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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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4442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4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大事了

認真的看著周大夫,魏國公輕輕的嘆了口氣,道:“現在娃子在那些人手里,你準備怎么辦呢?”

“這件事情老朽怎么做的了主,既然如實稟告了國公爺,還是希望國公爺給老朽想想辦法。國公爺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哪怕最后娃子回不來了,那也只能怪娃子的命不好。”周大夫雖然話說的很決然,可是臉上的神情還是異常的傷痛,畢竟那是周大夫唯一的兒子。

緩緩的點了點頭,魏國公心中也明白,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暫且這樣吧!從今天開始,我就臥床不起,你去和他們交涉,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將娃子放回來。不過可能性不大,怎么也好試一試。我會想些辦法,私下里查探一下,爭取將娃子就回來!”

“老朽謝過國公爺,這些人志向非小,國公爺也要小心啊!老朽一家的命都給了國公爺,那也是應有之責,千萬不能為了娃子的事情,耽誤了國公爺的大事情。”周大夫也不傻,從這里面自然能看出不同。魏國公都敢刺殺,這些人還真沒有什么不敢做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大夫,魏國公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次是真的多事之秋,南京城恐怕不會在太平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南京城便傳出了兩個驚人的消息,一個是欽差行轅有刺客,另外一個是魏國公府也出了刺客。欽差大臣周嘉謨身受重傷,陷入了昏迷中,這個當然是駱思恭放出的假消息。魏國公也是身受重傷,如今也陷入了昏迷之中,當然這也是魏國公府當初的假消息。

一時間南京城里風聲鶴唳,街道上到處都是士卒。錦衣衛的校尉也是不時的出沒。整個南京城人心惶惶,官員更是緊閉大門,不再見外客。

南京城里波譎云詭,北京城卻在準備著過中秋佳節,街市上很是熱鬧。皇宮里自然更加的熱鬧,人來人往的!天啟皇帝的后宮里兩個妃子有了身孕。一時間整個紫禁城都是喜氣洋洋的。

中秋之夜,天啟皇帝陪著皇太后渡過了一個開心的節日,大皇子已經牙牙學語的。整日里父皇母后的叫喚著,不管叫的是不是,天啟皇帝和張皇后都笑呵呵的答應著。

九鎮的軍制改革已經全面鋪開,孫承宗和定國公已經全都就位了,工作也有條不紊的展開了。國子監和國武監一切進展的也都很順利,武研院也沒有什么問題。火器的研究改進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火器廠的規模和產量已經穩定了下來。

三大營的擴編和火器裝備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切都按照天啟皇帝的想法,慢慢的開始實施了起來。雖然各地偶有天災發生,朝廷賑災的事情辦得也很得力,倒也沒有出什么大問題。

各地的漕糧大多征收完畢,已經開始向京城起運了,國庫的銀子也多了起冇來,一切都十分的和諧。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當天啟皇帝看到駱思恭的奏折。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狠狠的將手中的奏折扔了出去,天啟皇帝臉色很是猙獰。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嘴唇咬得緊緊的,流血了都仿若未覺!

“皇上,龍體要緊啊!”大殿里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許久沒有見到天啟皇帝如此情況,看來這次的事情大了!小心翼翼將奏折撿了回來。王承恩走到天啟皇帝身邊,勸慰道。

沒有去看任何人,天啟皇帝仿佛被抽干了身體里的力氣,緩緩的坐到了龍椅上。那個倔強的身影在天啟皇帝的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因為年老而佝僂的身子。仿佛能夠擎起整個天地。

“皇上,臣想去江南,請皇上給臣一個巡查江南的身份!”

“皇上,官大人主持賑災,不出紕漏已經是難得了!如果讓其分身去和奸商和貪官周旋,恐怕是有心無力。臣此去江南,不干涉賑災事宜,著重考察江南之官吏,澄清官場!”

“皇上,臣今年八十三了,俗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臣已經老了,可是臣的心里卻不甘心。臣一輩子都想看到大明朝強盛起來,恢復太祖時候的榮光,震懾八方!現在臣大半個身子已經埋進了土里,讓臣在為大明做一些事情吧!臣知道皇上心中有大抱負,臣或許看不到那一天了,不過臣愿意為皇上的大抱負出一份力!”

“皇上,能為皇上,為大明盡一份力,老臣死而無憾!”

訣別的場景一幕幕的在天啟皇帝的腦海中閃過,那個蒼老的臉忙越來越的清晰,天啟皇帝的心理卻越來越疼。一直以來,對于朝中的大臣,天啟皇帝看重不過是中心和能力,可是此時天啟皇帝的心理仿佛被什么東西猛地錘了幾下。

臉色有些蒼白,天啟皇帝捂著自己的胸口,那里真的很堵!回想著那個朝圣一般的老者,臨走在紫禁城前的三拜九叩,口中喊著:大明千秋萬代!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聲由在耳,人卻再也不在了,天啟皇帝的心理更加的難過了。

不斷的摸索著那份奏折,天啟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血紅,身子慢慢的直了起來。伸手撫摸著龍椅上的龍頭,臉上閃過一抹決然的神色。

回頭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啟皇帝的面色平靜,開口道:“最近有沒有請立太子的折子?”

聽到天啟皇帝的問話,王承恩的心理猛地一沉,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的神色。不敢置信的看著天啟皇帝,期期艾艾的道:“皇上,皇上,奴卑,奴卑!”

皺著眉頭看著王承恩,天啟皇帝喝斥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怎么吞吞吐吐的!”

“回皇上,有!禮部侍郎鄒誠剛剛上了奏折,請立皇太子!”王承恩頓時一驚,雖然依舊充滿了擔心,不過還是開口說道。

“鄒誠?”天啟皇帝頓時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會是他,搖了搖頭,天啟皇帝接著道:“這個人不成,擁立之功怎么能給他!還有沒有別的人?”

“回皇上,在有就是分量不夠了,戶部主事倪元路上書請立皇太子!”王承恩想了想,連忙說出了一個人。

緩緩的點了點頭,倪元路不錯,是個人才。現在官小沒有關系,慢慢的就大了,這個擁立之功給他就很合適。想了想,天啟皇帝對王承恩道:“明日召開大朝會,凡是在京五品以上文官,四品以上武官,全都要參加!”

“是,皇上,奴卑這就去傳旨!”此時王承恩什么也不敢問,連忙恭敬的答道。

“等一下,你在一趟內閣,告訴幾位閣臣一聲,擬一道立太子的圣旨!”沒等王承恩走出去,天啟皇帝又吩咐道。

這下王承恩愣住了,回頭便跪在在地,大聲的道:“皇上!”

“叫什么叫!朕還沒死,這些日子不是鬧騰著要立太子嗎?那就立太子吧!”天啟皇帝的態度似乎很是隨意,語氣淡然的吩咐道。

沒有在多說什么,王承恩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沒有說話的權利,恭敬的行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不過走出去不遠,王承恩就碰到了一個人,正是東廠督公魏朝。此時魏朝的滿臉的凝重,手中捏著一份奏折,十分的用力。

“魏公公,不知道這是要到哪里去啊?”冇王承恩明知道魏朝是去覲見天啟皇帝,不過還是將魏朝攔了下來。

“原來是王公公,東廠有一份密奏,咱家要去稟報皇上。皇上現在有沒有空?不知道是誰伺候在皇上身邊?”魏朝一見王承恩,連忙笑著說道。

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王承恩小聲的道:“魏公公,剛剛錦衣衛送過來一份折子,皇上的心情不太好。你這不是什么好消息,或者不是那么緊急,咱家勸你還是晚些再進去!”

微微一愣,接著便苦笑著搖了搖頭,魏朝略微有些無奈的道:“王公公,這件事情你還真是要失望了,這還真就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也必須要呈給皇上。”

“王公公!”王承恩還沒有說話,身后忽然傳來了喊聲,陳林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

一看陳林的樣子,王承恩就知道天啟皇帝有吩咐,沒等陳林開口,便問道:“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是的,皇上讓司禮監擬旨,掉遼東鎮守太監陳洪回京!另外著內閣擬旨,傳召軍機首輔大臣孫承宗回京,軍制改革事宜交給兵部尚書熊文燦接任!即刻傳旨,不得延誤!”陳林可沒有想那么多,臉上滿是喜色,自己的干爹要回來了,自己肯定是水漲船高。

一邊的王承恩頓時一片慘白,穩定了一下心神,對一邊的魏朝道:“魏公公,咱家要去傳旨了,你跟著陳公公去覲見皇上吧!”

一邊鄒著,王承恩一邊思慮著,心中的擔憂也越來越嚴重。天啟皇帝對軍制改革的看重,王承恩那可是非常的清楚。現在這么急迫的掉孫承宗回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陳洪也被跳回來了,出大事了!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5
第五百七十二章 監視

端坐在龍椅上,天啟皇帝的臉色陰沉著,大殿里沒有一點聲音,無論是宮女還是太監,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那個親切和藹的天啟皇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殺人的皇帝。

與剛登基時不同,此時的天啟皇帝臉上沒有了當初的稚氣,下顎的胡須讓天啟皇帝看起來更像一位成熟的地方。坐在那里,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皇上,魏公公來了!”陳林恭敬的走了進來,不過卻打了一個寒顫,沉聲說道。

“魏朝?他來做什么?東廠有什么事嗎?”天啟皇帝看著陳林,淡淡的問道,似乎沒有見魏朝的意思。

陳林微微一愣,有些猜不透天啟皇帝的心思,不過卻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忙恭敬的道:“奴卑并不知道魏公公此來何意,不過魏公公說他有一份密奏,需要面呈皇上!”

天啟皇帝略微有些詫異,面呈自己,看樣子也是大事啊!而且通常不是什么好事情。喜事巴不得別人知道,只有這些破事,魏朝才會小心翼翼的。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魏朝跟著陳林走了進來,雙手舉著密奏跪在地上,道:“奴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把東西呈上來,朕看看!”魏朝連忙站起身子,快步的走上去,將手中的密奏呈給了天啟皇帝。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屬于太監的特權。

拿過魏朝呈上來的奏折,天啟皇帝輕輕的放到了龍書案上,沉聲道:“你說說吧!朕沒心情看這些東西。”

“是!”魏朝恭敬的答了一聲,不過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在大殿里看了一眼。

天啟皇帝略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出去!”得到了天啟皇帝的允許,魏朝頓時大聲的吩咐道。等到人都走光了,魏朝才壓低了聲音道:“皇上,這份密奏來自洛陽福王府!”

聽到這個名字,天啟皇帝的眼睛頓時凌厲起來。嚴厲的看著魏朝,道:“接著說!”

