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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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4445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7
第五百九十一章 聚將鼓

汪倫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安靜的廣場上,依舊是清晰的傳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汪倫,姜林是面帶喜色,梁德臉上都要陰沉的出水了。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汪大人,我還以為汪大人躲在家里不敢出來了!”姜林語氣中滿是揶揄,不過臉上的神色卻是歡喜異常。

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汪倫一邊走一邊道:“姜林,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了吧!我們雖然總是爭吵,那不過是做學問,對于大明的忠心,我汪倫可不會輸給你這個老匹夫!”

見汪倫一點也不客氣,姜林罕見的沒有反駁,而是站在原地大笑了起來。蒼老的臉上皺紋都舒展開了,下巴上的胡子也是一撅一撅的。

“全都給我閉嘴,現在給你們兩條路,愿意和我們一起靖難的,全都站在左邊。不愿意的,梁德也不強求,不過兵荒馬亂的,死個把人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伸手將一個士卒腰間的刀拽了出來,雖然沒有殺過人,可是梁德的臉上很是風瘋狂。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樣”。”裸的威脅,怎么可能有人聽不出來?

“梁德,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老夫就站在這里。老夫不是武將,不能上馬討逆,可是這心中正氣長存。想要已死相迫,那你就想錯了!”汪倫絲毫不在意梁德的威脅,面無懼色的道。

“是嗎?好好!”說完之后,梁德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大聲的呵斥道:“你們也都是這么想的嗎?”

場面安靜的可怕,沒有人說話,梁德大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那就讓你們看看是我得刀快,還是你們的脖子硬!”說著將目光轉向一邊的領兵百戶,道:“錢百戶,把這個人拉到一邊砍了!”

“你敢!逆賊!”見梁德指著一位御史。汪倫頓時臉色鐵青,大聲地喊喝道。

一邊的錢百戶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幾個士卒便走了上來,將那名御史拉到了一邊。一腳將其踹倒在地,兩個人按著,一個人便舉起了手中的刀。

那位御史幾次掙扎。可是怎么站不起來,大聲的哀嚎道:“梁德,我愿意和你一起,不要殺我!我家里還有老母和幼兒,不要殺我!”

沒有絲毫的憐憫,鋼刀猛地揮落。鮮血頓時飛濺而出。人頭掉在了地上,身體栽倒在了一邊。

“梁德,老夫和你拼了!”汪倫臉上閃過一抹駭然,接著便瘋了一樣像梁德沖了過去。沒等走到梁德的身邊,汪倫便被幾個士卒拉住了。

“我的話不說第三遍,愿意的站在左邊來,不愿意的留在右邊!”梁德臉上帶著一抹嘲諷。血腥味似乎刺激了他。

話音剛落,下面的人頓時動了起來,迅速的分成了左右兩部分。不過左邊站了大部分,有幾十個人,右邊則剩下了十幾個人。

“汪倫,這沒冇想到,老夫居然會和你死在一起!爭爭吵吵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黃泉路上還要在一起。不過也好,黃泉路上也不孤單,我們正好做個伴!”姜林看著汪倫。大笑著說道。目光從站到左邊的人臉上掃過,眼中全是蔑視。

“好啊!那就一起走,讓叛賊看看我們的風骨!”汪倫也笑了起來,很是暢快。

姜林和汪倫平日里也做了很多齷齪的事情,官場上你爭我奪。下黑手也不是一次了。不過在這種時候,他們決定選擇忠貞,人做事要有底線。

“汪倫,你可是還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親,你不為自己想象,難道就不為你母親想想?老人家那么大年紀了,應該無疾而終啊!”梁德依舊不要放棄汪倫,在姜林和汪倫手下做了這么多年,梁德對二人很是怨恨。如果能夠將兩個人拉到自己這邊來,那種快感不是語音能夠形容的。

“自古忠孝不兩全,我汪倫從做官那天開始,這條命就給了大明,這都得益于家母的教導。今日我要是以身從賊,家母明日肯定自掛于房梁,我這才是孝順!”汪倫絲毫不為所動,將眼睛閉上,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好,好!既然你要忠心,你要青史留名,我成全你!”想要征服汪倫,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梁德知道自己耽誤不得。見汪倫態度堅決,梁德的臉上閃過一抹猙獰,道:“送汪大人上路!”

一邊的姜林大步的走了出來,笑著說道:“汪倫,老夫討厭你真的是有道理的,到了這里就搶風頭。這明明是老夫的風頭,全都讓你搶了。現在怎么能讓你先死,我要死在你前面,黃泉路上,我也要走在你的前頭。”

姜林和汪倫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暢快!

“兩位大人忠心義膽,大明正是用人之際,怎么駢死于奴隸之手?忠貞之人,自有上天庇佑。皇上洪福齊天,區區跳梁小丑,何足掛齒?”一個人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一個人從一間屋子里面走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說話,難道這里還有別人?看著沖出來的錦衣衛,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同。汪倫和姜林雖然歡喜,可是詫異的深色居多。梁德先是驚詫,接著便是還害怕,他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喊殺聲。

一個人當先走了出來,笑呵呵的看著那些士卒,大聲的道:“造反是什么罪過,我不說你們也知道。現在放下刀劍,你們還能有一條命。”

錢百戶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見周圍的士卒神色有些古怪,伸手便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大聲的喊道:“你們已經是反賊了,這些錦衣衛在騙你們!跟著我殺了他們,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了!”

“呱噪!”一個不屑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便是接連幾聲的垮啦聲。文官或不聽不出來,可是武將都明白,這是弩箭,而且是連弩。

錢百戶原本是想綁架汪倫的,讓別人沖過去,不過他剛動,幾只弩箭便插在了他的胸口上。沒等他反映過來,鮮血已經飛了出來,身子搖晃了幾下,一頭便倒在了地上。

黨寒舉著手中的連弩,大聲的道:“放下兵器,否則格殺勿論!”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外面忽然涌進來許多士卒,幾個手上還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諸位大人,受驚了!”將投降之人壓下去,黨寒快步的走到汪倫等人的身邊,恭敬的道。

臉上沒有被拯救的喜悅,汪倫看著那些剛剛選擇站在左邊的人,臉上閃過一抹憤怒,更多的則是無奈。深深的嘆了口氣,汪倫對黨寒說道:“你是什么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錦衣衛同知黨寒,奉了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駱大人的手諭,是來救各位大人的!”黨寒語氣沒有多少恭敬,自己是錦衣衛和這些人不對付,就算是心里佩服他們的骨氣,可是那也不能表現出來。

見汪倫依舊看著自己,黨寒笑著說道:“南京城里有人要造反了,不過他們都是些跳梁小丑,上不得臺面。”

駱思恭和魏國公想把這些人一網打盡,可是絕不能讓他們鬧起來。如果南京官員死傷無數,他們沒有辦法想天啟皇帝交代。因為早就掌握了情報,事先做好準備,自然是沒問題。

此時方冇世鴻正在來回的走動,臉上的神情非常的難看,一邊的福王世子坐在椅子上,臉色更是十分的蒼白。剛剛他還問起什么時候去皇宮,不過方世鴻卻遲遲不肯動身,朱由菘已經覺察出有問題了。

方世鴻此時沒有心情關心朱由菘在想什么,這么久了,一條消息都沒有傳回來。方世鴻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嚴重,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少爺,少爺!”一項穩重的方名跑了進來,臉上全是急迫,大聲的道:“少爺,不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方世鴻連忙拉住方名,急切的問道。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嗓子因為跑動很干,胸口也翻騰的厲害,不壓一壓已經沒法說話了。平復過之后,方名連忙道:“少爺,安鄉伯的被魏國公活捉了!事情不妙,我們似乎被算計了。魏國公龍精虎猛,根本就沒有中毒啊!”

頭腦一陣眩暈,方世鴻的身子頓時搖晃了幾下,連忙扶住一邊的桌子。完了,完了!自己以為周密的計劃,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轟轟轟!方世鴻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忽然響起了震天的鼓聲,整個南京城都能聽得到,并且遠遠的擴散了出去。

“聚將鼓,五軍都督府的聚將鼓!魏國公居然敲響了聚將鼓,不行,南京不能待了!”方世鴻臉色變得非常快,一旦五軍都督府的聚將鼓響起,城外的士卒便會進城。

方世鴻可不會以為外面的士卒進不來,雖然安鄉伯的人接管了城門,可是魏國公肯定有辦法,安鄉伯已經被抓住了!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跑,快跑!趁著大軍還沒到城外,一定要快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8
第五百九十二章 抓人

站在南京城外的高崗上,聽著城內傳來的鼓聲,楊術輕輕的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軍容整齊的將士,眼中滿是自信。

楊術乃是孫傳庭十分看重的將領,不但十分的勇武,兵書戰策也了然于胸。從孫傳庭到了三大營,楊術是第一批跟隨孫傳庭的將領,可以說是深的孫傳庭的信任。

這次跟隨天啟皇帝南下,楊術被任命帶領一萬五千將士,一路急行軍,終于趕到了南京城。在得到南京城封城的消息之后,楊術便知道城內發生了大事情。不過楊術也沒有強行進城,沒有天啟皇帝的旨意,楊術沒有這個膽子。

此時聽著南京城內的聚將鼓,楊術的面色變得更加的凝重。不過他依舊選擇觀望。

“指揮使大人,沈指揮使到了!”傳令校尉來到楊術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面容嚴肅的說道。

沈指揮使說的是沈權,職位和自己一樣,都是指揮使。在沒有均制改革之前,指揮使是衛所的最高軍官。在均制改革之后,指揮使只能統領一萬人馬。不過楊術卻非常的喜歡現在的職位,因為這是真正的指揮使,不受文官的轄制,只聽自己上官的命令。

沈權也是孫傳庭的心腹,這次到南京來他統領五千人馬,隨侍在皇帝身邊。自己手下的一萬五千人,其中就有沈權的五千人馬。既然沈權到了南京,想必皇上也不遠了。

將紛亂的思緒放下,楊術看著傳令官,笑著說道:“請沈指揮使過來吧!”自己和沈權的關系不錯,平日里到自己家都不用通傳。可是這里不一樣,這里是軍營,沒有自己的手諭,不要說是沈權,更大的官也進不來。

“是,大人!”傳令兵自然不敢怠慢,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向外面走去。

見傳令兵走出去,沈權笑著轉過頭,道:“馮監軍,沈指揮使來了,看樣子我們不用在這里等著了。”

原本應該有兩位監軍,一位來自督察院,另外一位因該是宮中的宦官。不過因為是陪著天啟皇帝出城,監軍的曹公公在天啟皇帝的船上,軍中只有這位整天板著臉的馮監軍了。

“楊將軍,領兵作戰是你的事情,本官只是監察而已。作戰計劃的事情,你不用和我說,我會被過程紀律下來,那才是本官的職責。”馮監軍似乎看不出楊術的示好,臉上古井無波,捋了捋下顎的胡子,沉聲說道。

似乎沒有聽出馮監軍的疏遠,楊術依舊站在那里笑,對于馮監軍的表情,他早就習慣了。不過有一點他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文官總是喜歡捋自己的胡子?看著自己滿臉的大胡子,楊術緩緩的搖了搖頭。自己讀過書,雖然沒有功名,可是自己也不捋胡子啊!

