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大話秦始皇 作者:琉璃幻月(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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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9514 2014-1-30 17:29:0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89114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5 19:53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章 心亂


什麼?雒羽難以置信地看著嬴政,在這陪她待上三十年?到底是她耳朵不好聽錯了,還是這位秦皇在開玩笑?秦國諾大的疆域,多少事宜等著他去處理,只需他離開個兩三年,整個國家只怕就要亂套了,而他現在居然說要在這個遠離大秦的原始星球上待上三十年?

“陛下!這怎麼可以!您國事纏身,日理萬機,怎麼能為了我……”瞪大了眼的雒羽急急開口,君王離國三十載,這……這簡直是開玩笑!

“有什麼不可以?”嬴政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也不過的事:“朕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放你一人在外朕怎麼能放心?說不定朕一走沒多久你就會被別人搶走了!所以朕不能讓你離開朕的身邊,既然暫時不能帶你走,那麼就只有陪你留下了。至于國事,朕自有解決之道,遙控三十年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他根本就沒想現在就帶雒羽離開,剛剛才與親人團聚就又要分離,除非真的生就一副鐵石心腸,否則任誰都舍不得的。雒羽絕對沒有這樣的毅力,當然是不可能心甘情願地跟他走,若是恃強硬逼的話,絕對會招來她的怨恨,這是嬴政所不能容忍的。但是他也不能放任雒羽由著她自己的性子來,要不然她一定會留在這里就不想走了,他哪有這麼多時間來陪她耗?

但若說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在這里,那也是絕不現實的,且不說安全問題,長久遠離的結果必然會導致關系的疏離。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考慮,他都必須要將她放在身邊,以確保計劃的順利進展。

因而他便來了一個漫天開價,采用先抑後揚的辦法來設套。同樣是給人500文錢,如果那人在認為應該得到1000文的情況下只拿到了500文,那一定會讓他心生怨忿。但如果事先告訴他。他原本只能得到10文,那麼在他拿到500文的時候就會心滿意足,而不會再得隴望蜀。

現在的雒羽就是這樣地情況,30年對于這顆星球上平均壽數長達150歲的人來說實在是不算長。只要不出什麼意外,30年之後雒羽的母親和兄長一定還在人世。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相處越久,感情也會越來越深,到時再驟然要她離開。實在是非常困難。很有可能她會像現在這樣哀求他能讓她等到母親和哥哥都去世之後再走,一百多年的時間他怎麼能夠等得起?更不要說等他教雒羽修煉之後,只需她有些成就,以她的孝心,絕對會煉制丹藥敬奉母兄。那這兩人的壽數必然會大大增加,想等他們亡故?就更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所以還不如先裝作現在就要帶她走,在她苦苦求告之後再松口放寬條件,那麼這多出來的30年對于雒羽來說就是額外地恩典,自然會分外珍惜。而且這點時間原本就已經是額外得到的了,她也不能再提出什麼要求。再加上嬴政拋下國事陪她留在此處。一個君王離國30載是什麼概念。生在皇家的她不會不清楚。是而到時哪怕是再不舍,哭別母只山之時對他也只會心懷歉疚與感激,而絕不會有任何負面的情緒。

只是。雒羽怎麼也不會想到,事實上嬴政這次出來原本就為自己准備了這點時間。在宇宙間各星球大小不一,因為體積與圍繞恒星公轉自傳的速度關系,導致了每顆星球的年月日長短也不盡相同。如果國土只有一顆星球的話也就罷了,可一旦擴張到星系與河系以上,那麼每顆星球之間的時間差就足以叫任何一位當政者頭疼。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每個國家都用一個參照基數將疆域內的時間統一起來,以方便管理,秦國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因為每個國家之間所用的參照基數不一樣,所以國與國之間地時間還是有差異。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大礙。反正大家各管各地,也沒有人會天天出國,等到要前往別國時,換算好兩國的時間比就可以了,倒也沒有多大的不便。

雒羽地這顆母星的體積很大,以小時來算的話,它自轉一圈需要45個小時,也就是說每天有45小時,而一年則有400天。東浚則是以20小時為一天。每年定為300天,所以對比于東浚的時間來說,這里的一年相當于東浚的三年。而大秦作為參照基數的數字比較大,不止是比東浚大許多,比之這顆雒羽母星的時間也要大上不少。大秦的20年換算成這顆星球的時間地話,便是30年。因此嬴政答應給雒羽的這30年本就是在他所預算的時間之內,根本就不會對他產生什麼不良反應。



事實上以雒羽現在的情況,就算帶她回了秦國,嬴政也只能將她安置在下界的行宮中,而無法帶她回元火界。所以留在這里和帶她回去倒也並沒有多少區別,何況這里既然能孕育出雒羽這至清聖體,水源之力還是很豐沛的,對于雒羽的修煉也有好處。所以嬴政一早便打算在這停留上一段時間,先為雒羽打好基礎。至于作勢要立刻帶她離開,只不過是先堵上雒羽的後路,以免以後要走的時候又拖泥帶水地橫生枝節,順便再撈取一點感情分而已。

當然這點雒羽並不知道,嬴政也不會讓她知道,所以對于嬴政給她地這30年心中的確是感激之極!君王離國30載是怎樣的概念她當然清楚,而要說這位秦皇是位昏君,別說是她,全宇宙都沒有一人會信!現在聽得嬴政為了她居然肯做出這樣的犧牲,讓她心中又驚又喜又是歉疚。

他說要在這里陪我30年,陪我……一念至此,雒羽的心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臉上也悄悄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雖然知道嬴政找自己是另有所圖,但是現在居然為了要陪她而做出了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決定,實在讓她無法不亂想。看看自己,雖說是個公主,但是自己這樣的公主在秦皇眼里只怕連他治下一個縣令的女兒都不如。想來想去除了自己還算出眾的容貌之外,似乎就沒什麼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東西了。

而對于嬴政,她並沒有什麼抵觸的情緒,正因為聽多了那些將他形容得猶如洪水猛獸一般的流言,在真正見到了他本人之後,傳言與現實的巨大反差之下給她的沖擊就更強烈!在她眼中他是很霸道,但是他配得起這份霸道,對于一個沒有底氣與實力來支撐的人來說過度的自信就會變成狂妄。同樣的道理,在一個實力能和言行相配的人身上,霸道也不過是種自信的體現。他也的確是很冷酷,一道諭令就葬送了無數人的生命,但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無論是作為齊云的公主,還是雷家的養女,雒羽所接觸到的理念都是如此的,所以在她看來,這種冷酷是一個帝王必備的素質。

至于暴虐凶殘、陰毒無恥等等,雒羽則完全沒有在嬴政的身上找到一絲半點。暴虐凶殘?要是他真的如傳言那般的暴虐凶殘,那麼雷家起碼會被他殺掉一半,剛才哥哥的那一句話出口,等不到她求情腦袋就會落地了!陰毒無恥?可是到現在為止嬴政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卻完全可以與君子劃等號。于是雒羽就很自然的將這些流言與那些什麼身高三丈、馬目四鼻、大口虯髯、聲似豺狼,又或是什麼蠶眉虎目、鷹鼻闊口、陰冷凶戾等等簡直不知所謂的言辭全都直接歸在了一起,用四個字給概括了——胡說八道!

在所有的負面傳言不是被直接無視,就是轉化成正面因素的情況下,嬴政在她心中所形成的新映象就不言可知是多麼的光輝了。而在嬴政說出為了成全她的孝道,甘願留在這陪她30年之後,這種光輝已經變得幾近完美。少女情懷總是詩,何況面對的是這樣一個魅力無窮的男子,哪怕知道事情可能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但卻依然會忍不住陷進自己所編織的美夢中,更何況嬴政的所言所行實在是很容易讓人誤會。

看著低著頭跪在那里的雒羽,達到了目的的嬴政淡淡一笑,親自伸手相扶:“起來吧,為了你,等上30年也是值得的。”

被他挽著手臂扶起的雒羽心跳得更厲害了,而且那句“為了你,等上30年也是值得的”,更是讓她心中顫栗。想要抬頭,卻不敢抬頭,雒羽的心中亂糟糟的,一時連答話都給忘了。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1:55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一章 違制


雒羽反應不過來,可是她母後的反應可就及時多了,立刻上前幾步將女兒又拉進了自己的懷里。雖然到最後這個小女兒還是要離她而去,但是有了30年的緩沖時間,其間轉圈的余地就大多了。她自可慢慢另行設法,以期將這掌上明珠留在身邊。

只是,眼前的這個到底是什麼人?女兒稱他為陛下,更說什麼國事纏身,日理萬機,難道這竟是一個一國之君?周邊的幾個國家的國主不說形貌,連年紀也與他相差甚遠,那麼,難道是遠方之國的君王?看他的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可是那份氣度與威儀卻已攝人心魄,適才的那一聲冷哼,就讓她覺得渾身一寒,這樣的威勢絕不是才登基執政的君主能夠擁有的,可他那麼年輕,難道也是十幾歲就做了國君?

可是如果是國君,怎麼可能離國30載?別說30年,就是只離開一兩年國內也一定會翻天了!再說30年離朝,國事要交付給誰?他就不怕權臣謀逆,覬覦皇位嗎?看他的所為似是對羽兒鍾情甚深,可是就算是為了心愛的女子也不能這樣丟下所有的政務,貿然離朝這麼久。這樣的荒唐事就算是有哪個昏君能做得出來,只怕不用多久也會有臣屬前來諫君歸國了,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怎麼看也和昏君聯系不起來。

她這里驚疑不定,那邊廂恒波.齊云卻是對著嬴政左看右看,越看越不順眼。也許是因為嬴政兩度說他是小孩子,刺到了他心底的痛處;也許是因為嬴政舉手抬足之間透露出來的那種藐視萬物的傲然;也許是嬴政身上那種令他想要擁有卻不可得的懾人威儀。總之他現在只想馬上讓這個礙眼的男人自眼前消失,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嬴政的吩咐已經先一步響起:“在雒羽寢宮的附近給朕安排個住處,越近越好,最好雒羽的寢宮能就在朕視線可及地范圍之內。至于一切日常用度無需你們費心,朕自會解決,侍衛也免了。只需幾個伶俐的內侍便可。”

他這一番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讓原本就已看他不順眼的恒波.齊云更是火冒三千丈!看嬴政現在的這副架勢,簡直就像是將這里當成了客棧,正在吩咐店小二來一間上房。

看他說得多輕松,在雒羽的寢宮附近給他安排個住處?還越近越好?這里是皇宮!別說還沒准備讓他留下,就算是留下也絕不可能將他留在內宮,安置在公主的寢宮附近?他燒糊塗了?