“是,皇上!東廠在地個埋有暗探,大部分都是在官員的府邸以及權貴的府邸。這么多年,東廠一直沒有間斷對洛陽福王府的監視。不過自從皇上的等級來,福王深入簡出,倒是沒有什么事情。不過在兩個月前,有一批人悄然的來到了洛陽,不斷的接觸福王!”魏朝的臉上閃過一抹興奮。他知道泰昌皇帝和福王的矛盾,天啟皇帝小時候也沒少受苦。

不過天啟皇帝登基這么久,沒有提過福王的事情,可是魏朝知道天啟皇帝不可能這么放下。原本準備必要的時候栽贓一下福王,沒想到瞌睡有人送枕頭。至于事情的真假,那根本就不重要,空怕天啟皇帝也覺得不重要。

“這些人士什么人?查清了嗎?”天啟皇帝冇的神色頓時陰郁了下來,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回皇上。開始的時候咱們的人也沒注意,以為只是單純的拜訪。這些人的口音天南海北的。倒也探不出個來路。不過這些日子那些人似乎越來越著急,給福王身邊的人也送了很多禮物。在一個管事的口里,彈出來一個消息,這些人是從南京來的。據說是為了一個大事情,具體什么事情,皇上恕罪。還沒有探查清楚!”雖然口中說著恕罪,可是魏朝心里卻樂開花了。

天啟皇帝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摸索著龍椅,道:“南京?真是好地方,這是要破釜沉舟啊!朕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來吧,看看誰能笑道最后。”

“皇上,這件事情怎么辦?”魏朝見天啟皇帝不合自己說話,連忙開口問道,至于尷尬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辦?涼拌!讓東廠的人暫時不要動,私下里探探這大事情到底是什么。另外要嚴密監視福王府一干人等的行蹤,如果有人想要離開洛陽,直接給朕抓起來!”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真是異想天開,以為朕還是那個剛登基的小毛孩子?

魏朝頓時有些激動,不過略微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天啟皇帝,道:“皇上,東廠的人在洛陽并不多,恐怕會有所差池啊!”

回頭盯著魏朝,天啟皇帝的冷冷的道:“怎么?你想要軍權還是錦衣衛的人?”

這一句話,魏朝的額頭上全是冷汗,連忙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奴卑不敢,奴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啊!奴卑只是想為皇上辦好差事,想從東廠在派些人過去,皇上明查啊!”

擺了擺手,打斷魏朝的話,天啟皇帝嚴肅的道:“讓東廠去查福王,你就老老實實查,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調人過去是你的事情,朕只看結果,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

“皇上放心,奴卑定當盡心竭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魏朝連忙恭敬的道。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淡然的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好好辦差,不要讓朕失望!”

“是,奴卑告退!”魏朝施完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抬頭看著大門外,天啟皇帝輕輕的笑了笑,自信滿滿的道:“這應該是最后一個坎了吧!周嘉謨,你在天上看著,朕絕不會讓你白死,一定讓你含笑九泉!”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此時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云彩都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鐘鼓齊鳴,告訴所有等在外面的大臣,上早朝了!四鼓咚咚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錢宰的這首詩,反映了很多大臣的心里,不過更多人卻嗤之以鼻。無論如何,這早朝之早由此可見一般。

午門外,大漢將軍手執鼓槌,大聲的喊道:“入朝!”

文武分兩班入朝,文由左掖門,武由右掖門。入內后,先于金水橋南依品級序立,候鳴鞭,各以次過橋,詣奉天門丹墀,文為左班,武為右班,在御道兩側相向立候。

“劉大人,昨日皇上下旨將熊廷弼調往薊州主持軍制改革,孫大人則被調回了遼東,可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左督御史楊鶴走到內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到。

笑吟吟的回過頭,劉一璟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略微有些玩味的道:“難道楊大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嗎?難得見到楊大人如此的關心啊!”

雖然朝堂上都認為楊鶴是孫承宗的人,當初孫承宗接任內閣首輔大學士,多半也是楊鶴的推舉。不過這么長時間以來,楊鶴很少明著支持孫承宗,讓人很是弄不清首尾。

搖了搖頭,楊鶴仿佛沒有聽出劉一璟的揶揄,反而很是擔心的看了一眼奉天殿,無奈的道:“劉大人,皇上對軍制改革的重視,相比不用我多說了。現在皇上將孫大人從薊州調回來,那就說明朝中出事了。這件事情很大,比軍制改革還大,不然皇上不會將孫大人調回來。”

這件事情劉一璟自然是知道的,有一件事情楊鶴還不知道,天啟皇帝讓內閣的擬定的圣旨可冇不光是掉孫承宗回京,其中還有是冊立皇太子。以前天啟皇帝的態度十分的堅決,對于冊立皇太子的事情,一直是持反對態度的。忽然來了個大轉彎,這里肯定有問題啊!

劉一璟甚至懷疑天啟皇帝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才要匆忙的傳位于太子。將孫承宗調回來,難道是讓孫承宗做輔政大臣?不過這話劉一璟只敢壓在心里,一點也不敢說出來,甚至神態也一如往常,一點看不出異色。

回頭看了一眼,見很多大臣都在那里議論,劉一璟嚴肅的對楊鶴道:“楊大人,有什們事情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會說。不過早朝上應該會有消息,楊大人也不必著急。”

看著老神在在的劉一璟,楊鶴嘆了口氣,心中的擔憂卻一點也沒有放下。

奉天門上廊內正中設御座,謂之金臺。丹陛左右鐘鼓司設樂,殿陛門楯間列大漢將軍,皆著明鐵甲胄,御道左右及文武官班后各有校尉相向握刀布列。

樂起,天啟皇帝御門,錦衣衛力士張五傘蓋、四團扇,聯翩自東西升立座后左右。內使二人,一執傘蓋,立座上,一執武備,雜二扇,立座后正中。天順后,執傘、扇力士移到金水橋南夾立,只留座上之傘及夾武備二扇。

“上朝!”伴隨著王承恩一聲尖銳的喊聲,外面的大漢將軍也跟著喊了起來,聲音傳出去很遠。

早就等在奉天門外的大臣,慢慢的向奉天殿里面走去,文臣由內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帶入。武將則由軍機大臣成國公帶入。左右兩廂站好之后,群臣一起給天啟皇帝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5
第五百七十三章 立太子

端坐在龍椅上,天啟皇帝看著下面的諸位大臣,面陳似水。想從天啟皇帝臉上看出什么的大臣,此時也是一臉的無奈,只能安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天啟皇帝發話。這樣的大朝會,很明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很多人也聽到了一些消息,在沒有弄明白什么是情之前,還是要保持沉默的好。

“有本早奏,無本退朝!”不管大臣們怎么想,王承恩一定會履行好自己的職責,面無表情的喊道。

下面的人一愣,不過每個人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這個時候不會有跳出來。大殿里落針可聞,大家都等著天啟皇帝開口。

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天啟皇帝早就預料到了,沉聲道:“諸位愛情沒有什么事情,朕有事情,諸位愛情議一議可好?”

“臣等恭聆圣訓!”早就等著這句話,大臣們想排演了無數次一樣,齊聲說道,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在重臣里看了一眼,天啟皇帝拿起一份奏折,開口道:“戶部主事倪元璐,人到了沒有?”

這些大臣們都有些發愣,戶部主事不過是個六品的小官,這樣的大朝會是沒有資格參與的。規定很清楚,五品以上的文官,這是官場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臣倪元璐!”一個聲音在文官隊伍的后面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傳入了每個大臣的耳朵里。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去全都集中到了倪元璐的身上,畢竟一個六品官能夠站在這里,已經是一件破例的事情了。很多人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件事情和這個倪元璐肯定有關系。

“這份奏折是你寫的吧?”天啟皇帝晃了晃手中的奏折,面無表情的問道,語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倪元璐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天啟皇帝把自己找到這里做什么,難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可是自己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前幾天雖然納了一房小妾,可是這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將紛亂的思緒壓了壓,倪元璐看了一眼天啟皇帝手里的奏折,不過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倪元璐也不敢確定。自己就上了一份奏折。那就是請天啟皇帝冊立太子的,可是自己也是隨大流啊!想了想,倪元璐開口道:“啟稟皇上,從外面看不出來,臣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臣的奏折。”

噗!有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真是不懂規矩,什么話都敢說。皇上拿起奏折,那肯定就是你寫的。雖然問話的是疑問的口氣,可是皇上哪有疑問的道理。

深深的看了一眼倪元璐。天啟皇帝發現這個六品的戶部主事,頗為不凡。在這大朝會上,一點也看不出緊張,被自己問道,臉上的神情也沒變過,這份態度已經是難得了。

輕輕的笑了笑,天啟皇帝仿佛一瞬間變得可親起來,道:“實話實說。不冇錯,是好品質。以后也要好好保持。這上面有你的名字,是關于冊立皇太子的事情的,你不記得了嗎?”

這下倪元璐更蒙了,這是要做什么?上折子請皇上冊立皇太子的又不止自己一個,官職比自己高的做了,怎么單單把自己找出來?心里雖然不斷的猜想。可是倪元璐臉上卻一臉坦然的道:“啟稟皇上,那是臣的奏折!”

將奏折遞給一邊的王承恩,天啟皇帝笑著說道:“念一念!”

“三皇治世,五帝并論,倫常乃大典。皇上少時登基。御天下四年矣。圣君治世,外遇韃虜,內修仁政,天下安定,四海臣服,百姓安居。皇上之德,山高水長!”王承恩讀到這里,臉上頓時有些異樣。拍天啟皇帝馬屁的人很多,可是這個倪元璐也太過簡單了。

見天啟皇帝點頭,王承恩接著道:“太子乃國本,國本定則天下安。大皇子朱慈烜,俊秀篤學,穎才具備。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甚類皇上,臣請立大皇子為太子,定國本,安天下!”

如果說拍天啟皇帝的馬屁,下面的大臣沒覺得怎樣,后面請立皇太子的部分,實在是太扯了。看向倪元璐的眼神都充滿了怪異,也不知道天啟皇帝把這份奏折拿出來念,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時的倪元璐臉色漲得通紅,張了幾次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地上沒有老鼠洞,倪元璐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大皇子朱慈烜不過三歲,剛剛蹣跚學步,說話還說不清。哪里談得到俊秀篤學,穎才具備。更不要說什么事,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

這倪元璐孩子真是,這明顯是給成年皇子請立太子的折子。別人寫都是太祖祖訓、嫡長子之類的寫一大堆,這倪元璐實在是太過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天啟皇帝,等著天啟皇帝說話。

“朕很好奇,這份奏折究竟是哪位愛卿寫的,今日一見倒也不錯。最起碼這說實話的品德,便已經是難能可貴,這份奏請倒也讓朕很滿意。這幾日朕看了很多請立太子的奏折,不過大多寫的不好,只有愛卿這篇,言辭懇切,實乃少有之佳作!”天啟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倪元璐,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譽。

下面的人全都目瞪口呆,這也能行?倪元璐已經呆立在原地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直到王承恩一聲咳嗽,倪元璐才驚醒,連忙跪倒在地,道:“皇上過譽了,臣受之有愧!”

