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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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5997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3:48
第107章 萬馬入朝


    陸七回到了居延海,立刻看到了涼州送來的軍報,言夏國來襲了十萬大軍,進攻了涼州東北一帶的長城,有十多處長城被攻奪,好在守衛長城的將士很是用命,一場血戰之後,夏國折損了七八千人,守衛長城的將士也死傷了五千多人。

    陸七看了軍報,思索後給折惟忠回信,告訴折惟忠派出使者,讓使者告知夏國,進襲居延海的遼國騎兵,已然被覆滅了兩萬,讓夏國儘早退兵求了相安,告訴夏國,他對平夏草原沒有興趣。

    信寫好了,陸七令人押了一百遼軍戰俘去了涼州,由使者帶去夏軍做為見證,同時也讓去的人傳告了居延海的戰事,以激勵了涼州軍心。

    五天後,進攻涼州的夏軍派來了使者,提出了三個退兵條件,其中有一個讓陸七非常意外的條件,夏國皇族拓跋氏,要求與陸天風聯姻,其它兩個條件,一是不能無故進襲夏國,二是允許夏國與河西通商。

    夏國竟然會提出聯姻的條件,陸七卻是不能決,他只好親自去了涼州見折惟忠,折惟忠已然知道了夏國條件,直白的告訴陸七,若是不答應與拓跋氏聯姻,夏軍肯定是不會退軍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陸七與房當氏有了聯姻,又與細封氏有著糾纏不清的接觸,如今夏國接連失去了河湟與河西,國力急劇的變弱,被陸七的連連勝利給打回了原形,夏國想翻盤很難,所以遼軍一敗,夏國就不想再拼了。

    但是,退兵之後,拓跋氏卻是會擔心了自身的統治危機,擔心陸天風會與房當氏勾結,所以必須斷了勾結的外患,順勢取得陸天風不犯平夏草原的相安承諾。

    折惟忠告訴陸七,如果陸七拒絕聯姻,那就給了拓跋氏繼續血戰的理由,陸天風拒絕聯姻,是對党項八氏的侮辱,也是沒有相安的誠意。

    陸七權衡後,答應了聯姻的條件,他不想與夏國拼下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犯不上繼續的折損軍力,而且目前,他也不想滅亡了平夏党項。

    不過陸七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夏國不能再稱皇帝,應該還為夏國公,夏國使者回去了問詢,返回後言,拓跋氏願意去皇帝號,降尊為夏王,拒絕再臣服周國。

    陸七也沒想讓夏國再臣服周國,不過明面上他得那麼的提說,既然夏國不願,他也不強求的達成了罷兵和談,次日,九萬多夏軍退離了涼州外圍,返回平夏草原去舔傷口。

    夏軍一退走,涼州一片喜悅歡呼,一場激烈的戰事,死傷了五千人,而身為普通的士兵,很少願意發生了戰爭,若非陸大將軍是佛光轉世,以及獲得了美好生存的希望,河西降卒們那裡會賣命的死守長城,如果涼州戰事死傷了過多,降卒的軍心必然會崩潰。

    夏軍退走十日後,楊鯤的軍報也飛騎傳回河西,言西州已然被攻克,天山軍都尉李響被俘後,楊鯤當即就給殺了,兩千多的天山軍俘虜,也打亂的予以收編,應陸七之前的計劃,建制了新的一萬天山軍鎮守西州。

    不過鑑於西州需要歸治,以及抵禦西方的黑汗回鶻,楊鯤又建制了六千北庭騎軍,如今楊鯤已然開拔去往了庭州,等佔據庭州之後,會建制了一萬軍力的瀚海軍,以及一萬軍力的伊吾軍。

    天山軍,伊吾軍,瀚海軍,都是唐朝時期在北庭三州建制的鎮軍,但那時的鎮軍將士也就數千,北庭都護府所轄的整體軍力,也就一萬多點,而陸七對北庭的治理方式,也會如同了河西治政,會消滅了回鶻部落的存在,全面實施官府直轄的戶籍制。

    九月初,河西的氣候突然乍寒,下起了第一場雪,好在雪下的不大,對河西草原的影響不大,河西人忙碌的收割儲存牧草,到處都是勞動的景象。

    陸七在河西穩定的情形下,才給周國朝廷寫了上書,除了述職,也請置北庭都護府,直接就以賞軍功為由,言明了石忠飛職任北庭都護,楊鯤職任了河西都護。

    而且陸七還做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決定,將自遼軍繳獲的戰馬,擇一萬匹送獻開封府,請紀王能夠代送,紀王接到了陸七的來信,看了非常意外,答應了代送。

    於是,一萬匹戰馬在河西人不捨的目送下,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涼州,折惟忠對陸七的做法,沒有說什麼,其他人對陸七自然是敬畏有加,也沒有人埋怨了大將軍不該那麼做。

    一萬戰馬浩浩蕩蕩的去往開封府,一路之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很快河西的戰事和進取了北庭三州的信息,飛快的傳揚了周國上下,萬馬抵達了開封府外,押送的將官依照規矩,將陸七的述職上交政事堂和樞密院,戰馬則是請兵部接收。

    陸七送戰馬的公文上就寫著:'支援北方戰事',理由非常的實在,沒有什麼請功之言,但陸七呈送樞密院的請置上書,卻是引起很大的震動,什麼請置,根本就是已然建制了,所有官員都羅列在公文裡,只是告訴了周國朝廷一聲。

    垂拱殿,周國的君臣為了陸天風,又聚在了一起,群臣被陸天風的萬馬來朝,弄的不知該說什麼好,若說唐國降臣押來開封府是一種榮事,那陸天風的萬馬來朝,卻是彰顯了一種霸氣。

    那是一種讓群臣不能詬病的霸氣,若是指責陸天風居心叵測,必然會引來質疑,陸天風若是居心叵測,何必送了萬匹戰馬?完全可以留在河西壯大軍力,所以陸天風的萬馬來朝,含了一種為國的大義,暗喻了陸天風是忠臣,沒有造反的野心。

    但事實上陸天風在河西的軍政自治,已然是一種逆臣行為,可是陸天風的逆臣行為,偏偏披上了為國開疆拓土的合理外衣,畢竟,認為陸天風有不良用心的​​人群,是權力相關的周國朝廷大臣,廟堂之外的萬民和將士,只會看到陸天風光輝的一面。

    “眾卿,如何看陸天風送來的戰馬。”周皇帝平和問道。

    “陛下,臣認為陸天風是在彰功,是在迫朝廷承認了他的請置。”薛居正立刻肅容回答道。

    “陛下,臣也認為,陸天風是想用萬匹戰馬,換得了朝廷正統認可。”兵部侍郎起禮附和。

    “陛下,臣認為,陸天風的戰功是事實,既然他願意為國分憂的送來萬匹戰馬,朝廷不宜否定了陸天風的請置。”趙普起禮說道。

    “趙大人,功勳和請置是兩回事。”薛居正反駁道。

    “宰相大人,功勳和請置是兩回事,但河西與北庭是番地,而且地廣人稀,陸天風的上次請置,事實上就是效仿了唐朝時期的張議潮,他的上書裡沒有自任了河西都護,隱義就是想讓朝廷封他為大都護,朝廷若是論功,也只能給他升官。”趙普平和回答。

    “當年的張議潮,也不是什麼大都護。”兵部侍郎接了一句。

    “吾是認為,給予陸天風什麼官職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陸天風獻給了朝廷萬匹戰馬,在明面上看,那是一種效忠朝廷的誠意,朝廷對於那種誠意,可以論功賞之,如果陸天風真的是有誠意效仿了張議潮,那他就應該回來開封府,接受朝廷的嘉許。”趙普解釋了自己的用意。

    “若是陸天風不肯來了開封府,那該如何?”兵部侍郎又追問道。

    “那就簡單了,朝廷不必了回應請置,萬匹戰馬算是陸天風交給朝廷的河西稅賦。”趙普淡然回答。

    兵部侍郎點頭,萬馬來朝,讓兵部首當其衝,他身為主官,必須得主動說話議政,不然在周皇帝眼中,會有失職之嫌。

    “眾卿還有異議嗎?”周皇帝平和問道。

    眾臣默然,周皇帝平和道:“散朝。”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3:52
第108章 教誨


    眾臣走後,趙普被留下,陪了周皇​​帝散步,一直走入了後苑,周皇帝才問道:“卿覺得,陸天風會回來嗎?”

    “臣覺得,八成會的。”趙普回答道。

    “為什麼?他應該有了在河西自立的本錢。”周皇帝說道。

    “對陸天風而言,應該不想與大周為敵,河西若是離開了大周,就會陷入了困頓境況,河西需要大周開放了商路,那樣河西才能什麼也不缺的,重現了絲綢之路的富裕,陸天風進取河西之後,就非常在意的想要興商,曾經讓人買了大批的瓷器和茶葉去了河西,他進取北庭三州,也多是為了開闢商路而興兵,北庭三州,絕對是地廣人稀。”趙普回答道。

    “他不想與大周為敵,可是他卻是在經營了河西與北庭,如果他真的有歸附大周之心,就不應該一再的擴張勢力。”周皇帝淡然道。

    “臣不敢亂言。”趙普起禮恭敬道。

    周皇帝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朕也知道,陸天風可能是擔憂了功高震主,而如今,他確實是讓朕憚忌了,如果朕給了他興旺河西和北庭的機會,朕會不會作繭自縛。”

    “陛下,臣覺得,絲綢之路若是能夠再現,對大周的利益會更大,大周能夠獲得了很大的商稅進項,另外河西與北庭是養馬之地,大周若是能夠自河西獲得了戰馬,就能夠對燕國和吐蕃的戰事,獲得了主動。”趙普說道。

    周皇帝微顯苦笑,輕語道:“陸天風,卻是讓朕被動了,萬馬來朝,舉國轟動,朕若是難為他,只怕就成了劉邦之流。”

    “陛下言重了,臣覺得,不必對陸天風過於的嘉許,給他加恩了兵部尚書就可以了,當年張議潮也是吏部尚書的地位,觀察使的職權掌管了河西軍政。”趙普建議道。

    “以陸天風之功,當得國公之封。”周皇帝平和道。

    “陛下,陸天風是戰功卓著,但他畢竟年輕,若是封了國公,只怕會引起了老臣的不服。”趙普忙回駁道。

    “你說,趙匡胤在江南的建功,朕該怎麼賜賞?”周皇帝忽的轉了人物問道。

    趙普一怔,回答道:“陛下,江南戰事只是初見功勳,還用不上賜賞的。”

    “朕若是不賜賞,只怕軍心會生了怨艾,賜賞了,能夠激勵軍心。”周皇帝道。

    趙普聽了默然,過了一會兒,聽周皇帝道:“朕賜封匡胤為郡王,卿認為可以嗎?”

