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果 作者:戰袍沒洗(戰袍染血) (已完成)

 
Skanda.Wei.Tuo 2014-4-9 11:08: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6 1142873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6 18:05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京城風雨滿門屠
       
    「嗯?這裡是……」

    等邱安的意識匯過來,入目的卻是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

    換成其他人,這視野中的景象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動,從滿眼碧綠變成了層層人海,都難免不適,可邱安不過片刻功夫,就適應下來,同時注意到那縈繞在身邊的氣流,知道是自己之前認知偏差之下,在意識投影的世界布下,用來護持諸多護衛和嚮導的,結果位於東華的肉身也有所反應,方才演變成這種局面。

    「不知剛才是否誤傷了什麼人,切莫給老爺的名聲留下污點才是。」

    事到如此,邱安也明白了此舉的深意何在,自然有所擔憂,只是隨後念頭一轉,將那氣流收斂回去,跟著視線落在不遠處一眾昏迷不醒之人的身上,凌空吐氣。

    噗!噗!噗!

    就見那倒地的幾名護衛忽的渾身震顫,能看到衣衫上憑空出現了幾個孔洞,隨後就都發出聲音,甦醒過來。

    他們這一坐起來,也被周圍的情況嚇了一跳,甚至連心中的疑惑都顧不上了。

    而四周,聚集在這裡的諸多江湖客,本來也算是心思各異,見到邱言與邱安先後睜開眼睛,更是念頭湧動,但等邱安露出了這麼一手隔空點穴的手段,又將眾人攝住了。

    連之前叫囂著要將定國侯這朝廷鷹犬斬殺的幾人,也都噤若寒蟬。

    這個時候,邊上還是邱言出面,與近在咫尺的雷震、楊忠等人交談起來,並且謝過他們之前的相助之情。

    說起來這個楊忠,邱言自然不會忘記,他當初離開東都,往西邊行的時候,在一片密林中。遭遇了那天狗的靈慧魄所化妖物,妖物聚集眾妖,形成了一間客棧,期間又有諸多事情,有畫捲成妖、書生痴迷等等事情,皆是前話。

    而這楊忠,便是當時在場的一名書生,當時也是要去趕考的,不過邱言並未在當年的榜單上,見過其人名姓。想來是名落孫山了。

    如今再見,其人已然修得了一身修為,只是說話吐氣間中氣不足,顯是身懷內傷的。

    而那雷震則是江湖上一大幫派的幫主,氣度不凡,雖然人在草莽,但邱言與之交談,居然發現其人對人道典籍也有涉獵。

    雷震也不避諱,就說了緣由:「某家年幼之時。曾做過一陣子書僮,跟著大戶人家讀了些日子的書。」

    說起來,他對邱言能知曉自己與楊忠等人之前所做之事,也很是好奇。畢竟剛才連同邱言在內,這一行人都處於離魂的狀態,對外界發生的事情,理應無所察覺才是。

    對此。邱言也有解釋,其實還是靠著觀察與推測。

    不過,這江湖客聚集於此。與那天罡地煞的反軍是有關聯的,雖說雷震與楊忠有心和邱言再說幾句,但也知不是時候,所以匆匆數語,便各自告辭離開。

    這鎮上的諸多人馬,其注意力卻不可避免的被邱言一行人牽扯,不少人暗自跟在後面。

    ………………

    在邱言等人重新上路的同時,那關中京畿也有事情發生。

    京城外城的一座府邸中,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刑部侍郎薛覺,卻是一臉焦急、凝重的表情。

    他回到家中之後,先是到了書房中,抽出一張紙來,抬筆欲寫,但那筆尖幾次就要沾上白紙,卻又生生停住。

    如此反覆,終而復始。

    最終,他一聲長嘆,將筆放下,正好這時,這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就見一名容貌端莊、上襦下裙的婦人端著一碗湯羹走了進來。

    「老爺,聽說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吃飯,就到了書房裡來了?」這婦人正是薛覺的正妻徐氏,見自家老爺回來,聽人說是面色不愉,便就過來探望。

    「夫人,你來的正好,」薛覺一見此女,終於有了決定,「快!讓崖兒、勉兒、順兒他們收拾收拾,就隨老二他們,去鄉下躲避,等風頭過了再回來,若是我被拿了下獄,便就遠走高飛吧!不要再回京城!」

    他的這一番話,可是將徐氏給嚇得不輕,臉色唰的一下就是蒼白一片,手上的湯羹直接打翻在地,嘩啦一聲,滿地的碎片與湯汁,那徐氏也顧不上了,就要詢問一番緣由。

    薛覺搖搖頭道:「你也不要問這許多,只讓他們準備準備去吧,將家裡的錢財收拾一些,讓老二帶上,以他的身手,想來是能護佑崖兒他們周全的。」

    徐氏的眼中,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聞言卻是不依,只是道:「老爺也不用避妾身,妾身也聽說最近京中有事,皇上身子大不如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莫非老爺的事也與此有關。」

    「這些話,不要到外面去說!」薛覺並不奇怪自家夫人能知曉這些,因為官家夫人本身就時常會有交流,也是一種信息收集和傳播的渠道,被很多為官之人重視。

    見自己的夫人已經猜出了一些,薛覺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挑明一些,也好讓妻子留意些事:「你也知道,我最近依附於那許應一許學士。」

    「這事你雖然在家中沒有提起過,但妾身自然是知道的。」徐氏適當的壓低了聲音,「莫非是許相國有什麼想法?」

    薛覺搖頭道:「此事說起來,也不是許相國有什麼想法,而是他背後的世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被定國侯的一封奏摺給披露出來了,如今皇上看著病重,但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能容忍下面的人做出的事情,因為這樣會讓他難以安心過去。」

    「定國侯?」聽到這個名字,徐氏深吸一口氣,「定國侯不是出京了麼?」

    「正是因為定國侯出京了,事情才難辦的!」薛覺嘆了一口氣,「這事若是由他來辦,說不定還有轉圜餘地,可現在他一走,事情的掌握徹底落到了皇上手中,後果堪虞啊,這些天來,京城不見多大動靜,但實際上已經有七八名官員被那皇城司直接在家中拿人下了詔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語重心長的道:「夫人聽了這些,日後必須要留意,許相國那邊的人,在和他們的夫人交談的時候,更不能洩漏風聲……」

    但徐氏卻是滿臉疑惑:「怎麼是許相國那邊的人,老爺你不是……」

    薛覺自然知道夫人在疑惑些什麼,於是就鄭重說道:「為夫這些天旁敲側擊,也多少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此事確實是許相國背後的世家大族,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與反賊妥協。」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能讓自家夫人注意就足夠了,這些更深的東西多說無益,反而有可能壞事。

    只是,他這邊話音剛剛落下,這門窗之外就突然傳來一陣滿含驚恐的叫喊聲。

    「什麼人?」

    「居然敢來侍郎府上造次!」

    「殺人啦!」

    ……

    聲聲叫喊,傳入屋中兩人耳中,立刻讓他們分辨出來是家丁和家僕的聲音,那徐氏立刻緊張起來,顧唸著自己的孩子,就要衝出去,卻被薛覺一把抓住。

    「莫慌!」

    薛覺自己也是面色鐵青,但兀自按捺心思,安慰著徐氏,正要說話,但那書房的門「咣當」一聲就被人撞開,接著就有兩名穿著深色緊身衣、蒙著面的男子拿著刀走進來。

    「你們是何方賊子,趕在京城行兇?可知……」薛覺正要言語呵斥,同時拖延時間,他知道這京城外城,巡防也是頗為嚴密的,自己府上發生的事情,不用多長時間就能傳到九門提督的耳中,便是那周圍的巡防兵卒也會很快抵達。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就見一人一個跨步過來,抬手一劃,刀光閃過,徐氏便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娘子!娘子!」見了這一幕,薛覺一愣,用力晃了晃徐氏,但後者卻毫無反應,隨後他滿臉怒色,怒視來人,吼叫起來,「你們……你們這些畜生,我和你們拼了!」

    這激憤的情緒,刺激了薛覺的潛能,讓他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就朝著兩人撲了過去,只是這樣毫無章法的動作,又如何能傷得了武藝精湛之人,隨後又是兩下刀光,薛覺身首異處,跌落在地。

    至此,夫妻二人盡數倒在血泊之中。

    第二日,這朝廷刑部侍郎一家幾十口人,盡被屠戮,只有一子僥倖生還,卻還是雙腿殘廢的消息,就在京城流轉開來,引來的軒然大波,連病重的皇帝都不得不強打精神,出面主持局面。

    京城重地,人道中心,卻有兇徒逞兇,將朝廷命官滿門斬殺,可以說是駭人聽聞之事!一時間,人人自危。

    而這個時候,邱言等人的車馬,也如願抵達了澤州,他們自然不會受到京城風暴的影響,但卻也有另外一場風波,在前面等著。

    澤州城外,邱言策馬而立,抬頭一看,就在那城池上捕捉到了朦朦朧朧的光影,知道是人道氣運顯化而成。

    「這一路遊歷,偶爾動筆,果然洗滌了心思,如今便是沒有激發神通,也可得見脈絡了……」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6 18:05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反將不懼白日行
       
    此城算不上雄偉,但在列國時代也是一國邊疆,所以底子還在,藉著周圍險要,比之中土腹地的一些城池,還是更見規模的。

    如今,在這城池之上,正有絲絲縷縷的煙氣匯聚,呈現在邱言的眼中,則化作一行一行的文字,不斷的流轉。

    而對於一般人而言,這些煙氣與文字,都是難以察覺的。

    更不要說,這些煙氣在升騰起來之後,並未高去,而是轉折向東,似乎是朝著某個地方匯聚過去。

    順勢看去,能看到東邊的天邊,雲霧翻滾,那並非是水汽構成,而是玄之又玄的民心氣運。

    「侯爺,咱們趕緊進程,這一干官員都候著呢。」

    邊上的一個身影,將邱言的思緒打斷,他循聲看去,入目的乃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臉上鬍鬚修裁得頗為整潔,給人一種大氣之感。

    此人正是澤州知府余司岩,他一早聽到邱言的消息,就發動一府五縣的力量準備著,這次邱言的人馬一進入澤州地界,這位知府立刻就迎了過來。

    余司岩這麼一來,不光只是迎接,還在城中大擺筵席,又發動人手沿途恭賀,可以說是勞師動眾。

    「既然余知府都安排好了,那本官也是卻之不恭,徒增靡費,只是這件事情本官之前不知也就罷了,既然來了,就不可再有這樣耗費民力的事了,下不為例。」面對盛情邀請,邱言雖然接受,卻也警告、敲打了一番,讓這余司岩頗為驚醒,連連稱是。

    暗地裡,他也意識到,自己這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沒有抓住這位定國侯的性子,惹得對方不快了。

    說起來,余司岩這個知府雖不是消息閉塞,但在朝中卻沒有太多人脈,消息不夠靈通,再加上邱言是幾天前臨時改變行程的,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余司岩接到消息,哪裡還有詳細的時間去瞭解邱言的性格、喜好,然後投其所好。只能估摸著大概,用這樣的法子表現誠意,結果,卻還是弄巧成拙。