太後的臉色也極不好看,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皇家地內宮絕不可能對一個外人開放,更何況小女兒還是云英未嫁之身,將一個大男人安置在她的甯馨宮附近?這成何體統!傳揚開去公主清譽受損,皇室顏面何存?

不過還未等太後和恒波.齊云出聲反對,雒羽已經搶先開了口:“離我的甯馨宮不遠處有一座清漣殿,若是陛下不嫌棄,便請屈尊暫住此處吧。”

她這一句說完,毫不意外地看到母親與皇兄全都難以置信地轉頭拿眼瞪她。其實雒羽又何嘗不知道這樣的要求絕對不該答應,可是秦皇既然開了口,又豈是能容人打回票的?何況就算是讓他住進內宮又有何妨。若他真的想要做些什麼的話。這區區一堵宮牆又怎麼攔得住他?在這里又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權?齊云在大秦面前沒比一只螞蟻強多少,秦皇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齊云。錢?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和大秦一比,齊云根本就是個窮光蛋!

至于自己的清譽。雖然在東浚地那一段生活使她不象這里地女子一般保守,可是在許下了那樣的諾言之後,她還能再嫁給別人嗎?而且……她禁不住偷偷地看了嬴政一眼,卻不料正好與他的眼神相觸,慌得她觸電一般地立刻又垂下了頭去。“而且……”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隱隱地響起:“我……我也不想嫁給別人……”

所以,那什麼清譽受損又如何,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她的這副表情落在了太後的眼中,只有暗自苦笑著歎氣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看來倒是真的如這小女兒所說的,那個諾言並沒有人相逼。而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應下的。再看看嬴政,這樣出眾的人物實是生平僅見,如果他真是一位國君,那這門親事倒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可是,不管怎麼說,將一個大男人安置在皇宮內苑實在與禮不合,別說他和雒羽還未曾成婚。就算是成了婚也是另賜府邸,公主搬離宮禁,哪有駙馬住進皇宮的道理!是而她搖了搖頭。這一搖頭卻讓雒羽心中大急,她自然知道這事與禮不合,但是講禮制也要看是對誰。

不是雒羽貶低自己地祖國,可是受限于生產力,老實說這齊云國的皇宮比之東浚也是遠遠不及,就更不要說是大秦的了。當然她並沒有親眼見過秦宮,但是光看了嬴政的那架車輿就已可見一斑。如果不是為了她而留了下來,需要一個臨時的落腳地,只怕請秦皇來住人家都不屑一顧。在齊云,勉強能夠拿來招待秦皇的地方只怕也就只有皇宮了,現在母親和兄長還這樣推三阻四,真的以為人家稀罕這個還比不上他一個九品小吏府邸的地方嗎?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得秦皇入住禁宮,對于齊云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起碼整個皇宮就會比上了保險還安全,絕對沒有刺客再能在宮中行凶!至于什麼禮法合不合,禮法又不是天條,違制一次又有什麼要緊?而如果執意不允地話,那才真的是要犯天條了!

是而不待母親開口,雒羽就急急地攔住了她的話頭:“母後,您就應了吧!女兒可以擔保,您一定不會為了今日的決定而後悔的!”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1:57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一章 誠意


太後雖然沒有什麼政治才能,但是在宮中這麼多年,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此時聽得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怔之下將已經到了口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雒羽雖然無法明著將其中的緣由都告訴母親,但是她的言外之意太後多少也聽得出一點。可以擔保她一定不會為了今日的決定而後悔?只要她肯同意這件事,首先皇家的顏面必然要被人詬病,而要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能讓她不會為這樣的決定而後悔,那麼除非這一舉動帶來的好處會遠遠勝過因此而造成的負面影響。

再度將疑惑的目光望向嬴政,柳靜太後實在看不出讓他住進皇宮內苑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到了這時她才想起來,鬧了這麼半天,她還是沒有弄清楚眼前這個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最多也就知道他可能是個國君,但是是哪國的君主,國力如何,他又是怎麼和女兒認識的等等,全都是兩眼一抹黑。

眼前能夠回答她的疑問的只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比較起來,顯然是雒羽要比嬴政好說話得多,所以她選擇了去問雒羽:“羽兒,你還沒給母後介紹一下這位是誰呢,本宮總不能讓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住進內宮吧?”

這下問題又回到了老路上,雒羽可被她問住了,她要是能夠照實說早就說了,哪用得著剛才用眼神去向嬴政搬救兵。告訴母後這是秦皇陛下?這也就罷了,可是接下來衍生出來的問題才是最要命的!

母後肯定會問,這位秦皇陛下是哪國的國主啊?如果她答是秦國的國主,那麼後面一句就一定是秦國在哪里啊?離這里有多遠?國勢如何?風土人情如何?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這叫她怎麼回答?說秦國根本就不在這顆星球上,而是在遙遠的無數個星域之外。擁有七百三十八個星域,九百十一個飛領,以及三百多個屬國,是所有星際文明中的第一強國,齊云這樣的國家。在秦國只相當于一個小縣。而象這樣地小縣,在秦國簡直就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的數不勝數。然後再給母親解釋什麼是星球、什麼是星系、什麼是河系、什麼是星域,什麼又是星際文明……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她一定是瘋了!

別說給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現代科學知識的人上一堂系統的天文與物理學課程是件多麼痛苦的事,這一堂課下來又需要多少時間,更糟地是很可能她費神費力說得口干舌燥之後,母後還是完全有聽沒有懂,甚至是當她中邪了!與時代脫節太多的學說很難被人接受。所以她還是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的好。

可是母親的問題又不能不回答,這可怎麼辦?沒有主意之下她的眼睛又瞄向了嬴政。

見雒羽求助的目光望來,嬴政遂開口接過了這個讓她為難的話題:“朕姓嬴,單名一個政字,來自大秦。大秦離這非常遠,所以具體在哪里你就不用問了,朕說了你也不會理解。這次朕偶有閑暇,出來散心,遇到了雒羽,並應雒羽所求將她送了回來。事情經過就是如此了。”

一番話下來。聽得太後是徹底無語了,他的話聽來似是將事情都說明了,但是其實除了他的姓名和國籍外。什麼有用的資料都沒有。還事情就是如此了,怎麼個如此法?她當然知道這個男子遇到了雒羽並把她送了回來,不然他怎麼會與雒羽一同出現在這里?這個不用他說太後也已經知道,可她想知道地這個家伙卻半句也沒提。

不過她也沒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她是看出來了,就算是問女兒,到時候問題還是會被轉移到嬴政地身上。而這個青年年紀不大,但卻難纏得很,想要自他嘴里掏出一些什麼有價值的資料來實在不是什麼易事。不如先將這個問題放一放,等到和女兒獨處的時候再問好了。就不信那時還得不到詳細地答案!側首看了看女兒,太後心下不禁歎了口氣。果然是女生向外,現在還沒出嫁就已經開始夫唱婦隨了,如果正式嫁了過去只怕就真的是要出嫁從夫,把個娘家都給忘了!

“看起來似乎陛下對小女甚為中意……”太後開始轉移話題,說到“陛下”二字時還特別地加了重音。


嬴政點了點頭:“雒羽對朕很重要,朕絕不能放棄,是而只有請太後割愛了。”

他這一句使得雒羽禁不住雙頰飛紅地低下了頭去,因為這一句話怎麼聽都象是在向女方的長輩求親。起碼太後和恒波.齊云是已經這樣認定了的。太後眉宇間一動,恒波則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這個家伙連求親都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虧得母後怎麼會有這耐心和這個囂張狂妄的家伙磨菇,要是依著他早就將這個討厭的男人給趕出去了!可是這里是慈安宮,不是修政殿,母後在座可沒有他說話的余地。

對于嬴政這樣的回答太後還是很滿意的,不過既然都開口求親了,那麼聘禮總要給地吧,難道准備用兩句空口白話就奪走了她的掌上明珠?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更何況對于這個男子的狂傲與霸道她雖然沒有象兒子一樣的反感,但也很是看不過眼,現在既然有機會,怎麼也得好好地挫挫他的氣焰!

“既然陛下有誠意,那就讓本宮看看你的誠意吧。”太後道。這同時也是一個試探,雖然嬴政適才語焉不詳,但是從這份聘禮中多少能看得出一些秦國國力的強弱。

其實在太後一開口的時候嬴政就知道她也是誤會了,可他並無意解釋,事實上其中地緣由和這些凡人也解釋不清。是而他干脆將錯就錯,就這麼默認了下來,畢竟無論再怎樣不舍,女兒總是要嫁人的,借著這個理由可以使他受到的來自雒羽親族的阻力與質疑減到最低。不然哪一個母親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一個意圖不明的男人?他可不想讓這個女人一直在雒羽的耳邊嘮叨,時間長了總會有些不良影響的。

現在太後說要看他的誠意,他自然知道是在索要聘禮,也罷,她孕育出了雒羽也是有功,賜下點獎賞倒也應該,何況這落後的原始星球住民是很容易滿足的。是而他看了雒羽一眼之後向太後微微點了點頭:“黃金萬斤,白銀十萬斤,夜明珠一斗,瑩雪玉一箱,幻晶一箱、水云錦千匹……”

他才一開口,就將柳靜太後和恒波.齊云給嚇了一大跳!黃金萬斤?白銀十萬斤?難道秦國境內都是金礦和銀礦?而隨著之後一樣樣自他口中報出的東西,兩人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足足說了有三分多鍾,嬴政才算把他的“誠意”報完,淡淡地道:“這樣的誠意,不知太後可滿意?”

