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關閉
uuuuuuuuuu 2014-7-14 16:45: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154424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06
第六十九章 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


    麵包車的速度還不如三輪摩托車,于立飛他們到店子的時候,李軒墨已經在那裡等他了。于立飛幫著他把屏風搬進店子之後,馬上就去銀行轉了賬。錢轉出去,于立飛才徹底放心。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枝毛筆是什麼來歷,可是有一點他很清楚,絕對不簡單。

    “這裡什麼都沒有,還是請裡面坐吧。”于立飛回來之後,看到蘇大海等人都在裡面等著自己,可是店子裡連張凳子都沒有,只好讓大家到後面去坐。他傍晚的時候,也是匆匆的看了一下,對這裡的環境都不是很熟悉。

    “于老闆,老牛沒把這幾塊石頭拿走?”吳家山卻是注意到了櫃子下面的那幾塊毛料,他是做玉石珠寶生意的,雖然主要是進一些翡翠原料,但有的時候也會購進一些毛料。現在翡翠的行情越來越好,很多人人對毛料也有了興趣。特別是對賭石,一刀窮,一刀富,讓不少人熱血沸騰。

    “這幾塊石頭可能太重吧,牛老闆只搬走了那把躺椅,這些石頭就留給我了。”于立飛笑著說道。

    “哦,于老闆也喜歡石頭?”吳家山輕輕搖了搖頭,老牛哪會嫌重呢,只是覺得這些石頭不值幾個錢吧?他把店子賣給于立飛,價格已經算非常高了,可是卻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留下下,恐怕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吧。

    “我對石頭不太懂,以後這方面可能會得向你請教才行。”于立飛誠懇的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如果不懂裝懂,反而會被人笑話。

    “沒關係,如果你想處理這些石頭,或者自己切出東西,都可以找我,絕對給你一個好價格。”吳家山說道,以前他就跟牛老闆商量過,把這堆石頭讓給他算了。但是老牛一直沒有同意,當時可能他也不缺這幾個錢,沒想到現在便宜了于立飛。

    “于老闆,今天我是什麼都沒撈著,這些石頭牛老闆拿回來也有好些年頭了吧?我想買一塊試試手氣,也幫你再開個張。”曾大突然說道,他是玩雜項的,石頭也算是雜項之一。雖然吳家山的店裡也有石頭,可是這裡的石頭卻已經有了些年頭。就算牛老闆以前都賭垮了,可是只要還有一塊石頭沒解,就還有可能發生奇蹟。

    “可以,你隨便挑。”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曾大能挑石頭,那是給自己面子。

    “多少錢呢?”曾大問,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有些事情最好還是先說清楚為好。

    “你也知道,我是不太懂的,要不吳老闆幫我估個價?”于立飛望著吳家山,笑著說道。

    “按照現在的行情,像這麼大的石頭,要是老坑出來的,得上萬。但牛老闆的石頭,嘿嘿……,一塊一千還是比較合理的。”吳家山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他這還是給了于立飛面子,如果讓他來開價,恐怕這幾塊石頭,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千塊。但既然曾大願意捧場,而且這又是于立飛的第一筆正經生意,自然不能開價太低。

    “那行,就當個樂子好了,給一百就行。”于立飛滿不在乎的說。

    “于老闆客氣。”曾大笑了,怪不得李軒墨願意跟于立飛交易,原來他確實很直爽。如果于立飛開價一千,他也不會拒絕。但他卻只要一百,不但給了自己面子,也給足了吳家山面子。

    既然于立飛客氣,曾大自然也不好故作,他到櫃子下面,隨手就搬起一塊石頭放到外面的車上。

    “于老闆,現在能讓我們一睹為快了吧?”蘇大海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實在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馬上去清洗一下,或許可能會讓大家失望。”于立飛笑著說。

    蘇大海之所以一直等在這裡,主要是想看看于立飛到底拿了什麼東西。在李軒墨家的時候,于立飛故作神秘,但他心底認定,于立飛拿的,只是一截爛筆頭罷了。

    洗乾淨的毛筆,終於露出真容。這是一枝精美絕崙的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紫毫筆頭,竹製筆管、筆帽,朱漆底色,以描金繪出精美的夔鳳紋飾。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筆冒,否則就完美了。

    “好東西!”曾大在玩雜項的,一眼就看出了這東西的不凡。

    “老曾,你給掌掌眼。”蘇大海雖然也覺得這東西不凡,但要讓他說個子丑寅卯,肚子裡還真沒那些貨。他最感興趣的古籍,雖然經常幫別人寫寫店名,可是對於毛筆,並不是很熟悉。

    “這枝筆應該是明代的東西,這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追求的是熱烈喜慶的氣氛與精緻的工藝,是明清時期宮廷御用物品的共同特點。”曾大仔細端詳之後,肯定的說道。

    其實于立飛對這枝筆也有一定的了解,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雖然他以前沒見過,可卻是聽說過的。所謂的朱漆,就是紅顏色的漆。朱漆的使用有嚴格的等級之分,比如說朱門,那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用的。

    漢代衛宏《漢舊儀》說:丞相“聽事閣曰黃閣,不敢洞開朱門,以別於人主,故以黃塗之,謂之黃閣”。官署不漆朱紅,以區別於天子。朱漆大門,曾是至尊至貴的標誌,不能隨便使用的。

    由此,朱戶被納入“九錫”之列。所謂九錫,是指天子對於諸侯、大臣的最高禮遇,即賜給九種器物。

    《韓詩外傳》講:諸侯之有德,天子錫之。一錫車馬,再錫衣服,三錫虎賁,四錫樂器,五錫納陛,六錫朱戶,七錫弓矢,八錫鐵鉞,九錫禾巨,謂之九錫。

    “九錫”之物,所以要等待天子賜給,倒不一定是因為諸侯或大臣的資財少,置辦不起。比如,那排在第六的朱戶,只要天子有此禮遇,恩准可以漆上朱紅色,也就是“賜”了。受此禮遇者完全有能力自己操辦,來壯自家的門戶。朱戶的賜予,是一種高規格的待遇。漢代何沐注《公羊傳》,說到“禮有九錫”,更是將朱戶排在第四位。

    “老曾,你就別賣關子了,給我們好好說說。”吳家山跟曾大很相熟,輕輕拍了他一下,笑著說。雖然他也在古玩市場開店,可他玩的是石頭跟珠寶,對古玩的其他類別並不是很熟悉。

    “那好,這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用的是描金工藝。描金,指的是在漆底上加描金花紋的做法,分一色描金、識文描金和**象描金等多種技法。我國描金漆工藝之運用始於戰國時代,清代是描金漆器發展的輝煌時期,技法多樣,工藝精絕。描金常以黑漆作底,也有少數以朱漆為底,也有把描金稱做'描金銀漆裝飾法'的。像這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就是以朱漆作底的。”曾大說說道。

    “我記得明黃成的《髹飾錄》是這麼講的:'描金,一名泥金畫漆,即純金花文也。朱地、黑質共宜焉。其文以山水、翎毛、花果、人物故事等;而細鉤為陽,疏理為陰,或黑裡,或**像。'”蘇大海說道,

    “看來兩位果然是知識淵博,這麼小的筆,能在上面做這麼精緻的工藝,真不知道那些古人是怎麼做的。”吳家山嘆服著說。

    “沈福文《漆工資料》具體介紹了描金漆裝飾的製作過程:'將打磨完的素胎塗漆,再髹塗紅色漆或黑漆,這層漆叫上塗漆。乾燥打磨平滑後……推光達到光亮後,用鬥透明漆調彩漆。薄描花紋在漆器面上,然後放入溫室,待漆將要乾燥時,用絲棉球著最細的金粉或銀粉,刷在花紋上,花紋則成為金銀色。'這種方法製成的漆器有金碧輝煌的效果。早在戰國、漢代,中國已掌握了用金的方法,到宋代出現描金花紋的漆器,明代仇英即擅長描金彩漆製作。 ”曾大說道。

    “紫毫筆頭,是不是用兔毛製成的?”齊云升沒想到曾大這方面的知識,比蘇大海還要厲害。他跟吳家山一樣,主要是玩石頭,對文玩的東西,只知道點毛皮,忽悠外行可以。

    “紫毫筆乃取野用山兔背上一小部位的黑針尖毛為主要原料,紫毫表面有光澤,鋒穎尖銳剛硬,毛桿粗壯直順,潤濕捏成扁平型行細觀察可以看出鋒穎細長,呈黑褐色透明狀。南北方之山兔毫堅勁程度亦不同,也有取南北毫合製的。北毫偏軟也叫淮兔毫,意為安徽淮北出的,實乃東北出的較好,現在瀕臨絕種了,本來也出的少。這枝筆,很有可能就是東北出的紫毫。”曾大篤定的說道,同時看向于立飛的目光中帶著羨慕。這麼好的筆,自己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才是,可是李軒墨家的院子,他也去過幾次,以前也記得那棵樹底下插著個東西,但一直以為是根棍子,哪想到卻是個寶貝。

    “老曾,你是不是對這枝筆有興趣?”齊云升看到曾大眼睛都快冒出光了,笑著說。

    “如果于老闆有意轉讓,我願意收藏。”曾大說道。

    “曾先生,這是純紫的紫毫筆頭吧?”于立飛問,其實他知道,紫毫分為純紫,也就是毫身子全黑紫、二花即毫身子中間是花白的、三四花、五六花、七八花等。紫毫的毫長度一般不超過4.6厘米,所以只能製作大中小楷筆,比如“純紫”、“披白紫毫”、“花紫”、“小花”等。

    至於五六花、七八花就只能做狼毫類的兼毫或者叫加健毫了。山兔除了黑針毛之外還有一種全灰白的叫花尖,花尖毫有長到5.厘米的,可以做紫毫筆和狼毫的身子毫,花尖更有韌性。山兔還有旁尖毫,這種旁尖毫質量遠不如黑針尖(紫)毫與花尖毫好,價格也不如紫毫筆。除了正宗湖筆之外,其它產地大都是用羊毛染黑或黑羊毛做成的,其質量造價與正宗紫毫筆是無法相比的。

    “看來于老闆也是愛筆之人。”曾大笑了笑,心時有些失望。于立飛越懂筆,自然就會越愛筆,他想要收藏這枝筆的難度也就越大。

    “是啊,我有一位長輩,一輩子都只用毛筆。一直想送枝好筆給他,雖然這筆沒有筆帽,但我想他會喜歡的。”于立飛說道,他自然看得出曾大有心收藏,但是剛才他試了試,這筆還是能用的,而且製作精良,出身高貴,送給老頭子,最是合適不過。

    “這筆你要送給長輩寫字用?”曾大張大著嘴巴,用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這樣的珍貴古玩來寫筆,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奢侈。但如果他知道,于立飛還打算讓老頭子用大西洞端石六吉硯和羅小華製古松心墨來研墨的話,不知道會驚訝到什麼地步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11
第七十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


    于立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雖然有些辛苦,但他覺得很充實。剛買了店子,馬上就上了貨,而且還賣了一塊石頭,可謂是開門紅。雖然那四扇刺繡屏風,蘇大海最終沒有買下,可是他覺得,以後就算賣不掉,擺在店裡,也是一道風景。

    進門之後,發現黃燕斜躺在客廳看電視。她今天睡了一天,一到晚上精神百倍,根本就睡不著。而且明天她跟吳佳琦都不用上班,又可以睡一天。看到于立飛進來,只是懶洋洋的抬了抬腦袋。倒不是看不起一個保安,主要是覺得,她跟于立飛,恐怕不會有什麼交集。在他面前,也就無需顧忌什麼,更加不用裝什麼淑女。

    “回來啦?”黃燕雖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可是卻看到了于立飛身上沾著泥土,而且臉上也有灰,不知道晚上鑽哪個旮旯窩裡了。

    “嗯。”于立飛應了一句,“還沒睡?”