“楊術,我來了你都不出去接我,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不過語氣中卻滿冇是笑意。

“還用我去接你,你以為你是誰啊!”楊術的回答也絲毫的不客氣,不過笑聲中卻滿是喜悅。

大步的走到楊術的身邊,沈權笑著說道:“沒工夫和你斗嘴,把我的五千人還給我,要是讓那個我知道你對他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楊術的點了點頭,沈權既然到了這里,自然要把兵權交給他。至于后面威脅的話,楊術自然過濾掉,道:“皇上可有旨意?我們要不要接駕?”

“半路上有人要刺殺皇上,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進城,抓人。這是名單,一共兩份,我們一人一份,按照名單抓人!”聽到楊術的問題,沈權頓時嚴肅了起來,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給楊術,沉聲說道。

結果名單,楊術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至于上面的人身份什么的,楊術根本就不考慮。這是皇帝的旨意,抓人!自己只要執行就好。

“南京城怎么樣了?”把事情交代完了,沈權將目光轉到楊術的臉上,嚴肅的問道。

“現在封城,不過剛剛城內的聚將鼓已經響了起來,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吧!”楊術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沒有響起聚將鼓,自己還有平叛功勞拿,現在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魏國公在南京是什么地位,是什么實力,楊術和沈權十分的清楚。現在自己就算進程,恐怕也是喝湯的份。不過喝湯總比沒有要好啊!低著頭想了想,沈權笑著看了一眼楊術,道:“我們現在進城去,不要在這里磨蹭了!”

“進城?現在城內可是封著啊!”楊術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沈權,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沈權會有這樣的想法。

“關著怎么樣?我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誰敢不讓我們進城?不讓我們進城那就是造反,造反我們就打進去。”沈權嚴重閃著狡黠的光芒,笑著說道。

楊術頓時把頭搖的像撥楞鼓,無奈的道:“說是這么說,可是我們還真的能打?憑我們這些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這可是南京城,想要攻破談容易?如果讓人攔在外面,我們的臉面往哪里放?”

伸手點指著楊術,沈權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我們有皇上的圣旨,誰敢攔著我們?就算攔著我們,他們不給的是皇上的面子,我們的面子值幾個錢?如果皇上到了,我們還沒進城,那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聽到沈權這么一說,楊術頓時也明白過來,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個道理,我們現在去叫門,我看誰敢攔著我我們!”

兩個人商定之后,便準備起程了,整個過程中,馮建軍沒有說過一句話。

南京五軍都督府衙門,魏國公一身戎裝的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升起來的王命旗牌。左側一個傳令官抱著一卷黃色的圣旨,右邊的那個人懷里抱著的則是天啟皇帝御賜的尚方寶劍。

“啟稟將軍,時間到了!”一邊同知恭敬的行了一禮,嚴肅的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魏國公沉聲說道:“點卯吧,有誰不到,軍法從事!”

魏國公的話語氣很輕,可是下面的人都覺得身子一寒。點卯其實就是點名,按照軍法,一卯不到,杖責四十!二卯不到,杖責八十!三卯不到,直接推出轅門斬首。今日魏國公神情如此嚴肅,廳堂上又空了這么多,恐怕要有很多人人頭落地了。

很多人都是一頭霧水,他們算得上魏國公心腹,可是前幾日都被安鄉伯換了下來。不過今日看到魏國公端坐在大堂上,心中不禁有些打鼓。傳聞魏國公不是遇刺了嗎?據說已經是昏迷不醒了,怎么現在看來如此精神?

三卯點過之后,魏國公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掌管的城門的,去把城門接手!如果有人反抗,直接就地正法。城門從歸掌管之后,將城門大開,只許進不許出,如果有一個人出去,李喆,你就把全家的腦袋割下來吧!”

聽著魏國公淡然的語氣,下面的人臉上都是一陣抽搐,這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李喆連忙走了出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大聲的道:“將軍放心,我這就去!”

等到李喆離去,魏國公看了一邊的軍法官一眼,開口道:“帶著冇人去抓人,凡是今天點卯不到的,全都給我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記得多帶人,不要讓人殺了,本公爺丟不起那個人。”說完將手中的軍令拋給了一邊的軍令官。

“是,將軍!”軍令官接過令牌,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他準備聽從魏國公的話,多帶些人。至于抓回來那些人下場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該想的事情。

再一次拿起一塊令牌,魏國公聲音嚴肅的道:“胡哲、趙成、周武、鄭旺,你們四人出城去,將你們的人馬掉進城內。進城之后,兵分四路,清掃各個衙門的叛軍,如有反抗,格殺勿論!”這其實是保險的措施,安鄉伯已經被抓住了,其余的人已經不足為患了。

“是,將軍!”四人連忙站了出來,城內有人造反,四人臉上沒有畏懼,反而帶著喜色。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要升官啊!接過令牌之后,四個人快速的走了出去。

從懷里拿出一份名單,魏國公交給一邊的同知,又拿起一塊令牌,道:“帶著人,把這些人全都給我抓起來,府邸查封!記住不可妄傷人命,不可奸yin擄掠!”

“是,將軍!”接過名單,同知快步的走了出去。

安鄉伯是個蠢蛋,魏國公一直是這么認為的,軍卒雖然分散駐扎,可是五軍都督府怎么可能沒有士卒?自己早就把人調進了國公府,還想抓自己。不過魏國公對錦衣衛的密探也有了直接的認識,安鄉伯的心腹千戶楚牽居然是錦衣衛的人,真是讓魏國公沒想到。

不知道自己這里面有多少密探,來不及多想,魏國公猛地站起身子,大聲的道:“其余的人跟著我走,去皇宮。”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9
第五百九十三章 去皇宮

楊柳依依的,清風拂動,以到深秋,天氣變得清涼和很多。南京碼頭已經戒嚴了,整隊的士卒站在碼頭上,真的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這些士卒和南京的事情不同,雖然身上穿著鴛鴦戰甲,腰間也掛著刀,可是每個人的身后都背著一支火槍。重要的是精氣神,看不到萎靡的神色,神情堅毅。眼光也是銳利的很,讓人不敢對視。

一艘艘船停泊在兩岸,從船上陸陸續續的開始下來人,不過正中的位置卻沒有船。直到一只三層的福船慢慢的駛向這里,無論是士卒還是兩岸的人,全都整齊的跪在地上,頭全都很低,沒有人抬頭。

天啟皇帝從甲板上走了下來,臉色略微有些陰沉,南京封城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黨寒傳遞完消息便被天啟皇帝趕回了南京,現在每天都有錦衣衛的密探給天啟皇帝送信。雖然南京城封住了,可是消息卻從無斷絕。

人還沒到南京,天啟皇帝對這里發生的事情已經知曉了,魏國公和駱思恭的打算天啟皇帝也知道了。對于沒有出現大的事故,天啟皇帝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今天到南京,天啟皇帝沒有同知任何人,沒有迎接的儀仗,一切都顯得靜悄悄。

“皇上,在城外扎營吧!南京城里局勢不穩,皇上暫時還是不要到城里去吧!”陳洪走到天啟皇帝身邊,臉上帶著幾分擔憂,開口道。不過他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的拂塵,他知道天啟皇帝恐怕不會聽自己的勸諫。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見孫傳庭等人也要說話,道:“朕到了南京,自然要住進皇宮去。你們在前面開路吧!不要耽擱時間,朕要去城里好好的看看朕的這些大臣。”

天啟皇帝的反映早就在預料之中,見天啟皇帝態度很是堅決,誰也沒有開口。在一千京營人馬的護衛下,天啟皇帝向著南京城而去。

南京城下,沈權和楊術正在靜靜的等待。消息已經傳了進去,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出來?”兩個人很是有些不耐煩,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南京城里還是沒有消息,沈權忍不住抱怨道。

“我們一萬多人在這里,這些人嚴謹一些也是應該的!”楊術雖然也有些不耐煩,還是開口勸解沈權。

沒有在等多一會兒,南京城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從里面沖出來一直人馬。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一身雪白的長衫,也沒有武器,看起來像是出游的公子哥。看長相也是翩翩濁世佳公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前面可是沈權和楊術兩位將軍?沐小公爺在此,過來參見吧!”這隊人祿是走出城門口便停了下來,一個大漢扯著嗓子對著沈權和楊術喊道。

沈權和楊術頓時有些發愣,不過卻絲毫不敢耽擱,這個世界上的沐小公爺不多。能出現在這里只冇能是沐天波。天啟皇帝對沐天波可是很器重,軍機處里面的官員。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不過沐天波不是軍機大臣,倒是沒有資格讓兩個人過去參見的資格,不過沐小公爺的身份可不是說說的。兩個人讓親衛在原地等待,打馬便走了過去。他們見過沐天波,已經確認那個白衣少年便是沐小公爺。

來到沐天波的進前,沈權和楊術翻身下馬。恭敬的抱拳當胸,道:“末將沈權,末將楊術,見過小公爺!”

沐天波也翻身下馬,自己現在還不是黔國公。沐天波也沒有那么大的傲氣。走到二人身邊,將兩個人攙扶起來,笑著說道:“城里有些事情,兩位將軍久等了!”

“小公爺,客氣了!勞駕小公爺出城迎接,折殺末將了!”兩個人連道不敢,楊術客氣的說道。

笑著看了看兩個人的身后,沐天波有些急迫的問道:“兩位將軍,你們已經到了,圣駕是不是也到了?”

