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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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4452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8 16:38
第五百五十一章 蠢貨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兒子,魏國公的臉上閃過一抹的慈愛,道:“下去吧!去后面陪陪你的母親,在這件事情完成之前,你就不要出府了!”

“是,父親!”徐文武沒有再問父親怎么做,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自己能參與的了。不過徐文武的心理也不擔心,自己是魏國公府的三公子,父親肯定能夠維護自己。

一邊的徐文爵倒是沒有弟弟那么樂觀,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遲疑著說道:“父親,這件事情您準備怎么做?”

“做?為什么要做,看著吧!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看著,跳梁小丑而已,自以為算無遺策,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也不要呆在這里了,回去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還沒死呢!魏國公府可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瞪了兒子一眼,魏國公冷笑著道。

點了點頭,徐文爵站起身子給魏國公行了一禮,道:“那兒子就告退了!”又將目光轉向一邊的沐天波,笑著說道:“沐賢弟,今天讓你看笑話了,改日愚兄走動,帶你去秦淮河見識一下!”

沐天波還沒有說什么,一邊的魏國公把眼睛一瞪,道:“滾!”

徐文爵連忙縮了縮頭,對著沐天波擠了擠眼睛,轉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犬子頑劣,賢侄不要往心里去!”魏國公雖然嘴上謙虛,可是臉上的得意卻顯而易見。自己的這幾個兒子都很爭氣,徐文爵自然不必說了,徐文武也很是有擔當。雖然年紀小,心智不是那么高絕,可是早晚也能成為人才。

“國公爺謙虛了。文爵兄一代人杰,小侄敬佩不已。文武兄君子坦蕩蕩,實乃當世少有,魏國公果然教子有方!”沐天波自然不會讓魏國公掃興,滿臉真誠的道。

大聲的笑了幾聲,魏國公雖然嘴上謙虛。那神情卻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國公爺,文武賢弟這件事情您真的不準備做些什么?”沐天波看著魏國公,臉上帶著幾分詭異的道。

“賢侄有什么想法?現在這個時候做什么都顯得多余,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根本之道啊!”魏國公神情閃爍,語氣卻堅定的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沐天波笑著說道:“國公爺言之有理,此時確實不易輕舉妄動。不過文武賢弟畢竟參與了進去,將來追查起來畢竟是個麻煩。就算皇上肯網開一面,對魏國公府的名譽也有損。小侄有一個辦法,請國公爺斟酌!”

魏國公頓時來了興趣,沐天波說的也正是他擔心的地方,連忙開口問道:“這件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想要藏是藏不住的,捂肯定也捂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揭開。不過這件事情不能國公爺去做。交給皇上來想辦法。小侄覺得揚州知府和官應震的折子已經上去了,北京恐怕已經有了冇反應了。”

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個魏國公早就想到了,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住。看向沐天波,沉聲道:“那賢侄有什么辦法嗎?”

“小侄聽說當初遼東案子的時候,皇上曾經下過一道圣旨,只要第一個站出來的承認的人,是可以獲得免罪的。國公爺正好可以利用這道圣旨。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寫上。不過語氣要誠懇,最好是請罪的折子。最重要的是要寫出國公爺對這件事情的擔心,希望皇上早日派人來解決此事!另外國公爺可以在南京城中發動富戶,出錢出資賑濟百姓,這個也可以在寫上。不過最后這一件是為了魏國公府的名聲。最好讓三公子去做這件事情,讓那個仆人也去!”沐天波笑著看著魏國公,將自己的自己主意說了出來,胸有成竹的看著魏國公。

笑著點了點頭,魏國公大聲的贊嘆道:“好主意,賢侄大才!這件案子就按照賢侄說的辦,將來案子完結之后,可以讓人把真實的消息散布出去,想給我魏國公府抹黑,他們是打錯算盤了!”

“魏福,進來!不要在外面偷偷摸摸的了,張其那個管家呢?把他帶進來!”對于自己這個妻弟魏國公也要管,不然后院起火,那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國公爺,你叫小的!”帶著獻媚的笑容,魏福快步的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一點尷尬的樣子。

瞪了一眼魏福,魏國公嚴肅的道:“去把張其的管家找來,看看他的事情吧!”

“國公爺,張守備的管家被二夫人叫到后面去了,好像是要詢問一下!”魏福有些無奈,對魏國公道。

啪!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魏國公怒聲道:“成何體統,這是她該詢問的事情嗎?去把那個管家找來,告訴二夫人,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等到魏福出去,魏國公將目光轉向沐天波,臉色微紅的道:“讓賢侄看笑話了!”

沐天波這次神情很是嚴肅,沉聲道:“國公爺,其實小侄很羨慕。咱們這幾個國公府,累世富貴,并不缺少什么東西,可是像尋常百姓家的親情反而更難的。正所謂一入侯門深四海,可是我們又啟是侯門可比的?國公府很大,可是親情卻很淡薄。這幾日小侄呆在魏國公府,看到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國公爺治家有道啊!小侄敬佩之余,又深感羨慕啊!”

見沐天波神色認真,魏國公點了點頭。黔國公府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沐天波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足為奇。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魏國公將目光落到了走進來的魏福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的身上。

“小的張平見過國公爺!”中年人進來之后便跪了下來,臉上帶著幾分忐忑。

點了點頭,魏國公面無表情的道:“張其的事情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還被錦衣衛的人抓起來了?他做了什么事情?”

張其將事情的經過一點沒隱瞞的說了,包括張其怎樣與文官勾結,收受賄賂,為走私之人開方便之門等等。

原來那一天晚上張誠派人去大牢,想要將重傷的楊把總置于死地,同時栽贓給錦衣衛。不過他想的太簡單了,錦衣衛怎么可能犯這樣的錯誤,那幾個人一到大牢就被抓了。

對于這些人錦衣衛可不客氣,各種大刑開始使用,不到半天就什么都問出來了。張其作為直接的主使者,直接就被錦衣衛抓了去。

“現在怎么樣了?你能見到張其嗎?”魏國公不住的大罵蠢貨,不過還是壓著怒氣問道。

“國公爺,現在整個大牢都被錦衣衛接管了,外人根本就進不去。不過錦衣衛千戶周峰給傳出了話,讓小的快點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北鎮撫司的人沒有提審老爺,不過想來也快。小的找了很多老爺有交情的人,可是都沒人愿意幫忙。浙江巡撫的人給小的說讓小的來找魏國公,說魏國公一定能就老爺!國公爺,看在二夫人的面上,求您就就老爺啊!”張平不斷的磕頭,口中也滿是祈求道。

啪!魏國公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拍桌子了,怒氣沖沖的道:“這些人為什么一定要把我拉下水?他們到底要干什么?”站起身子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趟,魏國公對張平揮了揮手,道:“你下去吧!”

等到人出去冇,魏國公緩緩地坐回的椅子上,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沐天波,道:“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這是想把本國公推到皇上的對立面去!”

“國公爺,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魏國公世鎮南京,對大明忠心耿耿,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想要離間魏國公府和皇上的關系,這件事情可沒有這么簡單。小侄看來這不過是想讓人知道魏國公府無法無天,為非作歹!如果三公子的事情和這件事情被宣揚出去,魏國公府的名譽便掃地了。如果有人在皇上那里彈劾國公爺,趁機攻擊國公爺主持軍制改革的事情,那才真的麻煩了!”沐天波的臉上帶著一絲憂慮,這些人實在是太狠了,一招接著一招!

“他們這是一石二鳥,如果能把本國公拉過去最好,拉不過去也要搞臭本國公,最好能夠把本國公弄倒!”魏國公臉上帶著幾分猙獰,憤怒的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沐天波沉聲說道:“扳倒國公爺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也不會這么做。他們只是想拿掉國公爺的兵權,或者退而求其次,讓皇上換人主持這次的軍制改革。小侄相信他們肯定有辦法左右皇上選擇新的人選,這或許就是他們的目的。”

嘆了口氣,魏國公沉聲說道:“這些人真是陰險歹毒,實在是太過卑鄙了!”

“國公爺,現在不是感嘆這件事情的時候,為今之計一定要上奏著。把兩件事情都寫上,一來彰顯國公爺大公無私,為人坦蕩。二來能給皇上提個醒,不要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沐天波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顯然這是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8 16:39
第五百五十二章 兩份奏折

月亮掛在的半空中,銀色的光輝灑滿了整個自己城,讓這座巨大的宮殿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忙碌的一天的宮女和太監,在這個時候終于得到了難得安歇。每個人都準備睡去了,不過暖閣的里的太監和宮女全都噤若寒蟬,因為天啟皇帝正在發脾氣。

天啟皇帝坐在龍書案的后面,借著燈光翻動著手中的奏折,目光中閃動著幽暗的光茫。揚州和灤州的地震雖然嚴重,可是也不至于影響到天啟皇帝。朝廷對震災有自己的一套流程,有得力的官員主持,那也就沒有了什么大的問題,這些天啟皇帝都很放心。唯一困難的就是錢糧,現在的朝廷已經不是當初了,天啟皇帝還不至于為這些銀子發脾氣。

見天啟皇帝又拿起一本奏折,王承恩連忙走了上去,頗為擔憂的道:“皇上,現在夜深了,春寒露重,皇上還是早些休息吧!皇上的龍體要緊,國事可以朝議上在解決,皇上養著那些大臣們,也不能讓他們不干活啊!”

將手里的奏折猛地扔了出去,天啟皇帝大聲的呵斥道:“這就是朕的臣子,平日里齊家治國平天下,滿嘴的仁義道德,仿佛都是不是人間煙火的圣人。為了大明朝似乎能奉獻一切,忠心的不能在忠心了,可是你看看,這些人都在干什么!”

“皇上,大臣們什么樣的都有,皇上不必為此有心。自古人心就是難測,大明朝還是忠臣多。皇上不必國語憂心!”一邊的王承恩連忙勸解道,在他看來這些大臣也實在是有些不知進退了。確實需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了。

嘆了口氣,天啟皇帝看了四下的宮女,開口說道:“讓這些人都下去休息吧!天色這么晚了,不要在這里陪著朕了,這些大臣也沒什么新意,翻來覆去就是上天示警,朕為政不仁。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青史會對朕有評價。朕會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明,前所未有的強大帝國!”