    “睡不著啊。”黃燕幽怨的嘆了口氣,她對現在的單身生活還不是很適應,而且男朋友的事情也還沒有處理好。加上白天又睡了一天,現在真是百無聊賴。

    “我下麵,你吃不?”于立飛問,他從李軒墨那裡回來之後,就一直覺飢腸轆轆。在店裡的時候,他曾經提議去吃個宵夜,可是蘇大海、吳家山、齊云升和曾大竟然齊聲反對,他們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注意養生,晚上是絕對不會吃什麼東西的。

    “吃。”黃燕突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臉上更是浮出兩朵彩霞,腦子裡也突然想起了某種畫面。只是看到于立飛是說者無心,她就只好將錯就錯了。

    她是那種屬於不管怎麼吃都不會胖的人,以前每天晚上看電視的時候,都會消滅好多零食。可是在吳佳琦這裡,想吃塊餅乾都找不到。

    “沒想到你的手藝還真不錯,做的飯菜也應該好吃吧?”黃燕吃了一口麵條,馬上把剛才的不快忘記了。同時,覺得吳佳琦真是不會享受,有這麼個好男人在身邊,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就算于立飛的收入低,但談情說愛,是精神和肉體上的享受。再加上于立飛能做一手好飯菜,也能省了天天在外面吃味精啊。

    “還可以,哪天有機會我做給你吃。”于立飛給每人煎了兩個荷包蛋,又是滿滿一大碗麵,他吃著正好。可是沒想到,黃燕竟然也全部吃完​​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別這樣看著我,誰讓你下的麵這麼好吃。”黃燕摸摸肚皮,看到于立飛望著自己,想起他剛才的話,臉上難得露出羞澀的紅暈。

    于立飛一開始覺得黃燕豪放,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對這樣的女生一向是敬而遠之。可是剛才卻覺得她很是可愛,而且不虛偽。

    第二天,于立飛很早就出門了,昨天才買了間鋪子,晚上又上了貨,今天必然要先去看看心裡才踏實。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創業,晚上一直很興奮。

    “小于,怎麼這麼早?”吳文古想到江邊去散散步,沒想到遠遠的看到了于立飛。

    “吳老,您這是要去晨練?”于立飛正想,今天要找個機會跟吳文古解釋一下,自己既然買了店,那博物館這份工作,就無需再去做了。

    “是啊,你這麼早也是出來晨練?”吳文古打量了于立飛一眼,問。

    “我只是隨便走走。”于立飛笑了笑。

    “如果不介意的話,那就陪我這個老頭子一起走走吧。”吳文古說。

    “好的。”于立飛跟在吳文古身邊。

    “小于,你的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已經修補好了,你是晚上來我家拿,還是等會給你拿到博物館去?”吳文古說,他仔細觀察過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發現裡面有過放東西的痕跡,只是于立飛不說,他也就不問。

    “謝謝吳老,晚上我去您家拿吧。”于立飛感激的說,這樣東西和脖子上戴的子岡玉,竟然能跟他的思維產生交流,實在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童子浴牛圖擺件和子岡玉,他是永遠也沒打算要出手的。

    “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才行,你的那本《南嶽舊稿》,我已經用你的名義捐給了博物館。當時柴館長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把你調入博物館。這件事當時也沒跟你商量,我覺得如果能有編制的話,對你今後的發展,還是很有好處的。”吳文古緩緩的說。于立飛作為一個農村人,如果能成為博物館的正式職工,也算是不錯的選擇了。如果不是柴宏偉提出這樣的條件,恐怕他還真不會把《南嶽舊稿》捐給博物館,在他心裡,覺得省博物館才是《南嶽舊稿》最好的歸宿。

    “吳老,那書我已經送給您了,怎麼還用我的名義捐贈呢?”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

    “既然是我的書,我怎麼處理,就得由我了吧?”吳文古狡黠的一笑。

    “可是……”于立飛很是感動,雖然吳文古名義上收了自己的《南嶽舊稿》,可實際上他又以另外一種方式轉給了自己。這次的捐贈,沒有收到任何費用,唯一的要求,就是讓自己正式進入博物館。這讓他想辭職不幹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怎麼,你好像有點不高興?”吳文古見于立飛耷拉著腦袋,問。

    “不是的,原本我打算跟你商量,今天就辭職的。”于立飛說,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件事,所以這件事也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為什麼?找到其他事了?”吳文古有些不悅的說。他對于立飛有些失望,雖然撿了幾次漏,也賺了點錢,可不能一有了錢,馬上就忘了本吧。

    “我昨天在古玩市場買了個鋪子,準備開一家古玩店。”于立飛說。

    “你是不是買的小牛的鋪子?”吳文古馬上就知道了原委,雖然他不怎麼來古玩市場,可是這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很快就能知道。

    “是的。”于立飛暗暗好笑,昨天晚上的人喊牛老闆都是“老牛”,到了吳文古這裡,就成“小牛”了。

    “價格有些貴了,但好在那間店子以後還有升值空間。”吳文古顯然知道于立飛是二十五萬買下來的。

    “吳老,您可真是消息靈通。昨天晚上我收了四扇刺繡屏風,我也不太懂這個,什麼時候您有空,能幫我掌掌眼麼?”于立飛說。

    “哦,剛買下店子就上了貨,小于,你的路子很廣嘛。”吳文古有些詫異的說,古玩店很多都是慢慢進入的,于立飛才接觸古玩沒多長時間,猛然就要開家店,如果沒有人帶的話,恐怕想上件貨都難。可是沒想到,他剛買了鋪子,馬上就上貨了。

    “正好認識一個鏟子,昨天他收了貨回來,就去看了看。”于立飛說。

    “嗯,想要上好貨,就要多跟這些鏟子打交道,而且還要搞好關係。做古玩生意,跟搞收藏是不一樣的。做生意,收貨跟出貨,要保持平衡。如果收的多賣的少,資金壓力就大。如果收的少賣的多,又沒貨可賣。”吳文古提醒道。

    “謝謝吳老教誨,我一定注意。”于立飛誠懇的說。

    “咱們也別去江邊了,去你店裡看看。”吳文古說道,很多人覺得讓他鑑定,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可是只要有時間,他卻喜歡幫別鑑定。一來可以多接觸古玩,二來也能開闊眼界。當然,如果天天拿著一些新仿給他看,自然也是會拒絕的。比如說任靜天,他基本上不幫任靜天看東西的。

    “屏風”又稱為屏門或屏障,是指設在門窗間的屏風。古代的房屋大都是土木建構的院落形式,當然不像現代鋼筋水泥結構的房子堅固、密實。所以為了擋風,古人便開始製造屏風這種家具,並多並多將屏風置於床後或床兩側,以達到擋風的效果。漢劉熙《釋名.釋床帳》謂:“屏風,言可以屏障風也。”就是說屏風有擋風、遮蔽、隔間的功用。

    屏風一般陳設於室內的顯著位置,起到作用等作用。它與古典家具相互輝映,相​​得益彰,渾然一體,成為家居裝飾不可分割的整體,而呈現出一種和諧之美、寧靜之美。屏風的製作形式多種多樣,主要有立式屏風、折疊式屏風等。後來出現了純粹作為擺設的插屏,它嬌小玲瓏,饒有趣味。

    古時,王侯貴族的屏風製作非常講究,用了雲母、水晶、琉璃等材料,在鑲嵌工藝上,用了象牙、玉石、琺瑯、翡翠、金銀等貴重物品。可謂極盡奢華。然而,民間的屏風製作大都崇尚實用樸素。大有陳設素屏者,而且,自魏晉以來,此風大盛。

    唐代詩人白居易曾作《素屏謠》曰:“當世豈​​無李陽冰篆文,張旭之筆跡,邊鸞之花鳥,張藻之松石,吾不令加一點一畫於其上,欲爾保真而全白。”表明了其對素屏的崇尚之意。民間的素屏與帝冑之家的華屏相比,真是別具一格而韻味悠閒。

    “這四扇折屏不錯。”吳文古只是看了一眼這四扇屏風,馬上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他沒仔細看,但這四扇屏風給他的感覺,應該是老東西。

    “吳老,什麼是折屏?”于立飛問。

    “折屏,又稱曲屏。由多扇連接組成,並可折疊。造型上也有平板和落槽之別。一般為雙數組合,如四扇屏、六扇屏、八扇屏、十二扇屏,等等。每扇之間以掛鉤相接。擺放時可曲可直,比較靈活。你的這四扇屏也是有掛鉤相接的,你試著把它們組合起來看看。”吳文古說,現在這四扇屏,只是隨意的靠著牆擺著,看不出整體效果來。

    “吳老,這個屏風還有這麼多講究啊。”于立飛邊擺弄屏風,邊問。

    “那是當然,除了折屏,還有插屏,也稱座屏。形如立鏡,下有座架,屏面插入底座。形制比較高檔複雜的還配有頂帽,底座配站牙,組合而成,氣勢宏偉,又便於拆裝。也有屏面和底座實為一體的,但大多是小型的。

    小型的座屏可置於客廳面積較大的家庭中,充當影壁或照牆的角色,避免開門見廳,還可烘托出客廳的藝術氛圍;大型座屏常為三扇式,也有五扇式,一般正中一扇最大最高,兩側高度依次遞減,呈'山'字形,故稱'山字屏'。清中期以後,不少單扇座屏的屏心被改為鏡子,俗稱'穿衣鏡'。還有規格較小的座屏,放在書桌几案上的稱為'硯屏',放存炕上的稱為'炕屏',遮擋蠟燭的稱為'燈屏'。 ”吳文古說道。

    “沒想到屏風還有這麼多種類。”于立飛以前也在書中看過這些屏風,可是並沒有實際的概念,很多時候知道名字,卻不知為何物。

    “這只是從體型製作上劃分,如果從從材質和工藝上劃分,早有漆藝屏風、木雕屏風、石材屏風、絹素屏風、雲母屏風、玻璃屏風、琉璃屏風、竹藤屏風、金屬屏風、嵌琺瑯屏風、嵌磁片屏風等等。再多題材上劃分,則有歷史典故、文學名著、宗教神話、民間傳說、山水人物、龍鳳花鳥和書畫。

    此外,還有一種博古屏風。從題材上講,'博古'與廣泛採用的人物、山水、花鳥等題材相比,以古香古色的器皿及精美配飾件為主題,多配以插花,別有一番書卷氣,高雅別緻。從寓意上講,有'論古不外才識學,博物能通天地人'之意。 ”吳文古侃侃而談的說道。

    “吳老,跟我說說這刺繡屏風吧。”于立飛說,他對吳文古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盡量記下來,要知道像這樣的學習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14
第七十一章 兩全齊美


