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民調局異聞錄 作者:兒東水壽 (已完成)

 
mk2258 2013-12-17 10:23: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1 104961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48
第20節




  

       中隊長得到我們已經現身的消息,連忙從水簾洞裡走出來。在水潭的岸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老王、李家棟、劉京生、張雲偉和毒販子莫特五人的屍體。

    我們中隊成立以來,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九人小隊連同隊長犧牲了四人,要知道這不是與職業軍人作戰,幾個毒販子充其量也就是民兵武裝的水準,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傷亡。

    中隊長面沉似水的看著莫特的死屍,牙齒咬得咯咯響,突然掏出配槍對著莫特的屍體就要補幾槍。旁邊的政委看見他要鞭屍,一把抱住他:「老張,可不能開槍,還要去屍檢,他身上有你的子彈說不清楚。」

    「中隊長,王隊長的死和莫特無關!」看到中隊長開始暴走,我不說不行了。當下快步走到他眼前,壓低了聲音將進了死門之後的事情由頭至尾說了一遍。

    中隊長聽完就一直盯著我:「你在說神話故事嗎?」我一臉的嚴肅:「宋二...宋春雷和李炎,還有緝毒處的同志可以給我證明」宋二愣子和李炎在我身後向中隊長點了點頭。不遠處胖子正趴在岸上吐水....

    中隊長不再理會我們,轉頭向人多的地方吼道:「炸藥呢!怎麼還沒送來!我要把裡面炸開!」他話音剛落,一個慢悠悠的聲音說道:「要炸洞?那可不行....」

    說話的是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和某個還在吐水的胖子不同,他一臉的慈眉善目,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天生一副笑摸樣。給人一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中隊長沒有理他,轉身向警戒的哨兵罵道:「是誰放他進來的!什麼人都放進來,不想幹了是吧?...」

    來人就像沒聽見一樣,笑瞇瞇的看著中隊長,等到他罵過癮之後,才從手提包中掏出一封文件遞了過去:「張隊長是吧?麻煩你簽收一下。」

    中隊長看了他一眼,接過了文件,邊看邊皺眉。看完之後眉頭幾乎皺成疙瘩。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將文件還給了來人:「不行!就算是大隊長他親自來說的都不行!我的人死在裡面了,他們是怎麼死的,我一定要親自進去搞清楚!」

    中隊長的反應在中年胖子意料之中,他點點頭,似乎是在表達對中隊長態度的某種認同。等中隊長說完後,中年胖子靠前了幾步,微笑著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們趙大隊也是在執行命令,再說了...」說到這時,他壓低了聲音和中隊長耳語了幾句。我豎起了耳朵,愣是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

    中隊長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有點不正常,像極了我在大殿時第一次看見吳勉時的樣子:「還真有你們這個部門。」說到這頓了一下,在說話時語氣有點沮喪:「你們應該早點來的...」說完不再理會這個中年胖子,轉身向幾個小隊長略顯沮喪的說道:「收隊了,這兒不歸我們管了」

    就這樣,我們莫名其妙的收隊了。在回程路過死人潭外圍的野艾蒿林時,才發現還有七、八個和中年胖子一樣打扮的人呆在那裡、他們多少有點避諱我們,見到我們當兵的離開了,這幾個人才陸續向死人潭走過去。

    回程路上,我和宋二愣子、李炎還有緝毒處的胖子四個人單獨被安排在同一輛車上。其間胖子要求見緝毒處的領導,但是被拒絕。胖子也倒想得開,在車上吃完飯後,靠著椅背呼呼大睡起來。

    老王他們的犧牲,對我、宋二愣子和李炎三個倖存者來說打擊相當大。這一路上,我們互相都沒有說話,我想過瞇一會,可是一閉上眼就想起老王背著我跑完十公里越野時氣喘吁吁的樣子。

    我們回到了部隊的同時,上級下達了命令:所有參加此次任務的人員,不得私自議論行動的過程,違者按洩密論處。

    我和宋二愣子四人,被安排進了軍區招待所的四個單人間。暫時限制了我們的活動範圍,除了房間之外,我們哪都去不了。我們還好說,已經習慣了服從命令的天職。有人按時送飯,伙食比在軍營時好了很多,頓頓三葷一素,有魚有肉。無聊時就打開有線電視看看裡面的五十多個頻道。

    可胖子就受不了這種『待遇』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無間道當得久了,性格多少帶一點草莽的痞氣。經常能聽見他和送飯的嚷嚷,。說他是警察不是軍人,就算要說明情況,地點也不應該是部隊招待所,這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還吵吵著的要絕食抗議,可到了飯點,還是聽見他嚷嚷:「不夠吃的,再來一份...」

    五天之後,部隊終於派人來了。來的是大隊辦公室一名性孫的幹事。出乎我的意料,孫幹事並沒有問我在進大殿之後的詳細經過。

    他只是高度評價了我們獵隼小隊和販毒分子英勇戰鬥的經過。王東輝隊長以及其他幾名戰士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堅持戰鬥,最後和販毒頭子莫特同歸於盡、壯烈犧牲。王東輝隊長及其他幾名犧牲戰士追任為烈士。沈辣、宋春雷、李炎三人立二等功一次。同時三人的軍銜提升一級。孫德勝同志(胖子)由緝毒處另行獎勵。由於此次緝毒行動納入保密範疇,所有參與行動者不得洩密。這就是最後結果,黑鍋由死鬼莫特背了...

    事情看似已經結束了。我從沈中尉變成了沈上尉,已經比三叔退伍前高出一級了。高興了還沒有一個月,一天中午,我被叫到了大隊辦公室,接待我的還是那個孫幹事,他告訴我一個消息:「沈辣同志,上級領導決定,讓你提前退伍了」

    我當場被石化。不帶這麼玩人的,我才剛當了幾天上尉?晉陞的第二天我就把消息告訴了我老家所有的親戚。我爺爺當天就把全縣的媒婆召集到他家裡,已經開始張羅給我娶媳婦了。現在告訴他老人家,我提前退伍了,他氣死前會先活活打死我的。

    一開始還以為,是被因為雲南死人潭的事牽連了,可是看到李炎和宋二愣子沒有任何要退伍的跡象。中隊長給的解釋是因為我除了射擊之外的綜合成績都不理想(在及格線上下徘徊),經過大隊開會研究,才決定讓我提前退伍的。

    申訴未果,只能捲鋪蓋了。好在退伍時我的軍銜在那擺著,就算轉業時要降一級分配工作,我也能穩穩的混個科級幹部了。

    到了退伍辦,負責轉業事務的鄭主任異常熱情的接待了我,他的過分熱心讓我有點受寵若驚。還一度認為能認識老鄭這樣的貴人是我上輩子積德的善報,直到幾天以後我明白過來。哎,不說了,總之上輩子我沒幹過什麼好事....

    「來我這兒就是到家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千萬別客氣」老鄭看著我笑呵呵說道。

    我歎了口氣說道:「都退伍了還能有什麼要求?鄭主任,您知道我是上尉軍銜退伍,最好能平級轉入地方。嗯...還有幾個小請求,我除了當兵不會幹別的,要是進企事業單位就怕幹不好給人添麻煩。要是能進政府機關就最好了,至於具體單位我不挑,公檢法司什麼的都行,工商稅務我也能幹。要是城管就算了...

    還有件小事,您知道我雖然不是首都人,可是我心繫首都啊。您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個單位安置我。鄭主任,您也看出來我真的沒什麼要求,這些就行了。」

    說實話,我這些還是跟以前退伍地兵油子學的,俗話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把條件提的高點沒壞處,起碼老鄭還價時不好意思還得太狠。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1:49
第21節




  

       沒想到鄭主任聽我說完後一陣哈哈大笑,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被氣樂的,還一陣解釋:「鄭主任,其實去國企也行,只要待遇好點。在不在首都呆著也無所...」

    沒等我說完,老鄭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你誤會了,我是笑事情太巧了。正好我手裡還真有這麼個單位,和你要求的差不了多少。」說著從抽屜裡掏出一張文件紙遞給我:「喏,首都的政府機關,主任級科員」

    老鄭遞過來的是一張轉業入職申請表,單位的名頭是《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沒聽過啊,這單位是幹嘛的?我在紙上找了一遍,也沒看見單位的介紹。只是聽見老鄭一個勁兒的白活兒:「老弟啊,你來的也巧,我手裡就這麼一個名額。這樣的單位平時打破頭都進不去啊。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就不知道便宜誰了。怎麼,還不簽名?不滿意?」

    「滿意滿意,鄭主任您介紹的哪能不滿意?」說不得,也顧不上細看了,趕忙在落款處簽上我的大名。

    「不用給我了,你報到時直接拿去就行了,上面有地址。」看見我已經簽好了名,老鄭馬上收起了笑容,換了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再說話時公式化十足:「好了,沒什麼事,你就可以走了。祝你在新的崗位上取得好成績」

    就這樣,我離開了退伍辦,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心裡老是覺得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算了,不想它了,反正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不過這個《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是沒有絲毫線索。我幾乎問遍了周圍能接觸到的所有人,就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所以然來。

    我最後一次回到部隊辦轉業手續時,遇到了中隊長,他似乎對我提前退伍的事有點愧疚。見到我的表情很是不自然。我吃定了他這點,主動上前和他打了招呼,還拿出入職申請表,詢問有關這個《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底細。

    沒曾想,他一聽說是這個局,臉色頓時更變。彷彿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我,還一個勁兒地問我是不是主動要求去的?一時之間,我都有點拿不準了。怎麼他就嚇成這樣了。可惜再問時,中隊長死活不肯再說,最後他藉故走了。

    我心裡開始沒底了。看中隊長的反應,他是知道什麼又不肯說。聽說以前他被借調到中南海,臨時當了幾天內衛,也沒看他有這樣的反應。

    這到底是什麼單位?不知道的沒法說,知道的不敢說,有問題...我甚至想過要不放棄算了,但這個念頭馬上就打消了。首都的政府機關,還是主任級科員,放棄?我有病啊?