“回小公爺,我們是奉了皇命而來的,至于圣駕的行蹤,末將不知!”沈權臉上帶著笑容,他當然知道天啟皇帝快到了,可是這不能說。無論對方是誰,私自透露皇上的行蹤,那是要砍頭的。

緩緩的點了點頭,沐天波心里很清楚,這倆個人來了,天啟皇帝肯定也到了。不過他們不說,自己也沒辦法。想了想,沉聲說道:“不知道兩位奉旨而來,所為何事?不知道我能不能幫的上忙?”

楊術沒有說話,等著沈權開口,自己一路帶兵過來,可以說什么都不是太清楚。沈權可是從天啟皇帝那里過來的,真正拿旨意的是他。

對著沐天波報了抱拳,沈權笑著說道:“小公爺,我們此來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肅清南京叛賊,為迎接圣駕做準備。二來是奉了旨意擒拿叛賊的,我們想見魏國公,勞煩小公爺帶我們找到魏國公。”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沐天波臉上帶著幾分無奈,搖了搖頭,道:“走吧!我帶你們去找魏國公,不過你們的人馬也要進城嗎?”。雖然心里不希望這些人馬進城,可是沐天波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做不了主。

“小公爺,不知南京城內情況如何?”沒有回答沐天波的問題,沈權問道。

“南京城確實出現了叛逆,不過魏國公已經帶著人肅清了,現在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依我看,兩位將軍帶著少數人進去就好,大隊人馬還是駐扎在城外吧!”沐天波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靜靜的等待著兩個人做決定。

沈權看了一眼楊術,沉聲說道:“楊術,你統領大軍扎營,我帶著一千人進去!”

緩緩的點了點頭,楊術自然明白,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權,道:“小心!”

南京城的皇宮里,魏國公站在宮門口,在他的對面乃是一位老太監。臉上滿布皺紋,身體也有些佝僂,不過眼神卻異常的懾人。

“國公爺,這皇宮里可不是尋常的地方,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至于你說的反賊,這里可沒有,國公爺還是到別出去評判吧!咱家奉旨看守這里,自然不會出什么問題。”老太監聽完魏國公的話,連忙笑著擺了擺手,道。

對于面前的這個老太監,魏國公絲毫的不陌生,他的地位也不低。在東廠都公魏朝沒上臺之前,宮里面有一位權力非常大的太監,叫做陳矩。陳矩陳公公九歲便進宮了,為人頗為正直,被人成為“佛”。

陳矩深的神宗皇帝信任,可以說是非常有權勢的太監,不過陳矩為人正直,倒也沒有什么惡名留下,便并沒有那么出名。從陳矩的職位上,便能看出他的權勢了。當時陳矩是以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身份兼掌東廠,這在大明朝都是少見的。

當年的權傾一時的劉瑾,也不過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雖然被其黨羽掌管,可是他也沒有兼掌東廠。單單從這一點看來,陳矩的地位何其高。

自己面前的這個老太監名叫陳凌,便是陳矩的干兒子,他還有一個干哥哥,也是陳矩的干兒子,便是現在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陳洪。陳矩去世之后,陳凌便到南京來照看皇宮,陳洪則留在了京城。

魏國公和這位陳公公算得上是老相識,知道他的為人,自然他說這里沒有叛賊,那便是沒有叛賊冇。雖然這位陳公公老態畢現,可是魏國公知道,這位絕對是一個狠角色。當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或許是陳矩死后心灰意冷,才跑到南京來的。

在魏國公看來,如果留在京城,陳凌最少也是司禮監秉筆太監,說不定還能掌東廠。

“既然如此,那本國公就走了!不過有句話還是要提醒陳公公,皇上馬上就要駕臨南京了,皇宮里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欽差大臣在欽差行轅里面發生了刺殺事情,皇宮里還是要注意一下的。”魏國公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開口說道。

對著魏國公拱了拱手,陳凌笑著說道:“國公爺,這宮里和外面可不一樣,這里到處都是和咱家一樣的人,您覺得會有什么問題?”

魏國公頓時有些尷尬,這里面都是太監,要說誰對皇上最忠心,肯定是這些太監。更何況陳凌本就是此道高手,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笑了笑,便轉身想要離開。

不過沒有做出多遠,沐天波騎著馬已經過來了,伸手跟著的自然是沈權和五百京營人馬。

來到魏國公身邊,沐天波翻身下馬,笑著行了一禮,道:“小侄見過國公爺,這位是京城來的,奉了皇上的旨意!”說著便將沈權讓了出來。

沈權連忙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道:“末將沈權,見過魏國公。”

緩緩的點了點頭,魏國公對陳凌比較客氣,對沈權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接受完沈權的禮拜,也沒有什么回禮,只是開口道:“起來吧!”

“謝國公爺!”沈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至于魏國公沒有回禮,那實在是太正常了,如果回禮了才是怪事。除了錦衣衛的指揮使,其余的指揮使恐怕都不在魏國公的眼里。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9
第五百九十四章 方從哲的選擇

上下打量著沈權,魏國公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有著一些震驚。雖然早就聽說孫傳庭是個人物,手下的士卒也是精兵強將,可是魏國公的心里并不是太服氣。

不過看到沈權這一刻,魏國公的心里還是頗感震驚,這份從容和淡定,在自己手下的指揮使里面就找不出來。雙眼雪亮,身上帶著濃厚的殺伐之氣,一看便是悍將。在看他身后的五百士卒,整齊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精氣神十足。

“沈指揮使,有什么事情說吧!能幫的上忙的,本國公一定幫忙。”魏國公笑著看著沈權,心中閃過一抹落寞,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自從天啟皇帝登基以來,將兵權看的極重,這一點滿朝盡知的。現在南京也要進行軍制改革,軍卒的戰力整體肯定會提高很多,原本魏國公的心里還很高興,不過卻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回國公爺,末將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來抓人的,不知道錦衣衛的駱都督現在何處?”沈權其實沒有太多的興趣和魏國公說話,天啟皇帝來之前交代過,讓自己找到駱思恭,有錦衣衛配合,抓人自然是沒問題。至于魏國公,在沈權看來,這是要被削減的一個人。

整個大明朝,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那都是做一輩子完了。只有魏國公那是世代集成,爵位倒也罷了,關鍵是軍權。雖然是個指揮使,可是沈權覺得這件事情之后,天啟皇帝絕對不會將軍權放在魏國公的手里。

見沈權不想和自己多說,魏國公心里有些生氣,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道:“駱都督來了,那里不是嗎?”指著正在走過來的駱思恭,魏國公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沈權連忙回過頭去,見駱思恭走了過來,向魏國公告了罪之后,便大步的想著駱思恭走了過去。來到駱思恭的身邊。沈權恭敬的行禮,道:“卑職沈權,參見駱都督!”

看著面前的沈權,駱思恭一愣,這個人是誰?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不過還是沒想起來。看裝扮是一個三品武官,與自己還是差著一大截,皺著眉頭開口道:“沈將軍請起,不知道將軍找本督何事?”

駱思恭現在沒什么心情和沈權墨跡。他剛剛收到了一個消息。天啟皇帝到了。現在正向南京城走過來,很快就到了。到這里也是為了找到魏國公,一起去接駕,心中可以說是忐忑異常。

這次到南京來。不但差事辦砸了,周佳謨還死了,自己可以說是一敗涂地。平叛的功勞駱思恭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怎么可能有后來的這些事情?

沈權自然覺察出駱思恭對自己的態度,倒也不以為意,依舊不動聲色的道:“駱都督,末將是奉皇上的旨意而來的,到南京是為了抓幾個人。末將臨行前。皇冇上有過交代,請駱大人幫忙!”

駱思恭微微一愣,沈權的話說的很不客氣,可是駱思恭卻認為很正常。畢竟是轉述天啟皇帝的話,如果太客氣。自己也消受不起。既然是天啟皇帝的旨意,駱思恭自然是不敢怠慢,想了想,道:“沈將軍,如今皇上已經到了南京城外了,我們是不是先去迎駕,然后在捉拿犯人?”

對于沈權要抓誰,駱思恭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經派人去抓了。這個抓人也是個功勞,他可不想扔掉。沈權現在是口弦王命,駱思恭說起話來也客氣的很。

皇上來了,沈權沒有想到天啟皇帝來的這么快,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駱大人,皇上給末將的旨意是抓人,萬事不得延誤。末將將人抓住之后,也好向陛下交旨。”

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權,駱思恭點了點頭,對著身后的黨寒招了招手,道:“沈將軍,本督要去接駕,抓人的事情就讓黨同知帶你一起去吧!本督也不瞞著沈將軍,反賊錦衣衛已經開始抓捕了,或許和沈將軍要抓的是同一批人!”說完駱思恭便離開了,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沈權看著遠去的駱思恭,緩緩的搖了搖頭,他的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位駱都督恐怕做不了多久了。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趕出自己的腦海,沈權笑呵呵的走向了一邊的黨寒。

對于沈權的想法,駱思恭是一點也不感興趣,他的心里在想著天啟皇帝的事情。走到魏國公的身邊,看了一眼陳凌,笑著說道:“原來是陳公公,多年不見,陳公公風采依舊啊!”

“駱大人不要取笑咱家,風燭殘年而已,什么時候老去,什么時候圓滿。”陳凌笑著擺了擺手,對于駱思恭自然不會陌生,說起話來也少了些許顧及。

一邊的魏國公皺了皺眉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笑著說道:“駱都督,你那邊的事情不是已經完了嗎?怎么有功夫到這里來?”

歉意的對陳凌笑了笑,駱思恭面容嚴肅的轉向魏國公,沉聲說道:“國公爺,皇上到了,現在正向這里來,我們去迎駕吧!”

魏國公頓時一愣,皇上來了?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看了一眼一邊的陳凌,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接駕,不知道陳公公可是否通行?”

白了一眼魏國公,皇上來了,自己敢不去接駕嗎?揮舞了一下自己是手中的拂塵,笑著說道:“魏國公玩笑了,皇上駕臨南京,咱家豈敢不接駕?”