“愛卿不必過謙,朕原本沒打算早立太子,看了愛卿的奏折才下定了決心,愛卿居功至偉!”天啟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倪元璐,語氣很是真誠。

這一下沒人在嘲笑倪元璐了,這可是擁立之功啊!天大的功勞,沒想到被一個六品主事給得去了!很多人嫉妒的要命,想著是不是自己回去也寫個不著四六的奏折?

“王承恩,宣旨!”天啟皇帝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笑著回頭看了一眼王承恩,道。

恭敬的從后面拿起圣旨,慢慢的展開,王承恩大聲的道:“圣旨!”

“臣等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人都有些發蒙,可是大家都知道,這肯定是冊立皇太子的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隆恩罔極,高厚莫酬,朝夕趨承,冀盡孝養。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朕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謨烈昭垂,付托至重;元良儲嗣,不可久虛。

建立儲嗣,崇嚴國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繼文統業,欽若前訓,時惟典常,越我祖宗,克享天祿,奄宅九有,貽慶億齡,肆予一人,序承丕構。纂武烈祖,延洪本支,受無疆之休,亦無疆惟恤,負荷斯重,祗勤若厲,永懷嗣訓,當副君臨。

朕之子,大皇子朱慈烜,皇后張氏所生,岐嶷穎慧,克承宗祧。夙標譽望,克殫誠孝。惟誠惟謹,篤守恪恭。咸使聞知。體乾降靈,襲圣生德,教深蘊瑟,氣葉吹銅。早集大成,不屑幼志,溫文得於天縱,孝友因於自然,符采昭融,器業英遠,爰膺錫社,實寄維城,懿河間之不群,慕東平之最樂。自頃離冇明輟曜,震位虛宮,地德可尊,人神攸屬,式稽令典,載煥徽章,是用冊爾為皇太子。

往欽哉!有國而家,有君而父,義兼二極,重系萬邦。何好非賢,何惡非佞,何行非道,何敬非刑。居上勿驕,從諫勿弗,懋茲乃德,惟懷永圖。用陪貳朕躬,以對揚休命,可不慎歟!

立儲大典,三日之后于太廟舉行!祭告天地,大明列祖列宗。欽此!”

相比于倪元璐的奏折,這份冊封詔書絕對是出自高手之手,言辭懇切,絲毫不做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廢話,當然是在這些大臣看來。很多人還跟著王承恩的宣讀,搖頭晃腦起來。

天啟皇帝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實話,這里很多沒聽明白,當然這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將目光看向下面的倪元璐,天啟皇帝笑著說道:“倪愛卿,你既然覺得皇太子這么優秀,朕也相信了你的話。太子還在讀書,你就去做個伴讀吧!如果哪天太子的表現讓朕不滿意,朕唯你是問!”

伴讀看起來不值錢,可是那也要看誰的,皇太子的伴讀那絕對是天下最尊貴的伴讀。每日陪太子讀書,亦師亦友,關系親近,只要和太子相處的好,肯定是飛黃騰達,官路恒通。

許多人看向倪元璐的目光充滿了嫉妒,眼睛都發紅了!這里面甚至有很多翰林院的官員。

“軍機處首輔軍機大臣孫承宗,已經是太子太師了,太師也就有了。至于太傅內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你來做吧!”天啟皇帝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劉一璟,沉聲道。

“皇上放心,臣自當盡心竭力!”心里雖然有些狐疑,可是劉一璟還是恭敬的道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6
第五百七十四章 朕要去南京

對于劉一璟來說,太子太傅自然是不錯的安排,這代表的不光是一個官職,是天啟皇帝的信任。從另一方面講,當朝的文武兩位大臣全都和東宮有關,能看出天啟皇帝對皇太子的信任。

早朝過后,天啟皇帝回了東暖閣,朝廷上下則為冊立皇太子的大典忙碌開了。

兩日后,一輛馬車出現在了京城外,四個護衛全都是高頭大馬,讓人敬畏的是他們的打扮,清一色的飛魚服秀春刀。錦衣衛做護衛,馬車上的人身份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沒有絲毫的停留,馬車直接來到了午門外,緩緩的停了下來。

車簾緩緩的被撩起,從里面走出來一位白須老者,頭戴七梁冠,身上穿著一件紫紅色上繡平金龍的蟒袍,腰系八寶攢珠玉帶。老者一臉的凝重,緩緩的走下了馬車。

正了正自己的七梁冠,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易容,老者邁開步向皇宮走了過去。

此時天啟皇帝正坐在龍書案的后面,手中拿著一份奏折,面色凝重的翻看著。正是駱思恭的密奏,天啟皇帝已經翻看了無數次的密奏。

小心翼翼的走進來,這幾日皇宮里都在操辦冊立皇太子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片歡愉。不過王承恩知道,天啟皇帝的心情很不好,人前還能歡笑自如,一旦剩下天啟皇帝一個人,臉上那一抹愁緒和陰狠,不時的便會出現。

來到天啟皇帝的身邊,王承恩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軍機處首輔軍機大臣孫承宗在外求見!”

一聽到這個消息,天啟皇帝頓時面露喜色,急切的道:“孫先生回來了?快請進來!”能讓天啟皇帝用一個請字,可見孫承宗在天啟皇帝心中的地位。

時間不長,孫承宗便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臣孫承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龍書案上走了下來。將孫承宗扶起來之后,天啟皇帝頗為感動的說道:“讓先生如此勞碌奔波,朕之過也!”

“能夠報效君王,乃是為臣的本分,皇上過譽了!”孫承宗沒有回家,他知道天啟皇帝如此急迫的將自己招回來,肯定有大事情發生。剛剛在外面已經聽到了一些消息,不過冊立皇太子似乎沒有必要這么急迫召回自己,哪怕自己是太子太師。

沒等天啟皇帝在說話,孫承宗已經開口道:“皇上。出了什么事情嗎?”

微微一愣。沒想到孫承宗如此直接。不過天啟皇帝也沒打算隱瞞孫承宗,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然朕也不會這么急著找孫先生回來。”說著走到龍書案前,將那份奏折拿了起來。遞給了孫承宗。

“先生看看吧!”這份密奏天啟皇帝沒有給任何人看過,每天都放在龍書案上,嚴禁任何人沾手。

果然如此!孫承宗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還是冇第一次看到天啟皇帝如此神情。以前無論是沈陽城之戰,還是后來的幾次大戰,孫承宗都沒有見過天啟皇帝如此神情。沒有在說什么,孫承宗慢慢的展開了奏折,當務之急是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孫承宗的表情開始很凝重,接著變得很是陰沉。最后仿佛都能滴出水來!看過之后,抬起頭看著天啟皇帝,道:“

皇上,多長時間了?”

“兩天之前到的密奏,事情發生在半個月之前。也不知道南京那邊怎么樣了。周愛卿忠君愛國,這么大年歲了依舊為國奔波,是朕的錯啊!明知道此去南京兇險異常,怎么還讓周愛卿去!”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抹疼惜,語氣略顯低沉的道。

“能夠為皇上、為大明盡一份力,是臣子的榮幸。周大人死得其所,皇上也不必太過介懷。反倒是這些人居然如此行事,難道瘋了不成?”這一點孫承宗很是不解,行刺欽差大臣,罪同謀逆,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沒有說什么,再一次走到龍書案前面,將魏朝的密奏拿了起來,伸手遞給了孫承宗,道:“愛卿在看一看這份密奏,以愛卿的聰明才智,想必能夠想到些什么。”

接過密奏,孫承宗慢慢的看了起來,最后抬起頭,滿臉訝然的道:“這些人來自南京?看來他們不是瘋了,是早有準備啊!”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冷笑著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這些人?他們的實力雄厚,怎么可能坐以待斃?是朕疏忽了,小看了這些人,才讓周愛卿有此不幸。”

“皇上,急招臣回來,可是讓臣去南京?”孫承宗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這南京自己還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想要謀反!

見孫承宗期盼的看著自己,天啟皇帝緩緩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是,朕不打算讓愛卿去南京!”

“皇上,南京事情已經非常的急迫,朝廷需要一位大員前往,方能震懾宵小,安定南京啊!臣雖然不才,可是朝廷上下,屬臣最合適。”孫承宗態度似乎很是堅決,連忙開口道。

再一次搖了搖頭,天啟皇帝慢慢的走回龍書案,沉聲道:“先生,冊立皇太子的事情愛卿知道嗎?”

“回皇上,臣剛剛聽宮里的公公說了,這是好事情。大皇子乃是皇上和皇后的嫡出長子,這太子之位可以說是名正言順。皇上這樣做,百官敬畏,英明無比!”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為什么將事情轉到冊封太子的事情上,可是孫承宗還是答道。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是啊!滿朝文武眾口一詞,朕也知道這是該做之事。有了太子,即便朕有了什么不測,也不會斷送了大明的江山。”

“皇上!”孫承宗聽天啟皇帝似乎話里有話,連忙開口道。

擺了擺手,打斷了孫承宗的話,天啟皇帝沉聲說道:“愛卿,朕想去南京,想去南京看看!太祖皇帝當年定都南京,南京是大明的國都啊!朕還想去鳳陽看看,那里是太祖皇帝的家鄉。朕也想去太祖靈前上一柱鄉,祭奠一下!”

“皇上,南京現在動蕩不安,局勢不明,皇上此時前往南京,實在是大大的不妥啊!”孫承宗這下急了,怎么也沒想到天啟皇帝居然會打這樣的主意。皇上出行一次的花費就不說了,單單是南京現在的情況,天啟皇帝怎么也不應該去!

“先生覺得朕不該去?還是覺得朕去不合適?”天啟皇帝笑著看著孫承宗,淡然的道。

孫承宗此時明白了天啟皇帝為什么招自己回來了,也明白了天啟皇帝為什么立了太子,原來都是為南京之事做準備,連忙開口道:“皇上去祭拜太祖,乃是盡孝道,無可厚非。可是南京城現在局勢不明,皇上豈可輕易涉險?大明的江山,萬民的福祉,全都系于皇上一身,皇上萬萬不能有此念頭啊!”