    趙普立刻吃驚的看了周皇帝,周國建立以來,一直是沒有封過異姓王,最高就是國公,其實國公與郡王都是從一品的爵位,但郡王畢竟是王爵,在人的心理上就比國公尊貴。

    “陛下,郡王與國公都是從一品,若是武國公改封為郡王,沒有什麼不同的。”趙普回應道。

    “在地位上是沒有什麼不同,但事實上,郡王是一種實權的象徵,而國公是一種榮華象徵。”周皇帝平和道。

    “陛下,臣覺得不妥。”趙普不贊同道。

    “就算是不妥,朕也得賜封,朕聽說晉國之主,在荊州留守進取了部分巴蜀疆域之後,立刻給予了郡王的賜封,相比之下,朕若是對江南戰事沒有什麼表示,只怕會寒了軍心。”周皇帝說道。

    趙普聽了皺眉,他當然明白皇帝的用意,皇帝是想用封郡王,使得江南軍心不會過於傾向了趙匡胤,用皇恩浩蕩收買軍心,但封郡王之舉,他認為無異於飲鴆止渴,封異姓王,會有了很大後患。

    “陛下,封異姓王,臣認為不宜。”趙普反對道。

    “此事朕已決,趙匡胤,曹彬,潘美,張永德,都由國公賜為郡王。”周皇帝平和道。

    趙普一怔,想了一下,道:“陛下,潘美也賜為郡王,會不會影響了北方的軍心。”

    “你是指楊業?”周皇帝道。

    “是的,定國公在北方與燕國苦戰,若是北方將士知道了陛下沒有嘉許定國公,只怕軍心會受了影響。”趙普說道。

    “此次賜封郡王,是為開疆拓土的功勳,楊業暫不賜予,朕送萬匹戰馬去了北方,足以激勵了軍心。”周皇帝說道。

    趙普只能點頭,聽周皇帝又道:“北方防禦事實上是張永德為最高統帥,賜封了張永德,也就有了朕重視北方軍功的用意,另外楊業出身麟州,與折氏親近,朕若是賜封了楊業,就得賜封了折氏的戎邊功勞,朕不想賜封折氏為王。”

    “臣明白了。”趙普回應道。

    *****

    趙普走後,周皇帝轉去了文德殿,到了文德殿前,卻是見到了太子和曹王,兩個皇子恭敬拜見了周皇帝,周皇帝點頭後,讓他們進了文德殿。

    周皇帝在殿內龍案後坐了,看著兩個兒子,溫和問道:“你們兄弟,想問朕什麼?”

    “父皇,兒臣們是聽說了陸天風的事情,覺得陸天風做為,不應該了姑息縱容。”太子起禮說道。

    “你說不該了姑息縱容,那你認為,該如何回應了陸天風的所為?”周皇帝溫和問道。

    “兒臣認為,北庭那裡,不該再由了陸天風把持,應該由朝廷接管。”太子回答道。

    周皇帝聽了搖頭,道:“你想的簡單了,若是朝廷去接管,朝廷能夠出了三萬軍力去駐紮北庭嗎?”

    太子一怔,道:“父皇,據說進取北庭的,是會州的三萬軍力,難道不能了駐紮北庭?”

    “去了北庭的軍力,朝廷是號令不得的,如果朝廷使人接管北庭,陸天風就會調走北庭軍力回了河西。”周皇帝溫和道。

    太子怔然點頭,曹王忽道:“父皇,兒臣覺得,六弟不應該支持了陸天風進取北庭,不應該讓會州軍力去了河西。”

    周皇帝看了曹王,平和道:“什麼是應該,什麼是不應該,朕之前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會州的軍力,那是只有陸天風才能夠號令的軍力,紀王不支持,陸天風一樣會調走了會州軍力,會州軍力的大半,是夏國的党項降卒。”

    曹王臉色一變,遲疑一下,道:“可是,之前進取河湟,會州軍力,不是聽令出擊了嗎?”

    “那朕問你,如果你在江南的軍中,你覺得江南的軍力,是會聽你的,還是會聽趙匡胤的?”周皇帝平和問道。

    曹王一怔,道:“父皇,趙叔叔是江南主帥,軍力當然得聽趙叔叔的。”

    “哦,如果朕讓你做了江南軍力的主帥,趙匡胤為副帥,你覺得江南的軍力會聽了誰的軍令?”周皇帝問道。

    “應該會聽兒臣的號令。”曹王回答道。

    “好,那朕再問你,如果趙匡胤突然反叛了大周,你覺得,江南軍力是會聽你的,還是會聽趙匡胤的?”周皇帝平和問道。

    曹王臉色一變,道:“父皇,趙叔叔怎麼可能會反叛大周。”

    周皇帝臉一沉,挑眉道:“朕是在問你,趙匡胤若反,你能不能夠號令了江南軍力。”

    曹王臉色難看了,遲疑一下,道:“父皇,兒臣沒有統帥過江南將士,只怕是不如趙叔叔。”

    周皇帝冷道:“朕曾經囑咐過你,不要干涉江南的軍事,好生的在軍中觀望磨礪,但你偏偏干涉江南的軍事,還自以為有功的押了降臣回來,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押了降臣回來,開封府又有誰會認可那是你的功勞,相反,江南的軍心卻是會認為,你搶了趙匡胤的功勳,你為了虛榮之心,卻是讓了江南軍心鄙視,你說你值得嗎?”

    曹王的神情驚變,忙移步跪下,惶恐道:“兒臣糊塗,兒臣知錯了。”

    “起來。”周皇帝平和道,曹王一拜後起身恭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3:55
第109章 教誨(二)


    周皇帝看著兩個成年兒子,平和道:“你們記住了,有些事情,是沒有應該二字的,不要想著我們是皇族,所有臣民就應該為了我們效命,任何的國事決策,盡量要從利益的得失去權衡。”

    “是,兒臣們謹記。”太子恭敬道。

    周皇帝的臉色流露了些許疲倦,他挑眉振作了一下,道:“有些話,朕不想對你們說,擔心說了會有不良後果。”

    “父皇請言,兒臣想听教誨。”太子恭敬道。

    周皇帝看了曹王,道:“熙讓,你總是以為,趙匡胤與父皇親如兄弟,可是你不知道,父皇與你的趙叔叔,卻是明爭暗鬥了很多年。”

    曹王愕然看了周皇帝,周皇帝笑了笑,道:“朕需要你的趙叔叔,輔佐朕穩定了大周江山,可是重用你的趙叔叔,卻也是在養虎成患,你的趙叔叔文武雙全,是位非常難得的雄才人物,這麼多年來,這大周的半壁江山,都被你的趙叔叔給掌控了,尤其是軍中,別說你號令不得很多的禁軍將士,就是朕的聖旨去了軍中,也比不得你趙叔叔的軍令。”

    太子和曹王臉色大變,眼神流露了難以置信,周皇帝看著曹王又道:“你信任你的趙叔叔,可是你的趙叔叔若是反周,他一定會殺了你們兄弟,或許,你會認為趙匡胤不會反周,但我們的先帝爺,也曾經是忠臣,只是手握了重兵,才篡位建立了大周,所謂的忠臣,多數都是勢力難以成事,而不得不臣服。”

    太子點頭,道:“父皇讓趙叔叔去了江南,也是含有深意的。”

    周皇帝點頭,道:“主要是為了對付晉國,次之是調虎離山。”

    太子點頭,周皇帝又道:“這麼多年,朕最大的失誤是過於重武輕文,以前的唐國是重文輕武,所以完全壓制了武將造反的禍患,而大周,卻是軍雄林立,朕只能靠了牽制才能夠維持了統治。”

    “那不是父皇的失誤,若是大周也是重文輕武,只怕會被了外患欺凌,中原自古就是四戰之地。”太子​​辯解道。

    周皇帝點頭,道:“凡事都有輕重緩急,治國更是如此,陸天風是個雄才,但他就算佔據了河西和北庭,也不過就是了第二個夏國,對大周而言,最危機的是內患,朕若是去了,你們兄弟就很難壓制了軍雄老臣,所以朕才一再的縱容陸天風,目的是形成新的牽制勢力,任何想要造反的軍雄,都會顧忌了為他人作嫁的後果,自古以來,第一個造反的逆臣,多數是別人的踏足石。”

    太子和曹王點頭,周皇帝看著曹王,道:“熙讓,朕知道你想有所建樹,但父皇勸你一句,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日後能不能夠活著。”

    曹王臉色凝重了,起禮道:“父皇,兒臣明白了。”

    周皇帝點頭,道:“朕已然決定賜封趙匡胤為江寧郡王,你明日就帶著聖旨和其他功臣的封賞公文,去江南宣撫。”

    曹王一怔,隨即驚訝道:“父皇要封郡王?”

    周皇帝點頭,道:“是的,朕必須要與趙匡胤爭奪軍心的向背,朕皇恩有加,才能壓制趙匡胤蠱惑和籠絡軍心。”

    曹王點頭,道:“兒臣明白了。”

    “你去了江南,可以留在江寧,也可以回來去了張永德軍中,朕隨你抉擇。”周皇帝說道。

    曹王一怔,想了一下道:“兒臣願去大姑父軍中。”

    周皇帝點頭,溫和道:“智者不立危牆之下,你日後若是不想成為一個傀儡皇帝,那就離趙匡胤遠些。”

    曹王聽了臉色微變,繼而默然點頭,周皇帝又道:“你大姑父年事已高,雄心已然是淡薄了,日後,朕會請他來坐鎮開封府。”

    太子和曹王一齊點頭,周皇帝看了太子,溫和道:“朕打算賜封陸天風西晉郡公,煕訓,你可願西巡一次。”

    太子吃了一驚,看著周皇帝,遲疑一下才道:“父皇想讓兒臣去河西見了陸天風?”