三個人沒敢在耽擱下去,一起向外走去,準備去迎接天啟皇帝。

方府,坐落在南京城里尊貴的皇城附近,距離外皇城的洪武門緊緊隔了三條街。整個宅子坐東朝西,整整占了大半條街。平日里車水馬龍的方府,此時可以用冷冷清清的來形容,大門緊閉,門口沒有一個人。

整個方府,其實差不多已經搬空了,剩下的不過是一個空殼子。此時方世鴻正跪在祠堂的門外,滿臉淚水,開口道:“父親,和兒子一起走吧!在不走就來不及了,抓人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嘎吱!祠堂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一位老者從里面走了出來,手中拄著一個拐杖。頭發已經白了,胡子亂糟糟的,形容有些枯槁,正是原內閣首輔大學士方從哲。看著跪在地上的方世鴻,方從哲的身子猛地晃了幾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渾濁的淚水從干癟的眼眶中淌了下來,手中的拐杖猛地向地上戳了戳,道:“真沒想到,我方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老夫一生為官,說不上一心為國為民,可以是俯仰無愧于心。沒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背上反賊的惡名,我方從哲愧對皇上,愧對方家列祖列宗啊!”

方世鴻看著老父親,臉上閃過一抹憤怒,不過更多的卻是焦急。看了一眼身邊的方福,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在方世鴻看來,先把老父親綁走,至于其他的以后在說。

顫抖著雙手拿出一個小瓶子,方從哲笑著說道:“少打些歪主意,我雖然老了,可是也不是你想擺布就能擺布的。我方從哲不能親手滅了你這個孽障,已經是痛心不已。如今決計不會和你一起走,這瓶子里乃是鶴頂紅,你要是想強行帶我走,我現在就喝了他。”

“少爺,來冇不及了,快走吧!再等下去,我們也走不了了!”方福看著方從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方世鴻,在方世鴻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方世鴻雙眼通紅的看著方從哲,恭敬的給方從哲磕了三個頭,臉上閃過一抹決然,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看著方世鴻離去的背影,方從哲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氣,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手中的拐杖扔在了地上,身子靠在了門框上。眼淚不斷的滴落下來,口中喃喃自語道:“作孽啊!”

“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事到如今,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沒得了。說不定明日就沒命了,老奴給老爺做了最愛吃的小菜,讓老奴陪著老爺喝幾杯,就像以前一樣。”一個老頭端著一個餐盤,上面放著一壺酒,還有兩個酒杯。

抬起頭,看著伺候了自己一輩子的老管家,方從哲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道:“到了這個時候,你怎么還不走啊?留在這里會沒命的!”

“老爺當年救我的時候,我剛剛二十六歲,今年老奴七十有四,一轉眼已經四十多年了。老奴這條命早就該去了,這四十多年都是撿來的。這么大年紀了,死了也不算少亡,是喜喪。”老者絲毫的不在意,將餐盤放在地上,也沒有桌子。拿起酒壺到了兩杯酒,一輩遞給了方從哲,另外一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唉!深深的嘆了口氣,方從哲很是無奈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想太多。原本我想一死了之,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不過現在我不想了,我要見皇上,我要向皇上請罪,無論如何,這個罪我要承擔!”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0
第五百九十五章 進皇宮

魏國公和駱思恭剛走到城門口,便看到了天啟皇帝的行駕,兩個人連忙走上前去,不過卻被擋了回來。

陳洪笑呵呵的看著兩個人,聲音中帶著幾分恭敬,語氣中卻帶著幾分疏離,道:“國公爺,駱大人,皇上一路辛苦,此時正在休息,早有旨意不見任何人。如果兩位想要求見皇上,還是等到了皇宮再說吧!”

沒有在理會兩個人,陳洪說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他的目標是兩個人后面的陳凌。不但是自己名義上的義兄,同時也是自己心里的義兄。

互相看了一眼,魏國公和駱思恭的神色完全不相同,駱思恭是一臉的淡然。這種情況早就在他的預料中,天啟皇帝沒有派人直接把自己抓起來,已經是駱思恭大松了一口氣。一邊的魏國公神色則是有些陰晴不定,看著天啟皇帝的行駕,眉頭微皺,在琢磨著說什么。

沒有過多的耽擱,天啟皇帝的行駕直奔南京的皇城,對于其他的事情,似乎并沒有太多的關心。天啟皇帝的行駕已經到了南京,這個消息迅速的傳開,南京留守的官員則是向著皇宮匯聚。

明朝南京皇宮,南北長五里,東西寬四里,皇城分內外兩重,外皇城有六門。南面的正門叫洪武門,東南叫長安左門,西南叫長右門,東叫東華門,西叫西華門,北為玄武門。洪武門內有一條自南而北的中軸線,即御道。此時天氣皇帝正走在這條御道上,驕簾挑起,天啟皇帝正在好奇的向左右看著。

自從明成祖遷都北京之后,南京的皇宮便空閑了下來。雖然沒有荒廢,可是也顯得有些冷清。天啟皇帝的知道,北京的紫禁城就是仿照南京的皇宮而建的,所有宮殿和朝廷機構都沿著這條中軸線組合在一起。

御道的盡頭是外五龍橋,御道的東邊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工部這五部。刑部則是位于皇城外。御道的西面是最高軍事機構五軍都督府的所在地,也就是魏國公辦公的位置。東西兩側,分數文武。

沿著御道接著走,天啟皇帝的行駕就來到了內皇城,即宮城,又叫紫禁城。呈正方形。內皇城南面有三個門,正南是午門,通常稱午朝門,其左叫左掖門,其右叫右掖門,東面叫東安門。西面叫西安門,北面叫北安門。在外皇城和宮城之間,有承天門(相當于北京的天安門)和端門。端門和午門一線以東有祭祀皇帝祖先的太廟,以西有祭祀主宰封建王朝命運之神的社稷壇。

天啟皇帝此時已經走下了步輦,蘇日按并不是祭祖的時候,不過走過這里,不進去祭奠一下。實在是說不過去。在隨行人員的陪同下,天啟皇帝一行人趕奔太廟。

祭祀完之后,天啟皇帝的行駕便通過了午門,午門內是內五龍橋。過橋便是奉天門,門內位于中軸線上有奉冇天、華蓋、謹身三座大殿,相當于北京皇宮的皇極殿、中級殿和建極殿,合稱三大殿。

不過北京皇宮的三大殿和南京沒有辦法相比,在明成祖遷都北京之后,新建皇城確時是仿照三大殿建造的。奉天殿于永樂十九年正月初一宣布投入使用,四月初八便遭雷火。奉天、華蓋、謹身三殿受災,三大殿全部被火燒毀。

成祖皇帝將這看成是上天和祖宗對他“靖難”奪位、強行遷都、大興土木的憤怒,驚恐之余,改北京為“行在”,仍尊南京為首都。改在奉天門聽政,不再重修三大殿,此后的洪熙、宣德二帝,皆有遷都南京的念頭,也沒有重修。

正統帝繼位后,南遷之念已絕,正統五年重修三大殿,到六年九月,“奉天、華蓋、謹身三殿,乾清、坤寧二宮成”。雖然借助了永樂皇帝時所遺一些舊人的經驗和能力,把它建起來了,卻又不是與原來完全相同的樣子,或者說與原來的“華美富麗”相比,實際上已經簡單了許多。嘉靖三十六年四月,三大殿再次被雷火燒毀,而且蔓延的更廣,文樓、武樓,奉天門、左順門、右順門、午門外左、右廊亦被燒毀。靖帝不得不設朝于端門。

嘉靖四十一年九月重修完畢,嘉靖時代的這次重修,極大的縮小了三大殿的體量,以致建筑與三層月臺比例關系失調。原先的奉天殿,面闊占滿整個月臺,改建后,寬度只和月臺前凸部分丹陛寬度相當,進深也相應縮小,導致整個建筑前移,柱礎和柱徑也被縮小,屋頂的琉璃瓦從頭樣瓦,縮小為二樣瓦。

天啟皇帝在北京見到的,自然就是嘉靖皇帝重修的三大殿,至于明成祖時代建造的雄偉三大殿,天啟皇帝無緣一見。要知道明成祖在北京建立的三大殿,可是比南京皇宮的三大殿要雄偉壯麗。

此時天啟皇帝的正站在三大殿最大的奉天殿門口,奉天殿俗稱金鑾殿,皇帝即位和其它封建大典都在此殿舉行。三大殿以東有文華殿,以西有武英殿,還有東西相對稱的文樓、武樓。

三大殿和文華、武英殿,合稱“前朝”,是皇帝行使權力的主要場所。三大殿以北是“后廷”,中間有乾清宮、坤寧宮,東側有柔儀殿、奉先殿、春和殿等,西北面還有御花園,是皇帝和后妃平時生活起居的地方。“前朝”和“后廷”合稱“朝廷”。

看著站立在那里的天啟皇帝,陳洪連忙走過去,天啟皇帝在這里站了已經有一會兒了。壓低了聲音,陳洪小聲的說道:“皇上,還是進殿吧!大臣都在外面等著,皇上今日要不要召見他們?”

自己在暢想三大殿,沒想到被陳洪打斷了,狠狠的瞪了陳洪一眼,不過總站在這里確實也不妥當。四下看了看,天啟皇帝對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孫傳庭吩咐道:“皇宮里面的守衛就交給你了,除了禁衛守衛后宮,整個皇城你都要給朕守好。另外派些人到城門去,朕不希望有什么人偷偷的溜出去。”

雖然天啟皇帝沒用魏國公迎駕,可是魏國公也一直跟著,此時天啟皇帝的旨意,臉上頓時閃現出幾分無奈。自己雖然挑動了叛亂,在后面推波助瀾,希望能夠將事情鬧大一些,也好將功補過。

不過現在看來,天啟皇帝還是覺得自己無能了。世代鎮守南京,在自己的眼皮下面發生這樣的事情。周佳謨的死,與其說是駱思恭保護不力,不如說是自己鎮守不利。見天啟皇帝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跟在后面。

“是,皇上!”孫傳庭連忙行禮,天啟皇帝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在孫傳庭看來,天啟皇帝此時不宜到南京城里面。不過天啟皇帝沒有接受自己的意見,自己也只能保護天啟皇帝不出意外。

在天啟皇帝看來,自己是絕對安全的,這些人造反不過是為了利益。如今已經失敗了,恐怕想著逃跑才是第一要務吧?在說如果在皇宮里自己被刺身亡,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這個皇帝實在是太廢物了一點。

見陳洪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天啟皇帝沉聲說道:“傳旨南京文武官員,朕舟車勞頓,今日便不傳召他們了。明日一早,在奉天殿上早朝,朕倒要看看,這些大臣是不是忘記了怎么冇上早朝。”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傳旨!”陳洪點了點頭,不過卻被天啟皇帝再一次叫住了,道:“讓陳凌去吧!擺駕乾清宮。”

“皇上擺駕乾清宮!”陳洪見天啟皇帝臉色不善,也不知道天啟皇帝在想什么,連忙大聲的喊道。

所有跟隨的大臣都散去了,魏國公也招呼駱思恭向外走去,不過還沒等走出多遠,一個年輕的太監便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國公爺,見過駱大人!”