    在首都郊區的一棟九層樓建築前,我正盯著門前的銅匾的九個大字——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要不是入職申請表上有單位的地址,我想我都找不到這個什麼什麼調查局。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首都,就算是五環以外也是寸土寸金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空地,還孤零零的立著一棟樓。在樓下我攔住了一位大姐問路,她眼睜睜看著對面的牌匾,愣是告訴我:「什麼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沒聽過。」

    進去還是離開,這是一個問題...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有一個似曾相似的聲音響起:「哥們,你知道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在哪嗎?」我一回頭,就看見一張胖乎乎的大臉正對著我呲牙……

    「我草,你呀」胖子看見我有點小驚訝。我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我草,你呀,你說話能不能別帶那麼多零碎?」說完手指了指樓前的牌匾。胖子呵呵一笑:「口誤口誤,嗯,怎麼這麼巧,你也來報到?」

    我愣了一下:「什麼叫我也來報到?這裡還有你的事?你不是在緝毒處嗎?」聽了我這話,胖子一臉的糾結:「別提了,我他媽的調這兒了」

    原來胖子和我一樣,回到緝毒處後升了一級,掛了個科長的頭銜。科長的位子還沒做熱,幾乎和是我退伍的同一天,胖子接到了調令,讓他到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報到。

    雖然不是他鄉遇故知,好歹也算是半個熟人了,只是還有件事比較頭痛,我問了胖子有關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事,可惜他也是兩眼一抹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都到這兒了,還顧忌什麼?死人潭咱們哥們兒都闖出來了,還在乎這個什麼什麼局?」胖子一臉的不在乎,拉上我就往裡面走。

    這裡和普通的辦公單位沒什麼兩樣,只是現在是上午十點多一點,樓裡竟然沒有什麼人,我和胖子在一樓轉了一圈,一直到了二樓,才在電梯口看見一個人。

    這人體型高瘦,三十多不到四十的年紀,聽說我們來報到後,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我和胖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難以捉摸:「來報到啊,去六樓局長辦公室,找高局長」

    報到不找人事部門,直接找局長?我還以為我沒說清楚,又重複了一邊。瘦高個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不是我說,你還要我說幾遍?六樓,局長辦公室!」說完不再理我們,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多說兩句會死啊」胖子對著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嘀咕道。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和電梯費什麼話」

    局長辦公室出了電梯口就能看見,門口還站著剛才遇到的瘦高個。他不會就是高局長吧?我心裡嘀咕了一下,胖子貌似心直口快,幾步走過去,先把手伸了過去:「您就是高局長?我是...」瘦高個一撇嘴:「不是我說,我像是有二百多斤的胖子嗎?進去吧,高局長在等你們了。」

    沒等胖子還嘴,辦公室裡有人說道:「是不是人來了?郝文明,你把他們帶進來」瘦高個答應了一聲後,對我和胖子遞了個眼色:「進去吧,局長有情」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局長』辦公室,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就是房子大一點而已,裝修的好一點而已,辦公傢俱高檔一點而已,室內的采光亮一點而已....

    這間辦公室是個裡外套間,外面是客廳,裡面才算是真正的局長辦公室。我和胖子跟著瘦高個進了裡面的房間。一個比胖子還要胖一圈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笑瞇瞇的看著我們。

    這個人我見過!一個多月前,就是他帶著一張紙從中隊長的手裡接管了死人潭。對,還是這幅笑容,幾句話就讓中隊長交出了地盤。

    等一下!我突然反應過來了,一個月前我剛見過他,一個月後我就『被退伍了』,在退伍辦又那麼巧,正好有一份首都政府機關的主任科員工作再等著我。報到的第一天,又看見了當時在死人潭遇到的兩個胖子。沒這麼巧吧?說這一切不是刻意安排好的,會有人信嗎。

    和我的反應不同,我身邊的胖子正歪著頭看著辦公桌後的『胖子』,他一臉的狐疑像,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這也難怪他,當初中年胖子在死人潭現身時,他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水。對他的印象自然沒有我這麼深刻。

    走在我們前面的瘦高個說話了:「高局,他倆是來報到的,不是我說,這次該分到我們一室了吧?」

    中年胖子看了他一眼:「這是你操心的事嗎?帶人來了就不知道介紹一下?」

    瘦高個打了個哈哈,掌心向中年胖子一擺:「這位是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高亮局長,我們民調局不設副局長、書記之類的,在這一畝三分地,高局長說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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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說完向我和胖子擺了擺手:「你們倆...自己說吧」「呵呵,不用了」高局長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們認識,一個多月前,我們見過的,是吧?」

    「哦...」胖子終於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去過死人潭」。高局長笑吟吟地看著我倆:「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坐著說話,抽煙嗎?」說著從抽屜裡掏出一盒沒開封的香煙遞給我。

    這是什麼煙?紅色的包裝皮,沒有任何的文字圖標,只是在盒蓋上打了個三角戳。我撕開包裝紙,抽出一根香煙。嗯?這煙的過濾嘴怎麼這麼長,都快趕上香煙的長度了。終於看見了商標,兩個字——熊貓...傳說中的國寶。

    「分一半」胖子的胖臉已經湊過來了。我將手裡的那根香煙遞給了他:「拿去,省著點抽」說完順手將煙盒揣進了口袋。

    高局長呵呵一笑,又拿出一盒煙扔給了胖子後,說到了正題:「廢話不說了,我看過你們倆的檔案,你們在原單位的表現都非常出色,相信在民調局裡會有更好的發展。局裡已經做了決定,沈辣和孫德勝你們兩人被分配到調查一室工作,喏」他指了指瘦高個:「這位就是你們調查一室的主人,郝文明郝主任。好了,你們把工作合同簽了,剩下的事由郝主任介紹吧」

    什麼意思?這就完了?我瞇縫著眼睛瞟了胖子一眼。這貨的眼神正有意無意的向我靠攏。靠他是不用指望了,靠自己吧。

    我咳嗦一聲清清嗓子,然後微笑著對高胖子說道:「高局長,您也說了,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那麼死人潭地水簾洞裡到底是什麼狀況,,您講給『家人』聽聽,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的吧?」胖子隨聲附和:「是啊,兩位領導,都是一家人了,不能說兩家話吧?」

    「當然不是問題」高胖子笑瞇瞇的眼神,讓我感到隱隱不安。他接著說道:「不過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判斷『一家人』的標準的。」

    郝文明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皺皺巴巴的紙,鋪在我和胖子的面前:「高局長的意思,是在這張工作合同上簽了名字,我們才是一家人」倆人時間拿捏得剛剛好,配合的相當默契,給人一種專門練過的感覺。我瞅著這兩張擦屁股都嫌硬的紙,心裡嘀咕:你倆以前幹過傳銷嗎?到底坑了多少人?

    胖子拿起合同掃了幾眼,馬上就發現了問題:「我靠!開玩笑吧,合同有效期是九十九年?」說完瞪大眼睛看著我。

    看我幹嘛?你看錯人啦。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頭對著胖瘦二人組苦笑道:「高局長、郝主任,我們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還真是一家人,能一起生活九十九年,長長久久,活到老干到老,還真是幸福。不過我們倆怕活不到合同期滿....」

    「呵呵,小沈你真會說笑,九十九年的合同是什麼?,鐵飯碗嘛,現在這年頭,誰還嫌合同期長?」高胖子接著說道:「我聽說你們在滇人祭壇裡看見和聽見了一些異常的事情,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

    沒等我說話,胖子的臉上已經變了色:「你怎麼知道?我開始還以為真是眼花耳鳴,沒想到出來後又看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近晚上天一黑我都不敢出門,上禮拜是七月十五,我都不敢開窗...」胖子說話的語調都有點發顫。

    「你說話是不是誇張了點,有沒有那麼厲害?」我看著胖子浮誇的表情說道。

    沒想到高胖子把目光轉到我的身上:「孫德勝(胖子)怎麼能和你比?你天生就能看見那些『東西』,早就習慣了,而他是最近才對那些『東西』有反應的。」

    高胖子幾句話說的我目瞪口呆,我開天眼的事對誰都沒說過,他是怎麼知道的?

