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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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7-14 16:45: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154423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3:54
第十九章 玉牌(求推薦收藏)


    從半截青磚中掏出來的大西洞端石六吉硯和那塊羅小華製古松心墨,于立飛都非常喜歡。把東西拿在手上,那種發自內心的愜意與舒坦,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似的,又像是酷暑天,突然走進空調房似的,那種感覺,實在是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這方硯和墨,原來在青磚裡的時候,因為隔著一層青磚,這種感覺還不是很明顯。可就算是這樣,早上的時候,這半截磚頭,已經能吸引他了。如若不然,于立飛也不可能在那個地攤下停下來。現在把它們拿在手裡,更是讓他愛不釋手。把玩了好一陣之後,他才戀戀不捨的裝進包裡。

    但同時,又把包靠在身邊,讓他能隨時接觸到包裡的端硯和古墨。這方大西洞端石六吉硯和羅小華製古松心墨,于立飛是準備以後回老家的時候,送給老頭子的。上次的玉,讓自己消受了,這次的硯和墨,老頭子肯定喜歡。

    于立飛從小就沒見過父母,是老頭子一手帶大的。雖然他平常總以老頭子相稱,實際上卻是把他當爺爺看待的。只是老頭子不按套路出牌,或者說有些為老不尊,又或者是想跟于立飛更加親近,反而兩人之間更像朋友。

    可是離開老家之後,他對老頭子的感情有了變化。隔著距離,能讓他看清很多問題。姑且不說老頭子讓他讀了大學,有了在社會上立足的能力,就算是把他拉扯大,這份恩情,他一輩子都是還不完的。

    可是自從記事起,除了到山裡摘點菇子,打點野味讓老頭子解解饞之外,也沒能讓老頭子享過什麼福。而且這樣的日子,好像也只有幾年時間。升入高中之後,他讀的寄宿,就很少回家了。一直到大學畢業,再後來在外面漂泊,連老頭子的面都見不到了。

    直到兩個月前,他才在老家待了一段時間,但那也是迫於無奈。當時他如果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根本就不會回去。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回老家,他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奇異的能力。所以說,人生的際遇真的變化無常,或許一個小小的東西,就能讓你人生的列車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馳去。

    其實以于立飛的武力值,如果他想要在社會上混出點名堂,還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但老頭子在他去縣城讀高中的時候,就鄭重其事的叮囑過他,教他練氣和功夫,是用來強身健體,不是用來為非作歹的。否則,就算他死了,也會從棺材裡跳出來。當時于立飛鄭重的答應了,到社會後,除非必要,他從來不顯露自己的功夫。

    這次偶然得到的端硯跟古墨,也算于立飛略盡了一點心意。但他也知道,無論自己送老頭子多少東西,都無法抵銷那份恩情,可送了總比不送要好。送了,自己能稍稍心安,不送,晚上有的時候,連眼睛也閉不上。

    既然端硯和古黑準備送給老頭子,那這兩樣東西,以後就不屬於自己了。哪怕于立飛自己也很喜歡,但老頭子更喜歡。想到老頭子拿著這方端硯和墨的那種喜出望外的神情,于立飛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從昨天到今天,于立飛買了好幾樣東西,但真正屬於他自己的,也就是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于立飛早就知道擺件的底座有一道暗門,但又不能強行打開。現在閒來無事,正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潭江邊上有不少地攤,他起身去買了把美工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在美工刀的幫助下,于立飛把暗門縫隙裡的膠割開了一條縫,再輕輕一按,暗門應聲而開。底座下面,果然有一個暗格。把暗門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之後,于立飛定神一看,暗格裡還真有東西。

    裡面的東西比暗門要大,于立飛的指尖剛剛碰到那個東西,他的腦海裡,馬上就映出一副長方形的立體圖形。在圖形的一邊,有一副圖形,而另外一面,而刻著一段字。但最讓于立飛意外的是,當他想“看”清那段文字的時候,腦海裡的圖形竟然隨著他的意念,慢慢的轉動著。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他就像個小孩子拿到一件心愛的玩具似的,不停的在腦海裡,轉動著那個圖形。左轉、右轉,上翻、下翻,前空翻、後空翻。不但這個長方體的任何細微之處,他都了若指掌。而且,長方體的內部,他也“看”的很清楚。內部呈乳白色,通體無任何雜質,顯得非常純潔,沒有任何瑕疵。而整個長方體,整塊都是渾然一體,非常賞心悅目。

    鬆開手指之後,于立飛很想馬上親眼看看這個長方體,跟自己用“心”看到的,是否一至。童子浴牛圖擺件下面底座留出來的空間不大,正好能放得下這個長方體。但暗門開的卻比長方體要小。幸好寬度一樣,否則只能把底座毀壞,才能強行拿出來。

    把長方體一邊頂進去,慢慢用手指將長方體移動至一端,再用力輕輕向上按,長方體的一端,才能沿著暗門落下來。一端出來之後,用手一帶,整個長方體頓時滑落到于立飛手心。此時他才發現,這是一塊玉牌,而且應該是一塊上好的白玉。

    雖說于立飛對玉也不是很懂行,可是這塊玉牌放在手心非常的舒服。玉牌的一面浮雕一個持弓挎劍的戎裝武士,仔細一看,好像還是個女的。跟在腦海裡出現的圖形毫釐不爽,甚至他覺得,在腦海裡看到的圖形更加鮮活。手中的玉牌,因為經過上百甚至是數百年的沉澱,再加上暗格中的空氣和濕氣接觸,形成了一層包漿,反而讓圖形有些模糊。

    把玉牌翻過來,背面有一段字:“停機市鞍馬,雲是從征者,脫我戰時袍,誰復知其假?世無張華劍光息,匣裡雌雄猶不識,何況木蘭久停織。”正面的那副圖,在于立飛看來,不失畫家的筆墨情趣;另背面雕刻的詩文,龍飛鳳舞,彷彿是名書家直接書寫在其上。玲瓏剔透的牌頭裝飾,不但有很強的觀賞性,而且還有可玩性。

    而玉牌背面的左下角,還有一個子岡的落款。雖然對玉沒什麼研究,但于立飛也知道,人養玉,玉也養人,這塊玉能被古人藏在本是古董的底座中,顯然更加珍貴。他也不想再把玉放在包裡,再到地攤上,買了個一塊錢的挂件,到手後把挂件取下來,換上玉牌,隨後就掛在了脖子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3:58
第二十章 古玩的靈性


    享受著從胸口傳來了清涼,于立飛半躺在石凳上,微閉著眼睛。腦海中的玉牌立體圖形,在他的意念控制下,不停的轉換著角度。這讓他覺得很有趣,就像在玩一個玩具似的。但玩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疲憊。

    在不知不覺間,于立飛竟然睡了過去。不出所料,於立飛又做了夢。在夢中,他“見”到一個裝著像是明朝服飾的古裝男子,坐在案幾前,拿著一把奇怪的刀,聚精會神的在一塊白玉上,不停的雕刻著。看他那副忘乎所以的樣子,似乎把身外的一切,都拋之腦後。

    于立飛跟老頭子學過一套刀法,當然,他用的大刀。他用刀,講究化勁為力,大開大合。但這個古人使用的雕刻刀,卻有些古怪。這把刀有兩個刀刃,而且向後彎起,就像兩片刀被重疊在一起,而且刀尖迴旋到了刀背似的。這把刀比一般的刻刀要大得多,差不多有巴掌大。