來的這個人,駱思恭和魏國公全都認識,正是陳洪的干兒子陳琳。笑著對陳琳拱了拱手,駱思恭將一塊玉佩不落痕跡的送到了陳琳的袖子里,開口道:“原來是小陳公公,不知道小陳公公此來何事?可是皇上有旨意?”

魏國公也把耳朵豎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駱大人,皇上召見!”陳琳不落痕跡的將袖子收起來,臉上帶著笑容的對駱思恭說道。

“既然皇上召見駱大人,那本國公就先走一步了,駱大人得閑,魏國公府還有些好酒,本國公等著駱大人!”魏國公臉色略微有些陰沉,深深的看了一眼駱思恭,說完一甩袖子便離開了。

眼睛微咪著看著魏國公的背影,陳琳面無表情的笑了笑,對著一邊的駱思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駱大人,走這邊!”

此時駱思恭也不想猜測魏國公話中的意思,更沒心思猜想那個眼神的意思,要見天啟皇帝,他的心里一點底也沒有。雖然自己罪不至死,可是這個官能不能做下去,恐怕兩說了。一想到這里,駱思恭便滿嘴的苦味。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1
第五百九十六章 駱思恭的奏對

端坐在奉天殿的龍椅上,天啟皇帝輕輕的將脊背靠在椅子背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不斷的思忖著自己已知的事情,將事情的脈絡不斷的串聯,想找出一絲不合理的地方。

整個事件看起來似乎頗為順暢,從周佳謨到南京開始,到后面周佳謨遇刺。自己到南京來,路上有人刺駕,再到南京發生叛亂。福王世子到了南京,然后便舉事,最后自己還沒到南京,整個叛亂便消散于無形。仿佛事先計劃好的一般,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劇本演下去的。

不過天啟皇帝總覺得一切太過順利了,仿佛有人在后面悄悄的推動,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天啟皇帝慢慢的睜開眼睛,輕輕的嘆了口氣。軍制改革,雖然動搖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可是卻沒觸及到根本。江南那些土豪劣紳的根本并沒有傷及到,他們沒理由造反,這也是這次叛亂這么快平息下去的原因。

不過天啟皇帝還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的想法難道就是如此簡單?聽著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天啟皇帝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皇上,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帶來了!”陳琳恭敬的行了一禮,臉上帶著幾分笑容,恭敬的說道。

聽到是駱思恭,天啟皇帝的眉頭便松開了,點了點頭,示意陳琳出去。

駱思恭趕忙走上前,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道:“罪臣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以頭觸地,一動不動。

看著跪在地上的駱思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愛卿起來吧!”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惜,更多的卻是失望。不過在看到駱思恭的面龐之后,天啟皇帝頓時一愣。

與出京時相比,駱思恭有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透著一股灰敗。當初的意氣風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悶。鬢角有些發白,身子似乎也佝僂了一些。

“來人,賜坐!”天啟皇帝的語氣慢慢的軟了下來,雖然平日里對駱思恭頗多苛責,可是天啟皇帝心里對駱思恭有著別樣的感情。當初自己剛到大明朝。登基時可以說是毫無根基可言。按照歷史上的記載。仗著膽子招駱思恭進宮護駕。

駱思恭的表現沒有讓自己失望,自己也順利的登上了皇位。自從登基以來,無論是對付東林黨。或者是白蓮教,甚至是皇太極,到處都能看到駱思恭的影子。不知不覺間已經將駱思恭當成了心腹大臣,仿佛交到他手里的事情,足以讓自己放心。

不過在看到駱思恭這個模樣,天啟皇帝的心里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于苛責了?

“罪臣謝皇上!”駱思恭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見內侍搬來一個錦墩,走到前面便坐了下來。

“不要罪臣罪臣的。朕還沒有治你的罪,誰能說你是罪臣!”天啟皇帝嘆了口氣,不過還是出聲說道。

駱思恭心中頓時感動莫名,聲音顫抖著說道:“臣有負皇上圣恩,沒能保護好周大人!不但沒能為皇上查清貪污舞弊的案子,還將南京局面弄得糜爛至此。臣罪該萬死,無顏再見皇上!”

天啟皇帝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駱思恭,擺了擺手,沉聲說道:“駱思恭,你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你知道錦衣衛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回皇上,是忠心!身為皇家鷹犬,錦衣衛必須對皇上有最忠誠的心!”駱思恭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天啟皇帝為什么會這么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

天啟皇帝看了一眼駱思恭,緩緩的點了點頭,前世很多人都說明亡亡于廠衛,這句話有很多人相信。不過天啟皇帝從來沒有這么覺得過,在李自成攻破北京時,帶頭投降的是成國公。抵抗的卻是錦衣衛和東廠的太監,通敵的是江南士大夫,是陜西的商人,投敵的是世襲勛貴,抵抗的卻是廠衛。

雖然士大夫也有很多有骨氣的人,廠衛也不是都干凈,在天啟皇帝看來,重要是怎么用,不能單一的以廠衛和士大夫來判定。這也是天啟皇帝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為什么如此做法的原因。

“你既然知道是忠心,那就把你知道的說說吧!你在南京這么久,有什么話全都說出來吧!”天啟皇帝看著駱思恭,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如果駱思恭能夠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能夠讓自己解開心中的疑惑,天啟皇帝自然不會吝嗇一個官位。

“皇上,錦衣衛辦事講究證據,不過臣沒有證據,不敢再皇上面前妄言。”駱思恭的確心里有話,也想對天啟皇帝說,不過他也有顧慮,這句話也就算是個試探。

天啟皇帝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你盡管說吧!事情怎么樣,朕有分寸!”

“是,皇上!”有了天啟皇帝這句話,駱思恭也就沒了什么顧慮,開口說道:“皇上,臣來到南京時候,周大人正在查貪污的案子。揚州賑災案和浙江兵變的案子,已經有了結果,不過軍制改革的事情卻沒有動靜。”

“有什么話直說,不要遮遮掩掩的,這里沒有別人!”天啟皇帝把眉頭一皺,略微有些不快的說道。

思忖了片刻,駱思恭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其實說起來很復雜,皇上下旨命魏國公到南京進行軍制改革,可是臣到南京的時候,只有流傳的消息,魏國公沒有一點動作。按照道理說,軍制改革對與軍方的將領影響是最大的,最大的阻力應該是來自于他們。”

聽了駱思恭的話,天啟皇帝緩緩的點了點頭,按照常理的確是如此。觸動了誰的利益,誰的反對才是最激烈的,對于這一點,天啟皇帝心知肚明。

“魏國公一直沒有動作,南京城里傳的是沸沸揚揚。臣到了南京之后,魏國公又帶著小公爺到了欽差行轅,將揚州賑災的案子說了一邊。周大人和臣的目光自然就盯在了揚州的案子上,畢竟那才是周大人和臣的職責。”駱思恭見天啟皇帝示意自己接著說,便開口接著說道。

天啟皇帝此時已經把眉頭皺了起來,不過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等待駱思恭接著說。

“在這之后,時間不長,周大人便遇刺了!如果不是臣機警,恐怕也逃脫不了被刺殺結果。后來也傳出消息,魏國公也被刺了,并且重傷昏迷。不過后來臣到魏國公府才發現,魏國公并未昏迷不醒。魏國公也給出了解釋,似乎關于他府上的一個大夫。”駱思恭說道這里便看著天啟皇帝,等著天啟皇帝自己想清楚。

不過駱思恭注定要失望了,天啟皇帝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對于駱思恭的話仿佛并沒有放在心上。見駱思恭看著自己,天啟皇帝點點頭,示意駱思恭接著說。

“周大人遇刺之后,南京城內波譎云詭,等到傳來皇上到南京的消息之后,更是人心惶惶。不過那個時候,魏國公一直是養病不出,兵權也交給了安鄉伯。直到卑職得到崔福的供詞,找到魏國公府,魏國公才出面。不過那個時候,南京的叛亂一觸即發,已經到了平叛的時候了!”駱思恭把話說完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上多了幾分輕松。

輕輕的在桌子上拿起一份奏折,天啟皇帝笑著在手上甩了甩,笑著說道:“駱思恭,魏國公到南京這么久了,對于軍制改革,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吧?”

“回皇上,沒有!”這一點駱思恭非常的肯定,如果真的有動靜,錦衣衛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駱思恭知道話說到這里,自己已經說多了,不敢有絲毫的耽誤,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臣告退!”說完便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盯著駱思恭的身影,直到駱思恭走出大殿,天啟皇帝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將身子靠在椅子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皇上,蓮子羹現在剛好,皇上已經半天沒有吃過東西,喝一碗蓮子羹吧!”陳洪端著一個盤子,慢慢的走到天啟皇帝的身邊,語氣恭敬的說道。

慢慢的睜開眼睛,天啟皇帝看了一眼陳洪,端起蓮子羹輕輕的喝了一口,道:“陳洪,剛剛駱思恭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奴婢就在后殿,駱大人的話奴婢都聽到了!”陳洪恭敬的點了點頭,面容嚴肅的說道。這不是小事情,更不是自己嬉皮笑臉的時候。

天啟皇帝又喝了一口,拿過一邊的絲巾擦了擦嘴,才開口說道:“你覺得駱思恭的話有幾分可信?是不是在推脫罪責?”

陳洪沉思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皇上,這種事情,奴婢不敢斷言。不過奴婢覺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些事情現在看不明白,很快就能看明白。”

看著陳洪一臉的認真,天啟皇帝笑罵了一句,道:“滑頭!”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1
第五百九十七章 何枝可依

站在宮門口,黨寒一臉焦急的看向宮里,等待著進去的駱思恭。此時他的心里滿是擔心,在黨寒看來,這次駱思恭沒有那么容易過關了,天啟皇帝的眼睛里從來容不得沙子。

等了很久,黨寒才看到駱思恭在內侍的帶領下走了出來,沒有絲毫的耽擱,連忙走了上去。上下看了一眼駱思恭,見他的狀態還好,便開口說道:“大人,情況如何?”

