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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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4447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1
第五百八十一章 顏思齊

聽了方世鴻的話,朱由菘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還是閃過一弄憂慮。天啟皇帝到南京的消息,朱由菘已經知道了,這樣朱由菘的心里后悔不已。自己還是太著急了,或者說自己的父親太過著急了。

當年自己的父親爭奪皇位失敗,奶奶的現在還在京城,父親雖然表面上醉生夢死,可是何曾心甘過?在聽到有這樣的機會,無論是父親還是自己,全都陷入了莫名的喜悅中,可是事情恐怕沒有自己想的那么順利。

沉吟了片刻,朱由菘看了一眼方世鴻,沉聲說道:“方大人,不知道你們怎么布置的?皇上就要到南京了,有什么好辦法嗎?”

朱由菘完全是一副詢問的語氣,雖然心里很是焦急,可是臉上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方世鴻知道自己要給朱由菘吃一顆安心丸,不然事情會不好辦,想了想,將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包括已經派人去阻截天啟皇帝的事情,至于成功與否,方世鴻沒敢打包票。

“世子,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一旦有消息傳回來,我們這邊便可以擁立世子。打著靖難的名號,穩定住南方,至于北伐的事情可以慢慢的商討!”方世鴻臉上很是恭敬,說話的時候也把自己放的很低。

此時朱由菘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自己的父王還在洛陽,一旦這邊動手,那父王肯定是甕中之鱉。自己怎么辦?目光緊緊的盯著方世鴻,聲音低沉的道:“那我的福王府的人怎么辦?”

見朱由菘有些生氣,方世鴻的臉上也有些尷尬,不過他的心中早有定計。如果朱由菘不管福王府的事情,那正好。自己這邊直接擁立朱由菘就行了。不過這在道義上站不住腳,現在朱由菘對福王也有顧慮,顯然是行不通了。

“世子殿下,在世子離開洛陽時,事情還沒有到這種地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只能盡快安排福王殿下到南京來了。希望時間山還得及!不過世事難料,如果力有不逮,世子殿下要做好準備啊!”方世鴻想了想,還是決定在試一試朱由菘,便模棱兩可的說道。

朱由菘的臉色再一次陰沉了下來,不過卻在靜靜的沉思。如果父王不在了,那自己面對的就是皇位。如果父王還在,那自己面對的就是太子的位置。

沉吟了許久,朱由菘開口道:“盡人事。聽天命!你們盡快安排,一定要用心。如果真的天命不隨,那也沒有辦法!”

盯著方世鴻看了看,怕他誤會,連忙又說道:“靖難之名,父王更合適,你明白嗎?”

方世鴻點了點頭,這一點他當然明白。福王和福王世子,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咬了咬牙。方世鴻恭敬的道:“世子殿下放心,下官這就去安排!”

點了點頭,朱由菘笑著說道:“方大人去忙吧!本世子一路走來也很勞累了,現在正好去休息一下。另外本世子到南京的來消息,方大人一定要保密,不可泄漏分毫。”

“世子放心。除了必要的人,下官絕不會泄漏世子的事情。世子一路舟車勞頓,下官就先告辭了!”恭敬的行了一禮,方世鴻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府邸,方世鴻并沒有安排福王的事情。而是將自己的老管家方福找了過來。

“方福見過少爺,不知道少爺有何吩咐?”方福五十多歲的樣子,一瞥八字胡,整個人顯得很是精明。

與梁世英不同,方福才是方世鴻最信任的人。這個從小在方家長大的管家,對方家那是忠心耿耿。負責的事情與梁世英也不同,梁世英負責的是與官員的接洽,而方福負責的則是方家的生意。

梁世英雖然也知道方世鴻的一些事情,但也僅僅是知道而已,方福則是掌管著方家的走私事情。

“方福,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與荷蘭人的接觸可還順利?”方世鴻沒有多說什么,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回少爺,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荷蘭人已經占領了澎湖,正在與朝廷商議通商的事情。朝廷希望荷蘭人推出澎湖,不過那是癡心妄想罷了,荷蘭人怎么可能同意?”方福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那些荷蘭人是什么德行,自己可是十分的清楚。

瞪了一眼方福,方世鴻有些不快的道:“不要去管朝廷和荷蘭人的事情,咱們方家的船隊怎么樣?還有多久才能到?”

“回少爺,咱們從荷蘭人那里買來的船一共十條,再有幾天就能到了。荷蘭人也同意在澎湖留下一個島嶼,讓我們去!”方福臉上閃過一抹擔憂,遲疑的道:“不過仿佛有些擔心,那些荷蘭人如果背信棄義,在海外咱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個本少爺當然知道,這些荷蘭人自然是不能相信,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只是買一些荷蘭的船,誰說本少爺要去澎湖?一旦有了船,我們便不用在依靠荷蘭人了!本少爺早已經找好關系了。南京事成則罷了,一旦失敗,本少爺也安排好了退路!”方世鴻臉上帶著一抹嘲諷,想讓我陪你們死?想的可是不錯。

見方世鴻得意的樣子,方福知道拍馬屁的機會來了,連忙恭敬的道:“少爺英明睿智,自然不是凡人可比,不知道少爺能不能透漏一點?讓方福也高興高興?”

得意的看著方福,方世鴻笑著說道:“你知道顏思齊嗎?”

聽到這個名字,方福微微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方世鴻,道:“難道少爺聯系上了顏思齊?”

這可真是讓方福沒有想到,心中也不禁對方世鴻的能力更加的敬佩了。顏思齊是大明人,不過很多人都給顏思齊另外一個名稱,那就是倭寇。

據說顏思齊早年被官宦人家欺辱,怒殺其仆,然后逃到了倭國。在倭國做了一個小官,不過他并不滿意,便聯合了很多大名人在倭國造反。只是事情敗露,顏思齊便帶著人退到了夷州。

如今在夷州勢力可謂如日中天,戰船幾十艘,代甲數千人,可以說就是海外王。

“就是這個顏思齊,現如今荷蘭人占領了澎湖,下一個目標定然是夷州。顏思齊雖然實力雄厚,可是面對來勢洶洶的荷蘭人,依舊是勢單力薄。這個時候我們過去,無異于雪中送炭。在顏思齊那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也是十分簡單的事情。本少爺在荷蘭人這里買的十艘船,那就是我們方家日后的本錢!”方世鴻臉上十分的得意,對自己的簡直是佩服不已。

“接下來怎么辦?請少爺吩咐!”方福知道自己這道這些就行了,在問方世鴻也不會說,便恭敬的開口問道。

滿意的看著方福,方世鴻笑著點了點頭,這個方福不但會辦事,而且也很會做人。想了想,方世鴻開口道:“你主要就是負責轉移我們方家的財產,至于土地田產,能賣的悄悄的賣掉。一定要小心,不能讓別人發現!”

“少爺,現在就賣地是不是太早了?如果南京事成,那不是得不償失?”方福頓時有些發愣,難道少爺料定就會失敗?

看了一眼方福,方世鴻大聲的道:“你知道什么?南京事成,少爺我還差著點地?如果失敗,要地還有什么用!”

“是,少爺英明,仿佛駑鈍!”想了想,方福又道:“不過少爺,準備后路的似乎不止我們一家,好像其余幾位大人也都在私下安排。”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人之常情,誰也不想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他們不來找你,你也不必去找他們。私下里還是悄悄的辦事,不能走漏了風聲,你明白嗎?”方世鴻擺了擺手,原本就是趕鴨子上架的事情,自己都沒有信心,更不要說別人了。

方福心下有了主意,恭敬的道:“少爺放心,方福這就去辦!”

等到方福離開,方世鴻便坐到了椅子上,輕輕的摸索著椅子的把手。自己何嘗想如此,可是不如此又能怎樣?什么也不做,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天啟皇帝抄家殺人。

現在這樣也好,成功自然是好,不成功自己也能保全性命。將來逍遙海外,未見得不是一種活法。雖然心里百般不情愿,無奈已經逼到這個份上了。

“少爺,方名求見!”在方世鴻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忽然想起了一個聲音。

“進來吧!”方世鴻沒有覺得意外,淡淡的道。

走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皮膚十分的黝黑,一看就是長期曬著的人。方世鴻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你馬上給洛陽那邊發消息,讓他們安排福王到南京來!”

“少爺,現在就安排嗎?”方名微微一愣,怎么如此焦急?略微有些不解的問道。

擺了擺手,方世鴻哪有心情多說什么,直接道:“讓你去辦就去辦,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是,少爺,小的這就去!”方名連忙答道,一轉身走了出去。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1
第五百八十二章 鄭一官

夜風吹動著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一道道銀色的波浪,感受著徐徐的清風,讓人倍感舒服。不過王銓此時卻沒有欣賞的心情,一個人站在巨石上,焦急地等待著什么。

“統領,今天晚上船隊恐怕不回來了!剛剛打探的兄弟已經回來了,船隊在五里外停了下來。看樣子今天晚上似乎不打算過來了,恐怕要明天才會過來!”趙德走到王銓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嘆了口氣,王銓的臉上閃過一抹安然,久久沒有說話。

“統領,今天有兄弟逃走了,十幾個兄弟離開了!”趙德的臉上帶著積分氣憤,更多的是無奈和失落。

擺了擺手,王銓苦笑道:“我早就料到了,人各有志,在這種時候能活下去或許比什么都重要。”

“統領,要不我們去向皇上投降吧!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冒險了,誰也不想死啊!”趙德臉上也閃過了一抹苦澀,有些為難的說道。

回頭看了一眼趙德,王銓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的家小都在安鄉伯的手里,我們去告密,我們的家小怎么辦?明天一旦事情開始,你不要呆在我身邊,趁亂離開了吧!家里總歸需要一個男人,替我好好照顧言兒,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統領,你回去吧!小的這條命不值錢,你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有事情啊!”趙德微微一愣,連忙搖了搖頭,反對道。

“我是統領。誰走我都不能走,否則對不起兄弟們!記住了,回去之后就帶著家人遠走他鄉,離開這紛亂的地方!”王銓擺了擺手,打斷了趙德的話。

誰也沒有在說話。兩個人全都陷入了一種感傷的情緒,只有河水不斷拍打著巖石,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五里外,天啟皇帝此時正站在船頭,指揮著一群人忙碌著!

“你們把燈往這邊拿一點!看著點魚,蹦起來了!”高興的笑了笑。有對一邊的幾個禁衛吩咐道:“把網拿好,那些跳起來魚要接住!”

天啟皇帝記得自己聽過這樣的事情,天黑的時候在船頭放一盞燈,魚就會從水里面跳出來。原本想試試,沒想到還真行,這可比釣魚輕松多了。或者自己不能體會釣魚的樂趣。反正天啟皇帝覺得這比釣魚好玩多了。

“皇上,奴婢這條魚不錯,讓人給皇上燉了吧!”陳洪笑著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網子,里面一條大魚正在不斷的掙扎。

陳洪的身后天啟皇帝知道不錯,不過具體什么程度,天啟皇帝不知道。不過這手接魚的絕活。那就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笑著拍了拍陳洪的肩膀,天啟皇帝笑著說道:“好,不錯!把所有的魚都拿下去,讓人全都燉了!讓船上的人都喝點,不過酒不能多喝,誰要是喝醉了直接扔到河里去醒酒!”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吩咐下去!”陳洪獻媚的笑了笑,連忙跑了下去。

“皇上,孫大人回來了!”很快陳洪便去而復返,沒有剛剛的嬉鬧。恭敬的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

天啟皇帝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轉身道:“讓他到船艙里面來吧!”說著自己當先向船艙里面走去。

時間不長,孫傳庭便走了進來。風塵仆仆的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臣孫傳庭參見皇上!”