何止是滿意,在聽完嬴政的“誠意”之後,太後和恒波.齊云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他不會是把整個秦國的國庫都搬來了吧?不說別的,就是那些黃金白銀,只怕將齊云和周圍幾個國家的國庫都加在一塊兒,也沒有這麼多!至于其後的那些奇珍異寶,雖然有很多他們根本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但是那些知道的都是極為珍稀之物,想來那些沒聽過的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聽得嬴政動問,暈眩的太後強自鎮定下來,有些呼吸困難地道:“滿意!當然滿意!”

這樣一份厚禮要是再不滿意,那麼她的女兒只怕就沒人娶得起了!更重要的是,這樣的一份禮單清晰地透露出了秦國的富足和強大。眼前這個男子再荒唐,也不可能真的將國庫當作聘禮給搬過來,看他報出這些東西時別說肉痛的神色,根本就連眉毛也沒有動上一下,就可知道這些東西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而這樣富足的國家若是不強大,早就被眼紅的鄰邦給吞了,哪還會存留到今天!

和這樣的一個國家拉上關系對于齊云,尤其是對于現在他們母子的危險處境會有怎樣的幫助,太後心中很清楚,這樣的一個強援豈有往外推的道理!

她這一句滿意出口,等若是已經把這門親事給定了下來。她身邊的雒羽頭垂得更低了,一雙纖手無意識地揉弄著衣角,連耳後也透出了紅暈!

心情大好的太後正想開口,忽然一個內侍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還沒到得近前就氣急敗壞地叫道:“稟報太後!持國大人率禁軍包圍了慈安宮!說什麼要抓刺客,現在帶人闖進來了!”

“什麼?!”

太後和恒波齊聲驚呼,臉色大變中一聲喝報傳來:“持國大人到——”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1:58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三章 權臣


隨著喝報,一個六十多歲、形容清正的男人帶著一群侍衛沖了進來,一進來他就大喝道:“拿下刺客,保護陛下和太後!”

那些侍衛正要動手,柳靜太後就是一聲呵斥:“放肆!誰敢動手?”

恒波.齊云也緊接著一聲怒喝:“持兵逼宮,你們想要造反?”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使得那些侍衛全都僵在了原地,一時不敢上前。雖然新君年幼,大權旁落,但是皇室威嚴依然不容褻瀆。何況這些侍衛都是在宮中當差,君王才是他們的主子,所以被兩個主子一喝,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個領頭的男人正是齊云的持國榮安鈞南,他見一眾侍衛被太後與君上喝止,立刻喝道:“太後與陛下被刺客挾持,此令並非是太後與陛下的意願,大家不可上當。還不快速速擊殺刺客,救下太後與陛下!”

在那些侍衛遲疑一下,又待上前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既然知道太後與國君被刺客挾持,還這麼堂而皇之地帶人沖進來正面搶人,就不怕逼急了刺客對太後與國君下毒手嗎?還是……這根本就是你的目的?”

“一派胡言!”榮安鈞南大喝,看起來神清氣正的他這一聲大喝倒也頗有氣勢,望向嬴政,他怒道:“本相對陛下與太後的忠心可昭日月,豈是你一言可以挑撥的!還不快快放了陛下與太後,自縛謝罪,本相可以從輕發落,留你們一個全尸!”

“你說誰是刺客?”一直陪在太後身邊的雒羽開口了。她亮出了自己的皇室族徽,滴血激出寶珠上的閨名,叱道:“本宮乃是太後的親女、陛下的胞妹,先皇親封的甯馨公主雒羽齊云!”

她這一手立刻使得所有的侍衛全都收起了兵器,什麼都可以作假,這皇家族徽是做不了假地。那寶珠的反應更是做不了假!若非是原主人,絕不可能激發出寶珠之上的名字,所以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少女的確是皇室的公主,而且還是先皇的嫡裔血脈,誰還敢將她當刺客來對付!

這個結果顯然是大出榮安鈞南的意料,不甘心地將目光轉向嬴政,看了他地發色和眸色。就知道他絕不可能也是一位皇室成員,甚至不會是齊云國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暮然出現在內宮,足以讓他有借口生事了,是而榮安鈞南指著嬴政喝道:“你是從哪來的?非我子民居然進了我國的禁宮,難道是奸細?來人!與本相拿下!”

還沒等侍衛有所動作,雒羽就已叱道:“誰敢!”

榮安鈞南的眼睛眯了眯,皮笑肉不笑地對雒羽道:“公主為何阻攔本相擒拿奸細?難道公主與他有舊?”

“誰說他是奸細!他是……”他是兩字之後,雒羽說不下去了,臉上很快就被紅云染滿的她再沒有剛才呵斥侍衛時的凜然之色,看了嬴政一眼之後。她禁不住又低下了頭去。

還是太後接了口:“這是送羽兒回來的恩人。適才本宮做主,已經將羽兒許配給他了。”

駙馬?這下榮安鈞南是徹底沒戲唱了,不過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一見事不可為,立刻便改弦易撤,向著雒羽和嬴政施禮道:“老臣不知是公主與駙馬當面,冒犯之處,還望公主與駙馬念在老臣心急陛下與太後地安危份上,多多海涵!”

他連著兩聲公主與駙馬,使得雒羽更是紅著臉連頭都抬不起來!而嬴政則是微微蹙了蹙眉,駙馬?就算他娶了個公主,也是那公主成為他地皇妃,斷沒有他成為公主的駙馬的道理。這兩個字實在是讓他聽得不舒服。不過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也沒有出言駁斥,為了這種事和這個看來想要謀國篡位地奸臣浪費口舌去解釋,他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

而這時那些侍衛已經都被恒波.齊云給趕了出去,榮安鈞南也是夠能裝的,上前幾步在太後的面前一下就跪下了,露出一臉的如釋重負:“適才臣為一件政事進宮來想求見陛下,沒料到居然聞報修政殿的侍衛內侍等都遭到了襲擊被人所制,而那刺客還挾持陛下離開了修政殿。臣大驚之下立刻命禁軍封鎖了整個宮禁。搜索陛下與刺客的下落,沒料到聽得陛下與那兩名刺客來了慈安宮。臣聞聽之後立刻帶了侍衛前來救駕,卻不想原來竟是當年失蹤的甯馨公主和駙馬回了宮,並不是鬧刺客,這老臣就放心了。在此,老臣還要恭賀陛下與太後,甯馨公主回宮實是陛下與太後的大喜,也是我齊云的大喜!還望陛下能夠發布榜文昭告全國,並大赦天下,以使普天同慶,以示君恩。



“准!”恒波.齊云冷冷地道。他倒不是對于榮安鈞南的這條提議有意見,失蹤多年地妹妹回來了的確是件天大的喜事,這昭告全國自然是應該,大赦天下使民同喜也合他之意,只不過看到這個老家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持國可真的是持國,整個國家全都把持在這位持國大人的手里,他這個國君完全成了一顆人形圖章,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這位持國批閱好的本章上蓋印而已。什麼事都是他說了不算,榮安鈞南說了才算,在他看來他們兩個事實上根本就是顛倒的,他是臣子,那個老賊才是國君!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這個老家伙,他地臉色怎麼好看得起來?

低伏著頭的榮安鈞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位年輕的國君越來越難控制了,也許換上一個來當國主會更好些。今天本來以為是一個好機會的,但沒想到這兩名所謂的刺客,身份是那樣的出乎意料,使得他無功而返,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至于現在,還是快些交代兩句場面話早點離開吧。

是而他接著恒波.齊云的話尾道:“如此,老臣當盡快去安排,請陛下容臣先行告退了。”

太後雖然對他也是恨得牙癢癢的,但是無奈國賊勢大,只能虛與委蛇。輕輕點了點頭,她道:“如此,便勞煩卿家了。”

在榮安鈞南告辭退出之後,太後遣走了所有的侍奉之人。這些宦官宮女才一離開,恒波.齊云便恨恨地一跺腳,怒道:“這個奸賊,若是哪日落入本君之手,本君一定將他碎尸萬段、錄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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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四章 猜疑


太後也是雙眉深鎖,她雖沒有什麼出色的政治才能,但是對于榮安鈞南的險惡用心也有所察覺。

隨著這兩年皇兒的年事增長,與這位持國之間的矛盾也日益激化,這讓太後對母子倆前途的憂心越來越盛。也勸過恒波.齊云要他忍耐,不要再與榮安鈞南有什麼明顯的沖突,以免使得本已對兩人不利的形勢更為惡化。可是,恒波.齊云年少氣盛,養氣功夫實在是很不到家,一旦怒火上沖就將母親的勸告全都丟到了腦後。

太後的眼睛不期然地望向嬴政,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女婿是不是能助他們母子擺脫這種危險的處境,甚至助她的皇兒誅除奸臣,掌權親政?不過想到他那要在齊云停留上30年的決定就心中別扭,他對女兒情深意重那是好事,可是世上會有那麼專情的帝王嗎?就算他真的是對女兒情有獨鍾,但是為了一個女子拋離國事在外30載,能做出這種事的絕對是個昏君!到時只怕他連自己的位子也保不住,就更不要說是幫別人了。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便是這人並不是個國君,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有國君會輕描淡寫地做出這樣離譜的決定。看當時女兒的模樣,如果他真的不肯松口,女兒一定會跟著他走的。而女大當嫁,她這做母親的就算再不舍,也沒有什麼借口可以阻攔,可他卻不止沒堅持下去,還一開口就給了30年,這由不得她不生疑。

更何況聽他報出來的那些聘禮,光是那些黃金白銀就已多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就算秦國國內都是金礦和銀礦,也不可能多到可以拿出那麼恐怖的數字來送人的地步!而且看他報出那麼多東西居然連眼都不眨一下,莫不是根本就是有口無心,順口說說而已的吧?再想到聽他的說辭,女兒是和他在半道上認識的。那麼所有知道的資料都是聽他自己說地了,又有誰知道是真是假?

越想覺得疑點越多的太後忍不住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嬴政一番,可是眼前之人所表露出來的氣度風儀卻都無可挑剔,讓她更是真假難辨!最後一咬牙,罷了,一時辨不清就多觀察些時日,如果真的是個騙子,那麼遲早總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的。

她在看著嬴政心中盤算。身旁的雒羽則因為恒波.齊云的那句咒罵而開聲問道:“皇兄,剛才的那個是什麼人?”