頗為感動的看著黨寒,駱思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站直了身子,一瞬間仿佛重生一般。見黨寒詫異的看著自己,駱思恭舒了一口氣,道:“皇上天恩浩蕩,沒有治罪。”

一邊的黨寒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怎么也沒想到天啟皇帝居然連罪對沒有治。不過很快黨寒的神情再一次嚴肅了起來,恭敬的說道:“大人,派去抓人的兄弟都回來了,主犯大多落網,家屬已經也都被下了大獄。不過方世鴻不見了,方家的人全都不在了,只有方從哲還留在家里。另外福王世子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仿佛消失了一般。”

駱思恭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起來,這次的造反事件,方世鴻可以說是幕后的推手,現在這個人不見了,自己怎么像皇上交代?低著頭想了想,駱思恭緩緩的道:“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宮請旨,一定要將方世鴻抓回來。”

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天啟皇帝下圣旨的,恐怕要調動東南的士卒。

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天啟皇帝慢慢的走下自己的龍椅,來到了大殿的門口。看著漸漸落下去的夕陽。天啟皇帝皇帝忽然想大喊一聲。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陳洪,天啟皇帝吩咐道:“陳洪,給東廠下一道旨意,朕有事情交給東廠去辦!”

“是,皇上!”陳洪恭敬的行了一禮,連忙走到后面,拿出圣旨準備寫圣旨。

“讓魏朝去一趟洛陽,福王荒淫無道。勾結反賊,意欲圖謀不軌。讓魏朝將福王一家拿進京城,等待審問,福王府所有財產清查封存。”天啟皇帝對自己這個肥豬叔叔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當年自己萬歷皇帝寵信鄭貴妃,福王差一點就當了皇帝。

在天啟皇帝看來,這些都不是最大的污點。爭國本算是太正常了,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是要爭一爭的。福王留給天啟皇帝印象最深的,當然就是死去的時候,那一場福祿宴。

崇禎十四年春,李自成率軍攻陷洛陽。福王與女眷躲入郊外僻靜的迎恩寺,仍想活命。其世子朱由菘腳快。縋城逃走,日后被明臣迎立為南明的弘光皇帝。

別人逃得了,福王卻沒有這福份,此人體重三百六十多斤,走路都困難呢。很快。他就被農民軍尋跡逮捕,押回城內。半路。正遇被執的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呂尚書激勵道:“名義甚重,王爺切毋自辱!”言畢,呂冇尚書罵賊不屈,英勇就死。福王熊包一個,絕不愿自殺殉國,見了李自成,立刻叩頭如搗蒜,哀乞饒命。

李自成看見堂下跪著哭喊饒命的三百斤肥王爺,靈機一動,讓手下人把福王綁上,剝光洗凈,又從后園弄出幾頭鹿宰了,與福王同在一條巨鍋里共煮,在洛陽西關周公廟舉行宴會,與部下同食,名曰:“福祿宴”。

對于這樣的一位王爺,天啟皇帝也不知道說什么,將福王當成豬養,這是歷代王爺都逃不了的命運,歷代皇帝都在做的事情。不過因為一篇文章,天啟皇帝對于福王的印象很是深刻。

在穿越之前,天啟皇帝無意中看過一篇文章,名字都不記得了。那篇文章認為,李自成的人雖然是農民起義的領袖,可是很多卻是流寇出身。手下人造反是為了活命,有一口飯吃,這些流寇則不然。

不過在攻陷洛陽,拿到福王府的財富之后,李自成便有錢裝備大軍。將一支流寇隊伍,轉換為征戰的大軍。雖然天啟皇帝不知道這篇文章是對的是錯,這也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福王究竟有多少錢。

無論這段記述是真是假,福王富得流油,這絕對是不爭的事實。天啟皇帝早就想過,如果自己實在沒錢了,一定找個理由對福王開刀。不過現在福王自己湊上來,事情便好辦的多了。

“皇上,駱思恭駱大人在外面求見!”陳洪將圣旨送走了之后,再一次走回到天啟皇帝的身邊,恭敬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天啟皇帝微微一愣,這個駱思恭不是剛走,怎么又回來了?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對陳洪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駱思恭在陳洪的帶領下再一次走了回來,見天啟皇帝站在宮門口,駱思恭連忙走了過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臣駱思恭參見皇上!”

“你有什么事情嗎?怎么又回來了?”天啟皇帝也不客氣,開口便直接問道。

“啟稟皇上,臣是來請旨的。叛賊的主犯大多已經被抓住了,不過方世鴻卻沒見了蹤影,臣請皇上準許臣在全城范圍內搜捕方世鴻,同時失蹤的還有福王世子。”駱思恭恭敬的行了一禮,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不過在南京想要找出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困難。看了一眼駱思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你只有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后,朕就會下旨放開南京的城門。南京不可能總關著城門,這里不是邊城。”

“是,皇上放心,臣定當盡心竭力!”駱思恭可沒敢把話說死,這件事情看起來就不好辦,真的做起來不一定會花費多少事情。

見天啟皇帝示意自己離開,駱思恭行完禮之后便想要退出去,卻被天啟皇帝叫住了,道:“這件事情讓魏國公和你一起辦!”

微微一愣,天啟皇帝這是什么意思?不過駱思恭可不敢問,只能恭敬的接受。

“對了,方從哲也跑了嗎?”想到那個老人,天啟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皇上,方從哲沒有逃跑!不過方府只剩下方從哲和一個老管家了。臣剛剛接到消息,準備的等一下去見一見方從哲。”駱思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對于方從哲他不敢有什么一件,生怕觸到天啟皇帝的眉頭。

天啟皇帝抬頭看了看天,臉上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道:“你不用去看方從哲了,送到宮里來吧!朕想見見他,他既然沒走,想必也是想見朕。既然如此,朕怎么可以讓老臣失望。”

“是,皇上!如果沒有什么事情,微臣告退。”見天啟皇帝對著自己擺了擺手,駱思恭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華燈初上,南京城陷入了黑暗中,街道上早就沒了行人,除了一對對的尋街士卒,看不到一個人的影子。

魏國公府的書房,魏國公正在喝酒,他的對面是黔國公府的小公爺沐天波。

“國公爺,少喝一點吧!酒喝多了傷身,有什么傷身的事情,說給小侄聽聽,或許小侄能夠給國公爺出出主意。”沐天波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笑呵呵的看著喝悶酒的魏國公,勸解道。

深深的嘆了口氣,魏國公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臉上帶著幾分無奈,道:“皇上剛剛傳來旨意,方世鴻跑冇了,皇上讓我去追捕。從皇上到南京之后,只見了駱思恭一個人,到現在都沒有傳召本國公。”

沐天波笑了笑,端起酒杯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道:“國公爺,這件事情其實很好理解,皇上要了解南京的事情,最好的人選就是駱思恭。相比于駱思恭,國公爺位高權重,可是對于天子的信任,恐怕國公爺略顯不足。在小侄看來,這些都不會是皇上關心的事情,涉及的國公爺的事情,有一件是最棘手的。”

“哪一件?”魏國公臉上的幾分詫異,不過似乎反應過來了,臉上帶著幾分灰敗的神色,略感無奈的說道:“就軍制改革,大勢所趨,本公糊涂了!”

看著頹然的魏國公,沐天波一口將酒杯里面的酒喝掉,道:“國公爺,從事情開始到現在,國公爺雖然沒有推波助瀾,可是一個袖手包容肯定是逃不掉的。以當今皇上的英明,怎么可能看不到這一點?”

見魏國公盯著自己,沐天波接著說道:“如果國公爺以迅雷掩耳之勢平定叛亂,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一定會讓皇上忌憚。如果像現在這樣可以縱容,給皇上的感覺就是心懷不軌,如果小侄所料不差,皇上肯定會詢問軍制改革的事情。至于方世鴻的事情,不過是皇上交辦的一件事情,辦得好不好,其實無傷大雅。”

再一次嘆了口氣,魏國公神色很是頹然,一口將酒喝掉,道:“兵權說起來很是簡單,可是真的要交出去,實在是太過痛苦。皇上軍制改革,兵權肯定不會在交給我們了,可是南京是魏國公府的根基,沒了這個根基,何枝可依?”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2
第五百九十八章 魏國公的覺悟

看著一臉頹然的魏國公,沐天波伸手將桌子上的酒壺拿了起來,給魏國公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開口道:“國公爺,很多事情是時移而事易,咱們這些勛貴的根基其實并不是我們掌握的力量,只有大明才是我們的根基。”

一口將杯中酒喝掉,魏國公面容嚴肅的看著沐天波,沉聲說道:“把話說清楚,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國公爺,我們其實都是在享受著祖上的恩蔭,想當年中山靖王隨太祖也南征北戰,才有了我們后世子孫的錦衣玉食。朝廷上下對我們多番有容,也不過是看在祖上的功勞,不知道小侄的看法,國公爺可曾認同?”笑著看著魏國公,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沐天波笑著說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一點魏國公自然不能反對,當年靖難之役,如果不是成祖皇帝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恐怕就沒有魏國公府了。

“只有大明興盛,我們這些勛貴才有了立身的根本,大明與世長存,我們才能永享富貴。縱觀古今,那個朝代能夠與世長存?漢唐何其強盛,最后不也是走向了滅亡?大明也逃不過去。只有大明多存在一些年,我們這些勛貴才能享福更多年。”沐天波再一次給魏國公倒了一杯酒,在他看來魏國公的想法很是危險,弄不好會牽連所有的勛貴,需要開解啊!

這一點魏國公也贊同,唐朝時候氏族林立,到了現在,剩下的有幾家?當初何其強大,卻也免不了消失的命運。

“皇上實行均制改革,在小侄看來。這本就是應有之義。嘉靖末年,南有倭寇之患,被有蒙古韃子。百姓苦不堪言,嘉靖皇爺雖然是一位強力的君王,可是大明國庫空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用一句文官的話。那就是亡國之日不遠矣!”在家讀書的時候,沐天波就喜歡看古今歷史,對于經書子集沒有多大的興趣。

不過像今日這樣暢所欲言,倒也是第一次,見魏國公不說話,接著開口道:“隆慶皇爺雖然在為六年,可是推行的確實改革,任用的也是張居正。改革雖然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可是大明國力卻強盛了起來。萬歷皇爺在位的時候。國庫豐裕,遼東戰事也是大勝!”