    高局長很滿意我和胖子的反應,他微笑的看著我們倆:「你們進了民調局,我們才是一家人,不管是天生的,還是最近才有的煩惱,我們這些家人都會幫你們解決的」

    我按筆不動,而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名字簽在了合同的落款處。高局長看著他簽好合同,轉過頭又看著我:「小沈,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撓了撓頭皮:「高局長,說句實話您別笑話。我出了學校就進了軍營。對一些政府機關不是很瞭解。不太清楚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職能權限了。您能不能受累介紹一下?」

    「呵呵,小沈你有點意思。」高亮看著我笑道:「我們的工作職能和外人介紹起來多少有點難度,不過你和小孫都開了天眼,可以說已經接觸到了民調局的工作範圍。」說到這,高亮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臉上多了幾分嚴肅的神情:「說白了,我們民調局的工作就是處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例如在雲南死人潭的事件....其實我們在雲南見面的時候,你就多少猜到了一點,是吧,小沈?」

    「呵呵,進來看見您時才猜到的」我乾笑了幾聲,有道是神鬼亂力、子不語。這兒不像是好人呆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高局長,我想我還是不太適合民調局的工作,耽誤您的寶貴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我臨走時客氣了幾句。

    高胖子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只是笑了笑,看樣子我是否退出,他並不是很在意:「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找工作也是雙向選擇嘛。小沈,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說完還起身和我握了握手。

    正當我覺得差不多了,準備走人的時候,高胖子很隨意的攔住了我:「小沈,先別著急走,我突然想起件事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嗯?」我起身時一僵,有點不上不下。不明白他的意思。高胖子接著說道:「我聽說你的天眼是與生俱來的,在你小時候還因為這個出過一些事。後來有人給你出了個主意,用黑狗血洗頭遮天眼的,是吧」

    「您接著說,甭客氣」派人去我老家探底了?你摸海底不用摸得這麼徹底吧?高胖子看見我一臉的詫異,笑了笑又說道:「不過出主意的人是個二把刀。天眼至靈,而黑狗血是擋煞的,拿它來遮靈,唉...」

    高胖子苦笑著搖搖頭,,接著又說道:「用黑狗血洗頭看起來像遮住了天眼,其實只是污穢了天眼。時間一長,天眼還會重現。

    天眼每次重開時都會像磁場一樣吸引周圍的浮游靈氣。如果運氣要是不好,遇到水鬼奪身什麼的也不稀奇。而且天眼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以後醫院、墓地這類的地方是去不了啦,以後凡是七月十五、清明這類的陰節要千萬記得,在家老實呆著,千萬別開窗亂看,再嚇著自己....咦?小沈,你的臉色不好,算了,是我說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連小時候我遇著水鬼的事都知道。不過這段時間見到的那些『東西』的確多的邪乎。還尋思今天報到之後,就去市場買條黑狗回家洗澡的....

    高胖子還在笑咪咪的看著我,郝文明走到我前面,看架勢是要收起合同。我不再猶豫,一咬牙,一把抄起鋼筆,簽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沈辣。

    「高局長,我想通了。我不如民調局,誰入民調局?」說罷將合同雙手遞到了高胖子的眼前。

    「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千萬別勉強」高胖子看我時,眼中的神情帶著一絲玩味。

    「呵呵」我乾笑一聲:「還考慮什麼,我都是民調局的人了。高局長,既然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可以幫我們解決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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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解決煩惱嘛,很簡單」高胖子將手中的香煙掐滅後說道:「有句老話你們應該聽過,叫鬼怕惡人,事實上一般見鬼的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他們的陽氣弱,很容易被邪祟著道。如果是陽氣很旺的人,凶煞惡鬼都要退避三舍。」

    「怎麼算是陽氣旺?童男子算不算?」胖子瞪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問道。

    「哦?看不出來啊。小孫你...還很純情嘛」不光高胖子一付嬉皮笑臉的樣子,就連旁邊原本冷冰冰的郝文明,此刻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

    胖子有點下不來台,臉色微紅解釋道:「我是替別人問的。那什麼...我...不是」

    「明白,明白」高局長臉上的笑容更盛。「高局長,您這兒有紙筆嗎?我想記錄一下。」我處於人道主義,岔開了話題,給了胖子一個台階。

    「這些不用記,干常了就知道了」高胖子又說道:「童男子也不能算是陽氣旺的特徵,判斷陽氣旺衰與否,主要是看當時的運道。人的運道分三衰六旺,當運道旺到極點時,體內的陽氣也會很旺,這時可以說是百邪不侵。

    女人由於先天條件限制,注定了是陰盛陽衰,我們先不用考慮。小孩不到十六歲就到不了六旺的運道。而老人則是旺極必衰,運道基本是在走下坡路。至於壯年男子也不能說個個都是陽氣旺,因為洩陽氣的事情很多,發怒、流血、口出穢語、好色貪杯甚至感冒發燒都屬於是洩陽氣。更別說有的男子先天所限,陽氣還不如一般的女人。」

    胖子一臉的無奈:「那就沒剩幾個陽氣旺的了?」

    「你先讓我把話說完。」高胖子瞅了孫胖子一眼,接續說道:「剛才說的是先天條件,還有方法可以彌補。比如說道家和佛家,他們修煉的法門基本上都是走至剛至陽的路子。更不用說還有一些驅鬼降妖的道具和法器」

    我聽著這話不太對:「高局長,您的意思是我們倆進了民調局之後,還得出家?老孫我不知道,我在家裡是長房長孫,這事還得回家商量一下」

    「你們倆一個毛病,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了?」高胖子鬱結的說道:「算了,也不和你們詳細的講了,總之一句話,我們民調局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法子。好了,郝文明,你帶他們走吧」

    就這樣,郝文明把我和孫胖子帶到了樓下的調查一室。出了局長辦公室,郝主任的話多了起來,完全和他剛才不言不語的形象判若兩人。我還奇怪他怎麼變得這麼快,還沒進一室就已經辣子、大聖的叫開了。

    調查一室是一個大通鋪的格局。外面的大辦公室擺著十來張辦公桌。裡面的小屋是郝文明的辦公室。我粗看了一下,印象中的辦公用具這裡一應俱全,只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

    「門口的那兩張桌子歸你們倆了。」郝文明指著兩張辦公桌說道:「我們一室加上你們倆正好十個人,不過他們大部分都被二室借走了,得過半個月才能回來。還剩一個人給你們介紹一下,破軍,破軍!人呢?」

    「這呢」聲音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我和胖子回頭一看,一個兩米多高的巨人從外面進來。

    來人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雖然身材高大,動作卻十分靈活。走到我身邊時,我目測了一下,胖子不用說了,我一米七八的身高還到不了他的肩膀。這人見到郝文明說道:「郝頭,五室的歐陽主任來電話,讓你帶著新人去他那領裝備,他著急下班。」這幾句話是一個調門下來的,沒有任何的聲調頓挫。

    「老左他著什麼急?讓他等會吧。來,我介紹一下」他一指大個子:「他叫濮軍,我們這兒叫白了,叫成破軍了。他比你們早來了幾年,在民調局也算是老人了。」

    說完又衝著破軍指向我和胖子:「他叫沈辣,旁邊的胖子叫孫德勝。不是我說,你們倆的名字起得都沒勁。乾脆以後叫辣子、孫大聖得了」

    我倒是無所謂,以前在部隊也是這麼叫的。孫胖子也是大大咧咧的一笑:「成啊,就是一個代號嘛。叫我孫胖子也沒問題。」

    我們和破軍客氣了幾句。郝文明又帶我們出了調查一室,在民調局樓裡轉了一圈,一路上還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

    到了四樓,就看見一間辦公室的門口斜靠著一個半大老頭,門前的牌子上寫著——調查五室。

    半大老頭看見我們就急了,就操著一嘴的陝西話,衝著郝文明嚷嚷道:「咦...你這瓜慫,可算來咧」郝文明白了半大老頭一眼,回了他幾句京片子:「老左,你丫著什麼急,不是我說你,這兒才幾點?」

    半大老頭是真著急了,不再理會郝文明。從地上拿起兩個帶有密碼鎖的手提箱推到我和孫胖子面前:「你倆是新來的麼,甚事都不要說咧,這是民調局的裝備,你倆先拿走,手續以後再辦麼」說完都等不及電梯,直接衝下樓梯。

    我和胖子手捧著箱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半大老頭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郝文明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八成他又淘著什麼好東西了」說完拍拍我和胖子的肩膀:「給你們找個地方試試裝備,順便再給你們講講民調局的事兒」。

    一九八二年,一個叫做《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部門從公安部分離了出去。這個所謂的『辦公室』低調的離譜,甚至連公安內部也沒幾個人能確切知道其工作的性質和權限。

    其實這個部門建國初期就已經有了,是在國民黨時期《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的基礎上建立的。它最早的前身是首都衛戍部隊特別科,後來歸了公安部,當時的名稱是《公安部特殊檔案管理處》。

    當時這個特殊檔案處的班底只有七個人,一個主任、六個辦事員。第一任主任是從朝鮮回國志願軍的一個團政委轉業擔任。六個辦事員具體情況不祥。這樣的班底成就了幾十年後,民調局六個調查室的格局。

    特殊檔案處成立初期,辦公地址選在了首都郊區(現在民調局的所在)。當時這裡算是被人遺忘的角落,除了部裡的財務每月來一次發工資和辦公經費之外(很奇怪為什麼不讓他們去公安部領),再很少有外人來過。