“好了,坐下吧!朕有些餓了,你陪著朕吃點東西!外面還在燉著魚,等一下應該就好了!”天啟皇帝笑著擺了擺手,以便讓孫傳庭坐下,一邊隨意的道。

沒有過多的客氣,孫傳庭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天啟皇帝吃飯了,知道天啟皇帝不是客氣,也沒有那么多的規矩。點了點頭,便坐到了一邊,道:“皇上,都已經安排好了,兩支人馬大概明天早就就能到了!”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這樣多好,為什么要去岸上,在船上才是最安全的。我們這些船可不能讓他們毀了,這可都是好東西。”

“是,皇上英明!臣已經吩咐下去了,京營五千人馬,兵分兩路。沿著兩岸肅清,一旦有人圖謀不軌,就地正法!”孫傳庭連忙點了點頭,一臉敬佩的恭維道。

上次孫傳庭提出讓天啟皇帝上岸,天啟皇帝沒有同意,而是提出了另一個計劃。原本一直跟隨著護駕的五千京營人馬,直接兵分兩路,調到前面去!原本京營人馬也是在兩岸沿途保護的,不過是一直尾隨在船隊的兩側。這次天啟皇帝是將他們掉到前面去,承擔起了先鋒的責任。

“事情安排下去就好了,朕對京營的人馬還是有信心的,即便真有人圖謀不軌,相信也沒有什么大礙。”天啟皇帝笑呵呵的看著孫傳庭,不在乎的說道。

對于這一點,天啟皇帝絕對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對京營的人馬有信心。要知道經歷過評判和與建奴的戰爭,京營的人馬絕度是大明朝的精銳。如果連幾個宵小都對付不了,天啟皇帝覺得自己就白養他們了。

一邊的孫傳庭臉上也是信心滿滿,對于自己手下的戰斗力,他更是非常的清楚。沒有絲毫的擔心,孫傳庭笑著說道:“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是萬般裨益!”

南京城,一如既往的壓抑,在南城一間不起眼的院子里,一個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什么。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面目雖然稚嫩,可是眼神卻有些遠勝于同齡人的成熟。雖然此時焦急的來回走動,可是整個人還是有一種沉穩的氣勢。

噠噠噠!三聲拍打門環的聲音響起,清晰的傳入了年輕人的耳朵里。年輕人頓時面露喜色,不過卻沒有大意,伸手將桌子上的短刀拿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年輕人壓低了聲音道:“一官,是我!”

聽到外面響起的熟悉聲音,年輕人似乎送了一口氣,不過握著刀的手更緊了幾分。伸手把門打開,年輕人連忙向外看去,見到只有一個人,連忙道:“快點進來!”

那人也不敢耽誤,一閃身便走了進來。左右看了一下,見沒有人跟蹤,年輕人才將門關上。慢慢的走回到桌子邊上,將短刀放在桌子上,年輕人靜靜的看著喝水的中年人。

“事情怎么樣了?可有消息傳過來?”見中年人喝完了,年輕人連忙問道,臉上的神情也很是急迫。

“荷蘭人占據了澎湖,對夷州確實有了幾次動作,不過都不大,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荷蘭人也在猶豫,廈門可是個好地方,他們想那里已經很久了!”中年人喘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嘲諷,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思忖了片刻,道:“荷蘭人在澎湖,對我們來說怎么都不安心,荷蘭人也不安心。不要被他們騙了,夷州在澎湖的后面,他們怎么可能讓我們在他后面虎視眈眈?不能麻痹大意,不然夷州說話就丟了!”

看了一眼中年人,年輕人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見到義父?荷蘭人占據了澎湖,義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是啊!李公這一段日子手上壓了些貨,不敢輕易出海!實力單薄,如果被荷蘭人得到消息,我們這邊恐怕兇多吉少啊!”中年人也點了點頭,臉上也戴上了幾分擔憂。

鄭一官嘆了口氣,神情頗有些復雜,道:“程昱,還有什么消息嗎?”

“有,朝廷的海軍似乎有動靜,聽說已經到了崇明了!南京接下來恐怕不太平,你有沒有想好怎么辦?要不要先離開南京?”程昱看樣子很是擔心鄭一官,說起話來臉上都帶著緊張。

擺了擺手,鄭一官胸有成竹的道:“沒關系,我們又不暴露在外面。不過南京這里的事情的確已經告一段落,與方世鴻的接洽已經完了。留下一個傳遞消息的人就行了,明天我就起身到義父那里去!”

不過鄭一官臉上并沒有什么喜色,反而有些擔憂的道:“南京這邊局勢復雜,朝廷的海軍又南下了,真是多事之秋啊!聽說朝廷的戰船全都是最新的戰船,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樣,消息實在是太少了!”

程昱也點了點頭,不過他卻擺了擺手,道:“南京這里的事情已經過朝廷忙一陣子了,我們看熱鬧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過多參與的。我們在夷州縱橫這么多年,朝廷的海軍組建才幾天?真要打起來,我們還真的就不害怕!”

“話不是這么說,現在荷蘭人對我們虎視眈眈,朝廷又在這個時候派海軍過來。算了,和你也說不明白,等我見到義父之后,在和他說吧!”鄭一官又想起了一個人,皺著眉頭說道:“許心素最近有什么動作?他還是與荷蘭人走的那么近嗎?”

“許公倒是一切如舊,不過他和李公是把兄弟,我們說話恐怕沒什么用。”中年人先是一愣,不過接著有些無奈的說道。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2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一箭三雕

看了一眼程昱,鄭一官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雖然是顏思明的親信,李旦也是自己的義父,可是對于上一輩的事情,還是沒有太多的辦法進行干涉。

“程昱,今天晚上你就住在這里吧!明天我們就啟程離開南京,這里很快便是多事之地,我們在這里沒有什么作用了!”雖然沒有什么辦法,可是鄭一官還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點了點頭,程昱也沒有反駁,他當然知道鄭一官在想什么!恰恰是這樣,他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南京城的夜似乎更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崔公公此時躺在一張大椅子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一個小太監跪在他的面前,輕輕的給崔公公洗著腳。

作為崔公公的干兒子,常林從沒有見過崔公公如此頹然的樣子!從宮里出來的崔公公,到哪里不是志得意滿?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安的干兒子,崔公公自然是地位非凡。

“常林,你跟在咱家身邊多久了?”緩緩的閉上眼睛,崔公公聲音輕緩的說道。

“干爹,孩兒跟在干爹身邊八年了!在京城的時候就跟在干爹身邊,一直到南京!”慢慢的按著崔公公的腳,常林小聲的答道。

嘆了口氣,崔公公頗為感慨的道:“是啊!八年了,一晃已經是八年了!”自嘲的笑了笑,崔公公有道:“常林,八年了,你當年為什么進宮啊?跟在干爹身邊八年了,干爹都沒有問過你。”

“干爹整天日理萬機,孩兒心里都清楚。這八年來,干爹怎么對孩兒的,孩兒心里有數。常林從小便沒了父母。被人販子翻來覆去的賣了好幾次,最后被賣到了宮里。其實也不是為了什么進宮,只是為了活著!”常林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顯然過去那些苦難是他不愿意回憶的。

似乎勾起了崔公公的回憶,崔福也喃喃的道:“是啊!為了活下去。活下去,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真的挺難的。”

“孩兒沒有什么太大的心思,既然進了宮,早就沒有了太多的念想。好好的伺候干爹,等到老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寶貝回到家鄉,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希望來世能投個好人家!”常林的眼中露出希翼的神色,滿是憧憬的道。

把腳從盆子里拿出來,崔公公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常林,沉聲道:“你出去吧!”說著拿起一邊的擦腳布。慢慢的將自己的腳擦干。

常林知道干爹心里有事情,不敢有過多的打擾,端著洗腳盆向外面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崔公公一個人,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窗外的似乎起風了,屋子里的簾子被高高的吹了起來。那扇門似乎也該上油了,吱嘎吱嘎的,讓人心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熱響起了腳步聲,崔公公頓時皺了皺眉頭,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道:“有什么事情嗎?不是讓你們不要打擾咱家嗎?都把咱家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干爹,京城里來的信,是干爺爺寫來的!”在門口停住身子,常林手里拿著一封信,恭敬的說道。

崔公公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驚恐,神色不斷的變幻著。咬了咬牙。崔公公聲音低沉的道“拿進來!”

外面的常林快步的走了進來,將信放在桌子上,猶豫了片刻,常林忐忑的道:“干爹,孩兒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看著局促的常林。崔公公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別學那些讀書人了!有屁快放!”

“干爹,咱們這些人都是斷子絕孫的人,沒有祖宗的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咱們做太監的早就是不孝之人了!這一輩子注定對不起祖宗,最不起子孫了!”常林臉上幾次變幻,不過還是一臉決然的道。

擺了擺斷常林的話,崔公公頗有些不耐煩的道:“想說你什么快點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孩兒只是想和干爹說,無論是什么事情,咱們這些人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是不能對不起自己!”常林抬起頭看了一眼崔福,恭著身子退了出去。

吃愣愣的坐在那里,看著出去的常林,崔公公喃喃自語的道:“是啊!不能對不起自己啊!”轉過頭看著桌子上的那封信,輕輕的拿了起來。

無力的垂下手,信紙慢慢的飄落到地上,崔公公的眼淚慢慢的落了下來。忽然從椅子上下來,跪在地上,對著北京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道:“干爹,孩兒不孝啊!孩兒知道怎么做了!”

拿起手中的信紙,仔細的藏在懷里,又哭又笑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站在窗外的常林舒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解脫的神色,慢慢的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里。此時房間里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陳公公,信已經送過去了!”走進屋子里,恭敬的給那人行了一禮,常林恭敬的說道。

陳公公點了點頭,慢慢的轉過身,道:“事情辦的不錯,這一功給你記下了!”

“謝公公栽培!孩兒多嘴問一句,干爹會怎么樣?”常林直直的看著陳公公,說出了一句自己也沒想到的話。

走到椅子前坐下,陳公公挑了挑眼皮,看了一眼常林,道:“你做東廠的密探七年了吧?早就應該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陳公公,這個孩兒自然明白!可是孩兒雖然叫崔福干爹,可是孩兒心里一直當他是親爹。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了,不希望他有什么閃失。”常林并沒有就此收手,反而接著問道。

點了點頭,陳公公嘆了口氣,頗為感慨的道:“崔福有個還兒子,咱們這些人,在這個時候不落井下石已經是難得了!能夠為崔福著想,真是難能可貴!”

“干爹腳冷,每天都要用熱水泡腳!這么多年了每天都是孩兒為干爹泡腳,干爹早就習慣了。如果干爹這次活不下去,孩兒會陪著干爹一起,沒有孩兒給干爹泡腳,干爹會不習慣!”常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崔福的方向,面色平靜的道。

苦笑著搖了搖頭,陳公公略微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咱家也沒有辦法,這事情要皇上做主!不過崔福如果能迷途知返,想必能留得一命吧!崔福不但有個好兒子,更有一個好干爹啊!”