    待得了邱言的吩咐,余司岩也是做足了禮數,也將姿態放得很低,甚至對那幾名侍衛都表現禮遇有加,領著不少官員胥吏消息的在旁陪走。

    「若只看此人的面貌,決計不會看出來。這是一個媚上阿諛之徒。」邱安走在邱言的馬邊,前者韁繩。

    他雖然修為高絕,甚至在南方兵家中都有不小的名聲,但並未脫籍。也沒有官職,在地位位格上,還是邱家的家僕,是以這種場合他並不坐於馬上。不要說他,那諸多侍衛本身就是出自京營,甚至家世都不簡單。如今也要盡數下馬。

    不過,邱安口中所說的話,聲音並不響,只有邱言與身邊的兩名侍衛能夠聽到。

    那兩個侍衛顯然也看不起那余司岩一副討好的模樣,聞言就小聲附和:「邱大哥說的不錯,這澤州知府一看就是善於見風使舵的人,這澤州在他的治理下,估計是討不得好來。」他們話中的邱大哥,當然不是定國侯邱言,而是再說邱安其人。

    這個時候,邱言則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此人想要借勢攀登高峰,並不見得就是壞事,更不能因人費事,因為看不上他的人,就否定他的作為。」

    這話一說,無論是邱安還是兩名侍衛都收斂了表情。

    邱言又道:「我在入了澤州地界後,就在留神觀看沿途風土人情,發現朝廷頒佈的幾道新法,在這裡明顯是施行的頗為順利,沿途百姓的面色紅潤,顯是營養充足,身上不見多少戾氣,而今來到城前,不少商賈、百姓被勞師動眾的調動過來,也不見多少不耐與厭惡,更沒有強顏之態,可見心中並不反感這澤州知府的命令,你們可能看出其中緣故?」

    兩名侍衛不敢多言,還是邱安想了想,問道:「莫非是民心所向?」

    「民心相悖或許會被許多因素扭曲、影響,但至少在有利於民眾自身方面,是最直接的參照物。」邱言丟下這麼一句話,人便下馬,過了城門。

    城中算是花團錦簇,明顯是經過精心安排的,看的邊上的余司岩很不自在,顯是知道邱言不喜這麼一套,但時間緊迫,他根本來不及驅散,況且若是擺好了在因邱言一句話驅散,不光更為浪費,讓自己在邱言的心裡更為不堪,傳出去也有可能影響邱言的名聲,那可就是大大的得罪了這位侯爺了。

    其實,這余司岩也算是個能人,治理地方的本事不小,但在官場卻不善於站隊,經過幾次政治鬥爭後,幾乎喪失了更進一步的資格,如今邱言過來,他自然是當做救命稻草,想要搏一搏,本就存著投靠之意,這才會格外在意邱言的意見。

    而另一方面,這次城中的佈置雖說是由他發起,但幾大家族在裡面出力甚多,甚至不需要他去多費口舌,就主動承擔了不少的金錢。

    這邊,邱言進了城,看著四面八方都被特意佈置過的景象,知道不是做其他事情的時候,便隨著余司岩引領,入了那府邸中參宴。

    「這次侯爺能來到咱們澤州,實在是讓咱們的府上都蓬蓽生輝啊,」在入宴之前,照壁跟前,這余司岩一臉討好的笑容,忽的話鋒一轉,「侯爺您這次過來的目的,下官多少瞭解一點,實不相瞞,這次這澤州城中的四大商賈這次出力不少,但想來是心中一窺,侯爺你若是有所吩咐,下官必會小心蒐集,以求不留後患。」

    「哦?」聽到這話,邱言將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名知府。

    如今二人的位置可以說十分巧妙,由於禮儀與地位的限制,這照壁之後不會有多少人,而跟在後面的官員、胥吏也不敢靠近,所以雖是眾目睽睽之下,但卻不容易被人聽到說出來的是什麼話。

    當然了,若是深有修為,或者乾脆就施展神通,還是能聽得內容的,但凡是不可能因噎廢食,否則也不用說話了,但由此也能看出,這余司岩實乃膽大心細之人。

    而且,他這番話的含義也頗有深意,體現出了個人的特質

    首先就是猜到了邱言東來的目的之一,這可不多麼簡答的事情,因為邱言東行的目的,在明面上終究是去招安,至於他所上的摺子,看似知道的大臣不少,但多數都是這個王朝的上層,也許這新文武百官,會將消息在自己的派系內進行一定的擴張,但詳細的信息還來不傳遞。

    再說這余司岩,在朝中也沒什麼靠山,更不可能有人告訴他這些詳細的消息,多數還是他自己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出來的。

    另一方面,這位知府能在澤州城中立足,顯然是和那幾大商賈之家的支持分不開的,但現在看了形勢,立刻就果斷的將那幾家出賣了,時機選擇的非常好,甚至……

    邱言回頭看了看門外,他知道那幾位大商賈,此時也在門外的人群中,要等自己與這余司岩落座後,他們才會進來。

    「當著別人的面,出賣別人,這個余司岩……有點意思,這次來澤州,本意只是為了做些鋪墊,如今看來,或許能有意外收穫。」

    心裡轉過這個念頭,邱言衝著余司岩微微點頭,跟著一前一後的繞過照壁,入了院中。

    這院子裡早就擺好了一排排的桌椅,而類似的陣勢邱言更是見得多了,不會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一刻鐘後,酒席大開,載歌載舞,一片和諧景象。

    席間,這澤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要過來敬酒,待得官吏過了一遍,才有那地方上的豪族過來套近乎。

    澤州本地也有幾個世家,只是多數在戰亂中衰落,已經不能掌握地方命脈,取而代之的則是四大上古之家。

    當那呂老頭領著雷遠等人過來的時候,余司岩立刻就繃緊了心弦,因為他在這群裡看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說陌生,是因為他余司岩從未與此人真正接觸過,而之所以又說是熟悉,是因為此人前後兩次過來澤州,行跡頗為可疑,早就被余司岩盯上,派人追蹤,並畫下畫像,順勢追查,竟是發現此人乃是反軍中的重要人物。

    這下子讓他驚的不輕,就算余司岩在如何,都不會認為反軍能有什麼作為,更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陪幾家商賈冒險。

    商賈為了利益能鋌而走險,可他余司岩更看重的是權勢。

    這其實也是他果斷拋棄四大商賈,並且急切投靠邱言的重要原因,並且打算將這四大商賈作為自己的投名狀。

    如今,這促使自己做出這樣決定人,赫然正隨著雷遠等人,靠近邱言!

    「他們該不會想要挾持定國侯吧!」一念至此,余司岩可是坐不住了,但正當他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邱言卻當先開口道

    「黃彥,沒想到你身為朝廷通緝的要犯,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來到本官面前!」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6 18:06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莫言其他,且說來意
       
    說起黃彥這個名字,東都之人必然不會陌生。

    當年,邱言從出劍南一道,北上遊歷之時,去往那東都之地的途中,就曾被人攔下搜查,原因就是東都附近有反賊作亂,這個賊,正是黃彥。

    當時就有許多傳言,各有說法,但如今邱言身居高位,能接觸到的卷宗與典籍不知凡幾,更曾鎮守翰林院的兵閣,如今執掌兵部,連政事堂都可列席議政,很多秘辛都可通查,對於當年東都的事情,自然有了詳細而準確的瞭解。

    這真正的情況,和當時民間所傳的大致相同,但也有處入,簡單來說,這位黃彥自負學富五車,有經天緯地之才,先是幾次科舉不中,心裡就起了其他心思,便找上了那位晏王,想要投靠成為幕僚。

    但以晏王的眼界,哪裡看得上他一個窮書生,讓人將他叉了出去,而後這黃彥倒也不氣餒,他之所學其實來歷不小,傳承自列國時代的一位聖賢,自問不適合科舉取士,但卻有實用之能,離了晏王府上,又反覆拜訪了幾位城中宿老、大儒,但往往見不到正主,就先被下面的小輩轟出來了。

    如此一來,這黃彥自怨自艾,藉著酒意在酒樓的牆上寫下了反詩,卻被一新結的仇人看到,順勢報官,最終鬧出好大風波。

    可這黃彥也不是易於之輩,面對危險,竟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城中的一夥地痞,造成混亂,隨後又煽動不少失意書生,鬧出了一場風波,連帶著去往東都的讀書人,都受到了牽連,要在距離東都還有距離的村鎮接受檢查。

    只是。邱言也從其中看出了一點端倪,知道黃彥實乃繼承了聖賢留下的手稿之類的事物,用言語激發了秩序之力,方能靠著一張嘴,就說得諸多人馬。

    當然,邱言真正與黃彥的接觸,並非是透過這種間接的來源,而是有著面對面的交流

    還是邱言在東都時候的事情,當時這黃彥就曾聯合天罡地煞賊中的虎行者,要用奸計將斷了邱言的後路。逼得他落草為寇,讓邱言好好的百姓不做,好好的書不讀,好好的日子過不成,然後隨他們上山為寇,做那無本的買賣。

    這樣的事情,莫說邱言有了功名的時候不會答應,就算是無權無勢的時候,同樣不可能屈從。

    最終。邱言將黃彥與那虎行者制服,在二人身上設下了禁制,然後以旋風將二人捲起來,直接扔了出去。

    這一扔。並沒有運用多少巧力,兩人落地的時候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可如此一來,兩人一旦回到了山寨,因禁制的緣故。就能源源不斷的給邱言傳來有關山賊人道信息,讓他作為人道參考了的一個側面。

    另一方面來看,這也就表明了。在最初的時候,這天罡地煞賊的很多隱秘,對邱言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可以第一時間獲得

    那虎行者本就是山寨中武勇過人之輩,為武將中的佼佼者,諸多兵馬調動,都繞不過開他,在東都之行中雖然受了重傷,但也因緣巧合的提升了修為,歸於山寨後立刻脫穎而出,成為了更高地位的軍方統領,使得邱言通過他,能得到天罡地煞眾人的戰略目的。

    而那黃彥當時是新近加入,論資格並不高,但在融入山寨的過程中,不斷表現出自身的價值,很快就成了寨中智囊,在山寨中的地位不斷攀升,接觸到了民生等具體的行政工作。

    如此一來,邱言也就從能從軍民兩方面對整個賊軍進行考察了。

    不過,那天罡地煞賊不斷壯大的過程中,也有一些修士加入其中,並且他們背後明顯還藏著一直黑手,神通廣大不說,更是時不時的會賜下來一些物件。

    所以邱言的禁制沒過多久就被屏蔽、阻隔,不能更有效探查。

    好在,那黃彥、虎行者當初,還帶走了邱言在文軒樓的棋盤上,所寫的一篇文章,被黃彥他們帶走了,然後收在山寨中,平時就用來讓山寨中的人參悟其中奧秘。

    要知道,那虎行者之所以能夠提升修為,就在於對這篇文章的領悟,所以此文也就在山寨中頗受重視,時常會有人過去參悟,見解的將自身的思緒寄託到了邱言的感知之中,讓他能進一步瞭解山寨動向。

    同樣的,也因為這篇文章的關係,這天罡地煞賊從始至終對邱言都很是重視,一直以來,都沒有放心將他逼上山寨的想法。

    只是,與之相對的,則是邱言的強勢崛起,幾乎是在會試之後,邱言這個名字就不斷擴散開來,所帶來的風浪一次比一次強烈,到了最後,甚至已然不是他們這樣的山寨能夠輕易算計的了。

    不過,若是引入了外援,有了共謀的勢力搭把手,事情也就有了變化,這也是他們這次戰事不順後,會主動要求,讓邱言過來招降的原因所在。

    而如今,面對東來的邱言,黃彥更是在邱言還未抵達戰區之前,就出現在了對方面前。

    邱言的那句話這麼一說,一個「朝廷通緝的要犯」,登時就讓喧鬧的會場,瞬間安靜下來,與會的官吏們,目光齊刷刷的一動,都落在了呂老頭、雷遠幾位商賈的身上,最後便都集中在了拄著枴杖的黃彥臉上。