    按說這麼大的刀,在雕刻玉石的時候,會拖泥帶水。但是這把刀在此人的手中,如庖丁解牛般,玉石飛濺,下刀如飛,快得只能見到刀的影子。讓人看起來,不像是在雕刻,而像是在舞蹈,那種行雲流水的感覺,實在令人賞心悅目。從剛開始雕刻,一直到最後完工,于立飛可以說是“看”著這塊玉牌誕生的。

    完工之後,那人似乎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良久之後才抬起頭來。于立飛努力想看清他的長相,可是奈何他再凝神,總是顯得朦朦朧朧。當他想伸手去拍那人的肩膀,想抓住他看個真切的時候,卻抓了個空。那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不見。而此時,于立飛突然醒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這樣的夢,于立飛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晚上在博物館外面的亭子頂上,他也做了一個夢。但那個夢,是一個留著辮子的清朝人在雕刻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每次一睡覺,只要自己接觸到了古玩,就能做跟古玩相關的夢,這讓于立飛覺得很不解。

    他推測,這是不是就是古玩誕生的過程?可是這個過程,怎麼會通過古玩,進入自己的夢境呢?如果是假的,那他怎麼會感覺如此真實呢?如果是真的?這又怎麼解釋?對於無法解釋的事情,于立飛只能暫時放下,等以後再慢慢摸索吧。

    醒來之後,于立飛對腦海中的玉牌,感覺更親切。他見證了玉牌的誕生,就像擁有它的生命一樣,而玉牌似乎也能跟于立飛溝通。于立飛伸手把玉牌拿出來握在手中,他突然覺得,腦海中的那塊玉牌,好像對自己笑了一下。

    于立飛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匆忙中去擦自己的眼睛,可是馬上感覺不錯。腦海中的圖像,跟眼睛有毛關係!

    這個動作,讓于立飛回到了現實中,不管他看到的景像有多神奇,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吃飯和睡覺的問題。雖說睡覺的問題好解決,但洗漱呢?總不能晚上偷偷到潭江中解決吧?一次二次還可以,時間長了真的受不了。

    想要解決問題,還得解決資金問題,于立飛又記起了童子浴牛圖擺件。想要處理掉這個東西,還得把暗門修好才行。可是這個東西,破壞起來容易,但要修好,一時還想不到好的辦法。到地攤去買瓶502膠水?這倒是容易修好,要是修好之後,會不會破壞東西?最重要的,會不會降低原本的價值?看來這件事,還得請專家幫忙。

    雖然到潭州才一天,可是于立飛卻認識了三位專家了。吳文古父子,和任靜天的父親任志偉。可是找他們,肯定會問起這個暗門的來歷,勢必又得說明暗門還有這塊玉牌的事情。于立飛雖然不能說出這塊玉牌的來歷,但有一點,他很肯定,這應該是明朝的東西。

    而且于立飛相信,這肯定是真東西。從童子浴牛圖擺件,到大西洞端石六吉硯和羅小華製古松心墨,以及《南嶽舊稿》,再到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每次只要是東西的立體圖形,能進入他的腦海,讓他有種無比舒服的感覺,東西自然就是真的。如果到現在,他連這一點都悟不出來的話,那智商就趨向於零了。只是要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于立飛卻做不到。

    而且不說這玉牌的珍貴程序,就說這無與倫比的刀法,就算不比《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要珍貴,至少比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要好。要不然,人家怎麼可能慎之又慎的把這塊玉牌,藏到這個擺件的底座呢。在那個藏玉牌的人心目中,玉牌的價值,顯然要遠遠超過擺件的價值。

    然而,當于立飛拿起童子浴牛圖擺件和那塊暗門的時候,他腦海中的兩副圖形,竟然在一起慢慢的旋轉著。準確的說,應該是那個擺件,圍著玉牌在轉。或許是因為于立飛已經打定主意,要把童子浴牛圖擺件出手,腦海中的那個擺件圖形,對玉牌生出戀戀不捨的感覺。就像,它們有了意識似的!

    這個發現,讓于立飛嚇了一跳。都說玉有靈性,可是沒想到,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竟然也有靈性!看到它們在自己的腦海裡,依依不捨,于立飛突然很是不捨。他頭腦裡迅速冒出一個念頭,自己是不是再勒緊褲帶,挺過這段時間?

    他的念頭剛起,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的圖形,好像馬上就感覺到了似的,一下子就停住了轉動。然後朝著于立飛躬了躬身,而且它的上身部,突然化出一雙手,對著于立飛作了個揖。沒錯,就是作揖。這個動作,于立飛“看”得是真真切切。這讓于立飛徹底傻了眼,自己竟然還能跟古玩溝通?

    “算了,還是讓你留下來吧。”于立飛呢喃細語的說道。他徹底打消了的拿童子浴牛圖擺件換錢的念頭,這是第一個吸引他購買的古玩,可以說,他們之間確實有緣分。而且,如果沒有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于立飛脖子上的這件玉牌,也不可能出現。

    看看日頭已經偏西,于立飛準備解決吃飯和過夜的問題。雖然身上的錢,只夠吃幾天的,但此時的他,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既然他已經答應童子浴牛圖擺件,不出讓它,自然就會遵守諾言。

    中午,于立飛足足吃了三大碗飯,讓那個飯館老闆都側目而視。晚上,他自然無需多吃。而且,就算是以前,他晚上也吃的不多。加上他現在的經濟情況,也捨不得多吃。在老家的時候,老頭子晚上也是經常不吃的。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晚上不吃,餓治百病。古時候的人民,很多時候,晚上都是不吃飯的,就連皇帝,晚上也是不吃飯的。

    “小于!”任靜天遠遠看到于立飛走了過來,馬上大聲喊道,那神情,跟哥倫比亞發現新大陸差不了多少。

    于立飛離著那家米粉店還有一段時間,就听到任靜天大聲呼叫,聽起來,好像還很興奮。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種如如釋重負的解脫。

    “任哥,你怎麼在這裡?”于立飛快步走過去,不解的問。如果吳文古出現在這裡,倒也情有可原。可是任靜天住的地方,以及工作的紅星派出所,離這裡都有一段時間,不會專門跑來這裡吃米粉的。

    “我是特意在這裡等你的,都等了你一下午了,如果你再來不,我就要發尋人啟示了。”任靜天確實找了于立飛一個下午,只是他沒想到,于立飛會跑到潭江邊去,而且還在那裡睡了一個下午。

    “任哥,找我有事?”于立飛看到任靜天一臉的急切,問。

    “當然有事,快,趕緊跟我走!”任靜天拉著于立飛,掉頭就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4:02
第二十一章 露臉與現眼只差一步


    任靜天雙手包著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小心翼翼又得意洋洋的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吳文古和任志偉詫異又驚奇的目光,放肆的自吹自擂著。什麼慧眼識珠,別人都認為是新仿,而自己卻覺得大開門的東西。說的他們一驚一乍,完全沒有任何懷疑。

    最興奮的卻是吳可心,她對任靜天能撿漏那是真心歡喜。任志偉也很是欣慰,任靜天打眼了幾年,這次終於撿漏了。倒不是因為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值錢,而是任志偉覺得,任靜天能有這樣的眼光和學識,以後或許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吳文古也高興的說,任靜天終於能學以致用,實為可造之材。

    能得到這兩位潭州市最頂尖的古玩專家認可,任靜天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而且看到吳可心膜拜的目光,他一度以為,這個漏就是自己撿的。