    “刺繡、刻絲、織成、綿綾,都算是絲繡。而刺繡的起源最早,在舜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事物原始》裡有'舜令禹刺五彩繡'這樣的話,以後夏商周以及秦朝、漢朝都有發展,但大多是用在衣服上的配飾上。三國的時候,吳國孫權讓趙逵之妹繡《山川地勢圖》,這可能是刺繡作圖畫最早的開始。而到唐朝的時候,南海貢奇有一個奇女子盧媚娘,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能在一尺的絹上,繡出了《治華經》七卷,這應該是刺繡繡字的開始。當然,在那個時候,刺繡作圖、繡字,只是偶然為之,大部分還是用在衣服的飾物上。

    一直到宋代,用刺繡作書畫,才開始興起。明朝的董其昌在《筠清軒秘錄》裡記載:'宋人之繡針線細密,用絨止一二絲,用針如髮細者為之。設色精妙,光彩奪目,山水分遠近之趣,樓閣得深邃之體,人物具瞻眺生動之情,花鳥極綽約嚵唼之態,佳者較畫更勝。望之三趣悉備,十指春風,蓋至此乎。 ’

    而到元代,刺繡的用線就稍微粗些,落針也不那麼密。甚至有的時候,還直接用墨去描人物的眉目,遠遠不如宋代的精妙絕倫了。 ”吳文古有些嘆息的說,我國的很多工藝美術水平,在宋代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後世不要說超越,連學習和繼承都做不到。

    “吳老,我這四扇屏風是哪個時期的?”于立飛期待的問,他只知道這個屏風應該有些年頭了,可是具體到哪代,卻還不清楚。

    “這四扇屏風,有圖有字,文雅娟秀,而且全是鄭板橋的竹子風采。那細細的批線和精緻的繡工,雖然針法比較單一,卻把鄭板橋原作的風貌反映的淋漓盡致。應該是清代早期的東西,很有可能是乾隆、嘉慶時期的。宋代的刺繡技藝達到了巔峰,隨後每一代都有所不如。元代的刺繡基本上沒有任何發展,唯一做的一個貢獻,是讓刺繡有了新用途,元代對各個國家的詔書,為了防止損毀,全部使用刺繡。在《輟耕錄》裡記載:'累朝踐祚之始,必告天下。惟元詔西番者以粉書詔文,於青繪繡以白絨,網以珍珠,至御寶處則用珊瑚,譴使賚至彼國'。

    而明朝的刺繡主要是書畫為主,雖然工藝不如宋代,可是流傳下來的作品卻不少。到了清代的時候,特別是乾隆時期,刺繡的材料和工藝也還算可以,雖然不能跟宋朝的東西相比,但不比明朝的差。嘉慶之後,則越來越不行了。 ”吳文古說道,看到于立飛不時的頜首,他又說道:“其實判斷一件刺繡的時代,可以從針法入手。越是針法單一的好繡工,年代越早。針法是在實踐中創造的,越是往後,創出的繡法越五花八門。很明顯,這四扇屏風是清代,你看那淡淡的黃色絲綢做地,更增添了幾分古色古韻。不但是清代,而且做工精緻,應該是在富貴權勢人家用的。 ”

    “沒打眼就好。”于立飛謙遜的說,其實對他而言,現在根本就不存在打不打眼的問題,昨天晚上,他經過比對,發現自己的另外一個秘密。只要是自己腦海裡顯現的立體圖越清晰,物品的時代就越久。比如李軒墨車上的那些罈罈罐罐,他摸到手裡的時候,總是模糊不清,只有這四扉屏風和那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讓他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了它們的立體圖形。

    “小于,你這四扇屏風多少錢收的?”吳文古問,這四扇屏風是于立飛晚上去收的貨,而且是在鏟子家裡,價格應該不會太貴。鏟子的眼光一向不怎麼樣,他們也不敢在古玩商面前抬價。雖然于立飛還不算一個真正的古玩商,可是昨天晚上,他卻是以古玩商的身份去上貨的。

    “五千五。”于立飛沒有隱瞞,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吳文古連昨天晚上他買下這裡的消息都知道了,恐怕自己買屏風的事,他很快也會知道。

    “五千五不貴,算是又撿了個漏。”吳文古笑吟吟的說,于立飛雖然對古玩的相關知識,還不是很熟悉。可是他卻是撿漏的幸運兒,想想,他也確實無需去做那份保安的工作。但吳文古畢竟見多識廣,現在于立飛能走運,未必以後還能走運啊。比如小牛,一次打眼,幾乎就傾家蕩產。

    “吳老,能不能再幫我估一下價?”于立飛問。

    “你現在可是古玩商了,對古玩的行情,得隨時把握才行。”吳文古說道,他偶爾幫幫于立飛沒問題,可是于立飛畢竟才是老闆,以後的路,也得他自己來走。

    “等正式營業之後,我才算正式跨進古玩行,現在還得多學習。”于立飛笑著說。

    “如果想要快速知道價格,我建議你多看看各大拍賣場的價格,他們有相關資料,有機會最好能參加幾次拍賣會。”吳文古建議道。

    “好吧,那我正好拿這四扇屏風練練手。”于立飛說道,他也覺得自己不能太依賴吳文古,吳文古已經說得很明顯了,能以什麼價出手,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小於,你這店名想好了沒有?”吳文古問。

    “還沒考慮這事呢,吳老,你知識淵博,見多識廣,正想請你費神呢。”于立飛打蛇隨棍上,忙不迭的說道。

    “我看就叫軒雅齋吧。”吳文古說道。

    “軒雅齋?好名字。”于立飛笑著說。

    “小于,雖然你買下了這家店,但是你未必就要辭職。你注意沒有,開古玩店,並不是天天要來開門的,有的時候,晚上開門都有的。”吳文古說道,古玩市場就有很多店子,每個星期只開一二天的門,其他時候不是下鄉鏟貨,就是到外地去看貨。如果天天坐在店裡,除非有固定的供貨商,一般人都是不會天天待在店裡的。

    “可是我三天才能休息一天?”于立飛說道,總不能一個星期只開兩天門吧?而且他還得去上貨,李軒墨也不可能完全滿足他的需求。

    “你可以先試試,如果覺得上班會拖累你,到時再辭職吧。但是如果你以後正式調入博物館,也可以辦個停薪留職什麼的。雖然開古玩店很賺錢,可是並不是每一次交易都能賺到大錢的。古玩店三年不開張的事情很常見,與其天天待在店裡無所事事,不如先把工作的事情固定下來。”吳文古勸道。

    “好吧,我試試看。”于立飛說道,吳文古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呢?如果現在自己去辭職,肯定會有人竊笑,同時也會讓吳文古失望。

    “這可能是兩全齊美的辦法,真要是讓裡太忙,到時你再辭職也不晚,而且你要是覺得忙不過來,也可以請人嘛。”吳文古提議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18
第七十二章 好奇心起


    吳文古的提議讓于立飛眼睛一亮,對啊,自己的店子無需一定要自己親自守在這裡。完全可以請人的嘛,至於要請誰,他心裡馬上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如果讓這個人來坐陣,應該是非常合適的。

    陪著吳文古去吃了碗米粉之後,于立飛就到了保衛科。雖然他已經準備開店,身家可能也比保衛科的人都要高,可他還是做著自己的份內事。拿著開水瓶就要去水房打水,同時心裡盤算著,自己後天可以休假,也就是說,明天傍晚,他就能自由行動。而大後天,一隊開始輪班,換成夜班。也就是說,從明天傍晚開始,實際上可以休息兩天,一直要到大後天的晚上七點才上班。兩天的時間,足夠他辦好很多事了。

    “于老闆,今天還是這麼早?”夏日鳴看到于立飛一大早就來了科裡,而且還像以前那樣,提著兩個空開水瓶去打開水,調侃道。同時也很不解,若是換成他,剛買了間店鋪,還有幾十萬的存款,打死他也不會再來幹這個受氣的小保安了。

    “夏哥,做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鐘,只要我一天沒離職,依然要做好自己的事。”于立飛揚了揚開水瓶,平靜的說。在夏日鳴的眼中,他已經是暴發戶,應該是頤指氣使,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才對。

    可是夏日鳴​​並不知道,于立飛暫時還沒有打算辭職。這畢竟是吳文古的一片心意,而且于立飛也覺得,當個小保安也不錯。特別是能隔段時間就能到地庫去轉轉,那簡直就是一種超級福利。地庫他已經去過一次,那裡有著濃郁的古玩氣息,就算他只能在裡面巡邏一次,也讓他的古玉功大有長進。

    “你這雙手金貴,還是我來吧。”夏日鳴去搶于立飛手中的開水瓶,他覺得,于立飛已經不能再幹這樣的事情了。畢竟于立飛無論是身手,還是身家,他都無法望其項背。科裡的其他人,也比不了。讓于立飛在這裡當保安,實在是屈才。論學歷,他是大專生,在保衛科也算是高學歷了。論身手,連軒轅濤都對他欽佩有加。或許唯一欠缺的,就有經驗還有些不足。

    “夏哥,你這是要打我臉吧?”于立飛手一揚,夏日鳴就撲了個空。在單位上,資歷也是很重要的。如果真讓夏日鳴去打水,或許夏日鳴不會有怨言,可是其他人卻會覺得自己不懂規矩。

    “真是拿你沒辦法。”夏日鳴只得作罷,于立飛的身手他深有感觸,哪怕再來幾個人,只要于立飛不願意,也是搶不過來的。

    打了開水,拖了地之後,保衛科的人陸續前來上班。武振偉走進保衛科,看到于立飛跟夏日鳴在有說有笑的時候,明顯一怔,眼中盡是驚詫。這怎麼可能呢?就算于立飛沒死,也得丟掉半條命。昨天晚上楊子可是帶了好幾十人過去啊,于立飛有三頭六臂,也能砍得他只剩下一頭一臂。

    “武隊,沒事吧?”于立飛看到武振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像大白天見了鬼似的,關心的問。

    “沒什麼事,你還好吧?”武振偉隨口問。

    “感謝武隊的關心,沒出什麼事。”于立飛恍然大悟,原來武振偉之所以意外,是因為自己完好無損,想通此節,他一下子就冷淡了。昨天晚上武振偉跟李常悟又擺了自己一道,如果不是自己的身手還過得去,此刻恐怕早就躺在醫院裡了。

    武振偉走進辦公室之後,越想越不對勁,昨天晚上可是他親眼所見啊。楊子帶著好幾十個人,拿著刀棍氣勢洶洶的去找于立飛麻煩。楊子的心狠手辣,在這一帶那是出了名的。按照他的設想,于立飛不要說今天來上班,能留下一條命就已經算非常不錯了。可是現在,于立飛卻一點傷也沒有。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武振偉不想再跟于立飛說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因為于立飛的出現,讓武振偉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悶。他的心情原本非常不錯,可是現在,卻像是吃了一百隻蒼蠅似的,說不出的難受。看到軒轅濤進來,武振偉心裡一動,昨天晚上軒轅濤可是跟于立飛在一起的。他難得的遞過去一枝煙,勉強擠出笑容,問:“軒轅科長,昨天晚上于立飛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啊。”軒轅濤淡淡的說,自己到任之後,武振偉喊他科長的次數屈指可數。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但軒轅濤卻不管這麼多,把煙叼在嘴上,點上之後,淡淡的應了一句。