    周皇帝溫和道:“不是非讓你去,是熙讓去過了江南,如果你也想去外面走走,那可以去了西部看看,如果你不想出去,也可以。”

    太子想了一下,起禮道:“兒臣不想出去,兒臣願留在開封府為父皇分憂。”

    周皇帝點頭,道:“也好。”

    曹王遲疑一下,起禮道:“父皇,兒臣卻是願意在外走走,想去西部見識一下河西與河湟,順道看看六弟,兒臣想自江南回來後,前去河西。 ”

    周皇帝微怔,隨即溫和道:“你願意去,那就去吧,陸天風那裡的宣旨,是不用急。”

    “是,兒臣領命。”曹王恭敬道。

    太子看了曹王一眼,忽周皇帝道:“你們去吧,朕累了。”

    太子和曹王辭禮離開了,周皇帝身體後靠了龍椅,閉上眼睛,臉色明顯多了一種虛倦狀態,良久,他才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體,取折提筆。

    “宣詔,離石軍副使雲錦東,率五千離石軍力上番開封府,石州防禦知會陸天風交接。”周皇帝書完,起身離開文德殿,去了後宮養神。

    *****

    四日後,傳詔的信使飛馬抵達了石州,見到了鎮守石州的雲錦東,雲錦東接了詔書非常意外,忙使人去了河西送信,而他卻是讓了一位心腹將官留鎮,他拔擇整軍了五千將士,開拔離開了石州。

    雲錦東為什麼不等陸七的回信,那卻是與陸七事先約定好的,約定是,雲錦東只要接到周國朝廷的命令,要獨立響應的聽令行事,周皇帝並沒有限定雲錦東的上番日期,但雲錦東卻是不等陸七的回信就開拔,彰顯了對朝廷軍令的服從性。

    雲錦東是走了,但石州還有一萬多的輜重兵,就是軍管形式下的工勇,主要是開採石炭,如今的石州,自從陸七走後,陸續又吸引了四萬多人入居,沒有了戰爭的肆虐,石州又興商重農,尤其是石炭和冶煉鐵器,給石州帶來了巨大財富,人當然願意往富裕的地方扎堆,而且四萬多的遷民,大半來自晉國公的州域。

    陸七接到了雲錦東的知會,卻是覺得意外,猜疑周皇帝調雲錦東去了開封府,莫非是想做為了人質,不過周皇帝是讓雲錦東率軍去了開封府,那就有了另一種可能,周皇帝想換防了開封府的部分禁軍。

    對於周皇帝一直沒有去任了石州刺史,陸七意外之下也有所明白,周皇帝就是想讓他威懾了晉國公,河西是距離石州很遠,但晉國公若是有心造反,必然不願先與陸天風起了刀兵,而是會希望陸天風能夠觀望。

    因為與夏國達成了相安,所以陸七接信後,只調了五百軍力去了石州,象徵性的接管了石州防禦,而陸七之所以沒有調了更多的軍力去石州,一是不願河西軍力離開,二是不想給晉國公造成了威脅壓力,若是晉國公有心進襲石州,就是在石州駐紮了兩萬軍力,也一樣會見勢不妙的跑路。

    周皇帝對雲錦東接詔就來的行事,也是出乎意料,他以為雲錦東會以陸天風馬首是瞻,雲錦東率軍走的很快,六日就抵達了開封府,而且事先讓屬下騎馬做了通報。

    樞密院接報後,及時向了皇帝請旨,皇帝下旨,職任雲錦東為步軍司副都指揮使,所屬成為京城禁軍編制的虎翼左軍,不久,自青州的平盧節度使軍,徐州的武寧節度使軍,各調來了兩千五百將士,合五千將士成為了虎翼右軍,開封府一下子多了一萬陌生的禁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3:58
第110章 巡


    陸七在接到雲錦東的知會之時,他正在迎娶拓跋氏的女兒採雪郡主,採雪郡主年齡十六,出身是拓跋氏旁支,用旁支女兒做為聯姻,說明了拓跋氏的應付心態。

    不過陸七不在乎採雪郡主的出身,他事實上也需要與拓跋氏聯姻,主要是河西的党項人降卒很多,而聯姻是最能夠迅速親近的手段。

    陸七很是鄭重的依照党項人婚俗,使人為媒的相親過聘禮,而且親自出涼州,迎親到了清水河一帶的中衛縣,可以說是大張旗鼓的迎回了拓跋氏女兒。

    與採雪郡主成親後三日,陸七拿著周國朝廷的准置公文和印信,帶著阿依娜和阿古蘭去往了北庭,在北庭伊吾城,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正式承認了阿依娜和阿古蘭是夫人地位,是出身伊州回鶻的王族女兒。

    陸七在北庭三州巡視了二十多天,才與楊鯤率軍回返了河西,北庭那裡留下了一萬五千會州軍,石忠飛成為了北庭都護,不過陸七對將士們做了承諾,日後是半年輪番制,想回去會州的將士,半年後可以回去,屆時會有河西軍力換駐,另外北庭歸附的軍力,也會輪番的去往河西駐紮,陸七自一開始,就打下軍力不常屬的底子。

    歸途中抵達沙州,陸七開始了河西治下的巡撫,他親自接觸了沙州居民和屯田將士,關心民生的安撫和解決牧民的過冬困難,建立了牧衛司,專門收容管理流動的牧民,牧衛司事實上就是類同了部落形式,但卻是官衛為主幹。

    沙州之後,陸七又巡撫了肅州和瓜州,十日後返回了張掖城,如今的張掖城已然是繁榮景象,起造了很多的新居,也改造整修了舊居,街道上人來車往,各種商舖也都熱鬧的在經營。

    陸七雖然不是河西都護,但卻是在張掖城裡有了一座大將軍府,大將軍府就是陸天風統治河西的權力象徵,府邸的象徵是必須的,就如同皇帝的皇宮,必須具有讓人仰視的標誌性建築。

    陸七回到了規模很大,守衛森嚴的大將軍府,折香月,瑤如,雅蘭,採雪聞訊迎了出來,見了陸七後,又親近的向阿依娜和阿古蘭問候,小青已然回去了會州陪伴小蝶,陸七去北庭時,小蝶不願了同去。

    陸七在甘州停留了十日,每日忙碌的治政訓軍,與楊鯤一起去關心民生,參與軍訓,以及巡防各處要隘,十日後,陸七離開甘州去往會州,他本想獨自回去,但六位異族夫人一定要同去,說是拜見大夫人,陸七隻好由她們。

    但陸七還是先行一天去了武威城,他要去看看女兒和愛侶,蕭芸兒的事情,他只能先隱瞞的成為秘密,不然很容易被周國朝廷探查出蕭芸兒的來歷。

    一身風塵的進入了武威城,直接奔了中城家宅,自有近衛去告知官員不用來見,他到了家宅,守門的八個衛士忙軍禮,之後推開了府門,陸七獨自走了進去。

    河西的十月末,已然很是寒冷,院中沒有人,陸七直接去入了外堂,一入外堂暖氣撲面,看見是男主進來,奴婢們紛紛恭立,但有一個美人驚喜的迎了上來,卻是蕭芸兒的另一宮人流珠。

    “老爺來了。”流珠驚喜愉悅的迎說。

    陸七微笑點頭,走前抱了流珠入懷,流珠不嫌塵土,秀首羞澀的依偎了陸七,那日陸七與蕭芸兒魚水之歡,蕭芸兒虛軟不支,就喊了流珠和白鈴兒入侍,陸七卻是問了流珠意願之後,才與美人圓房結了姻緣。

    陸七一身塵土,不好與美人過於親近,很快溫和問道:“芸兒在嗎?”

    “在的,小姐從不出門的,就是奴婢與鈴兒出去,也是蒙了臉,喚了衛士相隨。”流珠柔聲回答。

    陸七微笑點頭,擁了流珠走去了內室,一入內室,卻是只看見蕭芸兒一人坐在錦榻那裡,正拿著布偶逗著女兒玩耍。

    聽到了動靜,蕭芸兒扭頭一看後,卻是平靜的起身亭立在了榻前,神態端莊,有幾分拘謹。

    陸七微笑點頭示意,走到屋中,蕭芸兒邁步走來,與流珠一起為陸七解甲脫袍,陸七的眼睛看著錦榻,錦榻上的女兒坐著,小手抓著布偶,一雙眼睛看著陸七,陸七一笑左手抬起擺動手指,女兒阿亞見了,竟然咯咯笑了,忽一傾身前爬,蕭芸兒嚇的忙扔下陸七,轉身跑去照顧了女兒。

    流珠為陸七快速的撣了一下塵土,陸七先擁親了流珠秀髮一下,才邁步走去了錦榻,彎腰伸臂去扶抱了女兒,蕭芸兒有些緊張的看著,似乎怕陸七的手重弄傷了女兒。

    阿亞被陸七扶舉到了身前,卻是可愛的伸手蹬腿,不過小臉扭向母親,給了陸七側臉,好在沒有認生的哭鬧,但也發出咿咿呀呀的細聲。

    “老爺去洗塵吧。”蕭芸兒柔聲輕語,伸手抱回了女兒。

    陸七微笑看著蕭芸兒,忽走前半步欺近了的,小聲道:“我去浴身了。”

    蕭芸兒的嬌容飛現了胭暈,身一轉給了陸七背影,陸七一笑轉身去了。

    流珠正與奴婢準備著湯桶,見陸七過來,淺笑輕語:“老爺,鈴兒去買布貨,應該是回轉了。”

    陸七微笑點頭,忽聽外堂有了動靜,很快,一個美人急步走了進來,陸七眼睛溫柔的望視。

    *****

    一支五百將士的隊伍,護行著一輛四馬轎車,那轎車製造的頗為精緻,也明顯比了一般車輛寬大,曹王就坐在車裡,右臂擁抱著一個半裸的雪膚美人。

    曹王的右手撫摸著美人的雪滑玉腰,這是去了江南得到的收穫,是一個統軍的都虞侯李橋,偷偷送給他的,他帶回了江北,卻是不敢了帶回開封府,若是讓父皇知道他貪戀女色,只怕會惱了他。

    曹王的眼睛順車窗外望,外面的初冬蕭蕭,車裡的春色暖人,他的心卻是在回想著父皇的囑咐,父皇的語氣溫和,但卻是滿是警告。

    “熙讓,你去了河西,記住不可飛揚跋扈的自恃尊貴,要親和的面對陸天風與河西的將官,尤其你要謹記,萬不可向陸天風索要女人,你此次去河西,是為了彰顯皇族的威望。”

    ........................