    顯然,他們對於這樣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實際上,不光是這些官吏,就算是雷遠這些商賈本身,也是心驚膽顫,當他們從黃彥的口中接到消息,說是其人也要參加這次迎接定國侯的宴會時,就已然心生不妙。

    但如今他們都有把柄落在天罡地煞賊的手上,不敢不從,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說,黃彥這樣的人物,在定國侯眼中必然不會起眼,但誰能想到,這還沒走過去呢,直接就被邱言叫破了名字。

    其中有膽小的商賈,更是兩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雷遠稍微好一點,但也是渾身發抖,面色煞白,整個人愣在原地,只有呂老頭還算好一點,儘管心下驚恐,卻還是壓下一點情緒,轉頭朝邊上的余司岩看去,希望這位知府能看在往日的交情和孝敬的份上,出力相助。

    但換來的只是余司岩的一聲冷笑,這一聲笑,也讓呂老頭的心向下沉了過去,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這四大家族,怕是要成為各方棄子了,頓時渾身冰涼。

    其實,余司岩此時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倒不是他對四大商賈之家有什麼愧疚,而是覺得自己的投名狀,就這麼被丟出來了,使得他失去了在邱言面前表現的機會,從而也就失去了一個展現自身價值的機會。

    只是,同樣的,余司岩對於呂老頭等人自作主張,將這黃彥帶來的行為,也是極為警惕的,生怕還有其他變故,所以念頭一轉,就起身吩咐,讓人去通知城中駐軍的守將,讓他將兵馬準備好,防止賊人襲城,並安排捕快在城中巡查,一旦有人有聚眾煽動的傾向,立刻逮捕!

    這並非是杞人憂天,在如今這個時代,提前混進城中,煽動成內混亂,然後內外相合破城的例子,比比皆是,那天罡地煞賊起兵之後,就有不下三座城池,是靠著這種方法拿下的。

    這邊,邱言看著余司岩忙中有序的吩咐,暗自點頭,知道此人確實有一定的能力和本事,也沒有阻止,而是去看那黃彥。

    黃彥在被叫破身份後,沒有露出半點異樣,還是站在人群裡,但此時的他,對於雷遠等人,就像是瘟疫的源頭一樣,避之唯恐不及,其人身邊瞬間就空了下來。

    對此,黃彥也不以為意,反而向前一步,來到邱言跟前,拱手為禮道:「一別經年,侯爺風采依舊,今日再見,實乃黃某三生有幸。」

    邱言搖頭道:「你也不要說這些,只管將自己的來意說清楚,然後隨著衙役去往大牢,等候囚車,來將你送往京城受審。」

    這話一說,黃彥始終從容的面色微微變化,但旋即恢復,進而沉聲道:「侯爺,還請你搞清楚情況,有道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黃某今日過來,代表的乃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邱言打斷,就見邱言正色道:「兩國?哪裡來的兩國?有些事情,不是你們單方面認定,就能改變的,直接說明來意吧。」

    被反詰之後,黃彥愣了一下,面色轉為陰沉,跟著就道:「侯爺一定要拿我下牢,那也無妨,只是這與朝廷答應我們的條件不同,難道就不怕起了反覆?若是招安之後,就是走進大牢,想來我山寨上下,是不會甘心引頸待戮的!」

    「再起反覆?你們當真打算要接收招安?」邱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些話,拿來去和許應一他們說說,也就罷了,就不要再邱某面前招搖了,你若再弄這些玄虛的縱橫家手段,邱某就連你的來意都不用聽了,相信如此一來,你們的佈局要毀於一旦了吧?」

    聽到這裡,黃彥猛烈的喘息幾口,跟著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封……

    請帖。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6 18:07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耳聞英雄會,抓盡眼前人
       
    「這是……?」

    看著面前的這封請帖,邱言眯起眼睛。。].

    黃彥深吸一口氣,然後一臉正氣的答道:「英雄帖!」

    「哦?英雄帖?」邱言重複這個名字,露出一絲怪異笑容,「什麼樣的英雄?」

    「自然是天下間的英雄好漢!」黃彥面對邱言,絲毫也露出怯意,「我天罡地煞寨已向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傑,廣發英雄帖,讓他們來共同抵禦朝廷大軍侵襲。」

    邱言卻搖了搖頭,露出失望之色,道:「原來是江湖草莽,我還以為你說的英雄,是保家衛國、外御外族、內安黎民的大瑞將士!」

    黃彥卻冷笑一聲:「朝廷官兵只會恃強欺弱,哪裡算的上英雄,他們都是你們這些權貴的走狗!」

    「大膽狂徒!」邊上的余司岩見狀,立刻挺身而出,怒聲呵斥!

    不過,沒有邱言的吩咐,他也不敢自作主張的將這人拿下。

    黃彥聞言,循聲看去,旋即冷笑起來:「余大人好大的官威!只是別人怕你這貪官,我卻不怕!況且,我與侯爺說話的時候,有你插話的餘地麼?還不退去!」

    這話一說,當真將余司岩這堂堂知府給氣的臉色鐵青,他主張一方,儘管在面對上方的時候,要謹守本分,做出謙卑模樣,但官場也有規矩,便是上官也不能這般折辱他人,何況這周圍還有不少人,如何能下得台來?

    但正像對方所說的那樣,有邱言在此,他便是不滿,也不能越過邱言。

    黃彥自然知道這點,是以反駁了余司岩,就收回目光,正視邱言。將手中的請帖遞了過去,口中道:「還望定國侯將請帖收下,五日之後,在齊魯與河北道的交界之地,正是英雄大會的日子,屆時你若能說服我家哥哥,我寨中上下,自然安心歸降,否則的話……」

    邱言也不去接請帖,只是問道:「以你的學識和計謀。在那天罡地煞寨中,當也是智囊人物,經營山寨諸多事物,制定秩序規章,安定其中人心,可若是那寨中的武人不將這些當做是功績,反對給你陞遷,你有何感想?」

    「嗯?」黃彥沒想到邱言會突然間問出此言,一下子就擊中心中隱痛。

    要知道。在那山寨中的眾人,都自稱是天下星辰下凡,乃以天罡地煞為號,大部分都是武勇過人之輩。這些年裡在山下打家劫舍,做那無本買賣,將之視為榮耀。

    與之相比,負責後勤和治理山寨的幾人就不怎麼出眾了。時常被人輕視,便是他黃彥雖能出謀劃策,被一些武人敬重。但真正權勢深厚的幾人,對他也只是表面尊敬,但從言語與眼中不難看出輕視和不以為然。

    對面,邱言根本不用黃彥回答,就知道結果,繼續就道:「你治一寨,可知其中不易,也應明白肩上責任,勞心勞力,絲毫也不亞於在外逞威,而余知府治理一府,能讓百姓安康,其中功績比你只大不小,你又有何資格輕視於他?豈不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此言說出,黃彥與余司岩都是一愣,跟著前者面色越發難看,而余司岩則是露出一絲感激之意,無論如何,今日還有諸多下屬在場,邱言這樣做、這樣說,不光是體現了對自己的重視,也維持住他身為知府的形象。

    另一邊,邱言微微點頭,目光重新落在黃彥手中的請帖上,伸手將之拿過來,然後問道:「既然是要接受招安,何必又要來這麼一出英雄大會?你這般舉動,是要聚集江湖中的散兵游勇,對抗朝廷官軍?又或者是要挾持民願威脅朝廷?」

    「這些都是侯爺你的猜測,」黃彥整理心情,臉色略有好轉,「但朝廷大軍壓境,江湖上的好漢們看不過眼,要過來搭把手,我等也攔不住,只能用這英雄大會的法子稍微約束。」

    「哦?好漢們這般敵視朝廷?」邱言臉上古井無波。

    黃彥則是冷笑一聲:「還不是那朝廷上的貪官污吏橫行,整日裡欺壓良善,我等好漢自然是看不過眼的!」

    「原來如此,」邱言點了點頭,跟著又問了一句,「那依你看,若是由你主政,要如何治理貪官污吏?」

    「這……」黃彥被這一句話問的愣住了,隨後鎮定下來,卻沒有回應。

    邱言也不以為意,而是繼續說道:「想來你還沒有具體的計劃,畢竟這件事也不是你們現階段的主要矛盾,沒有必要花費太多的精力去思考,否則反倒是好高騖遠了,只是你們既然說出了招安這個詞,日後說不定真的要接受招安,那個時候在想,就有些晚了,至少要想一想,如何讓自己不去做這個貪官。」

    這段話說的頗為突兀,讓黃彥不知要如何應對,因為他很清楚,山寨中的眾人,其實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來拖延時間,以時間來換取空間,至於英雄大會也好,還是其他舉措也罷,都只是為了實現目的的工具和方式,甚至,連與他們有了合作關係的幾大世家,都沒有看穿山寨的真正目標在哪裡。

    這種局面下,在談被招安後要做什麼,就顯得頗為多餘了。

    邱言也不多言,說過這一句後,又道:「不過,你們將這請帖交給我,卻透露出了想要拖延時間的念頭,想必是還有後手,就不怕邱某直接轉身離去?」

    「侯爺現在回那京城,可不見得是好主意。」黃彥聽到這話,臉上的惱怒之意全無,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彷彿掌握了邱言並不知道的籌碼和底牌。

    未料,這表情下一刻就凝固在臉上。

    就見邱言從袖口抽出幾封信,問道:「你說邱某此時不便回京,可是因為這些信件?」話落,將信往前面一灑,打在黃彥的身上,然後落在地上。

    「模仿邱某的筆記,故作模糊話語,以邱某的口氣,讓這些勢力對京城要發生的事情靜觀其變,卻不將話說通透,這一招給人留下了瞎想空間,無論京城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最後都能由這些信件,給邱某羅織罪名。」

    耳中聽著邱言的話語,黃彥的眼睛盯著那一封封書信,心裡的念頭卻在急速轉動著。

    他知道,前期的佈局,雖然已經很重視面前的定國侯,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錯估了對方的能耐,以至於現在落入被動。

    這些書信,正是那天罡地煞賊找來的能人巧匠,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模仿的邱言的筆記,所寫的幾封信,黃彥在離開山寨的時候,將大部分拿來,只在寨中留了兩封。

    這些書信的目的,正是為了日後方便給邱言定罪所用,但要讓事情滴水不漏,還要有京城方面的配合,以及利用邱言東來的時機,要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書寫,並一一寄出,又不被皇城司的人發覺。

    於是,這東來招安的時候,無疑是最佳選擇,同樣的,邱言一離開京城,就代表著當今朝上的一方勢力暫時潛伏,使得其他勢力在京城的影響力大增,從而做出平日裡難以做到的事情。

    這個時候,邱言的聲音再次傳來——

    「若邱某所料不差,如今那京城裡,必然已經發生了一些事,」邱言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之色,「不過,你們對付官兵尚且力有不逮,更不要說將觸角伸入京城了,所以這件事果然還是你們的盟友出手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讓黃彥心生駭然,意識到自己等人的佈局,已經徹底被面前之人洞悉。

    「既然此人已經看出了我等佈局,為何還要應約而來,他是否還有其他目的?」

    一念至此,黃彥登時警覺起來,意識到這裡面所蘊含的危機,但不等他再次開口,邱言已經將令兩名侍衛過來,將他拿住,然後吩咐了余司岩,讓他將這黃彥,押送歸京。

    余司岩對這黃彥已經恨得牙癢癢了,根本不需要邱言多說,就令人將黃彥拿下。

    「定國侯!你這般待我,我等如何歸順?到時悔之晚矣!」那黃彥怎麼可能甘心被抓,這也與他原本的計劃不符,兀自叫喊著。

    邱言卻不理會,又道:「這些商賈,通敵叛國,也都抓了!」

    早就嚇癱了的呂老頭等登時回過神來,哭天喊地的哀求,更有說要拿出家財保命的——通敵叛國的罪名,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不光一人遭殃,整個家族都要有滅頂之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邱言沒有半點饒恕他們的意思,又對余司岩道,「這些人與黃彥一同過來,情況已經很明顯了,先行收押,然後審問。」

    余司岩點點頭,跟著低語道:「侯爺,那這些人的家財可是都要查抄充公?」說話的時候,他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邱言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四家所犯之罪決計不小,不能輕饒,要如何處置,須得按照國法執行,半點都不能含糊。」

    余司岩立刻正色道:「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吩咐完了,邱言目光一轉,視線又落到了手中請帖上,胸中人道珠微微一震,分化出兩道清流,灌注雙目,頓時就在請帖上看到了諸多氣相之景。

    「這天罡地煞,是否也是星空棋子之一?」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3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何人摹字復拓神?
       