    “後來報警了沒有?”武振偉問,他覺得,就算軒轅濤、夏日鳴和于立飛三人抱成團,以昨天晚上的情形來看,他們想要留個全屍都有很大的難度。可現在這三個,卻好像沒事人似的,實在令他捉摸不透。

    “沒有。”軒轅濤知道武振偉想問什麼,可他就是不說。昨天晚上武振偉和李常悟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讓他從心裡就厭惡。其實只要保衛科去幾個人,事態根本不會擴大。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于立飛,自己跟夏日鳴,搞不好真交待在那裡了。

    “沒有?”武振偉更是吃驚,他們三人就算再能打,雙拳也難敵四手。況且,他聽說楊子還玩槍,就算你身手再好,在手槍面前,也照樣報銷。昨天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鄧陽春跟于立飛就有了衝突,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新仇舊恨,不把于立飛大卸八塊才怪。

    軒轅濤笑笑沒吭聲,看到武振偉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乾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武振偉更是失落,等軒轅濤一走,他就溜進了李常悟的辦公室。聽到武振偉的匯報,李常悟也是非常吃驚,只是他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李常悟揮了揮手,等武振偉走出去之後,打了個電話。電話是打給派出所一個熟人的,他說起昨天晚上古玩市場打架鬥毆的事,可是派出所那邊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掛上電話之後,李常悟也是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想知道怎麼回事。可是他問了好幾個人,要么是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毫不知情。要么就是諱莫如深,根本不向他透露半點消息。昨天晚上是楊子有史以為最為狼狽的一次,他們那邊的人,自然不會說出去。而夏日鳴和軒轅濤,都不想給于立飛帶來麻煩,對這件事也是閉口不談。

    武振偉覺得于立飛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能從楊子那裡全身而退,他還是頭一回聽說。怪不得自己幾次在于立飛手裡吃了暗虧,看來這小子果然有些不一般。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24
第七十三章 我等著


    于立飛下班吃過飯之後,就去了自己的店子。雖然今天店子沒營業,可是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轉轉。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重大的一個決策,雖然當時只用了一秒鐘,但他覺得很划算。

    在吳文古看來,于立飛花二十五萬買這個店鋪,都覺得並不便宜。可是于立飛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的二十五萬,跟其他人的二十五萬是不一樣的。自己從李軒墨手中花一萬五買了個紫檀大筆筒,搭頭是一塊紀念銀幣和一個緙絲供奉。而緙絲供奉被吳文古鑑定為真品,嚴禮強花了二十五萬買了回去,也就是說,他這二十五萬,只算是紫檀大筆筒的搭頭。

    所以于立飛認為,這間店鋪很便宜,只值紫檀大筆筒的搭頭罷了。這就是他想得通之處,若是總是計較買貴了,恐怕以後都不會心安。

    “我就知道你不會回去。”夏日鳴吃過飯之後就找不到于立飛了,就想著他是不是來了這裡。過來一看,果然在這裡。

    “那是當然,畢竟是我的一份產業,自然得好好看看。”于立飛笑著說,買店跟買房完全是兩個概念,他的想法自然也有所不同。

    “咦,你這裡怎麼多了幾扇屏風?”夏日鳴詫異的問,昨天晚上他跟于立飛一起離開的,今天白天他們又在一起,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幾扇屏風,他一點也不知情。

    “昨天晚上收的貨,你給掌掌眼?”于立飛笑了笑,夏日鳴的眼力在他看來,恐怕還不如鄉下的鏟客。甚至跟李軒墨相比都不如,讓他掌眼,還不如自己親自上。

    “東西不錯,多少錢收的?”夏日​​鳴圍著轉了兩圈,很是篤定的說。

    “五千五,貴了麼?”于立飛見夏日鳴說的煞有介事,也配合著說道。

    “五千五?!”夏日鳴吃驚的說,他沒想到現在于立飛敢收這麼貴的東西,要知道這幾扇屏風,擺在這裡並不起眼,就算于立飛的錢來得容易,也不經這麼折騰啊。

    “你不是說東西不錯麼?我賣五萬五,有人要不?”于立飛調侃道。

    “這個嘛,貨賣識家,只要東西對路,也不是賣不到這個價。”夏日鳴馬上裝得一本正經的說。

    “夏哥你人脈廣,什麼時候幫我介紹個老客唄,到時賣了給你提成。”于立飛笑著說。

    “立飛,你就別笑話我了。我要是有老客,還用得著在博物館當這個破保安麼。”夏日鳴苦著臉,他很想裝一回專家,可是幾個回合下來,他就發現,肚子裡沒點貨,想要裝腔作勢,只能自取其辱。

    “夏哥,當保安未必就沒有前途。”于立飛正色的說。

    “算了吧,我也不想前途廣闊,只要以後能解決編制就可以了。立飛,你這裡可以住人,以後就不用到外面租房子了吧?”夏日鳴看到樓上那間房很大,不要說睡一個人,就算是住一家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到時再說吧。”于立飛隨口應道。

    “立飛,過幾天可能有趟出差的活,你願意幹麼?”夏日鳴也不管床上乾淨不乾淨,倒在床上,雙手枕著頭,說道。

    “我們還能出差?”于立飛不解的問,既然是博物館的保安,就只是負責博物館內的安全,做好防火防盜工作,哪還需要出什麼差呢。

    “怎麼不能出差?在陳村那邊發現了一個古墓,市裡把挖掘任務交給了館裡,為了保護我館人員的安全,會派二至三名保安過去。”夏日鳴說道,只要博物館有外派任務,保安也是會出差的。

    雖然在外面沒有那麼多約束,可是也很辛苦。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容易跟當地人起衝突,雖然也有當地警方的配合,可警方並不會二十四小時守在那裡。特別是晚上,安全工作基本上就是保安來幫。是如果出了差錯,那是要落掛的。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出差,像夏日鳴就不喜歡去,這個天氣在荒郊野外,光是對付蚊子,想起來就會頭大。

    “到時再說吧。”于立飛覺得出不出差無所謂,他是博物館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就可以往哪裡搬。

    夏日鳴陪著于​​立飛一起把店子打掃了一下,他晚上得趕回河西去住。而于立飛晚上也加房子那邊去睡了。雖然這邊也可住人,但他覺得那邊要方便些。走進樓梯,還沒進門,于立飛就听到屋裡有人爭吵,而且還有男人的聲音。這讓于立飛眉頭蹙得緊緊的,這房子可是他的,怎麼現在什麼人都能進來?

    “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于立飛一進門,就听到黃燕大聲喊道。客廳裡確實多了個男子,二十六七的樣子,看模樣倒也還算俊朗,正站在黃燕面前。而黃燕卻偏著頭坐在沙發上,對他愛理不理的。于立飛猜測這可能就是黃燕的男朋友邵勇,對這樣的事,他是最不喜歡摻和的,換了鞋子,打開房門,就準備進去。

    “燕子,上次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動手了。而且我保證戒掉牌,從這個月開始,工資一領回來,就交給你保管!”邵勇斬釘截鐵的說道,看到于立飛進來,他的眼神中閃過疑惑和不解,同時充滿著敵意。

    “這樣的話你說一次兩次我會相信,可是三番五次說了不作數,我還會相信麼?”黃燕冷冷的說道。

    “你是不是心裡有了別人?”邵勇從第一眼看到于立飛,就把他當成假想敵。

    “沒錯,我心裡已經容不下你了。邵勇,如果你還有那麼一絲喜歡我,就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就讓我們平靜的分手吧,說不定以後還能做朋友。”黃燕轉過頭來,望著邵勇說道。她的眼神很決然,邵勇的行為,已經讓她傷透了心,兩人根本不可能再回去過去了。

    “不行,我要娶你,我要愛你一輩子,我還要跟你生一個可愛的女兒。”邵勇大聲說道。

    “我不適合你,也不值得你愛。”黃燕心中一軟,可是想到這些話是那麼的耳熟能詳,馬上又清醒過來。

    “是不是因為他!”邵勇指著于立飛,突然憤怒的說。

    “沒錯,他就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我們已經住在一起了,而且馬上就會領證。”黃燕好像看到根救命稻草似的,馬上站起來,挽著于立飛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樣。女人天生就是演員,她的行為,大大的刺激了邵勇。

    “領結婚證?黃燕,你心裡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了?”邵勇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眼睛佈滿血絲,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今天來,他就是做好了極端的準備,如果不能拘回黃燕的話,那就跟她一塊死!

    “對不起,我的心裡只能容下一個人,那就是他。”黃燕看到于立飛的時候,語氣變得非常溫柔。

    “臭**,我殺了你。”邵勇被黃燕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刀子,朝著黃燕刺來,如果被他刺正,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黃燕看到邵勇凶相畢露,嚇得花容失色,根本就不知道躲閃。幸好,在刀子離她的身子還有幾公分的時候,邵勇的手腕被于立飛抓住了。雖然邵勇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可是刀子再也無法前進一分。

    “朋友,我並不是黃燕的男朋友,更就不會跟她結婚證,你們之間的事情,可以在這裡解決,但必須心平氣和。”于立飛淡淡的說道,他只恨自己剛才的動作太慢了,被黃燕抓了壯丁,真是有苦說不出。

    “真的?”邵勇驚喜交集的說,于立飛的話就像一盆冷水,讓他從無比憤怒中,突然清醒過來。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吳佳琦。我跟黃燕也才認識幾天,以前連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就成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呢。”于立飛微笑著說。

    “燕子,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愛你了,請你一定要原諒我。”邵勇手一鬆,刀子掉到了地上。

    可是黃燕哪敢再跟邵勇說什麼,剛才她還覺得邵勇只是太執著,可現在她卻覺得他太可怕了。自己真要是跟他復合,以後肯定會生活在恐懼之中。黃燕看似軟弱,可是一旦做了決定,也是不會再輕易改變的。

    吳佳琦原本還想勸勸黃燕,畢竟他們都已經準備結婚了,而且也談了有幾年,如果就這樣分了,真的很可惜。可是看了邵勇的做法之後,她也覺得黃燕的選擇是正確的。自己不能為了他們一時的彆扭,而讓黃燕痛苦一輩子。

    “我可以原諒你,但卻不會再愛你,請你走吧。”黃燕看到于立飛的房間看了門,推開門就鑽了進去,順手就把門給關了。

    “你們現在這樣子,也確實不好對話,我看還是下次找機會再說吧。”于立飛把門打開,說道。

    “小子,剛才你是不是誆我?”邵勇撿起地上的刀子,滿臉狐疑的說。

    “你對黃燕就這麼點信心都沒有?”于立飛懶得理他。

    “我對她有信心,可是對你沒有信心。”邵勇還是沒有轉過彎過,因為他知道,黃燕進的是于立飛的房間,這如何不讓他起疑心?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言盡如此,請吧。”于立飛抓住邵勇的手臂,他把推出門外。

    “我不走,我要跟黃燕說清楚。”邵勇極力反抗,可是他哪是于立飛的對手,于立飛稍一用力,他就像被拎起的小雞似的,于立飛輕輕一推,他就蹌踉著退了出去。

    “我覺得你們之間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于立飛說完之後就把門給關上了。

    “砰砰砰!!!”