    “父皇上次在文德殿的言辭,應該是恐嚇的意義更多,父皇是不想我與兄長爭奪太子之位,所以誇大了所謂的內患危機。”

    “大周立國多年,就算是軍雄林立,但沐浴皇恩多年的將士,還是尊崇正統的居多,父皇在宮裡久不出行,所以猜疑的心思深重,如今早就不是了前朝那種亂象世道,中原承平安治多年,就是趙匡胤想造反,又能夠有多少人願意應和,何況,江南的軍心,還是尊崇皇族的居多,不然李橋就不會偷偷的討好了我,李橋的心思,就是想我能夠為他在父皇的面前提一句。”

    曹王默然的想著事情,他去了江南宣撫,趙匡胤在得封了郡王之後,顯得非常高興,還對他恭敬的做了禮謝,得了嘉許的將士們也是個個歡顏,之後的酒宴,盛情的讓曹王很是難以招架,曹王再臨江南,本來是深具戒心,但面對了盛情之後,卻是覺得父皇在文德殿的教誨,有些危言聳聽。

    不過此次又去河西宣旨,曹王的心思有了謹慎,他主動請行河西,一是為了向父皇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膽識,二是想尋求了外勢的支持,原來的他很是依賴趙匡胤的支持,但父皇的軍權之問,確實讓他對趙匡胤有了憚忌,他是想爭位做皇帝,但絕不願做了一個傀儡皇帝。

    去河西尋求外勢支持,是曹王請行時的邊緣念頭,他對陸天風的勢力,不是非常看重,是為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父皇突然調了五千石州軍融入了開封府禁軍,讓曹王一下子對陸天風有了重視,所以此行,就是周皇帝沒有警告,他也會了親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4:00
第111章 自辯


    陸七率領兩千騎軍,護著六位異族夫人離開了河西,午後抵達了會州,至府衙見了小蝶,六位異族夫人恭敬的拜見了大夫人,小蝶端莊受禮後,與妹妹們去了後宅。

    陸七簡單的冷水浴身,換了一身袍衣,離開府衙去拜見紀王,抵達了紀王的居宅,通報後,紀王迎了出來。

    “天風,你怎麼突然回來了?”紀王一​​見面,親和的笑問道。

    “臣拜見紀王殿下。”陸七聽了,先恭敬的行了臣禮。

    “好,我們裡面說話。”紀王愉悅回應,與陸七一起回了居宅。

    入廳落座後,紀王看著陸七,微​​笑道:“本王想去河西看看,卻是不敢有違父皇給予的職責,天風你能夠回來會州,河西應該是穩定了吧? ”

    陸七點頭,道:“基本穩定了,河西人只要有吃食渡過嚴冬,就不會了輕易造反。”

    紀王點頭,道:“本王沒有辦法支援了河西,河西能夠穩定,實是難能。”

    “河西能夠穩定,臣也是靠了河湟所得,只要熬過了冬春兩季,河西就能夠自足了。”陸七回答道。

    紀王點頭,陸七又誠懇道:“臣應該謝殿下,對臣出兵北庭的支持。”

    “那是應該的,河西若是得而復失,會州也未必能夠守住,進而河湟也會失去,天風你穩定了河西,那麼河湟也就能夠了穩定。”紀王說了自己的理智看法。

    陸七點頭,對紀王又多了一分的高看,能夠有縱觀大局的眼光,才是名將或雄主的根本,紀王說的不錯,河西若是大敗,那就是兵敗如山倒的後果,周國怎麼得的河湟,那就得怎麼吐還出去。

    “殿下,河湟那裡怎麼樣了?”陸七問道。

    “河湟的內患不大,主要是人口流失很多,大周進取後,很少有造反的,不過吐蕃卻是不斷的襲擾河湟。”紀王回答道。

    陸七點頭,道:“臣聽河湟的降卒說過,吐蕃襲擾河湟是常事。”

    紀王遲疑一下,道:“天風,你能不能出動河西騎兵,去河湟突襲一下吐蕃,打擊一下吐蕃的囂張。”

    陸七想了一下,點頭道:“可以的,等再過半月,臣就率軍去突襲,不過不能自大斗拔谷出兵,如今的大斗拔谷南端谷道,已然被吐蕃駐紮了伏兵。 ”

    紀王愉悅點頭,轉言道:“本王知道你成婚的事情,卻是沒有道賀,你莫怪的。”

    陸七笑了,道:“臣知道殿下不宜道賀的,殿下是代表了朝廷,而臣迎娶敵國之女,卻是會讓了朝廷非議。”

    紀王點頭,道:“本王卻是不解,夏國應該恨你入骨的,怎麼還願意了與你聯姻?”

    陸七回答道:“原由很簡單的,因為臣強行娶過房當氏的女兒做了夫人,拓跋氏擔心臣會勾結房當氏,所以用聯姻牽制房當氏與臣的聯姻關係,而臣也是不願繼續與夏國血戰,河西畢竟多是夏國降卒,若是死亡的多了,軍心就會動搖的不願了繼續戰鬥,夏國耗不起,臣也是耗不起。”

    紀王點頭,陸七又道:“另外草原民族與我們不同,他們就算是仇恨,也會為了利益而化干戈為玉帛,一個部落征服另一個部落的戰爭常常發生,今日戰的你死我活,明日就會成了一家人的結親喝酒。”

    紀王明白的點頭,微笑道:“天色見晚,你若是沒有用飯,那就與本王喝酒說說話。”

    陸七笑了,道:“殿下也能夠喝酒了。”

    紀王點頭,微笑道:“能夠了,不過酒量有限。”

    陸七微笑點頭,道:“臣留下。”

    *****

    與紀王會晤後,陸七就留在了會州,次日與紀王一起巡視了會州軍政,隔一日,又一起去了蘭州巡視,在蘭州巡視了兩日,又去了河州。

    事實上,紀王沒有權力節制西寧都督府,也就是不應該進入了蘭州與河湟之地巡視,不過紀王是大周親王,他說來溜達一下,蘭州與河湟的軍政官員,只能恭敬的當成了巡撫。

    去往河州的途中,與陸七並騎而行的紀王,忽問道:“天風,那日你說過,與河州的長史有著淵源?”

    陸七點頭,道:“是有淵源,應該說是老鄉親,臣在南方的家鄉是池州石埭縣,而石埭縣的蕭府,是唐國的一個世家。”

    “這麼說,你在唐國之時,曾經借力過世家蕭氏。”紀王說道。

    陸七搖頭,道:“臣沒有借力過蕭氏,若是能夠借力蕭氏,臣也不會困苦了很多年,不過臣與蕭氏確實有著瓜葛,臣在唐國的郡主夫人,曾經是蕭府的兒媳,只是十四歲就守了寡。”

    “哦,你能夠多說嗎?”紀王有了興趣的問道。

    陸七一笑,就將小馥的事情說了,又說了與小馥如何的相識,如何的結成了姻緣,以及後來的一些發展,權當旅途解悶了,其實陸七也願意與紀王說話,紀王聰慧,也明事理,是一個很陽光的少年。

    紀王聽了唏噓不已,他卻是不會有了陸七的那些情緣經歷,他的姻緣,注定了會由父皇安排,會為了皇族的利益而結親,不過他已經十五歲了,周皇帝卻是一直沒有給他擇了勳貴的女兒定親。

    “天風,你的那位郡主夫人,以後會去了河西嗎?”紀王問道。

    陸七一怔,想了一下,搖頭道:“應該不會的,她生長於江南,不適合居住在了河西。”

    紀王點頭,又問道:“天風,那你什麼時候,會接了江南的親人團聚?”

    “殿下,什麼時候與親人團聚,臣是不知道的,臣的心裡,不願親人再淪為了人質。”陸七直白回答。

    紀王點頭,道:“那你也不能,長久的與那位郡主夫人不見。”

    “臣也不想的,但臣只能是等候,等候了真正的安定。”陸七回答道。

    “可是你擁兵了河西,只怕很難有了真正的安定。”紀王溫和道。

    “殿下,臣若是不擁兵河西,就無法掌握了自己的命運,臣問一句,殿下可知道大周存在的危機。”陸七平和說道。

    紀王一怔,道:“你說的危機,是指燕國和晉國嗎?”

    陸七搖頭,道:“燕國和晉國是大周的外患,大周真正的危機是內患,內患就是,大周的功臣太多了。”

    紀王一怔,想了一下,道:“你是說,功臣造反的隱患?”

    陸七點頭,道:“殿下,臣的擁兵,是明面上的功臣之患,而大周的老將功臣,對大周軍力的影響巨大,那些功臣隨時都能夠起兵造反,若是大周的某一功臣造反了,臣若是不歸附,必然會被殺害,臣既然有了機遇擁兵河西,那就不想成為別人的魚肉。”

    紀王皺眉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天風,難道你不會造反嗎?”