    可好景不長,吳文古接到了吳志存的電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品相這麼好的一物件,突然出現在潭州古玩市場,吳志存有責任有義務,把消息傳播出去。吳文古自然不會幫任靜天圓謊,當時任志偉就把任靜天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任靜天只考慮到讓于立飛給他保密,沒想到吳志存馬上會把消息傳出去。原本他還想得瑟幾天,結果露臉變成了現眼。雖然他馬上就認錯,並且在吳志存面前已經承認是于立飛撿的漏,也不算有心欺瞞,只是想吹噓一下。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沒過夠癮,馬上就被拆穿。

    家裡一下子出現兩件價值上百萬的古玩,而且都是于立飛一個人撿的漏,任志偉心裡哪能平靜得下來。他讓任靜天馬上把于立飛找來,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任靜天哪敢不從,而且在家裡,他實在也受不了老頭子跟吳文古鄙夷的目光,馬上跑到古玩市場這邊來尋找于立飛。可是于立飛昨天才來潭州,對這裡無親無故,任靜天雖然是派出所的副所長,有著豐富的基層工作經驗,但要想一下子找到于立飛,也是不可能的。

    而在家裡的任志偉,則是每半個小時就打來電話,問他找人的進度。而且任志偉的語氣越來越嚴厲,態度越來越嚴肅。如果于立飛再不出現,任靜天恐怕會假公濟私,請街道辦和治安聯防隊員出面尋找了。

    剛才看到于立飛出現,對任靜天來說,跟救星無異,他自然是拉著于立飛就往家裡趕。至於現在是不是吃飯時間,于立飛有沒有吃飯,此時他都顧不上了。

    跟著任靜天離開古玩一條街之後,任靜天打了個車,于立飛看到車子的路線,就知道是去任靜天家裡。此時任靜天只是一個勁的催著司機快點,同時又拿出手機,趕緊向任志偉匯報這個喜訊。于立飛一時之間,竟然沒能跟任靜天說個話。

    一直到任靜天家樓下的時候,出租車停下來之後,于立飛才找到機會,問:“任哥,這麼急找我到底什麼事?”

    “還不是那個出戟蓋罐?本想露回臉,結果臉沒露成,反被臭罵了一頓。小於,帶錢了沒有,出來的急,忘記帶錢包了。”任靜天一摸身上的口袋,發現錢包沒帶。現在天氣太熱,他一到家,就會把身上的煙、鑰匙、錢包掏出來,如果不是因為手機經常拿在手上,恐怕也不會帶。

    “帶了。”于立飛點點頭,迅速瞥了一眼的士內的計價器,十二元。雖然不多,但這無異於分割他的財產。拿錢的時候,于立飛看著遞過去的錢,那是一天的伙食費啊。

    “走吧,老頭子都等急了。”任靜天拍拍于立飛的肩膀,如果沒有找到于立飛,他肯定是不會回來的。既然找到了,自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帶回來。

    到任家之後,于立飛掃視了一眼,發現客廳裡又多了一個中年人。看模樣,應該比任志偉年輕一些,梳著一個背頭,穿著一身唐裝,身材中等,不胖不瘦,顯得很是儒雅。正在跟任志偉在說著什麼,看到他們進來,馬上把目光都投了過來。

    “小于,下午你去哪了?”吳文古看著于立飛,站起來關切的問。他已經聽吳志存說起,已經把于立飛安排在了博物館保衛科,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但于立飛在潭州人生地不熟,任靜天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找到,他還真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下午我在江邊坐了一會。”于立飛壓抑著內心的感動,盡量讓自己的臉上顯得平靜。出門在外,如果能遇到一個真正關心你的人,那是一種福分。

    “怪不得找不到你,我都在古玩市場周邊找。”任靜天嘆了口氣,他以為于立飛喜歡買古玩,肯定不會離古玩市場太遠。可是哪想到,于立飛買古玩,憑的可不是什麼眼光和學識,而是感覺。至於出價,也是根據身上的票子來決定的。反正他身上只有這麼點錢,價格貴了的東西,自然買不起。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眼力沒學識,也敢去逛古玩市場?”任志偉沒好氣的說,如果只是逛逛倒也罷了,畢竟誰都要經​​歷這樣的過程。但任靜天卻喜歡出手,他的那點工資,基本上都換成古玩市場的贗品和工藝品了。

    “爸,你就別批評我了,人不是給你找來了麼。”任靜天陪著笑臉,說道。看到唐裝男子,馬上轉移話題,笑著問:“嚴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家一下子出了兩件好東西,我能不來?”嚴禮強跟任志偉很熟,兩人認識幾十年了,對任靜天喊“嚴叔”,並沒有抗拒。

    “小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嚴禮強,嚴總不但是我市有名企業家,而且也是行內的收藏家。有眼力、有實力,一聽說《南嶽舊稿》到了我家,馬上就趕了過來。”任志偉說道,嚴禮強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因為只要潭州出現了宋朝的東西,總會送到他這裡來鑑定。這次的宋刻本,是從古玩市場淘到的,肯定會找他來鑑定。只要問他,肯定會問到宋刻本的下落

    一聽說《南嶽舊稿》此時就在任志偉手上,嚴禮強顧不上公司的事,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他一上手,馬上就喜歡上了《南嶽舊稿》,向任志偉表達了強烈的購買欲望。可是任志偉跟吳文古都表示,這本書的所有權不是他們的,如果嚴禮強真要買,得跟于立飛溝通。得知任靜天去找于立飛,嚴禮強也一直在等著于立飛。

    “小于,沒想到你這麼有眼光,這本《南嶽舊稿》和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你有沒有意思轉讓?”嚴禮強笑吟吟的站起來,跟于立飛握了握手,直截了當的問。

    “嚴總,《南嶽舊稿》我已經送給吳老,至於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是我送給任哥的禮物,這兩個東西,現在跟我都沒有關係了。 ”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如果說心疼,剛才那十二塊錢的的士費,更讓他心疼。

    “小于,你知道這兩件東西的價值嗎?我告訴你,至少在三百萬以上。”嚴禮強對于立飛的回答很意外,他也聽吳文古說起,于立飛好像對金錢看的很淡,只是他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說完之後,饒有興趣的盯著于立飛的眼睛。

    “對我來說,它們只值一百元。”于立飛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不要說它們值三百萬,哪怕就是三千萬,東西送出去了,就不再是他的了。

    “好!不為金錢所動,你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啊。”嚴禮強混跡於權利圈,閱人無數,于立飛回答的時候,心如止水,臉上有如古井無波,讓他很是欣賞。現在的年輕人,不要說不為金錢所動,哪怕就是稍微沉穩一些,都很難見到。

    “謝謝嚴總誇獎。”于立飛微微躬了躬身。

    “小于,剛才我跟志偉仔細商量過,你的《南嶽舊稿》,我不能收,這樣的東西,能看到,並且給它做一次鑑定,就心滿意足了。如果還想擁有,那就是非分之想,是貪得無厭。”吳文古連忙說道。

    “是啊,還有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太貴重了。雖然你買的時候不貴,可現在證實是真品,自然還得問你的意思。”任靜天連連擺手。

    “吳老、任哥,按照你們的意思,那我得回去把東西退給攤主才行。”于立飛苦笑著說。

    “要不我給你們出個主意怎麼樣?”嚴禮強突然說道,這些人可真有意思,一個想送,一個拒收,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4:06
第二十二章 友誼的見證