恒波.齊云怒沖沖地道:“什麼人?一個挾勢弄權地無恥小人,一個欺君罔上的亂臣賊子,一個禍國殃民的該死老賊!”

這樣的評價足可以看出他對榮安鈞南的積怨有多深了,也正是知道他絕對是忍不住馬上就要發作了,太後才將所有伺候的人全都遣退。隨著那個老賊的勢力日益增強,已經開始向宮中滲透,雖然還不能控制皇宮,但是耳目卻是安插了不少。太後不相信榮安會忽略掉對她和國君的監控,所以可以肯定他們的身邊一定有人被那老賊收買了。以隨時掌握他們的動向。要不然那個家伙哪會這麼快就得知了修政殿中異常地情況。正好有事要覲見?鬼才相信!是而她揮退了左右,免得皇兒地怨言給傳到了那老賊的耳中,又惹出事來。

此時見女兒相問。她輕輕歎了口氣,將自恒波.齊云登基之後發生的事全都簡略地說了一遍,只是說地時候看似是面對著女兒,眼角的余光卻不時地掃向嬴政。不過從始至終,嬴政一直是那種淡然的神情,完全沒有什麼反應。

事實上在太後說出這番話之前,嬴政就已經將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一個臣子能夠自由出入宮闈,甚至在帶兵直闖太後的慈安宮之後都沒有受到任何的懲處,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國君無比的寵幸,二是權勢大到了連國君都壓制不住的地步。而看太後與恒波.齊云的表現,寵幸是根本無從談起,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第二種了。

再看看新主的年齡,基本前因後果就十分明朗了。幼主登基、輔國大臣欺主上年幼,大肆培植自己地勢力,進而把持朝政,甚至謀朝篡位,這種事古往今來數不勝數,沒什麼稀奇的。就是他。當初也不是一樣在呂不韋的陰影籠罩下隱忍了好多年,直到暗中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才驟然發難,一舉翻盤,奪權親政。



萬人之上的寶座誰不想要,一旦有機會自然就會使人野心膨脹,想要將原本壓在頭上的拉下來踩在腳下,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成者為王敗者寇,至于到最後誰能坐在那張寶座上,就要看誰更有本事了。

相比于嬴政那種近乎于冷漠的平靜,雒羽地情緒就要激烈得多,這畢竟關系到她至親之人的切身利益,甚至是生命安危。說到欺君禍國的奸臣,她不由想到了東浚,在東浚也一樣是奸臣把持朝政,飛揚跋扈、目無君上。只是好歹東浚大帝還掌有實權,有點和權臣相斗的本錢,可是她的胞兄所面臨的形勢顯然要比東浚大帝更嚴峻與凶險的多!

想到東浚,雒羽就不期然地將目光轉向了嬴政,那孟家為禍東浚百余年,卻在這位秦皇的揮手間便灰飛煙滅,眼前的這個什麼榮安鈞南就更不在話下了!見她看向自己,嬴政豈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微微蹙了蹙眉後對她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讓雒羽看得一頭霧水,又點頭又搖頭,這到底是願意出手幫忙還是不願意啊?

可是她卻已來不及問了,因為感覺到星鏡微微震動的嬴政以旅途勞累為由,開口說要去休息了。太後也沒有挽留,當即喚來一個內侍,叫他領嬴政前往清漣殿安頓。

雖說將一個皇室成員之外的成年男子安頓在內宮的確是與禮不合,但是太後心中也有盤算。現在這個男人的身份難以確定,如果他的身份是真,那麼對于他們母子的幫助絕對是極大的,何況一個強國的君主來訪齊云,又是和她女兒有了婚約,將之留于宮苑也還勉強說得過去。而如果他所言的身份是假的話,放在宮中也好就近監察,一旦有了定論就即刻悄悄拿下,這樣可以將驚動的范圍控制在最小,不至于使得皇室顏面大失。

她的這點盤算在嬴政眼里自是洞若觀火,不過這也正合他的意。原本既然已經議定了聘禮,那麼後面緊接著就該商議婚期,可是心中存疑的太後卻壓根沒提這茬,而且看起來短期內都不會提起。這樣最好,省得他還要想法拖延婚期。

當下淡淡的一笑之後便隨那名內侍去了。至于雒羽,只要是在他的有效保護范圍之內就可以了,他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是而他獨自離去,將雒羽留給太後去敘離別之情了。

他前腳剛走,太後就好似漫不經心一般地問女兒:“羽兒,你是怎麼遇到這位陛下的?”

恒波.齊云也關切地問道:“對了,小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忽然失蹤的?”

嬴政不在,可憐沒了後援的雒羽只能自己想法過關了:“啊,兒臣……兒臣是無意間遇到陛下的。當初兒臣……兒臣在花園里賞花,然後……忽然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在一艘船上,有幾個很凶狠的人看管著兒臣。後來,船遇到了風暴翻了,兒臣也落入水中,幸虧被人救起。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到了一個名叫東浚的國家,那里離齊云非常非常遙遠,身處異地的兒臣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對救了兒臣的夫婦見兒臣可憐,收養了兒臣,才讓兒臣沒有流落街頭凍餓而死。那家人家對兒臣很好,可是兒臣一直想家,想父皇母後與皇兄。但是那里離齊云實在太遠,遠到那里的人甚至都沒聽過齊云國的名字,兒臣根本連回來的路都找不到。幸而不久前陛下到義父家來做客,兒臣聽說他知道齊云的所在,就求他送兒臣回來。陛下答應了,兒臣才終得以再度見到母後與皇兄,可是卻……卻再也見不到……見不到……父皇了!”

說到父親,雒羽再忍不住一直壓抑的悲傷淚水紛落。之前見到在修政殿批閱奏折的不是父皇而是兄長,她就已經知道了其中所代表的意義。而後與親人相見的喜悅沖淡了那份悲傷,在母親與兄長的面前,她也一直盡力避免提到已逝的父皇,以免再引起兩人的悲傷。而是將那份悲痛深埋在了心里,准備回到甯馨宮之後再一個人好好地大哭一場,可是現在終是再壓制不住,抱著母親哭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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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五章 提點


被她這一哭,太後也是悲從中來,說起來先帝作為帝王來說在位時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功績,別說銳意進取,就是守成也做得只是差強人意。但是起碼他沒有好色成性,四處搜羅美女充實後宮,和皇後兩人的感情也不錯。

所以當先帝病逝的時候,柳靜太後的確是真的傷心欲絕。而在這幾年權臣步步進逼,使得母子倆處境日益艱辛的時候,太後更是想念先帝。此時被女兒這一哭,這些年來的滿腹委屈與思念全都湧了上來,再加上一個在旁邊也禁不住垂淚的恒波.齊云,一時間殿中一片愁云慘霧、淒淒切切。

好不容易漸漸止住悲聲,太後為女兒拭著淚。雒羽實在不是個說謊的料子,雖然她剛才那番話中有七成是真的,但是剩下的那些不盡不實與含糊其辭的地方,卻依然讓她眼光閃爍,微微低頭避開了母親的目光。她這樣的異樣表現別說是太後,就連恒波.齊云也都看出了不對來。只是因了先帝的事,不止是他們黯然神傷,雒羽更是悲痛逾恒,現在實在不是追問的時機。

是而心疼女兒的太後轉移了話題:“乖羽兒,先帝雖然不在了,但是如果知道你平安回來,還帶回了一位英武的駙馬,先帝在天之靈也一定會高興的。”

她這一句立時讓雒羽羞紅了臉,不依地嗔道:“母後——”

太後笑道:“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什麼可害羞的。而且看駙馬為了你居然肯拿出那樣豐厚的聘禮,就可知他對你有多喜愛了!”

接著她的話音,旁邊的恒波.齊云吐出來的話語就不怎麼中聽了:“豐厚是豐厚,只是實在是太豐厚了!不說別的,就是那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我看恐怕他到時候就未必拿得出來!”

他的話自然引起了雒羽的不滿,這個皇兄怎麼好象和秦皇八字不對盤。說到秦皇就沒一句好話。看向恒波.齊云,她道:“皇兄,你這說地什麼話!別說只是區區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就是再多百倍對于陛下來說也不過是滴水之于江海而已,有什麼拿不出來!”

在外面生活了這麼多年後,她的見識可絕非這顆星球上的任何人可比。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在這里的人眼中或許是恐怖到難以想象的數字,但是對于任何一個跨過了初始階段的星際文明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在這宇宙間有很多星球或許並不適合住人,但是各種礦藏的數量卻都達到了極高地比例。這金和銀實在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就連東浚也可以輕易地拿出高于這十萬之數百倍的金銀,何況是疆域之內擁有數之不盡礦星的大秦!

只是為了不會嚇壞這母子倆,嬴政是估量著這顆星球的經濟水平而報出的數字。不然為了得到雒羽,別說是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就是百億千億,他也是給得完全不皺眉頭!

不過雖然雒羽說的是實話,但是在太後和恒波.齊云的耳里卻如聽到天方夜譚一般不可思議!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已經讓他們聽得快昏倒了,現在雒羽居然說就是再多百倍那個男人也拿得出來,而且還是滴水之于江海?她到底知不知道黃金萬斤和白銀十萬斤是個什麼概念?

見母親和兄長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雒羽怎會不知道他們心中的想法。可是夏蟲不可以語冰。她根本無法向他們解釋其中的原因,解釋了他們也聽不懂,更不會信。所以心中苦笑地她只有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轉向了恒波.齊云。

要說現在她最關心地,就是怎麼解決母兄現在所面臨的艱難處境,而面對這種不利的局面,她地母親和兄長是一籌莫展,但是對有一個人來說卻是易如反掌!只是剛才嬴政那點頭又搖頭的舉動讓她好一陣迷糊,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心中不定之下准備找機會去問一個確切的答案。當然去的話一定要拉上皇兄,畢竟這事不是殺了那個奸臣就算完了,善後工作還要恒波.齊云這個國君來完成。

再說。說到底這可是在幫他這個國君奪回掌政的大權,他親自去求也顯得有誠意。



可是現在卻發現兄長對于嬴政的態度實在有問題,這樣的態度別說是求人幫忙,不得罪人就不錯了!秦皇就算肚量再大,也不可能容人這樣一次次地冒犯,何況看恒波的樣子很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雒羽不知道為什麼哥哥會對嬴政這麼的有意見,但是她卻知道絕不能讓他這種在老虎頭上拍蒼蠅地行動再持續下去!