    陸七平和道:“殿下,臣若是能夠造反,皇帝陛下會容了臣擁兵河西嗎?就憑了河西之地,頂多是半個夏國而已,論實力根本威脅不了大周。”

    “可是我覺得,你是善戰的名將,你若造反,很少有人能夠與你對抗。”紀王正容道。

    陸七笑了,道:“殿下,若論善戰,無人能出諸葛亮,可是諸葛亮為什麼無法攻滅了曹操,原因很簡單,實力不如曹操,如果殿下仔細想想臣發生過的戰事,就會知道謀略是需要條件的,實力相當時,善謀者易勝,若是實力差的太多,而弱者又無地利可用,那對善戰的名將而言,只能是走為上策。”

    紀王聽了想了一下,點點頭,陸七又道:“殿下還要明白一件事,就是大周的功臣,都是身經百戰的人物,臣曾經用過的誘陷策略,對付党項人還行,若是對付周國的老將,是很難見功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1 17:51
第112章 ‘實言’


    紀王聽了點頭,但又搖頭道:“天風你是自謙了,當年十萬周軍都沒有攻破河西,領軍的都是號稱善戰的將帥。”

    “殿下,臣攻破河西,用的是奇襲,是出其不意的戰略,當年的十萬大軍,卻是奉旨征伐,那是擺明了的戰事,只能正面對敵,不過臣認為,當年之敗,確實有將帥的失誤,就算是奉旨征伐,也不應該急切的想要見功,當年應該佔據了會州之後,就與夏國對耗一段時日。”陸七回答道。

    紀王聽了點頭,頓了一會兒,忽又問道:“天風,我很好奇,你江南的親人能夠藏在那裡。”

    “殿下,想要藏匿是很容易的,只需要冒名為了遷民,就能夠在新的所在立足,臣在擁兵歙州之後,就秘密在一處所在置了一個家宅,一個普通的大戶,在任何地方都是不顯眼的。”陸七回答道。

    紀王點頭,道:“你來了大周,應該是不看好晉國。”

    陸七點頭,但又道:“殿下,臣說句實言,來了大周,臣也不看好了大周。”

    “你認為晉國比大周強大?”紀王挑眉道。

    “臣沒有認為晉國比大周強大,而是覺得,大周與晉國一樣,都存在了崩國的內患,大周是軍雄功臣林立,而晉國也是軍雄林立,晉國的軍隊,是由很多不同出身的歸降將士組成的,一旦​​出現軍雄造反,就可能連鎖的引發了崩國戰亂,而大周也是一樣,一旦某個手握重兵的功臣造反,大周就會失去了平衡統治。”陸七回答道。

    “你說的大周某個功臣,指的是那一個?”紀王問道。

    “殿下提的問題,臣無法回答,殿下只能問了皇帝陛下。”陸七平和道。

    “我問父皇,父皇可能是回答不了,或許還會斥責了我。”紀王回答道。

    “臣是回答不得,不過殿下應該知道,陛下調石州五千軍去了開封府,臣猜想,那應該是成為了開封府的禁軍,陛下調了新軍入駐開封府,可能有防患於未然的意義。”陸七回應道。

    紀王聽了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問道:“天風,如果有功臣謀逆造反,你會出兵勤王嗎?”

    “殿下不要有那種想法,自古勤王之師,多會造成挾天子的後果,大周若想去除內患,只能是內患自除。”陸七回答道。

    紀王聽了默然,過了一會兒,陸七又道:“殿下,臣擁兵河西,事實上有了牽制朝中功臣的作用,而出兵勤王,卻是會讓臣陷入進退不得的境地,勤王失敗是必亡,成功了也會面對很多的後患。”

    “什麼後患?”紀王問道。

    “一是屬下將士難以善後的禍患,勤王的功勳是很大的,而身為勤王的統帥,若是不能為屬下爭得功勳的回報,那必然是眾叛親離的崩軍後果。二是若為屬下爭功,卻是會讓朝廷生了抵觸,進而猜忌的為功勳扯皮。三是自古以來,皇帝容不下勤王的將帥,皇帝會擔心勤王將帥勢大謀逆,而勤王的將帥又害怕交出兵權之後,皇帝依舊不肯放過的加害,而且殿下應該知道,身為統帥,會有了一種為用命將士善後的責任,石忠飛為什麼犯忌的給臣找了麻煩,就是因為他與將士們一起血戰過,讓他的心裡,多了為將士善後的責任。”陸七回答道。

    紀王聽了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輕語道:“你是怕皇帝不能容你。”

    “臣與殿下是親近,但臣不敢說日後一定會信任了殿下,臣若是出兵勤王,後果會有了很多的不由自主,因為牽扯的責任,已非一人之事。”陸七誠懇說道。

    紀王點頭,道:“你的話,我聽著雖然不舒服,但我知道你是在說實話。”

    “臣與殿下也是投緣,所以說了實話。”陸七溫和回應。

    紀王點頭,卻又說道:“天風,我真的是希望,能夠與你長久是朋友。”

    “臣也是那麼希望的,不過臣勸殿下一句,日後若是殿下的兄長做了皇帝,那殿下最好是不要與臣做了朋友。”陸七溫和回應道。

    紀王一怔,道:“天風,我四哥是位仁厚之人。”

    “以前的李國主,也是仁厚文人,但為什麼一再的殺戮武臣,原因很簡單,李國主一直是恐懼武臣造反,日後殿下若是與臣保持著親近,那會讓太子殿下心生了恐懼,恐懼會讓太子殿下失去了仁厚。”陸七直白的舉例駁說。

    紀王聽了怔然,良久才道:“身在帝王家,真的就不能兄弟和睦嗎?”

    “殿下不必憂慮,臣也只是說說,很多事情並非一定禍患。”陸七溫言開解道。

    紀王點頭,忽挺胸遠望,微笑道:“我能夠飽覽了西部的山河,這一遭已然不虛,天風,我們走。”

    紀王說完,抖韁馭馬奔去,陸七也馭馬隨去,後面的騎兵自然跟隨,卻是馬蹄聲如雷,跑出了奔騰氣勢。

    *****

    河州,自古就是文明的發源地之一,但也是戰亂多發之地,漢唐時期曾經有過一段的安寧歲月,也曾經是南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

    河州的府治是臨夏縣,縣城瀕臨大夏河而建,大夏河是黃河的支流之一,大夏河的存在,使得河州農牧皆宜,河湟之地曾經淪陷吐蕃百年,成為吐蕃最為重要的糧倉之地。

    經過夏國統治和戰亂後的河州,原本二十多萬的人口,銳減的不足三萬人,也成了地廣人稀的州域,陸七一行抵達臨夏縣城時,看到的是守衛森嚴的景象,城門進出的平民很少。

    兩千騎兵的到來,讓臨夏城守軍很是緊張,經過交涉後,守軍不敢怠慢的急向上報,臨夏城駐紮了五千守軍,都是會州調駐的禁軍,很多守軍都認識紀王和陸天風,所以神情明顯的流露著驚喜,恭敬的請紀王和陸天風進了城門。

    臨夏城的規模不小,城牆高達十五米,為青石砌成,只是城門上的門樓簡陋,使得這座易守難攻的城池,缺少了一種大氣和美觀,這座臨夏城,是吐蕃建造的,而湟州的青唐城,卻是唐朝時期建造的。

    臨夏城裡的建築也是簡陋,而且很不規範,高高低低的參差不齊,顯得很是雜亂,事實上無論是吐蕃,還是党項,佔據了河湟之地後,都是以青唐城為統治中心,湟州的人口也多過了河州很多。

    紀王和陸大將軍的突然來臨,很快驚動了所有官員來迎,有五千軍的都虞侯,錄事和參軍,各營指揮使,還有河州新任的刺史和長史,都尉,以及十幾個曹官和胥吏。

    將官們也算是紀王和陸天風的老部下,曾經在清水河一帶浴血奮戰過,而且紀王和陸大將軍很關心將士們,給予了不少的好處和待遇,所以一見了老上司,都很驚喜欣慰,當然欣慰了,自從來了河湟,日子可是比在會州苦多了。

    在河湟危險不說,而且什麼都缺,有錢也沒處花費,臨夏城裡的平民人口,就三千多,比駐軍還少,臨夏城流失的居民,一半是跑去了別處,一半是被強遷去了湟州,自湟州大通河,又被陸七劫去了河西,陸七當然不會允許河西人口回流了河湟。

    將官們是先到的,恭敬的向了紀王和陸天風軍禮,都虞侯口稱拜見紀王殿下,拜見大將軍,這麼的拜見可是違了規矩,因為紀王與陸天風不是一個級別,而且紀王是親王,有'君'的身份。

    紀王聽了微笑點頭,出言免禮,陸七卻是神情平和,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溫和的看了那個都虞侯,褚廣平,齡三十七,父禁軍指揮使,在北方作戰時陣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4 11:03
第113章 ‘借糧’


    將官們拜見了之後,地方官也趕了過來,河州刺史是一位四十歲的人物,圓臉,細眉細眼,山羊鬍子,身體顯得很壯碩,其微急步的率眾到了紀王面前。

    “臣河州刺史趙工,恭迎紀王殿下。”河州刺史非常恭敬的大禮拜見,後面的官員也紛紛起禮隨拜。

    “趙大人免禮,各位免禮。”紀王微笑回應。

    刺史為首的眾官員直腰,陸七的眼睛卻是看著河州刺史的後面,一文一武的官員,那個文官也在偷眼看陸七,文官年有四十,生的五官端正,膚色潤白,氣質明顯文雅。

    四目相對,文官隨即低眉,陸七卻是扭頭開口道:“殿下,臣想與河州長史說話。”

    紀王聽了點頭,陸七走前一步,向那個文官起禮道:“請問是蕭大人嗎?”

    文官看了陸七,陸七的直接讓他很是意外,他微怔後,起禮恭敬道:“下官是蕭知禮,拜見大將軍。”

    陸七卻是回禮道:“蕭叔叔客氣了,天風應屬晚輩。”

    蕭知禮聽了,眼睛怔視了陸七,遲疑一下欲言又止,陸七一笑,抬手擺了一下,立刻有近衛送來一件狐皮內袍,陸七接了,走前送到了蕭知禮面前。

    “天風知道蕭叔叔在了河州,就備了件禮物。”陸七手托狐皮袍,微笑說道。

    蕭知禮低頭看了狐皮袍,忽伸手接了,聲音低沉道:“謝謝。”

    陸七微笑點頭,身一轉走回了紀王身後左側,周圍的人看了,自然是對河州長史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尤其是河州刺史和都尉,都是暗暗吃驚,他們是周國北方官員遷任的,對南方來的蕭知禮根本是視同無物,好在蕭知禮木頭似的自個閒著,所以也沒有人難為。

    接下來,刺史請紀王和陸七去往府衙,駐軍的高級將官也在紀王的招呼下隨行,一起去了河州府衙。

    等到了府衙一看,還別說,河州府衙建造的還算大氣,佔地也很廣,這座府衙事實上是夏國建造的,很多地方都是党項貴族的府宅風格。

    進入了寬敞的大堂,紀王做去了案後大位,陸七坐在案前左首位,往下是駐軍將官依次坐了,對面則是刺史為首的地方官。

    “諸位,本王來河州,並非奉了朝廷命令巡撫,而是自己想來河湟看看,另外也想了解一下吐蕃的軍情。”紀王平和說了來的目的。

    “殿下,臣有話想說。”河州刺史起禮道。

    “趙大人請說。”紀王溫和道。

    “殿下,河州的境況不好,倉儲空虛,民窮無糧,而朝廷卻是沒有運來了救濟,如今不只是城民無米果腹,就是軍中也是要斷了糧,臣擔心,河州上下難以熬過了嚴冬。”河州刺史卻是哭窮道。

    紀王聽了點頭,眼睛看向了陸七下首的都虞侯,都虞侯忙起禮道:“回禀殿下,軍中自會州帶來的存糧也是不多了,臣不敢用於救濟了河州之民。”

    紀王聽了點點頭,扭頭看向了河州刺史,問道:“你向朝廷請求過救濟嗎?”