聽著沐天波一件一件的說著,魏國公的臉上也是閃現出了慎重的神色。看著沐天波,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在小侄看來,萬歷皇爺能夠有盛世之象。那也是因為張居正改革的原因。到了萬歷末年,萬歷皇爺身體日漸衰弱,張居正也被人清算。朝廷日漸乏力。薩爾滸一戰,更是讓遼東糜爛一片。”說道這里。沐天波輕輕的嘆了口氣,臉上戴上了幾分落寞的神色。

這些事情,魏國公也知道的十分清楚,不由感慨道:“是啊!當年無論是太祖還是成冇祖,都是縱橫漠北。蒙古韃子豈敢輕易犯邊?遼東建奴更是沒有放在眼里,可是后來不提也罷!”

“當年皇上弱冠之年登基。可是卻是圣明無比,自從登基開始,選賢臣,任命良將。一時間遼東之戰大勝,西北韃子不敢口邊。這是皇上的功績。可是皇上不滿足,皇上想要做的是中興之君,要重現太祖成祖時候的盛世。”沐天波的臉上帶著幾分激動的神色,年輕人很希望能夠疆場顯威,沐天波自然也不例外。

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看著沐天波,魏國公忽然有了一種廉頗老矣的感嘆。自己從來沒有這么仔細的想過,可是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有如此的遠見卓識。

“賢侄,在你看來,事情將會怎么發展?”魏國公一邊感嘆,一邊笑著問道。此時他已經不再將沐天波當成自己的晚輩,而是放在同等的地位上請教了。

“軍制改革,不過是第一步,那些造反的人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要拼命的造反。皇上要把兵權抓在手里,同時想要有如臂使指的強軍,這些都是基礎。其實不用想,也會知道皇上后續的改革肯定非常的激烈,皇上要兵權,也是為了后續的改革保駕護航。”將酒杯里的酒一口喝掉,臉上帶著幾分期盼。

想著天啟皇帝年輕的面龐,再看看沐天波年輕的臉,魏國公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真的到了年輕人的時代了,自己真的老了?

“當年圣上雄才大略,手段和心智都是上上之選,想要和圣上做對,下場一定會很凄慘。國公爺,我們是勛貴,只有大明越發的強盛,我們才會更好。在小侄看來,皇上的決策我們不能反對,反而要支持才對。”沐天波又倒了一杯酒,靜靜的等待著魏國公思考。

深深的看了一眼沐天波,魏國公也陷入了沉思,這些道理并不深奧,說起來很是簡單。魏國公也不是想不到,不過一時被蒙蔽了眼睛而已。想著天啟皇帝登基以來的所作所為,魏國公的心里頓時升起一陣陣無力感。

登基伊始,便著手整頓朝堂,然后便邊軍。等到手里有了強力的軍隊,皇上便開始著手均制改革。所有人都知道龍昌號是天啟皇帝的,可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閉嘴。開始的時候,魏國公還不明所以,可是后來便想明白了。

整個天下的勛貴官員,沒有哪個人是干凈的,就算自己本人不經商,可是家族里面的人也逃不掉。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說,有些事情卻是可以說,卻不可以做。

有了錢糧,有了軍隊,天啟皇帝自然要開始自己的構想。南七省自然就成了天啟皇帝想要控制的地方,而自己就是南七省最大的勛貴。不但爵位高,同時還手握兵權。想到這里,魏國公不禁一身冷汗。原來自己已經是如此危險了,可憐自己還不自知。成了皇上的絆腳石,想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想著沐天波剛剛說的話,魏國公的臉上閃過一抹駭然,此時他對沐天波的話已經是堅信不移了。均制改革的確不是結束,反而是一個開始,天啟皇帝在下很大的一盤棋。自從天啟皇帝登基已經四年了,看起來似乎毫無章法,可是卻在做準備。

用四年的時間做準備,皇上的心急何其深沉,魏國公可以想象,如果自己不識時務,肯定會被搬走。到時候就不好說了,不過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見魏國公再一次抬起了頭,沐天波笑著看著魏國公,見他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顯然已經是想明白了。

“賢侄,黔國公府世代鎮守云南,根基也是十分的身后,本公很是好奇,不知道賢侄如何自處?”這個問題魏國公也很好奇,沐天波既然看的如此明白,想必早就有了打算吧!

“黔國公鎮守云南,所以就只是云南,這一點非常的重要。四川的奢崇明造反,黔國公府都沒有絲毫的動作,也不能有絲毫的動作。皇上寧可派京城的人馬平叛,也沒有動用云南的人,這就很說明問題了。皇上的動作是由南至北,只有布置好了才動手。所以江南之事,皇上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不然是不會動手的。如果到了云南,小侄一定力勸家父,這就是大勢所趨!”沐天波的臉上帶著笑容,沒有絲冇毫的不愉快,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再一次點了點頭,魏國公不知道自己點了多少次頭,不過臉上已經戴上了明悟之色。笑著看著沐天波,問道:“既然如此,賢侄可有好辦法可以教我?”

連忙擺了擺手,沐天波笑著說道:“小侄今日的話,已經是僭越了,怎么敢在胡言亂語。國公爺比小侄強得多,自然會有好辦法應對。”

聽了沐天波的話,魏國公頓時笑了起來,越看沐天波越喜歡。自己的子侄當中怎么就沒有如此人物?忍不住再一次嘆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沐天波倒了一杯,笑著說道:“賢侄今日之恩,魏國公府記下了!”

一邊的沐天波早就站起來,躬著身子把酒喝完,面容嚴肅的道:“國公爺切莫如此,魏國公府和黔國公府累世之交,如此豈不是折殺晚輩了!”

等到兩個人坐下,魏國公和沐天波不由相視而笑。

時值深夜,天啟皇帝依舊沒有就寢,坐在龍書案前面,輕輕的翻動著奏折。這些都是京城送過來的,大部分已經是擬定過的,玉璽也蓋在了上面。這里面全是孫承宗挑選出來的大事情,需要天啟皇帝看看的。

嚴肅的翻閱了幾件,天啟皇帝發現,處理可謂中規中矩。早就聽孫承宗說過,朝廷的事情那是大事大約,小事小心。當初自己還笑著問原因,原來大事情,朝廷都有定制,只要大約照辦,那就沒有疏漏。這已經是多少人研究之后的好辦法,反而小事,因為沒有前例可援,反而要多費腦筋。處理了這么長時間的政務,天啟皇帝發現還真是這么回事。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3
第五百九十九章 南京早朝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皇宮門口已經是鐘鼓齊鳴,等待上朝的大臣早就來了。作為南京的官員,上朝的日子可是不多,在南京的皇宮里上朝,恐怕更是難得。

天啟皇帝駕臨南京,對那些造反的人來說,這是一個末日,可是對于很多大臣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只要能夠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好,那么肯定會得到重用。很多人垂頭喪氣,很多人則是志得意滿。

汪倫的身邊此時就圍了一群人,可以說十分的熱鬧,雖然心里很是厭煩,可是臉上依舊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后,汪倫在清流中風頭一時無兩。寧可以身殉國,也決不與反賊同流合污。那些以身從賊的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上朝!”皇宮里面一個太監高聲的喊喝,接著便是站殿的衛士也跟著大聲的喊。一時間上朝之聲,響徹了整個皇宮。官員全都仔細的整理了自己的易容,然后才抬腿向皇宮里面走去。

天啟皇帝出現在大殿之上時,大臣們早就已經站在那里了,文臣的領班是剛剛從揚州趕回來的官應震。雖然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可是臉上依舊帶著些許疲累。官應震能夠出現在這里,足以說明揚州的賑災事宜已經安排的妥當了。武將的第一人自然是魏國公,這個還沒有人有膽子和他搶。不但是魏國公,同時還是軍機大臣,位高權重。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天啟皇帝剛剛坐下,陳洪便張開嘴大聲的喊道。

下面諸位大臣全都默默然,誰也沒有站出來,南京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這個時候誰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臣有本奏!”見朝堂上有些尷尬,官應震連忙站了出來,臉上雖然帶著疲態,可是整個人的精神看起來非常的好。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看著官應震,語氣輕緩的說道:“官愛卿,有話但講無妨!”對于官應震的賑災差事,天啟皇帝可以說是非常的滿意。沒有鬧出什么亂子,沒有死太多人,在這個時候,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啟奏皇上,揚州賑災已經完成的差不多,臣特地向皇上交旨。臣已經將具體事宜全部寫在了走奏折上,請皇上御覽!”一邊說著。官應震一邊從懷里拿出來一份奏折。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說道。

陳洪快步的走了下來,將官應震的奏折拿起來,又恭敬的捧到天啟皇帝的面前。

伸手將奏折拿了起來,天啟皇帝笑著說道:“這是一件大事。愛卿居功至偉,朕深感欣慰。愛卿的功勞朕會交由閣部議處,愛卿這么多天,頗為勞累,好好得休息一下!”

“這些都是為臣的本分,臣不敢鞠躬!”官應震謙虛了幾句便退了回去,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放松,疲累的神態似乎也減輕了不少。看樣子能夠將差事交割完畢,心中也卸下了一個擔子。

“諸位愛卿。還有哪位愛卿有本奏?”天啟皇帝將官應震的奏折放在一邊,笑呵呵的看著下面的眾位大臣。

在安靜了片刻之后,駱思恭大步的走了出來,恭敬的行禮,道:“啟奏皇上。這次造反的叛賊已經逮捕,請皇上降旨懲處。”天啟皇帝只讓自己抓人,審案的事情并沒有交代自己,這個分寸一定要把握好,駱思恭非常的明白。

緩緩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的滿意的看了一眼駱思恭,越來越會辦事了。看了一眼眾位大臣,天啟皇帝笑著說道:“諸位愛卿,南京之地居然有人妄動兵戈,圖謀不軌,不知道諸位愛卿有什么想法,可以說來聽聽?”

“臣等罪該萬死!”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說道。這些都是南京的官吏,南京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誰都跑不了責任。不過眾人心里也都不太擔憂,自己沒有參與謀反,實在沒什么好怕的。況且法不責眾,皇上不會降旨責罰的。

擺了擺手,讓眾人都起來,天啟皇帝確實不能將所有人都責罰一便。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這件案子交給官愛卿主審,駱思恭和魏國公陪審。另外南京三法司派人去聽審,朕要所有人走知道,謀逆犯上是什么罪名。”

“是,皇上!”所有人全都明白,天啟皇帝這樣審理,不過是走過程。這個過程還是必須要走的,一來是威懾,二來是宣傳。

天啟皇帝看了看眾人,心中不禁有些興趣索然,自己的心思并沒有在這個上面。謀反案已經是過去時了,自己要做的是向前看。

“皇上,臣有本奏!”在眾人說完之后,魏國公便站了出來,這個時候該自己說話了,再不出來就不知道推到什么時候了。

“愛卿有本奏來!”天啟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魏國公,聲音中也沒有太多的感情,誰也不知道天啟皇帝此時在想什么。

魏國公沒有直接開口,輕輕的撩起衣服,慢慢的跪倒在地,道:“臣有罪,有負皇上信任,請皇上準許臣辭去南京五軍都督府都督職!”