是而她很是鄭重地凝注著恒波.齊云道:“皇兄,明日你與我一同去拜會陛下吧,只要他肯出手相助。那什麼榮安根本不足為慮!若是你能求得他指點一二,只需學到他萬分之一的本事,別說是治理齊云,就是要統一整塊大陸也容易得很!”

“他?”恒波.齊云幾乎想要上前摸摸妹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說那個家伙能助他除去奸臣也就罷了,可是居然還要他求那家伙指點一二?指點什麼?就指點拋下國事幾十年去追女人的訣竅?當然他對于自己的妹妹有這樣一個癡情的未婚夫是真心歡喜的,但是這樣的行為放在一個國君身上絕對是致命的!妹妹還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只要能學到那個家伙萬分之一地本事,就是要統一整塊大陸也容易得很,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如果他真的學那家伙那樣,只怕是就離著亡國不遠了!

是而恒波.齊云毫不客氣地將雒羽的好心提點給駁斥了回去:“你要我學他?學他做一個大昏君嗎?”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2:02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六章 通訊


大昏君?這也許是雒羽自出生以來所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居然說秦皇是昏君,而且還是個“大昏君”,放眼宇宙,恒波.齊云可說是第一人了!

形容古怪地看著自己的哥哥,雒羽道:“昏君?你說秦皇陛下是昏君?陛下在九……九年多的時間內就開疆拓土、並國無數,將一個籍籍無名、地少人稀的小邦打造成了雄踞四海、威震八方的第一強國!你可知大秦光是屬國就有三百多個?你可知就算一個大秦的小民在別國都無人敢犯?國勢之強盛,當真是四夷臣服、萬邦來朝!而你居然說陛下是昏君?如果你能做個這樣的昏君,我倒是要謝天謝地了!”

她這一番話不止聽得恒波.齊云瞠目結舌,就連太後都是難以置信!屬國就有三百多個?開什麼玩笑!而且那位秦皇看年紀不過二十三四,執政了九年,難道他十三歲就已登基親政?

“九年多的時間內開疆拓土、並國無數?”太後暗自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位秦皇陛下看年紀不過二十三四,難道他十三四歲就已登基並且親政?”

十三四歲登基也就罷了,恒波.齊云也是在十四歲時登基即位的,可是要說十三四歲就親政,這怎麼可能?

雒羽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陛下只是看上去年輕,事實上他現在已有三……三十多了。”

說完她不由暗里對自己吐了吐舌頭,好險,差點就說出了嬴政的真實年齡。活了三千多歲還貌似青年,就算是在星際文明中也是極為少有的,在這里之人的眼中更是絕對非神即妖!而無論是被當成神還是當成妖,都會給嬴政帶來麻煩,所以還是不要說實話的好。

三十多?這麼算來就算嬴政現在正好三十,親政之時起碼也有二十一,倒是說得過去。只是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必須要問清楚。不然之前的一切論據全都無用:“羽兒,這些是他告訴你的嗎?”

“當然不是,陛下的威名在……那塊大陸上可謂是如雷貫耳,兒臣又不是聾子,怎麼會不知道?事實上陛下根本沒有跟兒臣說起過關于他地事,甚至在至兒臣的義父家時是微服而來。若不是兒臣的一位義兄曾經受過他的一次救命之恩,從他的聲音將他認了出來,只怕到他離開都不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雒羽的這番話讓太後心中猛跳了幾下。照她這樣說的話,那麼那個男子地身份倒是可信度頗高。如果真的是如女兒所說的那樣的話,倒還真是只要自己的皇兒能夠學到他的一分本事,就足以振興齊云,超越曆代先皇先帝了!最重要的是可以借他之手除去那個老賊,解除他們母子迫在眉睫的危險。

看向恒波.齊云,常言道知子莫若母,太後很清楚這個皇兒為什麼會對嬴政有那麼大的抵觸情緒。根由不就是那位秦皇陛下說了兩句他是小孩子嗎?再加上一些酸葡萄心理作祟,以至于他怎麼都看那位秦皇不順眼。這樣不成熟的心態還敢說自己不是小孩子,看來如果有可能地話。真地得讓他跟秦皇好好學學!是而她對恒波.齊云道:“恒兒。明日你就隨羽兒一同去拜會秦皇陛下。把你那脾氣收一收,千萬不可再對陛下無禮,好好地虛心求教。能學到一分半分的,就夠你受用的了!”

說實話恒波對于妹妹地話並不怎麼相信,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九年時間並國無數?她當奪城滅國是吃肉啊,張嘴就能吞下?就算是吃肉,弄得不好也會噎死的!還有屬國就有三百多?三百多個國家是什麼概念?有三百多個屬國,那麼秦國的本土該有多大?而且那麼大的疆域每日有多少事情待決,作為國君就這麼一甩手在外面逛上個幾十年?這麼不負責任的國君怎麼想也不可能完成妹妹所說的那些戰績。

不過盡管在暗自腹誹,此時聽得母親發話他也不能不聽,只能應了。不過他所想的可不是什麼好好地虛心求教,而是怎麼找些難題考校一下那個被妹妹誇到了天上的“秦皇陛下”。落落他的面子看他還狂不狂!

他在這里轉著心思,那里太後又開始問雒羽:“羽兒,你剛才說秦皇的威名在那塊大陸上可謂是如雷貫耳,難道大秦不是在這塊大陸上?那塊大陸又是在哪里?”



雒羽一窒,她是因為無法說出秦國乃至所有星際文明所處地位置才用了大陸來借代,想不到這也一樣有麻煩。

無奈何,只得再編造別的謊話來圓謊了。

雒羽在慈安宮為了應付太後的問題挖空心思編故事的時候,嬴政已經在那名內侍的帶領下到達了清漣殿。(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齊云國的皇宮由外朝與內廷兩部分組成,外朝是國君處理政事、舉行重大慶典的地方。內廷則是國君平日處理政務及帝王、皇後、皇太後、妃嬪、皇子、公主居住、讀書和游玩的地方。齊云人的容貌雖然與大秦不同。但是所造地建築倒是頗有些相似,很有東方古國的神韻。只是這齊云的皇宮遠沒有大秦的雄渾瑰麗、宏偉大氣,而是處處透露著柔麗纖巧、清雅飄逸。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些挑簷,完全沒有大秦的沉實穩重,而是翹立飛揚,極富藝術感,而且相當柔美細膩、輕靈秀逸。

嬴政現在所處的這清漣殿位于甯馨宮的東南,倒的確是並不遠,雖然沒有達到“在視線可及的范圍之內”的要求,但是也並沒有相差太多。進了正殿嬴政就揮手讓那個內侍離開,那個內侍正眼巴巴地盯著嬴政准備等賞錢呢,誰知嬴政就這樣什麼表示也沒有的就打發他走。他可是甚受太後寵信的近侍,所有進宮的官員大臣哪一個會不給他點好處?就算是權傾朝野的持國大人想從他嘴里掏出點消息也得給錢!可是面對著嬴政,他雖然心中惱怒但卻半點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自認倒黴地轉身而去。

這清漣殿坐落在一個占地百余畝的小湖之旁,甚至有一半就在湖中,整體形似船形,殿旁的湖中遍植粉荷,本是先皇賜予雒羽供她賞湖賞花的所在。每年夏天時雒羽就都會搬到這里居住。一來可以賞景,二來因為這里緊靠著湖邊,溫度相對比較低,也可減緩暑氣。

現在這里則成了嬴政的暫居之所,因為雒羽失蹤了很久,這座清漣殿就連同甯馨宮一同被封存到現在。所以這里本就沒有什麼侍衛守護,只有幾個內侍和宮女負責打掃,倒也省得費事再調侍衛離開。

讓一名內侍領自己到了書房。嬴政揮退內侍之後布下了一層結界,隨後放出了星鏡。星鏡之上華光一閃,出現在鏡中地乃是暗夜。

現在的暗夜依然還是一副十八九歲的模樣,但是看上去卻是沉穩與成熟了不少,見到嬴政他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躬身施禮:“參見父皇!”

見到他,嬴政面上也露出了微笑:“免禮。朕離界多日,朝中一切可好?”

聽他問得政事,暗夜微微低下頭:“基本都正常,只是……只是有幾件事頗有些礙難。兒臣無法決斷。只有前來打擾父皇。”

“哦?本章可在?傳來予朕。”

暗夜自身前的禦案上拿起了近十本本章,透過星鏡傳給了嬴政。嬴政一一打開過目。粗略地瀏覽了一遍之後,他冷哼道:“創始那個老家伙。准備用這種手段逼朕回去嗎?”

看向低頭站著等待訓斥的暗夜,他冷凜的神色緩和下…來,溫言道:“不用這樣,這事不能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本章就暫留朕處,這些問題朕會解決的。”

頓了頓,他告訴了暗夜一個好消息:“水尊地候選者朕已經找到了,現在朕就在她的家中。”

聽得他已經找到了水尊的候選者,暗夜大為驚喜,怎麼也想不到連一個月都沒到。嬴政居然已經找到了目標,當即賀道:“恭喜父皇!”

嬴政欣然一笑:“這里的水源之力很充足,朕准備在這為她打好基礎之後再回去。當然,如果她的進度夠快,能夠提前讓朕定下契約的話,那麼也許用不了那麼久。可是這個河系有兩個創始一系的界天,而這顆星球起碼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有受過洗禮的痕跡。朕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來培養未來地水尊,所以,你即刻將秋楓派來聽用。另外。要繼續加強對于創始轄下各界勢力地監控,只要有一點與新的候選者有關的蛛絲馬跡全都給朕掐斷,不許漏過一絲半點!”



“是!兒臣絕不會讓那個老家伙得到任何有用地消息的!”

看著形神間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的暗夜,嬴政面上露出了疼惜的神色:“暗夜,這些時日來很辛苦吧?”