“孫愛卿,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本應該含飴弄孫,靜享天倫之樂。每天釣釣魚,澆澆花,那才是他應該過的日子,頤養天年。可是周愛卿呢?他去了南京,為大明奔波,為朕奔波,為天下的百姓奔波!最后慘死在了賊人手里,朕如果不給周愛卿一個交代,朕怎么面對百姓?怎么面對天下?”天啟皇帝直冇直的看著孫承宗,神情異常的堅決。

“皇上,可是南京實在是太過危險!”孫承宗的話沒有說完,天啟皇帝已經揮揮斷了他的話。

“孫愛卿,沈陽之戰是否危險?愛卿可曾畏懼過?朕怕什么?朕是天子,大明的皇帝,天下百姓的主子。如果這點危險朕都怕了,那天下的百姓還有什么指望?他們怎么辦?”天啟皇帝看著孫承宗,面色平靜,眼神卻異常的鋒利。

孫承宗沒有在說什么,撩起蟒袍跪倒在了地上,恭敬地道:“皇上,讓老臣去吧!臣年紀大了,能夠為大明盡一份力,死得其所。”

看著跪在地上的孫承宗,天啟皇帝忽然笑了起來,大聲的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聲音就變了,眼圈忽然有些發紅,眼淚已經在眼圈里面打轉了。

“你們都年紀大了,當初周愛卿走的時候就是這么和朕說的,結果一去不回。朕不會讓愛卿去!朕不能在這樣做,朕要自己去。朕登基幾年了,做了這么多事情,朕想去看看結果如何。當年太祖皇帝戰亂起兵,成祖皇帝北征漠北,文治武功無人能及。盛世明君,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朕要讓群臣看到,讓百姓看到,朕是個有情義的皇帝!”天啟皇帝神色異常的嚴肅,手中緊緊的握在一起。

這次孫承宗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能夠體會天啟皇帝的想法,內心深處不能接受天啟皇帝涉險。低著頭想了想,孫承宗忽然笑了起來,道:“皇上是盛世明君,臣一直相信,相信以后會有更多人相信!能夠在皇上架前為臣,是臣的榮幸!”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目光遠遠的眺望出去,那是南京的方向。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7
第五百七十五章 皇上來了

天啟四年,那是一個秋天,有一位年輕人,在大明的南海邊劃下了一個圈。站在船頭,天啟皇帝的嘴里輕輕的哼著歌,臉上的表情淡然而寧靜。

三天前冊里太子的事宜全部完成了,天啟皇帝也公布了自己即將南巡的事情。理由是去祭拜太祖,至于南京發生的事情,天啟皇帝并沒有提起。正是的折報還沒有到,天啟皇帝可不想增加自己南下的難度。勸說一個孫承宗,天啟皇帝已經覺得挺費力的了。

雖然有大臣反對,可是天啟皇帝畢竟是祭拜太祖,行的是孝道,說出去也沒人敢直接反對。很多人則是說花銷過大,天啟皇帝則是說這筆錢由內庫出。

朝中的大臣們也不傻,這兩年國庫雖然有些錢,說實話真不夠天啟皇帝去一趟南京的。不過天啟皇帝內庫的錢他們不好說什么,畢竟那是天啟皇帝的私房錢。至于這些錢哪里來的,能猜到幾分的人不少,可是沒有誰會傻到說出來。這幾年官員的俸祿很多都是內庫出的,大臣們自己屁股下面也不干凈,現在皇上也在做,讓很多人松了口氣。

傳旨皇太子監國,內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和軍機處首輔軍機大臣輔政,司禮監掌印王安和王承恩都留在了京城。不過很多大臣都沒想明白,因為天啟皇帝南下隨從人員精簡很多,只有區區的八百多人。不過讓人吃驚的還在后面,北京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孫傳庭陪著天啟皇帝一去南京。

宮中近衛緊緊帶了五百人,三大營的人馬卻足足帶了兩萬人!雖然是隨行的只有五千,可是那一萬五千人已經日夜兼程趕往南京了!

沒有人問天啟皇帝這是要干什么,這不是做臣子該做的事情,不過這樣的花費實在是太過巨大了。天啟皇帝已經傳旨各地政府,不修建行宮,不準備接駕,沿途盡量不擾民。至于一路上所需要的東西。全都要隆昌號負責采購。

天啟皇帝一行十幾艘大船,在運河上很是壯觀,至于那五千京營人馬,則是沿著運河兩岸行軍。

“皇上,這運河繁華了很多啊!”一邊一個太監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些許感慨,道。

回頭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點了點頭,道:“昨日剛剛回京,今日又離開了,下去休息吧!朕這里不需要人伺候。”

陳洪是昨天才回到京城的,沒有喘口氣便陪著天啟皇帝出行了。看了一眼天啟皇帝,陳洪笑著說道:“皇上。這幾年在遼東,奴婢早就習慣了!馬上顛簸的事情是常有的,些許辛苦算不得什么。”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沉聲道:“遼東的差事辦的不錯,朕一項都是論功行賞的。這次南京的事情比較急迫,你回來之后,朕會賞賜你的!”

“皇上。奴婢的命都是皇上的,做些事情都是應該的,不敢續功。這幾年沒能伺候在皇冇上身邊,奴婢很是想念皇上!”話雖然很露骨,可是陳洪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點阿諛奉承的意思,十分的嚴肅,顯然這話是出自真心。

笑著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沒有在說什么。背著手看著滔滔流過的河水,神情有些復雜。

“皇上,一切事宜已經安排完畢,不知道皇上還有什么吩咐!”一身戎裝的孫傳庭走了上來,恭敬的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嚴肅的道。

經過幾年的鍛煉,孫傳庭早已經不負當初文官的模樣了。皮膚黝黑,黑黑的胡子布滿了整個下顎。身上的鎧甲穿起來很是敦實,背后紅色的披風,隨風慢慢的飄動。怎么看都是一代名將的樣子,或者說是名帥的樣子。

對于孫傳庭,天啟皇帝真是十分滿意,或者領兵作戰,孫傳庭不如人,可是這練兵,絕對是大明朝的第一人。戚家軍雖然威名赫赫,可是那也是當初戚繼光訓練的結果。在天啟皇帝看來,孫傳庭練兵的本事能趕得上戚繼光,可是領兵作戰恐怕多有不如。

“孫愛卿,沒什么事情了,過來陪朕說說話可好?”伸手輕撫著欄桿,天啟皇帝聲音有些飄忽的道。

孫傳庭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幾步,恭敬的道:“臣恭聆圣訓!”

這下輪到天啟皇帝發愣了,怎么這么說話?難道自己很是威嚴?天啟皇帝自己不知道,這幾年下來,天啟皇帝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鐵血和獨裁。虛心接受建議的好習慣,只有一小部分臣子才知道,當然孫傳庭的心里很清楚。可是清楚歸清楚,在天啟皇帝面前他還是不敢放肆。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好了,不要端著你大將軍的架子了,出門在外沒有那么多的規矩。一路上無聊,陪著聊聊天可好?”

頓時有些臉紅,不過孫傳庭臉膛發黑,倒也看不出什么。恭敬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是,臣明白了!”

“孫愛卿,你說當年隋煬帝為了下江南,勞心勞力的建造了大運河。江南是下了,可是卻沒能回去。一千多年了,朝代更迭,這大運河還在這里不斷的流淌著。可是當年的隋煬帝卻早就不在了,你說千百年之后,會不會也有人在這里感懷朕?”天啟皇帝極目遠眺,聲音略帶飄忽道。

這個問題實在太過飄渺,孫傳庭不知道天啟皇帝怎么想到這里,想了想,開口道:“皇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人的壽命有限,河水卻沒有盡頭。可是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河也有干涸的時候,世上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太祖皇帝英明神武,開大明萬世之基業,千百年后說起來也是名垂青史。不會像隋煬帝一樣招人唾罵!”

笑著看著孫傳庭,天啟皇帝點了點頭,贊賞的道:“孫愛卿好見解,不知道愛卿怎么看待朕這個皇帝?”

“皇上乃是英明之主,中興之君!大明朝在皇上的統御之下,蒸蒸日上。遲早會布威嚴于四方,震懾宇內!”孫傳庭在這次沒有一點的遲疑,神情嚴肅的道。

苦笑著搖了搖頭,這話就不應該問!天啟皇帝忽然希望有一個魏征那樣的臣子了。朝堂上雖然有督察院,可是大都御史都是尸位素餐。以清流自居,做的事往往比濁流還惡心。每日里都盯著這里,盯著那里,真心為國的卻沒有幾個。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也沒有在談下去的意思了,不知道是不是軍武的關系,天啟皇帝覺得孫傳庭變了。身為一個皇上,這種變化是可喜的,不過天啟皇帝的心里卻有一點失落。

沒有太多的事情發生,天啟皇帝這邊不緊不慢的向南京走著。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南京城里欽差行轅全部戒嚴了,巡邏的兵丁一趟一趟的。到處都是挎著秀春刀和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整個南京城都是如此。

在欽差行轅的中央,一座三層的小樓,原本是欽差大臣周佳謨居住的地方。此時里里外外全是錦衣衛,不要說人了,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駱思恭對外宣稱的是周佳謨受了重傷,閣樓里是一個假扮周佳謨的錦衣衛。

在小樓的后面,是一個不小的園子,景色宜人,空氣新鮮。不過此時這里卻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讓人直皺眉頭。冇

原本休息納涼的涼亭,此時已經已經面目全非了,兩個男子”。”著上身被綁在柱子上。身上隨處可見崩裂的傷口,鮮血全都是從那里面流出來的。亭子下面,駱思恭坐在那里,手中端著茶碗,眼睛卻盯著那兩個綁著的人。

此時的駱思恭和前幾天已經不同了,眼窩深陷,面容枯槁,雙鬢居然有了白發。駱思恭的年紀并不小,可是原本看起來也就四十歲的樣子,可是現在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將茶碗放在桌子上,駱思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一邊的黨寒,道:“這么久了,這兩個人還是不招,你有什么辦法嗎?”這兩個人是那天行刺之夜的活口,錦衣衛想盡辦法留下來的!每天都派人盯著,生怕兩個人自殺。

“他們的家人在那些人的手上,不到最后一刻,他們是不會招的。這樣的毆打是不會以后什么效果的,不過這樣的毆打卻是不可或缺的!”黨寒神情依舊很是淡然,輕聲說道。

皺了皺眉頭,駱思恭剛要說什么,外面一個校尉快速的跑了進來,一下子跪到了駱思恭的身邊,恭敬的道:“大人,京城急信!”說著將手里的信件舉到了駱思恭的面前。

厭了一口唾沫,駱思恭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這么緊張過了,不過沒有太多的準備,伸手便將信件拿了過來。輕輕的撕開信封,讀了起來,良久,信件從駱思恭的指尖慢慢的滑落,駱思恭整個人陷入了癡楞中。

一邊的人很想將信件撿起來看看,可是沒有駱思恭的允許,誰也不敢那么做。不知道過了多久,駱思恭抬起頭,喃喃的道:“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7
第五百七十六章 南京南京

外面的人聽了魏國公的話,外面的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推門走了進來。正是魏國公府的管家徐良,恭敬給魏國公和沐天波行了一禮,道國公爺,這是京城剛剛遞的消息!”說著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了魏國公。

這個時代交通不方便,政令并不通達,傳達起來也很是不方便。朝廷雖然有抵報,可是畢竟是官樣文章,而且也并不準確。很多在地方上文官的人都會在京城留有眼線,有的是派去的人,有的這是交好或者提拔的下屬,

這樣的事情在大明朝很是正常。魏國公府是大明少有的勛貴,這樣的人自然不少,自然能夠拿到很多消息。對里面的內容,魏國公還是很感興趣的。欽差行轅發生行刺的事情,駱思恭已經聽說了,這可是大事情!