    嚴禮強雖然只是第一次接觸于立飛,但是他能創辦這麼大的企業,看人的眼光是非常準確的。于立飛眼中的堅毅和果斷,以及不為金錢所動的品質,讓他知道,這是一個輕易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同時也是信守承諾的人。

    如果于立飛是他的生意夥伴,他會非常願意跟這樣的打交道。跟這樣的人交往,無需擔心對方會有狡詐之舉。他覺得,于立飛的性格之中,有跟自己相似的部分。于立飛跟吳文古和任靜天之間的事情,他已經清楚了。他覺得,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生意,信守承諾都是最重要的。

    想要做生意,行要學會做人。道理很淺顯,可是很多人未必明白。就算他們明白,也未必能夠做到。

    吳文古和任靜天的推辭,看似是為于立飛著想,可是事實上,卻傷害了于立飛的情感。甚至可以說,是對于立飛的一種侮辱。雖然于立飛很年輕,雖然他現在看上去,也不是很富有,但是每個人的尊嚴,卻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嚴叔,你不會是想打這兩樣東西的主意吧?”任靜天笑著說,他太清楚嚴禮強的為人了,只要是見到好東西,就想請回家去。

    可是搞收藏,不能太急切,很多東西,不是你有錢,就能擁有的。他在古玩市場打了不少眼,可是嚴禮強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損失的,只是自己的工資,這幾年加起來,也不過上萬元。而嚴禮強買到的贗品的錢,足以創辦一家中層企業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呢。”嚴禮強笑罵道,對這兩樣東西,他確實發自內心的喜歡。他這幾年收藏的東西,真少假多,錢扔了他不在乎,古玩行就是這樣,花錢買經驗。可是花了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真正有價值的古玩卻不多,這是讓他最為遺憾的。

    “小于,我確實很喜歡這兩樣東西,但你放心,絕對不會強買強賣。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想,你不是一個逐利之人,東西已經送出去,肯定不會再收回來。這一點,我非常欣賞,男人嘛,就得信守承諾。對這件事,我得說句公道話,吳老、靜天,你們或許是為小于考慮,可是如果換個角度,你們卻忽略了小于的想法,或者說是他的情感。如果這兩樣東西,是我送給我們的,你們還會這麼推辭麼?”嚴禮強笑吟吟的問。

    吳文古和任志偉一聽,頓時沉默了。是啊,他們因為于立飛是從外地來的,因為于立飛還沒找到工作,因為于立飛很年輕,所以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弱者。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將于立飛平等對待,自然也不會考慮于立飛的感情。

    “嚴叔,你會捨得把這樣的寶貝送人?”任靜天詫異的問,他也同意嚴禮強的觀點,從一開始,他就把于立飛當成需要幫助的對象。試想,面對這樣的人,誰會忍心再接受他的禮物呢?特別是貴重的古玩,價值二百萬的古玩!

    “我只是打個比方,我的東西,就算是我破了產,也是不會賣的,除非我死了!”嚴禮強說道,雖然他是半路入行,可是對古玩卻有一種狂熱的追求,他的目標是以後開一間私人博物館。可一直到現在,卻還沒有找到真正的鎮館之物,如果《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能收藏,以後就算打出私人博物館的名頭,也不會被人嘲諷。

    “小于,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你能把這麼貴重的古玩送人,讓我非常的佩服,因為我自己就做不到。”嚴禮強說,讓他送給別人二百萬,或許很容易。但要讓他把價值二百萬的古玩送給別人,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嚴總,我確實沒有考慮小于的想法。小于,實在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只是擔心,你以後會後悔今天所作的決定,畢竟你還年輕。”吳文古說道,他覺得嚴禮強說的有道理,自己確實沒有考慮于立飛的想法,這樣三番五次的拒絕,會讓于立飛覺得,自己看不起他。如果是嚴禮強送的,恐怕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狹隘了。

    “謝謝嚴總能理解我。”于立飛感激的說,他確實有種被輕視的感覺,不就是一本宋刻本麼,不就是一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麼,雖然價值百萬,可是自己一樣送的起,也願意送給他們。嚴禮強的話雖然讓他有些難堪,但卻說出了他的心聲。

    “大家的思想統一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吳老,這本《南嶽舊稿》現在是屬於您,您也知道我喜歡收藏,這些人錢花了不少,可是卻沒有收到幾件好東西。至於價格,只要你開口,我絕不還價。”嚴禮強誠懇的說道。

    “嚴總,既然我願意接受于立飛的一片心意,自然不能再出手。你想想看,如果你的一位朋友送了一件非常貴重的禮物給你,你是馬上賣掉,還是鄭重其事的收藏起來?我認為,這本《南嶽舊稿》是我跟小于小友友誼的見證,不管多少金錢,都無法衡量的。”吳文古緩緩的說道,如果他把南嶽舊稿賣掉,對于立飛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吳老,你可不能這樣。這個見證,放到我那裡,不是一樣的麼,如果你和小于想看了,隨時可看。”嚴禮強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完全出乎意料。

    “小任,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我出二百萬!”嚴禮強不能強求吳文古,只好退而求其次,馬上轉過頭說道。並且掏出支票薄,只要任靜天點頭,馬上就會給他支票。

    “靜天!”任志偉嚴厲的喝斥道,他生怕任靜天就此答應下來。

    “老任,我跟你認識三十多年了吧?你就這樣對待我?”嚴禮強氣道,好不容易碰到件好灑,結果卻不能擁有,還有比這殘酷無情的事嗎?

    “爸,嚴叔,收藏的目的,不是投資賺錢,而是一種文化傳承,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所以嚴叔,雖然我很動心,可是這個東西同樣不能賣。”任靜天說道,這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真正有價值的古玩,還是才認識一天的于立飛送的,他更是會倍加珍惜。

    “小任,你有沒有想過,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對你來說,或許是個累贅?你想,價值二百萬的東西,你放到哪裡?放在家裡顯然不安全,雖然你在派出所工作,但家裡未必就不會被盜。放到銀行的保險箱?或者寄存到其他地方?那還不如存到我那裡,我答應,只要你想看,隨時都可以。”嚴禮強誘導的說,既能拿到一筆巨款,又能不讓古玩消失在視線中,絕對是最佳方案。

    “嚴叔,這東西我今天才拿到,我讓我先玩一段時間,如果想轉讓,肯定第一個找你。”任靜天說道,上午在古玩集市的時候,他認為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是假的,可事實證明他打眼了,所以藉這個機會,他要好好研究一下,甚至還要研究整個明代的瓷器。至於賣給嚴禮強,他已經沒有了這個想法。

    “小任,你家的環境不行,要不行先放到我那裡?”嚴禮強還是不死心,哪怕買不到,天天能看到也是好的。

    “嚴叔,我知道你那裡的條件好,可是我就想隨時隨地都能見到它。”任靜天指著桌上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笑吟吟的說道。

    “看來我是白跑一趟了。”嚴禮強嘆了口氣,說道。

    “見過即擁有,你能看到這本《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就已經是機緣了,何必再強求呢。”吳文古說道。

    “吳老說的對,是我唐突了。”嚴禮強感悟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5:20
第二十三章 安排


    吳文古在任志偉家已經待了一整天,如果不是有《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恐怕他早就走了。對他來說,唯一能夠束縛住他的,也只有這樣的珍品了。于立飛回來之後,他們之間的矛盾,或者說一點小小的芥蒂,現在已經消失於無形。無論是他,還是于立飛,此時都很心平氣和。