暗夜搖頭,“兒臣……”

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嬴政打斷了:“你的孝心朕都知道,可是要你驟然擔起所有的政務,也實在是太難為你了。好在現在朕已找到了要找的人,不用再到處奔走,可以有時間為你分擔一些。”

這對于暗夜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雖然他跟在嬴政身邊學習理政治國已有近千年,但是由于天性的問題,有很多東西他始終學不會。就像嬴政對于光尊要塞給他地那個弟子晨旭的評價:一個連權欲都沒有的人要學權謀之道,就和一個沒有腿的人要穿鞋沒有什麼兩樣。事實上他的這個龍子也沒有比晨旭好上多少,除了權欲淡薄,暗夜的耐心也一樣不夠。若不是為了他,暗夜根本就不會去學這些東西,更不會逼迫自己耐著性子去處理那一堆繁雜的事務。

嬴政也知道暗夜的性格,這種所有元龍共同的天性讓他也是無可奈何。事實上權欲淡薄固然使得暗夜對權謀之術全不上心,卻也使得他不會因為權欲而覬覦那永遠也不可能登上地皇位。可不是誰都願意被永遠地放在太子的位子上的,所以真要論起來,這一點對于嬴政來說也實在說不上是好是壞。

反正作為永恒的存在,嬴政並沒有在死亡的威脅下必須退位的那一天,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暗夜這個太子永遠都學不會也沒有關系,嬴政並沒有將整個國家都交給他的打算,是而也就沒有硬逼著他要成為一位合格的帝王。

而這點也是暗夜一直慶幸不已的。隨著歲月的流逝,大秦的疆域越來越大,需要處理的事務也越來越多,光是暗夜所接手的那一部分就已經使他頭大如斗!以前因為長期處于休眠狀態之中,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現在親自接觸到了才知道要做一個合格的帝王有多累。他還只是個太子就已經覺得快要受不了了,而看著嬴政案上那比他多上不知道多少的政務,他除了由衷的佩服也就只剩下心疼了。

可惜心疼歸心疼,卻是實在愛莫能助。這次為了能讓父親空出手來去找必須要掌握在手中的人,暗夜硬著頭皮接下了所有的政務,這回可真是嘗到了水深火熱的味道。以前只是處于輔助地位時還好,現在一旦所有的政務全都壓在他身上,他立刻就被壓趴下了!

這段時日每次從明和殿出來,暗夜都是頭昏眼花,可是為了父親的托付,他也只能咬牙硬挺著。現在忽然聽到父親說可以為他分擔一些,簡直就是如奉綸音,立刻自禦案上捧起了一堆奏折傳了過來。

嬴政接住這足有三百余本的奏折,不由哭笑不得。這個混蛋小子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看看星鏡中的天色和這數量,不會是把所有剩下的本章都送到他這來了吧?

而在星鏡的另一邊,暗夜瞄了已經清潔溜溜的禦案一眼,頓時覺得渾身輕松。至于客氣,他很清楚嬴政和他說話一向是實打實的,既然說有時間能為他分擔,就一定是真的有閑暇,那還客氣什麼?這些時日來可將他累慘了,當然這種疲倦不是肉體上而是精神上的,今天好容易可以松口氣,一定要好好地睡一覺!

心情大好的暗夜向著嬴政施禮道:“若是父皇沒有什麼吩咐,兒臣便告退了。”

嬴政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他那笑容讓暗夜有些心虛地立刻切斷了星鏡的通訊。收起了恢複原狀的星鏡,嬴政微笑著搖了搖頭,暗夜的那點心思怎麼瞞得過他,只是他也知道這些日來暗夜一定撐得很辛苦,便讓這個皇兒好好休息一下吧。

走到書案前將左手虛托著的奏折都放了上去,隨後在椅上坐了下來。看看那三疊堆得高高的奏折,今夜,注定又是無眠。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2:03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七章 中伏


在廣闊的星空中,一道六彩的光華閃過,一百多個人影出現在了空中。警戒地檢視了四周一眼,發現沒有什麼異常的為首者點點頭,喝道:“走!”帶著手下向著前方的目的地飛去。

這里已經是朗德星域的外圍,離他們的目的地不遠了,在經過幾個星系之後,他們進入了一片暗星云。暗星云是宇宙中不發光的彌漫物質所形成的云霧狀天體,因為這些氣體塵埃星云附近沒有亮星,它既不發光,也沒有光供它反射,是而不象亮星云一般明亮,而是一片黑暗,因而得名。

暗星云的內部可能是宇宙中最寒冷且最陰暗的地方,不過這對于進來的這百余人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影響。那發自他們身上的五彩或是六彩的光芒照亮了這陰暗的分子星云,可是卻沒有人發覺,當他們身上的光芒亮起的時候,許多極為細小的混雜在星云塵埃中的沙塵就像受到吸引一樣,無聲地向他們湧來。

隨著他們的飛行,那些沙塵也在他們周圍越聚越多,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被無數這樣的沙塵包圍了!也不怪他們不小心,暗星云中的塵埃物質本就是所有的星云中密度最高的,在他們急速的行進間帶動塵埃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而這些沙塵無論是在他們的眼中還是神識之中,都與構成星云的塵埃物質看上去並沒有多大差別,是而急于趕路的他們完全沒有在意。

“冥空沙!”不止是為首者,不少人都脫口驚呼!

這冥空沙並不是天然生成的物質,而是經過祭練之後的法寶,至于這樣陰損的法寶的出處,就是讓元光界的高階神們恨得牙癢癢的元火界!光源主生,火源主死,雖然在一定條件之下這兩者也有相生的時候,但大多數時候這兩種源力卻是截然對立地。而這冥空沙更是將這種對立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件法寶可說根本就是為了對付元光界而開發出來的,用純正的毀滅之力淬煉出來的它對于真正的光之源力是無可奈何,但卻是自光源之力中衍生出來的高級光能的死對頭!平時就像是一粒普通地沙塵一樣,但是只要一觸到光之力的氣息,就會立刻被激活,像是聞到花香的蜜蜂一樣蜂擁而來。

一旦被它粘上肌膚就再也別想甩掉了,直至最後被累積凝結成的沙晶殼封印在里面。

當然,你可以用一切的防禦乃至攻擊的手段來對付它。可是每次這冥空沙一出現都是無邊無量,更且無孔不入,就算你再能撐也架不住它數量多!它會耗干被圍困者身上的最後一點能量,直至將之封印為止。在好幾次比斗中元光界一方都吃過它的大虧,若不是它的使用上有著太多的限制,而且對于上神以上者作用不大,那元光界這一方只沖著這冥空沙就可以直接認輸了!

此時居然在這里見到這冥空沙,怎由得這些被包圍地對象不驚!而且最可恨地是這件法寶的作用大小還要看對象,在對上光之力最純正的光神一系時發揮出地威力是最大的,而偏偏在這被困住的就是光神一系。

面對著冥空沙的威脅。一眾光神紛紛張開了能量防禦罩。彩光大盛之下那些冥空沙就像忽然吃了興奮劑一樣。撲來的速度增加了十倍還不止,猛地撞在了防禦罩上!但是這樣猛烈的相撞卻並沒有如驚濤拍岸一樣使得沙塵亂濺,而是兩者一觸就黏在了一起。隨後便是前赴後繼。還有更多的冥空沙朝他們湧來,將所有的光神緊緊纏繞。

雖然知道一旦加大能量就會誘來更多的冥空沙,但總不能束手就擒,光神們便唯有張開防禦罩暫時抵擋。隨著四周壓力的越來越重,一眾光神們只能不住地加強能量地輸送,以維持防禦罩的強度不使冥空沙有機會透入。而他們使用的能量越強,被誘來的冥空沙就越多,這根本就是在飲鴆止渴!

“是元火界哪位將軍在此?我們奉晨光神君之命前往銀簾星域有事公干,無意誤入此處,還請將軍行個方便。抬手放行!”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的為首者干脆直接出言挑明。

接著他的話尾,一個聲音遠遠傳來:“本將軍也是奉命在此有事公干,所有人等,無論是誰全都不得通過!行個方便?本將軍可不敢違抗軍令!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再怎樣掙紮也是無用的。”



光神的為首者恨得猛一咬牙,卻又無可奈何。雖然他是一個上神,修為深湛而使得冥空沙對他的威脅並不大,但是這一行之中也只有他一個上神。

而能布下這樣多地冥空沙,需要的人手絕不會少于千人。就算他一個人能夠沖出冥空沙的包圍。在消耗了那麼多能量之後,也頂不住那麼多人圍攻。秦軍的戰陣合擊之術他可是見識過的,愣是能將那麼多人的力量融合得天衣無縫,何況能夠自稱本將軍的起碼也是一個天神,再加上這嚴重消弱他實力的環境,今日看來是絕無幸理!

與其最後耗盡所有的能量再被俘,還不如爽快點,也省得多受折磨。長歎了一聲的這名上神無奈地發布了屈辱的投降命令:“撤銷防禦罩,停止一切抵抗!”

此時防禦罩之外的那些冥空沙已經將防禦罩包裹得一點縫都不透,松軟堆積的沙塵積滿一寸後就壓縮一次,變得只有一毫米的那麼薄薄一層。然後再堆積,再壓縮,幾次之後已經結成了一層凝固的晶殼。而它的每一次壓縮都讓內里的被圍困者承受的壓力大上不少,防禦罩的范圍也被越壓越小。偶爾使勁加力將防禦罩撐大點,可是馬上就被因此而驚動的更多冥空沙包圍,很快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有很多低級的神已經是額上見汗,此時聽得首領的這一個命令,雖然心中不甘,但是卻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遂都黯然地收回了防禦罩准備做俘虜了。隨著防禦罩的消散,沒了阻力的沙晶殼立刻急速縮小,包覆在了光神們的身上,並且很快就達到了一寸以上的厚度,修為越深的光神身上這層沙晶殼就越厚,那個唯一的上神體表所包裹的更是達到了一尺以上,並且還在不斷增厚!