讓所有人都出去了,王承恩將天啟皇帝扔掉的奏折一本一本的撿了回來,有些為難的道:“皇上,奴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每次這么說都是要說出來,這里就你和朕兩個人,就當閑聊了!”天啟皇帝將身子靠在龍椅上。雙腳搭在一邊的扶手上,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

“皇上,其實這些人就是朋黨,做這些事情的理由也很好理解,千里當官只為財。這句話奴卑覺得非常的有道理。貧苦家的孩子讀書是希望光耀門楣,改變自己貧苦的家庭,那么當官之后難免不貪。那些家里有錢的官員,雖然不缺錢,可是總要維護自己家里人的利益。整個大明朝。正經做生意的人有多少?這些人自然需要權勢維護,除了官商勾結。自己家的官當然更靠得住。”作為天啟皇帝最寵信的太監,王承恩有冇著遠超一般人的智慧,說出來的話往往也都是直至本質。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漢族一直以來的官點,這個可不好改變。想了想,天啟皇帝沉聲說道:“南京有消息了嗎?現在的南京恐怕很不平靜啊!”

“回皇上,南京沒有什么消息,浙江那邊也沒消息!皇上還是先休息,天色都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處理就好,至于這些人的奏折,皇上還是不要操勞了,除了讓皇上更加的勞累,沒有一點好處!”王承恩不想在和天啟皇帝探討下去了,實在是太晚了,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這次天啟皇帝沒有在反駁,點了點頭,開口道:“朕到坤寧宮去,好久沒有好好陪陪皇后了,這些日子太忙了。明天不用上早朝,朕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奴卑給皇上掌燈!”王承恩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招呼外面的人拿過燈籠,在前面的給天啟皇帝照著。

天啟皇帝來到坤寧宮的時候,張皇后居然還沒有睡覺,這讓天啟皇帝很是詫異。看到張皇后似乎在繡一件東西,頓時把眉頭皺了起來。

“皇上!”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張皇后連忙回過頭,看到天啟皇帝站在自己身后,頓時驚叫出聲。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忙著站了起來。

一把拉住要行禮的張皇后,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絲無奈,道:“寶珠,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繡東西?什么東西這么重要?好好的保重身子,那比什么都重要!”

聽著天啟皇帝關懷的話語,張皇后的臉上閃過一抹感動的神色,笑著說道:“妾身知道了,以后盡量白天做,不過皇兒白天總是纏著妾身,實在是有些脫不開身。”

天啟皇帝的目光落到了張皇后剛剛繡的東西,天啟皇帝就是一愣,因為那是一件龍袍。上面的花紋非常的細致,看得出是出自一個人的手,出自誰的手,自然是不言而喻。伸手將張皇后的手拉過來,看著那纖纖玉手上的針眼,天啟皇帝想說什么,可是卻覺得自己的嘴仿佛被什么堵上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皇上,這是妾身給皇上繡的龍袍,從織布開始就是妾身一手操辦的。娘子要給相公做衣服,妾身嫁給皇上這么久,從沒有給皇上做過衣服,實在是有愧做妻子的責任。這件衣服妾身偷偷的繡了好久,原想給皇上一個驚喜的,現在去讓皇上先看到了。”張皇后自然能夠覺察出天啟皇帝的情緒,笑著拿過一邊的半成品龍袍向天啟皇帝解釋。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笑著說道:“皇子最近怎么樣?有沒有不乖?朕這段時間太忙了,也沒有關心一下他,小家伙有沒有怪朕?”

見天啟皇帝聊起兒子,張皇后的臉上頓時閃現出異樣的光彩,笑著道:“皇兒很是乖巧又懂事,怎么可能怪皇上。不過妾身有一件事情,皇兒已經不小了,皇上是不是該找個老師交皇兒識字了?”

天啟皇帝頓時一愣,接著便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寶珠不要說笑了,皇兒才多大啊?現在就讀書?”想著一個小不點,整日子曰書云的掉書袋,天啟皇帝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張皇后雖然心里不滿意,不過卻沒有說出來,乖乖的點了點頭。其實張皇后想的很明白,天啟皇帝冊封了孫承宗為太子太師,而且孫承宗本身就是兩位皇帝的老師,如果能讓自己的皇兒拜在孫承宗的門下,這太子之位就來了!

不過天啟皇帝并不想說這個,張皇后自然不會露出痕跡,轉移話題道:“皇上,天色已經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緩緩的點了點頭,自己也確實是累了,在躺下之后,天啟皇帝便昏昏的睡了過去。不過天啟皇帝想要睡了懶覺的愿望并沒有得達成,第二天一早便被吵醒了。吵醒天啟皇帝的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

張皇后一邊給天啟皇帝穿衣服,一邊皺著秀眉抱怨道:“駱思恭挺懂事的人,這次怎么這么讓人討厭?”

大笑了幾聲,天啟皇帝開玩笑道:“如果駱思恭知他得罪了大明朝的皇后,不知道他還敢不敢早上來奏事!”

“皇上,你又冇取笑妾身!”張皇后輕輕的敲打著天啟皇帝的肩膀,臉上帶著幾分羞紅,嬌嗔著說道。

天啟皇帝拉住張皇后的手,沉聲說道:“這次駱思恭如此著急,恐怕又是大事情,朕必須去看看。如果事情解決的早,朕就到坤寧宮來。”

“皇上不必如此,一切國事為重,妾身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皇上快去吧!”感受著天啟皇帝那濃濃的關愛,張皇后頓時覺得心里暖和了很多,溫柔的為天啟皇帝整理了一下衣服,柔聲說道。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離開了坤寧宮,臉上帶著幾分凝重,能夠讓駱思恭如此焦急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南京的事情。看來自己的擔心到底成了現實,京城這里對自己施壓,南京那里也沒閑著啊!

時間不長,天啟皇帝走進了暖閣,看著要行禮的駱思恭,擺了擺手,道:“是不是南京有消息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臣這里有兩本奏折,其中一本是錦衣衛同知黨寒的密折,上面寫的是杭州兵變的調查結果。這份折子臣已經看過了,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嚴重。黨同知在那里等消息,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另外一份奏折乃是戶部尚書內閣大學士官大人上的,不過是讓隨行的錦衣衛送來的,說的什么臣不得而知”!駱思恭將手中的奏折交給了王成恩,將自己的知道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很滿意駱思恭的態度,該我管的我絕不放過,不該我管的我絕不過問。拿過王成恩遞過來的奏折,天啟皇帝慢慢的看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8 16:40
第五百五十三章 吳亮嗣的決斷

輕輕的將手里的了了兩份奏折放下,天啟皇帝面色變得很凝重,杭州餉銀貪腐,揚州倒賣國庫糧食。這兩件事情天啟皇帝都覺得比較棘手,真讓天啟皇帝是揚州倒賣國庫糧食。這些當官的實在是太肆無忌憚了,真是什么都敢做。

當初杭州兵變發生之后,天啟皇帝就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事情,這貪污軍餉肯定存在。不過讓天啟皇帝詫異的是居然還牽扯出了那些走私商人,這可真是一個大收獲。沉吟了片刻,天啟皇帝拿起手中的奏折,對一邊的王承恩吩咐道:“將這份奏折拿給駱愛卿!”又轉頭看向一邊的駱思恭,開口道:“這是官應震的奏折,你看看吧!”

駱思恭恭敬的接過了奏折,這是天啟皇帝給他看的,自然沒有什么忌諱。快速的將奏折看完,駱思恭終于知道天啟皇帝為何如此為難的了,事情實在牽扯太大了。真的追查起來,恐怕整個南直隸還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參與進去,更何況南京還有六部等衙門,可以說各種官吏俱全啊!

看著來回走動的天啟皇帝,駱思恭的一臉嚴肅,恭敬的道:“皇上,臣看完了!”

“駱思恭,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么辦?”天啟皇帝看著駱思恭,面容嚴肅的道。

見天啟皇帝又恢復了清明,駱思恭知道天啟皇帝已經想到怎么辦了,連忙躬身行禮道:“這么大的事情還是要皇上乾綱獨斷。錦衣衛乃是陛下的刀,陛下劍鋒所指。臣和錦衣衛定當義無反顧!”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面容嚴肅的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朕能夠掌控的了。算算日子,吏部尚書周嘉謨應該已經到南京了。在臨行前,周愛卿和朕說的很清楚,此行就是查查貪腐!現在遇到這兩件案子,周嘉謨肯定是不會放過,肯定要一查到底。”

下面的駱思恭算是聽明白了,這恐怕不光是周嘉謨要這么干的,天啟皇帝恐怕也想這么干。不過駱思恭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臉上帶著幾分遲疑道:“皇上,難道要靜觀其變?等待周大人的消息?”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皺著眉頭說道:“周愛卿一個人勢力單薄,在南京群狼環繞之下很難有什么作為,單單靠周愛卿一個人是不行的。”

駱思恭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天啟皇帝的意思,連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面容嚴肅的道:“揚州和浙江出了這樣的事情,錦衣衛責無旁貸,臣愿意帶人去這兩地。周大人一人略有單薄,臣愿意前往助其一臂之力。”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好!愛卿去準備一下,將京城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就離開了京城吧!這次的差事一定要辦得漂亮,還有你要悄悄地走,不要驚動任何人,多帶一些精銳的手下。”

“去吧!帶著好消息回來見朕!”天啟皇冇帝看著駱思恭,帶著鼓勵的眼神說道。

直到駱思恭消失在了大殿里。天啟皇帝慢慢的走回到龍書案后面,拿起一份折子。冷笑著說道:“朕倒要看看你們能怎么樣!這次朕就好好陪你們玩玩,看看誰能笑到最后。”

不過事情往往會出乎人的預料,天啟皇帝原本準備重拳出擊,可是那些上奏折的人,居然大部分上了請罪的折子。一夜間風向掉了過來,那些人仿佛一夜之間全都想通了。

接下來的幾天,天啟皇帝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這些官員的共同點,讓天啟皇帝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大部分上折子的人都是浙江人。看來這是浙黨在發威了,看來杭州的病變案小不了,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不然這些不會不顧一切的阻止軍制改革。

可是怎么又調風向了,這讓天啟皇帝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刑部尚書吳亮嗣。看來是這位浙黨的大頭目出手了,可是怎么是約束自己的手下呢?這讓天啟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在吳亮嗣府邸里,吳亮嗣此時比天啟皇帝著急,整個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走來走去。眉頭皺的緊緊地,時不時的變唉聲嘆氣。

“老爺,何事如此操勞?妾身給老爺煮了最愛吃的翡翠粥,老爺趁熱喝一些吧!”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笑吟吟的走到吳亮嗣的身邊。

看著自己的發氣,吳亮嗣的眼中閃過一抹柔光,壓了壓自己發燥的心情,笑著說道:“你怎么來了?春寒露重,還是早些休息吧!我有吳德照顧,不會有事情的。”

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吳陳氏臉色閃過一抹黯然,沉聲說道:“老爺一生經歷過很多事情,可是能夠讓老爺如此焦躁的可不多。幾十年來,也就是那么三兩次。今天在看到老爺這樣,妾身怎么能不擔心呢?”