常林一愣,詫異的道:“難道干爺爺?”

陳公公點了點頭,感慨的道:“崔福一直沒有給王公公去信,王公公就知道這邊出事了。在皇上離京之前,王公公去求了皇上,請皇上讓他寫一封信給崔福。如果崔福能夠迷途知返,請皇上饒他一命。”

“干爺爺,真是!”常林忽然面帶淚花,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

“希望崔福能夠明白吧!當時皇上可是龍顏大怒,王公公可是哭著求下來的。甚至愿意去給太祖守靈,只希望皇上能夠饒崔福一命,崔福好命啊!”陳公公看了一眼常林,笑著說道。

外面忽然響起了抽泣聲,門一下被推開了,崔福顫抖著身子走了進來。

“看來你還是聽到了!”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陳公公笑著看著門口的崔福,臉上帶著笑容的說道。

噗通!跪倒在地上的崔福,感動的道:“崔福謝謝陳洪陳公公,從今以后,陳公公就是崔福的干爹!崔福萬死難以報償!”

陳洪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一個或者的崔福比一個死去的崔福有用多了。留他一命,對自己并沒有損失。反而多了一個感恩戴德的人,同時也在王安那里買了一個好。

對于王安的做飯,陳洪自然不會看的像常林那么簡單。如果崔福事發,作為崔福干爹的王安自然是逃不了干系!這手以退為進的玩的好,不但在天啟皇帝那里留下來好印象,同時還把自己從這件事情里摘了出去。甚至還能救下崔福,陳洪對王安真是佩服不已。

作為宮里資格最老的太監,雖然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關鍵時刻,真是出手不凡。不過陳洪更知道,王安不過是自作聰明,天啟皇帝豈能看不透這一點?

崔福是個太監,對于天啟皇帝來說,實在是太過無關緊要!放了崔福不但能夠拉攏一個內線,同時還能收買了王安,在太監中也能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么做就是告訴太監們,你們貪污不怕,犯錯也不怕,只要對朕忠心,那就行了!

想著天啟皇帝給自己的暗示,陳洪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放過崔福,所有人都得利。王安的目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天啟皇帝的目的也達到了,那誰吃虧了?

笑呵呵的走到崔福的面前,伸手將崔福攙扶了起來,陳洪笑著說道:“崔公公,起來吧!咱們都是苦命人,咱家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剛剛你過來,其實我就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沒有對你隱瞞。迷途知返吧!為了你干爹,也為了你自己。”

“陳公公放心,崔福明白!”崔福自然不是常林,他也不傻,不過他知道什么時候該裝傻。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3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不對等的戰斗

看著笑呵呵的陳洪,崔福想了想,道:“陳公公,這次到南京來,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哪里有崔福能夠忙的上忙的,請陳公公示下!”

點了點頭,陳洪笑著說道:“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至于咱家的來意,咱家不說,崔公公也能明白吧!”

心里略微有些無奈,崔福自然是明白,想了想,咬著牙道:“陳公公,其實事情也很簡單,說起來也不復雜。不過整件事情的關鍵是一份名單,只要能夠拿到這份名單,所有的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哦,是什么名單?快點詳細的說來!”陳洪頓時來了興趣,原本以為崔福不過是個污點證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名單這樣的證據。自己這次真的沒白來,大功一件!

“這份名單是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員名單,囊括了南京十幾位官員。其實這份名單不光是為了聯絡,更重要的是一種威脅,威懾那些想要臨陣倒戈的人!”死道友不死貧道,到了這個時候,崔福也顧不得許多了。

真是好證據,有了這份證據,那就是手到擒來!不過這樣重要的證據,想要拿到手里,恐怕不容易。低著頭沉吟了片刻,陳洪沉聲道:“這十幾個人你都知道吧?現在就把名字寫下來!”

“是,陳公公!”崔福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接過一邊常林遞過來的筆墨紙硯,將十幾個人的名字和官職都寫了下來。等到陳洪將名單收好,崔福又開口道:“這些人雖然只是一個人,可是身后都是有很多黨羽,陳公公一定要啟奏皇上,不可打草驚蛇啊!”

擺了擺手,陳洪沉著臉說道:“這上面寫著方世鴻,他乃是首輔大學士方從哲的兒子,這件事情方大人可知道?”

“這個崔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很多人都知道方世鴻和方從哲關系并不好。這對父子似乎似乎有很大的隔閡,方從哲似乎不知道方世鴻的所作為為!”崔福可不敢把話說死,只好模棱兩可的道。

“你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咱家說清楚,等到圣上駕臨南京,咱家也好啟奏皇上!”見事情辦的順利,陳洪臉上也帶上了笑容,神情輕松的說道。

崔福沒有絲毫的隱瞞,將事情從魏國公回到南京開始,一件一件的全都說了出來。誰和誰代表了什么關系,誰和誰代表什么利益,誰和誰是哪個家族的,沒有一點隱瞞的說了出來。

開始陳洪還是一臉的淡然,可是越聽就越心驚,最后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在聽到福王之后,陳洪便徹底的不淡定了!倒是一邊的常林沒有忘記記下來,在一邊拿著筆奮筆疾書。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崔福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蒼白,聲音顫抖著說道:“陳公公,他們要刺殺皇上!方世鴻已經安排人去刺殺皇上了,那些人全都是死士啊!還有安鄉伯的三百親軍,皇上有危險啊!”

常林的筆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陳洪也猛地站了起來,顧不得許多,伸手將門打開。看了一眼崔福,目光中透著冷冽,剛剛的笑容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肅殺!不敢有過多的耽擱,陳洪在拿到自己的馬匹之后,騎著馬便向城門而去。

此時陳洪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一定要第一時間趕到皇上那里去,一定要將這個消息通知給皇上。至于是否打草驚蛇,陳洪已經顧不得了。在城門口亮出東廠的身份,陳洪便離開了南京城。

天剛蒙蒙亮,天啟皇帝便登上了戰船,穿上了自己特質的盔甲,腰間挎著寶劍。在一群人的保護下登上了船頭,這讓大展身手的天啟皇帝略微有些無奈。

不過自己幾斤幾兩天啟皇帝還是知道的,自己還是不要太過湊熱鬧,死的太快!看了一眼身邊的孫傳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孫愛卿,今日讓朕看看你的手段,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皇上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孫傳庭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對于這樣的戰事,根本就不放在孫傳庭的眼里。除了身邊躍躍欲試的天啟皇帝,孫傳庭還真沒有什么擔心的。

“昨天晚上探子已經傳回了消息,在西岸確實有一直人馬,看人數大概五百人左右。至于裝備和其他的看不出來,這些人比較機警,明暗哨布置的比較不錯。探馬不敢太過深入,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孫傳庭還是怕天啟皇帝擔心,連忙補充道。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隨意的道:“這件事情既然交給了愛卿,朕便不會多問,愛卿著手去辦吧!”

“是,皇上!”孫傳庭嚴肅的點了點頭,轉身向一邊走去!雖然戰役不大,可是孫傳庭可不想出紕漏,獅子搏兔亦須全力。更何況天啟皇帝在自己的船上,真要是有什么閃失,那自己也就是百死莫贖了!

此時在西岸,王銓帶著趙德一臉焦急的等待著,目光盯著北方,臉上帶著一抹擔憂。回頭看了一眼趙德,王銓開口道:“怎么回事?很沒有消息嗎?”

“統領,今天早上剛剛傳來的消息,皇上的船已經起錨了!想必再有半天的時間,就能到這里了!”趙德臉上雖然松了口氣,可是還是帶著幾分擔憂,更多的則是緊張。

點了點頭,王銓沒有在說話,轉回身時才吩咐道:“讓兄弟們早上都吃好點,說不定這就是最后一頓飯了!把酒也拿出來,不過誰也不許喝多,誰要敢喝酒誤事,我就直接把他扔到河里去!”

“是,都統!”平日里這樣的事情趙德早就高興起來了,可是此時心情卻異常的沉重,或許這就是斷頭飯了!

王銓這邊剛去開飯,在他們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三聲號炮,接著便是成排的開炮聲。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似乎要撕裂一切。

“怎么回事?哪里打?”王銓將飯碗扔到地上,抽出自己的妖道,面色蒼白的喊道。

“統領,是上面!山頂上面!”趙德趕忙跑到王銓的身邊,扯著嗓子喊道。趙德話音還沒落地,炮彈便開始在王銓的周圍爆炸了!很多人在詫異中,便被火炮直接炸上了天。

王銓選擇的這個地形是一個峽谷,兩側都是山卻并不陡峭,攀爬起來也是很容易。這是王銓給自己留得后路,一旦事不可違,還能從這里逃跑。為了防止意外,他特別派了百人駐扎在了山頂!這百人到哪里去了?

“趙德,山頂那一百弟兄呢?怎么沒有發來警告?”王銓雙眼血紅,伸手拉著趙德,大聲的喊道。

趙德張口結舌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王銓,拉著王銓找了一個巖壁后面躲了起來。同時口中大聲的招呼別人躲起來,當務之急是怎么保住命。

其實王銓在山下看不到,其實上面開炮的是兩個地方,也可以說是兩個炮兵陣地。一個轟擊的是自己這一方,另一個轟擊的則是王銓放在山上那一百人。

火炮的轟擊很快就結束了,明軍的一員將領站在后山腰,手中壓著自己的寶劍,面無表情的看著山頂。對著身后招了招手,兩隊弓箭手便沖到了前面。

“放箭!”將領將手一擺,面無表情的說道。

如簧飛箭瞬間淹沒了王銓留在山上的營寨,在火炮下留住命的人卻被羽箭釘在了地上。兩輪箭雨之后,將軍一擺手,道:“前三隊,上去收拾!其余人壓陣!”

命令很很快便傳了下去,三隊明軍一字展開,向著山頂慢慢的兜了過去。

此時山下的王銓正一臉焦急的拉著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這個人正是剛剛從山上下來的。全身上下都是血,也弄不清是誰的,胳膊上還插著一支羽箭,嘴唇顫抖的很厲害。

拉著這個人,王銓青筋暴起,憤怒的道:“二黑,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什么事情?”

“統領,是官軍,朝廷的官軍!下面全是火炮,他們人太多,統領快跑吧!”二黑一邊說,一邊大口的穿著粗氣,似乎馬上就要咽氣一樣。

完了!王銓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兩個字,自己這些人要交代在這里!此時山上已經響起了喊殺聲,不過剛剛響起,似乎就已經停了下來。

很快山頂山便出現了無數的明軍,一桿高高的孫字旗在山頂迎風飄揚。一場稱不上戰斗的戰斗,或許說成屠殺更為合適。

看著山頂上密密麻麻的明軍,王銓深深的嘆了口氣,在周圍這些殘兵敗將的身上掃了一眼,活下來的似乎不到三百人。低著頭想了想,王銓大聲的道:“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王銓不能照顧大家了!各自想辦法,全都逃命去吧!”