    嚴禮強也準備回去,得知吳文古沒車,執意要親自送他回去。

    “這裡我到家,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走回去就可以了。”吳文古微笑著拒絕,如果是回博物館,可能他會接受。

    “爺爺,你看了一天的古玩,還是坐車回去吧。再說現在下雨了,總不能讓我們淋雨吧。”吳可心卻說道,自從任靜天把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拿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拿著,簡直對比親人還親。今天他在古玩上耗費的精力實在有些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好。

    “吳老,你應該給我這個機會,以後有很多問題,還要向你請教呢。”嚴禮強說道,如果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收藏家,不跟這些古玩鑑定專家搞好關係是不行的。雖然他跟任志偉關係也很好,可是任志偉只研究宋代。他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既然沒有專業的眼光與學識,那跟鑑定專家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送我回去可以,但你總不能拿一些新仿來讓我鑑定吧。”吳文古笑著說,嚴禮強也曾請他去家裡鑑定過,對嚴禮強的收藏,他做了一句話的評價:全部打包處理給古玩攤主是最好的選擇。

    吳文古突然看到于立飛,想起他的住處可能還沒有解決,就問:“小于,你跟我一道走吧,晚上就住我家。”

    “不用了,我還是自己解決吧。”于立飛笑了笑,說道。他可以在吳文古家住一個晚上,總不能住一個月吧?

    “你自己怎麼解決?”吳文古問,上午于立飛跟任靜天在一起,下午又在潭江邊坐了一下午,找到住處才怪了。如果住小旅館,還不如住以自己家裡。

    “我能應付的。”于立飛說道,他的為人性格是,寧願別人來麻煩自己,可是自己盡量不去麻煩別人。

    “好吧,如果有什麼幫助的,一定要開口。”吳文古原本還想勸幾句,可是想到嚴禮強的話,沒有再說什麼。于立飛對《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的處理,雖然顯得很隨意,但未必不說明于立飛大度。跟他相比,很多人遠遠不如。

    “吳爺爺,立飛晚上就住我家吧。他根本不懂古玩的規矩,我得好好教教他。”任靜天笑著說道。于立飛是個很含蓄的人,很多時候,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比如說《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的處理上,並沒有把真正的內心話說出來。

    “你教他?可別誤人子弟。”吳文古笑著說,任靜天對古玩也只能算是略知皮毛,屬於一知半解。這個階段的人,到古玩市場裡游盪,就像剛學會游泳的人,卻要到深海去暢遊一樣,是最危險的。

    “我只是告訴他古玩的一些常識,別的我也不懂。”任靜天謙遜的說,于立飛一天時間撿的漏,比他一輩子撿的都多。

    “這還差不多。小于,以後如果有什麼疑問,隨時可以來找我。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事了。”吳文古鬆了口氣,笑著說。他是潭州市博物館特聘的專家,而于立飛雖然只是臨時保安,可也算是博物館的職工。

    “謝謝吳老。”于立飛感激的說,一個人能遇到一個真正的良師,是一輩子的福分。

    “小于,我還是喜歡你喊我吳爺爺。”吳文古覺得于立飛對自己有些生分了,他們雖說才接觸了一天,但是他對于立飛有一種特別的好感。

    “謝謝吳爺爺。”于立飛很自然的改了口。

    “這才對嘛,明天見。”吳文古說道,如果于立飛真的對古玩感覺興趣,他會把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

    “明天見。”

    “吳老,這個于立飛不簡單。”在回去的路上,嚴禮強說道。雖然他是第一次接觸于立飛,可是于立飛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啊,經得起**,耐得住寂寞。可心,有些方面,你得向于立飛學習。”吳文古說道。

    “我向他說什麼,我看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幾百萬的東西擺在面前,是個人都會動心。”吳可心說,于立飛又不是聖人,他把《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只當著一百塊錢的東西,跟哄小孩差不多。

    “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這麼膚淺。”吳文古說道。

    “立飛,晚上我要去所裡值班,咱們先吃飯,等會你就在我家過夜。博物館沒有宿舍樓,你應該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這段時間就住到我家吧。”任靜天說道。

    “任哥,我……”于立飛說道,他覺得晚上再在外面應付一晚是沒有問題的,就算現在下雨,但亭子裡、網吧,甚至是車站、橋下都無所謂。

    “把任哥當朋友,就不要再拒絕。等以後你的條件好了,你想跟我住,我都未必會答應。再說了,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你就不想看看?”任靜天笑著說。

    “好吧,我再拒絕就是矯情了。”于立飛說道,他確​​實需要一個地方來好好的洗個澡,同時把自己昨天的衣服洗一下。

    “靜天,小于,你們先聊著,我進書房了。”任志偉說道,《南嶽舊稿》被吳文古帶回去了,他的興致也隨之大減。雖然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也是個難得的好東西,可他只研究宋代,對其他朝代的東西,興趣不大。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在家裡,基本上不會出書房。當然,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也不要去打擾他。除非是他感興趣的事情。”任靜天悄聲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5:29
第二十四章 黃魚膠


    任靜天母親已經病逝,他也還沒成家,以前都是他老子下廚。任靜天最拿手的是煮麵條,而且還是方便麵。今天于立飛是客,他就想到外面下館子。但于立飛認為,家裡做的好吃,沒必要浪費那個錢。

    但于立飛覺得自己是晚輩,總不能讓任志偉下廚,他吃現成的。所以于立飛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自己去廚房炒了幾個菜。半個多小時,飯菜就全部做好了。一個辣椒炒肉、紅燒魚塊、西紅柿蛋湯。雖說都是些家常菜,可是任志偉父子卻是大贊于立飛的手藝,兩人大快朵頤,加上于立飛,很快就把所有的飯菜全部消滅了。

    “小于,沒想到你炒的菜這麼好吃,以前是不是在飯店做過事?”任志偉吃了足足兩碗飯才罷休。他的牙不太好,一般很少吃肉,怕咬不動。可是今天他嚐了嚐,辣椒炒肉又嫩又鮮,還有那魚和湯,跟飯店的味道有些不一樣,可是吃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

    “任叔叔,我炒菜是不講規矩的,想怎麼炒就怎麼炒。”于立飛嘿嘿笑了笑,八歲開始,老頭子基本上就不下廚了,雖然處於深山老林,可是老頭子對吃卻很挑剔。於是乎,于立飛無論是刀工還是火候,從小就打下了基礎。再加上他是練武出身,全身又學過刀法,用起菜刀來,更是出神入化,那肉片既薄又均勻,比一般的老廚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隨心所欲、天馬行空,這可能是炒菜的最高境界。”任志偉笑著說,國外的廚師做菜,講究精準,可是我國的廚師,歷來講究感覺。比如放鹽,國外精準到克,但我國則是“少許”、“適量”,從來不剝奪廚師的創造力​​。

    “爸,這段時間讓小于住到我家,你可就有口福了。晚上我去所裡值班,小于就睡我的房間,你那裡不是有些古玩入門的書麼?借幾本給他看看吧。”任靜天說道,他家是一個三室二廳的房子,父子倆每人一間臥室,另外一間就當了書房。而書房,就算是他,也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小于,雖然你的運氣很好,但古玩這行的水很深。在沒有一定的知識積累之前,當個愛好可以,可不能沉迷其中。”任志偉叮囑道,古玩行業,一夜暴富的有,但傾家蕩產的也常見。前者總是被人津津樂道,而後者,則無人提起。久而久之,人們總認為,只要搞古玩,馬上就能暴富。這樣的想法,是極其危險的。