無奈的嘆了口氣,幾十年的夫妻了,自己的這點心思終究沒有瞞過自己的發妻。吳亮嗣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次的事情很麻煩,弄不好就是殺身之禍啊!而且最重要的還不是我一個人,很可能是抄家滅族啊!”

吳陳氏一愣,不過卻沒有一般人的驚慌失措,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緩緩地走到一邊坐下,道:“妾身還以為什么事情,想不到老爺這么大學問的人,居然也學會了杞人憂天。事情還沒到那個份上,想它做什么?該來的到什么時候都會來,想擋時擋不住的。不該來的怎么都不會來,想求也求不著!”

看著發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吳亮嗣的心似乎也平靜了下來,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道:“浙江那邊的事情鬧出來之后,我就一直在擔心,恐怕事情鬧大了。浙江巡撫給我寫了信,讓我幫著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這種事情能壓的下去嗎?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他們想到居然不是控制事態,找替罪羊把事情平息,反而要逼著皇上停止軍制改革。”

“老爺,這個浙江巡撫放棄了也無所謂的,老爺又沒牽扯到浙江的事情里,這件事情怎么也找不到老爺的身上。”吳陳氏笑著看著吳亮嗣,臉上帶著笑容道。

“你知道什么啊!戶部侍郎鄒城帶頭上書,揚州和灤州的地震乃是上天預警,皇上為政失當,希望皇上能夠停止軍制改革。老夫不知道說他們天真好還是不知死活好,看看遼東的軍隊,薩爾滸一戰敗成什么樣子了,在看看現在,建奴還敢輕易犯邊嗎?”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吳亮嗣終于打開了話匣子。

“當今皇上是什么胸襟?是什么抱負?他們還以為皇上是先帝,皇上是萬歷皇爺。看看他們在干什么,事先都不合我商量一下,到底把我當什么了!”吳亮嗣身子都在顫抖,胡子都在不斷的抽動。

快步的走過去,吳陳氏輕輕的給吳亮嗣捏著肩膀,笑著說道:“老爺不用管他們,浙江的官員大部分都不是浙江人,他們也都是咎由自取!”

“夫人糊涂啊!鄒城在京城如此聯合上奏,絕不是他鄒城的意思,他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力。浙江那些人你有不是不知道,除了銀子他們眼里什么都沒有。這次肯定是他們的事情敗露了,才會這么火急火燎的。可惜他們算錯了冇,當今皇上可不是用神鬼之事嚇唬嚇唬就行的,那是要成就霸業的皇帝。”吳亮嗣嘆了口氣,滿是無奈。

現在吳亮嗣是騎虎難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如果管那自己難免就要參合進去,這樣不但對不起天啟皇帝的知遇之恩,很可能到最后連全家的性命都弄沒了。如果不管,這些人都是親族鄉梓,里面還牽扯到很多浙黨的官員,自己不管難免讓人心寒。手下的人心肯定就散了,自己的隊伍也就不用帶了,直接回家養老吧!可能那個時候自己連老家也回不去了。

“老爺,這件事情其實簡單的很,妾身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吳陳氏笑著看著吳亮嗣,胸有成竹的道。

微微一愣,吳亮嗣詫異的看著自己的發妻,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就說吧!現在我已經是焦頭爛額了,一頭的漿糊。”

“老爺,以不變應萬變,無論大局怎樣,老爺巋然不動。他們不找你,你就裝作不知道。如果皇上詢問起來,那就該怎么說怎么說!按照老爺的說法,他們肯定是斗不過皇上,那就等到有結果的時候在說。他們如果要求到老爺的身上,那怎么辦就是老爺說的算了。如過他們沒有求過來,那老爺也樂得清閑!”吳陳氏笑著看著吳亮嗣,柔聲的說道。

點了點頭,這種方法看似有些縮頭烏龜的味道,而且頗有墻頭草的意味。不過這種方法卻能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至于皇上那里,大不了就是一問三不知。或者隨機應變,該說的說,不說的不說。

笑瞇瞇的轉向吳陳氏,吳亮嗣忽然覺得發妻如此光彩照人,一如洞房花燭夜。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4
第五百五十四章 密謀

紫禁城,乾清宮,御書房。

太陽已經落山了,漆黑的夜幕籠罩了天啟皇帝的寢宮,準備休息的天啟皇帝被人叫了起來,來到御書房的前面天啟皇帝的臉色并不是很好看,顯然對被人打擾很不高興。

看著對自己施禮的駱思恭和魏朝,天啟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兩個人難得這么整齊的過來,看來這次是真的有事發生。

“起來吧!”對著二人揮了揮手,天啟皇帝接著道:“這么晚了兩位來朕這里做什么么?有什么輕輕非要今天說嘛?”

“陛下,東廠的密探剛剛探聽的到的消息,事關重大,奴才不敢耽擱立刻就來啟奏。”魏朝并沒有理會一邊氣呼呼的駱思恭,笑吟吟的道,只是看向駱思恭的眼神帶著很濃的挑釁意味。

“駱愛卿,你呢?”天啟皇帝將目光轉向了駱思恭,魏朝的眼光他自然是看在眼里,想來這次他們二人探聽到的消息因該是一樣的,只是不知道誰的更全面一些。

“回陛下,錦衣衛探聽到今天晚上東林黨人,在兵科都給事中楊漣的府上聚會。發起人是禮部尚書孫慎行,討論的乃是彈劾首輔大學士方從哲,以及搬倒方大人之后推舉新的內閣大學士的事情。”駱思恭見天啟皇帝詢問自己,連忙將事情說了出來,剛剛被魏朝搶先的郁悶也稍稍得到了緩解,不由挑釁的看了一眼魏朝。

“嗯,參加的都有什么人?都是什么態度?”聽完二人的話,天啟皇帝的心里一陣冷笑,看來這次這些人是打定了注意搬到方從哲了。

駱思恭剛要說話,魏朝就搶著道:“陛下,這個是東廠的探子記錄的,都誰參加了這次聚會都說了什么,這上面都有。”魏朝邊說著便將一本奏折遞給了天啟皇帝。

看了一眼爭來爭去的二人,天啟皇帝的心里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看了一眼二人,面無表情的道:“好了,將你們的折子都拿出來吧!你們的功勞朕記下了。”

“陛下,除了東林黨之外,齊浙楚黨的各位大人今天晚上也都聚在了一起,聚會的地方是首輔大臣方從哲的府邸。”二人將奏折交給了一邊的陳洪,同時魏朝緩聲的將另一個消息說了出來。駱思恭則是小心翼翼的看這天啟皇帝,見天啟皇帝揮手讓自己回去,二人同時松了口氣,如蒙大赦的離開了。

看著魏朝和駱思恭走出去的背影,天啟皇帝的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看著手里的奏折,天啟皇帝一陣冷笑,小聲的道:“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簡單,咱們走著瞧。”

沒有布置什么。天啟皇帝回去睡覺的時候,有三個人還在議論著,這三個人乃是東林黨的三位主要人物。都給事中楊漣,吏部尚書周嘉謨,大理寺少卿左光斗,而三人議事的地方就是楊漣的臥房。

周嘉謨起身離開之后,冇左光斗便追了出去成功的拉住了他,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左光斗二人才來到楊漣的臥房里。

“周兄,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楊漣輕輕的發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盯著周嘉謨,語氣之中滿是期望。

周嘉謨此時的臉色很難看而且不住的變換著,略微沉思了一下,緩緩的道:“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這樣大張旗鼓的聚會,真是害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結黨,二位可知道和結黨聯系在一起的是什么嗎?”

還沒等二人說話,周嘉謨繼續道:“是營私,二位可還記得當年你們為什么加入東林黨嗎?”說完周嘉謨目光炯炯的看著二人,眼神異常的凌厲。

“當然,當初年少輕狂,一直抱著為國為民的理想。我當初是到東林書院游學,在那里待了一段時間,覺得那里的文人才是國家的希望。他們讀圣賢書,明大義,肯舍身,所以才加入了東林黨。”楊漣輕輕的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澀,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感概。

看著說話的二人,左光斗趕忙道:“我是被騙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東林黨,我只不過是因為和楊漣志同道合。他將他的一些朋友介紹給我認識,我哪里知道這里面有什么黨爭啊!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左光斗狠狠的瞪了一眼楊漣,顯然這么多年都覺得自己心中很是委屈,怨念頗重。

“是啊!我們也曾年少輕狂,也曾為國為民,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在做什么?爭權奪利,為了自己的利益致國家大義與不顧,或許我們可以說是迫不得已,可是真的是這樣嗎?這么多年,我們在東林黨之中,這個黨派什么樣子我們不知道嗎?”周嘉謨的語氣很是沒落,這么多年志不得伸,空有一腔抱負而不得施展,對于周嘉謨來說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呵呵,我也是后來才發現的,這個東林黨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當初自己太年輕了。隨著我的地位逐漸的提上,我才知道東林書院是有東南的鹽商和地主們出資資助的。而整個書院里面有七層都是他們的弟子,或者是他們的支持者,這些人才是東林黨的主干。我們這些人,唉!”楊漣的這聲嘆氣,很是意味深長。

看了一眼頹廢的二人,周嘉謨詭異的一笑,接著道:“這次的事情很明顯,這些人想要將楚黨的方從哲趕走,按上自己的人,想來也就是那個人了。想要利用皇帝年輕,對朝中局勢的不了解,快刀斬亂麻,進一步增加對朝廷的控制力。可是這些人想過沒有,歷史上那么多雄霸朝野的人都是什么下場?他們以為他們能做曹孟德?”