不過就算這樣,顯然也不能讓他的對手放心,一個小巧的暗金色籠子在虛空中出現,就像他身上那層厚厚的沙晶殼根本不存在一樣,一閃就沒入了他的頭頂。然後他身上的那層晶殼化成沙流如水一般自他身上脫落,現出了里面雙目緊閉猶如沉睡的他。

百多個秦兵自暗影里出現,一人帶上一個已經變成了沙晶塑像的光神離開,連那個身份尊貴的上神也沒有例外,被一個小卒象沙包一樣往腋下一夾就帶走了。隨後,這片暗星云中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還沒有任何消息嗎?

“沒有,所有派去的人手全在朗德星域、云河星域和摩柯星域的附近失去了蹤跡,沒有一個到達明瀝河系,也沒有一個回來。”

元光界的光神殿中,聽完屬下彙報的晨光神君焦躁地踱著步。他當然知道會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什麼,能夠使得這麼多神不明不白地消失的也就只有元火界的那些家伙了。雖然知道秦皇不會全無防備,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絕到調兵封鎖了整整三個星域的邊界,使得他所派去的人別說是去給秦皇添亂,根本就連星域都進不去!

都是那條該死的元龍,如果不是他的參合,元火界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神?在他按照師尊的指示不停地制造和元火界的摩擦,發動所有的力量給他們找麻煩的情況下,居然還抽得出那麼多兵力封鎖了那麼大的地方,真是豈有此理!

依照那些秦軍一向的心狠手辣來看,那些派去的人手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不能再派人去了,秦軍的整體修為雖然及不上元光界,但是論到陰謀詭計、挖坑陷人以及背後打悶棍的本事卻是所有元光界的神祗們全都望塵莫及。現在明顯的在目標所在的銀簾星域外圍那三個星域的邊界處,已經被布下了無數的陷阱,再派人去不是給秦軍送菜嗎?元光界可不比元火界,人手本就還及不上人家的十分之一,實在是損失不起,光是那些失蹤的人手已經讓他心疼不已了。

在又來回踱了幾圈之後,他暮地停了下來,對那個向他稟報完畢之後就垂首候命的心腹下屬道:“對了,在那四個星域中有四個我們轄下的界天,你速去召那四個界天的創界者來見我!”

那名下屬立刻領命而去,望著他的背影,晨光露出了一絲冷笑。既然從外面進不去,那就從里面想辦法,無論用什麼手段,都絕不能讓秦皇達到目的!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2:05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八章 相求


齊云國的皇宮中,早朝一結束,恒波.齊云就被雒羽拉著去清漣殿拜會嬴政了。

這清漣殿本就是雒羽的住處,又是國君一同前來,本該可以直接登堂入室的才是。可是想不到卻在門口被一個高大的黑衣男子攔住了。恒波.齊云登時大怒,在這皇宮之中他這主人居然被一個客人擋在了門外?

見他雙眉一挑,臉現怒色,雒羽就知道這位皇兄要發作了。對著宮中的仆役侍衛發發脾氣也就算了,可是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雒羽卻是認識的,正是那日在雷家忽然出現,向嬴政稟報情況的那個男子。更難以想象的是這個男子最後居然化成了一條龍,這麼詭異的事,實在是讓她印象深刻,是而一眼就將這個男子認了出來。

趕緊搶在兄長開口前將他的話攔了下來,對龍冥道:“秦皇陛下可曾起身?勞煩通報一下,就說雒羽與皇兄前來求見。”

龍冥自是認得雒羽,聞言點了點頭,道:“稍待。”

言罷便入內通報去了。對于妹妹的這一舉動恒波.齊云很不滿意,可是沒等他瞪著雒羽開口,雒羽就已經先出了聲:“皇兄,你別生氣,就當看在我的面上,忍耐一下吧。”

恒波看著妹妹祈求的眼神,在她的軟語相求之下有火也發不出來,只有輕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只是片刻功夫,龍冥就走了出來,對著兄妹倆點了點頭:“跟我來。”

恒波.齊云滿心的不樂意,但是在妹妹的拉扯下,還是跟著龍冥走進了殿門。龍冥將他們帶到了書房門前,房門前也有一個黑衣年輕人守衛著。

那個黑衣人看了雒羽兄妹一眼,推開了書房的門,讓龍冥帶著他們進去了。

雒羽和恒波跟著龍冥穿過珠簾到了書房的內進,龍冥向著正執筆在一本奏折上做著批示的嬴政施禮道:“陛下。齊云的國君與公主帶到。”

嬴政“嗯”了一聲,待得最後幾個字寫完方擱下手中的朱筆抬起了頭來,對著龍冥揮了揮手,龍冥遂施禮退了出去。見得嬴政轉過身來,雒羽立刻盈盈施禮:“陛下萬安。”

嬴政一笑:“不用多禮,坐吧。”

雒羽謝了一聲直起身來,卻見她身邊的恒波.齊云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別說行禮。連聲問候都沒有。怕嬴政怪罪地雒羽嗔怪地盯了他一眼,卻見哥哥這次倒是並沒有擺出一副臭臉色,而是有些怔忡地望著嬴政面前的書案。

有些奇怪的雒羽也凝神望去,書案的左上方放著十幾本疊在一起的本章,這樣的本章右上方也有,但卻是分成三疊堆得高高的。在這三疊本章的旁邊是一只通體雪白隱隱泛著瑩潤華光地筆架,山字形的筆架上擱著一支青翠欲滴的竹管為身,一叢鵝黃色的軟毛為頭的毛筆。邊上有一方色做乳白呈半透明狀的硯台,硯台的右角上斜擱著一條盤龍朱墨。更為惹眼的是一塊暗金色的錦帛上那方瑩白如雪,上紐交螭虎的玉印!

雒羽緊守著禮儀。進來時是微微低著頭地。故而適才沒有發覺到書案上地異樣。此時一見之下才知道皇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了,雖然這案上筆墨的形狀與這里所用地有很大差異,但卻並沒有削弱眼前的情形給予雒羽的那種熟悉感。這分明就是她曾見過父皇在修政殿的禦案前批閱奏章的情景!

“陛下,您這是?”雒羽忍不住問道。

嬴政瞄了一眼已經解決得差不多的工作,微微一笑:“朕雖然離朝在外,可是也不能真的完全拋下國事不管。沒時間也還罷了,既然有時間,便總要盡自己的責任。”

果然是在處理政務?看了看堆得象小山一樣的奏折,恒波和雒羽不由暗暗乍舌,這麼多本章,要都批閱完得多少時間啊?雒羽知道秦國到底有多大,是而並不覺得稀奇。在她想來那麼大的疆域如果沒有這麼地多要過問的事務才奇怪。而恒波.齊云受到的震撼就要大得多了,這使得他開始有些相信妹妹的那些話,離朝在外依然不忘理政,這個男人似乎……應該……也不算是個昏君?

原本雒羽拉著哥哥前來是為了齊云的現狀前來尋求幫助,可是看了嬴政案上那麼多的奏折,她猶豫了一下,道:“既然陛下政務繁忙,雒羽與皇兄就不打擾陛下了。”



嬴政笑道:“無妨,反正也沒剩下多少了。倒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沒剩下多少了?雒羽和恒波駭然地看看右邊的那幾疊奏章,這些是已經批示完的?昨日嬴政離開慈安宮時就已經接近黃昏了,就算他一夜未眠也不可能完成這麼大的工作量吧?

雒羽怔怔地看著嬴政:“您……您一夜沒睡嗎?”

嬴政的確是一夜沒睡,其實在暗夜與他通訊的時候玄龍界已經是半夜了,本來不該還有這麼多本章的。只是暗夜處理政務的嫻熟和速度遠遠及不上他,這些本章里有很多都是前幾日來不及解決而積壓下來的,才會使得嬴政整整在書案前坐了一晚。

不過以他的體質睡不睡都無所謂,至于精神,他是屬于那種越忙便精神越好的人,真要讓他有一段時間變得無所事事,那他反而會顯得精神不振。對于這一點,他也自嘲過,果然是天生的勞碌命啊!

此時見問,他笑了笑,不在意地道:“沒關系,反正也習慣了。你們來見朕有什麼事嗎?”

習慣了?他經常這樣嗎?雖說國事為重,但是身體也一樣要緊啊!一股心疼的感覺在雒羽的心中蕩漾開來,暗暗為今日的來訪感到後悔,才想開口說沒什麼事,然後拉著哥哥走人,讓嬴政快些完成剩下的工作好盡早休息。可是卻被恒波.齊云攥住她的衣角扯了幾下,轉頭看去,卻見哥哥在示意要她開口說明來意。想到母兄的艱難處境,再看到哥哥眼中的那絲期盼,雒羽咬了咬牙,終是開口道:“我們來是有事相求!”

“哦?是為了那個榮安.鈞南嗎?”

“是!雒羽也知您送我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不該再為這樣的事來煩您。可是母後與皇兄的處境堪危,雒羽無法,只有厚顏前來相求陛下,望陛下能夠施以援手!”

而她身邊的恒波.齊云也有些緊張地看著嬴政,在看到了這樣意想不到的情景之後,他對于妹妹的話起碼已經信了一大半。只是昨日還對著人家冷眼相加、喊打喊殺,現在實在拉不下臉來相求,只有讓妹妹出頭了。是而此時兩只眼睛緊緊盯著嬴政,只盼著他開口說答應。

嬴政看了看雒羽,隨後目光就移到了恒波.齊云的身上,淡淡地道:“要除掉那個榮安很容易,朕立刻就可以命人將他的腦袋摘來給你,可是這有用嗎?你有可靠的人手去接收他留下的那些權柄嗎?你在朝中有多少勢力?有多少心腹?齊云的兵權有多少捏在你的手里?別說那些領兵在外的將軍,以朕看就連拱衛皇宮的禁軍與侍衛也有一部分不怎麼牢靠了吧?那麼榮安死後,你用什麼去掌握這個國家?就憑你一紙詔令嗎?如果為君者沒有任何力量的話,那麼今日殺掉一個榮安,沒幾日就會有另一個榮安來代替他的位置,掌權的永遠都不會是國君!”