    “任叔叔放心,我只是想學一些基本知識,畢竟以後要到博物館上班,總不能一點相關知識都不知道吧?”于立飛說道,他其實對於古玩,並沒有那麼痴迷。如果不是被某種莫名的吸引力牽引,這兩天他都不會出手。就算是借書,也是任靜天的意思,按他的想法,可以先到書店去買些入門的書,或者到網上查點資料,也能讓自己慢慢懂行。

    “那就好,不要學你任哥,明明只有半桶水,偏喜歡晃悠。”任志偉對于立飛的態度很滿意,不能因為撿了一二次漏,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古玩界有些上千萬甚至上億的老闆,最後輸的妻離子散,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任叔,有件事我能向你請教嗎?”于立飛突然想起童子浴牛圖擺件底座下面的那道暗門,如果不還原,以後都不好拿出來。

    “問吧。”任志偉說,只要于立飛真正對古玩感興趣,他是很樂意說的。至於任靜天,雖然對古玩也很興趣,但還處於“玩”的階段,根本沒有靜下心來,好好的研究。成天只想著撿漏。

    撿漏確實是非常令人嚮往的事,可“打眼容易撿漏難”,要想尋得有價值的東西,沒有幾項基本功是不行的。首先是洞察和發現“漏兒”與斷代的能力,在收藏古玩中撿漏,只有鑑賞水平很高才有可能。

    一般品相上乘的古瓷珍品,人們都知道值錢,商販們也不容易以廉價買到,所以售價都不會低。至於瓷器珍貴與否,往往表現在瓷器所含歷史文化的信息量上,這並非外觀漂亮就能決定。藏家需要對中國瓷器各個歷史時期的燒製工藝狀況與發展有較多的了解,在收藏中有高人一籌的鑑賞水平,才有可能撿漏。

    其次,是鑑別“漏兒”真偽的能力。古玩市場上假冒偽劣、粗製濫造現象日趨嚴重,仿偽者利用當前許多收藏愛好者閱歷不深、辨偽能力不強的弱點,專門製作一些稀奇古怪的偽品,作舊後在市上兜售,讓人覺得稀少必珍貴,但又苦於沒有參照器物和資料,雖然心中沒底,又怕漏了貨,因此,容易掏錢買贗品。

    再次,是排除外界干擾的能力。經不住外界干擾往往導致“打眼”。對初涉收藏的人來講,這是很普遍的,即使內行,也在所難免,這並不奇怪。造成“打眼”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輕信賣家的花言巧語,說得煞有介事,引你動心。此時你千萬要有主見,眼看手掂,主要靠實踐經驗,不能被對方的花言巧語所動,特別還要防“托兒”。所謂的“托兒”,很好解決,就是賣家的幫手。

    最後,是要有善於把握機遇的能力。撿漏的關鍵是機不可失,一旦認準就果斷購買,如果放走了撿漏的機遇,再想得到那藏品,付出的代價就會有天壤之別。但如果怕漏貨憑僥倖購買,也往往導致走眼的後果。所有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眼力和學識。而任靜天總認為他學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了,最終經常以打眼收場。

    “我有一個擺件的底座,無意中發現了一道暗門,結果打開之後,卻不知道怎麼粘回去了。我怕亂用膠水會破壞底座,所以想向您請教。”于立飛誠懇的說道。

    “東西在這裡嗎?”任志偉問,雖然他只是專門研究宋代歷史,可是並不代表他就不懂古玩,而且宋代也是有擺件的。

    “在。”于立飛連忙把桌子上的飯菜收拾好,從包裡拿出那個童子浴牛圖擺件。

    “立飛,這是你從老家帶來的?”任靜天看到東西,原本準備起身,馬上饒有興趣的坐了下來。

    “昨天晚上在地攤上買的,當時覺得很有意思,結果吳爺爺看了之後,說是真的。”于立飛不想再刺激任靜天,可是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從底座上取下來的小木板丟了,或者一壓就斷了。

    “昨天晚上買的?”任靜天的眼珠子一下子就鼓了出來,于立飛這是神仙還是啥的,自己這麼多年,一個漏都撿不到,他到潭州之後,好像撿漏就沒停過。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問:“這東西多少錢買的?”

    “七十塊。”于立飛說起來的時候,還是一陣肉痛。

    “你小子是了便宜還要賣乖,七十塊錢買個真的的竹雕擺件,好像還吃了虧似的。我看此器形制素雅,刀工精湛,纖細精緻。人物姿態生動可見,清雅脫俗,至少得值個萬把塊。”任靜天在旁邊看了看,賣弄的說道。

    “小于,這確實是個老東西。而且做工精緻,至於下面的這道暗門,要補回去也容易。這是黃楊木的,可以用魚鰾膠修補好。”任志偉看了一會,很快就作出了判斷。

    “魚鰾膠俗稱黃魚膠。黃色的鰾通過加工處理後製得的膠料,其主要成分是生膠質。黃魚膠粘度很高,膠凝強度超過一般動物膠,對木器的粘合作用特別好。”任志偉看到于立飛一臉茫然,解釋道。

    “任叔,黃魚膠哪裡有買?”于立飛問,如果東西太貴,恐怕得等下個月發了工資再說。

    “你們博物館就有,你用的不多,到時找吳教授要一點就可以。”任志偉說道。

    “爸,這個擺件值多少錢?”任靜天問,他最關心的還是價格問題。

    “這要看賣給什麼人了,如果破到識貨的人,二三萬還是可以的。如果碰到喜歡竹雕的,四五萬也沒問題。若是嚴禮強看到,出個五六萬也不稀奇。”任志偉淡淡的說道,現在他看于立飛的目光都有些不同,難道他是扮豬吃老虎?明明對古玩造詣很深,卻裝作什麼都不懂?可如果不這樣的話,根本就無法解釋他連續不斷的撿漏啊。

    而且這個擺件的底座既然有暗門,那裡面肯定是有東西的。可是裡面的東西呢?原本他想問一句,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

    “立飛,你有這本事,還到博物館上什麼班啊?趕明天再去撿個漏,這輩子就不用愁了。”任靜天一臉羨慕的說,原本他應該去所裡了,可是看著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卻怎麼也挪不動腳步。

    “這是我來潭州之後買的第一件古玩,也是我真正擁有的第一件古玩,沒打算賣。”于立飛微笑著說。

    “靜天,如果你有小于這樣的心態,你就不會經常打眼了。剛才你還說要帶小于入門,我看以後你得多向小于學習。”任志偉冷著臉說完之後,轉身就進了書房。但不久,就拿出幾本書,鄭重其事的交給于立飛。

    “老爺子把書看得比命還重要,你到時小心點,可別髒了、壞了,要不然他可真敢跟你拼命。”任靜天叮囑道。

    “放心吧,任哥。”于立飛說道,真正做學問的人,都是非常尊重知識的,而且他們對書籍的愛惜,也是常人不可想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5:42
第二十五章 腦海的變化


    于立飛等任靜天一走,馬就洗澡,把換洗衣服洗好之後,就到任靜天的房間準備看書。任志偉給了他三本書,一本中國文物史、一本中國瓷器史,還有一本古玩指南。前面兩本寫得很專業,而後面一本,雖然用的是半文言文,卻通俗易懂,于立飛反而覺得這本書看適合自己。