“大明二百多年了,王振和劉瑾都多么的不可一視,可是最后什么下場?當年的太師張江陵,多么的強勢,可是最后呢?更何況這些只為了一己私利的小人?所謂的東林黨,都是些什么貨色?”周嘉謨的話說的擲地有聲,神情也甚是激動,臉上的胡子都在不住的顫抖。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5
第五百五十五章 方世鴻

站在船頭,聽著河水拍打船幫的聲音,周嘉謨臉上帶著幾分笑容。月亮懸掛空中,雖然不是滿月,可是銀灰灑在河面上,依舊很是美麗。

“大人,我們去揚州之后要到哪里去?要不要卑職派人先去安排一下?”一個漢子站在了周嘉謨的身后,似乎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開口道。

緩緩的搖了搖頭,周嘉謨笑著說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這件事情連京城的皇上都知道了,那就是說已經擺到了明面上。”想著自己半路上收到的那封信,周嘉謨的神色間有些復雜。自己對那個學生可是一直很看重的,希望張謙不要做的太過分吧!

“大人的意思?恕卑職愚鈍,沒有明白大人的意思!”漢子一愣,不過還是誠實的道。

“皇上接到了密折,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發了,事情已經到了明面上,已經不需要再查清楚了。老夫到揚州去,一來是去見見官大人,二來是對我那個不成器的學生不放心啊!三來是希望把事情了解的透徹一些。或許還有一些,那就是為了不落入南京那些人的算計里。”周嘉謨淡然的笑了笑,想到密信里提到的魏國公,心里便能松了一口氣。

漢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沒有在問什么,而是開口勸道:“大人,夜晚河上風涼,你還是到船艙里面去吧!大人白天掉的魚,床上的廚子已經給做了,卑職準備了一下濁酒,大人喝幾杯,去去寒氣。”

笑著點了點頭,周嘉謨滿意的道:“老夫本以為這趟差事會無比辛苦。沒想到居然這么輕松寫意,走,吃魚喝酒!”說著大步向船艙走了進去。

夜晚的南京城依然是燈火通明,秦淮河上依然到處都是賣笑的聲音,整個碼頭上到處都是花船。正是招攬客人的最好時候。可是一艘三層的花船已經慢慢來開了港口,常在這里做生意的都知道,這艘花船肯定是被打金主包下來了。

在二樓的大廳里,兩邊放著十幾張桌子,上面放擺著各種珍饈沒問,每一個位子上都有一個機靈的女子伺候著。不過每個位子上做的人都不同。這些人有的年紀大,有些年紀小些,全都笑呵呵的看著大廳里跳舞的女子。

不過三個主坐的位置上卻沒有人,沒有人露出焦急的神色,全都靜靜等待著。偶爾有人會向三樓的樓梯口瞥一眼,可是卻沒有人太長時間的注視。

啪啪啪!三聲拍巴掌的聲音響起。大廳里面的樂聲戛然而止,無論是跳舞的女子還是伺候的女子全都退了出去。從樓上走下來三個人,一身的便裝,三個人絲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主坐上。

左側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看起來很容易親近的樣子。不過這個人的眼睛雖然微咪著,可是不時透出的精光。說明這不是一個好辦事冇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南京禮部尚書程頤。

中間的這個人身材比腳瘦弱,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給人一種特別陰郁的感覺。眼睛不大,卻很是陰厲,如果被他盯上,絕對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人正是南京錦衣衛北鎮撫司同知方世鴻,浙江方家的人,他的父親正是致士在家的方從哲。

右邊的這位一臉大胡子,臉上有一條橫著的刀疤。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粗暴。這個人正是南京無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張光璨,祖上曾是永樂皇帝靖難起兵的張興。后來因功被封為安鄉伯,祖上也有過出眾的人物。張光璨現在做到了五軍都督府的左都督,可以說并沒有辜負祖上的盛名。

“伯爺,您有什么要說的嗎?”方世鴻笑著看著安鄉伯張光璨。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道。

“你們商量就行了,我在一邊聽著,真不知道你把這些人都找來干什么,要是走漏了消息,我們一起玩完!”張光璨臉上帶著幾分不滿,冷哼了一聲道。

似乎早就習慣了,眾人都的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方世鴻磚頭對一邊的南京吏部尚書程頤道:“程大人,還是你來說吧!現在到了這個時候,程大人不用保留什么了,我們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大家生死一條心了!我先把話放在這里,誰若是有了二心,不要以為你能逃得了。咱們彼此都知根知底,到時候全家死光了可不要怨別人。”

方世鴻威脅過所有人之后,程頤笑著捋著自己的胡子,開口道:“諸位,能夠坐在這里,說明你已經是很重要的人了。在場的有山西人,也有浙江人,還有其他的地方的人,大家為什么聚集到一起,所有人心里都有數。我們這個官說是給自己做的,不如說是給家里做的,這一點希望大家都能明白。”

見所有人點頭,程頤才接著道:“我不說也你們也知道,張家口的生意被斷了,揚州的食鹽也被斷了。現在朝廷要改革軍制,那么這條財路也就斷了。雖然有的人還在海上有財路,不過朝廷的海軍已經在建了,你們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以當今皇上的性子,海上的錢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這次似乎不是所有人都贊同程頤的話,互相交頭接耳的研究了一下,場面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老夫知道你們有話要說,不過先聽老夫說完,以往你們做的事情老夫不說你們心里有數。現在浙江兵變的案子,揚州賑災的案子,你們誰逃得了?皇上把周嘉謨派過來了,你們誰不怕查?不說別的罪名,單單一個官商勾結你們誰擔得起?”程頤的臉上帶上了一抹煞氣,冷笑著從眾人的臉上掃過。

場面再一次安定了下來,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大明律對官商勾結牟利有著明文規定,凡官商勾結,以權謀私者,全部撥皮充草。如果放在以前,充其量就是罷官回家而已。可是當今這位皇帝可不一樣,無論是遼東案,還是揚州的食鹽案,這位天啟皇帝可是一路殺過來的。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數,真的是發了,撥皮充草都是輕的。其中害怕莫過于南直隸巡撫武陽,他此時首當其沖,無論怎么看,他都跑不掉。

“程公,有什么辦法你就說吧!我們全都在一條船上,您怎么安排,我們就怎么辦!”武陽趕忙表態,現在已經是退無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不過很多人卻在心里咒罵武陽,鬼才和你一條船,你的船馬上就要沉了,想要拉著老子給你陪葬。不過眾人誰也沒說出來,全都盯著程頤,希望這位大人能夠拿出一個主意來。

“現在事情的發展還在控制中,周嘉謨已經病倒了,方大人,你盡快安排人查清楚是真病還是假病。如果是真病了,那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讓他永遠的病著吧!如果是假病,那就想辦法讓他真病,總之不能讓周嘉謨辦事。”程頤將目光看向一邊的方世鴻,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陰晴不定的沉思了半晌,方世鴻緩緩的點了點頭,方家先祖方覺亮永樂時便是錦衣衛指揮使,可以說隨著大明朝兩百多年的發展,方家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世門大閥。自己的父親方從哲做了這么多年的內閣首輔冇,方家更是發展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怎么可以在自己的手上衰敗下去?

緩緩的點了點頭,方世鴻沉聲說道:“周嘉謨是代天巡守,他的安全由錦衣衛負責,這件事情可以想想辦法。我會好好計劃一下,說不定還能給錦衣衛指揮使張大可栽贓一下!”

沒有在看張世鴻,這件事情交給他就可以了,至于怎么做他肯定比自己做的好。看向一邊的安鄉伯張光璨,程頤笑著說道:“伯爺,杭州的事情爭取全都推到魏國公的身上去,不知道伯爺能不能再給魏國公找點麻煩?最好能夠將魏國公的軍權拿下來!”

“你們要造反嗎?”安鄉伯雖然長相很是粗獷,可是心里卻一點也不粗枝大葉。居然敢對欽差下手,而且還要栽贓錦衣衛指揮使,又要拿掉魏國公的兵權,自己要是在看不出來,那就成傻子了。

“不瞞諸位,我已經派人去洛陽了,如果真的只不可為,到時候我們便在南京靖難。哪怕最后不能成事,也可守住東南半壁。不過這也是不得已才會做的,畢竟山西人的根本還是在山西啊!”程頤的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不過還是選擇了說出來。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便向炸鍋了一樣,最后目光落到了安鄉伯的身上。畢竟這位可是世襲的伯爺,還真說不好會怎么選擇。

“這件事情一定要從長計議,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那么做!”目光炯炯的盯著程頤,安鄉伯面容嚴肅的道。

“這個伯爺放心,不到那個份上,我們誰也會冒這個險。不過若真的是成,安鄉伯恐怕就是安鄉公!”程頤自然知道安鄉伯想什么,笑著道。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5
第五百五十六章 君前

事情似乎談的差不多了,眾人將剛剛趕走的女子又招呼了回來,床上再一次開始了絲竹亂耳。女人的嬌笑聲卻顯得特別的刺耳,這些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南京的情勢可以用波譎云詭來形容,所有人都知道南京或者整個東南,此時就像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差的或許就是引燃火藥桶的那一顆火星。

與南京相比,北京倒是顯得風平浪靜,原本整日里上書的大臣全都失去了蹤影,朝堂上安靜的有些可怕。有的大臣還上了請罪折子,風向調轉之快,讓很多人目不暇接。

天啟皇帝雖然很關心南方的局勢,可是國家這么大,事情這么多,天啟皇帝不可能將所有的經歷全都集中在南京和東南。這一天天啟皇帝著召集內閣和六部的官吏,準備詢問一下近期的事情。

在一個個小太監的引領下,被傳召的大臣都來到了東暖閣,雖然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可是天啟皇帝還是習慣住在東暖閣。這里倒也不熱,沒有讓天啟皇帝覺得不舒服。

所有人到齊了,天啟皇帝才走出來,見大臣們要行禮,天啟皇帝笑著擺了擺手,道:“不是在朝堂上,不要見禮了!”說著說過頭對王承恩吩咐道:“給諸位大人弄個坐,今天恐怕時間短不了,不要讓諸位大人太過勞累。”

見所有人都做好了,天啟皇帝才笑著說道:“這段時間諸事紛擾,朕也沒有太過關心國事。今日略有閑暇,將諸位愛卿找來商議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大事情發生。”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天啟皇帝的開場白。誰要是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事情,那才是二百五。在場的人都是官場的老油條了,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笑著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接著說道:“既然沒有說,那朕一件一件的問,先從內閣這邊開始吧!”笑著將目光轉向內閣這邊。等到所有人準備好了,天啟皇帝才開口道:“劉愛卿,京畿之地賑災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可有什么困難的事情?”