    幾息之後,無論是黃彥的叫喊聲,還是一眾商賈的呼喊聲,都消停下來。

    但邱言的眉頭反倒是皺起了起來,心裡暗道:「這黃彥直到最後都沒有開口說出,莫非是要將這個籌碼拿到最後,又或者他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樣想著,邱言的目光重新落在地上的幾封信上。

    這幾封信,乃是邱言在入城之前,就透過黃彥身上的禁制,先行瞭解到局面,讓邱安在對方安排人手散發信件的時候,就針對性的過去埋伏,一舉擒獲——這黃彥一離開山寨,那壓制和隔絕邱言禁制的陣圖便不再對他起作用,方才能夠感知。

    說起來,黃彥的行蹤本就不是秘密,甚至連這幾大商賈叛國的緣由,也是邱言從黃彥的行程中加以印證的,才會幾次改變路途,最後抵達澤州。

    至於這些信的用處,是天罡地煞賊quled為了要在未來,搆陷邱言、羅織罪名的工具,所以信中的話語都經過仔細推敲,計劃中要接信的人也都十分巧妙,多數都是與邱言曾經接觸過、有過一點交情、聯繫的人物。

    這裡面不光有東都的諸位大儒、老臣,甚至連在江南道陞遷為知縣的周貫,乃至剛剛才得了進士名的羅家云、張振,都是這些信的目標。

    這種安排,本就顯露出了高人一等的心機,日後栽贓起來,也顯得自然許多,因為若是特地寄給一些跟邱言沒有關係,甚至是政敵關係的人,這樣在邏輯上就說不通,彷彿特地讓人知道自己的把柄一樣。

    另外,在實際上也挑選的很好,邱言離京東來,而皇帝病重。這河北道更有新軍駐紮,此軍與邱言關係不淺,外人一看這局勢,稍微一想,就覺得邱言這個時候寫信給眾人,正是要蓄勢待發,創造有利局面。

    但恰恰這個有利局面,是那天罡地煞賊幫他製造的。

    除此之外,這收信人的構成,也頗為有趣。那些個大儒、老臣與邱言有舊,對他頗為欣賞,但在涉及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是不會包庇他的,不僅不會包庇,還有可能主動揭發,不會被人情左右。

    到時候,這些身份的人一說,幾乎就是將事情做實。板上釘釘了,對所有人都有無形的影響,就算是周貫、羅家云、張振等人顧念交情,有意隱瞞。也會因為此而顯露出異樣,更增添真實之感。

    「自然,諸多大儒也不容易被糊弄,肯定會心有疑惑。然後加以推理論證,可這些信件裡,卻有一件最能說服他們的因素……」

    「神韻!」

    此念落下。邱言彎下腰,將幾封信重新撿了起來。

    「這些人敢這般算計我,應該是確定了我這人道身幾乎沒有神通修為了,但沒有修為,可道心拳意這樣的文心之能不會消散,我所寫下的字跡,一筆一劃都有神韻,這也是如今邱體字能夠誕生的緣由,飽滿如骨血,幽深如黑淵,乃是心靈的寫照,別人就算去學、去臨摹,不斷的練習,也不能完全拓印下來,因為個人的心不同,投影出來的韻味就有差異,可……」

    心頭念轉,邱言翻動著手中信件,眉頭越皺越緊。

    這信上的一枚枚字映入眼簾,每一枚字都顯露出驚人的澎湃氣血氣息,不像是一個字,反而像是正在舒展拳腳的人,一字字排開,就像是一排排武者在演練拳腳,施展著不同的功法,骨血飽滿!

    「毫無疑問,這種神韻是其他人無法模仿的,就算是幾位大儒,一旦看到了這信上的字跡,先就信了三分,不要說那些大儒宗師,就算是我,若不是知道根本未曾寫過這些信,說不定都要糊塗,不過……」

    邱言眼中閃過精芒,仔仔細細的看著上面的字跡,將最細微的部分都提煉出來,加以分辨與對比,很快有了結果。

    「這些字的神韻,雖然與我同出一源,幾乎一樣,但卻是幾年前的程度,所以只有飽滿的骨血,而沒有幽深之感,能讓人敬畏,卻不能吸引心神,在程度和境界上並不圓滿,這麼一來,也就有些苗頭了。」

    邱體字的源頭,正是邱言本人,作為正主,他最有資格評判字體好壞,再細微的神韻變化都逃不出他的雙眼。

    「不過,這樣的分別,對我而言很明顯,可對於諸多大儒們來說,卻算不上意外,因為這字就算是練出來了,可書寫時的環境不同,也就有不同的表現,真正凝神靜氣的寫字,固然會體現出巔峰神韻的意境,可在寫信的時候,行文動思有所欠缺,對其他人而言也是正常,本不足以作為憑證,況且這寫字雖然意境稍有欠缺,但也不是其他人能模仿出來的,對他人而言,寫出這些信的,除了我,還有誰?」

    這其實才是關鍵所在,也是邱言皺眉的緣由,但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被陷害,隨後陷入**中,他在意的是這模仿自己筆跡一事,背後表現出來的事情。

    「模仿筆跡容易,模仿神韻幾乎就沒有可能,可是這幾封信卻做到了,到底是什麼人出手的?不過,從程度上來看,這模仿並沒有將我如今的神韻囊括進去,是對方沒有得到我最新的筆跡,還是最多只能模仿到這樣的程度?又或者是運用了什麼物價?法器?法寶?」

    想著想著,邱言心中一動,又仔細的看了看這幾封信上的字。

    「說起來,這字中神韻,和當初被黃彥所得的那幅棋盤上的字幾乎一致,如此說來,很有可能這模仿之人就是按照那上面的筆跡、神韻來書寫的,嗯?有沒有可能是直接將上面的神韻挪移、拓印下來的?」

    幾種不同的可能,在他的心中交相變動,也讓邱言意識到背後的凶險。

    「無論是哪一種方法,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人,都絕非等閒之輩,是巨大的變數,說不定能影響到未來的局勢,這種重要的底牌,黃彥剛才卻不拋出來,是要留著到關鍵時刻揭曉,還是刻意不說,來擾亂我的心思……又或者,連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其中價值,沒有搞清楚那模仿之人的底細?」

    這些念頭依次流過,但單憑手中的情報來分析,暫時還得不到結果,可那黃彥也並非蠢人,邱言如果過去審問,哪怕是旁敲側擊,都會讓對方留意起來,若那黃彥根本沒有相關意識,等邱言一問,反倒是給他提了醒,那時就弄巧成拙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必須要搞清楚,因為這很有可能代表著天罡地煞賊,是否與天外勢力有著聯繫。」

    想著想著,邱言又將這幾封信給收了起來。

    「現在截獲下來,可以延遲一時,但安知對方手中是否還有其他信件,又是不是還能繼續模仿,我今日當眾扔出來,固然是製造了不少的證人,可要讓證人改口,或者乾脆滅口,對一些人和勢力而言,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這邊,邱言做完這些,邊上,剛剛做好了吩咐的余司岩就走了過來,恭敬行禮,然後就將自己的處置匯報了一下,最後又請邱言做出進一步的指示。

    「今日既是酒宴,不能因些許宵小便敗了興致,諸位且繼續。」

    言落,他自己當先坐回座位。

    有邱言帶頭,其他人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有了之前的這麼一檔子事,誰人又能真正安定下來?

    別的不說,就說那四大商賈,在澤州城經營多年,產業遍及各處,想要做到這個規模,少不了也和官府的各個衙門接觸,搞好關係,這上下的打點是絕對少不了的,而收了錢物的官吏自然也要辦事,如此一來,就有了關聯。

    現在,這幾大家族來了這麼一手,和那反賊牽扯到了一起,可以說是大忌,讓諸多官吏都是坐立不安,如何還能安心吃宴?

    所以,這表面上還很熱鬧的酒宴,一時之間,充斥著的都是不安的情緒,氣氛詭異。

    但邱言卻彷彿沒有發現一樣,依舊安坐飲酒吃肉,不時與那余司岩交談,一直到結束的時候,都不見異樣。

    等酒宴一結束,這與會眾人立刻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離開,想來都是去處理眼前危機,思考對策去了,有的乾脆就是承受不了這裡的氣氛,擔心邱言突然暴起,讓人將他們都給抓了!

    可以說,邱言之前先拿黃彥,後又將一干商賈盡數收押,已經很乾脆的立了威!

    就算是余司岩,在對邱言心存感念的同時,也是頗為敬畏,在將邱言送到驛站之後,就趕緊告辭離開,說是要去處理呂家等商賈之家的事物。

    待眾人離開,邱言回到自己的房間,將燈火吹熄,跟著卻不安歇,而是將那封請帖拿出來,放於桌上,跟著念頭一動,就將體內的人道珠調動起來。

    頓時,滾滾性命根本擴張開來,那神識、真元、陰神、金身元嬰在肩頭浮現,將邱言的視野極度提升,目光凝結成實物,直刺到那請帖之內!

    「啊!」

    下一刻,一聲尖叫從請帖中傳出!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4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性命出珠猛如龍
       
    這尖叫聲過後,那請帖整個的彈動了一下,像是一張弓被猛然拉緊,崩崩作響!

    隨後,這表面立時就爆發出陣陣景象,在空中急速變遷,化作一百零八顆星辰,如雨如霧的籠罩在請帖表面,構建出詭異景象!