    “臣到任十日就上書請求了,只是至今也沒有回應。”河州刺史有些怨艾道。

    紀王點點頭,其實他在蘭州金城的時候,已然知道了河湟的情形,河湟之所以倉儲空虛,自然是都被軍力給奪走了,陸天風劫走了很多,石忠飛也劫走了一部分,潘美的軍力離開時,也是掃蕩似的劫掠了一通。

    “天風,你看該如何?”紀王問了陸七。

    “殿下,臣認為,軍糧肯定是不能斷的,不過西寧都督府並不歸屬殿下節制,殿下只能是藉糧給西寧都督府,日後由朝廷補還。”陸七回答道。

    紀王聽了點頭,不想河州刺史急道:“殿下,河州之民的糧食,也是不能斷了的。”

    紀王聽了看向河州刺史,神情無奈的點點頭,不想陸七卻又道:“河州之民的糧食,不宜由殿下救濟,臣認為可以用田換糧。”

    “用田換糧?”河州刺史看了陸七,愕然道。

    “對,可以用大夏河一帶的田地,出官契換成救濟糧,田地的價錢,是會州田地的四成。”陸七回答道。

    紀王想了一下,道:“天風,那麼做,還不如借糧了。”

    “殿下,借給軍隊的糧食,是能夠向朝廷討還的,若是將糧食借給了民用,那只能是有借無還的施捨,所以用田地換糧,也算是對會州財力的變相置換。”陸七回答道。

    紀王想了一下,點頭道:“那就田地換糧吧。”

    河州刺史忙起禮道:“臣謝殿下恩澤河州。”

    紀王點頭,陸七卻又扭頭對都虞侯道:“褚虞侯,明年開春,麻煩你在河州屯田,田地收成去除了合理稅賦之後,三成歸屬會州,七成變現為周錢,做為駐軍犒賞。”

    都虞侯一怔,隨即明白的軍禮道:“屬下遵令。”

    陸七又看向了紀王,微笑道:“殿下,會州的倉儲若是接濟了西寧都督府和隴西都督府,只怕會吃緊,這河州用田換糧之舉,臣讓河西擔下吧。”

    紀王一怔,道:“你說隴西都督府?”

    陸七點頭,道:“朝廷對隴西和西寧的軍力給養,是就食本地,但今年很難就食本地,殿下若是藉給了西寧都督府糧食,那隴西都督府就會有了不滿,殿下應該盡量的公平給予。”

    紀王皺了眉,他做主借給西寧都督府糧食,已然是違規之舉,若是再借給隴西都督府糧食,那就更有了籠絡西部軍勢的嫌疑,他年紀雖然只有十五,卻是明白不該有了籠絡軍勢的逾越行為。

    另外給予隴西都督府糧食,紀王的心裡是抵觸的,他在會州坐鎮了很久,當然使人蒐集過西部的各種信息,其中有關王彥升的信息,很多是惡事,所以他對王彥升的印像有了很深的成見。

    默思了一會兒,紀王才點頭道:“好吧,本王就公平行事。”

    陸七點頭,眼睛看向了河州刺史,微笑道:“趙大人,田地的買賣,我會讓人與大人立契的。”

    “大將軍放心,本官會秉公辦理的。”河州刺史爽快回應。

    陸七點頭,扭頭看向了紀王,紀王微笑道:“各位還有事情嗎?”

    “殿下,能不能夠運來一些商貨,將士們的軍餉,在河州卻是很難花費了。”都虞侯忙回應道。

    “可以,本王回去後,會送來將士們願買之物。”紀王回答道。

    都虞侯起禮道:“臣謝殿下。”

    “還有事嗎?”紀王微笑問道。

    “殿下,能不能送了女人過來。”一個指揮使忽又接道。

    紀王聽了一怔,卻是無法了回答,不由看向了陸七,陸七扭頭看了將官們,平和道:“女人可以過來,但你們不能強迫行事。”

    “大將軍放心,將士們能夠遵守了在會州時的規矩,女人不願,絕不敢強,也必須付錢。”都虞侯恭敬回答。

    陸七點頭,繼而道:“殿下一路勞累,先洗塵休息一下,黃昏我們再聚。”

    大堂裡的人聽了,紛紛起身面對了紀王,或官禮,或軍禮,紀王微笑道:“各位先去,今日的酒肉,本王請了。”

    “謝殿下。”眾人齊應後,大半退離,只有州衙三主官沒有離開。

    紀王走到了案前,陸七微笑道:“臣知道殿下不願給予了隴西都督府糧食。”

    紀王點頭,道:“我聽說,王彥升是個貪婪之輩,糧食若是給了,必然被他貪墨。”

    “殿下若是不能公平的給予了糧食,那就會讓隴西都督府的軍力生怨,後果會對大周不利。”陸七平和道。

    紀王明白的點頭,道:“只是,若給予了隴西軍糧,會州的倉儲可能是支撐不了。”

    “殿下可以向其它州倉調取一些,若是緊缺,那就都緊缺一下,眼下最重要的是防禦吐蕃。”陸七說道。

    紀王點頭,陸七又平和道:“其實,借糧給兩個都督府,八成也是有借無還,但殿下必須要支持了邊疆的防禦。”

    紀王苦笑了,道:“我知道,會是有借無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4 11:09
第114章 聽宣


    陸七一笑,看了蕭知禮,平和道:“蕭叔叔在江南,雖然與我沒有見過,但卻是在廟堂為我說過好話。”

    “大將軍言過了,下官為大將軍說話,也是應了郡主的求肯,才為大將軍駁了他人的指罪。”蕭知禮恭敬回應,演戲他會。

    陸七點頭,道:“叔叔長於南方,若是受不得河湟的苦寒,我可以求紀王殿下,讓叔叔去江淮一帶做了縣丞或主簿。”

    蕭知禮一怔,垂目想了一下,抬眼道:“多謝大將軍關心,下官既然來了河湟,也算是人生難得的一次磨礪,能夠見識了西部的風光,黃河古道,老時也有所回憶。”

    陸七點頭,道:“叔叔若是有了什麼想法,日後可以使人尋我,我能夠做到的,不會推辭。”

    “謝大將軍關心。”蕭知禮恭敬一禮,陸七也起禮相還。

    陸七扭頭,微笑道:“殿下,我們去休息吧。”

    紀王點頭,河州刺史忙恭敬的引路,蕭知禮和河州都尉望送後,河州都尉立刻轉身,笑臉的與蕭知禮套起了近乎。

    *****

    過夜,又在河州盤桓半日,走走看​​看了大夏河與田地,過午離開去往了湟州,由於駐紮河州的都虞侯使了人知會,湟州的西寧都督和湟州刺史,親自離開了青唐城十里迎候。

    迎見後,自然是愉悅的在一起敘話,陸七和紀王在湟州盤桓了三日,大略巡視了一下州域,也巡見了在邊境守望的將士們,卻是極大的激勵了軍心,讓將士們非常的感動。

    陸七與紀王回到了會州之後,立刻著手了支援事務,紀王自然會給他的父皇寫信,而且他是常常給開封府書信的,每月四五封之多,而周皇帝從未回過信,只是送過一些生活用品,如茶葉,衣袍。

    就在陸七忙碌了五日後,由五百禁軍護送的曹王車駕,忽然的抵達了會寧縣城,陸七很快得報,聽了卻是意外,猜度是不是周皇帝,讓曹王來替換了紀王坐鎮。

    曹王入了會寧縣城,直接被引去了紀王的居宅,兄弟見面後,紀王很是愉悅,但曹王聽說陸天風就在會州,卻是為之意外,紀王忙使人去請陸天風。

    陸七應請而至,一看見了曹王,立刻恭敬的禮拜道:“臣兵部侍郎陸天風,拜見曹王殿下。”

    “陸大將軍免禮。”曹王親和的回應道。

    陸七直腰,不想曹王又正容道:“聖旨下,陸天風聽宣。”

    陸七忙撩袍跪地,恭敬道:“臣陸天風聽宣,吾皇萬歲。”

    曹王輕輕展開手中的聖旨,宣讀道:“奉天承運,旨意下,石國駙馬陸天風屢建功勳,為大周開疆拓土,今彰功賜封為西晉郡公,官升檢校禮部尚書,河西與北庭宣撫使,加恩衛尉寺卿,欽此。”

    “臣叩旨謝恩,吾皇萬歲。”陸七恭敬回應,伏叩後直腰舉手,接過了曹王手中的聖旨。

    “陸尚書請起,本王恭賀你了。”曹王伸手親和的扶起陸七,微笑說道。

    “臣謝曹王殿下辛勞。”陸七恭敬回應。

    曹王微笑點頭,道:“陸大人這麼年輕,就能夠成為了尚書,可謂是古來第一人了。”

    陸七做恭敬狀,之後溫和問道:“殿下,臣是武將,為何能夠成為了禮部尚書?”

    “哦,你應該是不知道,本朝的尚書官位,那就是相當於了宰執的地位,可以入政事堂議政,也能夠入樞密院為軍判事,簡單說,就是能夠參與了廟堂大事的決策,而六部事務,主官就是六部侍郎,主執行之權,雖然能夠參與奏事,但不能參與了政事堂議政,政事堂議定的事情,大事需要上呈皇帝陛下,御批後轉去六部執行,普通的事務,直接就送去了六部執行。”曹王耐心的為陸七做了解釋。

    陸七點頭,道:“這麼說,臣職任的禮部尚書,與禮部的職權沒有關係。”

    “不能說沒有關係,如果上交政事堂的事務有關禮部,那禮部尚書就最有發言權,禮部也是有諸多軍禮和外交事務的,你是河西與北庭的宣撫使,身有了教化番族的職責,所以成為禮部尚書是合理的。”曹王又解釋道。

    陸七點頭,道:“臣明白了,謝曹王殿下。”

    曹王微笑點頭,道:“本王來了西部,就是想見識一下西部的風光,陸尚書可不可以,讓本王去河西走一走。”

    “殿下言重了,河西也是大周的疆域,殿下想去,當然是可以的。”陸七正容回應。

    “好好,明日本王就去河西。”曹王愉悅笑說。

    “好,明日臣來與殿下去河西。”陸七亦微笑回應。

    曹王點頭,陸七扭頭看向紀王,語氣略恭道:“紀王殿下,不如明日也去河西看看吧。”

    紀王搖頭,道:“事情還沒有完成,以後再去吧。”

    “哦,對了,陸尚書,陛下吩咐過,讓你和紀王在年前回到開封府,聚在一起過年。”曹王忽說道。

    陸七微怔,隨即點頭道:“年前,臣是應該回去開封府述職,曹王殿下要留在西部嗎?”