“回皇上,國庫充盈,皇上又將內庫的銀子拿出來了,賑災自然是沒有問題。京畿之地都在感戴皇上天恩,皇上盡收京畿之地民心矣!”說道這個,劉一璟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這倒是不是他哄騙天啟皇帝。而是事實如此。

地球小冰川期,大災小難不斷,天啟皇帝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是盡力賑濟而已。將目光投向戶部,天啟皇帝臉上略微有些凝重,道:“戶部上書官應鎮到揚州賑災,戶部的事情暫由陳愛卿負責,朕這里有一件關于戶部的事情。不知道陳愛卿知不知道!”

雖然天啟皇帝話說的很客氣,可是自己真要是不知道。恐怕這戶部侍郎是做不下去了。戶部侍郎陳燁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站起身子,恭冇敬的道:“請皇上示下!”

“年初的時候朕便下旨給戶部,今年要在京畿之地、山東等地種植紅薯,不知道這件事情辦得怎么樣了?為什么不見戶部有折子上來?難道還要等到明年嗎?”天啟皇帝的語氣很輕緩,可是誰都能夠清楚天啟皇帝的責問之意。

下面的陳燁頓時松了一口氣。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自己還真的不一定知道。可是這件事情可是戶部的重中之重,陳燁也有參與。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陳燁恭敬的道:“啟稟皇上,這件事情年初的時候官大人便已經布置下去了。有專門的官員負責。”

“你不知道嗎?”天啟皇帝眉頭一皺,辦了就好,不過陳燁身為戶部侍郎,難道一點也不了解嗎?

陳燁額頭上已經有汗水了,這次不是對戶部懷疑了,而是對自己了。連忙解釋道:“回皇上,臣雖然不負責這件事情,不過臣身為戶部侍郎,自然了解了很多!”

“那你說說吧!”天啟皇帝的緩緩的點了點頭,語氣平和的道。

“是,皇上!年初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一些困難,很多人百姓不愿意試種紅薯,生怕朝廷嘴大,到時候收成不好沒了衣食。后來官大人想到了一個辦法,戶部出一下錢糧,給足一年的錢糧。土地上改種番薯,收成則歸朝廷所有。如果明年有百姓想種,朝廷在給予種苗!”陳燁連忙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靜靜的等待著天啟皇帝的決斷。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啟皇帝才開口道:“這件事情朕知道,當時官應鎮給朕上了折子,朕責成督察員與地方官府還有戶部一起辦理。朕想知道的不是這些,那些番薯的產量如何?現在應該已經該成熟了吧?”

“皇上英明,確實如此。番薯產量自然是極高,收成也不錯。官大人原本是要向皇上詳細啟奏的,揚州事出突然,官大人走的急切了一些,此時便被耽擱了。戶部和地方官府商量了一下,已經有大戶表示愿意明年大規模的種植,希望皇上能準許將今年的收成全部留作種苗!”陳燁想了想還是將之前商量的結果說出來了,雖然因該由官應鎮來說,可是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似乎是滿意了陳燁的回答,天啟皇帝笑著說道:“戶部好好的整理一下,遞一份詳細的奏折上來!”

“是,皇上!”終于過了這關,陳燁的心里大松了一口氣,慢慢的坐了回去。

將目光再一次轉向劉一璟,天啟皇帝沉聲道:“劉愛卿,國子監的事情怎么樣了?不要因為建造國子監,耽誤了百姓的農事。”

“皇上放心,國子監的事情一切正常,已經完工了三分之一,相信明年五六月份便能建造完畢了。”劉一璟臉上閃過一抹喜色,連忙恭敬的道。

滿意的笑了笑,天啟皇帝有道:“內閣這邊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嗎?有的話現在說吧!”

“皇上,明年又是大舉之年了,各地的秋闈也要開始了。不知道皇上有沒有什么旨意,如果沒有臣就按照歷年慣例同知各方了!”劉一璟想了想,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這件事情還真是大事情,天啟皇帝臉上閃過一抹慎重,不過改革八股文現在言之過早。有一件事情似乎可以傳諭天下了,這個倒是個好機會。

“劉愛卿,內閣回去擬一道圣旨,明年春闈之后,國子監將會舉行一場招收學院的考試。沒有戶籍限制,沒有功名限制,但是年齡必須在四十歲以下。通過考試者便可入讀國子監,凡從國子監畢業,便賜予同進士出身,入朝為官。讓各地方官府做成皇榜,張貼于鄉試考場!”天啟皇帝將自己思慮已久的想法說了出來,嚴肅的道。

“皇上,招生這件事情臣倒是覺得可以,可是畢業就賜同進士出身,是不是有些過于草率了?”劉一璟面帶為難之色的看著天啟皇帝,臉上帶著幾分遲疑道。

這個消息一旦公布出去,那就是天下嘩然,不過反對之聲到不見得多高漲。畢竟每家都有很多的讀書人,能夠考中進士的并不多,多一條出路不并不是什么壞事。只是現在做官的這些大人,恐怕會頗有微詞啊!

“皇上,科舉制度乃祖宗成法,萬萬不可改動。況且已經有科舉考核,如此冇舉措,豈不是多此一舉?”禮部侍郎鄒誠臉色很是嚴肅,快速的走出來道。

天啟皇帝對這個鄒誠一點好感都沒有,上次說自己實德,上天預警,要不是顧及輿論,天啟皇帝早就把他抓到昭獄里去了。和南京那些人不明不白的,整日里唧唧歪歪,也不沒見出過什么又建設的注意,整個一個尸位素餐。雖然沒把他抓到昭獄里去,可是天啟皇帝對他就沒什么好臉色了,沉聲說道:“鄒愛情,朕何時說過改科舉祖制了?國子監不過是欲收盡天下賢才而已,難道愛卿以為賢才盡在朝中不成?”

鄒誠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的,連忙道:“是臣思慮欠妥,請皇上恕罪!”

“退下去,以后想好了再說!”天啟皇帝一揮手,有些生氣的道:“不知道哪位愛卿還覺得不妥?”經過鄒誠這一鬧,劉一璟的問題也直接過去了。

“既然諸位愛卿都沒什么意見,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吧!”天啟皇帝顯然沒有和他們商量的意思,將目光轉向軍機處這邊,沉聲道:“國武監的建造怎么樣了?成國公,明年可否招學員?”

成國公沒想到天啟皇帝突然轉到自己這里,不過自己一心撲在國武監上,自然對答如流,從容的道:“回皇上,國武監一切進展順利,明年招收學員沒有問題。”

“好,既然如此傳諭天下諸軍,明年武舉之時,國武監也招收學員,年齡也要在四十歲以下。另外限定每一軍的報名人數,不要什么歪瓜裂棗都來。除了各軍之外,出皇榜,傳諭天下!朕要國武監成為我大明良將的搖籃!”天啟皇帝大笑著說道,頗有意氣風發之感。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6
第五百九十七章 九邊

將目光看向一邊的徐光啟,天氣皇帝笑著說道:“徐愛情,火器廠和務研院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事情?”

“回皇上,武研院和火器廠一切都沒有問題,新的子彈廠已經再建造了。完成的部分已經能夠開始造子彈了,碎發槍的制造也形成了生產線。火器廠生產的第一批火龍出水已經交付給海軍一部分了,另外一部分則是交給了京城的三大營!”徐光啟臉上帶著笑容,恭敬的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徐光啟辦事天啟皇帝自然是放心的,最后天啟皇帝將目光落到了定國公的身上,面容嚴肅的道:“定國公,北六省的軍制改革朕一直是交給你負責的,現在進行的怎么樣了?有沒有出現什么問題?”

“回皇上,北六省的軍制改革可以說完成了大半,也可以說剛剛開始。”定國公的面色很是從容,恭敬的道。

“愛卿此話合意?盡管直言!”天啟皇帝知道定國公為人古板,倒也沒有在意,而是接著問道。

沉吟了片刻,定國公才開口道:“皇上,北六省除了九邊之外,軍制改革已經完成了!”

定國公這么一說,無論是天啟皇帝還是在場的諸位大臣,心里全都明白了。北六省之余九邊,從底盤上來講,確實是完成了大半。可是單論兵力,那就是剛剛開始。要知道九邊乃是西北軍事重鎮,大明半數的軍隊都集中在那里。

原本邊軍屯墾制度的崩壞,邊境已經到了戰力十分低下的地步。不過張居正改革時,大力整頓西北邊事,掉戚繼光北上,一時間九邊情況才有所改變。嘉靖年間京師屢屢被襲擾的狀況得到了改善。西北邊也是勝站連連。

可是天啟皇帝的心里十分的清楚,這不過是一時的改善罷了,并有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后來山西農民起義,開始不過是因為流寇所引起的。當時流寇的隊伍里就有很多逃逸的邊軍,甚至是直接投降的邊軍。

遼東、宣府、薊州、大同、太原、延綏、寧夏、固原、甘肅,這九個大明邊境的軍事重鎮。已經到了必須要整治的時候了。天啟皇帝早就有這個覺悟,現在自然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對定國公道:“九邊的改革具體怎么進行,你們想好了嗎?軍機處可以折子?”

“皇上,九邊的改制早就北六省的改制時便已經想好了,那時臣便已經在折子里詳述過了!”定國公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臉上也沒有一點尷尬的神色。

倒是天啟皇帝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神色,不過天啟皇帝也不是當初那個菜鳥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朕的確是看到了,不過諸位愛卿心中恐怕不甚明了,愛卿還是說說吧!”

“皇上,臣和軍機處諸位大人商議過,既然是軍制改革,那么首先要確定的就是軍隊的數量。九邊重鎮,現冇在吃空餉的情況很嚴重。很多地方士卒十不足五,十有七八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不但每年大多數錢糧被中飽私囊。最嚴重的是致使邊軍戰力低下,邊防松懈。”

這一點天啟皇帝想過。不過這個駐軍的數量怎么定,天啟皇帝可是一點普沒有。自己對打仗可是一竅不通,點了點頭,道:“那軍機處怎么計劃的?可拿出一個合理的計劃來!”