    下一刻,在邱言的元嬰與陰神的感知中,能清楚的捕捉到,一根氣運絲線從星辰中延伸出去,想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搬運氣運之法?這請帖果然非同小可,更是包藏禍心,這樣看來,那些個所謂的江湖好漢,都被他們口中替天行道的天罡地煞給算計了,他們這是要李代桃僵,讓江湖客代替他去死,自己再尋他路,不過,從此也能看出,他們這次也根本沒打算要真正歸順,那他們用李代桃僵之法後,又要再尋什麼出路?」

    局勢如此,邱言相信就算是天罡地煞眾人在樂觀,也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在中原、在大瑞是翻不了多大的浪花的,除了歸順之外,想要擾亂江山都很難,起初他們起兵之時有各方反賊相應,但尚且不如那白蓮教的聲勢,如今新軍一動,其他地方的零星叛亂都被一一鎮壓,只剩下這天罡地煞本身苦苦支撐,即便如此,也將他們從河北道逼回了齊魯大地。

    所以,若知道無法獲勝,卻還是不願歸降,以在不利局面下,儘可能的爭奪利益,那麼他們不惜犧牲江湖中人,也要掙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疑問在心中一閃,邱言立刻意識到,把握住那天罡地煞等人的目的,或許就能確定對方是否是星空棋子,又是哪一方的棋子。

    「如今倒是有個現成的機會,能讓我知曉這些事情……」

    此念落下。邱言身子一轉,直接凌空飛起,騰云駕霧般的漂浮起來,跟著往床上一落,盤坐其上。

    而後那封請帖也疾飛過來,懸浮在邱言面前,緊接著就見陰神與金身元嬰一左一右的懸浮兩邊,各自驅動了自身本質!

    頓時,那陰神虛化許多,浮現出一道道人道經義、文章、典籍。深藏在魂中的四部書架顯化出來,其中書冊接連飛出!

    這四部書架初成之時,上面聚集的書冊寥寥無幾,但這些年下來,隨著邱言的經歷、修為不斷提升,更是先後執掌翰林院與兵部,穿梭皇宮政事堂,見識廣博不說,更有諸多聖賢的文章、書籍入眼。凝結成一本本書冊,存於魂中書架,如今盡數被調動起來,跟著呼嘯而出!

    下一刻。書籍一變,演化出二十道神識,每一道都是一道聖賢精神的闡述!

    這其中不光有邱言從前凝結的聖賢精神,還有他在坐鎮南疆、歸於廟堂後。又有幾次機會,能觀聖賢手稿,順勢凝結出來的。

    而後。十二道聖賢精神擰成一股,催生出五道人道秩序!

    守備秩序!

    攻勢秩序!

    恆之秩序!

    堅之秩序!

    地貌秩序!

    守備與攻勢演武,恆久與堅定持文,在那地貌秩序中演化出無數文臣武將!被直接投影為現實!

    頓時,武將領兵、文臣定策,在陰神的調動下,灌注到了面前的請帖之中!

    這性修第五境顯法境,本就是以陰神探尋天地奧秘,找到最契合自身的一道規則,無中生有,投影化作物質現實,邱言雖然將他的修為剝離出來,封印到了人道珠之中,但心與神依舊與修為相連,其人在朝廷、沙場、民間感悟人道,得到的意境都會不斷融入人道珠中,促進修為提升!

    這也是當初閆東亭剝離修為多年,將那修為封存於屋中,最終卻能合二為一,修為提升後從容離去的緣由所在。

    不光是性修精進,命修同樣也在步步前行!

    在陰神引動文思意境、聖賢精神、秩序之光的同時,金身元嬰同樣演化出來,將這廣袤大地,層層山巒顯化出來,又有雲霧星辰在上,隱隱構成一片大地!

    這大地政體虛幻,但其中的一條山脈與一條河流卻格外真實,懸浮在半空,卻有一種要破開虛實隔閡,降臨時間,充斥四方的趨勢!

    這命修的第五境玄元境,本就是以金身元嬰這樣的奇特生命體為根基,用嶄新的元嬰之眼與感知,去觀山川河流,記錄宇宙洪荒,悟一片天地的奧秘,捕這天地中的諸多殘缺秩序,相互結合,融入自身。

    若是論及氣勢,此時比不上五道秩序降臨時的狂暴,但卻別有一番鎮壓當前的氣勢,引得整個房間嘎吱作響,隔壁房間裡,八字古篆等物的聲音登時傳出,都在探尋發生了何事。

    邱言念頭一動,這股力量就急速收縮起來,凝實之後,被金身元嬰推動著,如同一顆隕落星辰般徑直撞在那封請帖上面,但並未發生任何聲響,也沒有力量散逸開來,而是無聲無息的消失其中。

    下一刻,整個房間恢復平靜,但又有一股天地鎮壓、排斥的氣息匯聚過來,要將步入第五境的陰神與元嬰鎮壓起來,但這兩物隨著邱言念頭一動,就重新融入人道珠內,不見半點氣息與身影。

    另一邊,那封請帖則是慢慢悠悠的從半空飄落,落在了床上。

    但緊跟著,整個請帖驟然震動,其上投影浮現的一顆顆星辰猛然破碎,被兩股宏大的力量打得粉碎!

    這兩股力量,正是源自陰神與元嬰的性命之力,分屬兩邊,但本是一個源頭,在擊碎了一百零八顆星辰後,更是馬不停蹄的順著一道因果絲線,逆流而上!

    在這奔流的途中,兩道力量擰了起來,遠看好似麻花,看似涇渭分明,實則是勁往一處使,浩浩蕩蕩的衝擊之下,從澤州城中衝擊出來,直奔那東南方向!

    遠遠看去,彷彿疾飛的神龍!

    沿途,也有那神靈、修士、妖類、靈物、野獸、飛禽有所察覺,各自心驚、驚慌略過不提,卻說這兩股擰成一股的力量,幾乎是瞬息之間,就掠過了漫長距離,直指齊魯與河北道交界的一處兵營!

    這座兵營,守衛森嚴,乃是天罡地煞賊在起兵之後,想要北上與河北道內的反叛軍匯合,特地在這裡建立起來的橋頭堡。

    隨後戰場風雲變幻,這天罡地煞的兵馬雖然與河北道的幾路反軍匯合,但那幾路人馬本就被鎮守邊疆的軍鎮打的七零八落的,銳氣已失,士氣敗壞,軍紀散亂,傷兵滿營,期間更是因濫殺與雜處,使得瘟疫橫行,所以天罡地煞之兵馬與他們匯合後,不光未能強大,反倒衰落許多。

    緊接著沒過多久,那三路新軍就直撲過來,在張琪等將領的帶領下,幾次戰役,將這聯合起來的反軍擊垮,那天罡地煞賊就又帶著殘兵敗將,撤退回去,雙方沿著一線拉鋸,但天罡地煞的佔領範圍卻不斷萎縮,如今已經退回齊魯境內。

    這座本來作為橋頭堡的兵營,而今則是他們頂在前線的最後一個防護據點,其中集中了山寨中的精華,無論是武力,還是超凡之力,都是匯聚了天罡地煞中的頂端!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因為瘟疫的流傳,使得這營中的氣氛越發緊張,更劃分出了幾個區域,只有最核心的天罡地煞頭領,才能聚集在兵營中央,並且守備嚴密。

    但在今夜,那中央的營帳中,卻是傳出了一聲尖叫!

    引得巡查的將士心神緊張,當他們聚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被一名滿臉虯鬚的大漢攔住了,這人位列天罡地煞之中,乃是正經的統領。

    「你們都不用擔心,去別處巡查吧,這裡的事由我處置!」

    ………………

    帳內。

    「啊!!!」

    一聲尖叫,就有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凌空飛起,人還未落地,就張口噴出一蓬鮮血。

    「入云子,你這是怎麼了?」

    邊上,一名身手矯健的男子瞬間躍起,卻是名青面大漢,抬手支在那道袍男子的身後,運轉真氣,緩衝衝擊,要將人給救下來。

    但他的手一接觸到道袍人的後背,整個人登時有如被雷擊中,渾身一顫,竟是從半空中滾落,到了地上更是四肢抽搐。

    倒是那道袍人,受了這一托,凌空翻滾,落地的時候固然是面色蒼白,嘴角帶血,但卻穩穩的盤坐在地上,兩手連連變化,掐動印訣。

    「這是怎麼了?」

    下一刻,帳簾被掀開,一名方臉男子走了進來,見了帳子裡的一幕,眉頭緊鎖。

    那道袍人一見此人,勉強說道:「大當家,還請將寨中幾位道友請出,我等須得布下大陣,抵擋外力侵襲,否則悔之晚矣!」

    那大當家聞言面色劇變,趕緊問道:「嗯?到底是怎麼回事,入云子,你且講話說清楚。」

    「沒時間解釋,大當家的,送出去的請帖,被一人給破開了,時間緊迫,實在沒工夫解釋啊!」那道袍人入云子說話間,又是張口吐出了一口血來!

    大當家見了這一幕,知道不是追問的時候,趕緊推出去,召集人手。

    幾息之後,就有六人魚貫而入,個個眼中閃爍精芒,身懷修為,一見帳中情形,立刻心有所感,盡數面色大變!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4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黑風大尊
       
    「還看什麼?速速佈陣!」

    道袍人入云子見了進來的六人,登時吼叫起來,他的面色早已鐵青,臉上青筋裸露,看上去彷彿在拼盡全力的嘶吼,但聲音卻沙啞、低沉。

    「這是有人利用請帖,隔空施展神通,要逆轉氣運流動?」那來人中的一人,看上去仙風道骨,但聽到入云子的聲音,同樣面色凝重,說出了這麼一句後,登時運轉神通,凌空一躍,來到入云子的身後,同樣盤坐起來,抬起一隻手,那掌心有閃光浮現,猛地就拍在入云子的背上。

    「唔!」入云子悶哼一聲,但隨即身上氣勢大漲,頭頂上冒起一縷青煙,那煙氣被牽引著,融入到了前方的一座石盆之中。

    這石盆之內,有白蓮漂浮,深處又有幾隻鯉魚游動,一動一靜,飄忽不定,宛如幾條小龍,如今這煙氣融入其中,瀰漫盆內,蕩漾開來,彷彿水面漣漪這盆裡其實並無液體,但偏偏有魚有蓮。

    其餘五人見了這幅情景,也不再多問什麼,也都一樣躍起,在空中調解氣息,落地盤坐的瞬間,一人抵著一人的背上,將那神通貫穿開來,層層遞進,最終匯入到入云子的身上。

    頓時,入云子那蒼白的面色轉為通紅,兩眼圓瞪,內裡佈滿了血絲,張口一吐,就`長`風`文學``cfwx`是濃郁的青氣,滾滾而出,直接落在那石盆之中,那盆裡頓時煙云密佈,翻滾不休,遠遠看去,宛如登高山巔的翻騰云海!

    下一刻,來同入云子在內,這盤坐的七人,齊齊震動,身下泥土迸射。一道道細痕在地面上延伸開來,幾次交纏之下,居然在七人身下的地上,形成了一副陣圖,有氣息噴湧而出,與這營帳地上本來的陣勢相合。

    呼!

    帳外,疾風忽起,那方臉的大當家面色一變,一手抓住倒地不起的青面漢子,一手掀開帳簾。兩腳連踏,急急退出。

    幾乎就在他退出營帳的同時,那營帳裡面響起陣陣詭異聲響,同時氣流鼓蕩,充斥整個帳子,將這營帳給撐得膨脹起來!

    呼!呼!呼!

    頓時,帳子裡像是暴起狂風,呼嘯聲不絕於耳,除此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而帳外,那當家扛著青面漢子,面色陰晴不定。在他身後,正有幾人趕來,想來是聽到動靜,過來一探究竟。見了是這頂帳子出了問題,盡數色變。

    就有那手持兩把大斧的黑面莽漢過來,對大當家道:「哥哥。這帳子裡出了什麼事?」

    「此帳事關重大,卻怎的成了這幅模樣?」又有一名滿頭紅發的壯漢靠近過來,作勢要進帳一探究竟,卻被反應過來的大當家攔住了。

    「不要靠近,其中所生事端,不是我等武人能夠插手的,為今之計只能等候,待幾位兄弟將禍患平息,再問個清楚。」

    聽著這大當家的話,眾人都是點頭領命,等候在帳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聚集過來的人天罡地煞頭領越來越多,卻見那帳子不見好轉,偏偏越發鼓脹,好似隨時都會炸裂!