原本想將的事情上奏的魏國公,在這件事情之后便停了下來。雖然刺殺魏國公也是大罪,可是與刺殺親命欽差相比,還是略有不如。造反的罪過,朝廷不可能不重視!

不過當看完那封信之后,魏國公心里不禁有些差異,這是不是重視的過頭了?天啟皇帝親自來了,想到這里魏國公不禁搖頭苦笑,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面的沐天波有些不解,這走了?不由的開口問道國公爺,

可是京城有消息了?”沒有回答沐天波的問題,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他,魏國公笑著說道賢侄看看吧!”雖然心中很是疑惑,可是沐天波并沒有在問,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將信紙接了。沒有絲毫的耽誤。快速的看了起來!

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國公爺,看來事情鬧大了!”“親命欽差被刺,本來就是一件大事情!那可是形同謀逆,罪同造反啊!只是沒想到皇上會親自來,看來我要寫一份請罪的折子了!”魏國公雖然詫異。苦笑著道。

換換的點了點頭,沐天波也覺得這請罪折子要寫!在南京的地盤上,發生這樣大逆不道的動亂,身為南京軍區總司令,魏國公負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更何況天啟皇帝派魏國公是主持軍制改革的,

這么久了軍制改革不見影子卻放生了如此惡性的,魏國公難辭其咎!與其等著被人參合,還不如主動請罪!加上的事情,這次罪過大了!看來要立一個大大的功勞。那樣才能將功贖罪

!“國公爺這份折子要好好的寫一寫,該承擔的責任要承擔,不該承認的堅決不認。最好把這次的事情簡單分析一下,要有的看法,有見地的那種。”沐天波看了一眼魏國公,為他出主意。

雖然魏國公有專門的刀筆師爺,可是大方向的把握還是差一些,給了他們大方向。那奏折肯定是寫的花團錦簇。點了點頭,魏國公笑著說道賢侄真是大才。與本公想到一起去了,這件事情我馬上就交代下去!等他們寫完了,

拿給賢侄看看,讓賢侄扶正!”“國公爺太客氣了,小侄何德何能,只是順嘴胡說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一切還是要國公爺拿主意,小侄旗桿賣弄?”連忙擺了擺手,沐天波笑著說道。

“好了,我們就不要客氣了!不賢侄還有沒有別的建議?說來聽聽!”魏國公笑著看著沐天波,儼然把沐天波當成了的參謀。對沐天波也是贊賞有加。低著頭想了想,沐天波嚴肅的道國公爺,那些人刺殺欽差,

顯然是喪心病狂了,想必事情都做的出來。現在皇上駕臨南京,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至于這些人都有誰,想必二心里有數,國公爺可以把他們找來問問。私下里派人查一查,監視一下,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是啊!在皇上來之前,也要有些成績,不然到時候沒法交代啊!畢竟這件事情,本公也推不掉!拿到證據,或者有所收獲,到時候也能在皇上面前將功贖罪。”魏國公心里明白,天啟皇帝不會太過嚴厲的處罰,

頂多也就是罰點銀子。不過有一點,魏國公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現在是負責南京軍改的軍機大臣,如果天啟皇帝換人,那可就名譽可就掃地了。不光的,是整個魏國公府的!

世鎮南京的魏國公府,軍改沒能做成,那面子往哪里放?其實現在已經夠丟人的了,堂堂魏國公在國公府里面遭遇行刺,說出去都能讓人笑掉大牙。

如果有了收獲,那就不一樣了!可以說忍辱負重,假裝受傷,然后引蛇出洞。這樣就不是丟人,而是露臉了!想了想,魏國公頓時笑了起來,對一邊的沐天波道是時候讓他們看看魏國公府的手斷了,老虎不發威,

那也是老虎!讓這群自以為是的人見識見識,誰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見魏國公想通了,沐天波便沒有在說,魏國公府在南京的實力,沐天波自然是很放心。從大明開國到現在,兩百多年的經營,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不如黔國公府在云南的如臂使指,那也絕對是盤根節,觸角遍地了!“其實我們這么做都是做樣子,我皇上的比我們多!”魏國公似乎想起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道。“國公爺何出此言?難道會有人向皇上密報不成?”沐天波一愣,連忙道。擺了擺手,魏國公道當年成祖皇帝靖難,魏國公府的事情你也吧?不少字”沐天波當然,當時的魏國公乃是徐祖輝,

他可是忠于建文皇帝的。領兵打敗過燕王的軍隊,燕王渡長江的時候,徐祖輝領兵在江邊力戰。可以說是從開始打到最后,堅定不移!成祖皇帝進京的時候,他也不投降,不迎接,不下跪!成祖想殺掉他,

可是朱元璋的冊封圣旨里面有免死之說法,便削去了爵位,幽禁了起來。這段歷史是魏國公府的一個忌諱,大家全都裝糊涂,沒有人會提起。沐天波不魏國公為會提起,不過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關于這個,

還真是不好,只能靜靜的聽著。“成祖皇帝遷都北京,為了防止南京動亂,在南京廣植錦衣衛密探。歷代皇上也多不放心,錦衣衛密探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多。南京的錦衣衛指揮使衙門,那就是個擺設,

真正的密探全都控制在北京。”魏國公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這魏國公府就遍布錦衣衛密探,恐怕晚上和哪一個睡的,都沒有辦法瞞住天啟皇帝。“東廠也一樣,到處也都是他們的密探,尤其是官員的家里,衙門里,

可以說是無處不在。這些人平日里和正常人一樣,兢兢業業的做官、為民。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曾暴露身份,乎乎孫孫的傳承著。不過當用到這些人的時候,那就作用就大了!”魏國公對這種事,那也是無可奈何。

點了點頭,沐天波也聽說過一些,南京乃是大明的大后方,那是萬萬不能有失的。皇上在這里廣布密探,那也是實屬正常之事,倒沒大驚小怪的。“平日里這些人都不動,可是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這些人該出來了!那些人還想和皇上斗,恐怕死的都不!”魏國公嘴角帶著嘲諷,冷冷的道。“國公爺,很多事情沒必要去想,也不能去想!做好的事情,比都重要。咱們這些國公府,樹大招風啊!

有時候我到希望黔國公府里多些探子,最好把我喜歡穿顏色的內衫都查清楚!”似乎覺得魏國公有些激動,沐天波給魏國公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說道。盯著沐天波看了一會兒,魏國公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是啊!

賢侄說得對,這酒喝多了就容易胡言亂語的。當年太祖皇帝創立了錦衣衛,那密探灑出去多少?誰心里有數?說不定你最信任的人,那都是錦衣衛的探子!我們問心無愧,這些都是下酒菜!”

“國公爺,就安排人去查吧!宜早不宜遲,不管錦衣衛那邊有沒有動靜,我們做我們的!”沐天波見魏國公有些喝多了,將酒壇子拿,轉移話題道。“好!就辦!”魏國公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瞬間便響起了打鼾聲。無論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沐天波都覺得魏國公是真醉了,酒后失言而已!招呼人將魏國公抬下去,也回到了房間里。這邊魏國公準備去睡覺時,欽差行轅里,

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正在翻看一份名單。不到的小冊子,裝訂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字,后面還有詳細的介紹。有的是幾個名字排下來的,那是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輕輕摸索著手中的冊子,

駱思恭拿起一邊的筆墨,在之上慢慢的寫下來幾十個名字。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8
第五百七十七章 刺王殺駕

喧鬧的大廳里忽然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方世鴻的身上。一邊的安鄉伯也意識到了不對,看著一邊的方世鴻,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方大人,有什么事情嗎?”。一邊的南京禮部尚書程頤見方世鴻呆愣的坐在那里,頓時神情有些復雜,略微有些遲疑的問道。

方世鴻沒有說話,擺了擺手,示意不相關的人全都出去。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方世鴻看了一眼身邊的梁世英,聲音沙啞的吩咐道:“到門口去吧!讓人守住四周,不要讓人靠近。”

“是,少爺!”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梁世英大步的走了出去,臉上也帶上了一絲擔憂。

“方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說話啊!”安鄉伯沒有那么好的耐性,急迫的問道。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將里面的酒喝掉,方世鴻才算穩定住了情緒。沉吟了片刻,開口道:“諸位,這是剛剛從京城傳過來的消息!”說著揚了揚手里的信紙。

“派誰過來了?”程頤面容也嚴肅了起來,聲音略帶凝重的問道。

自從刺殺周佳謨和魏國公之后,心里便已經有了準備。無論事情成功與否,這都和造反沒什么區別了!如今周佳謨深受重傷,是否死去還沒有確認,現在看來奏折已經到北京了。不過洛陽那邊已經談妥了,福王的世子已經在路上了,大事已經開始了。這個時候朝廷派的人,便成為了事情的關鍵。

“皇上親自來了!皇上駕臨南京了!”方世鴻此時覺得自己的嘴里嗎那是苦味,一股失敗感襲上了心頭。

啪嗒!酒杯落地的聲音顯得很是清脆,不過在場的人已經沒有人去關注了,方世鴻的話已經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皇上來了又如何?現在我們兵權在握。南京城就是我們的天下,福王世子已經在路上了。大勢已經展開,皇上來了又能如何?”臉上閃過一抹瘋狂的神色,安鄉伯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有人把安鄉伯的話當真,光是皇上的名頭就能夠壓倒一片人,那可是皇上!無論南京來的是誰。只要殺了,便是大勢已成,迎接福王,便是靖難開始了!可是現在天啟皇帝來了,反對之聲肯定甚囂塵上。

如果自己這些人膽敢弒君,那么就算靖難成功了,自己這些人恐怕也會被用來平息眾怒。更何況皇上是那么好殺的?這次刺殺欽差大臣,可以說動用了大量的暗棋,自己這些人差不多也擺到了臺面上。

“來的不光是皇上自己。隨行的還有北京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孫傳庭,另外還有兩萬三大營的精兵!”如果說剛剛的話將大家震得六神無主,方世鴻這句話將所有人打入了谷底!