“回皇上,軍機處經過商議,西北邊已經韃子已經不成氣候。遼東建奴也不過是刀俎之肉。九邊置兵百萬,便以足夠。更具作戰區域的不同,軍隊數量可有適當增減,總數維持在百萬即可。不過這樣一來,朝廷錢糧一時恐怕難以為繼啊!”定國公很是淡然的說道。絲毫不顧及一邊大臣臉上的豬肝色。

百萬大軍,按道理說是不多,分到九邊,每一處顯得就更少了。可是太祖時期,大明全國不過一百八十萬的軍隊,成祖時期雖然超過兩百萬,可那是全國啊!在成祖之后,在籍的軍戶人數雖然三四百萬,可是大家新林都清楚,在籍和世界上是兩回事。

萬歷時張居正曾經統計過,大明實際上的軍力不過一百二十萬而已!其中還有很多是空餉和缺額,嘉靖年間最是不堪,南方倭寇之患,北方俺達。現在光在九邊就要置兵百萬,而且不是屯兵,全都是募兵和營兵,這個數字已經把很多人都下傻了!

天啟皇帝倒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于百萬大軍天啟皇帝是沒有什么概念,不過北方有多大他知道。九鎮分駐,每鎮不過十萬人而已,其中還有各個小城,細分下去也沒有多少。當然這不過是守邊部隊,真要對外擴張,對韃子用兵,那是要靠三大營的。

土木堡一戰,三大營精銳盡失,不過天啟皇帝相信,三大營很快就能恢復。九鎮百萬兵,防守已經沒有問題,甚至出戰問題也不大。

“皇上,臣有本奏!”天啟皇帝剛要點頭,戶部侍郎陳燁便站了出來,雖然額頭上都是汗水,心里也在打鼓,可是還是站了出來。

“原來是陳愛卿,愛卿有什么話盡管講!”對于這種能辦實事的官員,哪怕有些毛病,天啟皇帝也能適當的包容。反而是鄒誠那樣的,天啟皇帝容忍度很低。

陳燁其實心里也在叫苦,不過官應震不再京城,這個頭還是得自己出。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陳燁沉聲道:“皇上,九邊置軍百萬,不但能夠保證韃子不敢犯邊,恐怕還能逐漸向北蠶食韃子的地盤。時機成熟時還可組織兵力北征韃子,已復成祖的容光。”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心里自然也有這個念想,當然不會傻到百萬大軍北征韃子。除了隋煬帝,哪個傻蛋會這么做,倒是號稱百萬的一大堆。精銳二十萬,已經是最大限度了,或者十五萬正合適。

“皇上,凡是需量力而行,現如今朝廷入不敷出,國庫空虛。皇上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國庫雖然沒有存銀,卻也能做到收支平衡。臣草草的計算了一下,如果在九邊置軍百萬,每年光糧草餉銀便需兩千萬兩之巨。這還不算軍士的鎧甲、兵器,火器建城的開銷更不用說。皇上,國庫吃不消啊!”說道最后,陳燁已經跪在地地上,臉上帶著幾分愧疚的神色。

前面描繪的那么美好,說道后來沒錢,陳燁這個戶部侍郎都覺得臉上發燙。大明朝這么大,國庫怎么就沒錢?當初太祖剛剛登基,國家百廢待興,也能養得起兩百萬軍隊。到現在兩百多年了,國庫居然區區兩千萬兩都拿不出來!

看著痛苦流涕的陳燁,天啟皇帝心里也不是滋味,陳燁的哭聲十分的低沉,可以看的出完全發自內心的。想想大明兩百多年的歷史,天啟皇帝也很是感慨,一個這么有骨氣的國家,最后落到那一個下場。

慢慢的走下龍書案,天啟皇帝將陳燁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愛卿為國之心,朕以知之,愛卿乃國之棟梁!”說著將頭轉向一邊的王成恩,吩咐道:“朕記得前幾天上貢來一塊上好的玉如意,去拿出來上次給陳愛卿!”

“皇上,臣無功受祿,愧不敢當!”陳燁連忙開口道,這玉如意賞賜意義可是大于本身啊!

“好了,愛卿不冇必過于擔心,朝廷很快就會有錢的。國庫現在沒有銀子,沒關系,很快就有了。九邊的邊餉,朕和愛卿一起想辦法,總能有的。再說朕的內庫里還有銀子,暫時還夠用!”將王承恩拿過的玉如意送給陳燁,天啟皇帝也慢慢的轉身回到了龍椅上。

安撫完了陳燁,天啟皇帝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定國公,沉聲道:“愛卿,你認為九邊改制應該做怎么做?”

“回皇上,遼東已經改制完成,可以將其余九鎮,全部按遼東處置。由距離遼東最近的宣府開始,依次向西!”這件事情定國公早就胸有成竹,自然順暢的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定國公的主意確實不錯,天啟皇帝便笑著道:“那愛卿以為這件事情,交給何人辦理最合適?”

“啟奏皇上,軍機處首輔軍機大臣孫承宗,在軍中素有威望,可擔此眾人。臣自請前往大同,一東一西,兩面同時開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軍制改革!”定國公臉上神情異常的嚴肅,甚至還帶著幾分激動。

“好,這件事情按照愛卿所奏,兩面同時動手!這次又要讓孫愛卿去邊關,朕實在是于心不忍!”天啟皇帝看著孫承宗,臉上閃過一抹不舍的神情,這位老大人年紀實在是不小了。

孫承宗連忙走了出來,恭敬的道:“臣榮幸之至!”

“好,兩位愛卿,這次九邊改制,重點在于用人!朕給兩位愛卿四品以下文官和三品一下武將的處置權。整編軍隊,選拔將領,核查官吏,從上到下,讓九邊換一個模樣!”天啟皇帝臉上帶著意氣風發的神色,道。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6
第五百五十八章 進城

柳枝低垂,微風輕撫,河水慢慢的流淌,一切寧靜而又安詳。蒙蒙細雨輕輕的灑落在河面上,濺起陣陣煙霧,朦朧而秀美。

一艘木船從雨霧中駛來,老舊的船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里聽來卻仿若天籟。穿頭站著一個人,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斗笠,身上披著蓑衣,臉色平靜的水面。

這人臉上神情淡然,眼中卻有一絲愁緒,淡淡的道:“春風倚掉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話落地聽無聲。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綠湖南萬里情。東道若逢相識問,青袍今已誤儒生。”

“好詩,果真是好詩,不愧是大人,這首詩當真是應時應景啊!”一個健壯的漢字走了上來,臉上帶著笑容,一臉真誠的道。

“你呀!平日里讓你多讀一點書,總是用各種理由搪塞。這乃是老朽的詩,這乃是唐朝詩人劉長卿的詩。”周嘉謨看了一眼漢子,笑呵呵的說道。

漢子撓了撓自己的頭,倒是沒有什么羞愧的神色,憨笑著道:“這劉長卿的詩是極好的,大人的詩也是極好的!”

沒有在理會漢子,周嘉謨看著煙雨朦朧的河面,臉上帶著個幾分惆悵,喃喃道:“無邊細雨細如愁啊!”

“大人,你說什么?”漢子沒有聽清,便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說什么,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周嘉謨擺了擺手,自己的心事說了他們也不懂,周嘉謨自然不會做無用之功。想了想,還是問一問自己的行程吧!

漢子四下看了看,又將向導找來問了問。確定了之后才恭敬的道:“回大人,用不了小半日,我們便能到揚州了。不知道是不是派人同知一下揚州的地方官?或者通知一下官應震官大人?”

面容嚴肅的搖了搖頭,周嘉謨叮囑道:“現在揚州賑災事宜頗為繁重,怎能因老朽到來便多方叨擾?沒有人迎接我們便找不到路?我們自己進城去!”

見周嘉謨說的堅決。漢子便沒有在說什么,恭敬的答了一聲,到后面和人一起操船去了。

小半日之后,周嘉謨一行人登上了揚州碼頭,看到揚州碼頭上船來船往,周嘉謨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這官應震賑災的事情做得不錯。那些船很多是運糧的船,其余的則是鹽船或者商船。

一行人走走停停,慢慢的向揚州城走去,越走周嘉謨臉上的笑容便越多。街道兩側并沒有乞丐,倒是遠遠的看到了幾個施粥棚。隨便走到一個小茶攤坐下,周嘉謨笑著對身邊的人道:“坐下歇歇。喝點茶水!”

“是,大人!”幾個漢子恭敬的答了一聲,便有人去清理桌子,招呼掌柜的上茶。

周嘉謨沒有理會這些,走到一個老丈的身邊,笑著道:“這位老丈,可否讓老夫和你們同桌啊?”

“看您說的。鄉下人哪有那么多講究,一看您冇就是富貴人,只要你不嫌棄,隨便您坐!”老頭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笑著說道,將一塊糕點塞進小孫子的嘴里,老頭又接著道:“你怕是有什么話要問吧?”

“老丈如何知道的?”這些周嘉謨有了愣住了,難道這是人精?自己還沒說話,便已經猜出自己的用意了。

老頭端起面前灰色的大碗,笑著說道:“老頭也不會相面。老頭是猜的。您一看就是外地人,看您的打扮也不像普通老百姓。坐到老頭子這里來,肯定是有事情要說啊!”

“老丈慧眼如炬,老夫卻有一些事情想問問老丈啊!”周嘉謨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再這上面再糾結了,笑著道。

“瞧你說的,有什么話您說吧!”老頭似乎很是健談,笑著說道。

四下看了看,周嘉謨沉聲說道:“老丈,我聽說這揚州受災了,這一路走來也看到了很多倒塌的房屋。不過這路上可沒怎么見到難民,這難民都到哪里去了?”

“那是你來的不是時候,半個月前這里還到處都是災民,有的人都賣兒賣女了。那個慘樣的就不要說了,想想都讓人心酸。”老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周嘉謨的眼中閃過一絲煞氣,不過還是笑著對老頭道:“老丈,那官府就不管管?聽說這揚州知府張謙是個不錯的官啊!”

“要說這張大人啊!的確是個好官,可是張大人官太小了,不頂用啊!揚州剛剛地震的時候,張大人便組織人救災,到處籌集糧食,開設粥棚。可以說雖然吃不飽,可也餓不死人,不用去賣兒賣女。有受傷的人,張大人講全城的郎中都集中到了城東,不要錢的給老百姓看病送藥。誰不念叨一生張大人好,那可真是好官啊!”老頭的臉上帶著一絲感慨,又有著一絲憤恨。

聽到張謙的這些作為,周嘉謨慢慢的點了點頭,不過想到那份奏折,周嘉謨又看口問道:“老丈,那后來怎么樣了?怎么就弄成易子而食了呢?”