    這七個人平時每天的工作就是閱讀記錄解放前各個時期的檔案和舊報紙,甚至還去故宮博物院借閱、謄抄了清明兩代的宮廷檔案。然後就是六名辦事員輪流外出,一走就是三、五個月。去哪?辦什麼事?從沒有人過問。

    辦事員每次外出前,都要帶足上千元的辦公經費(五、六十年代,筆者的姥爺是八級工,工資和廠長看齊,一個月二十三塊八。同志們,可以和現在的物價換算了)),再加上上萬斤的全國糧票,和一摞子蓋著公安部大印的介紹信。難能可貴的是每次回來,經費和糧票都花的一乾二淨,偶爾可能會剩一、兩張介紹信沒有用完。

    回來的辦事員也不是空手而歸,每次都會幾卡車幾卡車的往回運東西。車上的東西捂得嚴嚴實實。至於運的是什麼,沒人知道。只是每當這個時候,檔案處全部人馬都會跑到倉庫裡。一連幾天呆在裡面。

    七十年代初特殊時期高峰時期,特殊檔案管理處的首任主任到點離休。公安部一個姓張的司長為了躲避紅衛兵的批鬥,看中了這裡夠生僻,主動要求來到檔案處接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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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可惜消息走漏,新主任上任沒有幾天,就有輛大解放載著二、三十號紅x衛兵浩浩蕩蕩的殺來了。本來他們是想直接把那位新主任拉出來批鬥的,可當小將們聽說了還有特殊檔案管理處這麼冰清玉潔的單位存在,就變了主意。偉大的文化xx大革命開始這麼多年了,還有沒被批鬥過的單位?這像話嗎?這簡直是對偉大地文化xx大革命的侮辱。

    還有兩里路的時候,大解放熄了火。兩里的路程也就十來分鐘的事。小將們噼裡啪啦的跳下車,拉好了橫幅,排好了隊形,喊著口號向檔案處的方向奔去。

    明明只有兩里路的路程,可這百十來號人走到天黑也沒走到。小將們開始是以為路線錯誤,按原路返回時,才發現已經找不到那兩輛大解放了。原本一條沒有岔路的大道竟然走不到頭。

    到了這時,所有人都感到不對勁了。來回走了這麼遠,竟然一個行人都看不見。就說這裡是郊區吧,可還遠遠算不上人跡罕至,更何況隊伍裡還有就住在附近,來串聯的小將。此小將這時已經蒙了:「這他媽是哪啊?你們誰知道怎麼走回去?」「你都不知道,我們誰能知道?」「都到這兒了,你們說怎麼辦?」「能怎麼辦?往前走吧,走到哪算哪」「你開玩笑吧?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還往前走?」眾小將開始炸營了。

    最後本地小將猶豫了半天後說道「往前走吧,再走七...八...九...十里好像有個車站」「是十里還是九十里?」「...最多十二...三里」「還信你?誰知道前面有什麼,弄不好再有個亂墳營什麼的」

    本地小將打了個哈哈說道:「怎麼說我也在這兒附近住了二十多年了,最近的墳地在五十里外的九寶山。這裡別說亂墳崗了,墳頭都沒有一個。」「那...那...那個是什麼?」小將們的頭頭指著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地面說道。

    在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亂七八糟的堆著上千座墳頭。當晚的月色慘白的邪乎,照在墳頭上顯得十分的詭異。因為年深日久的緣故,有十幾座墳頭已經露出棺材。就絕的就是有幾個棺材爛的差不多了,已經露出了還冒著鬼火的白茬骨頭。

    「你不是說墳地在五十里外嗎?這又是什麼?」小將頭頭指著白花花的骨頭說道。

    本地小將也冒了虛汗:「媽的,不可能啊,鬼….遮眼,是鬼遮眼了」

    「別胡說八道了!這世界上那有什麼鬼神?只是走錯路了而已!我們紅xx衛兵是什麼人?是護衛偉大領袖的戰鬥隊!我們紅xx衛兵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會怕鬼怕神?」小將頭頭輸人不輸陣,話說的鏗鏘有力,聽得眾小將精神為之一振。

    眾小將還等著小頭頭繼續慷慨陳詞,沒想到他在說話時,語氣弱了九成:「那什麼….還是往回走吧,前面沒什麼路了…」

    雖然話說得有點洩氣,但也是事實。等眾小將轉身後被另一個場面驚呆了,原本一條坦蕩的大路,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墳場。

    眾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老天還真是配合,天上洋洋灑灑拋下了無數雪白的紙錢。一陣淒慘的聲音自遠而近傳過來:「回來呀…回來呀….回…來….呀…」,這叫聲淒慘而悲烈,眾小將聽的肝膽俱裂,頭髮根都豎了起來。

    本地小將第一個撐不住了,撕心裂肺道:「有鬼!跑啊!」。一語驚醒夢中人。眾小將反應過來,跟在本地小將後面撒丫子狂奔.

    到了第二天,河北省石家莊傳來消息。今天凌晨,有一隊紅xx衛兵突然出現在距離石家莊市區十五公里正定縣的大街上。根據目擊的清潔工人稱,大約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他們發現有二十來個紅小將在大街上瘋跑,還邊跑邊喊:鬼啊,有鬼之類的胡話。

    當時這二十來個紅xx衛兵極度亢奮,清潔工人不敢上前,去報告了縣裡的公安局和當地的革委會。兩邊的人到了後,前前後後用了七八十個人才制住了那些紅xx衛兵。

    眾小將這時已經神志不清,全都癱在了地上。公安局中有一個有經驗的,扒開了幾人的眼皮,發現他們的眼球上面都蒙著一層薄薄類似蠟皮的薄片。

    幾小時後,天終於亮了。說來也怪,天一亮,眾小將就恢復了神智,眼球上蒙著的蠟皮也融化了。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象,眾小將都懵了:「這是哪?我們怎麼在這裡?」

    有過這次的教訓,首都圈內的造xx反派和紅小將們再沒人敢找特殊檔案處的麻煩。就在有人開始議論的時候,特殊檔案處突然改名為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內設六個科室,科長及科員全部啟用了新人。除了主任保留之外,原本六名辦事員分流到外地各政府機關。

    令人費解的事,是明明是掩耳盜鈴的法子,卻真的起到了作用。幾個月後,那件事在沒有人提起。就連那些作為當事人的紅小將,對當天發生的事也越來越模糊。

    更名後的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處事辦公更加低調,只是那六個科長還是像當初那六個辦事員一樣的閒不住,動不動就滿世界轉悠....

    轉眼到了一九八零年,粉碎四人幫後,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張主任回到了公安部,升了一級,張主任成了張副部長。原一科科長高亮提升為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主任。

    張副部長上任後沒幾天,就是把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從公安部裡分離了出去。有對張副部長知根知底的人聽說了,認為這件事辦的不是很地道。,這個辦公室保了你姓張的小十年,你現在得勢了,就要卸磨殺驢啊。

    相比脫離公安部,高主任更頭疼的是:有人已經開始張副部長曾經戰鬥生活的地方感興趣了,本來早就被人遺忘的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又有人提起了。為了早避事端,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再次更名——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成立了。

    民調局成立不久,江西出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案子具體內容不詳,只知道高局長親自帶齊人馬趕到了江西,等一個半月後再回來時,帶回來了一個滿頭白髮的年輕人...

    白頭髮的年輕人...我心裡咯噔一下,孫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目光中滿是詢問的神色,看他的樣子比我更驚訝。我歎了口氣,回頭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那個白頭髮的年輕人不會叫吳勉吧?」

    「吳勉?不認識」郝文明皺著眉搖了搖頭:「當初高局長帶回來的,就是現在六室的調查主任——吳仁荻」

    哦...我和孫胖子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同姓不同名。不過這名字起得倒也霸道,能和他匹敵的怕只有傳說中的東方不敗了。

    「民調局的事先說到這兒,以後有時間,撿能說的再和你們說。現在帶你去個好地方」進了電梯後,郝文明掏出一張門禁卡:「忘了和你們說了,樓上九層沒有限制,所有內部人員都可以隨便出入。地下五層設了限制,普通行政人員沒有進入地下室的權限。調查員只能到達地下二層,六個主任能到地下三層,局長是地下四層。」

    說著指了指我們手中的箱子:「你們的基本裝備裡就包括了進出一、二層的門禁卡。」

    我聽出郝文明的話裡有問題「不對啊,不是說地下五層嗎?局長只能到四層,那第五層是誰去的?」「自打有民調局,第五層就沒開過。至於它是對誰開放的,你去問高局長吧」郝文明似笑非笑地說道。

    「都說只有高局長知道了,誰敢問啊...」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郝文明沒理他,刷了門禁卡,按了地下二層的按鍵。電梯進入地下後,慢的離譜,差不多三分鐘後才到達了地下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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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這裡是地下室?還只是第二層?眼前的一切已經不能壯觀來形容了。層頂的高度最少五十米,從我的角度放眼看去,真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總之,在這裡隨隨便便開兩個足球場還有富餘。