南京的兵卒少嗎?不少!二三十萬大軍,可是真正能打仗的有多少?愿意打仗的又有多少?恐怕還冇沒開始打,自己這些人就會被綁到皇上面前。

剛剛將酒杯弄掉地上的崔福,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一點血色,身子都開始搖晃了,自己這他們這些人不同。他們有官職,有家族。天啟皇帝或許會有所顧及。可是自己不同,自己不過是個太監!

鎮守太監,說出去也是威震八方,可是那要分在誰面前!在王爺面前都不輸陣,可是唯獨面對皇上,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作為皇上的家奴。直接拉過來仗斃都不會有人求情!

當初崔福想的也很好,一旦靖難成功,自己肯定是司禮監的位置。說不定還能成為另外一個干爹,那可是太監夢寐以求的位置。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天啟皇帝來到南京。或許不會找這些官員,肯定會找自己,第一個找的就是自己!

大廳里陷入了持久的安靜,沒有人說話,落針可聞!偶爾響起的吞咽口水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刺耳。

“方大人,快想辦法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程頤聲音顫抖的很厲害,求助般的看著方世鴻,小聲的道。

眾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方世鴻的身上,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能讓皇上到南京來!福王世子一道,我們便能開始靖難了,不管能不能打贏,畢竟是一線生機。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憑借長江拒守,在建立一個朝廷!”方世鴻忽然覺得自己這些人很可笑,可是他卻不能說出拉開。

有同樣感想的還有一邊的程頤,自己這些人被結果沖昏了頭腦!造反,想的太簡單了!當年永樂皇帝,地處北京,長江可曾守住?那還是以皇帝的名義,軍隊戰力也頗為可觀,可是建文皇帝最后怎么樣?

漢王、寧王,例子太多了,哪個成功了?自己這些人還想造反?北方的軍隊多精銳,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不過那是剛剛打贏建奴和韃子的軍隊,其精銳可想而知!

一旦天啟皇帝到了南京,自己這些人哪個能逃的掉?怎么辦?怎么辦?眾人心里不斷的打鼓,卻沒有一個有好辦法!

“派人去攔住皇上,不能讓皇上在福王世子到南京之前到達南京,那樣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否則萬事休矣!”方世鴻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咬牙切齒的道。

“不知方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安鄉伯看著方世鴻,陰沉著臉問道。

沉吟了半晌,方世鴻再一次開口道:“挑選得力人員,半路上刺駕!無論成功與否,爭取拖住皇上。福王那邊派人去催,讓福王世子加快速度!一旦福王世子到京城,我們便開始靖難!”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被方世鴻的言論驚住了,程頤忐忑的道:“皇上身邊無數的護衛,又有精銳軍卒在身邊,怎么可能成功?”

“信上說了,皇上走的是水路,兩岸有五千京營人馬護駕,其余的一萬五千人已經向南京過來了。只要皇上在半路出了事情,不但能夠為我們贏得時間,北京肯定也會亂一陣子!我們做什么,時間都足夠了!”方世鴻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的神色,沉聲說道。

“可是要怎么行事?恐怕不容易啊!”安鄉伯搖了搖頭,愁眉苦臉的道。

點了點頭,方世鴻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道:“沒什么不容易的,各位家里做海上買賣的不少,找些水性好的人不難吧?在河里趁夜襲擊船隊,直奔皇上的龍舟,只要一把火,整個龍舟就會華為飛灰!岸上的人馬在精銳,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剛開始還是自我安慰之言,可是越說方世鴻越覺得這件事情可行。

一旦天啟皇帝被殺,到時候肯定是大亂!自己這些人便能趁勢而起,哪怕不能成功,自保絕對有余!至于以后算賬的時候,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先走一步看一步,沒有在思考的時間了。

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方世鴻嚴肅的道:“到了這個時候,希望諸位同心戮力,不要起什么二心,不然別怪方某心狠手辣!回去尋找人手,我會打探皇上的行程,一旦確定之后,人馬便出發!”

“方大人放心,我等自然會盡心竭力!在場做海上買賣的人不少,想必家里有火器的也不少,能帶的全都帶上,不要在藏著掖著了!”程頤點了點頭,轉過頭對一邊的安冇鄉伯道:“安鄉伯,你看看能不能拿出些強弩硬弓,最好有幾門虎尊炮,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點了點頭,安鄉伯咬了咬牙,道:“好,我回去就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說一下,我手下還有三百親兵,全都是我的心腹,全都派出去!”

決定了之后,眾人似乎找到了方向,點了點頭。慶功會是沒有辦法開了,眾人也就散了,各自分開去準備了。

魏國公府,對外宣稱臥床不起的魏國公,此時正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擺放著十幾個菜,清一色的肉食,一邊還擺著一壺二十年的女兒紅。也不用杯子,吃一口肉,便大口喝一口酒!

對面的黔國公世子沐天波笑呵呵的坐在那里,筷子放在桌子上,一口也沒動,只是不時的喝一口酒。

“讓賢侄見笑了,平日里離不了酒肉,這幾天可是把本公憋壞了!”放下手中的酒壇子,魏國公笑呵呵的說道。

“國公爺乃是真性情,咱們武勛世家,沒有那么多的虛禮。大快吃肉,大口喝酒,才是男兒本色。國公爺絲毫不做作,這才是男兒本色!”沐天波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伸手指了指沐天波,魏國公笑著說道:“什么話到了賢侄嘴里,聽著就是那么順耳,比本公那幾個兒子強多了!”

“國公爺過謙了,幾位世兄無一不是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的,國公爺門風嚴厲,教子有方,這是小侄親眼所見的!”沐天波連忙擺了擺手,一臉真誠的說道。

剛想在說話,外面忽然響了一個聲音,道:“老爺,京城里來的消息!”

微微一愣,魏國公臉上閃過一抹差異,隨即開口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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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魏國公的牢騷

外面的人聽了魏國公的話,外面的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推門走了進來。正是魏國公府的管家徐良,恭敬給魏國公和沐天波行了一禮,道:“國公爺,這是京城剛剛遞過來的消息!”說著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了魏國公。

這個時代交通不方便,政令并不通達,傳達起來也很是不方便。朝廷雖然有抵報,可是畢竟是官樣文章,而且時間也并不準確。很多在地方上文官的人都會在京城留有眼線,有的是自己派去的人,有的這是交好或者提拔的下屬,這樣的事情在大明朝很是正常。

魏國公府是大明少有的勛貴,這樣的人自然不少,自然能夠拿到很多消息。對里面的內容,魏國公還是很感興趣的。欽差行轅發生行刺的事情,駱思恭已經聽說了,這可是大事情!原本想將自己的事情上奏的魏國公,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便停了下來。

雖然刺殺魏國公也是大罪,可是與刺殺親命欽差相比,還是略有不如。造反的罪過,朝廷不可能不重視!

不過當看完那封信之后,魏國公心里不禁有些差異,這是不是重視的過頭了?天啟皇帝親自來了,想到這里魏國公不禁搖頭苦笑,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面的沐天波有些不解,這是怎么了?不由的開口問道:“國公爺,可是京城有消息了?”

沒有回答沐天波的問題,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他,魏國公笑著說道:“賢侄自己看看吧!”

雖然心中很是疑惑,可是沐天波并沒有在問什么,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將信紙接了過來。沒有絲毫的耽誤。快速的看了起來!最后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國公爺,看來事情鬧大了!”

“親命欽差被刺,本來就是一件大事情!那可是形同謀逆,罪同造反啊!只是沒想到皇上會親自來,看來我要寫一份請罪的折子了!”魏國公雖然詫異。苦笑著道。

換換的點了點頭,沐天波也覺得這請罪折子要寫!在南京的地盤上,發生這樣大逆不道的動亂,身為南京軍區總司令,魏國公負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更何況天啟皇帝派魏國公回來是主持軍制改革的,這么久了軍制改革不見影子卻放生了如此惡性的時間,魏國公難辭其咎!

與其等著被人參合,還不如主動請罪!加上自己兒子的事情,這次罪過大了!看來要立一個大大的功勞。那樣才能將功贖罪!

“國公爺這份折子要好好的寫一寫,該承擔的責任要承擔,不該承認的堅決不認。最好把這次的事情簡單分析一下,要有自己的看法,有見地的那種。”沐天波看了一眼魏國公,為他出主意。

雖然魏國公有專門的刀筆師爺,可是大方向的把握還是差一些,給了他們大方向。那奏折肯定是寫的花團錦簇。

點了點頭,魏國公笑著說道:“賢冇侄真是大才。與本公想到一起去了,這件事情我馬上就交代下去!等他們寫完了,拿給賢侄看看,讓賢侄扶正!”

“國公爺太客氣了,小侄何德何能,只是順嘴胡說而已!當不得真。當不得真!一切還是要國公爺拿主意,小侄旗桿賣弄?”連忙擺了擺手,沐天波笑著說道。

“好了,我們就不要客氣了!不知道賢侄還有沒有別的建議?說來聽聽!”魏國公笑著看著沐天波,儼然把沐天波當成了自己的參謀。對沐天波也是贊賞有加。

低著頭想了想,沐天波嚴肅的道:“國公爺,那些人刺殺欽差,顯然是喪心病狂了,想必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現在皇上駕臨南京,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至于這些人都有誰,想必二公子心里有數,國公爺可以把他們找來問問。私下里派人查一查,監視一下,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是啊!在皇上來之前,怎么也要有些成績,不然到時候沒法交代啊!畢竟這件事情,本公怎么也推不掉!拿到證據,或者有所收獲,到時候也能在皇上面前將功贖罪。”魏國公心里明白,天啟皇帝不會太過嚴厲的處罰自己,頂多也就是罰點銀子。

不過有一點,魏國公是十分不愿意看到的。自己現在是負責南京軍改的軍機大臣,如果天啟皇帝換人,那自己可就名譽可就掃地了。不光自己的,是整個魏國公府的!世鎮南京的魏國公府,軍改沒能做成,那面子往哪里放?其實現在已經夠丟人的了,堂堂魏國公在國公府里面遭遇行刺,說出去都能讓人笑掉大牙。

如果自己有了收獲,那就不一樣了!可以說自己忍辱負重,假裝受傷,然后引蛇出洞。這樣就不是丟人,而是露臉了!