天啟皇帝頓時皺起了眉頭,頗為不解的看著魏國公,沉聲說道:“愛卿何出此言?”

“皇上命臣鎮守南京,現在南京居然出了叛亂這種事情,此時臣失職,罪一也!皇上命臣主持南京軍制改革,臣不但沒有進行改制,反而激起了叛亂,此罪二也。周大人身為欽差大臣,被人刺死于南京,實乃為臣保護不利,此罪三也。在南京發生叛亂時,臣沒能及時處置,是官員折損,此乃處置失當,罪四也。叛賊前往半路刺駕,臣沒能及時發現,此乃失察,此罪五也。有此五條大罪,臣愧對皇上信任,無顏在做中軍都督府都督,請皇上準許臣乞骸骨。”魏國公將折子高高的舉了起來,跪在地上等待著天啟皇帝的答復。

看著跪在地上的魏國公,天啟皇帝的眼中撒謊難過一抹復雜的神色,雙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14
第六百章 方從哲之死

大殿里面十分的安靜,可以說落針可聞,有的人看著天啟皇帝,有的人看著跪在地上的魏國公。眾人臉上的神色都很復雜,有的閃過一抹快意,有的則是一臉疼惜,大部分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對于魏國公說的這些罪狀,歸納起來只有一條,那就是失職!說的嚴重一點就是尸位素餐。身為南京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南京發生這樣的大的事情,責任實在是推脫不掉。不過這么多年,五軍都督府的權力被削弱了很多,成為了只是領兵的將領。調兵的是兵部,五軍都督府沒有這個權力,說道失職其實也沒有那么嚴重。

不過眾位大臣誰也沒有站出來,沒人踩一腳,也沒有人說情,全都在等著天啟皇帝的態度。這樣可以輕處的罪名,全都要看天啟皇帝的態度。已經有消息傳出來了,對于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天啟皇帝不過罰了一年的俸祿。很多人不滿意,不過對于錦衣衛的獎懲,沒有人想要過多的參與進去。

“魏國公,起來說話!”天啟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駱思恭,聲音輕緩的說道。等到魏國公站了起來,天啟皇帝才沉聲說道:“魏國公一脈乃是國朝勛貴,世代鎮守南京,可謂有大功于國。這次的事情,魏國公雖然有失職之處,可是罪不至此。朕念在魏國公多年為國辛勞的份上,從輕發落。罰奉一年,以示懲戒。”

剛剛聽天啟皇帝的話。大家都以為這次魏國公肯定要嚴懲,沒想到高高舉起。輕輕的就落了下來。罰奉一年,其實和沒處置差不多。

“謝皇上隆恩,臣定當盡心竭力,絕不辜負皇上的信任!”說著再一次跪倒在了地上,身子因為激動都顫抖了起來。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笑著說道:“愛卿不必如此,朕一項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魏國公站到了一邊。臉上依舊帶著感動的神色,不過心里卻一片灰敗。想著沐天波和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五味雜陳。

目光在大臣的臉上掃過,天啟皇帝嚴肅的說道:“諸位愛卿,可有事情要啟奏?”等了片刻,見沒有人說話,天啟皇帝笑著說道:“那就退朝吧!”說完站起身子。向后面走了出去。

天啟皇帝回到后面的時候,一位老者已經等在那里了,整個人跪在地上,身子佝僂著。陳凌站在老者的身邊,神色頗為復雜,想要勸說老者起來。可是無論怎么說,老者都那么跪在那里。

大步的走進宮殿,天啟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者,嘆了口氣,走到了龍椅上。對著身邊的陳洪擺了擺手。道:“把方愛卿攙扶起來,在給方大人搬個凳子。”

“皇上。讓罪臣跪著吧!罪臣無顏見皇上,更沒有顏面在皇上面前做著,臣愧對皇上的信任!”方從哲大聲的哭了起來,可以用肝腸寸冇斷來形容。

天啟皇帝看著方從哲,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位老大人,雖然也爭權奪利,不過對大明朝的忠心還是有的。現在卻是為子孫所累,比起白發人送黑發人,或許還要來的傷心。

見天啟皇帝沒有發話,陳洪和陳凌將方從哲攙扶了起來,放到了椅子上,然后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愛卿也不必過于自責,事情的經過朕都了解了,這些事情怪不到愛卿的身上。朕不是昏聵的君王,愛卿不必過于憂慮。”天啟皇帝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位受傷的老人,只能說著這些安慰的話。自己兒子在心里造成的傷害,天啟皇帝還是能夠理解的。

“罪臣實在是罪大惡極,養不教,父之過。罪臣沒能交好兒子,實在是愧對皇上的信任!”方從哲身子忽然急劇的顫抖了起來,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天啟皇帝,面容扭曲的道:“皇上,老臣沒有臉面在留在世上了,只求皇上抓到方世鴻的時候,讓人到臣墳前告訴老臣一聲。”

方從哲從椅子上顫顫巍巍的下來,恭敬的跪在地上,便再也不動了。

一邊的陳洪連忙走過來,伸手在頸動脈的位置摸了摸,對著天啟皇帝搖了搖頭,滿臉苦澀的說道:“皇上,死了!”又抬起方從哲的頭,看到青黑的臉色,道:“是中毒!”

對著一邊的陳凌擺了擺手,天啟皇帝吩咐道:“讓人臺下去吧!按照致仕老臣安葬了,讓人給弄個好一點的謚號。”

“是,皇上!”陳凌恭敬的行了一禮,趕忙招呼人將方從哲抬了出去。

慢慢的轉回身,天啟皇帝走到了龍椅上,將身子靠在椅子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對一邊的陳洪道:“你說方從哲這是為了什么?可以逃跑,可以在家里面自殺,為什么要到朕的面前來自殺?為什么要讓朕看著他死?”

陳洪站在一邊,神情很是猶豫,不過還是開口說道:“奴婢愚鈍,實在是想不出來。”

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拿起桌子上的茶碗就扔了出去,大聲的道:“他這實在威脅朕,讓人手下留情。他沒臉說求情的話,用這種方式告訴朕,不要打開殺戒。他在求朕,求朕放了那些人!”

連忙跪到地上,陳洪勸解道:“皇上,這江山都是皇上的,那些人全都是大逆不道之人。怎么處置,大明律早就有規定,皇上不用個發愁。萬事保重龍體,皇上保重龍體啊!”說著磕頭如搗蒜。

無力的坐到椅子上,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陳洪,你說朕是暴君嗎?歷史上會不會留下一個暴君的名號?”

“皇上是盛世明君,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大明日漸興盛。國庫豐盈,邊關大勝,這都是看的見的。皇上是殺了些人,可是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皇上不必放在心上。”這些人話陳洪早就準備好了,天啟皇帝心里壓力過大,發泄一下不是什么壞事。

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朕知道,朕身后的名聲注定不會太好,漢武帝不也是留下了窮兵黷武的名聲?唐太宗名聲好了?不過朕不在乎,那個攤丁入畝的皇帝,被人稱為剃頭皇帝。造謠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不過朕很敬佩他,他打下了一個根基。”

慢慢的站起身子,看著天啟皇帝走出去的背影,陳洪忽然覺得天啟皇帝很是寂寞。沒有人能夠讀懂皇上心里在想什么,沒人知道天啟皇帝的內心世界是怎么樣的。

對忠臣寬恕,對佞臣痛下殺手,天啟皇帝的心里在想什么?伺候天啟皇帝這么久了,陳洪不知道,他相信天下沒人知道。

想著天啟皇帝剛剛說的話,陳洪怎么也想不起來,皇上說的那個皇帝是誰?剃頭皇帝,自己似乎沒有聽過啊!攤丁入畝是什么?自己從來不曾聽說過啊!好像是一個政策,既然想不明白,陳洪便搖了搖頭,將想法從自己的腦海中甩了出去。大步的向天啟皇帝追了出去,自己是皇上的奴婢。

南京城內,一座大宅里,方世鴻正坐在地下室里面。面無表情的看著桌子上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爺,南京還在封城,不過已經有消息了,小少爺和夫人已經上船了。等到南京城開城,少爺便能坐船離開了。”作為對方世鴻冇十分忠心的管家,方福看到方世鴻這樣,便開口勸解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方世鴻嘆了口氣,抬起頭,道:“有老爺子的消息嗎?”

看著方世鴻布滿血絲的雙眼,方福頓時有些愣神。原本以為自己的少爺并不在乎老爺子,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時候。此時的方世鴻雙眼不布滿血絲,神色間也滿是頹然,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老了十歲。

“有老爺子的消息嗎?”見方福不說話,方世鴻緊緊的盯著他,身子都開始顫抖,淚水慢慢的從眼中流了下來。

“少爺,老爺不在了!剛剛接到外面的消息,老爺進宮見了皇上一面,在皇宮里自盡了。老爺與皇上說了什么,我們無從得知,不過皇上下旨厚葬老爺。葬禮的規格也是按照致仕的大學士的規格,加封了太保,謚號文忠。”方福看著方從哲,神色悲傷的說道。

緩緩的跪倒在地上,方世鴻淚流滿面,大聲的道:“爹,兒子害了你啊!你這是何苦,當日沒跟兒子一起走,孩兒沒有強迫。不想你背上罵名,只要你不求死,皇上不會殺了你的。兒子對不起你,你的謚號不應該是文忠啊!對不起你啊!”一邊說著,方世鴻猛地在地上磕著頭,地上和額頭上滿是鮮血也沒有停下來。

方福趕忙將方世鴻拉起來,他生怕方世鴻把自己撞死,勸慰道:“少爺,不必如此,老爺走的很安詳,少爺不必如此啊!”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方福心里清楚的很,方從哲的死,實在是這些不孝子孫害的。

“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去給父親守墳,我要去給父親守墳!”一邊說著,方世鴻像瘋了一樣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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