    “開門!”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于立飛打開門,冷冷的說道。他的目光有如一道利箭,讓邵勇打了個寒噤。剛開始他有些同情邵勇,可是對方的做法,讓他反過來同情黃燕。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恐怕日子真的不好過。

    “小子,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麼弄死你!”邵勇用凶狠的目光的死死的瞪著于立飛,但很快,他就敗下陣來,可是嘴裡卻還不服輸。

    “我等著,你快走吧。”于立飛再次關上了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30
第七十四章 飛哥


    于立飛打開自己的房門,卻並不急著進去,只是站在門口平靜的望著黃燕。剛才他確實幫了黃燕,可並不代表他就對她有了好感。一個陌生女子坐在自己床上,這個場景很是讓人想入非非,于立飛暗暗吞了吞口水,悄悄運起古玉功,把雜念排出腦外。

    “你喜歡古玩?”黃燕好像忘了剛才的事似的,進了于立飛的房間,發現連條凳子也沒有,就坐到床沿上,順手就拿起了他的那本古玩指南。她跟吳佳琦都在珠寶店工作,對古玩說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畢竟珠寶業,跟古玩也有一定的關係,她們耳濡目染,也聽過不少傳奇的故事。

    “瞎看著玩呢。”于立飛身子沒動,淡淡的說道。她有吳文古和任志偉這兩位權威人士當老師,哪還需要找別人?

    “你如果想學習這方面的知識,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師傅。”黃燕沉吟道,她跟店內的一位老師傅關係很好,如果她去央求,對方或許會收于立飛為徒弟。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于立飛,後果不堪設想,這也算是還了于立飛的人情吧。而且她知道,于立飛當保安的收入不高,如果能換個工作,或許情況就會有所改變。

    “謝謝,不用了。”于立飛目光注視著黃燕,想催促她快點出來。他現在手裡有不少古玩,可是對古玩的鑑定和價值,還沒有入門。現在他得抓住一切時間,努力學習這方面的知識。

    “于立飛,你不會是把我剛才的話當真了吧?”黃燕看到于立飛的目光中透著異樣,立刻警覺起來。感謝于立飛是一回事,喜歡上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腦子雖然有些大條,可是卻有些強迫症,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很難再轉過彎來。

    “你如果再坐在我床上,我就只好當真了。”于立飛輕輕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啊,不好意思。”黃燕屁股上像裝了根彈簧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同時臉上一片緋紅,剛才她看到于立飛的目光,以為他對自己想入非非。可是挑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

    “沒事。”于立飛卻在黃燕走出門的一剎那,就認進了房間,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佳琦,他不會有問題吧?我坐到他床上,難道還辱沒了他不成?”黃燕憤憤不平的說,自己好歹也是一美女,可是于立飛的行為,卻讓她很沒自信。難道自己長得太醜,于立飛連多看自己一眼的心情都沒有?

    “你還有心思考慮這樣的問題?”吳佳琦跟于立飛也才認識幾天,對于立飛也了解不多。剛才邵勇的做法,讓她也很是後怕。幸虧于立飛在這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邵勇就知道逞兇鬥狠,今天我算是徹底看清了。”黃燕對邵勇完全死心,喜歡賭博也就算了,還經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上次對自己還動手,已經讓她死了心,現在更是要動刀子。今天如果不是于立飛,恐怕自己非死即傷。

    “我原本還想勸你們和好,但現在我支持你。”吳佳琦拍了拍黃燕的肩膀,說道。

    “佳琦,以後我又恢復單身了,你可得幫我解決個人問題。”黃燕嬌笑著說。

    “你算了吧,這種事哪還用我來幫忙?對了,剛才不是有人英雄救美么,你不考慮一下以身相許?”吳佳琦摟著她,在她耳邊調侃道。

    “算了吧,他呆頭呆腦的,做朋友還可以,不用擔心。但是做男朋友嗎?就不用考慮了。”黃燕說道,于立飛說話太實在,適合做朋友,卻不適合當丈夫。這樣的人,在社​​會上,只能在底層掙扎。而她想找一個,能幫自己改善生活質量的人,于立飛顯然不是。以前她覺得邵勇身上有股衝勁,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股衝勁不見了,剩下的都是沮喪和挫傷。

    被別人評頭論足,于立飛是哭笑不得。或許黃燕跟吳佳琦覺得他不可能聽到,但是事實上卻相反。于立飛決定,過幾天還是搬到店子裡去睡算了。至於目前的情況,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運起古玉功,排除外界的干擾,讓他可以安靜的看書。

    “砰!”

    房門突然被無端的踢開,門砰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把正坐客廳的吳佳琦跟黃燕嚇得花容失色,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邵勇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或者是因為找到了幫手的緣故,邵勇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喪氣,一副氣焰囂張的樣子,恨不能把所有人給撕碎。

    “邵勇,你還來幹什麼?”黃燕看到邵勇的臉因為抽搐而變得格外猙獰,就像厲鬼似的。而且他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不是光著身子就只穿了一件緊身背心,手臂和身上都紋著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來幹什麼?”邵勇衝過去,一把抓住黃燕的頭髮,啪啪就是兩巴掌。 “臭**!”

    “邵勇,你瘋了。”吳佳琦連忙去拉黃燕,可她哪是盛怒之下的邵勇的對手,被他反手一推,人就倒到了沙發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黃燕尖聲吃道,她腦子是一根筋,邵勇的做法雖然讓她很害怕,可是要讓她屈服,卻是不可能的。

    “我要幹什麼?我要幹你!”邵勇已經喪心病狂,一腳就踢在黃燕的肚子上。

    黃燕沒想到邵勇說變臉就變臉,剛才還差點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原諒。可現在,一下子就成了仇人。她被踢倒在地,身子成了蝦米狀,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住手!”于立飛拉開房門,沉聲喝道。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變故,差點岔了氣。如果不是腦海中的那塊圓玉,突然之間幫他穩定心神,恐怕他非得受內傷不可。

    “你小子終於出來了,巴哥,就是他!”邵勇知道于立飛有一身勁,心有餘悸的退到長髮男身邊。剛才于立飛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聽在他耳內,卻像是聽到打雷的聲音似的,現在耳朵內還嗡嗡作響。

    巴哥今天來主要是給邵勇壯膽,而且邵勇還給了他一筆錢。最重要的,邵勇告訴他,黃燕身材火辣,而且跟她住一起的吳佳琦,更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他這才動了心。剛才進門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兩女,果然姿色不錯,他心裡甚至在想,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一龍戲二鳳?

    至於邵勇說的那個硬茬,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自己是誰?還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鬧事?不管是誰,見到自己,都是給我乖乖服軟,否則讓他徹底癱軟!可是當他看到于立飛的時候,心底一寒。感覺一股寒氣突然從尾骨躥到後腦勺,渾身的汗毛一下豎立起來,全身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巴哥,你怎麼啦?”邵勇以為巴哥突然發燒了,這個時候竟然打起擺子來。

    “你們衝進我家,把門也踢壞了,這樣做,對嗎?”于立飛盯著長髮男,淡淡的說。他跟這個叫巴哥的長髮男已經見過兩次面,第一次是跟蘇微兒還有蔡夢瑩一起吃飯的時候,他跑過來**蘇微兒。另外一次就是昨天晚上,長髮男跟著楊子跑到自己的店裡來鬧事。

    “不…對,不對。我們錯了,邵勇,趕緊給人賠不是!”長髮男對著于立飛賠著笑,轉而面對邵勇的時候,厲聲說道。

    “巴哥,剛才就是他搞的我!”邵勇一時還沒有看清形勢,向長髮男投去求助的目光。

    “搞你媽逼,趕緊賠罪、掏錢!”巴哥在邵勇面前說一不二,一腳就踢在他腿彎處,邵勇沒有防備,砰的一下就跪倒在地。同時他又衝上去,搜邵勇的口袋。可是把邵勇全身搜遍了,也不過幾十塊錢。剛才這小子已經把身上的錢全部都掏給了他,此時哪還有什麼錢?

    “飛哥,我不知道這是您家,我們馬上就走。”長髮男趕緊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諂笑著說。

    “錢就不用了,把門給我修好就行了。”于立飛望了長髮男一眼,輕聲說道,轉身就進了房間。他倒不是裝神弄鬼,只是看到長髮男的態度,知道自己無需再多說什麼了。

    “走,走,走,趕緊走。”長髮男見于立飛沒有計較,喜出望外,馬上輕聲喚著其他人趕緊離開。至於地上的邵勇,更是在他頭上重重的拍了一掌,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就要往外拖。

    “慢著,邵勇打傷了黃燕,這件事怎麼處理?”吳佳琦看得雲裡霧裡,剛才這幫人氣焰那叫一個囂張,特別是那個長髮男,看到自己的時候,那副色咪咪的樣子,讓她從心底討厭。可是當于立飛出現之後,這些人就像耗子遇到貓似的。看到他們要走,頓覺底氣一壯,氣憤的說道。

    “美女,這事是我們不對,這點錢算是她的醫藥費,你看夠了嗎?如果不夠,等會我就再送來。”長髮男原本還在想,今天晚上艷福不淺。可知道于立飛住在這裡,他哪敢再起色心?現在看著吳佳琦都有點膽戰心驚,他不清楚吳佳琦跟于立飛的關係,如果人家吹點枕邊風,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昨天晚上的那五個兄弟,現在可都還在躺在醫院裡呢,聽說骨頭都斷了好幾根,有幾個以後恐怕會是終身殘疾,再也吃不成這碗飯了。

    “不夠再送來。”黃燕其實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見對方軟了,也坐了起來。一把抓過錢,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等會就給你送來。”長髮男終於鬆了口氣,帶著眾人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留下客廳裡的吳佳琦跟黃燕面面相覷,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似的。如果不是房門確實被踢開,黃燕手裡也確實拿著一疊人民幣的話,她們肯定不會相信這一切的。

    原本黃燕要去再敲於立飛的房門,可是被吳佳琦拉住了。于立飛對她來說來,實在太神秘,這真是一個博物館的臨時工保安嗎?在沒有搞清事情之前,最好還是多看看再說。

    只是吳佳琦和黃燕,此時也不能去睡覺,門被踢壞了,不關門,誰能睡得著?

    “你要不要上醫院看看?”吳佳琦看到黃燕不停的揉著肚子,關心的問。

    “不用了,明天買瓶紅花油就可以了。”黃燕正興致勃勃的在數著錢,自己雖然挨了一腳,可是卻得了兩千塊,這買賣硬是做得。

    “你啊,都快掉進錢眼裡了。”吳佳琦好氣又好笑的說。

    “你可不知道,我的錢都被邵勇拿走了,現在想去吃點好的,都不行。”黃燕說道。

    “你沒錢,不會問我要啊?”吳佳琦說。

    “佳琦,總這麼守著也不會辦法,要不把沙發推過去頂著吧。”黃燕已經有些睏了,反正房間內還有鎖的,真要是客廳進了賊,也不怕。

    “好吧。”吳佳琦說道。

    但她們剛要動手,突然聽到樓梯有人走動的聲音,她們頓時嚇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叫。吳佳琦機敏,順勢就把黃燕拉進了自己的房間,趕緊把門鎖好。靠在門後,大口大口的喘息首。剛才這夥人灰溜溜的走了,不會又叫什麼幫手來吧。

    “請問有人在麼?”