    這本古玩指南,對古代書畫、瓷器、銅器、古錢、宣爐、銅鏡、玉器、硯、墨、書、碑帖、名紙、磚瓦、偶像、印章、絲繡、景泰藍、漆器、宜興壺、琺瑯、料器、法花、牙器、彩墨、筆格、竹刻、扇、木器、名石等分別加以評述。可以說是古玩收藏入門必備的書籍,于立飛一看就停不下來了。

    “小于,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任志偉推開房門,看到于立飛看的很認真,暗暗的點了點頭。那個價值二百萬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就擺在他眼前,可是于立飛卻連多看一眼的心思也沒有。

    這要是換成任靜天,恐怕早就抱著罐子,在那裡瞎琢磨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如果學走路都沒學會,就要去跑步,唯一的結果就是不停的跌倒。

    “謝謝任叔叔,不懂的地方,我一定會問。”于立飛說道,這本書寫得深入淺出,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的明白。而且于立飛有比較好的文言文底子,對字面的理解,沒有任何問題。

    任志偉睡覺之前,特意又去看了看,于立飛還坐在床前的書桌看書。等他睡了一覺醒來,起夜的時候,看到房間裡還有燈。他輕輕推開門一看,于立飛竟然還在看書。任志偉沒有打擾于立飛,雖然這孩子的條件不怎麼好,可是他懂得努力汲取知識,光是這一點,就不能小看他。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于立飛才合起書。他揉了揉眼睛,雙手舉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到天際已經露出魚肚白,也沒打算再睡覺,盤著腿坐到床上,練起了氣。很快,于立飛就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而桌上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散發出一種微不可察的光芒。就好像一個饅頭,突然被加熱,冒出那種絲絲白氣。

    光芒越聚越多,慢慢的形成了一束光柱,慢慢的包圍著于立飛。如果此時任志偉再來看于立飛的話,一定會覺得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因為此時于立飛周圍,籠罩著一層似霧非霧的光芒,于立飛的整個身形,已經有點朦朦朧朧。就連于立飛的臉孔,也似是而非,看不真切。

    這樣的情況,持續兩個小時,而于立飛周圍的光芒也越來越多。而此時,于立飛也準備收功。可這個時候,那些光芒好像有感應似的,竟然慢慢圍著于立飛旋轉。就好像有人在指揮它們似的,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變成一塊光幕,完全把于立飛擋住。

    突然,光幕開始減速,並且有一部分光芒開始朝著于立飛的胸口湧入。隨著湧入的速度越來越快,光芒消失的越來越多。很快,于立飛的身形全部顯露出來,而所有的光芒,全部鑽進他胸前,消失不見。

    直到此時,于立飛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在剛才收功的時候,他覺得腦海中的玉牌好像被注入了什麼東西,如果說原來只是一個立體圖,那現在就像是注了些水在裡面似的,好像玉牌變成了實質似的。

    而最令他奇怪的是,在玉牌的旁邊,還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玉形,於立飛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當初自己從南方帶回來,準備送給老頭子的玉。幾個月前,于立飛就是帶著這塊玉,在山上練氣,結果練完之後,圓玉消失了。他一直四處尋找,沒想到突然在他腦海出現。

    換在一天之前,于立飛對腦海中出現的這種情況,恐怕會覺得驚世駭俗。可是現在,他隱約猜想,那塊玉之所以不見了,恐怕是真的被自己的腦海吸收,只不過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讓它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于立飛也解釋不清。但圓玉進了腦海之後,自己就擁有了跟古玩的溝通能力,這還是很讓他欣喜的。只是于立飛擔心的是,這種能力會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影響。幸好到目前為止,他的身體還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感覺。

    雖然一夜沒睡,可是于立飛卻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相反,整個人精神煥發,他覺得在這裡練氣,比在山裡的效果更好。至於桌上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他只是目光隨意掃了一眼,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腦海中之所以會有了變化,正是跟這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有莫大的關係。

    “小于,醒來啦?”任志偉正在餐桌上擺放著豆漿、油條,原本他還打算讓于立飛多睡一會,沒想到他這麼早就起床了。

    “任叔,這事讓我去做就可以了。”于立飛不好意思的說,在這裡白住不說,還要白吃,讓他很是不好意思。

    “年紀大了,睡眠時間也短了,你快去洗把臉,早點吃了去上班。”任志偉說道,今天是于立飛第一天上班,可不能遲到。

    昨天于立飛領了兩套服裝,換好之後就出了門。從任靜天家到潭州市博物館,正常人步行的話,可能要四十分鐘左右。但于立飛腳下如飛,看著他好像走的不快,可是速度卻很快,二十多分鐘就到了。而且走到博物館的時候,臉上一滴汗都沒有,就像是散步過來似的。

    昨天已經到辦公室報到,今天直接向保衛科長李常悟報到即可。于立飛到保衛科的時候,李常悟還沒有來,甚至外面的大辦公室也是緊鎖著門。直到七點四十左右的時候,才來了一個跟于立飛穿著同樣服裝的年輕人。他一看于立飛怔了一下,但馬上露出瞭然的神情,科裡多了一個人,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

    “你好,我是新來的于立飛。”于立飛連忙走過去,微笑著說。

    “你好,我叫夏日鳴,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不用這麼客氣。”夏日鳴個子不高,但很結實,而且笑的真誠,讓人心生好感。

    于立飛跟著夏日鳴進了辦公室,看到他要去打水,連忙搶過開水瓶。他在外面有兩年打工的經歷,知道新人初來乍到,肯定要搶著幹髒活累活的。等到快八點的時候,辦公室的人才陸續進來,而李常悟更是掐著時間,在八點正的時候,才踏進辦公室。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5:47
第二十六章 報到(求推薦收藏)


    看到李常悟進了辦公室,于立飛馬上就想跟著進去,但他剛要動身,夏日鳴原本要去展廳執勤,馬上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緊緊拉住了他。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如果因為不懂規矩得罪人,那就太划不來了。

    “先別進去,過半個小時再說。”夏日鳴輕聲說道,當領導的,哪有一上班就做事的?如果于立飛有編制,倒也好說,但他剛才已經打聽清楚,于立飛不過是一個臨時工,在保衛科可以說是最小的小兵。怎麼能在科長剛進辦公室,就去打擾呢。總得容別人倒杯茶,整理一下思緒再說吧。

    “謝謝。”于立飛投向夏日鳴的目光中充滿感激,博物館雖說只是公益事業單位,但裡面的人都把自己當行政機關人員看待。政府機關做事情,講究的人際關係,他跟李常悟的關係還薄如紙,怎麼能第一個進去?如果是在民營企業或者外資企業,于立飛的做法就是正確的,人家講究的是效率。

    過了十來分鐘,辦公室有兩個人進了李常悟的辦公室。而此時,夏日鳴也在展廳轉了一圈回來了。他正好看到了那兩個人,告訴于立飛:“第一個進去的是副科長軒轅濤,另外一個是科裡的小隊長武振偉。軒副科長是轉業幹部,作風嚴謹,批評起來不留情面。武隊長是李科長的小舅了。”

    夏日鳴的話沒有說透,于立飛聽起來更是回味無窮。但有些事情,不好問的太明白,只能自己慢慢琢磨。

    半個小時之後,于立飛才過去輕輕敲了敲李常悟辦公室的門,聽到裡面說了聲“請進”之後,他才推門而去。李常悟正在低頭看頭一份文件,右手還拿著一枝筆,好像隨時準備批閱似的。于立飛進去之後,他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李科長,我來報到了。”于立飛走到辦公桌前,輕聲說道。