一番話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恒波.齊云的身上,將他澆得透心涼!雖然他登基已經有兩年多,可是環顧朝堂還真的找不出一個可以托以心腹之人。自從榮安鈞南把持朝政之後,將朝中的那些忠義之士殺的殺、貶的貶,就連太後的娘家也被他以壓制後族、防止外戚專權的慣例為由,給削去了所有的實權。現在朝堂上基本都是那個老賊的黨羽,叫他到哪去找可以托以重任的忠臣賢士?

看著恒波.齊云變幻不定的神色,嬴政又道:“現在這齊云的朝中掌握實權的基本都是那榮安一黨,如果不是顧忌到分封在各地的皇室宗族各位親王,只怕他早就領兵逼宮了。如果你現在就殺了他,那麼他的黨羽必然人人自危,為自保計說不得就真的要起兵造反了。到那時你該如何應付?就算你肯下詔說既往不咎,你以為會有多少人相信?哪怕是他們相信,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使得他們翻臉。朕問你,你還要不要清洗朝堂?要不要誅除奸黨?如果繼續任用,那麼權還是不在你手里,不用多久就會有另一個大奸又成了氣候。如果不任用,你的削職令一下,不用半天肯定是京中大亂。哪怕你最後能夠獲勝,這麼多官員同時被砍頭,朝堂上起碼會空出一大半,那麼整個朝政都要陷入停頓狀態,你該怎麼解決?如果再有外患入侵,乘火打劫,那麼齊云不亡也難!”

他的話字字誅心,敲打得恒波.齊云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變成了灰白,背上的冷汗更是濕透了衣裳。眼巴巴地望著嬴政,他近乎絕望地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rick9514 發表於 2014-2-16 22:06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三十九章 請教


“忍。”

“忍?”

嬴政淡淡地道:“是的,你現在只能忍,忍得一時方能謀萬世,忍到你羽翼豐滿,自然就可反戈一擊,一舉全功。”

“可是……可是就算我能忍,那個老賊也不會給我有翻盤的機會的!朝中都是依附榮安的奸佞,你要我到哪里去找羽翼?”恒波.齊云苦惱地道。

“朝中沒有,那就不要在朝中找。碧波萬里蟄龍蛟,民間有的是能人賢士,只是朝中奸佞當道,朝廷無法用之而已。”

“民間?難道要本君出榜招賢?”

“招賢?”嬴政輕輕的笑起來,但那笑容在恒波的眼中怎麼看怎麼不是滋味:“榮安會准許你出榜招賢?就算是真的出了榜,是為你招賢呢,還是為榮安招賢?”

恒波.齊云聞言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怎麼會問出這麼蠢的問題?現在朝中根本就是那個老賊說了算,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公然培植自己的勢力,要是真的出榜招賢,想都可以知道招來的會是些什麼貨色!可是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招賢納士,引賢能為己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求教于嬴政:“那該怎麼辦?”

“你自己去找啊。

“我?”恒波.齊云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現在一無實權,二無聲勢,有的只不過是一個國君的空名而已。下若有錯,你無力責罰;下若有功,你也無力獎賞。除了一個‘誠’字,你還能用什麼去打動別人為你效命?誠然這世上是有不少淡泊功名富貴的大賢,但是這樣的人,你以為憑你一紙詔書就會巴巴地趕到你的身邊為你效力嗎?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去求。你既然沒有別的本錢,便只能用誠、用義去打動別人。士為知己者死,但是前提便是你要禮賢下士、用心相交。”

一番話說得恒波.齊云目瞪口呆,要他自己去找、去求?自他懂事起便一直被告知他是當今太子,未來的國君,這齊云的一切都是他地,可以任他予取予求。但是現在嬴政卻要他親自去找為他效命的手下,甚至還要求?要他對著那些草民彎腰。這……這怎麼可以?

看著嬴政,他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也是這麼招攬臣子的嗎?”

“朕?”嬴政淡淡一笑:“朕不需要親自去找,朕有的是招納賢才的渠道;更不需要折腰去求,朕看中的人,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竭心盡力地為朕效命!朕的詔令誰敢不應?若真有堅決不肯奉召之人,那麼既然不能為朕所用,也就沒有留下的價值了。”

怔怔地看著嬴政,一種難以抑制地羨慕之情充滿了恒波.齊云的心間,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威!他要到何時。才能成為這樣的一個帝王呢?

其實他並不清楚嬴政這番話中所指的選才范圍到底有多廣,納才的手段又到底絕到了什麼地步,若是知道的話只怕更是要拜服得五體投地。敬仰之情猶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了!而他身邊的雒羽卻是知道不少嬴政的那些“光榮事跡”的,最為轟動地一次,便是“拔都”事件。

那是在六百多年前,那時地秦國雖然還沒有現在這般威勢如天,但也已經可排入那些最頂級的強國之列了。因為秦國的強盛與用人唯才地國策,許多別國不得志的賢能之士也都紛紛來投。其中有一個名叫連維的,他的才能極高,政績卓著,不到十年便自縣令升至了星主。更得到了領主大人的親自召見與嘉獎。但是面對領主的誇獎,他卻歎息地說自己這點才學不算什麼,他有個義兄才能勝他百倍,那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梁、經天緯地之才。可惜卻是明珠暗投,在嘉啟帝的手中實在是辱沒了他的不世才華。

領主聞聽,立刻詢問連維這位義兄的情況,並派人至嘉啟國調查核實,隨後一道奏章呈到了禦前。幾日後,秦皇一封國書就送到了嘉啟國國君地手中。向他索要在他朝中任職的拔都。其時拔都因為涉嫌謀逆罪,而被下獄即將處斬,所以嘉啟帝拒絕了秦皇的要求。其實原本一個死囚給了秦皇也沒什麼要緊,但是這個拔都所謂的謀逆罪到底是怎麼回事嘉啟帝心中有數,這個臣子知道了一個絕對不該知道的秘密——嘉啟帝並不是先帝的龍種,所以為了他的皇位安穩,絕不能讓拔都活著離開牢獄,更不能讓他落到別人的手里!



可是沒想到秦皇竟然在得到了他的回複之後立刻調兵攻打嘉啟國,一日之內就拿下了三個星系,揚言若是不交出拔都便一路攻入帝都,要是拔都被處死他便拿嘉啟整個皇族來做陪葬!嚇得嘉啟帝將已經綁縛法場地拔都在半道又給截了回來,派人送至了兩軍陣前,才使得秦皇退兵。

不過那被秦軍所占領的三個星系雖然是還給了嘉啟國,可是上面所有的物資和人口卻全被秦軍打包帶走了。氣得嘉啟帝大病了一場,再加上日夜憂心自己的秘密被拔都揭露出來,使得病情越發沉重,沒過幾月就死了。

被秦皇用大軍搶來的拔都並沒有辜負秦皇這樣的恩遇,而一個能用人、敢用人的帝王也使他的才華有了盡情發揮的舞台。在短短的百年間,便將一個被收服時才只有五個河系的破爛飛領變成了擁地六個星域,繁華幾可比肩大秦本土精華地區的寶地。因此大功他被加職升遷,招入王界,可說是所有的秦國官員中升得最快的一個!

這件事當時使得整個星際都是一片嘩然,雖然大多都覺得秦皇如此行徑實在是過分,但是卻也沒人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嘉啟國出頭而對大秦動刀兵,最多不過是說上兩句以示譴責而已。這種譴責對于秦皇來說可想而知沒什麼作用,他依然是我行我素,四處搜刮人才。

當初雒羽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實在很難想象那個秦皇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為了一個人而不惜攻伐一國!不過不可否認,秦皇在這件事中所透露出的霸氣與魄力讓她也不得不歎服。

而事實上通過這件事,嬴政所得到的遠不止一個拔都而已,他的行為雖然遭致各國權貴層的詬病,但是對于那些有著真才實學卻又懷才不遇的人來說,卻是看到了一位絕對值得投靠的明主。所以,他這次行動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各國湧入秦國的人才流量一下大了無數倍,更不用說秦國本身的那些賢能之士了。事實上,他這一出兵奪人之舉,實和千金買馬骨的行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郭院給燕昭王講的那個故事中的國君,買回的是一副本身沒有什麼用的馬骨,而嬴政所搶回來的卻已經就是一匹少有的千里馬,這一舉兩得的好事,他自然是怎麼算都覺得劃算的。

而雒羽雖然沒有那樣的政治眼光可以看到這件事給嬴政所帶來的所有益處,不過光是那個拔都到了秦國之後的表現,就已經讓她覺得秦皇從嘉啟帝的屠刀下將拔都搶出來一點都沒虧了。要說到怎麼選才用才,眼前的這位秦皇實在是所有帝王中的佼佼者,要不然光憑他一個,哪怕是再能干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創造出這樣的奇跡!

所以她在聽得嬴政對齊云國形勢的分析之後,才更為慶幸自己的明智之舉——將哥哥給一起拖了來。現在齊云的形勢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遠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解決,這也正是昨日嬴政點頭之後又搖頭的原因。雒羽全沒有想到這件她本以為只需要嬴政象在東浚那樣動動嘴的事,居然會牽涉面這麼廣。不過雖然現在聽起來簡直就是四處絕壁、無路可行,但是她相信無論再困難的問題,嬴政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在見識過了那些偉大的星際文明之後再回頭來看她的母星,這顆星球上最大的國家在她的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座小城鎮而已,就更不要說那些地不過千里,人口不過幾萬的小國了。和那些動輒以星系河系為單位來計算國土的星際文明來比較,這里的所謂國家簡直就是開玩笑!這樣的國家,放在秦皇手中,只怕是他連腦筋都不用動就可以把什麼問題都擺平了!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自己的這個哥哥能夠在秦皇這里掏出多少解決問題的辦法。

見哥哥在聽完嬴政的那番話之後就愣在了那里不出聲了,急得雒羽拉著他背後的衣衫狠狠地扯了幾下。

被雒羽從遐想中驚醒的恒波.齊云終于回過了神來,現在可不是做夢的時候,要是不能打破嚴酷的現實,那麼他的美夢永遠都沒有實現的可能!

所以現在他扔掉了所有的猜疑與芥蒂,全心全意地向嬴政請教:“可是就算我願意到民間去尋找能夠輔佐我的賢才,我又要如何離開宮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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