“后來揚州來了一”。。”商,派人到粥棚搗亂,賣高價的糧食,把老百姓禍害苦了。不過張大人動作更快,很快就將這些人抓了起來,把他們的糧食都扣下了。當時那些人不服氣,張大人卻說這些糧食無論是誰的,現在就留下賑災了。”唏噓的嘆了口氣,老者搖著頭,感嘆道:“要說這張大人,那可這是好官。”

見老頭還有話說,周嘉謨拿過一邊大茶壺,給老頭倒了一碗茶水,示意他接著說。

“后來不知道什么人出面了,將那些奸商全都放了,糧食也被要走了,張大人也被罷了官。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郎中走了,粥棚也開不下去了,百姓無以果腹,只能易子而食了。”老頭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悲涼,道:“在這些人眼里,真是人命賤如狗。”

啪!周嘉謨用力的一拍桌子,大聲的道:“國之蛀蟲,一群碩鼠!”

“您老是讀書人,老漢可聽不懂您說什么,當初很多人都說,這倒了活不起的時候,那就攻進揚州城,搶了糧食就跑!”老漢似乎沒拿周嘉謨當外人,笑著說道。

周嘉謨卻擦了擦冷汗,這里面幸虧沒有白蓮教摻和,要不然肯定就造反了。想了想,周嘉謨又道:“聽說朝廷派了賑災大臣?”

“是啊!是啊!”聽到賑災大臣,老頭又來了精神,笑著說道:“這位官大人可了不起,據說是京城里面的大官,那是皇上身邊的大官,好像是什么大學士,反正就是很大的官了。這位官大人也是好官了,他到揚州的第一天,粥棚便重新開了,走得郎中也回來了。揚州的當兵的也出來了,給災民聚集的地方搭窩棚,還讓人們洗澡,把臟東西扔掉。那些賣糧食、買孩子的奸商也都抓起來了,好官啊!”

緩緩的點了點頭點頭,這一點周嘉謨早就在預料之中,官應震一直以張居正標榜自己,處理這樣的事情肯定沒問題。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周嘉謨沉聲說道:“老丈,那現在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回家了,都回家了!朝廷每戶給發了二十天的口糧,說是其余的糧食到家在發。老頭子我差不多是最后一批走的了,都回家了!”老頭臉上帶著笑冇容,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個布袋,顯然里面就是他的口糧。

“那你們不怕官府到時候不給你們糧食?”周嘉謨微一愣,沒想到還能這么處理。

老頭頓時有些氣惱,瞪了一眼周嘉謨,道:“你這人說話忒不中聽,當時知府大人和欽差大人一起來的,把事情和我們講完了。讓我們回去那個那個,那個叫什么重建家園,就是回去蓋房子,平整土地。說天下還是好官多,皇上已經知道這里的事情了,沒人敢在做對不起的事情。欽察大人還說到時候會去各地發糧食的地方,誰敢不給老百姓發糧食,用那位官大人的話,這叫皇恩浩蕩啊!”

看著老者一副得意的模樣,周嘉謨忍不住笑了起來,在一邊附和道:“是啊!皇恩浩蕩!”看了看天色,周嘉謨又道:“休息的差不多了,該上路了!”

“是啊!老頭子也走了,回去還要平地!官府說給種子,來年有個好收成啊!”說著帶著自己的孫子,背著那個裝著口糧的布袋子,拄著一根木棍子,搖搖晃晃的走了。

看著老頭子的背影,周嘉謨臉上的神情異常的嚴肅,喃喃道:“皇恩浩蕩,大明朝出了一個盛世明君,你們卻在這里給皇上抹黑。這天下真當成了自己的天下不成?”轉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隨從漢子,周嘉謨沉聲道:“走,進城!”

周嘉謨進了揚州城,南京城北五十里,一群人行商打扮的人正坐在高崗上。領頭的手里那個一個羊皮袋子,灌了一口酒,輕輕的摸了摸腰間的刀。在他抬頭的一瞬間,能夠看到一張堅毅充滿棱角的臉,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7
第五百五十九章 溪云初起日沉閣

微風輕撫荷花池,樹葉嘩啦啦的作響,端坐在涼亭里,一杯清酒,端的是人生一大享受。如果能夠忙里偷閑,更是一件風雅之士。

不過官應震此時卻一點風雅的樣子也沒有,身上滿是塵土,頭上還有一根稻草,烏紗隨意的丟在一邊的石凳上。根本就不看周圍的景色,一口將酒杯里的酒喝掉,伸手在砂鍋中拿起一塊大骨頭,兩只手一端便大口的啃了起來。

“大人,您現在還是喝點粥吧!您已經幾天沒好好東西了,吃的如此油膩,會把胃吃壞的。”一邊的一個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站在官應震身邊,臉上帶著一抹擔心,不時的開口提醒道。

根據沒有功夫理會老者,官應震又端起酒杯喝干了里面的酒,看著砂鍋里的大骨頭,笑著說道:“多少年沒這么吃東西了,還是這樣吃最過癮了!”

一邊的老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老爺的脾氣,見一邊一名錦衣衛的校尉走了過來,連忙迎上去,沉著臉道:“有什么事情嗎?大人剛回來,有什么事情非要這個時候過來!”

宰相門前七品官,官應震的管家也差不多,校尉抱了抱拳,道:“管家,外面有人要見大人,是從京城來的!”

“什么人非要見大人?大人剛回來,現在沒時間見客,你去給回絕了吧!”管家臉上頓時不高興了,什么人鼻子這么好,拜見也不挑挑時候。

不過校尉卻沒走,來到管家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在管家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又嚴肅了站了回去。

“真的?”管家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拉著校尉嚴肅的道。

校尉嚴肅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種事情我怎么敢胡說,我可沒那個膽子。”

管家也嚴肅的點了點頭。拉著校尉的袖子,壓低了聲音道:“你去把人帶到內廳,一路上躲著點人,別讓人發現。我現在就去稟告大人,快去!”

校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管家也絲毫不敢耽擱,大步的向著亭子走了過來。

“有什么事情嗎?”放下手中的酒杯。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絲巾,輕輕的擦了擦嘴,官應震轉過頭看著管家,皺著眉頭問道。

“啟稟大人,外面有人求見大人,是從京城來的。”管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連忙開口說道。

點了點頭,京城來的,自己在京城認識的人多了,鬼才知道他是誰。想了想,官應震又開口問道:“有沒有拜帖?”

“回大人,沒有,不過站崗的錦衣衛認出里面有宮里的禁衛。”管家沒有再說什么。有些話不是他該說的。

官應著略微有些動容,牽扯到皇宮里來人自然不簡單,看了一眼管家,道:“人在哪里?”

“已經安排到內廳去了!”管家道。

“好了,我過去看看,看樣子我的奏折到京城了。”笑著冇站起身子,官應震邁步向后面走去。

“大人,你是不是換一換衣服?”管家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不用了,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官應震擺了擺手,也沒有回頭,大步的向前走去。

欽差行轅的內廳里,一身富家翁打扮的周嘉謨靜靜的坐在那里,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聽到外面響起的腳步聲。周嘉謨臉上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周大人,真沒想到會是周大人到了!”走進門的官應震就看到了周嘉謨,臉上閃過一抹愕然之色,不過很快就大步的走了上去。笑呵呵的說道。

“官大人很是辛苦啊!賑災事物繁重,老夫還來叨擾,官大人莫怪!”周嘉謨笑著看起身子,一臉感慨的看著官應震,道。

示意周嘉謨坐下,官應著連忙道:“大人這是哪里話,不過大人來的真是時候,早些或者晚些,大人都見不到官某了。不瞞大人,賑災確實很是細碎的事情,卻也關乎國計民生,官某承蒙皇上器重,不敢有絲毫懈怠啊!”

“知道官大人忙,老夫也就不繞圈子了,這次來就是為了揚州的賑災案。雖然看了楊大人的奏折,可是很多事還是不甚明了,希望官大人不吝賜教。”周嘉謨認同的點了點頭,也不廢話,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官應震的眼中閃過一抹煞氣,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些就是我來到揚州之后的見聞,至于其他的東西還要靠周大人去查,想必這也是皇上讓周大人到江南來的目的吧!”

“是啊!這件事情也沒必要瞞著官大人,皇上很是憤怒啊!不知道官大人怎么看我那個學生?我們私交不錯,官大人有什么話但講無妨!”周嘉謨點了點頭,心里有了一個大概之后,便轉移話題道。

“剛到揚州的時候,我的確有些氣憤,那份折子上的又比較急,對張謙的評價確實有些欠妥。張大人在揚州任上,保境安民,勸課農桑,吏治清明,不失為一個好官。揚州地震之后,張謙也是一心為民,賑災事宜也安排的井井有條,堪稱一個能吏。”官應震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愧色,緩緩的道。

周嘉謨自然看得出官應震這些話出自真心,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徒弟能夠得到這樣的評價,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不過這些可不是周嘉謨想聽的,沉吟了片刻,又道:“官大人不必竟說好話,那些不滿也說出來吧!老夫也很想知道。

“張大人功利心頗重,為了自己升官不顧及百姓的生死安危,實在是讓官某看了心寒。以前的做的那些事情,想必也是為了升官而已。不過官某還是說一句話,張大人這樣遠比那些魚肉百姓,賄賂上官,一點實事不做的官強多了。畢竟能夠做一任父母官,為百姓做好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官應震也想明白了,人無完人,張謙的做法也算是人之常情,比那些不作為,又貪贓枉法的官員強多了。

緩緩的點了點頭,周嘉謨沒有在說什么,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一邊的官應震也不知道周嘉謨心里想的什么,也不便開口問,兩個人便有些冷場。

“官大人,賑災諸事繁雜,老夫就不打擾了,等回到京城之后,老夫請官大人喝酒。現在老夫想趕回南京去,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根本還是在南京啊!”周嘉謨笑著看著官應震,臉上的神情卻異常的嚴肅。

官應震也知道現在非比尋常,自然不會留下周嘉謨,自己也沒有那個時間。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道:“大人不去漸漸張謙嗎?這幾日張大人整日忙碌著賑災,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想來他也有話對大人說!”