    孫胖子砸吧砸吧嘴,稱奇說道「郝主任,這裡還地下室還是防空掩體?」「還是防原子彈的那種....」我接了一句

    「沒見過世面,等你們見識過第三層再發表意見吧」郝文明邊說邊帶著我們倆向裡走。

    相比較民調局冷冷清清的主樓,這裡多少還有些人氣。出了電梯沒多遠,就看見有四、五個人聚在一起,為首的一人二十五、六的年紀,嗯?….金髮碧眼,竟然是個外國人。

    民調局不是很低調嘛?為什麼會有外國人?沒容我多想,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過來,主動打起了招呼,說出話來一嘴純正的京腔:「嗨,郝主任,不是說高局長把您找去了嗎?這回來的也忒快了吧。你後面這兩位哥們兒怎麼稱呼?」

    看樣子,郝文明很是不慣這個外國人略顯輕佻的樣子「你能不能像一般外國人那麼說話?不是我說你,這一嘴的京片子都是跟誰學的?」

    「這個我可做不到,我親愛的郝」再說話時,外國人收斂了京腔,不過肢體語言卻豐富了起來。他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很是誇張,十足歐美人的做派:「我無法壓制我的天賦,是語言天賦。你懂得,我親愛的郝。」

    被一個外國男人稱為『親愛的』,郝主任明顯還是不適應:「行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郝文明妥協了,他伸手出手掌向外國人一擺:「這個外國人是調查三室的主任,雨果主任。那幾個是三室的調查員。唉,說真的,雨果,你的全名是什麼來著?」

    「郝,我對你的記憶力感到很遺憾。我的全名是尼古拉斯k雨果。你們可以叫我雨果,當然,叫我尼古拉我也不會介意。」尼古拉斯k雨果略有不滿的說道。

    郝文明沒理他這茬,繼續自顧自像我和胖子介紹道:「雨果主任的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物。別看年紀不大,他可是梵蒂岡派來的交流人員。」

    說著又將手掌擺向我和胖子的方向:「他倆是我們一室的新人。今天剛來報到,胖的那個叫孫大….孫德勝,不胖的那個叫沈辣。」

    自打郝文明說出雨果來自梵蒂岡的時候,孫胖子就皺著眉頭在瞎尋思梵蒂岡是什麼地方。突然想到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梵蒂岡是基督教的老巢!」

    他這話一出唇,雨果的嘴角就抽動了幾下,臉上也變了顏色,好在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孫,我的朋友,你剛才的話,如果是在梵蒂岡說,將會是一場無法彌補的噩夢。好在這裡是中國。不過,孫,你真的應該去重新瞭解一下西方主流宗教的知識了。」

    他還要繼續普及天主教、基督教和東正教的區別時,電梯又開了,出來了一個高大的白種男人,一出來就徑直向我們走來。看到郝主任後,他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就直奔雨果,在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這地下二層實在太空曠,這樣的距離,再小聲說話也難免會被別人聽到幾句。可惜聽到了也沒什麼作用。我豎起耳朵也沒聽明白。他說的不是英語,應該是拉丁語系的某種語言。

    白人男子說完站在了雨果的身後,雨果並不解釋,只是不動聲色地衝著我們笑了笑:「抱歉,看來我的離開了。有些小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沈、孫,很高心今天能認識你們」說著張開雙臂就要擁抱我和孫胖子。

    雨果的舉動讓我嚇了一跳,長這麼大,我還沒被一個男人這麼抱過。孫胖子直接後退了幾步,把我讓了出去。還好我賊起飛智,雙手衝著這個外國老爺們一抱拳:「雨果主任,您太客氣了」

    雨果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抱拳回了個禮:「你們中國人的禮節真是太有趣了。」說完便告辭,帶著白人男子和他手下的調查員坐上電梯離開了。

    看著電梯已經升起,孫胖子才說道:「主任,後面來的外國人是誰啊?」「是雨果的跟班,叫莫耶斯。你們可別小看他,要論真實本事,他可不輸給雨果」

    孫胖子有點不以為然:「要真有本事,還做跟班?」「你懂個屁」郝文明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國內的事你還沒搞明白,外國人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說完繼續帶我們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地下二層靠裡的一處房間。郝文明打開房間門:「進來吧,到地兒了」

    我進了房門才發現這裡是內有乾坤,裡面竟然是個標準的三十米靶場。看樣子以後的工作還要和槍打交道。不考慮那麼多了,我和胖子將箱子放在了靶場的射擊台上。

    郝文明掏出一包香煙,沒有讓讓我們的意思,點上一根後說道「把箱子打開吧,密碼是581215」「主任,這個密碼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我邊撥動密碼便說道。

    「也沒什麼特別意思,五八年十二月十五日。是高胖....高局長的生日。對了,到時候別忘了得意思意思。」

    還得意思?我心裡開始不爽起來。好在箱子已經打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箱子裡面分成了兩層,上面的一層整齊的擺著一支九二式手槍,右邊碼放著四個彈夾。左邊規規矩矩擺放著好像手機包一樣的皮袋子。

    第二層更有意思,竟然是各式各樣的的證件。有海關的,檢驗檢疫局的,公安局的,檢察院的....最離譜的是還有一張中央內衛處的工作證,而且每張證件上都貼著我的照片。

    孫胖子幾乎每張證件都翻著看了看:「主任,你們這假證做的不錯啊,比大街上二百塊錢做的好多了」沒等郝文明說話,我搶先說道:「大聖,你怎麼那麼門兒清?」孫胖子卡吧卡吧眼睛憋了半天也沒編出來,最後憋出一句:「我猜的」

    我已經沒心情和他逗悶子了,轉身對著郝文明說道:「郝主任,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郝文明吐了個煙圈說道:「問吧,我不一定說。」

    「我和大聖今天是第一天來報道的吧?」「嗯?這也叫問題?」郝文明歪著腦袋看著我:「這個不用問我,得問你們自己。」

    「我也知道這個不叫問題,問題是:為什麼我和大聖第一天來報到,這些證件上就有我們的照片?而且照片也不是粘上去的,是用激光打印,然後掃瞄到證件上的。這麼多張照片打印上去得花點時間,短時間不可能做好」

    和我預料的不一樣,郝文明聽了我的話,並沒有驚訝的舉動,反而學著孫胖子那樣卡吧卡吧眼睛:「這個問題你還是問高局長吧,東西是他準備的」

    孫胖子扒拉著十多張證件說:「主任,這麼多假證件,成本很高啊」郝文明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誰說是假的?這裡的證件百分之百都是真的。不是我說,你們倆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單位不能太招搖,外出做事的時候不能報字號,有這些證件就方便多了。」

    「咦?還有這個東西」孫胖子先從箱子裡拿出一根短棍,迎風一甩,甩得筆直,竟然是根警用甩棍。

    孫胖子虛劈了幾下:「民調局用得著甩棍嗎?」郝文明有些不耐煩了:「這些都是基本裝備,都是以後你們用得上的。還有件事要和你們提前說一聲,在正式工作之前,你們倆要接受民調局的三個月特別訓練,訓練通過之後才能正式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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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主任,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沒通過訓練,就不能工作?剛才簽的合同就作廢?」我正為剛才的合同後悔,沒想到這麼快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機會。

    「作廢?」郝文明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做夢吧,不是我說,合同能作廢的話,我早就不幹了,九十九年啊,你以為在開玩笑?訓練期沒過的話,就延長訓練期,直到通過為止。不過呢,延長的訓練期是沒有薪水的。」

    孫胖子說道:「那豈不是光幹活不給飯吃?」

    郝文明將抽完的煙蒂扔到地上後說道:「好了,不說廢話了。介紹裝備之前,先簡單說說我們民調局的內部結構。

    剛才和你們說過了,民調局分六個調查室。我們屬於第一調查室,也叫綜合調查室,顧名思義,我們什麼是都要負點責。第二調查室負責國內事務,第三調查室主任雨果你們剛才見過,他們負責國內的西方三大主流宗教事務。第四調查室屬於情報和檔案室。是負責匯總和甄別全國各地報上來的事件,再由他們通報給各室。第五調查室的主任歐陽偏左,你們倆也見過,他是負責裝備的研製和新人的培訓的。

    本來這些話都是屬於培訓項目的,應該歐陽偏左和你們講的,不過他臨時有事,就有我先和你們說說。」

    「不對啊」孫胖子扒拉著手指頭說道:「主任,只有五個調查室,六室你好像沒說。」

    「是嗎?我沒說?不能吧?」郝文明三個疑問句說的沒什麼底氣。我也說道:「沒錯,郝主任,就差調查六室你沒介紹了。」

    「你們倆的記性真好」郝文明說話的語氣不太積極,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六室的主任叫吳仁荻,如果有其他五室都搞不定的事,就歸到他的六室負責。」

    孫胖子說道「這個吳主任那麼厲害?那不就是民調局的大拿了嗎?」

    好了好了,這些不說了,把基本裝備給你們介紹一下」郝文明很牽強的轉移了話題。他從孫胖子的箱子裡拿出了放在最上層的九二式手槍:「你們倆一個是特種兵,一個是緝毒警,這個東西你們倆應該見不陌生吧?」

    我也拿起了我的那把九二式,剛才光顧看下層的物品了,有點『冷落』了這把手槍。現在拿在手中,才看出它和普通九二式手槍的不同之處。這把槍通體雕刻著類似符文的圖案,槍身偏重,握在手中,感覺很是怪異。這不就是在水簾洞裡,白髮吳勉給我的那把手槍嗎?老林的命就是喪在它射出的子彈之下。