其實王銓不說,周圍的人也已經開始四下尋找了!那些水鬼此時一點也不猶豫,向著不遠處的運河就沖了過去。快速的沖進河里,一個猛子便消失了蹤跡。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實在十幾丈以外了!一時間河上全都是劃水的人。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3
第五百八十五章 提前動手

天啟皇帝來到戰場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士卒在掩埋尸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火藥味,岸邊殘留著火炮炸出的彈坑,很多地方還著著火。

“皇上,這里已經留下人收拾了,已經耽擱了幾天了,還是趕往南京吧!”孫傳庭站在天啟皇帝的身邊,對于岸邊的事情似乎沒有什么興趣,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遠遠的都能夠聞到尸臭味,天啟皇帝自己也不想過去。雖然下旨殺了不少人,可是這樣的死人還真是沒見過。看了一眼孫傳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走吧!去南京,朕倒要看看,這些人還有什么本事。”

此時的南京城可以說一片蕭索,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的錦衣衛和士卒,整個南京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原本喧鬧的店鋪,此時也都關上了門。街上也看不到叫賣的小販了,行人少的可憐。

魏國公府,魏國公此時正在房里走來走去,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苦思著對策。

“國公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要在顧忌娃子的命了。萬事以國公爺的事情為重,娃子的事情只能算他命苦了!”周郎中見魏國公走來走去,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道。

見周郎中一臉的堅毅,魏國公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只能這樣了。不要說是周郎中的孫子,哪怕是自己的孫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

點了點頭,魏國公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沐天波,沉聲說道:“賢侄,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國公爺,老朽告退了!”周郎中知道自己在呆在這里有些不妥,對著魏國公行了一禮,轉身便離開了。

等到周郎中出去,沐天波才緩緩的道:“國公爺,我們并不知道這些人要做什么。我們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掌控住南京的兵權。國公爺乃是南京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統領南京軍馬,無論這些人想做什么,沒有人馬那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點了點頭,這一點魏國公早就想到了,對于兵權魏國公還是有信心的。雖然自己把兵權交給了安鄉伯暫代,可是沒有自己的手諭,安鄉伯想要調動一些人。那絕對是不可能。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哪些人是他們的人啊!

“賢侄這句話說的對。那現在我就到五軍都督府去?重新將兵權掌控起來?”魏國公點了點頭,看著沐天波道。

笑著搖了搖頭,沐天波一臉淡然的道:“不用這么著急,以國公爺在南京的威信。想要拿回兵權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現在一切都藏在水面下面,國公爺也不好下手。現在還是靜觀其變吧!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不過國公爺也要先聯系自己的心腹將領,讓他們嚴陣以待,等著國公爺的將令。”

“嗯,這一點自然是要做的,我馬上就派人去傳話!”冇見沐天波還有話說話,魏國公笑著擺了擺手,道:“賢侄放心,這件事情不會讓別人知道!”

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后。魏國公還沒有安排別的事情,管家便走了進來,恭敬的給魏國公行了一禮,道:“國公爺,外面有兩個人求見。這是他們的信物!”

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誰會到這里來?更何況只有信物,沒有拜帖。不過魏國公還是將信物接了過來,如此神秘的人,肯定是身份非同一般,或者見不得光。拿過放在黑布袋子里面信物,魏國公一看就愣住了。

這是一塊橢圓形的牌子,材質是黃玉,上面刻著幾個簡單的字: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這個時候駱思恭怎么會來?不過魏國公也知道,駱思恭到這里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快請!”與一邊的沐天波對視了一眼,魏國公對這管家吩咐道。

時間不長,兩個頭上帶著斗笠的人便走了進來,對著魏國公行禮道:“見過國公爺!”

“真沒想到駱大人和崔公公會到國公府,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客氣的時候,這些虛禮還是免了吧!打開天窗說亮話,沒有什么需要藏著掖著的!”魏國公臉上閃過一抹異色,站在駱思恭身邊的居然是南京鎮守太監崔福,這還真是讓魏國公沒有想到。

兩個人將斗笠摘了下來,駱思恭嚴肅的點了點頭,道:“駱某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事情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駱某也不會來找國公爺。不過國公爺身體無礙,只是掩人耳目,倒是讓駱某欽佩不已。”

“將計就計而已,算不得什么!駱大人還是把事情說說吧!”見駱思恭說的這么嚴肅,魏國公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沉聲說道。

看了一眼身邊的崔福,駱思恭沉聲說道:“崔公公,還是由你來說吧!事情非同小可,時間太寶貴,你就簡單的說一下吧!”

自從陳洪走后,崔福就一直是坐立不安,想了一夜之后,崔福決定去找欽差大臣周佳謨。自己不能被動的等待,一定要主動的立功。不過他沒想到周佳謨已經死了,到現在他還覺得周佳謨活著。

負責接待的是駱思恭,將事情了解清楚之后,駱思恭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帶著崔福就來到了魏國公府,這件事情一定要魏國公出面解決的。

魏國公府正在制定著計劃,在南京城的另一邊,方世鴻也在密謀著。地點正是福王世子的院子,名單上的人除了崔福已經全都到了。

“我早就說過那個死太監靠不住,今天早上居然跑到欽差行轅去了!”方世鴻氣呼呼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臉上青筋直蹦,顯然是氣憤到了極點!

“現在不是討論那個閹人的時候,重要的是我們要怎么辦?我們現在已經暴露了,錦衣衛恐怕很快就會來抓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一邊的安鄉伯臉色陰沉的可怕,沉著臉說道。

“是啊!方大人,此時此刻你要拿個主意啊!我們要怎么辦,總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吧?”這次說話的是兵備道劉全,他的臉上帶著期盼的看著方世鴻。

沉吟了片刻,方世鴻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福王世子朱由菘,恭敬的道:“世子殿下,不知道殿下有什么想法?”

此時的朱由菘只能用六神無主來形容,不過又不好表現出來,假裝思忖了片刻,道:“本世子對南京的事情不甚了解,不過劉大人說的有道理,不能坐以待斃!諸位大人商議一下,拿出一個好主意來吧!”

方世鴻本就沒指望朱由菘,問一問也不過是出于對朱由菘的恭敬。此時在眾人臉上看了一圈,開口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提前動手!”

眾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全都點了點頭,目光再一次落到方世鴻的身上,所有人都道:“方大人安排吧!”

沒有在推辭,方世鴻點了點頭,道:“安鄉伯調人馬進城,只掉你的心腹軍馬!至于其余的軍馬,不要去動,尤其是魏國公的心腹將領,千萬不要調動!將人馬調入城之后,便封鎖城門,在城內擁立世子殿下。派人占領皇宮和各個衙門,攻打魏國公府。只要將南京的局勢穩定住,我們就有了本錢!”

眾人似乎再一次找到了主心骨,臉色也不向剛剛那么難看了!有人冇還補充道:“我們哪個衙門的人,全都回到各自的衙門!一旦開始行動,便帶著衙門的人擁立世子殿下!如果有人不聽,便直接殺人立威!”

“嗯,這樣做好!另外馬上派人離開南京,讓各地家族準備好,一旦拿下南京便讓他們配合。在各地爭奪城池,宣布支持世子殿下。告訴你們那些門生故舊,現在已經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了,把拿銀子的手給我舉起來!”方世鴻臉上帶著幾分瘋狂,雙眼因為充血也變得血紅。

在場的人似乎被這種氣氛所感染,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興奮,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安鄉伯,其他的事情你可以交給別人去做,攻打魏國公府一定要親自去。如果魏國公愿意支持世子,那最好。不過希望不大,肯定會打起來,一定要快速的攻破魏國公府。一旦城內的局勢穩定,派人到成為接收其余的軍隊,然后布置好長江防線。”方世鴻嚴肅的看著安鄉伯,事情成敗大部分系于安鄉伯的身上。

“放心吧!這種關系身家性命的事情,我不會疏忽大意的!”安鄉伯點了點頭,面容也十分嚴肅的道。

目光再一次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最后落到了朱由菘的身上,方世鴻連忙道:“世子殿下,這樣安排殿下看可以嗎?”

方世鴻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剛剛還是六神無主的朱由菘,此時也穩定了下來。點了點頭,面容威嚴的道:“長大人果真是人才,做起事來條理清晰,好!不錯,很不錯!”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朱由菘笑著說道:“諸位的功勞本世子都記下了,他日一定稟明父王,論功行賞!”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4
第五百八十六章 急躁

檀香環繞,屋子里面十分的安靜,駱思恭發現管家居然沒有跟進來,頓時一愣。不過也沒有過多的猶豫,抬腿買進了內堂。

內堂此時只有兩個人,正是魏國公和黔國公小公爺沐天波,兩個人似乎在商議著什么。看兩個人神色,駱思恭頓時一愣,與自己不同,魏國公和沐天波顯得很是輕松。兩個人似乎談論到什么開心的事情,臉上帶著笑容,顯得十分的愉悅。

“駱思恭見過國公爺,見過小公爺!”駱思恭雖然位高權重,深的天氣皇帝信重,不過在這兩位面前,還真沒什么驕傲的本錢。拱了拱手,語氣平和的說道。

“原來是駱大人,快請坐,駱大人何須行禮?實在是太客氣了!”魏國公在駱思恭要參拜下去的時候,快速的走到了駱思恭身邊,伸手將駱思恭攙扶了住,魏國公笑著說道。

世襲公爵,禮絕百官,魏國公可以說對駱思恭很是尊重了。三個人再一次坐下,魏國公笑著看著駱思恭,道:“不知道駱大人此來何事?難道是府里有什么人得罪了駱大人?”

自從上次和崔福來到魏國公府,駱思恭便住在了這里,魏國公這么說也多半是客氣。國公府的下人或許囂張跋扈,可是對帶貴客,那絕對不會做出不規矩的事情。對于駱思恭的來意,魏國公也能猜到,不過讓他不能往那上面說!

“國公爺說笑了,能夠住在國公府是駱思恭的福氣,還要多謝國公爺的盛情款待。今天駱思恭到這里不是為了些許小事,是為了大事情。”駱思恭連忙笑了笑,他也知道魏國公肯定知道自己來意。只是魏國公不能說,自己也不能挑明。雖然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誰也不能說,就算沒人看,這個戲也一定要演下去。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駱大人如此嚴肅。想必是大事情,駱大人但請直言無妨!”魏國公似乎很是驚訝,臉色也嚴肅了起來,看著駱思恭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駱思恭往魏國公這邊湊了湊,又看了看一邊的沐天波。壓低了聲音道:“駱某剛剛接到的消息,那些人開始往城內調兵了!從中午開始,已經有士卒陸續被調進城里,全都駐扎在東城的校場。”

魏國公詫異的看了一眼沐天波,又轉過頭嚴肅的道:“居然有此事?居然私自調兵進城,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憤怒的一拍桌子。魏國公猛地站了起來。

“是啊!賊子真是太過狡猾,要不是錦衣偵察得力,差點被他們瞞過去!這件事情錦衣衛辦的很得力,駱大人居功至偉,國公爺,事后你要為駱大人請功啊!”沐天波臉上的神情也很嚴肅,看著魏國公一臉認真的說道。

“是。賢侄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情駱大人居功至偉,本國公一定會上書為駱大人請功!”魏國公連忙點冇了點頭,大笑著看著駱思恭,道。

嘴上一邊客氣著,駱思恭一邊偷眼的打量著沐天波,自己還真看走眼了。這位黔國公的小公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簡單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和魏國公聯系在了一起。雖然沒說,結盟的意思卻很明顯,自己還沒有辦法拒絕。

駱思恭的心里非常的清楚,魏國公不可能不知道調兵的事情。或許官場上的齷齪事情能夠瞞過魏國公。私下的小事情也可以,調兵這么大的事情那是斷斷瞞不過的。在南京,想要調動一兵一卒,沒有魏國公點頭,那是想也不要想。

雖然現在兵權由安鄉伯暫代。可是魏國公想要得到消息,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魏國公不能說自己得到了消息,那是作死!自己正好是消息的來源,可是自己卻沒有魏國公的威望和權力。雖然自己也能調兵,可是和魏國公畢竟不同日而語。

如果想要調兵抓人,魏國公現在也能做到,這一點駱思恭堅信不移!可是會給人以功高震主的感覺,仿佛南京市魏國公的天下,這是萬萬要不得的。再有現在抓人,頂多算是造反未遂,這功勞也不大!