    曹王聽了搖頭,道:“本王也得回去。”

    “既然曹王殿下也回去,那臣就與兩位殿下一起回去。”陸七說道。

    “好,那本王就多留幾日。”曹王微笑說道。

    陸七起禮,恭敬道:“曹王殿下一路辛勞,臣就不擾殿下休息,告辭。”

    紀王送陸七離開居宅,在門外,陸七伸手扯了紀王走開幾步,問道:“殿下,臣怎麼覺得,曹王殿下對臣似乎過於親和了。”

    紀王聽了皺眉,遲疑一下才輕語道:“五哥應該是想交好你。”

    陸七聽了搖頭,道:“曹王的交好,臣可不敢受,臣不願參與了宮廷爭鬥。”

    紀王點頭,道:“你是應該置身於外,不過你也別得罪了五哥。”

    陸七點頭,道:“臣尊敬曹王殿下,是應該的。”

    紀王微笑點頭,陸七起禮道:“臣告辭。”

    一直看著陸七一行走遠,紀王才神情現了煩惱的搖搖頭,曹王有心太子之位,在朝廷不是什麼秘密,朝臣之間都存在著爭議,紀王當然是知道的,紀王本心卻是沒有參與逐鹿的野望,不過在他心裡,卻是​​傾向已然是太子的四哥,而五哥一反常態的親近陸天風,讓他的心裡,潛意識的有著反感,覺得爭儲之事,應該去爭取父皇認可,不應該籠絡軍臣的攪亂了大周統治。

    陸七拿著聖旨回轉府衙的家宅,他知道,冒危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雖然他之前已然有所決定,但事到臨頭,心裡忍不住有著糾結和畏縮,以前他自開封府去了石州,應該算是放虎歸山,如今若是回去開封府,不亞於是虎入樊籠。

    值得再冒危嗎?以如今的南北所獲疆域和軍力,他應該能夠正大的逐鹿中原,用數萬的西涼騎兵,出其不意的進攻周國,兵鋒東去直襲向京兆府(長安),自京兆府再奔襲漢水之北,與漢水之南的荊州晉軍一起呼應,戰敗鎮守樊城的趙匡義勢力,之後大軍北望,與周國展開逐鹿中原的血戰。

    一將成名萬骨枯,一帝霸業呢?

    陸七苦笑了,他知道若是明面與周國逐鹿中原,第一個後果,可能會​​幫助周皇帝解了內患,如今的周國之內,是群虎窺伏,一旦遭遇了外來老虎的威脅,周國功臣勢力就會成為鐵板一塊。

    終究是不想成為了安祿山第二,這安治多年的中原一旦被打碎了,也許後果又是幾十年的戰亂,吐蕃,党項,燕國,遼國,都會有了機會進窺中原。

    他,不宜成了中原亂戰的源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4 11:11
第115章 捧一下


    次日上午,陸七陪伴曹王去往河西,讓陸七無語的是,他對曹王原本的印象,是一位能夠吃些辛苦的軍武人物,但是,曹王竟然是乘車出行,而十五歲的紀王,與陸七出巡之時,都是自己騎馬,陸七對曹王的印象,一下子變成了繡花枕頭。

    不過曹王乘車,倒是讓陸七有了耳根清淨,而且他也知道了,曹王車裡有一個美麗的女人,來西部宣旨帶個女人,還藏在車裡不出,說明了與曹王沒有名分,曹王明顯是個貪圖享樂的人物。

    陸七根據曹王外露的品性,他吩咐人先去了武威城,打掃一下中城的王宮,這位繡花枕頭的花花皇子,陸七打算高捧一下。

    午後抵達了武威城,直接就去了中城的王宮,在王宮前停下後,曹王才下了車,隨行的兩個太監忙奉上了狐皮袍,武威城這裡比會州冷多了,主要是刮著北風,城中明顯有風沙痕跡。

    穿了狐皮袍,曹王看著小城一般的建築,眼前的小城明顯比外城牆美觀了太多,都是青磚砌就,城門是銅釘宮門,城門上建有飛簷雄偉的牌樓,這應該是一座宮城。

    “殿下,這裡是前涼時期建造的王宮,後來被吐蕃貴族和夏國皇帝做為了行宮,武威城原本是夏國陪都,所以這座王宮得以修繕保留的很好,殿下既然來了河西,也只有這裡適合殿下落足。”陸七微笑的介紹道。

    曹王聽了微微動容,他沒有想到陸天風會讓他進居了王宮,王宮是一種權力地位的象徵,而這座王宮曾經是涼國王宮和夏國皇帝的行宮,所以本身的意義就上升到了帝王級別。

    “陸尚書,這裡應該很好,你沒有入居嗎?”曹王很隨意的問道。

    “殿下,這是王宮,臣身為大周之臣,當然不能入居,而且也沒有進去看過。”陸七平和回答道。

    “陸尚書,你既然自認是大周之臣,那為何又擁兵河西自治,陸尚書身為大周之臣,應該讓朝廷接管了河西和北庭。”曹王語氣平和說道,卻是含了質問之意。

    陸七聽了暗罵曹王是個蠢蛋,紀王雖然明知他擁兵河西的事實,卻從未直白的質問過,而是用友人口氣探討的詢問陸七,如今曹王身在武威城,竟然居高臨下的審問一般。

    “殿下,河西與北庭是番地,臣能夠進取得之,實屬僥倖,臣若是將河西交給了朝廷接管,那後果會讓河西得而復失,朝廷的官員來了河西,一是對河西陌生,不能通悉番族習俗懷柔治理,二是番族是被臣戰敗的,在心理上只願接受臣的治理,若是換了陌生的周國漢官入主河西,番族必反,所以皇帝陛下,才准置了河西都護府。”陸七平和回答道。

    曹王輕哦點頭,陸七又道:“另外朝廷也沒有餘力接管了河西,朝廷若想鎮壓了河西番族,以及抵禦了吐蕃,夏國,遼國,西域回鶻的進襲,朝廷最少要調來十萬將士鎮守河西與北庭,所以朝廷只能採取以番制番的都護府自治。”

    曹王點頭,但又道:“可是你這麼的自治,終究是不臣之舉。”

    “殿下,臣的自治是一種過渡,等番族對大周的統治有了歸心,或者大周一統了南北天下,那時候大周國天威鼎盛,河西自然就可以歸屬了朝廷接管。”陸七平和回答道。

    曹王一怔,想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大周進奪了南方之時,你就會交出了河西的治權。”

    “殿下說的無錯,大周若是一統了南北,河西的自治就不可能存在了。”陸七平和回答。

    曹王點頭,陸七又溫和道:“殿下一路辛勞,這外面又寒,請入內休息吧。”

    “陸尚書一起吧,本王與你入內說說話。”曹王親和道。

    “臣就不入了,這座王宮一直空置,臣去吩咐人送了用物過來,等殿下休息好了,臣明日來見,與殿下在河西走一走。”陸七回拒道。

    曹王一怔,道:“明日你與本王一起走走?”

    “是的,河西如今是苦寒,不宜了出行,但殿下來了河西,若是不走走看看,日後回去見了陛下,未免會詞窮尷尬,殿下怎麼也得去甘州的張掖和居延海走走。”陸七微笑說道。

    曹王明白點頭,陸七又正容道:“殿下,臣說句良言,殿下入居後,萬不可讓裡面的奴婢接近了,河西很多人對臣是仇恨的,尤其是女人,臣不想殿下受驚。”

    曹王一怔,隨即明白了,點頭道:“你放心,本王會小心的。”

    陸七點頭,遲疑一下,扭頭轉身看了隨護曹王的禁軍指揮使,喚道:“請過來。”

    那個指揮使就在五米外,見陸七喊喚,不敢怠慢的走過來,起禮道:“大將軍有何吩咐?”

    “我本不該吩咐你,不過殿下的安危過於重大,我請你在王宮裡嚴密護衛殿下,不許了大意誤事,殿下若是找人問話,一定要綁縛了進見,護衛的弟兄們要遵守軍紀的嚴護,若是一直平安的離開了河西,我自會犒勞了弟兄們。”陸七平和說道。

    “大將軍放心,吾等會嚴護殿下的。”指揮使表態道。

    陸七點頭,轉而向曹王起禮道:“請殿下入內休息吧。”

    曹王點頭,轉身走向了王宮城門,那個指揮使忙帶了十幾個禁軍隨護,接著是那輛轎車也駛入了王宮,後面的禁軍隨後跟著。

    陸七看曹王進入的見不到了,才轉身去了武威城的府衙,吩咐官員給王宮送去最好的食物,另外擇了一百北庭帶回的女人,也送去王宮犒勞五百護軍,卻是沒有給曹王送了番女。

    陸七讓楊鯤率軍進取了北庭,楊鯤在北庭殺死的回鶻男人近兩萬,徹底消滅了回鶻部落的王族統治,楊鯤在北庭繳獲了大量的財物,也俘虜了兩萬多的敵軍女人,戰爭讓男人的數量少了女人太多,陸七回河西時,就押了一萬回鶻女人回了河西,本意是配給河西將士做妻妾,目的一是攏心,二是繁衍河西人口。

    不過北庭的回鶻女人押到河西之後,陸七並沒有強行的賞給了將士們,而是採取自願買賣,將士們自己出錢買女人,而被買的女人若是不中意出錢的將士,可以拒絕,事實上就是採取了辛琴兒的繡女軍做法,只不過沒有什麼待遇陪嫁。