    我卸下彈匣,又退出了一顆子彈放在手中。它和普通的子彈也不一樣,彈頭被打了個符印,而且被燈光照了一下,竟然亮的刺眼。

    「主任,這把槍不是你們民調局自製的吧?」我舉著手中九二式問道

    「什麼你們民調局,是我們民調局。還有,你把槍放下再說,不是我說,你以前當兵的,知不知道擦槍走火也能要人命?」

    看著我放下了手中的九二式,他才說道:「這把槍是在國產九二式的基礎上加了點東西,槍身上雕刻的符文是龍虎山第九代天師的驅魔鎮鬼符,雖然是拓本的拓本,可威力還是不小的。這把槍的專用子彈也是有說道的,彈頭是銀合金的,做了防氧化處理,而且彈頭做了特殊加工,擊中了目標時會二次爆炸,裡面是高壓縮的濃縮硃砂。至於彈頭上的符印嗎....」

    「是嶗山道派李天一的鎮魂符,王八綠秋秋的,騙仍(人)騙到老子頭上咧」門一開,剛才在樓上遇到的五室主任歐陽偏左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郝文明見他進了靶場,有點意外:「你不是出去淘寶了嗎?不是我說,讓人騙了?」

    歐陽偏左憤憤說道:「莫提咧,差點讓個瓜慫騙咧=麼,說有龍虎山鎮鬼台上初代張天師親手畫的地獄眾鬼圖地拓本,還騙額是剛從土裡挖出來地,有八百多年咧。額去咧一看,那個拓本用的絹布麼,王八綠秋秋的,是晴綸混紡的!」

    歐陽偏左說完也不理郝文明,從懷裡掏出兩張符紙放在桌子上,伸出右手的食指向我和胖子勾了勾:「你們倆個過來麼,在紙上寫出生年、月、日,最好寫陰曆麼。你們倆最近三天有沒有房事?有就莫用寫咧」

    看我倆發愣的樣子,郝文明解釋道:「歐陽主任這是在給你們倆做本命符,有了這張符,你們在外面要是出了意外,局裡會第一時間知道。」

    我和孫胖子寫完年月日後,歐陽偏左又拿出一根銀針,用打火機上燒了片刻後,在我和孫胖子的指尖上刺出了幾滴鮮血,滴在符文紙上。

    「好咧,額去制符,老郝,他倆交給你咧」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靶場。

    「喂,這是你的活吧?」郝文明沒叫住歐陽偏左,歎了口氣,訕訕地說:「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哪了?」孫胖子接口道:「手槍說完了,該說別的了」郝文明點點頭,又說起了其他的裝備。

    長話短說,那根警用甩棍通體也是加了符咒的。那個像手機包的物體是符文袋,裡面裝了十張符紙,符紙的具體作用郝文明沒說,只是說訓練時,歐陽偏左會叫我們用法....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還有時間,練練槍吧。民調局的規矩,調查員練靶時只能用普通子彈。不過你們是第一次試槍,可以破例使用特製子彈。」

    郝文明說完按動按鈕,將特製的靶子傳送到了五十米外的地方:「這種槍和你們平時用的可能不太一樣,來找找感覺吧」

    孫胖子沒有客氣,將彈匣推進槍柄內的彈倉裡,對準靶子就是一槍:「啪!」的一聲。郝文明看著監視器的屏幕說道:「十環,大聖,槍法不錯啊」我向靶子看去,在十環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紅斑。

    「槍擊位置的紅斑就是彈頭二次爆炸,裡面的濃縮硃砂爆了出來。不是我說,大聖,你的槍法的確不賴」

    孫胖子嘿嘿一笑:「主任,九十九步之內,我是指哪打哪,五十米距離的靶子,小意思啦」說完「啪啪啪啪...」就一梭子都打了出去。可能是孫胖子剛誇了口,有點收不住了。再沒打出來十環,只在八、九環之間徘徊。

    「不錯不錯,一百二十九環,算是很不錯了。辣子,看你的了」郝文明看著電子成績單說道。

    我換了一張人形靶,同樣是五十米遠的距離。也不瞄準抬手就是三槍「啪啪啪!」。人形靶的眉心、咽喉和胸口幾乎同時出現了三個佈滿紅斑的小洞。

    第三顆子彈出膛時,我找好了之後的射擊目標。學著胖子的樣子,我也將一梭子子彈打光。人形靶的脖子處整齊的出現了一排紅色的小洞。隨著我最後一槍落地。人形靶的脖子「卡擦」一聲斷裂。靶子上的人頭順勢掉了下來。孫胖子還好,他在水簾洞裡已經見識了我的槍法,現在不至於太吃驚。可一旁的郝文明就目瞪口呆起來.....

    郝文明有點小興奮「看來都不錯啊,呢們倆的槍法都很不錯。可惜咱們局裡內部沒有什麼射擊比賽。要不肯定是你們倆去」

    還比賽?我的心裡一翻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已經死在水簾洞的老王來.....

    三個月有多長,真的是見仁見智了。有了幾年特種兵生活的打底,民調局的特訓對我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可對孫胖子來說,就相當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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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第一天剛到民調局,歐陽偏左就拿出兩個信封交給了我和孫胖子:「一仍(人)一個,看看裡面是甚麼」孫胖子順手就要撕信封,被歐陽偏左一巴掌打掉:「誰讓你打開看咧?」孫胖子莫名其妙道:「不打開怎麼看?」

    「廢話,打開看還要你們作甚?用你們的第三隻眼看麼」

    「第三隻眼?」孫胖子伸手向自己的屁股摸去。我在他後面輕踹了他一腳:「想什麼呢?是天眼!你成天都在瞎想什麼?」孫胖子有點急赤白臉了:「你才瞎想,我屁股有點癢,抓抓癢都不行?」

    歐陽偏左等不及了:「快點,看完還有別的,這一天都給你們排滿咧」孫胖子一副愁眉苦臉,死了老爸的樣子:「歐陽主任,給點提示吧」

    這個測試我六歲時就玩過了,沒有絲毫難度。盯著信封看了一會,裡面的半張報紙就浮現在我的眼前:「冠希哥出事了!還有柏芝和嬌嬌。可惜了,還有馬賽克,看不清啊。歐陽主任,還有半張報紙呢?」

    孫胖子瞪大眼睛看著我:「你能看見?是什麼?」

    我將信封撕開,是今天首都晨報的半張娛樂版。孫胖子一把搶過去,看清了是當時轟動一時的『艷照門』事件。

    「小沈你還不錯,這麼快就能看見咧。局裡能超過你這速度的莫有幾個。」歐陽偏左有個點笑摸樣了,轉頭看孫胖子時又變了臉:「喂,胖子,你呢?」

    孫胖子盯著信封瞅了半天,臉憋得通紅,歐陽偏左催了五、六次後,他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是...辣子那張報紙的下半張?」

    歐陽偏左愣了一下,還是有點不相信:「不是小沈偷著告訴你的吧?」「怎麼會?你就站在那,我們哪有機會說話?」孫胖子也撕開了信封,果然是我冠希哥和柏芝姐的後續。

    歐陽偏左走後,我才向孫胖子問道:「你猜的吧?」「廢話!」孫胖子露出一臉狡猾的笑容:「一張報紙撕兩半,一半在你的信封裡,另一半能在哪?老左也是,猜迷都猜的那麼幼稚」

    猜信封成了每天必考的訓練項目、我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孫胖子每次都能猜中….

     之後的訓練就單調了很多。身上綁了五公斤的沙袋圍著地下的訓練場跑五公里,這對我說真的不是問題。以前在部隊時可是武裝負重二十公斤越野,現在這些不過是小意思而已。可孫胖子就受不了了,他跑了不到一半就趴在地上吐起了白沫。不過,這個場景我怎麼那麼熟悉....

    「辣子,你背著他跑」郝文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訓練場,指著像螃蟹一樣的孫胖子說到。

    以前都是老王背我,現在要我被這個胖子,現在知道了一條真理,出來混就是要還的。看著孫胖子二百多斤的一推肉,我心裡只打怵:「我為什麼要背著他跑?」

    「就憑你們是隊友,要相互協助。別廢話了,快背著她跑吧!」郝文明伸出手向我和孫胖子一揮說道。

    我回到孫胖子身邊,他已經強了一點,用衣袖擦了嘴角的白沫,眼巴巴的看著我。

    背是背不動他了,我只能把孫胖子架了起來,在他耳邊問道:「你多少斤?」孫胖子有氣無力地說:「二百六十斤」

    二百六?不止吧?後來我才知道體重秤最多只能達到二百六十斤....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想起了老王的那根膠皮棍。

    最讓我莫名其妙的是訓練場裡還有一個八卦陣。

    那是幾個鑲嵌在角落的八卦形電子圖案,八卦從裡到外標誌著四十九個數字。這些數字的排列順序雜亂無章,又沒有規律可循。

    歐陽偏左只是在每天早上猜信封時露了露面,之後就沒了蹤影。剩下的訓練他抓了郝文明的壯丁,不知道郝文明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歐陽偏左一個電話,郝文明就陰著臉過來了。

    「喂,你們倆把鞋和襪子都脫了,站到八卦圖那「老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看起來被歐陽偏左拉來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嘛,我和孫胖子還是將鞋襪脫了,站在了八卦圖的旁邊。

    老郝講了遊戲規則,很簡單,把八卦圖裡的數字按順序踩一遍。

    沒等我和孫胖子高興多久,一圈走完之後,老郝增加了難度:「再來一遍,這次要有點難度。」說罷他啟動了開關,八卦圖的一號燈裡的燈泡開始閃爍,:「和剛才一樣,不過要在燈滅之前踩上對應的數字。」

    「切,小兒科,不就是跳舞機嘛。我先來」孫胖子踩上一的同時,一號燈熄滅,二號燈開始閃爍。這個過程打概只有半秒鐘,孫胖子剛抬腿還沒等邁,二號燈熄滅,三號燈開始閃爍。

    這也太快了吧?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孫胖子已經倒在地上,渾身一抽一抽的,頭髮都豎了起來。怎麼回事?他羊角瘋犯了?