可是這些人要是真的舉旗造反,那罪名也好定,功勞也大!而且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將那些不和自己同心的將領打下基礎,以后均制改革也能更好的推行。駱思恭想了許久,大概就想出這個幾條理由,不過這也足夠了。

駱思恭自己也明白,周佳謨死了,自己活著!無論如何這個保護不力的罪名,自己一定是逃不掉的。如果南京的事情草草收場,那就說明自己實在是太無能了!如果鬧得很大,那自己也好推脫,賊人勢大,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再有魏國公的請功折子,說不定自己還能因禍得福!

一邊的沐天波和魏國公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靜靜的品茶,等待著駱思恭從沉思中醒過來。偶爾兩個人會有眼神的交流,不過沐天波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笑容。

看了一眼魏國公和沐天波,駱思恭連忙告罪,道:“實在是對不住,駱某居然走神了,實在是該死!”

“駱大人為國為民,實在是太過勞累了!坐在這里都能睡著,實在是為臣楷模!怪不得皇上對駱大人如此器重,真是讓我敬佩不已。”沐天波笑著看著駱思恭,恭維道。

一邊的魏國公也笑著看著駱思恭,這樣的話自己說不出來,能夠把恭維的話說的很真誠,絲毫不漏痕跡,恐怕自己這輩子也做不到了。倒是沐天波,小小年紀便有此定力,對人無傲氣,實在是難得的很啊!

“小公爺謬贊了,駱思恭也是為皇上盡忠,死而后已!”駱思恭嚴肅的點了點頭,謙虛道。

一邊的魏國公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一個捧,一個照單全收,這要說道什么時候去。見沐天波還要開口,連忙打斷道:“這個客套話咱們就別說了,還是說正經事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不知道駱大人有什么看法?駱大人是副欽差,但有差遣,盡管吩咐!”沒有什么心思繞圈子,魏國公直接開口道。

說道正題上了,駱思恭也嚴肅了起來,正了正自己的神色,道:“本官在南京人生地不熟,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辦法。魏國公世鎮南京,還是由國公爺拿主意吧!”

“國公爺,事情查清楚了!”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給幾個人行了禮,才開口道。

“說吧!”魏國公嚴肅的點了點頭,不過卻看了一眼一邊的駱思恭,緩緩的開口道。

管家連忙點了點頭,回答道:“啟稟國公爺,都督府那邊是接到了調令,是今天早上南京兵部送去的。調令本身老奴沒有看到,不過大致內容就是調兵進城維持治安!幫助追查刺殺欽差大人的兇手。”

“賊喊做賊!”魏國公臉上頓時露出了怒氣,對于南京的兵部,魏國公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五軍都督府在南京只有統兵權,沒有調兵權,調兵權在兵部手里。南京的六部雖然作用不大,可是也不是全是擺設,整個南七省的治理,多半還是要依靠他們。五軍都督府兵馬的調動,那是要有南京兵部的調令的。

現在這些人手續上合理合法,自己就算去抓人也沒證據冇,可以說做事滴水不漏。魏國公不禁恨得牙癢癢,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擺手示意管家下去,魏國公才對駱思恭和沐天波道:“兩位都聽到了,不知道有什么好主意沒有?”

駱思恭現在對魏國公府的權力有了一點認識了,以前雖然也覺得大,可是沒想到這個大。沒用魏國公出面,只是管家出面,居然就弄清楚了兵部調令的內容。這還是與對方敵對的情況下,要是在自己的這邊,不一定怎么樣的,或許比圣旨都管用。

對于魏國公沒有隱瞞自己,駱思恭心里也清楚,一來是告訴自己他信任自己,二來就是給自己以震懾。想通了之后,駱思恭笑了笑,開口道:“國公爺自己拿主意吧!駱某現在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不過駱某以國公爺馬首是瞻!”既然決定了,駱思恭就把態度放低一些,總是沒壞處!

魏國公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駱思恭,笑著說道:“如果本國公所料不差,這些人明天肯定封城!到時候南京便成為一座困城,我們便是甕中之鱉啊!真是太天真了,真以為我是吃素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語氣中也滿是不屑。

“不知道國公爺有什么好主意?駱某能夠做些什么?”駱思恭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有時間在詳細給駱大人解釋。現在駱大人還是盡快安排錦衣衛的事情吧!我們需要最準確的消息,相信駱大人不會讓本國公失望吧?”魏國公皺著眉頭,笑了笑,不過卻沒有給駱思恭解釋什么,反而是提了一個要求。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4
第五百八十七章 打算

檀香環繞,屋子里面十分的安靜,駱思恭發現管家居然沒有跟進來,頓時一愣。不過也沒有過多的猶豫,抬腿買進了內堂。

內堂此時只有兩個人,正是魏國公和黔國公小公爺沐天波,兩個人似乎在商議著什么。看兩個人神色,駱思恭頓時一愣,與自己不同,魏國公和沐天波顯得很是輕松。兩個人似乎談論到什么開心的事情,臉上帶著笑容,顯得十分的愉悅。

“駱思恭見過國公爺,見過小公爺!”駱思恭雖然位高權重,深的天氣皇帝信重,不過在這兩位面前,還真沒什么驕傲的本錢。拱了拱手,語氣平和的說道。

“原來是駱大人,快請坐,駱大人何須行禮?實在是太客氣了!”魏國公在駱思恭要參拜下去的時候,快速的走到了駱思恭身邊,伸手將駱思恭攙扶了住,魏國公笑著說道。

世襲公爵,禮絕百官,魏國公可以說對駱思恭很是尊重了。三個人再一次坐下,魏國公笑著看著駱思恭,道:“不知道駱大人此來何事?難道是府里有什么人得罪了駱大人?”

自從上次和崔福來到魏國公府,駱思恭便住在了這里,魏國公這么說也多半是客氣。國公府的下人或許囂張跋扈,可是對帶貴客,那絕對不會做出不規矩的事情。對于駱思恭的來意,魏國公也能猜到,不過讓他不能往那上面說!

“國公爺說笑了,能夠住在國公府是駱思恭的福氣,還要多謝國公爺的盛情款待。今天駱思恭到這里不是為了些許小事,是為了大事情。”駱思恭連忙笑了笑,他也知道魏國公肯定知道自己來意,只是魏國公不能說。自己也不能挑明。雖然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誰也不能說,就算沒人看,這個戲也一定要演下去。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駱大人如此嚴肅,想必是大事情,駱大人但請直言無妨!”魏國公似乎很是驚訝。臉色也嚴肅了起來,看著駱思恭沉聲說道。

點了點頭,駱思恭往魏國公這邊湊了湊,又看了看一邊的沐天波,壓低了聲音道:“駱某剛剛接到的消息,那些人開始往城內調兵了!從中午開始,已經有士卒陸續被調進城里,全都駐扎在東城的校場。”

魏國公詫異的看了一眼沐天波,又轉過頭嚴肅的道:“居然有此事?居然私自調兵進城。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憤怒的一拍桌子,魏國公猛地站了起來。

“是啊!賊子真是太過狡猾,要不是錦衣偵察得力,差點被他們瞞過去!這件事情錦衣衛辦的很得力,駱大人居功至偉,國公爺,事后你要為駱大人請功啊!”沐天波臉上的神情也很嚴肅,看著魏國公一臉認真的說道。

“是。賢侄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情駱大人居功至偉,本國公一定會上書為駱大人請功!”魏國公連忙點了點頭。大笑著看著駱思恭,道。

嘴上一邊客氣著,駱思恭一邊偷眼的打量著沐天波,自己還真看走眼了。這位黔國公的小公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簡單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和魏國公聯系在了一起。雖然沒說,結盟的意思卻很明顯。自己還沒有辦法拒絕。

駱思恭的心里非常的清楚,魏國公不可能不知道調兵的事情。或許官場上的齷齪事情能夠瞞過魏國公,私下的小事情也可以,調兵這么大的事情那是斷斷瞞不過的。在南京,想要調動一兵一卒。沒有魏國公點頭,那是想也不要想。

雖然現在兵權由安鄉伯暫代,可是魏國公想要得到消息,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魏國公不能說自己得到了消息,那是作死!自己正好是消息的來源,可是自己卻沒有魏國公的威望和權力。雖然自己也能調兵,可是和魏國公畢竟不同日而語。

如果想要調兵抓人,魏國公現在也能做到,這一點駱思恭堅信不移!可是會給人以功高震主的感覺,仿佛南京市魏國公的天下,這是萬萬要不得的。再有現在抓人,頂多算是造反未遂,這功勞也不大!

可是這些人要是真的舉旗造反,那罪名也好定,功勞也大!而且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將那些不和自己同心的將領打下基礎,以后均制改革也能更好的推行。駱思恭想了許久,大概就想出這個幾條理由,不過這也足夠了。

駱思恭自己也明白,周佳謨死了,自己活著!無論如何這個保護不力的罪名,自己一定是逃不掉的。如果南京的事情草草收場,那就說明自己實在是太無能了!如果鬧得很大,那自己也好推脫,賊人勢大,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再有魏國公的請功折子,說不定自己還能因禍得福!

一邊的沐天波和魏國公誰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靜靜的品茶,等待著駱思恭從沉思中醒過來。偶爾兩個人會有眼神的交流,不過沐天波至始至終臉上都帶著笑容。

看了一眼魏國公和沐天波,駱思恭連忙告罪,道:“實在是對不住,駱某居然走神了,實在是該死!”

“駱大人為國為民,實在是太過勞累了!坐在這里都能睡著,實在是為臣楷模!怪不得皇上對駱大人如此器重,真是讓我敬佩不已。”沐天波笑著看著駱思恭,恭維道。

一邊的魏國公也笑著看著駱思恭,這樣的話自己說不出來,能夠把恭維的話說的很真誠,絲毫不漏痕跡,恐怕自己這輩子也做不到了。倒是沐天波,小小年紀便有此定力,對人無傲氣,實在是難得的很啊!

“小公爺謬贊了,駱思恭也是為皇上盡忠,死而后已!”駱思恭嚴肅的點了點頭,謙虛道。

一邊的魏國公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一個捧,一個照單全收,這要說道什么時候去。見沐天波還要開口,連忙打斷道:“這個客套話咱們就別說了,還是說正經事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不知道駱大人有什么看法?駱大人是副欽差,但有差遣,盡管吩咐!”沒有什么心思繞圈子,魏國公直接開口道。

說道正題上了,駱思恭也嚴肅了起來,正了正自己的神色,道:“本官在南京人生地不熟,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辦法。魏國公世鎮南京,還是由國公爺拿主意吧!”