    如今曹王來了河西,陸七出於攻心策略,也就利用了俘虜女人去犒勞,在河西,女人更像了財物,而且不忌諱換了男人依附,草原民族的戰爭,女人只歸附勝利者。

    不過,陸七對河湟軍人的女人需求,卻是沒有利用了北庭俘虜的女人,而是採取招募的辦法,用給予利益和保護承諾,促使河西,會州,以及其它州域的娼女,願意去了河湟掙錢。

    陸七如今是大國晉王,他必須考慮了可能被人詬病的後果,他當年在興化軍養成的惡習匪性,已然隨著地位的不同而消失了,如今的他,不可能還是那個能夠姦淫擄掠的兵匪,他能夠縱容了部下那麼做,自己卻是越來越自持了皇者風範。

    夜幕降臨,武威城王宮裡,一座溫暖的宮室裡,四壁的紗燈放出柔光,映輝了宮室,宮室裡的一張寬大錦榻上,正在上演著春宮好戲。

    一個體態美好,膚如雪玉的女人匍跪在錦榻上,女人雙手被反剪綁縛,匍跪的姿勢使得豐臀高翹,曹王此時裸著有些白皙的身體,正在女人豐臀的後面快活的挺殺,他嗷嗷的亢奮怪叫,隨著啪啪啪的撞擊聲,那個反剪雙手的女人,亦是發出似哭似吟的細聲,聞之銷魂。

    而錦榻之上,還有一個黑髮玉體美人在旁坐觀,一雙美目幽怨的看著曹王,散放著我見猶憐的嬌柔魅力。

    而在宮室的門處,那個指揮使與十幾個將士,一個個神情辛苦的忍受著身心折磨,陸大將軍送來了一百番女犒勞,雖然沒說給予曹王,護軍指揮使那敢了自管快活,知趣的挑了一個最好的,反剪綁縛的送入了宮室,讓了曹王受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4 11:13
第116章 籠絡


    次日過午,陸七才與折惟忠和朝廷職任的推官,一起去拜見了曹王,見面後,陸七為曹王介紹折惟忠,曹王的心情明顯大好,竟然主動扶起拜見的折惟忠,微笑的說了幾句敘舊言語,卻是見過折惟忠。

    不過折惟忠卻是告訴過陸七,曹王這個人眼高於頂,他在開封府進宮見皇帝時,曹王看他的神情明顯冷淡,倒是太子表現的很親和,微笑的點過頭,折惟忠對曹王的評價四個字,勢利小人。

    敘過了禮數,曹王應請出行,還是坐了轎車,不過車裡沒有了女人。

    出了王宮,曹王的眼睛由車窗外望,發現城中的街路很冷清,只能偶爾見了一些身穿羊皮的男人走過,與他來時看到的景象一樣,這種現像說明,涼州的人口不多,當然,也可能是寒天,都不願了出門。

    出了武威城,外面的景象是薄雪覆蓋的大地,林木極其稀少,陸七騎馬伴在轎車左側,時而為曹王解說涼州的地理和習俗,曹王在車裡默然聽著,他對冬日的出巡很無興趣,不如在了溫暖王宮裡,抱了美人快活。

    不過曹王也明白了解河西的重要性,所以對陸七的主動請巡並不抵觸,也有些享受陸天風對他的巴結,心裡進而想著,父皇用牽制之法治國,若是輪到了自己,確實不能只依賴了趙匡胤,可以用了陸天風制衡了趙匡胤。

    另外回了開封府,等年後就去張永德軍中籠絡一番,曹王原本對張永德非常的惱恨,怨恨張永德支持立儲四哥做太子,他一直覺得,父皇重武輕文,而自己的軍武能力遠勝過四哥,若是沒有張永德的極力支持,父皇應該會立了自己為太子。

    不過張永德是個老頑固,又是長輩姑父,曹王沒有信心拉攏的獲得支持,但他覺得,張永德的屬下將官是能夠拉攏的,畢竟他是親王,只要給予了利益誘惑,自然能夠籠絡了軍心投附。

    車沿石羊河走了很久,曹王忽然喊停下了車,陸七自然也下了馬,與曹王一起走到了石羊河畔,其他人知趣的沒有跟隨。

    “陸尚書,這河西還真是地廣人稀。”曹王說道。

    “河西畢竟是苦寒之地,比不得中原宜居,殿下在了河西,應該是不習慣的。”陸七微笑說道。

    曹王點頭,不想陸七又道:“中原比河西宜居,而江寧卻是比中原宜居,不過江寧的夏天,應該不如了開封府宜居。”

    曹王一怔,隨即點頭,道:“江寧那裡,是個好所​​在。”

    “殿下,不知江南的戰事怎樣了?是不是有所了突破?”陸七問道,他確實不知江南戰局的境況。

    “沒有什麼突破,進軍江南的軍力,一直佔據著潤州,聽趙大帥言,進軍江南的軍力有所不足,不宜冒進,應該採取步步為營的戰略。”曹王回答道。

    陸七點頭,道:“臣知道晉國的軍力是很多的,想不到竟然一直的與大周軍力對峙不攻。”

    “趙大帥說過,晉國不攻是很高明的做法,如果晉國主動進攻,他就能夠挫了晉軍的銳氣,進而反撲奪土,另外晉國的對峙不攻,可能存在了軍力不穩的隱患,所以不敢了主動進攻,趙大帥的意思,是先歸治了潤州做為戰略立足,趙大帥打算在潤州募軍十萬,陛下也支持了募軍所請。”曹王回答道。

    陸七聽了心頭有憂,趙匡胤的步步為營戰略,確實是應對晉國的最好辦法,先將潤州經營成為進攻南方的橋頭堡,也利用了潤州的人力資源補充軍力,形成變相的以戰養戰。

    潤州若是經營好了,養軍幾十萬是能夠的,以前的潤州之所以窮苦,那是唐國的腐朽統治造成的,潤州所出,大半都用於供養了江寧勳貴和文人階層,李國主就是最奢華的文人。

    “陸尚書,趙大帥對你在江寧的家宅,是很照顧的,為你的府宅制了'石國公主府'新匾,還使人保護了你的家業,看的出,趙大帥對你是很在意的。”曹王又淺笑說道,言語有了深意。

    陸七聽了一皺眉,他聽出曹王的話義,意思是趙匡胤都對他另眼相看的有了重視,但陸七卻是能夠明白趙匡胤的用意,那分明就是利用了他在江寧的名望,促使江寧人心歸屬了周國統治。

    “趙大帥的照顧,臣感激。”陸七點頭感慨的回應。

    曹王聽了臉皮微顫了一下,心裡卻是對趙匡胤愈發的有了憚忌,覺得趙匡胤果然是擅於籠絡人心,這陸天風如今在河西手握重兵,尤其是擁有數萬騎軍,若是與趙匡胤有了勾結,那絕對是大周的禍患。

    “陸尚書如今,卻是不遜了趙大帥的,尤其在西部屢屢的開疆拓土,功勳卻是在了趙大帥之上。”曹王微笑誇讚道。

    “殿下不可這麼說的,趙大帥是為大周效力了多年的柱石軍臣,豈是臣能夠比肩的,而且臣是進取了河西和北庭,可是臣卻是知道,河西與北庭地廣人稀,人口全加起來,也不及潤州兩成,潤州是人文物華之地,臣就是繼續進奪了安西四鎮之地,也是比不得趙大帥的功勳。”陸七正容反駁道。

    曹王聽了點頭,覺得陸天風說的是有道理,獲得的地域無論多麼廣闊,沒有人口就是荒涼苦地,而潤州那裡確實是人口眾多,富庶遠胜河西,所以用獲得戰利的標準去衡量功勳,趙匡胤的進取功勳,是勝過陸天風。

    “話可以那麼說,不過本王認為,陸尚書的功勳,也應該當得郡王之封的。”曹王微笑的說了透話。

    陸七一怔,搖頭道:“殿下不宜亂言的,若是傳出去,殿下與臣都會有了禍患。”

    “本王只是與陸尚書說話,旁人如何能知。”曹王淡笑說道。

    陸七神情遲疑一下,道:“殿下這般說,莫非有什麼意義見教於臣。”

    曹王看了陸七,平和道:“這河西之地,若是你能夠封為了西涼郡王,那就會成為河西名正言順的主宰,本王希望你,能夠有所支持。”

    陸七聽了搖頭,道:“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不過臣不想參與了大周皇儲的爭鬥,臣之前,就那麼的對紀王殿下表明過,所以請殿下不要希望了臣的支持,臣只會認可皇帝的聖旨。”

    曹王聽的眉頭一挑,道:“你向紀王表明過,難道紀王向你求過支持?”

    “殿下不要誤會,紀王殿下沒有向臣求過支持,只是紀王殿下曾經與臣探討過,假如朝廷裡有人造反,紀王殿下問臣會不會出兵勤王,臣說不會主動出兵,因為勤王很容易造成挾天子的後果,而且臣若是發河西之兵勤王,河西軍力在勤王之時,很容易失控,畢竟河西軍力幾乎都是番族。”陸七正容回答。

    曹王聽了點頭,道:“這麼說,你不會支持了本王。”

    “殿下,臣若是支持了殿下上位,那臣就沒有了退路,永遠都會有了謀逆的罪名,所以,臣只會支持聖旨,那位皇子成為了大周皇帝,自然就是臣應該支持的。 ”陸七正容回答。

    曹王默然,陸七又起禮道:“臣勸殿下一句,要爭,盡量自宮廷去爭,不要希望了外軍的支持,否則,大周很容易亂的。”

    曹王點頭,道:“你說的也算忠言。”

    “臣說的是忠言,臣是進取了河西,但河西若是沒有了大周的天威與戰略支持,河西就會陷入了內亂外戰的境地,党項和吐蕃為什麼不敢傾力進襲河西,就是因為大周的震懾和牽制。”陸七正容回應。

    曹王點頭,道:“你能夠持中也好。”

    “臣只能是​​保證,不會與殿下做對。”陸七恭敬說道。

    曹王平和點頭,事實上,他對陸天風的言語很滿意,他當然不會傻的要陸天風出兵河西,他看重的,是去了開封府的五千石州軍力,如今取得了陸天風的友好表態,他就可以藉用陸天風的名義,去籠絡了虎翼左軍的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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