    還好孫胖子馬上就恢復了正常,他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對著老郝說道:「倒了血霉了,主任,漏電了,找人修修吧」

    沒想到郝文明的回答差點讓他吐血:「我忘了和你們說了。如果在燈滅前沒有踩上對應數字的話,就會被一千伏的電流擊中,孫大聖,你這是什麼眼神?放心,只是瞬間擊中而已,不會出人命的。不過有些事也很難說,如果被電流擊中次數多了的話,難保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比方說面部肌肉痙攣什麼的。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我說,辣子,該你上了。」

    你大爺的,怎麼損的招你是跟誰學的?七十六號?

    我心中怒罵,臉上還不敢帶出來:「郝主任,要不你先把開關關了?再讓我們熟悉幾天,我保證兩個月後一次成功。」

    「這可不行」郝文明很堅決的否決了我的意見:「民調局新人都要過這一關,我剛才讓你們熟悉一遍就已經算照顧你們了。再說了,大聖被電了一下,你開始走我就關開關,大聖得怎麼想?這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嗎?」

    孫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道:「辣子,偶爾被電過一下,感覺也不錯,就當電療吧。」這王八蛋明顯是獨電電不如眾電電。

    實在躲不了了,我只得咬牙站到了八卦圖的前面。有了孫胖子剛才的遭遇打底,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加倍小心的踩上了八卦圖的數字。雖然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可惜上得山多終遇虎,在十三轉十四時,還是慢了一拍,一股電流從我的左腳心鑽進,在五臟六腑內轉了個夠,最後從我的右腳心湧了出去....

    吃完午飯,就開始了理論課。從孔老二為何說怪力亂神他不語,到道教教義。又從張角的太平清領書說到了張道陵的五斗米道(天師道)。

    教理論的是四室的一個姓易的副主任,由於牽扯的理論性太強,易副主任說的又不很生動,略顯死板,完全沒有他本家易中天侃三國時的技巧。我和孫胖子聽得昏昏欲睡,易副主任也不苛求,基本是他說他的,我們睡我們的,兩不干擾。正好緩解一下上午修煉的緊繃神經。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多月,眼看就要考核。別的還好說,最讓我們上火的八卦圖,在一個多月前我和孫胖子已經走完。沒想到郝文明又加了難度,要我們蒙上雙眼盲走,再被電了無數次後,我和孫胖子完全靠死機硬背,完成了八陣圖的四十九步步法。

    終於到了考核的日,,事關下個月能不能領到工資,看著越來越癟的錢包,我心裡開始忐忑起來。反倒是孫胖子一副滿不在乎的德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是幹了那麼多年的臥底,兜裡怎麼也比我寬裕一些。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2:00
第28節




  

       一大早,我和孫胖子就到了地下二層的訓練場。沒想到郝文明和歐陽偏左到得比我們還早,他們把我和孫胖子帶到了一間由玻璃板搭的訓練室裡。

    這間訓練室我和孫胖子沒來過,裡面除了老王和歐陽偏左之外,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訓練室中心的椅子上,說坐著好聽點,這哥們幾乎是半躺在椅子上,要不是他的身子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我還真以為他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好咧,人齊咧,開始吧」歐陽偏左發話了。

    嗯?他什麼意思。開始吧,怎麼開始?正在我發愣的時候,郝文明說道:「今天可以說是你們倆的實戰演習。你們的目標是他」說著一指『躺』在椅子上的那個哥們:「這個人叫劉豐華,是石家莊某地的農民,半個月前,他殺死了自己全家六口,其鄰居報警將他抓獲。

    經司法鑒定,劉豐華得了精神病的一種——癔症,而且並有重度精神分裂、妄想症。這件案子五天前轉到我們民調局,不是我說,你們看看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對!他不是精神病,我仔細的看著這個劉豐華,他的身上有兩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影子和劉豐華有九成相似,不過正萎靡的被別外一個影子壓著,不能絲毫的反抗。

    壓著他的影子顯得十分暴虐,時不時的在另一個影子身上拍打撕咬著,不過看得出來,這個影子十分懼怕郝文明和歐陽偏左,他倆咳嗽一聲,這個影子馬上就縮成了一團。而劉豐華則本人目光呆滯,看上去全無生氣。

    沒等孫胖子說話,我搶先說道:「他不是精神病」

    「哦?」兩人主任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郝文明說道:「你接著說」

    「他被撞客了,鬼附身了,邪靈沖體,具體說法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類事情」

    「你們倆現在來證實一下,劉豐華是撞客,而不是什麼精神分裂症」郝文明看著我和孫胖子說道。

    易副主任倒是講過辨別撞客的方法,好像是要扒開眼皮,觀察瞳孔什麼的,可惜我記得不太清了。

    孫胖子就更不用提了。講到撞客那會,這貨睡得像死豬一樣。口水流到褲襠裡都沒有發覺。睡醒後,看到濕漉漉的褲襠愣了半天,還好意思問我尿失禁算不算前列腺炎的徵兆。

    指望不上這胖子,就得自己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水簾洞裡的乾屍,老子幹掉的都不止一打了,還在乎這麼一個癱在椅子上的撞客?

    我深吸了口氣,走到劉豐華的眼前。他還是低著頭,一副呆滯的表情。迎著他的眼神看去,,這傢伙眼睛微閉,看不出來眼仁有什麼不妥。不過就這麼瞅著,他好像也沒什麼殺傷力。

    趁這當口,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向劉豐華的眼睛摸去。冷不丁聽見身後那個胖貨壓低了聲音說道:「辣子,你小心點,別再讓他咬著。」

    大爺的!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心中怒罵,又不敢罵出聲來。讓他這麼一說,我開始真有點緊張起來。

    還好劉豐華沒有什麼異常。我顫顫巍巍地扒開了他的眼皮。這是什麼!!!雖然我就加了提防,可還是被他眼皮裡的東西嚇了一跳。

    眼皮裡的東西已經不能算是瞳孔了。看上去更像一個白色的蠟球,有個米粒大小疑似眼仁的東西鑲在『蠟球』中央。這還不算,兩隻『蠟球』在眼眶裡滴溜溜亂轉,看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這和在水簾洞裡遭遇乾屍的感覺不一樣,雖然緊張,但還不至於驚慌失措。一句話,老子背後有人!怎麼說身後也站著兩位主任,再怎麼看他倆也不像吃乾飯的。

    說到兩位主任,我回頭望了一眼,想聽聽他倆的意見。沒想到,我這一眼看去,那兩隻老狐狸竟然沒了蹤影。後面只有那個胖子還在不錯眼珠的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心裡有點沒底了,對著這個吃貨大吼道:「他倆人呢?」孫胖子沒有聽懂,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他站的地方光線最好,一眼就看見兩個主任已經出了這間玻璃訓練室,歐陽偏左正在上鎖。

    這胖子不愧是幹過無間道的,對於危險的嗅覺最為靈敏。看出不對,他幾步跑到房門的位置:「歐陽主任,你先開一下門,我要去撒尿。快點,我憋不住了」

    歐陽偏左沒等說話,郝文明先冷笑了一下:「你在裡面尿吧,一會我找人打掃。」看著孫胖子臉上已經急得開始抽搐的表情,郝文明又說道:「不是我說,你要是真憋不住,尿在裡面也沒關係。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那麼幹,就算你洩了陽氣。一般的邪祟對這個最為敏感。刺激了這個撞客,一發不可收拾,可別怨我沒提醒」

    我也顧不得什麼眼珠和蠟球了,直接竄到孫胖子的前面,隔著玻璃門板對那倆貨說道:「兩位主任,這算什麼?你們把這事說清楚!」

    郝文明冷眼看著我,慢悠悠說道:「我剛才都說是實戰了,是你們警覺性太差。這次的主要考核項目,就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在撞客的身邊堅持二十分鐘,如果你們有本事把他解決了更好。不是我說,看看你們後面」郝文明指著我們身後說道。

    不用他說,我已經感到不對勁了,劉豐華的方向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還夾雜著有人自言自語的聲音,說話的聲音很碎,完全聽不懂是在說什麼。

    不會這麼凶吧?在水簾洞裡好歹我還有支突擊步槍,在這裡有什麼?嗯,有一個二百六十多斤的胖子....