“國公爺,事情查清楚了!”管家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給幾個人行了禮,才開口道。

“說吧!”魏國公嚴肅的點了點頭,不過卻看了一眼一邊的駱思恭,緩緩的開口道。

管家連忙點了點頭,回答道:“啟稟國公爺,都督府那邊是接到了調令,是今天早上南京兵部送去的。調令本身老奴沒有看到,不過大致內容就是調兵進城維持治安!幫助追查刺殺欽差大人的兇手。”

“賊喊做賊!”魏國公臉上頓時露出了怒氣,對于南京的兵部,魏國公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五軍都督府在南京只有統兵權,沒有調兵權,調兵權在兵部手里。南京的六部雖然作用不大,可是也不是全是擺設,整個南七省的治理,多半還是要依靠他們。五軍都督府兵馬的調動,那是要有南京兵部的調令的。

現在這些人手續上合理合法,自己就算去抓人也沒證據,可以說做事滴水不漏。魏國公不禁恨得牙癢癢,可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擺手示意管家下去,魏國公才對駱思恭和沐天波道:“兩位都聽到了,不知道有什么好主意沒有?”

駱思恭現在對魏國公府的權力有了一點認識了,以前雖然也覺得大,可是沒想到這個大。沒用魏國公出面,只是管家出面,居然就弄清楚了兵部調令的內容。這還是與對方敵對的情況下,要是在自己的這邊,不一定怎么樣的,或許比圣旨都管用。

對于魏國公沒有隱瞞自己,駱思恭心里也清楚,一來是告訴自己他信任自己,二來就是給自己以震懾。想通了之后,駱思恭笑了笑,開口道:“國公爺自己拿主意吧!駱某現在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不過駱某以國公爺馬首是瞻!”既然決定了,駱思恭就把態度放低一些,總是沒壞處!

魏國公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駱思恭,笑著說道:“如果本國公所料不差,這些人明天肯定封城!到時候南京便成為一座困城,我們便是甕中之鱉啊!真是太天真了,真以為我是吃素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語氣中也滿是不屑。

“不知道國公爺有什么好主意?駱某能夠做些什么?”駱思恭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有時間在詳細給駱大人解釋。現在駱大人還是盡快安排錦衣衛的事情吧!我們需要最準確的消息,相信駱大人不會讓本國公失望吧?”魏國公皺著眉頭,笑了笑,不過卻沒有給駱思恭解釋什么,反而是提了一個要求。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5
第五百八十八章 朕來了

沒有在過多的談論下去,既然已經達成了協定,也沒有在商議下去的必要了。駱思恭離開了魏國公府,著手去安排錦衣衛的事宜。至于魏國公這邊,駱思恭沒有過問,不過駱思恭相信魏國公能夠做好。

在城東的校場,安鄉伯一身盔甲站在夕陽下,臉上雖然帶著夕陽的余暉,可是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肅殺。右手按著腰間的寶劍,神情嚴肅的看著面前的一對對人馬。

安鄉伯的身邊,乃是方世鴻,對于軍隊這樣的大事情,方世鴻只有自己在這里,或許才能放得下心。看了一眼身邊的安鄉伯,沉聲說道:“安鄉伯,不會出什么紕漏吧?這么大規模的調動軍馬,錦衣衛和魏國公府都沒有反映,這不尋常啊!”

身在南京多年,方世鴻絕對不會小看魏國公府,恰恰相反,魏國公府一直是方世鴻心中最大的忌憚。對于駱思恭,方世鴻也是十分的忌憚,這位錦衣衛都指揮使絕對不簡單。如果不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又是駱思恭大意,自己的策劃那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不過要是把駱思恭和魏國公府想必,魏國公府絕對要在駱思恭之上,畢竟魏國公府掌管著南京的兵權。此時此刻,如果魏國公出現在這里,在場的將軍有幾個人反水,方世鴻心里一點也沒有底。這就是威懾力,魏國公府在南京的威懾力!

緩緩的搖了搖頭,安鄉伯臉上帶著一絲嘲諷,道:“方大人,你不是讓人將魏國公弄昏迷了嗎?一個昏迷的魏國公,能做什么事情?魏國公府,除了魏國公。誰還能成事?”

這一點方世鴻心里也明白,掌中軍都督府大印的是魏國公,不是魏國公府!魏國公府雖然在南京積威甚重,可是別人卻不能動用中軍都督府的大印,掉不動人馬,說什么都白搭!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方世鴻心里總有一絲不安,沒有在意安鄉伯的嘲諷,沉聲道:“安鄉伯,夜長了夢多,不如今天晚上城門關閉便動手吧!提前拿下魏國公府,其余的地方便好辦了!”

轉過頭看著方世鴻,安鄉伯實在是不明白,平日里聰明絕倫的方世鴻,今天這是怎么了。心中雖然不快。可是安鄉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耐心的解釋道:“南京城可不光一個魏國公府,皇城里面的軍隊也不少。一旦打草驚蛇,到時候勢成水火,我們真的要放手去打?兵力只是威懾,震懾那些反對的人而已,如果真的打起來,方大人認為我們有多少勝算?”

無奈的嘆了口氣。方世鴻知道安鄉伯說的是事情,自己這些人準備的時間太短了。不過自己這些人原本也不想造反啊!逼到這個份上了。也算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真的在南京城里爆發大戰,自己這邊肯定打不贏。

看著校場上來來往往的士卒,方世鴻心中不禁冇有些泄氣,成功的幾率實在是太小了。不過還是有些不死心的對安鄉伯道:“那安鄉伯準備怎么辦?”

“今天晚上,派心腹接管城門的守衛,皇宮也是一樣!將兵力按照計劃部署下去。明日一早。由在各個衙門的人直接帶領占領衙門,誰敢不服,格殺勿論!皇宮里面你帶世子進宮。等到我將魏國公府攻破之后,便著急官員在皇宮舉行靖難大典!南京城穩定之后,我們便準備接管周圍的兵馬。那個時候便可以打了!”安鄉伯嘴角帶著冷笑,到時候自己兵馬在握,說的算的還不是自己?

方世鴻點了點頭,在一邊沒有在說話,不過他的神情卻沒有安鄉伯的那么開心。低著頭想了想,方世鴻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呆在這里了!自己既然準備了退路,沒必要在這里冒險,還是回去安排一下,實在是是不可行,自己就先跑。

打定了主意,方世鴻一點也不想在這里停留,對著安鄉伯一抱拳,道:“安鄉伯,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到了這個時候不能有絲毫的紕漏,我要去好好看看!”

嚴肅的點了點頭,安鄉伯心里打著曹操的主意,做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夢,不過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對著方世鴻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方大人心思縝密,算無遺策,請便!”

這邊在嚴密的準備著,駱思恭在欽差行轅里來回的踱著步,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回頭見黨寒站在自己的身后,駱思恭開問道:“黨寒,你覺得現在應該怎么做?”

“大人,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情,太大了!”黨寒臉上閃過一抹擔憂,看著略顯老態駱思恭,頗為擔憂的道。

一邊的駱思恭怎么也沒想到,黨寒在這個時候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略微想了想,駱思恭就明白了黨寒的意思。是啊!這件事情太大了,確實是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大到自己沒有辦法做主了。

“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了,有話說吧!”駱思恭知道黨寒有話說,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開口問道。自從周佳謨遇刺,自己的心態似乎不像以往那么平靜了,這讓駱思恭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駱思恭的神態,黨寒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自己不能說話,一定要等駱思恭自己調整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思恭的臉上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原本那個智珠在握的駱思恭似乎又回來了。沒有在問黨寒,反而開口道:“黨寒,你帶著幾個人離開南京城,趁著現在城門還沒有關閉,不要驚動任何人。算算日子,皇上距離南京不遠了,你一定要盡快找到皇上,將事情啟奏皇上。”

“大人,還是您去吧!”南京接下來可謂驚現異常,駱思恭的身份實在是太招眼了,很可能會出事情。黨寒一臉擔憂的看著駱思恭,神色略帶焦急的道。

擺了擺手。打斷了黨寒的話,駱思恭笑著說道:“你這樣的話說起來沒有意義,明知道我不會答應,你也就不必勸了!如果這次我死在這里了,我駱思恭也不負皇上的重托,死得其所了。如果我能活下來。一雪前恥,也算對得起死去的周大人。我在周大人的身體前立過誓言,他的仇我一定會替他報。”

黨寒沒有在說話,他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沒用,剛剛的那些話其實也是白說。撩起衣服,跪倒在地,黨寒道:“大人萬事保重,黨寒去了!”

“去吧!到了皇上那里不要為我開脫,把事情仔仔細細原原本本的啟奏皇上。不要有絲毫的隱瞞。”點了點頭,駱思恭看著黨寒,嚴肅的說道。

“是,大人!”黨寒自然不會再說什么,站起身子,大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

在夕陽中,十幾匹馬絕塵而去,上面正是一臉堅毅的黨寒。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找到皇上。不過他已經得到了線報,皇上就在一百二十里的五家渠!畢竟皇上是大張旗鼓的出行的。錦衣衛知道行蹤也不奇怪。

夜色很快便降臨了,天啟皇帝站在船頭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天空中的繁星。清風吹拂著天啟皇帝的身體,讓他覺得有些微涼。時間已經是九月份了,雖然不是深秋,可是夜風也已經有些冷了。

“皇上冇。加一件衣服吧!天氣有些冷了,皇上要小心龍體啊!”陳洪手里拿了一個大氅,恭敬的走了過來,道。

沒有拒絕,天啟皇帝伸手將大氅拿了過來。慢慢的批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皺了皺眉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陳洪,你說朕這樣等在這里,究竟是對還是錯?”

微微一愣,陳洪似乎沒有明白天啟皇帝的意思,尷尬的道:“皇上恕罪,老奴愚笨,沒聽明白皇上說的意思。”

“南京那里馬上就有大事發生,朕卻在這里看著,如果真的有大事情發生,朕豈不是錯失良機?如果事情發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朕豈不是成了罪人?”天啟皇帝臉上帶著一絲茫然,遲疑著道。

天啟皇帝似乎不在意的說道,可是一邊的陳洪心里卻不住叫苦。自己剛剛就是假裝沒聽明白,以為天啟皇帝一生氣,這個話題就不用再繼續了。天啟皇帝的心思也顯然不再這里,不然早就發現陳洪的意思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不能在裝傻了,想了想,陳洪緩緩的開口道:“大明社稷全都系于陛下一身,如果皇上有了什么不測,那便是天塌地陷的大事情。與此相比,南京之事便沒有那么重要了。況且皇上又不是不去,只是等待大軍到來,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那些人而已。此乃韜光養晦之策,皇上不必多心!”