想了想,魏國公頓時笑了起來,對一邊的沐天波道:“是時候讓他們看看魏國公府的手斷了,老虎不發威,那也是老虎!讓這群自以為是的人見識見識,誰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

見魏國公想通了,沐天波便沒有在說什么,魏國公府在南京的實力,沐天波自然是很放心。從大明開國到現在,兩百多年的經營,那可不是說說而已。雖然不如黔國公府在云南的如臂使指,那也絕對是盤根錯節,觸角遍地了!

“其實我們這么做都是做樣子,我相信皇上知道的比我們多!”魏國公似乎想起了什么,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國公爺何出此言?難道會有人向皇上密報不成?”沐天波一愣,連忙道。

擺了擺手,魏國公道:“當年成祖皇帝靖難,魏國公府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沐天波當然知道,當時的魏國公乃是徐祖輝,他可是忠于建文皇帝的。領兵打敗過燕王的軍隊,燕王渡長江的時候,徐祖輝領兵在江邊力戰。可以說是從開始打到最后,堅定不移!

成祖皇帝進京的時候,他也不投降,不迎接,不下跪!成祖想殺掉他,可是朱元璋的冊封圣旨里面有免死之說法,便削去了爵位,幽禁了起來。

這段歷史是魏國公府的一個忌諱,大家全都裝糊涂,沒有人會提起。沐天波不知道魏國公為什么會提起,不過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關于這個,自己還真是不好說話,只能靜靜的聽著。

“成祖皇帝遷都北京,為了防止南京動亂,在南京廣植錦衣衛密探。歷代皇上也多不放心,錦衣衛密探的數量也是越來越多。南京的錦衣衛指揮使衙門,那就是個擺設,真正的密探全都控制在北京。”魏國公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這魏國公府就遍布錦衣衛密探,恐怕自己晚上和哪一個老婆睡的,都沒有辦法瞞住天啟皇帝。

“東廠也一樣,到處也都是他們的密探,尤其是官員的家里,衙門里,可以說是無處不在。這些人平日里和正常人一樣,兢兢業業的做官、為民。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曾暴露身份,子子孫孫的傳承著。不過當用到這些人的時候,那就作用就大了!”魏國公對這種事,那也是無可奈何。

點了點頭,沐天波也聽說過一些,南京乃是大明的大后方,那是萬萬不能有失的。皇上在這里廣布密探,那也是實屬正常之事,倒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平日里這些人都不動,可是現在出冇了這么大的事情,這些人該出來了!那些人還想和皇上斗,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國公嘴角帶著嘲諷,冷冷的道。

“國公爺,很多事情沒必要去想,也不能去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咱們這些國公府,樹大招風啊!有時候我到希望黔國公府里多些探子,最好把我喜歡穿什么顏色的內衫都查清楚!”似乎覺得魏國公有些激動,沐天波給魏國公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說道。

盯著沐天波看了一會兒,魏國公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是啊!賢侄說得對,這酒喝多了就容易胡言亂語的。當年太祖皇帝創立了錦衣衛,那密探灑出去多少?誰心里有數?說不定你最信任的人,那都是錦衣衛的探子!我們問心無愧,這些都是下酒菜!”

“國公爺,明天就安排人去查吧!宜早不宜遲,不管錦衣衛那邊有沒有什么動靜,我們做我們的!”沐天波見魏國公有些喝多了,將酒壇子拿過來,轉移話題道。

“好!明天就辦!”魏國公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瞬間便響起了打鼾聲。

無論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沐天波都覺得魏國公是真醉了,酒后失言而已!招呼人將魏國公抬下去,自己也回到了房間里。

這邊魏國公準備去睡覺時,欽差行轅里,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正在翻看一份名單。不到的小冊子,裝訂在一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字,后面還有詳細的介紹。有的是幾個名字排下來的,那是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

輕輕摸索著手中的冊子,駱思恭拿起一邊的筆墨,在之上慢慢的寫下來幾十個名字。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0:59
第五百七十九章 布置密探

南京的夜晚永遠都是熱鬧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多地方都是燈火通明,唱曲和女子的嬌笑聲傳出去很遠。雖然很多正人君子不恥,可是這里一直是最熱鬧的地方。

叫上三五個好友,找一個風景不錯的地方,或者是租上一艘花船。叫上幾個姑娘,聽聽秦淮河的水聲,絕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只不過南京最近的氣氛頗為詭異,青樓楚館的聲音都不好做了。

不過也有人沒那么多的顧及,張全就是其中一個,作為中軍都督府的一個關庫,雖然只是小吏,可是張全的日子過的很舒坦。這個管庫的位置在張家傳了好幾代了,所以張全也沒吃過什么苦,接替自己的父親做了管庫。

今天剛剛收了一筆孝敬,張全的心情非常的好,想著小桃紅嬌羞的樣子和雪白的身子,張全的心里頓時火熱了起來。快步的向前走,張全得意的哼著小曲。

“呦,這不是張相公嗎?今天怎么得空了?您這幾日沒來,咱家這姑娘都想死你了!”搖擺著粉紅色的絲巾,晃動著水桶粗的腰,胸前仿佛奶牛般的亂晃,黃媽媽直接就跨上了張全的胳膊。

張全頓時笑了起來,拿出一塊銀子塞進了黃媽媽的胸前,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小桃紅那里沒客人吧?”

“沒有,小桃紅可是等張相公許多了!”眼中雖然閃過一抹異色,不過黃媽媽掩飾的很好。在前面領著路。

二樓就是姑娘們接客的地方,每人一個房間。百媚樓的女子都是如此。揮手示意黃媽媽下去,張全迫不及待的推開房門,笑嘻嘻的道:“小心肝,想我了沒,快讓我好好疼疼。”

“張管庫真是好興致,不過今天晚上可能要掃興了!”里面并沒有想象中的嬌笑聲,反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絲威嚴。

猛地抬起頭。張全看到一個穿著絲綢長衫的男子坐在桌子面前,手中正把玩著一個酒杯,無論怎么動,里面的酒都沒有灑出來。

將身子向后挪了挪,謹慎的看了一眼那人,張全面容嚴肅的道:“你是什么人?找張某何事?”

那人笑了笑,示意張全過來坐下。道:“張管庫還是不要想著離開了,既然能在這里等著你,自然是早有安排。今天那些銀子雖然不少,不過都是小錢,張管庫要把眼光放的長遠些。”

聽了男子的話,張全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自己到這里正是因為今天收了一筆孝敬。看來這些事都是面前之人故意為之,連自己會到這里來都算準了。咬了咬牙,張全走到了桌子前坐下,看了一眼男子,道:“有什么話明說吧!張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庫。閣下如此大費周章,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男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給張全倒了一杯,笑著道:“張管庫雖然是小冇吏,可是卻身處要職,不必妄自菲薄。更何況張管庫除了這一個身份,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那可是不同尋常啊!”

緊緊的盯著男子,張全臉上的神情變了幾次,最后嚴肅的說道:“到底是誰?不說不要怪我不客氣!”說著在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這是張全從小就帶著身邊的,他的父親身邊也有這么一把。

看了一眼張全的匕首,男子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大人沒有挑錯人!我的身份其實很簡單,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男子在腰間拿出了一塊牌子,笑著放到了桌子上。

眼睛微微一縮,伸手拿起那塊牌子,那是一塊橢圓形的牌子,黃顏色的。似乎是玉質的,做工很是精細。不過吸引人不是這塊牌子,而是牌子上面的幾個字:錦衣衛同知黨寒!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張全雙手將牌子托了起來,恭敬的道:“錦衣衛小旗張全,見過同知大人!不知同知大人身份,妄言造次,請大人恕罪!”

擺了擺手,將張全拉了起來,笑著說道:“起來吧!這些虛禮就免了,錦衣衛有事情交給你去辦,希望你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大人,卑職自從繼承了家父小旗的官職,從來沒有想過接到錦衣衛任務。家父一生都沒有接到,卑職會完成家父的意愿!”張全恭敬的點了點頭,嚴肅的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推是推不掉的,不想死只能好好的辦差。

滿意的點了點頭,黨寒沉聲說道:“好做,這次如果你立功,那就把你的身份公開。你不用在做管庫,光明正大的做一個錦衣衛,你知道錦衣衛的小旗意味著什么!如果功勞夠大,說不定還能升一級,總旗也不遠。”

這一點張全自然是明白,自己就是小旗,從七品!不過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除了一身飛魚服,什么也沒有。如果能夠轉到陽光下來,那可是不輸縣令的身份。總旗那是正七品,錦衣衛的正七品可是比縣令都要高。

想著這些年做管庫的日子,張全忽然覺得有心酸,想著自己美好的將來,張全恭敬的道:“大人有什么事情盡情吩咐,張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人這一輩子,機會并不錯,能不能抓住就變得尤為重要了!好好干,如果立了功,我就把你掉在我的身邊聽用!”黨寒給張全吃下了最后一顆定心丸,從懷里拿出了幾張紙,道:“這是給你的任務,回去把這幾筆帳查一查。這些全都是走的你的庫房,不要說你不知道。”

恭敬的接過那幾張紙,張全連忙看了起來,不過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直接從后腦勺涼到腳后跟。趕忙給黨寒磕頭,一邊磕頭一邊道:“大人,小的豬油蒙了心,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了小的這一回吧!”

“起來,你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就憑你還不配讓本大人跑一趟!回去好好的查清楚,找到證據,你就立功了!至于的你的事情,你是臥底,怎么能一概而論?不打入內部怎么做臥底?打入內部怎么能不收錢?有功無過!”黨寒把張全從地上拉起來,笑著說道。

尷尬的笑了笑,張全連忙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還有一件事情,最近你要留意著點,軍營里面各種軍器的動向。如果和平常的調動一樣,便沒什么,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調動,一定要及時的稟報上來!”黨寒想了想,再一次開口道。

心里雖然疑惑,可是張全卻沒有開口問,只是恭敬的道:“大人放心吧!卑職明白。不過大人,卑職要怎么聯系大人?”