    「辣子...」二百多斤的胖子在後面直捅我的後腰。不用想都知道為什麼,我來不及理向後看了。走為上策,一道玻璃門而已,打不開還撞不爛嗎?

    我一咬牙,後退了一步,猛的跳起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胳膊肘上,向玻璃門撞去。

    結果和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彭!」的一聲,我被玻璃門反彈到地上,這是什麼玻璃?竟然絲毫無損,連條劃痕都沒有。反倒是我撞到了胳膊肘上的麻筋,又麻又疼。

    「辣子!」孫胖子的聲音已經尖利了起來。我回頭看去。劉豐華已經站了起來,和剛才已經完全不同,那個暴躁的影子已經和他的身體重疊了,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劉豐華的表情沒了原本呆滯的摸樣。變得一臉的獰笑,嘴裡還時不時的吐幾口黃綠色的液體,正慢慢的向我和孫胖子走來。

    「沒事!」我和自己打氣:「他走不快,這裡空間不小(差不多一百三十多米),和他磨下去,二十分鐘很快就過了」

    我話說的早了點,劉豐華的步法越走越快,看起來這幅皮囊已經被那個影子適應了,沒幾步就已經向這邊衝過來了。

    「分開跑!」我大叫一聲,和孫胖子向兩個方向跑去。劉豐華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找了目標,朝我後面奔襲過來。

    劉豐華的敏捷出乎我的意料。早知道我就把裝備帶來了,就算沒搶沒子彈,有根甩棍也是好的。

    我已經能聞到身後劉豐華身上的那股腥臭的惡氣,他的雙手差不多也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衣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我的腳習慣性的向左邁了一步,劉豐華一把沒抓住,竟然讓我從他的旁邊閃了過去。他轉過身又向我抓來,我只是繼續剛才的步法,和劉豐華在八卦圖裡繞起了圓圈。我和他只差了不到一米的距離,可這個撞客怎麼都抓不住我。最後,不情不願的放棄了我,轉身向孫胖子走去。
mk2258 發表於 2013-12-17 12:03
第29節




  

       嗯?這是被電過了三個月的特訓成果!值了!我反應過來,對孫胖子大喊道「按八卦圖跑!」。孫胖子的情形和我差不多,劉豐華明明在他身邊可就是碰不著他。

    不過劉豐華也不是白給,附在他身上的惡鬼看起來智商也不低。他竟然把孫胖子向我的方向逼來。到了距離我五、六米遠的地方。他突然放棄了孫胖子,重新把目標變成了我。

    一招鮮吃遍天。我繼續著剛才的步法,劉豐華還是奈何我不得。當我換位到四十二時,才發覺孫胖子已經離我很近,這貨正站在四十三的位置上。

    你大爺的!你離我這麼近幹嘛。再想躲閃已經來不起了,眼睜睜和孫胖子撞在了一起。劉豐華一手一個,掐著脖子將我們倆提了起來。

    「他...要...干...什...麼?」這幾個字是從孫胖子的嘴裡擠出來的,他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雖然看不見我自己的臉色,也知道和他差不多:「你..怎...麼...不...去問...他?」

    郝文明和歐陽偏左還沒有進來的意思,難道我今天要交待在這兒了?當初在老家的『高人』給我算過命,不是說我能活八十六的嗎?想到那個二把刀的『高人』時,腦子裡突然閃出以前閒聊時他說過的一句話,童男子的舌尖鮮血至陽,是邪祟的剋星...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咬破了舌尖,攢了一大口血,對著劉豐華的臉噴了出去。鮮血濺到他臉上的一霎那,明顯的感到劉豐華手上的力道減弱了很多,而且能感到他有微微顫抖的趨勢。

    童子血有用!再來一口!我第二口血緊跟著就噴上了。劉豐華哀嚎一聲,鬆開了我和胖子,雙手摀住了臉,渾身不停的劇烈顫抖。雖然他的外表沒有什麼變化,我還是看出了在他身體中,那個暴虐的影子已經開始冒起了白煙,就像是被潑了硫酸一樣。

    「呀,辣子,你吐血了,你怎麼他了?」孫胖子被掐蒙了,沒看出狀況。

    我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一便歹折區(一邊呆著去)」他奶奶的,舌頭劇痛,話都說不清楚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在水簾洞裡就看出你是掃把星附體,哈雷彗星轉世。要不是你,我也用不著咬舌頭噴血了,想到這,舌頭疼得更厲害了。

    「不錯嘛,讓你們倆堅持二十分鐘,想不到你們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不是我說,誰叫你用童子眉破邪的?」郝文明和歐陽偏左溜溜躂達的走了進來。

    歐陽偏左走到劉豐華的身邊,扒開他的眼皮看了幾眼:「他莫事咧,送給二室處理一下,再養幾天就好咧,」

    我心裡在問候他倆的家人,臉上努力不帶出來:「兩位主任,我和大聖的考核算是過了吧?」

    「別那麼咬牙切齒的,新人都要過這一關。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們倆嗎?你們吃不了虧的。」郝文明這話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剛才我在拚命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他和歐陽偏左正在嗑瓜子。

    郝文明看我和孫胖子臉色不善,才終於說到了主題:「好了,從今天起,辣子你和孫大聖就是我們民調局正式的調查員了。從明天開始,可以參與一室的工作了。」

    一晃在調查一室已經待了兩個月了。本來還以為這調查一室的工作有多驚險刺激。沒想到就是在辦公室看看文件,然後分類,再送到其他五室去。我心中還有個疑惑,這個好像是四室的活,為什麼我們一室在干?

    這兩個月裡,我和孫胖子在民調局已經混了個臉熟,除了六室主任吳仁荻不在民調局,沒見過之外,其他的人差不多都見過了。

    現在想想,要是一直這樣朝九晚五,無驚無險的,主任級科員的待遇,再加上每個月四千多不到五千的薪水。對我來說也算是相當不錯不錯的工作了。

    這期間,被二室借調的那幾位也都回來了。還沒等他們的屁股坐熱乎,只隔了一天,二室的主任丘不老就進了郝文明的辦公室,二人在裡面不知道說了什麼,不過能感覺到這次的會面不是很愉快,在外面就聽見兩人的調門越來越高,還時不時的拍幾下桌子。

    以前在部隊時也見到過連長、排長之間有這樣爭執的,不過都是丘八作派,在部隊上還說得過去,可在地方上還是頭一次見到,怎麼覺得和作風和部隊上也差不了多少?

    一室的老人似乎也習以為常,主任吵主任的架,他們干他們的活,互不干擾、還真有點相得益章的感覺。

    最後還是高老大一個電話,把他倆叫到了局長辦公室。三人不知道怎麼商量的,等出來時丘不老垂頭喪氣,郝文明則很是輕鬆,像是撿到了什麼便宜。緊接著出來的通告卻讓人大跌眼鏡——原調查一室調查員......(除了我,孫大聖,破軍和主任郝文明之外的所有人)轉入調查二室工作。

    怎麼看都是二室的丘不老佔便宜了,為什麼兩人的表情正好相反?孫胖子問了破軍,我才明白,原來六個調查室的財務支出都是單獨核算,一室說是綜合室什麼都管,其實主要幹活的還是其餘五室。而二室負責國內事務的範圍太廣,人手經常打不開點,丘不老到一室來借人都成了習慣,這兩、三年就沒斷過。月初發薪水後就來借人,月底前准把人還上。經常把一室的人借的只剩郝文明看家。用你一室的人還不用自己花錢,這買賣不干白不幹。

    這麼多年,郝文明一直氣的牙根癢癢,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長年累月、堅持不懈欺負人的。這分明是騎著脖子拉痢疾!

    現在好容易逮著一個機會,我和孫胖子進了一室後,高老大覺得一室的人員有些過於臃腫,拿他的話說:沒什麼活要那麼些人幹嗎?於是開始有了向其他幾室分流人員的意向。之後就是我看到的:邱不老吃慣了嘴,又不敢惹高局長,索性又上門找郝文明『說理』了…

    孫胖子聽得津津有味,破軍說的也是唾沫星子亂濺。孫胖子還好說,我看了一眼破軍,難為了你兩米多高的身形,還藏了一顆八卦之心。

    這些和我都沒什麼關係。按時上下班,準時拿工資才是王道。可惜,這樣的日子也沒過多久,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過了幾天,我和孫胖子一大清早剛進了調查一室的門口,就看見破軍拿著電話正在撥號。看見我們來了,他放下電話說道:「正要給你倆打電話,快點,去二層的會議室」他說的二層是地下二層。再問他發生了什麼,破軍就說不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能感覺到這次事出的不小。進電梯時,裡面已經站了兩個二室的調查員,他倆一臉的嚴肅,八成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

    孫胖子出名的自來熟,已經開始和二室的調查員套起瓷來:「哥們兒,什麼事鬧得這麼大?還驚動你們二室了。」

    他二人其中一個是從一室轉過去的,還算好說話。就這樣他還是搖了搖頭:「具體的不知道,好像是甘肅那邊出了什麼事。到了會議室就都清楚了」

    我們到達會議室時,裡面已經做了三十多號,大部分都是一室的人,主位上坐了四個人,按順序是歐陽偏左、郝文明、高亮和邱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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