擺了擺手,陳洪這樣的安慰話,在天啟皇帝看來沒有絲毫的意義。自己堂堂大明朝的國君,到南京去都不敢去,實在是有損朝廷臉面。作為穿越者,對這個臉面看的不是那么重,可是此時也覺得有些掛不住。

關進問題是如果南京之事爆發出來,那也算的上一件丑聞,歷史上的記載暫且不提,當下的影響也實在是太大了。畢竟在這個推行軍改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輿論不利。不過從另一方面想,倒也有利于自己震懾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

靜靜的站在那里,天啟皇帝眉頭微蹙,各種思緒不斷的在腦海中翻騰。不過天啟皇帝的目光很快便被一處火光吸引了,看得出來是舉得火把,正向船隊這邊走了過來。

不過沒等這些人走進船隊,便被士卒攔了下來,想要接近天啟皇帝的船那可不行。不過時間不長,便有士卒向船這邊跑了過來,顯然是過來報信的。

站在天啟皇帝身邊的陳洪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沒等天啟皇帝吩咐,陳洪已經向后面走去。時間不長,陳洪又回來了,恭敬的給天啟皇帝行了一禮,道:“皇上,是南京的來的人,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駱大人的人,北鎮撫司黨寒黨同知!”

天啟皇帝微微一愣,這個時候錦衣衛的人怎么來了?這肯定是出了大事情。天啟皇帝心里如此想到。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沉聲說道:“讓他過來!”

沒有等多久,黨寒便在陳洪帶領下走了進來。此時的黨寒可謂狼狽至極,身上的衣服已經壞的七七八八了。臉上還劃了一條血印,不過血漬已經干涸了。頭發上也有枯草,身上到處都是泥。顯然是摔的。

“臣錦衣衛同知黨寒,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身體十分的疲累,可是黨寒的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自己終于趕到了。

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命人將黨寒攙扶了起來,又讓人給他端來了一壺茶。等到黨寒足足喝了三大碗,才開口道:“黨愛卿,你不是一直在駱愛卿的身邊嗎?怎么半夜跑到這里來了,難道有什么事情不成?是不是南京出了什么事情?”

“啟稟皇上。臣奉駱大人之命趕來的,南京雖然還沒出事,可是馬上就要出事了。”黨寒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那是在擔心駱思恭。

天啟皇帝心中一動,果然如此,連忙開口詢問道:“有什么事情說,快說!”

黨寒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將自己和駱思恭到達南京的事情詳細的敘述了一遍。對于周佳謨遇刺的事情。黨寒也絲毫不避諱,不但把過程詳述了一便。甚至沒有夾雜一點自己的感情,仿佛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當黨寒全都說完了,天啟皇帝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自己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這些人果然沒有等到自己到南京,到底還是提前發動了。天啟皇帝不敢想象南京成為戰場,成為被破壞的對象。

南京官場雖然。可是那里不是所有的官員都,大明朝很多官員都在那里。不論是被皇上眼不見心不煩的,還是在這里養望的,那也是有很多忠臣的。原本天啟皇帝想將方世鴻一伙抓起來之后,便用這些官員穩定江南的局勢。

如果南京鬧起來。那肯定會有一批大臣被殺,還有一批大臣從賊。無論怎樣,天啟皇帝都覺得是一種損失。剛剛還在猶豫的天啟皇帝,此時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不能再等了!

看了一眼黨寒,天啟皇帝吩咐道:“帶黨寒下去洗澡吃東西,順便把孫傳庭給朕找來。”

黨寒在陳洪的帶領下走了下去,不一會兒,跟著回來的便是孫傳庭了。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孫傳庭已經問過陳洪一些了,陳洪也沒有隱瞞孫傳庭,簡單的把事情介紹了一下。

在孫傳庭的心里,其實也早就想到南京去了。如果天啟皇帝不在,他立刻就帶著自己的五千人馬,連夜急行軍。那些人想造反?那絕對是癡心妄想!可是天啟皇帝在這里,孫傳庭根本不敢冒著險,如果天啟皇帝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十族都不夠陪的。

同時孫傳庭也覺得,大明朝有今天,依賴的就是天啟皇帝。打定了主意,孫傳庭恭敬的道:“臣孫傳庭參見皇上,深夜傳召,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情交代給臣?”

天啟皇帝此時也沒心情繞圈子,點了點頭,讓陳洪將剛剛黨寒說的事情對孫傳庭說了一遍。最后天啟皇帝才開口道:“孫愛情,你覺得此事該怎么辦?”

“啟稟皇上,既然駱思恭駱大人和魏國公早有準備,想必南京叛亂也成不了氣候。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最后有所疏漏,等到大軍一至,這些便如土雞瓦狗,不值一提!”反正孫傳庭就是一個意思,怎么都行,不能讓天啟皇帝現在就動身。

擺了擺手,天啟皇帝對孫傳庭的話已經很反感了,翻來覆去也沒有一個新鮮的。臉色一沉,天啟皇帝沉聲說道:“孫愛卿,一旦南京發生叛亂,那南京就真的亂了!平叛容易,可是南京就不再是南京了。”

天啟皇帝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孫傳庭心里也明白,皺眉頭,開口道:“皇上,南京城如今實在是太過兇險,那些人此時都已經是喪心病狂了,臣請皇上等待大軍到來在前往南京!”說著孫傳庭撩起衣服跪倒在地上,他心里明白,想要說服天啟皇帝不容易啊!

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傳庭,天啟皇帝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壓了一口氣,裝過身對著河面吼道:“那就讓他們沖著朕來,南京乃是太祖定都之地,有人在南京造反,朕卻不敢去,朕有什么面目去見大明的列祖列宗?如果朕都怕了,那天下的百姓指望誰?大明的江山指望誰?”

“自古以來邪不壓正,這南京之行在兇險,朕也是非去不可!”天啟皇帝轉過頭看著孫傳庭和陳洪,道:“傳朕旨意,明天早起,全軍趕奔南京城!朕到要看看,這些人能不能把天捅個窟窿,就算捅個窟窿,朕用他們的尸體填上去!”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6
第五百八十九章 日出

紅色的光芒灑在水面上,整個河面都被染成了紅色,太陽剛剛露頭,大地剛剛有光亮。天啟皇帝的船隊已經緩緩的啟動了,兩岸的五千京營人馬已經半夜便已經出發離去了三千。

天啟皇帝站在船頭,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不過此時天啟皇帝的腰間再一次懸掛上了寶劍。右手按著劍柄,天啟皇帝的身上透著一股淡淡的肅殺。

陳洪恭敬的站在天啟皇帝的身后,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過手中的拂塵卻換了一根。這是陳洪的獨門兵器,因為伺候在天啟皇帝身邊,陳洪很少使用。這根拂塵與普通的拂塵不同,整個柄比正常的拂塵要長,而且是用上好的百煉鋼鍛造的。手柄前端雖然也不再是獸毛,而是由牛筋交織而成,韌性不遜于鋼鐵,很難斬斷。

對于陳洪來說,這柄拂塵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出來在遼東自己隨身攜帶之外,一直都是存放在木盒中的。這次在得到天啟皇帝的允許之后,陳洪便將其拿了出來。雖然陳洪練得鷹爪,可是這兵器也是不可或缺的。

天啟皇帝此時心中很是平靜,原本以為會出現的緊張激動等情緒,此時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

南京城里,城門緊緊的關閉著,街道上到處都是士卒。在城門口的路上,早早的就擺上了路障,守城的士兵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

城內幾隊士卒騎著馬,手中拿著鑼,一邊走一邊敲,道:“為了捉拿侵犯,城內戒嚴,城門關閉!閑雜人等。不許上街!”

雖然很多人還是不理解,也有膽大的好奇想要出來看看,不過不是被巡邏的士卒抓住,就是被嚇了回來。整個南京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很多官員心里不解。這命令是誰下的?南京城多少年沒有這樣的事情了,在南京誰有這樣的權力?難道是中軍都督府?魏國公這是怎么了?無數的疑問縈繞在大多數人的心頭!

很多人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當然不是老百姓,而是南京城的官員。不過也有少數的官員不信這個邪,汪倫就是其中之一!

汪倫的官職不低,正三品左都御史!雖然南京的都察院不及北京,可是左都御史乃是科道言官,那也是執文壇之牛耳的人!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上書觸怒了萬歷皇帝,汪倫也不會到南京來。

雖然五十多歲了。可是汪倫的脾氣依舊是十分火爆,聽說有人封了街,臉色陰沉的來到了門前。

“老爺,外面戒嚴了,今天是不是就不去衙門了?”老管家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擔憂。南京這斷時間波譎云詭,老管家都感覺到了。

“哪來那么多廢話?備轎,我到要看看這是誰的手筆!”汪倫正了正自己的烏紗。臉上帶著幾分決然,聲音不容置疑的說道。

冇老管家還想再說什么。不過被汪倫瞪了一眼,頓時把話咽了回去,轉身讓人去準備了。

沒有走出多遠,汪倫便碰到了一隊士卒,或者說是被一隊士卒攔住了去路。沒有等人回報,汪倫已經走下了驕子。對著管家道:“讓他們的主事的來回話!”在汪倫看來,這里的人其實連回話的資格都沒有,不過自己要先弄清楚是什么情況。

時間不長,一位武官便走了過來,從衣服上看。汪倫便知道這是一位正七品的總旗。對于汪倫來說,這個正七品的總旗,與自己說話都不配。

“小的馮德,見過大人!”沒有什么意外,馮德在遠處便跪了下來,態度十分謙恭。

“你們在這街上做什么?”汪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馮德,不過他沒有說話,問話的是一邊的管家。

不過馮德沒有一絲意外,臉上也沒有什么不滿意神情,開口道:“啟稟大人,我們奉了五軍都督府的軍令,在這里戒嚴!如果大人是去衙門當差,那么大人請便!”

微微一愣,汪倫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對。不過又不是太清楚,看了幾眼跪在地上的馮德,汪倫轉身走回了轎子。不過這次他沒有在吩咐管家去都察院,而是沉聲道:“去五軍都督府!”

“大人,直奔五軍都督府是不是不妥啊?”轎子走出去不遠,管家在轎簾處,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什么不妥,五軍都督府敢這么做,那么一定有人讓他這么做。在南京,能夠讓五軍都督府如此大動干戈的人可不多,除了在欽差行轅的欽差大人。我現在就是要去確認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汪倫的語氣很是平淡,卻也很是堅決。

在此時的南京城里,汪倫并不是特例,很多官員畏懼不出,呆在了家里。可是卻又一部分官員依舊走出了家門,有的直接去了衙門當差,有的去了五軍都督府,有的直接去了欽差行轅。

魏國公府,安鄉伯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卒,臉上的神情很是猙獰。在他的身后是一千人馬,自己的親信人馬!看著魏國公府緊閉的大門,安鄉伯一舉手,道:“魏國公窩藏逃犯,將魏國公府圍起來!”

后面的士卒可以說是面面相覷,雖然他們都是安鄉伯的心腹人馬,可是不代表這些人都是傻子。領兵的千戶乃是安鄉伯的死忠,可是下面的士卒不見得都是!讓他們去將魏國公府圍起來,這些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快去!都聾了,沒聽到嗎?”跟在安鄉伯身后的是千戶楚牽,此時他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平日里自己安鄉伯面前沒少吹噓,現在居然搞成這樣。目光炯炯的向后看,臉上的神情不禁有些猙獰了。

下面的人這次動了,百戶分頭帶隊,總旗和小旗也全都帶著人沖了出去。時間不長,便將整個魏國公府圍了起來。

端坐在馬上的安鄉伯面色陰沉的可怕,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牽,臉上都快滴出水來了。只不過是圍了魏國公府,這些人就如此小心翼翼,真要是打起來,自己能指望他們?

看了一眼身側的另外一位千戶魏宇,安鄉伯冷冷的道:“魏宇,你的人不會也這樣吧?”