    不僅如此,時而能看到其中有光影閃爍,又有聲音傳出,似是有人在低聲誦讀文章,而後光影變化,從帳外往裡面看,居然能看到無數人影層出不窮,有的壯碩,高舉長槍大刀,有的儒雅,手拿笏板奏摺,一道一道,連綿不絕!

    到了最後,甚至還有日頭升起,圓月沉落,乃至那還有山脈連綿,大河奔湧,當真是古怪至極,也讓帳外的人擔心到了極點!卻又無可奈何!

    這其中也有著緣故。

    天罡地煞賊的起兵,與尋常的造反不同,不似那關外草原的騎兵正兵,甚至比之白蓮教的幾路大軍,都截然不同,蓋因其核心的一眾頭領,多數都是能人異士,身有修為,涉及神通。

    但便是頭領神通再高,一旦拉起了人馬,操練兵法,這兵馬匯聚起來,血氣凝結成陣,神通超凡一樣要受到壓制。

    只是這天罡地煞眾的根基,本就在神通之上,而不再兵馬,又豈能因此而動搖根本,所以在這軍營的中央,其實布下了一個陣圖。

    此圖並非他們所有,而是得自他人傳授,其效用正是在軍陣氣血最為濃厚的地方,以正正相抵之法,創造出一片不受神通壓制地區,來供那神通修士運轉神通。

    不過,這陣圖要布下本就不易,需要以血祭之法開啟,而布下之後更無法輕易移動,否則人人都可用此法在萬千兵馬中出入了。

    除此之外,此法還需其他種種因素加持,如這營帳就是應有之法,若是破碎了,陣勢頃刻破碎!

    突然,一個略顯粗重的聲音響起:「看著情形,似乎是有人用神通之法,與軍師他們隔空鬥法,既然是神通之術,必受這軍中煞氣所沖,不妨將這營帳散去,從而借助軍中之力,一舉鎮壓來犯神通!」

    說話的人,身材高大,比之身邊的其他頭領,還要高出許多,其人身上的衣衫赫然是虎皮所編,此人赫然就是當初去往東都,想要劫持邱言的虎行者!

    不過,虎行者的話雖然得到不少頭領的認同,卻被大當家的直接否決。

    「不可如此,此帳事關重大,且等入云子幾位兄弟聯手,將那來犯神通鎮壓下去,再言其他。」

    其他人固然不解此言,但既然是大當家的命令,他們也不好違抗,只能繼續等候。

    但也有人明白其中緣由,知道大當家的是為了防止接下來的計劃,受到影響。

    這天罡地煞的軍馬,被從河北道生生驅趕回來,最終在這一線拉鋸,雖說有借助地利的關係,但更多的則是為了守護這座營帳下來的陣圖,不得不拚命廝殺,蓋因這陣圖之中,有天罡地煞中的修士坐鎮,能匯聚氣運,要行那逆天改命之舉。

    就算現在局面不利,縱然改命也未必能在中原有什麼出路,可即便是想要離開中原,再尋其他落腳之處,也要先闖過官兵這一關,不然只要動了逃跑之念,立刻就落了下乘,只能更加快速的敗亡。

    所以,才要聚集氣運,同時運用那李代桃僵之法,但無論是哪種方法,這頂帳篷中的石盆,帳篷下面的陣圖,都是關鍵所在,不容有失,更不能撤去,否則功虧一簣,前面的諸多投入,全部都要成無用功。

    這時候,又有一名身穿錦衣,渾身蕩漾著雍容貴氣的男子出面,對大當家道:「哥哥既然有令,咱們當然不好違抗,只是此事凶險,其中的利害關係,李某自也知曉,但眼前局勢著實難料,哥哥還是做好應對之法才是。」

    「大官人說的不錯,」大當家的對此人十分客氣,「但此事決計萬無一失,就算入云子等幾位兄弟不敵對方,也會有人出手,以保萬全!」

    「嗯?」此言一出,這錦衣男子露出詫異之色,卻也不再多言。

    轟轟轟!

    下一刻,那營帳之中猛然炸響,接著就是幾聲慘叫,隨後入云子等人居然從帳中疾飛出來,一個個在空中翻滾,口中鮮血連連!

    「這是怎麼了?這可如何是好!」

    見了這一幕,那手持雙斧的黑面漢子一驚,就聽大當家的喝道:「黑牛,還不去救人!虎行者、赤鬼、李大官人,咱們速速救人!」

    話音落下,那大當家當先而動,身邊升騰起一滴滴雨滴,拖著身子疾飛起來,將當空飛舞的入云子給攔住、接住。

    這還是周圍有軍陣煞氣鎮壓,他們施展不出太多神通,只能靠著體能、勁力,躍起救人。

    其他人見了,立刻有樣學樣,將其他六人救下來。

    那位李大官人在救下一人之後,心中疑慮更大,他先是看了一眼那鼓脹的帳子,見雖然入云子等人從中飛出,但帳中還是有諸多動靜,並且越發膨脹,接連發出裂帛聲響。

    隨後,他又去看大當家,注意到後者臉上,不見半點焦急與慌張,不由疑惑起來,正當他心中嘀咕的時候,突然,整個兵營驟然震動!

    轟隆!

    連同四周的土地,都在這一刻有了塌陷的跡象,隨後,一道道詭異的黑氣,從那地面中滲透出來!

    這分明是超凡之景,但滿營的兵卒居然如無所覺,連那軍陣煞氣都無法壓制分毫,只有這李大官人等身有修為之人,能看到這般景象,卻也都暗自驚駭!

    而後,便在這些人的驚駭中,那漫天的黑氣朝著中央匯聚過去,居然凌空化作一團黑風,其中更是傳出話語

    「有趣,天魁星,未料你居然連本尊黑風大尊都敢算計,我以你為棋子,你卻要本尊出手相助,今日過後,你須得有所補償,否則的話……」

    這後面的話,這團黑風沒有說出來,但在場眾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凜然殺機!

    這個時候,那大當家裝出了惶恐之色,道:「屬下豈敢,此次有人隔空做法,本就是節外生枝之事,屬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能夠提前得知,又借此來算計大尊您老人家?」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5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元嬰起,星光落
       
    邊上的人,聽了大當家的這番話,都是面色連變,尤其是那李大官人,對於這所謂的黑風大尊,到底是何來歷,根本就不知曉,更沒料到,平日裡雖然待人和善,但頗為在意上下尊卑的大當家,會做出這麼低的姿態。

    其他人或許也有相似的疑惑,但此時卻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去一探究竟,那一團黑風在聽了大當家的話後,還是冷笑兩聲。

    「你的心思,以為瞞得過本尊?就算沒有這次意外,恐怕你也會找時間,將本尊逼出來,否則如今這局勢,你如何還敢起兵?也罷,且讓你得意,若是最後不能遂了本尊之願,這無限星空無人能就得了你!」

    話落,黑風不理渾身顫抖、一身冷汗的大當家,在空中急衝而去,沿途的諸多軍陣氣血,根本不能阻攔他分毫,竟是被神通反過去鎮壓!

    這神通之能,一旦抵達一定程度,自然是超出了鎮壓的範疇,可如果能聚集無數大軍,連綿不絕,到也並非不能將這團黑風鎮壓,蓋因這風也並非其本體降臨。

    「本尊在這裡留下一枚棋子,又分化了化身,潛入地下化作陣圖,但東華部洲如今的氣運早就有了變化,局勢更是早就翻天覆地,如今連第五境的修士都插手了,可見關注此地的人越來越多,但{長+風說到底,還是要以力取勝!」

    黑風之中念頭一轉,呼嘯錄下,直指那頂營帳!

    那營帳在將入云子等人排斥出去後,就急速搖晃,裂帛聲此起彼伏,表面浮現諸多裂縫,本該將其中的滾滾氣息盡數洩露出來,但奇怪的是。儘管氣息變化,卻絲毫也不從那裂縫中湧出,翻倒在其中不斷的圓轉滾動,好像滾雪球一樣,不斷擴大!

    「好個第五境的高手,這樣的人,本該都飛昇星空,被門派接引過去,獨享一座山頭,做那逍遙之人。何必沉淪俗世,和凡人氣運糾纏在一起?」

    一聲暴喝,黑風直落下來,絲絲縷縷的從那一道道裂縫中,滲入到了帳篷裡面!

    登時,那帳篷猛烈的震盪起來,竟是傳出陣陣鬼哭之聲,連帶著週遭的景象都有改變,晃蕩之間。好似冥土降臨到了陽間,陰風陣陣!

    「不好!」

    如李大官人、虎行者、雙斧黑牛等人,第一時間面色激變,發現自己的壽元陽氣。正在急速的流失,而那血管中流淌著的鮮血,也逐漸冰冷,千錘百煉出來的修為、境界。居然有了崩解趨勢,連這肉身都要散開,靈魂都要破碎。難以鎖住性命!

    至於這周圍的一干普通兵卒,儘管沒有靠近這營帳,但距離也不算遠,同樣被這陰氣所影響,登時銷骨蝕肉,紛紛倒下,造成了一片混亂!

    「哥哥!這出手的是何人,還是讓他停下來吧,否則咱們的根基可就沒了!」關鍵時刻,連正在療傷的入云子,都忍不住開口訴說。

    但那大當家的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苦笑道:「你道我能約束的了這人?錯了,錯了,別說咱們的根基人馬,就算是咱們的性命,也只在其人一念之間!」

    聽到這話,其他人固然驚詫,卻也知道沒有別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咱們先退去吧!」那手執雙斧的黑牛上來,建議了一句。

    但大當家卻是進退維谷,看著那頂營帳,拿不定主意了。

    營帳之中,風雲變化,原本的天地之景、山脈河流,乃至那無數文臣武將之影,此時都被一陣黑云所籠罩、壓下,再無優勢,眼看就要分出勝負。

    ………………

    「果然如此,這天罡地煞的背後,果然也有星空大能的手筆,只是不知對方是什麼境界……」

    遠隔幾千里,邱言坐鎮在那澤州驛站之中,感應著天罡地煞兵營中,所發生的種種變故,身上的氣勢已然衰落許多,身下的床架更是嘎吱作響,彷彿是承受不住重壓,隨時可能破碎!

    但他如無所覺,雙眼緊盯著面前的那張請帖。

    此時,這請帖表面依舊懸浮景象,但早已大變,那一百零八顆星辰稀稀落落的四散,被一陣黑風強佔了最中間的位置。

    「剛才,那出手的幾人,應該就是天罡地煞賊中的修士,七人皆是性修之人,可以說是神通超凡的利刃,其餘之人,想來就都是武者了,是沙場衝鋒的人物,這樣看來,整個天罡地煞寨,在結構上頗為穩定,如黃彥那般的治理之人,作為維持統治的潤滑劑,而練武的武人,則是中堅力量,是維持統治的暴力機關,如今起兵之後,衝鋒陷陣的必然也是這個階層,權柄肯定日漸隆重,至於那入云子等人,應該就是最為核心的部分了……」

    利用請帖的氣運、因果聯繫,將第五境的神通投影過去,儘管時間不長,但因為接觸到的是天罡地煞眾最核心的秘密,所以能夠收集到的信息並不少,稍加分析,就能得到許多有用的推斷。

    有了結論,就要做出行動。

    「我此行是為了要招安這天罡地煞眾,但他們並無歸降之心,原因就是有著另外的計劃和打算,但歸根結底是有著倚仗,這個倚仗除了天外大能的垂青之外,就是自身的實力了。」

    邱言動念之間,那體內的人道珠沉浮變動,但卻未湧出多少神通之力,反倒是漸漸沉寂。

    「蓄勢而歸,方能在京城方便行事,若是無功而返,先就落了下乘,這天罡地煞不願歸降,也是因局勢不到,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就改變局勢,逼迫他改變主意!」

    話音未落,一道金身元嬰已然從天靈上升起,一個盤旋,衝出了窗戶!