“算了,還是不去了,朝廷大事要緊!張謙的事情老夫會如實上奏皇上,至于怎么辦,還是讓皇上拿主意吧!雖然是老夫的學生,老夫也不能管一輩子,是該獨當一面的時候了!”周嘉謨想了半晌,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好吧!我讓人將那些商人全都壓上,大人帶著去南京吧!想要查清楚這件案子,恐怕還是要從這些人身上入手。不過官某多一句嘴冇,這些人都是心腹之人,想要讓他們出賣自己的后臺,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人恐怕要費些心力,有些人恐怕也沒有辦法撬開嘴!”官應震的神情十分的嚴肅,畢竟天啟皇帝想懲處的可不是這些人,自己像懲處的也不是這些人。

“官大人說的有道理,那老夫就告辭了!”周嘉謨沒有過多的耽擱,做起事來雷厲風行,轉身便向外走去。

在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官應震目送著周嘉謨離開了揚州,臉上帶著幾分憂慮,感懷的道:“南京的水太深,小心一點啊!”

南京城北三十里,駱思恭端坐在茶肆里面,看著自己的十幾個心腹手下,嚴肅的道:“你們聽好了,所有人分批的進入南京城,全部身著便裝。不要被人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不要去聯系任何人,等著我的命令。”

“大人,南京城里有很多兄弟,有了他們幫忙,想必事情會好辦的多。”一名錦衣衛的千戶有些猶豫,遲疑著說道。

“南京的錦衣衛本都不相信,雖然有了他們辦事會好辦很多,可是也容易走漏風聲。現在我們不知道那京城里什么情況,不能走漏消息。等到進城之后,我會聯系錦衣衛在南京城的中的暗探,記住一定要讓自己居于暗處。再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誰都不可輕舉妄動!”看了一眼說話的千戶,駱思恭還是解釋了一遍。

“是,大人放心!”眾人連忙恭敬的答道。

擺了擺手,駱思恭吩咐道:“散了吧!”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47
第五百六十章 張大可

南京城里,柳條街并不是一個起眼的地方,有身份的人都不喜歡到這里來。因為這里不但是窮人居住的地方,更是南京地痞流氓聚集的地方。三教九流,人員極為復雜,想要在這里找個人,可以說十分的復雜。

柳條街上最有名的就要數得意樓了,是最大的一家買賣,前面是吃飯的地方,后面則是賭坊和妓院。可以這里就是一個銷金窟,都知道這里的老板來頭極大,卻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的買賣。不過很多人都想動這里,不過第二天尸體就被發現飄在了秦淮河里。

此時得意樓的后院里,那座最高樓閣的六層,一個男子端著一杯酒站在那里。輕輕的推開窗子,將杯里的酒一口喝掉,把玩著手里的酒杯。

“大人,人帶來了!”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穿勁裝的漢子,灰黑色的短打扮,腰間系著板帶,手腕上都帶著護腕。手中拿著一把不怎么起眼的刀,透著衣服都能看到虬結的肌肉。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漢子,笑著說道:“看樣子你的功夫又有精進,這走江湖的日子你倒是過的不錯。”

“全賴大人栽培,沒有大人怎么有小的今天!”漢子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躬身施禮,語氣很是平淡,仿佛并沒有什么感激在心里。

男子也不計較,擺了擺手,道:“讓人進來吧!我倒想見一見我們這位女中豪杰了,這可是好些年沒見過了。”

沒有說什么,漢子一撤身,恭敬的站在一邊。

外面再一次走進來一個人,體態豐腴,容顏較好,真是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仿佛一個熟透的水蜜桃,任何男人見了都想上去咬一口。那一抹風情是少女望塵莫及的。

女子走進屋子,不敢有絲毫的不規矩,恭敬的行禮,道:“茯苓見過大人!”

笑著點了點頭,男子走到了女人的身邊,輕輕的挑起茯苓的下巴,笑著說道:“你還記得我?好多年沒見了。當年的小姑娘,如今也出落得如此動人了。”

“妾身怎么會忘了大人,大人對茯苓恩同再造,茯苓幾輩子也還不完!”茯苓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嬌嫩的臉蛋在男子的手山蹭了蹭,一臉享受的模樣。

“你不是一直好奇本大人的身份嗎?今天我可以告訴你!”男子轉過身走回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緩步的走到男子身邊,茯苓伸手輕捏著男人的肩膀,輕緩的道:“大人是什么身份,對茯苓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無論大人是什么身份,茯苓都是大人的茯苓。”

“這話也不怕讓你的相公聽到!”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口將杯子中的酒喝掉。

看了一眼一邊的漢子,茯苓笑著道:“大人,你問問他,他聽到了,是怎么想的?”

噗!一口酒噴出去,男子不敢置信的道:“你和這個木頭疙瘩在一起了?真是沒有想到,你怎么能看得上這木頭疙瘩!”

“大人真的沒說錯,他就是一個木頭疙瘩!”茯苓白了面無表情的漢子一眼。嬌笑著說道。

“好了,玩笑話就不說了,這次找你們來是有事情要你們去辦!先告訴你們我的身份,我就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駱思恭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看著兩個人道。

茯苓和男人都愣住了,這個身份實在是讓他們不敢想象,實在是太過讓人吃驚了。

“這次我是奉旨到南京來辦事。有些事情要你們做,等到事成之后,我便上奏朝廷,為你們脫去賤籍。你們甚至可以到錦衣衛里面做事。至于給你們家人平反昭雪的事情,到時候我也好為你們說話。”沒有看兩個人的神情,駱思恭接著說道。

“大人,有什么盡管吩咐,我們夫妻一定盡心竭力!”茯苓看了一眼門口的漢子,堅毅的點了點頭,道。

點了點頭,駱思恭沉聲說道:“明白就好,整理好你們手下的人,那些不聽招呼的,不要讓他們在出現了。整理好之后,到城里的德福客棧找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要做的事情。”

“是,大人!大人放心,我們一定盡快處理好,不會耽誤大人的事情!”茯苓臉上閃過一抹狠辣,同時心中也是直打突突,這位大人真是什么都知道。

緩緩的站起身子,駱思恭邁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道:“對了,這里是我們錦衣衛的產業,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去找陳媽媽。”

想著那個平日里笑哈哈的老鴇子,茯苓怎么也不能將她和錦衣衛聯系到一起。不過這位大人自然不可能騙自己。連忙行禮道:“是,大人!茯苓明白。”

漫步走出得意樓,駱思恭輕輕的展開手中的折扇,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這樣的日子才是自己想要的,京城那日子真是無聊,骨頭都要生銹了。

“大人,剛剛下面的人來報,欽差大人周嘉謨已經回到南京了。同時還押解了一批犯人,是揚州案那些奸商,就是官應震大人抓住那些。”一個便裝的錦衣衛校尉走到駱思恭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位周大人也不簡單啊!也是,這朝堂上都是些老狐貍,誰也不簡單啊!我們再走幾個地方,然后就去欽差行轅見見周大人!”駱思恭自嘲的笑了笑,招呼著手下人跟著自己。

不過一邊的一個千戶糾結了半晌,才開口問道:“大人,您不是說我們要在暗處嗎?怎么能去見周大人呢?”

“誰說我們要在暗處的?我是讓他們在暗處,又沒說大人我要在暗處。再說本都督要去試試南京的錦衣衛,不再明處,怎么試探啊?”駱思恭將手中的折扇合上,在千戶的頭上敲了一下,便搖著頭接著向前走去。

南京城北鎮撫司衙門,方世鴻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時的皺眉頭。手中的幾頁紙,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不時的抬起頭向外開去,目光中隱隱有些焦急。

等了許久,外面終于跑進了一個人,氣喘吁吁的來到發方世鴻面前,小聲的道:“大人,周嘉謨回來了,欽差行轅里面那個果然是假的。里面的人剛剛把消息遞出來,是上午回來的,還帶回來幾個犯人。”

“犯人?什么犯人?”方世鴻頓時一愣,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個還不清楚,看押犯人的都是從京城來的人禁衛,我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接近。”那人臉上閃過一抹愧色,略帶些無奈的道。

方世鴻道沒有發脾氣,低著頭想了想,道:“讓里面的人無比查清楚這些人犯的身份,另外給我將那幾位大人約出來,這件事情要好好的商議一下。”

那人點了點頭,將方世鴻擺手,連忙轉身跑了出去。在屋子來回走了幾趟,方世鴻一甩袖子,大步的向外面走去。不過剛走出去沒多遠,方世鴻便看到了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頓時臉上仿佛吃了蒼蠅一樣,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一臉的堅毅,下顎留著短短的胡子茬。身上穿著繡著獅子補子的緋色官袍,頭上帶著黑色的無翅烏紗,足蹬黑色的鹿皮薄底快靴,腰間懸著保健,身后則是紅色的的披風,端的是英武非常。

看胸前的補子就知道,這個人乃是一品或者二品的五官,因為之后一品和二品的武官是繡獅子。不過這個人方世鴻認識,乃是南京錦衣衛都指揮使張大可。張大可乃是方世鴻的頂頭上司,平日里關系就是極為不和。

方世鴻仗著自己勢力,一直不將張大可放在眼里,平日里也是囂張跋扈,早就存了取而代之的心思。不過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方從哲致士之后這件事情便沒怎么在提出來。

張大可自然不可能喜歡這樣的的下屬,更何況張大可為人正直,對方世鴻的所作所為早就看不過眼。只是顧及到方家的勢力,才沒有對其翻臉。

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貌合神離許久了,心里恨不得將對方置于死地。不過方世鴻畢竟是下屬,見到張大可走過來,連忙迎上去,道:“張大人,不知道這是要到哪里去啊?”這恐怕才是他的目的。

看了一眼方世鴻,張大可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笑著說道:“本都聽說欽差大人周大人身體似乎有了些起色,本都想去探望一下周大人,不知道你有沒興趣一起去啊?欽差大人的身體好了,這該查的事情還是要好好的查一下。咱們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做些事情并不陌生啊!方大人要不要過去漸漸周大人,說不定能得個什么好差事也不一定呢!”

聽著張大可挖苦自己,方世鴻的臉色漲的通紅,這樣放在平日早就回過去了。看了一眼張大可,方世鴻笑著道:“這樣的好機會還是讓張大人去吧!不過卑職可要奉勸大人一句,咱們錦衣衛是天子親軍,張大人可不要投錯了主子!”說著一甩袖子,大步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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