“大人放心,絕度不會!這些人都是屬下花費心思訓練的,絕對不會有差錯!”魏宇臉上帶著濃濃的自信,同時還挑釁的看了一眼楚牽!

“叫門!”點了點頭,安鄉伯沉聲說道。事已至此,不能在拖延了,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能在這里耽誤工夫。

不過叫門的人還沒有走上前去,在魏國公府的門樓上和墻上忽然出現了不少人。最吸引人目光的不是這些人,而是這些人手中的兵器!大部分都是弓箭,不過在大門兩側卻是清一色的火銃。

“安鄉伯,真沒想到到這里來的居然是你!本國公還以為會是其他人呢!你真是鬼迷了心竅,真是死有余辜!”一個人的聲音在府里面響起,語氣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這個聲音讓安鄉伯像被雷擊了一樣,身子幾個搖晃,險些從馬上摔下去。緊緊的握住韁繩,安鄉伯才沒有掉下去,不過神色卻變得很是不安。看了一眼面前的大門,安鄉伯大聲的道:“何人在說話?如此藏頭露尾,這就是魏國公府的冇氣魄?”

一個爽朗的笑聲從里面傳了出來,一臉不屑的魏國公忽然出現在了墻頭上。面帶不屑的看著安鄉伯,笑著說道:“安鄉伯,你是真不知道本國公是誰,還是不敢認本國公?”

“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該臥床不起嗎?不對你應該已經死了!”安鄉伯心神大震,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這是怎么回事?剛剛聽到聲音的時候,安鄉伯的心里還抱有僥幸,可是見到魏國公本人,他再也不能淡然處之了!

“你這種蠢貨能知道什么?一輩子只能當別人的棋子,真以為自己算無遺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還想和本國公斗!”魏國公嘲諷了安鄉伯幾句,便將目光轉向一邊的士卒,大聲的道:“安鄉伯圖謀不軌,他這是要造反,你們也想造反嗎?現在放下手中的屠刀,本國公保證既往不咎!”

對于魏國公的話語,安鄉伯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腦子現在亂糟糟的。究竟是怎么了?難道是方世鴻騙自己?不可能啊!他沒理由騙自己。那這是怎么回事?安鄉伯的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不過他的臉上很快便閃過一抹瘋狂的神色。

不管是怎么回事,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怎么能心慈手軟?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宇,大聲的道:“魏國公府窩藏刺殺欽差犯人,圖謀不軌,欽差大人下令緝拿!所有人聽著,現在給我沖進去!活捉魏國公,緝拿欽犯!”

安鄉伯臉上帶著瘋狂,不過他的心里卻非常的清楚,如果說造反,這些士卒未必敢沖進去。不管什么理由,只要沖進去,他們便脫不了干系,只能跟著自己造反了!
38jason 發表於 2014-12-9 11:07
第五百九十章 仗義死節

下面的士卒面面相覷,領兵的將領臉上也露出了猶豫的神色。魏國公府在這些人的眼里,一直是天神般的地方。如今讓他們攻打魏國公府,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面帶嘲諷的看著安鄉伯,魏國公大笑著說道:“小崽子們,咱們魏國公府乃是中山靖王之后,那是與國同戚的公爵!那是有免死金牌的,是你們能夠攻打的地方!你們問問安鄉伯,誰給他的膽子?他手里有圣旨么?”

魏國公的一句話,安鄉伯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見下面的士卒全都看向自己,安鄉伯頓時覺得不妙了。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宇,咬牙切齒的說道:“上,讓你的人全都上去!”此時他已經不想再和魏國公說話了,話說的越多對自己越是不利。

“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放下武器的,既往不咎!活捉安鄉伯的,本公爺保舉他官升三級!想好了,犯上作亂是什么下場!”魏國公也懶得和安鄉伯浪費唾沫,那就是個死人!他在乎的是面前的這些士卒,這些被裹挾來的士卒。

墻上的士卒聽到魏國公的話,便接著大喊道:“放下武器!既往不咎,膽敢反抗者,殺無赦!”聲音大震,屋頂上的瓦片甚至都搖晃了幾下。

跟在安鄉伯身邊的士卒,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這是做什么?大人物之間的爭斗,咱們參與進去還不是死路一條?私下看看,見沒動,自己也不動。

安鄉伯臉上掛不住了,一把將腰間的刀拽了出來,頭上青筋暴起,大聲的喊道:“上去!誰不上去,殺無赦!魏宇。帶著你的人壓陣,誰敢停滯不前,給本帥就地正法!”

“是。大帥!”魏宇和別人不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親衛。大聲的喊道:“你們帶頭沖上去,其余人跟著本帥壓陣!”

聽到魏宇的命令百十個親衛便帶頭想著魏國公府沖了過去,十幾個人抬著一根大木頭,想著魏國公府的大門便撞了過去。

轟隆!柱子狠狠的撞在大門上,頓時發出一聲巨響,十幾個人猛地退了回來,魏國公府的大門倒是沒什么事情。不過就在這些人準備再一次沖上去的時候。墻上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放!”

一時間無數的羽箭傾斜而下,其中還夾雜著火槍的聲音,過去沖門的人變向麥子一樣倒了下來。血腥味瞬間便彌漫了看來。一時間把士卒都看傻了。

與便將的士卒不同,那些人見慣了殺戮,可以說是百戰精兵。這里士卒不同,大部分是都是兵籍,祖上可能是善戰的士卒。現在早就沒了祖上的威風。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人大哭了起來,手中的刀劍也扔了,撒腿就跑。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一時間魏國公府門口逃跑成風。無論魏宇帶著人怎么喊喝。這些人都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甚至揮刀砍倒了好幾冇個,不過也沒能止住逃跑的風潮。對于他們來說,報名才是最關鍵的。無論是魏國公造反,還是安鄉伯造反,那都和自己沒關系。

一時間,魏國公府的門口亂成了一鍋粥。看著四下逃跑的士卒,安鄉伯眼睛都快瞪裂,可是卻于事無補。轉過頭看著楚牽,安鄉伯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怒聲的呵斥道:“楚牽,你帶的好兵!”

安鄉伯早就看到了,第一個喊逃跑的居然是百戶,而且是楚牽的親信百戶。不過安鄉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以前對自己畏之如虎的楚牽笑,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眼中也是輕蔑的神色。

“楚牽,你要做什么?”見楚牽這個模樣,安鄉伯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聲色俱厲的道。

“伯爺,楚牽肅然是衛所里的千戶,可是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錦衣衛的百戶。這個職位可是世襲的,早就傳下來的位置!你想造反,真是癡心妄想。”楚牽將自己的寶劍抬了起來,一瞬間就架到了安鄉伯的脖子上,眼中滿是喜悅。自己這份功勞是跑不了的,說不定能混個錦衣衛的千戶當當。

咣當當!魏國公府的大門被打開了,無數的士卒從里面沖了出來,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楚牽身邊過來幾個人,不客氣的要拽安鄉伯下馬。

到了這個時候,安鄉伯也明白了,可是他可不想這么被抓起來。手中的刀一點也沒猶豫,對著楚牽的肚子便刺了過去。口中大聲的對魏宇喊道:“打出去!魏宇,帶著人突圍,跑出去才能活命!”

交戰在這一刻開始了,安鄉伯在楚牽已經掉下馬去了,也不管楚牽的死活。將自己的馬頭一撥,雙腿用力一夾馬的肚子,一人一馬瞬間便跑了出去。頓時一陣人仰馬翻,幾個十足被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一時間魏國公府的門口又一次喊殺聲震天,不過喊聲都是追著的人喊出來的。

“放!”沒有絲毫的憐憫,羽箭無情的飛出,火槍的槍響很輕松的壓下來喊殺聲。

跑出去不遠的安鄉伯,忽然覺得腰間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后面仿佛炸裂了。疼痛瞬間將他淹沒了,身子在馬上搖晃了幾下,身子便猛地栽倒在了馬下!

“誰開的槍?打死了他老子要了你的命,這是老子的功勞!”楚牽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許多,帶著人便向安鄉伯跑了過去。剛剛全身出的了冷汗,心中的驚險,全都拋到了腦后。

一身戎裝的魏國公大步的從府里面走了出來,面色凝重的掃過門前,沒有說話,也沒有傳達什么命令。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臉上帶著嘲諷的道:“來人,去五軍都督府!”

魏國公正在前往五軍都督府,汪倫卻在離開五軍都督府。原本汪倫想去五軍都督府把事情弄清楚,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倒不是誰對他不尊敬,而是在五軍都督府里面根本找不到一個能給自己答案的人。

吩咐了一句去衙門,汪倫便做了轎子里,他的心里隱隱有些擔憂,難道真的有人在南京造反?搖了搖頭,汪倫覺得不可能。誰在南京城里造反,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南京是什么地方?大明的第二國都,那些人在想什么?不過想到前些日子刺殺欽差和魏國公遇刺的事情,王倫的心頭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當他來到衙門口的時候,一股不安便涌上了心頭。

看著站在衙門門口的士卒,汪倫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南京督察院,什么時候這些丘八敢到這里來了?

“你們在這里所什么?”正了正自己的烏紗,汪倫臉色陰沉的走下了轎子,大聲的呵斥道。

一個士卒看了一眼汪倫,剛要開口,一邊那個年歲較大的老兵搶先開口道:“大人,我們是奉了上官的命令,如果大人想知道原因,我們的上官就在里面,大人里面請!”說著態度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汪倫的臉色更加難難看了,不悅的甩了甩袖子,大步的向里面走了進去。

“天哥,你這是做什么?為什么對他那么客氣?咱們受了這么多年鳥氣,好不容有機會,你怎么不讓我說幾句?”年輕的士卒看著年老的士卒,對于他剛剛打斷的自己,顯然是心有不滿。

一腳把冇年輕的士卒踹倒,年老士卒厲聲道:“你懂個屁,這都是官老爺的事情,與我們有什么關系。做好自己的分內的事情,不然把腦袋弄丟了,誰給你爹傳宗接代?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老子才不會救你。”說完又在年輕士卒的身上踹了幾腳。

汪倫對于外面的事情一點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會放在心上,此時他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整個衙門前的廣場上都是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左副都御使姜林。這些人全都不被士卒圍在中間,一個人正在上面說著什么,那個說話的人他認識,正是御史梁德。

梁德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御史,這樣的人很多,平日里汪倫都不在意這個人。沒想到此時這個人正在那里演講,汪倫頓時覺得一攤狗屎上了桌子,說不出的惡心。

“朝廷有奸黨,皇上被奸黨蒙蔽了!自皇上登基,旅興大獄,全是這些人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如此下去,大明國將不國。在這個時候,我們這些人何惜此身,諸公難道還不敢站出來?”梁德神情激動的講著,不是還揮動著自己手臂。

不過效果似乎差遠了,下面的人不但沒有人喝彩,右副都御史姜林已經站了出來,大聲的呵斥道:“梁德,你居然想要造反?真是膽大妄為,居然帶病為了衙門,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你居然想老夫從賊,老夫就告訴你,癡心妄想!你不是帶了人來嗎?有種就殺了老夫,仗義死節就在今日了!”

姜林的話音剛落,汪倫便大步的走了上來,大聲的喊道:“國朝養士三千,這種事情怎么能讓你姜林專美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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