    “你們是誰?”吳佳琦聽到這人說話還算文明,把門打開一條縫,問。

    “我是巴哥派來的,這位師傅會給你們換把新鎖,另外這是五千塊錢,是巴哥給黃小姐的醫藥費。”

    “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7:58
第七十五章 回家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就去火車站買了回二峰的車票。晚上十一點半的車,要明天凌晨五點半才會到二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甚至能趕到家裡吃早餐。趁著離上班還有點時間,于立飛開始採購物質。

    以前于立飛每次回去,都會給老頭子帶點東西。比如他上大學的時候,就會帶一包當地的特色香煙回去。不貴,十塊錢左右,既在自己的經濟情況許可範圍內,也能博得老頭子一笑。畢業後,雖然能賺錢了,要是日子照樣過得緊巴巴的。最貴重的東西,也就是上次回去,買的那塊圓玉。

    但老頭子當時只是看了一眼,就丟給了他。沒想到這塊圓玉最終成就了于立飛。如若不然,他現在恐怕也是活得窮困潦倒。想要回家,路費可能都湊不齊。

    可現在,于立飛絕對算得上財大氣粗,他不能再糊弄老頭子。特意買了一個編織袋,裝得滿滿的:香煙五條、鬼酒十瓶、​​醬板鴨二十隻,還有大塊的臘肉、整條的臘魚。雖然臘貨老家不缺,可這個時候,卻很難吃到,而老頭子牙特好,很喜歡吃臘味。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大西洞端石六吉硯、羅小華製古松心墨、紫檀大筆筒以及那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這次回去,他是準備請老頭子出山,既讓他發揮餘熱,幫自己看店子。也能把他接到身邊,讓他生活能好些。百行孝為先,自己既然有能力這樣做,為什麼不馬上付諸行動呢。子欲養而親不在,他不想以後留下遺憾。

    晚上下班之後,于立飛又去蘇大海的店裡買了十刀宣紙,準備給老頭子帶五刀回去,剩下的自己留在這裡用。于立飛的那半截古磚還留著,那塊殘墨也沒丟,以後自己還要用呢。

    “于老闆,你這是要大量收貨啊?”蘇大海店裡最好的紅星宣紙,總共才十幾刀,可是于立飛一下子就拿走了十刀。現在除了一些書畫家,很少有人會買這麼貴的宣紙了。同樣的宣紙,紅星宣紙要比其他品牌貴好幾倍,有的時候甚至要貴十來倍,已經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好馬配好鞍,好筆配好紙嘛。”于立飛笑著說。筆墨紙硯,現在除了好紙,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

    “你還真準備用那筆寫字?于老闆,其實那筆的收藏價值遠大於實際價值,我這裡有上好的湖筆,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幾枝。”蘇大海見于立飛真要用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寫字,一臉的惋惜。

    “筆嘛,不就是用來寫字的?雖然是古玩,可也得完成它的歷史使命。現在想要再找一些紫豪筆,能有這樣的好貨?”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東西是搭頭,而且他相信,老頭子肯定會更喜歡那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

    “于老闆啊于老闆,你可真下得了手。”蘇大海連連嘆息著,于立飛開古玩店,是要賣古玩。可他現在哪是賣古玩,簡直就是要毀古玩啊。

    于立飛去蘇大海那買宣紙,其實還想套套他的口風,看他對自己的四扇刺繡屏風是否還感興趣。可是蘇大海卻連提都沒提,看來他對自己加價的事情,耿耿於懷。

    來潭州的時候,于立飛對這裡的一切充滿著好奇,同時還有對未知的不解。他對當時總被那些老舊物件吸引感到迷惑不解,可現在,他卻知道,那是上天賜給自己的機緣。原本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不知道要從事什麼工作,自從第一次接觸到古玩之後,他確信,自己一輩子都不離不開古玩了。自己的人生,必然會伴隨著古玩。

    雖然才幾天的時間,可是坐在火車上,望著窗外燈火闌珊,歸心似箭。他這幾天的經歷,可能比別人一輩子都要豐富多彩。他希望能讓老頭子分享自己的快樂,也希望老頭子能跟著自己一起回潭州。

    于立飛回到村子的時候,天才剛剛亮。他從縣城下了火車之後,就租了個輛麵包車到鎮上。再換租摩托車,又走了大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到了山上。看到熟悉的木頭房子,于立飛掂了掂手裡的編織袋,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房子的門是從來不上鎖的,于立飛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老頭子正坐在桌子旁,正準備喝粥。

    “怎麼,混不下去了?”老頭子抬頭看到于立飛的時候,眼中非常平靜,好像于立飛只是上山去打獵,剛回來似的。

    老頭子其實不算老,至少看上去並不算老。一頭烏黑發亮的頭髮,而且臉上皺紋很少,皮膚也很緊實。如果只看他的手,肯定還以為是個中年人。也許只從他那深邃的、有些混濁的眼神,才能看出歲月的滄桑。

    “我要是混不下去,那不就是表示你的教導失敗麼。”于立飛笑著說,從編織袋裡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鬼酒和一條煙,笑嘻嘻的說:“孝敬您的,請笑納。”

    “你小子不會是把錢都花在這上面吧?”老頭子看到東西,眼睛一亮,把酒迅速抓了過來,打開蓋子一聞,馬上就對著瓶口喝了一口。 “多少年沒喝過這麼好的酒了。”

    “以後只要你願意,天天可以喝到這樣的酒。先拿這個下酒吧,中午我給你做臘肉吃。”于立飛拿出一包醬板鴨,打開包裝,三下二下就分解了,擺到老頭子旁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卻盜。說吧,是不是闖什麼禍了?”老頭子拿起一隻鴨腿,狠狠的啃了一口。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于立飛把編織袋拉開,也開了瓶酒。他一般不喝酒,哪怕就是跟任靜天在一起的時候,也只是喝點啤酒。但是老頭子以前喝酒的時候,總是喜歡讓他陪酒,其實他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怎麼,搶錢了?”老頭子看了一眼編織袋,滿滿一袋子的東西,憑著于立飛出門時身上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于立飛雖然大學畢業,可是現在社會的競爭那麼激烈,他一沒關係,二沒後台,學的專業也不怎麼樣。除了自己傳給他的一身本事,學校裡學的那些東西,恐怕現在還用不上。

    “你嘴裡怎麼就沒一句好話呢?我就不能撿錢嗎?”于立飛拿了個碗,也給自己倒了酒,喝了一口之後,沒好氣的說。

    “你撿不到錢。”老頭子輕輕搖了搖頭,他很了解于立飛的性格,就算他撿到錢,也不會要。

    “要不是你從小教我的本事,我也賺不到這麼多錢,所以也該有你一份。”于立飛拍拍編織袋,笑吟吟的說。

    “你真是搶的?”老頭子詫異的問,他想不到,以于立飛的能力,除了搶,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在幾天之內,就讓他有這麼多錢。

    “雖然不是明搶,但也跟搶差不多。”于立飛笑著說道,他撿漏,不就是從別人手裡搶東西麼?

    老頭子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于立飛也不解釋,只是手伸到編織袋裡,把那個大西洞端石六吉硯拿了出來。

    “這是……端硯?”老頭子眼睛猛的睜得圓圓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再看看這是什麼?”于立飛又把羅小華製古松心墨拿了出來

    “小子,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老頭子手微微顫抖著,輕輕的撫摸著這塊墨,就像摸著自己的兒女似的。

    “別急啊,再看看這枝筆怎麼樣?”于立飛又拿出那枝朱漆描金夔鳳管紫毫筆。

    老頭子此時已經麻木了,雖然他搬到這裡已經有二十多年,可是並不代表他就沒有眼光。相反,這些東西,他都認得,而且也都知道其中的價值。

    “還有這幾刀宣紙,也是給你的。”于立飛笑著說道。

    “我原本以為你是參與了搶劫,可現在越來越懷疑,你是參加了盜墓集團。”老頭子說道,這些東西,價值不菲,按他的想法,除了巧取豪奪,恐怕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在你心目中,除了搶就只能偷?”于立飛明知道老頭子是故意氣自己,可還是忍不住鬱悶。

    “那好,我換個說法,你是怎麼走的狗屎運?”老頭子哂道。

    于立飛勉強能接受這樣的說法,他把自己到潭州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頭子。可是老頭子越聽,越是不信。什麼五十塊錢買本宋刻本,馬上就有人認為是稀世珍寶。再花幾十塊錢又買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有人也能出到二百萬。還有什麼玉扳指、瓜瓣圓盆、緙絲供奉,這些古玩跟于立飛很熟嗎?一個個主動找上門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8:04
第七十六章 餵牛


    對老頭子的嗤之以鼻,于立飛很是不滿,他很想馬上到山下去收件貨,來證明自己。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要做到這一點很容易。但是看到老頭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馬上冷靜下來。自己如果這麼容易被激怒,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如果真要這樣做了,正好遂了老頭的心願。

    但他還是拿了一條煙下了山,他在村裡有幾個玩伴,上​​次聽他們說要南下,不知道還有沒有走。如果沒走的話,他倒是不介意把他們帶到潭州。可是于立飛到村裡之後才知道,自己的玩伴都南下打工了。

    于立飛有些遺憾,但他還是在村裡串著門,碰到相熟的人,就要髮根煙。農村裡沒什麼娛樂活動,于立飛突然加來,別人總是要問他在外面做什麼事。如果有什麼好事的話,要記得把村裡的人介紹過去。

    但是在村裡相熟的人家轉了一圈之後,于立飛還是習慣性的運起了古玉功。哪怕就算不上貨,“看看”村裡到底有什麼好貨色,還是可以的吧?

    但是讓于立飛遺憾的是,村裡確實有不少老東西,但絕大部分他都搬不走。比如村裡的祠堂,村裡長輩家的閣樓,還有那些窗葉、門房。而能拿走的,他又沒什麼興趣,比如一些清代的銅錢和銀元,就算是給他,也沒什麼興趣。

    “怎麼樣,衣錦還鄉的感覺還可以吧?”老頭子見于立飛回來,笑呵呵的說。于立飛雖然只離開了幾天的時間,可是卻有這麼大的變化,他還是想不通的。但是他相信于立飛,不會為了賺錢而走邪門歪道。

    “我可不是去炫耀什麼,明天早上我就得回潭州,只是去告個別。”于立飛說道。

    “你還要回去?”老頭子詫異的說,他以為于立飛有了這樣的身家,應該會很滿足才對。要知道幾十萬,絕對可以在村裡無憂無慮的生活一輩子。

    “這次回來,就是想接你去潭州。我買了間店鋪,想開古玩店。”于立飛覺得老頭子為了自己,在山上生活了幾十年。現在自己能自立了,他自然也要​​享享清福才行。

    “所以想讓我幫你去看店?我說小子,你的如意算盤也打的太精了吧?美其名曰是接我去享福,實際上卻是壓榨我最後的價值。”老頭子氣道,如果他想生活在城裡,幾十年前就可以。之所以搬到這裡來,就是不想被人打擾。雖然生活清苦些,可是他過得很開心。

    “你不是總是嘆息空有一身所學,卻無用武之地麼?我看正是發揮你才能的最好時機了。只要我們爺孫合作,哪裡還有我們的對手?”于立飛笑著說。

    “不行,這輩子我是沒打算離開這裡了。城市裡的生活雖然方便,可是人卻會變得浮躁。我養了你二十幾年了,難道你還要我養你一輩子不成?”老頭子搖了搖頭,態度很堅決。

    “以前是你養我,現在輪到我來養你了。”于立飛緩緩的說,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最後的努力。