    此元嬰表面,蕩漾著一層層的人道民願,將自身與外界隔閡,竟是不受天地之力的排斥!

    不過,元嬰表面的金光實在太過顯眼,這般飛馳在在夜空中,又收斂了氣息,難免就要引來覬覦之人,幾息之後,就有大妖升騰過來,滿臉貪婪的以為是什麼至寶出世。

    只是,當那大妖來到百丈之內,看清楚了事物,立刻嚇得三魂七魄不全,轉眼就要逃跑!

    但下一刻,金身元嬰抬手一拍,那手掌急速膨脹,轉眼就有百丈大小,直接蓋在大妖身上,一掌之下將其身竅穴盡數封堵!

    ………………

    就在元嬰衝擊的同時,那天罡地煞的兵營中,營帳內的爭端,似乎也將要平息,黑風顯化之後,滲入到營帳之內,立刻大佔上風,眼見著整個營帳之內,都已經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原本,那營帳中透露燈光,尚且能在外面看到帳中投影,而今黑風強橫,將帳內的諸多身影平定,連帶著燈火也被熄滅了。

    帳外,方圓百丈已然是空空蕩蕩,無論是人,還是物件,乃至原本近在咫尺的帥帳,都被拆了挪開,百丈之內,只剩下游離的陰冷氣息,以及那地上零零碎碎的碎肉、碎骨和血跡肉泥。

    百丈之外,大當家與幾名頭領死死的盯著那座營帳,這些人的面色都有些蒼白,元氣虧損。

    「哥哥,看樣子是要有結果了,是咱們背後的那位大能要勝了……」

    看著那帳中情景,黑牛甕聲甕氣的說著,露出了一點笑意,在他看來,那位黑風大尊,明顯是自家的靠山。

    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尤其是那李大官人,他從大當家的臉上,早就捕捉到了擔憂之色,心下也大致有了思路。

    「如今看來,大當家應是某個大能的棋子,或者是弟子,乃是被放在前台的人,而我等則只是他的勢力,這樣的大能就像是朝中權臣一樣,他利用你乃是天經地義,你若是不經他的允許,就借用其人權勢,就是得罪了他,如今看來,大當家的就有這般煩惱,雖然借助背後之人平息了暫時的危機,但卻要想辦法應對大能的問責,不過……」

    這李大官人來歷不凡,經歷也不是一般的山賊能夠想像的,看待問題的角度,更是超出常人,如那虎行者、赤鬼之流,看出了危險,知道大當家背後的大能,縱然得勝,自家怕也要付出一定代價,可李大官人卻知道,眼下的局面利用好了,實乃破局的神來之筆。

    「如今朝廷勢大,我等縱然起兵,也無濟於事,能亂一地一時,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擊敗,這邊是大勢所在,若無外力干涉,這次起兵必然要以失敗收場,就算有江湖豪傑作為替死鬼,還是無力回天,可如果這名大能可以……」

    這李大官人的念頭還未落下,就倏地凝固,已然被天上的異象所驚!

    就見一道星光自那夜空深處而來,猶如一道光柱徑直籠罩那營帳上面!

    頓時,營帳表面閃爍星星點點,無數神力爆裂開來,爆發出來的力量化作火焰,有一種安定一方、護持一方的意境蔓延開來,就將整個營帳鎮壓下去!

    啪嗒!

    塵土飛揚,膨脹許久的營帳,轟隆一聲就崩塌下來!

    「星君?星君居然敢管本尊的事!」一聲尖叫從崩塌的營帳中炸裂開來,爆發出來的氣浪形成實質,朝著四方輻射!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6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黑風沖星,元嬰震營
       
    氣浪滾滾,鋪天蓋地,其中所蘊含的澎湃之力,甚至將那匯聚過來的天地之力,都給推到一旁,僵持起來——

    這些天地之力,是感應到了超出了部洲極限的超凡之力,這才過來的,之前那黑風大尊雖也現身,但先是收斂,後又滲入營帳。。].

    那頂帳子本就是陣眼,能隔絕兵家煞氣的影響,自然有一定的密封性,之前帳子中的諸多變化,絲毫也不波及外界,是以未能牽動天地之力來襲。

    而今,卻有星光自夜空落下,直指營帳,從外界入手,一下子繞開了陣圖,直抵陣眼,由外而內,將這營帳擊垮,其中的黑風洩露出來,與星光碰撞,第一時間就引得天地反應。

    但那黑風大尊之威,一時之間居然連天地之力都無法將之排斥出去!

    「我這具化身,可不是投影過來的,而是借助此處部洲的陰影,以大陣和血祭蘊養多年,這才凝練出來的,論出身印記,也是有這東華根基的,相比之下,你這星君固然執掌一洲,可畢竟是天庭冊封的外來之人,竟然也敢出手?」

    說話間,從營帳中洩露出來的黑風呼嘯而動,跟著被一道意志牽引著,朝著半空匯聚過去,轉眼就成了一道黑風,跟著也不停留,直接找上了那一道星光。

    啪!啪!啪!

    黑風與星光碰撞,在漆黑的夜空中爆發出一連串的火花,看的下方眾人心頭慌慌——這種碰撞,散發出來的餘波,看似沒有多少殺傷力,卻對人的心靈有著恐怖的衝擊,就算是大當家等人有修為傍身,依舊無法豁免。

    好在,這種碰撞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下一刻就有天地之力過來,將這種超出部洲極限的碰撞屏蔽,並加以排斥,之前雖然僵持,但天地之力植根於部洲本身,無窮無盡,遠遠超出一人之力。

    「真是令人討厭的地方,這裡的人道太過完善,連孕育出來的天地之力,都超出普通部洲。不能為所欲為,當真是令人厭惡啊!」

    話音落下,黑風一轉,爆發出來的神通之力,抵擋住天地之力的轟擊,同時牽動因果,纏繞在那道星光之上,逆流而去!

    星空深處,一道意志順著星光傳遞過來——

    「你說天地之力是由人道在孕育出來的?此言何解?」這聲音浩蕩威嚴。充斥著神靈的氣息,正是登臨星君之位的邱言神靈身傳出。

    「哦?你一介神靈,對此還有興趣,真是難得啊。」那黑風再次一轉。但本身卻被天地之力擠壓著,彷彿將要被鎮壓,「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妨面對面的交流一番。只要你臣服於本尊,做我在這東華部洲的同盟,你想知道什麼。本尊盡數奉上,絕不隱瞞半點!」

    話音一落,這黑風升騰起來,竟是順著星光疾馳而去,轉眼消失在夜空深處!

    呼!

    黑風這麼一走,也將週遭陰冷、狂暴、混亂的氣流帶走,方圓百丈之內的空氣為之一空,身處其中的人都有窒息之感,但多數都是胸中憋著一口氣,轉以內呼吸,所以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幾息之後,空氣重新湧動過來,那從夜空深處投射過來的星光,也消散不見,大當家等人緩過氣來,也都盡數長舒一口氣,為兩方大能的離去,而感到僥倖與輕鬆。

    之前,星光與黑風的出現,讓他們這些在普通凡人中,稱得上是高手的修士,都感受到了濃烈的壓力,那兩方只是簡單的碰撞、意識交流,產生的餘波,就讓眾人有種重壓難耐之感,由此可見雙方差距之大。

    便是最為渾渾噩噩的黑牛都知道,若是這兩方在此處開戰,不要說是他們,就算是這偌大兵營,恐怕都難以消受。

    但隨後看著那已然崩塌的營帳,大當家的卻無論如何都難以高興起來,他不理其他,直接就邁步走了過去,要探查帳中的石盆是否完好。

    那座石盆的來歷頗為奇特,本是白蓮教之物,被他託人輾轉,才能到手,作為日後安身立命的氣運根基,不容有失。

    黑牛、赤鬼等見了大當家的動作,二話不說的就跟了過去,隨後三人各自抓著那倒塌的營帳,各自用力一拉,在「茲啦」聲響中,將個營帳給撕成了幾塊。

    由此也能看出,這營帳下的陣圖已然受到了重創,無法維持神通了,否則的話,連之前那麼龐大的力量撐著營帳鼓脹,這帳子表面也只是顯露出幾道裂痕,可現在三人用蠻力,就能生生將之撕扯開來。

    翻騰了幾下,大當家的面色稍微舒緩了許多,他卻是看到了那石盆在一堆雜物中歪斜著,上前小心觀察,見這盆並無損傷,就有鬆了口氣,然後兩手一抓盆沿邊,用力一提,就將這石盆從紛亂中提了出來。

    咚!

    待石盆被大當家重新放下,其人身上竟是冒出了細細的汗水,以他這個層次的武者而言,只是單純舉盆,就能流汗,顯露出的是石盆的不凡。

    這個時候,李大官人等也都紛紛圍了上來,正要開口,但忽然間個個色變,抬眼朝著西北方向看去!

    在那視線的盡頭,正有一點光輝閃爍,但瞬息之間,光輝就急速膨脹——這其實是在遠方之物急速靠近,位移所帶來的成像大小變化!

    「那是……」

    極度危險的感覺,在眾人的心底升起,甚至連肉身的本能都爆發出來,令他們渾身寒毛乍起,心臟猛然收縮,視野中的光輝清晰許多,那光輝中包裹的事物,更是映入眼中!

    那赫然是一團光輝燦爛的人形,隱隱能透過表層,看到其中諸多細微之處,周身更有光暈散發,與武道典籍中的一段描述相符。

    「元……元嬰!」

    看清了來者形態,自大當家以降,無不驚駭至極!

    但凡修行之人,所求多為長生久視,而一旦功至元嬰,連同生命本質都有蛻變,幾乎等同於晉陞為領啊喂一種層次的生命體,從此長生之路不遠。

    不過,知曉這一層次的修士,在東華洲卻不算多,只是這天罡地煞眾賊卻顯然不在此列,是以一見那疾飛過來的身影,便都面色大變。

    「這可如何是好?」便是那黑牛此刻也意識到局勢不妙,雖說還不能分辨來者的敵友,甚至都不能確定是否是針對自己等人,可這樣一道元嬰衝擊過來,但凡是修士就沒有不驚恐的,要知道這種存在,所代表的可是不可思議的第五境!

