不是從瀑布最頂部掉下來的,溶洞的出口隱藏在瀑布水流最急的部位,有水簾的遮擋,在外部很難發現這個隱藏的洞口。

    好在以前一個禮拜有兩次武裝渡水的訓練,有上百次的訓練墊底,這個小水潭還不至於淹死我們幾個(胖子除外,當時已經顧不上他的死活了)。

    當我剛剛浮上水面,就被幾隻大手拽到了一艘皮划艇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幾支槍指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把槍都收起來,是沈辣他們幾個」

    說話的是王佐,他和王國峰出了水簾洞,無線電通訊器就有了信號,等到中隊長帶人趕來增援,重新進入水簾洞時,老王已經帶著我們進了死門。他們又沒有進去的方法,搜尋入口未果後,中隊長下令封鎖全山,同時派人去山腰的臨時指揮部取炸藥和爆破器材,他老人家要炸開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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