    “我還沒老到要你來養的地步,中午你不是要給我做臘肉麼,還不快去?”老頭子感覺鼻子有些發酸。以前的于立飛內向、羞澀,不善於跟陌生人交往。可是現在的他,卻變得自信。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一個人的自信心越強,潛力就會越大,以後成功的積累就會越多。他一直看好于立飛,只是沒讓他找到一個成功的切入​​點,現在看來,他已經找到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能再到于立飛身邊。自己在他身邊,就會讓于立飛有依賴思想。他希望于立飛是一個心地善良、為人沉穩、做事堅持的人。至於他從事什麼行業,能取得多大的成績,卻是不關心的。

    看著于立飛還像以前那樣,洗菜、淘米,老頭子欣慰的笑了。于立飛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說明他的本質還沒有變。他又拿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碗。

    “爺爺,我敬你。”于立飛給老頭子倒上一碗酒,也給自己滿上,舉起碗,飽含深情的說。男人之間的感情隱藏得很深,輕易不會表露出來。可是一旦表露出來,就如決堤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老頭子眼睛裡濡著淚花,自從于立飛懂事之後,就很少喊他爺爺,一直都是以老頭子相稱。他也沒有在意,總覺得名字只是一個稱呼,再說了,自己也不是于立飛的親爺爺。之所以會把于立飛一把帶大,除了當初的那個承諾之外,也是因為他沒有了任何親人,在心底,早就把于立飛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

    “爺爺,既然你不想去潭州,我也不勉強。你放心,以後我會常回來看你的。”于立飛緩緩的說道,雖然他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中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這就像一個承諾,一個男子漢的承諾,甚至可以付出性命作為代價的承諾。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你忙自己的事業要緊,另外你也該成家了。你看山下的那幫同齡人,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老頭子擺擺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于立飛應該去闖蕩一番。

    “我今天才二十二,過幾年再說吧。說到這件事,還想問你。我父母親的事,你能跟我說說嗎?”于立飛一臉希冀的問,他從記事起,就在山上住。從來沒有見過父母,也沒有他們的印象,就連一張照片,也沒看到過。

    “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以後再跟你說。”老頭子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臉上露出不悅之情。當初他的承諾是,永遠都不要對于立飛說起,就當他沒有父母。可能隨著于立飛一天一天的長大,一次次的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無法硬下心腸。

    “你總是說以後,我還有以後,可是誰知道你有沒有以後?!”于立飛一激動,語無倫次的說。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竟敢咒我死!”老頭子氣得吹鬍子瞪眼,剛才的那點傷感的情緒,馬上煙消雲散。

    “我說的是事實嘛,我現在已經成年了,而且也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你不是催我結婚麼,以後我找女朋友,別人問我,父母是幹什麼的?我說什麼? ”于立飛一本正經的說。他在大學的時候,當時談過一次戀愛,女友就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好吧,你什麼時候結了婚,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老頭子被逼急了,無奈的逼出了個藉口。

    “你又敷衍我。”于立飛一下子噎住了,嘆了口氣說道。從他第一次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老頭子就一直迴避著這個問題。他覺得,哪怕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人世,告訴自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自己從小到大,他們就一直沒有出現過,就算真的不在了,也不會太悲傷。

    “我這可不是敷衍你,到時候肯定會告訴你。立飛,雖然我知道古玩行業的利潤很大,但是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做生意不像上班,害人之心不可能,防人之心不可無。”老頭子語重心長的說。

    于立飛從小跟在他身邊,雖然學了一身的本事,可是為人心地善良。特別是跟人相處的時候,總是會付出自己的真心實意。但在社會上,如果你善良,卻會被人認為是懦弱。當然,只要于立飛不願意,誰也欺負不了他,但感情上的受創如果多了,就會對人生失去信心。

    “我這方面還真的不太懂,要不你去潭州幫我幾個月?只要我能獨立經營了,你馬上就回來。”于立飛試探著說。

    “你現在能賺到錢,說明就做得很好,以後繼續保持就是。”老頭子哪會上于立飛的當?溫室裡的花朵,永遠也經受不了風雨的摧殘。只要多摔打,才能真正成才。

    “好吧,你就繼續守在這裡,如果我在潭州真的混不下去了,再回來投奔你。”于立飛笑著說。

    “下次你要是再回來,不用買這些東西了,不但浪費錢,而且也太招搖。煙,我抽旱煙就可以了,山上種一分的菸葉,夠我吃一年的。至於酒,這酒偶爾喝喝可以,但經常喝的話,還是村裡自釀的米酒醇香。”老頭子說道。他覺得今天于立飛就有些招搖,今天他買回來的煙在這裡已經算非常高級的煙了,農村的人都是很敏感的。你主動發煙,別人都會覺得你是​​否有其他目的。

    “好吧,但你的年紀也上來了,我到時給你留點錢,以後你每天練練字,到山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山裡的消費水平非常低,一年有個幾百塊就能過得很滋潤了。如果有個二三千塊錢,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動手了。

    “立飛,錢是重要,但不是萬能的。”老頭子叮囑道,賺錢可以,但如果鑽到錢眼裡,什麼事情都用錢來解決,那就不是正道了。

    “老于在麼?”于立飛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他一听就知道是村裡的支書馬躍龍。今年剛上任的,因為家裡兄弟多,在老支書退下去之後,就自薦當了支書。在農村就是這樣,家族大,兄弟姐妹多,說話就有威信。

    “馬書記,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小于,趕緊去添副碗筷。”老頭子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笑容滿面的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呢,我聽說小于回來了,特意來看看。”馬支書看到桌上的鬼酒和臘肉,眼睛頓時一亮。上午他聽人說于立飛從省城回來了,好像還混的不錯,就想過來看看。

    “謝謝馬書記的關心,小于也就是當個小保安,沒啥出息。”老頭子笑著說道。

    給馬支書倒上酒之後,又去炒了個臘魚,而且還撕了隻醬板鴨。再加上一鍋蘑菇粉絲湯,整個木屋裡都透著香氣。馬躍龍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告訴老頭子,他承包村裡的那片菸田快到期了,讓他到時去續簽一下。

    “你晚上到他家去一趟。”老頭子等馬支書喝得酒足飯飽,走了之後,對于立飛說道。

    “我去他家幹什​​麼?我跟他又不熟。”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馬躍龍的心思他聞都聞得出來,不就是想打秋風麼?

    “你怎麼長了個榆木腦袋呢?這個世界上什麼人都可以得罪,但是這些當官的,盡量不要得罪。特別是這些基層幹部,屁大的官都不算,可是如果想過得悠然自得,還真的不能得罪這些人。”老頭子說道,他也是想理馬躍龍,但他如果想在這裡安靜的生活下去,就必然繞不過這個人。

    于立飛有些明白了,傍晚的時候,他提著提了兩條煙和四瓶酒,外加八隻醬板鴨,悄悄去了馬支書家裡。看到于立飛提著東西來了,馬支書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他這副貪婪的嘴臉,讓于立飛很是噁心。可是老頭子說的對,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得罪,除非你有得罪他的底氣。若是沒有,又不想找不自在的話,最好還是給點好處。

    于立飛不想給老頭子找麻煩,看來他今天的舉動,卻給老頭子留下了隱患。以前他混得不如意,誰也沒有關注著他們。可是今天他才到村裡發了輪煙,馬支書就找上門來了。要知道在于立飛的記憶中,除了自己的伙伴,以及老頭子談的來的幾個朋友之外,就再沒其他人上過門。

    “馬叔,明天我還要回潭州,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于立飛把東西放下就要走人。

    “別急啊,我正要去餵牛,你幫著打個下手。”馬躍龍像支使自家侄子似的,不容置辯的說道。

    于立飛很想一腳就把馬躍龍踢飛,他什麼時候成馬家的長工了?但想想老頭子以後還得在山上生活,捏著鼻子答應了。馬躍龍看到于立飛沒有拒絕,心裡更是得意。不是大學生麼?不是在省城工作麼?回到村裡,還不得任由自己擺佈?

    于立飛提著一桶草料,跟著馬躍龍到了後面的牛棚裡,老遠就看到口子有個圓溜溜的東西,在月光下還能反射光。于立飛把草料倒進去的時候,手背碰到了圓槽子,當時他心裡就又驚又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8:09
第七十七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于立飛剛看到那個圓槽的時候,還以為是石頭的。因為他知道,牛吃完草,總喜歡舔槽子。時間長了,槽子自然鋥光瓦亮。等他走近,馬上就感覺到了有東西在呼喚自己,當他往槽子裡倒草,手背觸碰到圓槽內壁的時候,一副清晰的立體圖形,馬上就呈現在他腦海裡。

    看到腦海裡的圖形,于立飛馬上想到了自己的紫檀大筆筒。只是這個東西,中間是束腰的,但直徑卻更大。要不怎麼用來餵牛呢,牛頭都能伸進去一部分,直徑恐怕超過了二十公分。

    馬躍龍讓于立飛來餵牛,原本他滿腔都是怒氣,但是摸到這個牛槽子後,怒氣變成了驚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是于立飛極力壓抑著內心的興奮,臉上盡量表現得很平靜。可是他臉上的笑容,卻真實了許多。

    “馬叔,你這牛不錯啊,又高又壯。”于立飛把草倒進去之後,摸了摸頭的後頸。小時候他的伙伴放牛,他也是經常騎在牛背上玩的。那個時候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拿根棍子在牛尾巴下面撓痒癢,看著牛尾巴迅速翹起來,很是開心。

    “那是,我家的十幾畝田可靠它了。”馬躍龍得意的一笑,在他們這裡,牛就是財富的象徵。很多人在農忙的時候,要么只能靠自己,要么只能借別人家的牛,不但費時費力,而且總要在別人忙完之後,才能輪到自己。 “今天它辛苦一天了,得餵幾個雞蛋。”

    因為知道牛的重要性,所以對它甚至對人還好。在農忙的季節,更是要加餐的。很多人不知道牛怎麼喝雞蛋,其實很簡單。拿一個小竹筒,口子那邊削成斜邊形。把生雞蛋打進去,把牛頭盡量抬高,再把竹筒裡的雞蛋倒進牛嘴裡就可以了。

    “馬叔,你家的牛吃的好,喝的好,長也得好。唯一有些不配的是這個槽子,槽子太小不說,連個喝水的地方也沒有。你現在可是村裡的一把手,家裡的牛怎麼能用這樣的槽子呢,太將就了。”于立飛嘆息著說道。

    “小于,你腦子活主意多,要不給叔想個辦法?”馬躍龍被于立飛一說,還真覺的就是那麼回事。這個牛槽子還是他年輕的時候,從別人家裡拿過來。用了這麼多年,一直也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于立飛一說,他越看這個牛槽就越不順眼。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換槽子。馬叔,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怎麼也不能讓你馬書記家的牛槽子,比別人家的小啊?”于立飛笑著說道,順便又遞過去一枝煙。

    “小于,我就知道你能幫叔的忙。”馬躍龍很是感動,他心裡還有些愧疚,剛才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馬叔,我明天就要回潭州,做牛槽的事,得你親自看著點。現在做個牛槽,三百塊錢夠了麼?”于立飛馬上掏出三百塊錢,這錢不要說做一個牛槽子,哪怕就是再多做幾個,也是夠了的。