    於是,剛剛才因為兩方大能的離去,而感到放心的眾人,在這一刻又開始患得患失,期望之前的兩方大能能夠重新歸來,相互牽扯。

    「前門拒虎,後門進狼!」以入云子為首的一眾修士,這個時候面色恢復許多,也將紛亂的氣息調整過來,各自起身,面對那急衝而來的光輝,沉聲道:「諸位兄弟,還請不要心存僥倖,這位前輩,正是針對我等而來的!」

    眾人一聽他言,都是一愣,而後心中一凜,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入云龍等人,乃是寨中的性修修士,論衝殺領兵不如那命修之人,可論玄虛手段卻是大大超過,玄之又玄,能依據因果、氣運,推算諸多,在山寨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而入云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話旁人不敢輕視。

    隨後,那入云子又道:「元嬰至尊之體,乃是第五境的絕世高手,其威能手段超出我等想像,已經可以稱為仙人了,這樣的對手,便是我等齊聚眾力,抱著魚死網破、破釜沉舟的念頭,與之廝殺拚鬥,也不會有任何勝算,所以等會萬萬不可出手,只能用言語去說。」

    這時,那李大官人則道:「此事怕是不好善了,我雖不知第五境修為到了何等神話地步,但從前也曾見過第三境巔峰的前輩,若論速度,那第三境巔峰運轉起來,能令肉身之速,超出李某目力極限,便是修行過的人,都看不到蹤跡,但眼下這位元嬰前輩,卻……」

    言下之意,從看到那光輝之相,到現在他們說了許多話語,那運轉元嬰之人,理應抵達此地,可現實卻並非如此。

    又有那赤鬼道:「說起來,之前那星光垂落、黑風肆虐,都影響到了週遭現實,更有諸多恐怖威壓,可現在出現了一枚元嬰,雖然距離還遠,可也不該這般風平浪靜,何以到了現在,咱們還沒感受到威壓,莫非這根本就是障眼法?是要矇騙我等?」

    「絕非如此,各位切不可掉以輕心!」入云龍聞言,露出凝重之色,鄭重警告,「元嬰乃是第五境的表現,這個境界的修士,本應羽化升仙,所以強行滯留在凡間,就需隔絕氣息,我等難以察覺這是對的,反之,若真是障眼法,我等理應感受到靈氣與神通的波動!而今,對方緩緩過來,沒有須臾抵達,必然也有緣由,或許與軍陣有關,又或者是為了給我們心裡增加壓力,讓我們不戰自潰!」

    此言落下,地面猛然震動,而後四周兵營內的兵家氣血煞氣倏地升起!
Skanda.Wei.Tuo 發表於 2015-3-9 09:56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天上天下
       
    這滾滾煞氣,本是能夠排斥任何神通的力量,哪怕是第三境的修士,也會受到壓制,而對於更高層次的修行之人,也不可能沒有半點影響。

    只是……

    「卻不該這般大張旗鼓……」

    李大官人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小時候見過相關的典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手段,能夠提前將陣勢中的威力引發出來,然後再行攻擊。

    這就好像是山林起火,被燒成了焦炭的地方,就不會再次起火,從而避開了鋒芒。

    「莫非,這位前輩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嗯?」

    就在其人思索之際,那漫天的煞氣像是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居然朝著那一道元嬰衝擊過去,而後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這本該排斥神通之物的兵家煞氣,竟是環繞在那元嬰的周圍,不斷的依附上去,宛如添磚加瓦一樣,令那元嬰的氣勢不斷攀升,漸漸生出一種直指人心的濃郁煞氣!

    「那元嬰在釋放自身的神通?」赤鬼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此人對於兵家煞氣、殺氣,有著本能的感應,是以這種感觸格外明顯。

    「非也,」入云子同樣面色凝重,「這元嬰是在借力用力,他沒有運用自身的神通,而是將咱們兵營的兵家煞氣凝結起來,這就像是將他人的兵刃拿過去,作為自己的武器一樣!」

    「還有這種事?這人是如何做到的?」那黑牛聽到這裡,也明白裡面的驚人之處,「如此說來,這本該壓制神通的力量,反倒成了他的武器,莫非這第五境的高手就這麼厲害?」

    呼!

    在眾人說話的間隙,吸納了四周煞氣的元嬰終於落了下來,但也不多說。當頭就是一手抓出,頓時無數煞氣匯聚過去,好似層層疊疊雲霧,對著這一干天罡地煞頭領落下!

    「前輩,還請……」那大當家、入云龍、李大官人等人見了這局面,根本就興不起對抗的念頭,只是希望用言語先穩住對方,再言其他,但他們的話對那元嬰不見半點影響,就見風聲呼呼。煞氣連綿,眾人的修為境界盡數都被壓制,無論是那遊魂,還是胸中七魄,都遲滯起來!

    「哪裡有這樣的前輩,不由分說,就來找茬!」那黑牛面色一變,哇哇大叫,也不理邊上入云子的阻攔。猛然揮動雙臂,就將手上的兩柄板斧給擲了出去!

    那兩個斧頭急速旋轉,寒光成環,呼嘯著隔開了空氣。直指那道元嬰!

    「不錯,這才像點樣子!」元嬰中傳出一道意志,而後抬手一抓,滾滾真元呼嘯而出。熾熱如火,猛烈似雷,瞬息而至。籠罩兩柄精鐵所鑄的斧頭。

    下一刻,斧頭竟是融化,化作漫天的鐵水,被引著向下灑落,淅淅瀝瀝的,警示不斷的增多,頃刻間化作瓢潑大雨,在大當家等人的驚恐中,滴落在他們的身上,下一刻,這鐵雨凝固,其中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兵家煞氣,滲透血肉,阻塞竅穴!

    「唔唔唔……」

    一連串的悶哼聲,這一個個原本挺立的頭領,盡數跌倒在地,顯露出虛弱之態,但他們大部分人的肉身,依舊充斥著強橫勁力,比平常人要強上許多,三五人難以近身。

    只是,這種程度,也只是體格強健罷了,和他們原本的戰力一筆,就大有不如了——

    「這……我的修為被封了?」

    「我的三魄,居然被生生阻塞了!如此一來,我與那尋常之人又有何區別?」

    「遊魂跌落,三魂凝固,雖未毀了我等根基,但卻是絕了神通之法!」

    ……

    這諸多天罡地煞頭領只是瞬間,就意識到了身上變故,個個如喪考妣。

    又有那黑牛、赤鬼之流,在震驚過後,卻是滿腔激憤,朝著那天上元嬰叫了出來:「你這元嬰老兒好沒道理,怎的二話不說,就廢人道行?」

    頓時,元嬰之內傳出意志——

    「本座這可不是廢了你們的道行,修行之道不再造反……」

    念尚為落下,那夜空中猛然間炸裂出刺眼光芒,炸裂開來,好似在夜空中懸了一顆太陽,瞬息間將這大地照耀的猶如白晝!

    見了這一幕,同樣心神震盪的大當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挺直了身子,衝著天上元嬰行了一禮,正色道:「前輩,以您這般境界,本該是超脫於外,不涉五行,凡俗紅塵之事都不該沾染,便是我等起兵也只是等閒,這樣插手凡間之事,怕要有因果纏身,而且也違反了天地之法,若是執迷不悟,恐怕難以善終!」

    「好個巧舌如簧!」那元嬰聞言,再次傳出意志,「可惜,若論對天數的理解,什麼是因果?你終究還是淺薄,以星空之力染指大好河山,這才是因果!我此時出手,不是結下因果,而是解開因果!」

    大當家面色一變,身上汗水滾滾滴落,瞬間就將身上衣衫濕透。

    這面對元嬰級別的人物,想要在其人面前站著,都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承受著莫大的壓力,哪怕那元嬰並未散發出實質的威壓,但在傳說與現實的交織下,依舊有巨大的心理壓力誕生。

    不過,大當家到底不是尋常人物,所謀甚大,豈能輕易退去,若是任由眾人修為盡失,那他的任何計劃,都要功虧一簣。

    「今日之事,先是有人順著請帖隔空施法,將那位大尊引動,卻又有天降星光,將大尊托住,結果卻又有元嬰來襲,若說都是巧合,實在太過難解,莫非是朝廷出手?只是,朝廷難道能動用這些大能?」

    心裡轉著念頭,大當家儘量平息心中惶恐,跟著再次開口,但這次開口,卻承受著莫大的煎熬:「前輩,我等也不是毫無來由,既然您說出了星空之力,就該知道,如今在那夜空中交手的人裡面,有一位……」

    這話還沒說完,但大當家身邊的入云子、李大官人等都是面色一白。

    「哦?你這是在威脅我?」與之相對的,是那元嬰傳來的一道意念,話中不見喜怒,卻足以讓在場眾人心驚膽顫,「不過,這事情怕是不會如你所想的那般。」

    話音未落,元嬰身形一閃,竟是落在了大當家的面前,那晶瑩剔透中的清晰血管,以及一個個正在與外界靈氣急速交換的竅穴,將這位天罡地煞頭領,嚇得連連後退,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不過,他這一動,原本被他護在身邊的事物也就沒了防備——

    正是那座石盆。

    元嬰一轉,來到石盆上方,目光落下,石盆中的諸多玄虛已然透徹。

    「哦?這盆中混合的,居然不是那黑風大尊的力量,還有其他來歷,雜糅頗多,其中甚至還有佛門氣息……」

    透過元嬰,邱言的意識已然將此盆隱秘記在心間,只是暫時還不好徹底解析,因為他的注意力,如今集中在了神靈身上,正在應對一場狂風暴雨!

    ………………

    呼呼呼!

    狂風呼嘯,雷霆炸裂,爆發出刺眼光芒,卻攔不住那一團黑風!

    「區區一個步驟的人道雷霆,不過只是微末枝節,也想攔住本尊?簡直笑話!」黑風過境,與雷霆不住碰撞,那風中混合著一種古老氣息,每一道風都是無數微粒,即便是雷霆,只要被這微粒一吹拂,就好像經歷了千百年的歲月,有沙化、消融的跡象!

    嗖!

    幾乎是在轉眼間,黑風就穿過了層層雷霆,一句衝出了部洲領域,來到了無邊星空!

    前方,漆黑的星空中,陡然間有幾道星光激射過來,每一道都凝結著火熱氣息,有消融意境!

    「哦?害怕了?不敢讓本尊靠近?」黑風中,那黑風大尊的意志連連轉動,黑風頓時鋪天蓋地的擴張開來!

    這一離開部洲範圍,再也沒了人道與天地的壓制,黑風之力可以盡情的施展開來,半點不受限制!

    那擴張開來的黑風,凌空化作陣圖,陣圖中衍生出領域,領域內形成一片扭曲的體系,能令世間萬物的時間流逝!

    「嗯?這道化身的力量有些散亂,無法凝結起來,威力要損失三成,也對,這具化身畢竟不是本尊親自分化出來的,而是匯聚諸多因素凝結,難免會有這樣的隱患,看來還要再做一點準備才是……」

    嗖!嗖!嗖!

    這黑風大尊念頭落下的同時,擴張開來的黑風分化出一道道風臂,在星空中穿梭,轉眼萬里!

    星空無垠,看似空無一物,但若是細細探查,就能在週遭看到不少身影,其中有那巡查的天兵天將,也有一些在外遊歷的修士,更有天地生成的靈物!

    而在這一刻,漆黑風臂來襲,沿途的天兵天將在慘叫聲中,被那風臂纏繞、吞沒,那運用陣圖挪移過來的修士,也難以逃脫,即便放出了飛劍法寶,但只要風臂一沖,飛劍就腐朽、法寶就破敗,盡失靈氣!

    於是,一名名修士也慘遭風臂吞沒。

    與之相比,倒是那天地靈物,本就與星空相連,風臂過來的瞬間,靈物就有各自的潛行手段,遠遠逃逸。

    但黑風大尊對這些珍貴的靈物並不在意,念頭一轉,便將捕捉到了天兵、修士收攏回來,猛烈碰撞,熔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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