“你不用聯系我,有事情我會聯系你!如果你有什么緊急的消息就送到這里來,交給黃媽媽就行了,我就能收到!”黨寒將聯系的方式告訴了張全,黃媽媽雖然不是錦衣衛,不過確實錦衣衛的聯絡員。

這座青樓的老板也是錦衣衛的暗探,這里自然就就成了錦衣衛的一個秘密據點。

“好了,你去吧!”黨寒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

張全不敢有絲毫的耽誤,行禮之后便走了出去,不過剛走到門口,里面的黨寒又道:“小桃紅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在后面的院子里。以后她不會再接客,事情辦好之后,你就把她領回家冇吧!”

張全頓時心中大喜,連忙恭敬的道:“謝過大人!”不過他的心里也明白,如此重賞,讓自己查的東西肯定不凡。心中更加小心謹慎,不能為了錢財把命丟了。

在張全離開之后,屋子里面走出來一個人,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身上穿著粗布的衣服,腰間系著版帶,懷中抱著一把劍,沒有絲毫的表情站在那里。

“盯著他,有什么不妥,直接做掉!保護好他,不要讓別人做掉!”黨寒一口將杯中的酒喝掉,嚴肅的道。

那人點了點頭,轉身便推門走了出去,自始自終沒有說一句話。

“大人,那個人醒了!”一個身穿便衣的錦衣衛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抹喜色,對著黨寒說道。

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一張紙,看著上面的名字,黨寒無奈的道:“還差十幾個,這個張全還是順利,沒耽誤什么功夫。醒了?怎么說?”

“回大人,他說要見大人,有話要對大人說。大人真是好手段,死硬著不招的犯人,到了大人手里也要張開嘴!”校尉弓著身子奉承道。

擺了擺手,黨寒沉聲說道:“能招最好,不招我們也沒辦法,這兩個人是真正的漢子。真不知道怎么會做了刺客,可惜了!如果能夠戴罪立功,以后做錦衣衛吧!”

那名校尉最然心里不屑,可是對那兩個人也是敬佩不已,點了點頭。

“好了,回去吧!先去看看那兩個人,其余的事情明天再說,剩下的十幾個人明天再找!”慢慢的站起身子,將那張紙收進自己的懷里,小看錦衣衛,這次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上次那種大意,這次絕不會在出現了!黨寒不斷的在心里告誡自己。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0
第五百八十章 朱由菘

河水拍打著船幫,發出啪啪的響聲,在這深夜里,遠遠的就能傳出去。天啟皇帝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一片黑暗的河面,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皇上,夜深了,回船艙去吧!”陳洪恭敬的走了上來,手中拿著一件狐皮的大氅,恭敬的道。

沒有看陳洪,天啟皇帝也沒有接話,輕輕的嘆了口氣。轉過頭看著陳洪,沉聲道:“孫傳庭在哪里?”

“回皇上,孫大人在下面!”陳洪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找孫傳庭做什么,依舊恭敬的答道。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道:“去把孫傳庭找來!”

時間不長,孫傳庭從后面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疲累的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讓他精神了一些,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臣孫傳庭,參見皇上!”

“孫愛卿,我們還有多久到南京?”轉過身,示意孫傳庭免禮,天啟皇帝笑著問道。

“回皇上,三天!按照現在的速度,三天變能到南京了!不過臣心里有些不安,這一路上似乎太平靜了一些!”孫傳庭皺眉皺眉頭,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笑著點了點頭,天啟皇帝也頗為感慨的道:“是啊!太安靜了!夜里無聊,把你的擔心說說吧!”

“是,皇上!南京那些人殺害了周大人,擺明了就要造反。現在皇上南下的消息早應該傳到南京了,這些人恐怕會對皇上不利啊!”孫傳庭面色很是凝重。這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

“愛卿此話何意?但講無妨!”這一點天啟皇帝心里也有些擔心,他們既然已經派人去聯系福王。造反之事便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如果讓自己到了南京,那就肯定是大勢已去了!

低頭想了想,準備了一下措辭,孫傳庭才開口道:“皇上,南京反叛之事已成,這個時候如果讓皇上到了南京,那些人便只能坐以待斃了。無論如何,這些人絕對不會讓皇上到南京去的。”

見天啟皇帝沒有說什么。孫傳庭接著道:“臣看了一下地勢,在往前走一天的路程,便有一道陳峽谷!那里兩岸地勢十分的險要,如果他們有什么動作,恐怕也會在那里。臣請皇上先行上岸,如果有什么不測,臣等也好遇敵!”

沒有說話。天啟皇帝雙手扶著船舷,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對于江南這些土豪劣紳,天啟皇帝打心里沒有什么好感。想了想,轉過頭對孫傳庭道:“海軍那里有消息傳來嗎?”

“回皇上,在咱們離開北京之時,海軍已經由俞咨皋和戚金兩位將軍率領南下了。這一段時間到是沒有消息。不過他們應該按照預定抵達福建泉州。路上可能會有些許耽擱,不過應該也快到了!”對于天啟皇帝掉海軍南下的用意,孫傳庭心里一直有些不解,難道南京的事情還能用到海軍?

要冇知道海軍和大明現有的水師完全是兩個概念,清一色的新式戰船。整整四十艘!上面配備的都是最先進的火器,三萬人的精銳海軍。戰力絕對是非同凡響。心中雖然懷疑,可是孫傳庭卻沒有問,天啟皇帝不說,自己問了也沒用。

看了一眼孫傳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愛卿,南京之事如果順利,朕的心里便可以真正的心安了。”

“皇上,南京事情雖然重要,皇上的龍體卻更重要。明天就要抵達陳峽谷了,皇上還是先去岸上吧!那里有五千三大營的精銳,足以保皇上安全。”孫傳庭依舊很是擔心,自己要是南京那些人,恐怕也不會這么簡單的就讓天啟皇帝到南京去。

“天色晚了,先下去吧!這些事情,明天再說!”天啟皇帝笑了笑,轉身向船艙里面走了進去。

張了幾次嘴,孫傳庭還想再說什么,可是天啟皇帝顯然沒有要聽的意思,只好跟著向船艙里走去。

陳峽谷的地勢并不是很險峻,只是兩座不高的小山,中間便是流淌而過的大運河。此時在谷底的岸邊,一個人坐在巨大的巖石上,不斷的擦拭著手中的兵刃,一把刀,黑色的鬼頭刀。

“統領,夜深了,這里有兄弟們守著,您先回去休息吧!”一個人走了過來,恭敬的道。

“趙德,你的兒子快十歲了吧?”統領并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道。手上卻并沒有停止,依舊不見不滿的擦著自己的大刀。

臉上閃過一抹溫和的神色,笑著笑,趙德聲音滿是溫和的道:“是啊!快十歲了,一晃都這么多年了,人還真是不禁活啊!”

“這次的事情是我對不住兄弟們了,九死一生的事情,事先沒有告訴兄弟們。一會兒你去和兄弟們說,我王銓對不起眾位兄弟了!”統領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聲音中滿是感慨,隱隱的還有意思痛心。

“統領說笑了,咱們這些兄弟這么多年多虧了您的照顧!祖上就跟著安鄉伯,軍令如山,統領又能怎么樣?”趙德似乎很是理解王銓,笑著說道,不過語氣中滿是無奈。

苦澀的笑了笑,王銓嘲諷的道:“我們祖上是保著太祖也,現在卻要殺皇上,你說這是什么道理?咱們都是苦當兵的,這是為什么?”

“統領,我們是安鄉伯的親兵,家人全都在安鄉伯的莊子上,很多事情我們沒得選。兄弟們都在知道,看著統領在這里擦刀,兄弟們也明白統領的心思!”趙德畢竟要年長一些,安慰人似乎也有一套。

手上停了下來,王銓沉聲道“謝謝兄弟們了,你到這里不光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吧?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明天皇上的船隊就要到了,兄弟們都等著統領布置呢!那些烏合之眾也都在,統領是不是過去一趟?”趙德雖然是詢問的口氣,可是他也知道王銓是一定會去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退步的可能。

想著那些痞氣十足的海匪,王銓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什么時候淪落到和這些人為伍了?官匪勾結,到底什么是官?什么是匪?

一陣冷風吹過,將心里的思緒吹走了,王銓打了一個冷顫,站起身子。臉上沒有剛剛的感慨,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堅韌,聲音平淡的道:“走吧!”

黑夜慢慢的消退,天剛放亮,南京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架馬車緩緩的駛入,沒有人注意這架平常的馬車。似乎不想惹人注意,馬車徑直奔著一個地方而去。

張府,并不起眼的府邸,門臉不大,不過看府邸的規模,這里的主人家境應該比較殷實。馬車停在張府的門口,靜靜的停在那里,沒有絲毫的動靜。

不過很快便有人從外面走了過來,一個個身上挑著擔子的小販,張府門口瞬間便成了一個集市。原本安靜的張府門口,瞬間便喧鬧了起來。見有小販駐留,無數的行人也走了過來。

雖然一個買東西,一個賣東西,不過他們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這上面。目光都集中在張府的周圍,很多人慢慢的將馬車圍了起來。不過他們都是背靠著馬車,似乎怕有人驚擾了馬車一樣。

車夫這個時候才跳下馬車,從后面辦下車的凳子,恭敬的對車里面道:“少爺,可以下車了!”

車簾冇輕輕的挑起,一個年輕人從車里面走了出來,身上才穿著上好的蘇錦繡面的長衫,腰間掛著玉佩,手中則是拿著一把短劍。短劍一看既非凡品,劍柄出鑲嵌著五顆寶石,十分的惹人眼球。劍鞘通體銀色,隱隱透著金光,劍綏也是珍貴的野獸尾毛。

皺著眉頭在四周看了一眼,年輕人換換的走下馬車,走向了面前的張府。

車夫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忙走上前去,輕輕的將府門推來,恭敬的等待年輕人走了進去。車夫一閃身也跟了進去,四下看了看之后,才將門關上了。外面集市上走過來幾個人,伸手牽住馬匹,將馬車趕出了南京城。

少年似乎一點也不見外,直接走上了正廳,坐在了主位上。看著大廳里的擺設,點了點頭,道:“還不錯,布置的挺用心。”

“粗鄙之地,委屈世子了!”一個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走進來之后也不抬頭,恭敬的跪倒在地,道:“臣南京錦衣衛指揮同知方世鴻,參見世子殿下!”

年輕人大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方世鴻,臉上帶著幾分笑容,伸手端起一邊的茶碗,輕輕的抿了一口,道:“原來是方同知,起來吧!”

“謝世子!”方世鴻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恭敬的站到了一邊。

“方同知,這次本世子到這里來,可以說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方同知所說之事是真的,本世子倒也沒有白來!”目光盯著方世鴻,朱由菘想從方世鴻的臉上看出點什么,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

方世鴻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笑著說道:“世子放心,自然不會有假,牽連身家性命的事情,誰敢不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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