    古代做牛槽最先是由木頭、石頭打造而成。剛開始時,在木頭中間挖洞,盛放水、草料,供牛等家畜飲用。但是到後來,牲畜頭數增大,也由於處於耐用的考慮,人們開始逐漸掌握石頭雕鑿的技術的時候,石頭漸漸被用到牛槽的製造上。

    到了現代,如今的牛槽很少見到石頭製造的了,畢竟石頭太過於笨重。如今的牛槽多用混合的水泥、磚頭等材料,輕便,結實,耐用。無論是做石頭牛槽,還是做水泥磚頭的牛槽,三百塊錢絕對能做倆了。

    “小于,叔哪能要你的錢呢?”馬躍龍口裡拒絕著,可是手卻緊緊的攥住著了錢,順手就把錢給抽了過來。

    “馬叔,為了監督你做牛槽,也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你就當把這個牛槽賣給了我,行不?”于立飛說。

    “還是小于想的周到,叔很看好你哦。以後你在省城,不要擔心你爺爺,有什麼事情,讓他來找我。”馬躍龍覺得于立飛確實很上道,不但送東西,而且還想著法子給自己送錢。如果自己不對老于好些,還真對不起良心啊。

    “那我就替我爺爺謝謝馬叔了。”于立飛覺得今天就算沒有這個牛槽,自己這三百塊錢都花的值了。

    看到于立飛回來的時候還提著個東西,老頭子一怔。于立飛是去馬躍龍家送東西,怎麼回來的時候,馬躍龍還回了東西呢?以他對馬躍龍的理解,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這個大筆海是個開門件麼?”于立飛回來的時候,在塘邊上把這個筆海洗了一下,基本上露出了真顏。這是一個束腰的大筆筒,雖然材質他看不出來,但肯定不是凡品。

    筆筒超過十九釐米的,被稱之為筆海。其實于立飛那個紫檀大筆筒,也算得上是筆海。可是這個,比紫檀大筆筒還要大幾公分。擺在桌上,顯得非常漂亮而完整。雖然餵了幾十年的牛,可是並沒有一點損壞。

    “這個筆海是束腰造型,紋路清晰優美猶如山水畫,典型的黃花梨鬼臉特徵,很開門,褐紅的色澤悅人眼目。此器包漿厚重,油分極佳。如此之大的筆筒實屬罕見。筆筒口沿和底部的兩條邊非常圓潤而且均勻,可見雕工非常精細。”老頭子拿過來,就著油燈,仔細的看了看。

    “沒看出來,你對古玩也很有研究。”于立飛笑著說。

    “多看點書,就什麼都知道了。”老頭子說道,這幾十年,他跟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繫,而山上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他除了聽聽收音機,幾乎就是在看書。

    “你剛才說這是典型的黃花梨鬼臉特徵,就是這些斑紋麼?”于立飛指著筆海上的一些不規則紋理,問。

    “不錯。”老頭子並不是專業的古玩鑑定人員,他的很多學識都是從書本中來,並沒有經過實踐。能做出這樣的說明,已經非常難得了。

    “沒想到咱們這裡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于立飛今天在村裡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什麼像樣的東西。沒想到去了趟馬躍龍家,卻大有收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自己的古玉功還要多加練習,他在馬躍龍家附近也走過一趟,可當時卻沒有感應到。

    “你是在誰家收的?”老頭子問,他在這裡也待了二十多年,對古玩也有一定的認識,可硬是不記得誰家有這樣的好東西。

    “還能有誰,就是馬躍龍家嘛。這是他家的牛槽子,我花三百塊錢買的。”于立飛把剛才的經過告訴了他,當他說起馬躍龍一臉的感激時,還是忍俊不禁。

    “這東西放在他家確實是太糟蹋了。”老頭子緩緩的說道,如果是其他人家的東西,他肯定會讓于立飛再去補點錢。可是東西是馬躍龍的,如果再回去補錢的話,恐怕這個大筆海都會被他收回去。

    “家裡總用油燈也不方便,要不讓村裡給拉條電線?”于立飛說道。馬躍龍現在對他很是感激,讓村裡辦這點事,應該不成問題。

    “不用了,我一天也照不了幾分鐘,費那個神幹什麼?你真要是有錢花不完,到時可以幫村裡修條路。現在村裡之所以窮,主要是因為路不通的緣故。”老頭子說道。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就我這點錢,修路可不夠。”于立飛搖了搖頭,想要讓村裡通公路,恐怕沒有大幾十萬是不可能的。而且這還只是碎石路,要想鋪水泥或者柏油,沒有二三百萬根本不可能。

    “我也就這麼一說,你辦不辦得到,那是你的事。但我想,咱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以後你也不會再回來了,就當是為村裡做一件好事吧。”老頭子淡淡的說道。

    “我盡力而為吧。”于立飛鄭重的點了點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8:14
第七十八章 完全跟不上形勢


    坐在回潭州的車上,于立飛還在回想著早上的情形。早上他準備走的時候,馬躍龍竟然送行了。不但來送他,而且還提了一籃子的雞蛋,得有四五十個。顯然,馬躍龍覺得自己無端收了于立飛的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知道于立飛上次出來的時候,身上總共才帶了三百塊錢。對山裡人來說,三百塊,往往意味著一年的收入。馬躍龍家的牛槽子,如果他自己砌的話,半個工就可以了。至於材料,幾乎不用錢,用點石灰加石塊,就足夠了。

    于立飛當時心裡一軟,又給了馬躍龍三千塊錢。不為別的,就為給村裡裝部電話。以後老頭子真要有什麼事找他,也方便。拿著于立飛的這三千塊錢,馬躍龍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向于立飛保證,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裝好電話。而且裝上電話之後,第一個向于立飛匯報。

    聽到“匯報”這個詞,于立飛心裡一度還真的產生了一絲虛榮。老頭子面對馬躍龍的時候,都要屈服。可是自己,卻能指揮和擺佈他。這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金錢的妙用,同時也深深體會到,權力是一件很玄妙的東西。

    回到潭州後,于立飛把東西放到店子裡,快到上班時間了,也來不及回家裡,換上保安服就去了博物館。看到桌上的手機,于立飛順手就放在口袋裡。這次回老家,他並沒有帶手機,在山裡,手機根本不可能有信號。再說了,拿個這樣的東西回去,別人只會覺得他在炫耀。

    在路上,于立飛打開手機,搜到信號之後,一下子湧進了幾十條信息。他的號碼除了任靜天之外,沒其他人知道。除了一些移動公司和垃圾短信之外,其他都是任靜天發過來的。他一條一條看著任靜天的信息,剛開始是問他的情況,後來則是臭罵了,誰讓他手機關機,而且還不回信息呢?看到最後,任靜天告訴他,已經回潭州了,讓他有時間給他回電話。

    “任哥,回來了?”于立飛心裡很溫柔,有這麼一位朋友在關心著自己,確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你小子這幾天死哪去了?!”任靜天幾乎是在吼聲,他太擔心于立飛了。一回潭州就找于立飛,可是手機關機,發信息不回。他跑到于立飛的住所,可是只有兩個女孩子在那裡。他問于立飛去哪了,她們也是一問三不知。他又去博物館保衛科,才知道于立飛輪休又輪班,正好可以休息兩天。

    可是于立飛在潭州無親無故,就算他休息,也不應該兩天沒有音訊啊。越是沒有于立飛的動向,他越是擔心。因為他知道,于立飛跟楊子那伙有有衝突,不會是被他們帶走了吧?只是任靜天剛回來的時候,是帶了人回來的,得連夜審問,對這件事也是有心無力。

    “回了趟老家。”于立飛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一些,任靜天雖然是在吼叫,可是他卻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關心。

    “嗯,這個可以。”任靜天一聽于立飛回了老家,滿腹牢騷一下子消失於無形。于立飛到潭州的幾天時間,發生的變化實在太大。換成其他人,恐怕馬上就會辭掉工作,天天花天酒地。但于立飛卻沒有這樣做,這讓他對于立飛更是欣賞。

    “楊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什麼時候有空,見個面。”任靜天說,他一回來,馬上就約了楊子。可是楊子卻不想見他,這讓他覺得事態嚴重。難道說于立飛跟楊子之間,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麼?如果不是當時手頭上的案子實離不開,恐怕他就要把楊子帶到所裡問話了。

    “我今天上晚班,明天去見你吧。”于立飛說道。

    “那行,明天我正好休息,一起吃個飯。對了,你屋裡那兩個妹子都不錯,你小子艷福不淺。”任靜天呵呵笑著說,他去了于立飛的房子裡,兩個女孩子如蘭花跟牡丹似的,各有千秋。

    第二天,于立飛剛下班走到門口,就看到任靜天已經開著車子在等他了。看到于立飛走出來,任靜天向他朝了朝手。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任靜天已經約好了楊子,趁著他今天也有時間,爭取把這件事處理好。雖然于立飛身手好,可是這幫人是地頭蛇,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一旦被人鑽了空子,那是要吃大虧的。

    “行,我把衣服換了。”于立飛說,他的衣服就放在店裡。反正離得近,也不就到休息室佔用地方了。

    “那行,我先送你回去。”任靜天也覺得于立飛穿著保安服裝去談事有些不方便。

    “不用,就幾步遠。”于立飛指了前面幾十米處自己的店鋪,說。

    “你搬家了?”任靜天詫異的問。也沒開車,跟著于立飛就到了那店沒掛招牌的古玩店前。

    “任哥,忘記跟你說了,這是我新買的店鋪。”于立飛拿出鑰匙,打開門之後,說道。

    “你買的店鋪?”任靜天更是詫異,自己才離開幾天時間,于立飛竟然買了間店鋪。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可夠多的。

    “是啊,原來這裡的老闆,被人埋雷,一下子虧了幾十萬。”于立飛說道。所謂埋地雷,指的是精通孫子兵法和三國演義的狡猾商人故意和農民合夥“埋地雷”,就等你傻了吧唧往伏擊圈裡鑽。牛老闆先是想點農民兄弟的便宜,結果反炸得自己傾家蕩產。

    “我知道,這裡原來的老闆好像姓牛。幾天沒來,你竟然也當個老闆了。這是多少錢買的?”任靜天感慨萬端的說,古玩界就是風雲變幻,今天或許還是一個富翁,可是一著不慎,就會破產。而有些人,看似窮困潦倒,可是一旦走運,馬上就能享受富貴榮華。

    “二十五萬。”于立飛隨口說道。

    “二十五萬?你哪來這麼多錢?!”任靜天驚詫不已的問,他知道于立飛一個玉扳指和一個瓜瓣圓盆,總共賣了二十五萬。買了房子和裝了保險箱,于立飛應該只有二十萬出頭。他這次回老家,肯定也用了不少錢,哪裡有二十五萬來買店鋪?

    “前幾天收到一個緙絲供奉,清代的,被嚴總二十五萬收走,正好拿那筆錢買了這個鋪子。”于立飛說道。

    “你牛!”任靜天徹底無語,三天不跟于立飛聯繫,完全跟不上形勢。

    “任哥,有件事還得麻煩你,我這裡也想放個保險箱,普通的就可以了,麻煩你給打個招呼唄。”于立飛說道。

    “這沒問題,一個電話的事。你先跟我說說楊子那邊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問他情況,總是吞吞吐吐的?”任靜天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