    “嗯。”李常悟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依然望著手中的文件。他自然聽出了于立飛的聲音,之所以沒理會,只是想晾晾于立飛。這是當領導者慣用的一種方法,把你晾在那裡,就能建立起權威。

    但李常悟對于立飛的了解,顯然還不夠。看到辦公桌前面有兩把椅子,于立飛一點客氣的意思也沒有,徑直就坐了下來。昨天李常悟對他的態度,他就知道,李常悟對自己有很大的意見。既然如此,何必讓對方得逞呢。

    于立飛的人生格言是,你對我好,我會對你更好,你如果對我使壞,我會對你更壞。他跟吳文古只是見了幾面,前天晚上,吳文古能親自陪他去派出所,並且讓他沒留案底就出來,讓他心存感激。至於吳文古答應給他安排工作,只是讓他覺得吳文古是個好人。

    所以于立飛願意把《南嶽舊稿》送給他,哪怕就算他知道《南嶽舊稿》是宋刻本,他也沒有再收回的意思。而任靜天對他像朋友,他身無長物,只能以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相贈。而且當時于立飛根本就不知道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的價值,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一個五十塊錢的罐子罷了。

    在有些人眼裡,于立飛的做法是愚蠢而無知。自己馬上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怎麼還能把價值百萬的古玩送人呢?可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于立飛依然會這樣做。這是他做人的原則,寧可別人欠自己的情,自己絕對不欠別人的情。

    在保衛科,歷來就是李常悟一個人說了算。縱然軒轅濤這個轉業幹部,也別想翻出天去。可是沒想到,于立飛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按照李常悟的想法,于立飛應該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隨時時間的推移,心裡的傲氣會被磨得粉碎。到那個時候,于立飛肯定知道謙卑進退,那才是跟他談話的時機。

    現在于立飛的做法,讓李常悟有火發不出來,難道說他對面的會客椅,不是讓人坐的?如果這件事傳到吳志存耳朵裡,終歸是自己理虧。而且李常悟覺得,于立飛以前沒有在政府機關工作過,不懂這些套路,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要批評他,只能以後找機會。但作為保衛科長,是想要給于立飛這個臨時工穿小鞋,順手就能做到。

    “于立飛,你知道當一名合格的博物館保安,需要怎麼做嗎?”李常悟很快把筆隨手扔開,手中的文件也顧不上看了,抬起頭來,嚴肅的望著于立飛,問。

    “盡職盡責,盡最大努力保證博物館的安全。”于立飛坐直身子,說道。

    “博物館是文物、標本、資料的主要收藏處所,是國家必須嚴加防護的要害部門之一。為了確保文物標本安全,保證博物館各項工作的正常開展,更好地發揮博物館的宣傳教育作用,必須認真貫徹執行'預防為主,確保重點,打擊敵人,保障安全'的方針。實行逐級安全崗位責任制,加強內部治安管理,積極推進綜合治理。你是大專生,又是吳副館長親自介紹來的,科裡自然更要嚴格要求你。這是我國最新頒布的文物保護法,,另外這裡還有份我館的保衛工作規定,你也必須熟記。”李常悟從案頭拿出兩份文件,遞給于立飛,說道。這兩份文件有好幾十頁,哪怕于立飛記憶力再好,一時之間怕是記不住的。只要于立飛犯了錯,他就有理由教訓于立飛了。

    “我下班之後,一定好好熟悉。”于立飛連忙站起來,接過文件之後說道。

    “這是以後你工作的行為準則,不但要能倒背如流,而且還要會靈活運用。剛才說了,你的情況跟別人有些不一樣,所以我的要求自然要嚴厲一些。文物保護法,三天之內要熟悉了解,到時我會抽查。至於保衛工作規定,必須在今天就要全部背下來。”李常悟淡淡的說道。

    “那我今天的工作怎麼辦?”于立飛問,這可是好幾十頁的東西,讓他邊工作邊背資料,一般人誰能做得到?

    “不,你今天上晚班,白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這兩份文件,磨刀不誤砍柴工嘛。”李常悟說道。

    “那好吧。”于立飛說道,昨天晚上那本四百多頁的《古玩指南》他看了差不多一小半,一百多頁的文字圖形,只是看了一次之後,基本上就記住了。這部文物保護法跟保衛工作規定,只不過幾十頁,他相信一天的時間,應該就能記下來。

    至於李常悟還要求他上晚班,他根本沒有在乎,畢竟才第一天上班嘛,多做點事,還能盡快熟悉環境。

    “等會你去找武振偉隊長,以後你就在他隊裡,你的崗前培訓,也由他負責。”李常悟淡淡的說道。

    李常悟看到于立飛走出去的背影,無聲的笑了。雖然于立飛是找了吳志存的路子,可是吳志存在館裡,主要是做學問,對管理方面的工作,一般不插手。比如說保衛科,雖說是吳志存分管,但自從李常悟上任之後,吳志存還從來沒有直接插手過保衛科的工作。所有的事情,全部是通過他來轉達。

    他對于立飛嚴格要求,縱然以後吳志存知道了,也挑不出什麼理來。

    PS:今天看了書評,很多人對主角的做法不理解,甚至還有書友說主角太愚蠢,動輒就把幾十上百萬的東西送人。大可覺得有必要解釋幾句,首先是東西的價值,在剛開始買的時候,主角不知道《南嶽舊稿》和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值多少錢的。比如說你,買一個五十塊錢的東西,順手就送給了別人,難道說知道東西值幾十萬之後,又要去討回來?有的人為了一個承諾,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身外之物再貴又有何妨?難道這不是主角金子般的品質麼?

    其次,這兩樣東西最後的處置,現在還不算塵埃落定,至於以後如何處理,大可自有安排。而且讓一個權威鑑定人士和一個實力派人士,欠主角一個天大的人情,不是好事麼?大可在決定寫收藏文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按照既定的套路去寫,如果是千篇一律的東西,想必大家看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還有,本書設定的年代,在兩千年初,那時的人,雖然功利心很強,可是並沒有強到現在有些人的無恥。要知道在八九十年代的時候,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古玩還能賣錢,有多少古玩是當作廢品處理的?難道說那些人,都要去廢品回收站要錢?

    當然,提出這些意見的都是好同志,說明你們用心看了書,對大可的勉勵,自然會虛心接受。以後有問題,可以繼續發言,不管是什麼意見,大可都願意同大家探討。有錯誤,大可會改,但有些問題,卻會很執拗。

    最後,還是老生常談,求點票票。我覺得,如果大可想要寫出精品,最重要的,還是同志們的大力支持。推薦票每天都會有,何必吝惜呢,當你們砸到《古玩人生》頭上之後,一定會產生某種催化作用的,我堅信此點。希望大家也抱著同樣的態度,每天持之以恆投票,大可感激不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5:56
第二十七章 崗前培訓
  

    于立飛出來的時候心情很輕鬆,絲毫沒有覺得落入李常悟的陷阱中。他以前在企業上班,搞崗前培訓是很正常的。想要幹好工作,自然得熟悉業務。現在當保安,也是如此。各行都有門道,隔行如隔山,單位能單獨培訓自己,他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雖然這次到博物館工作,只是一個臨時工,而且幹保安,跟自己的專業不對口,工資也不算高。但這裡是博物館,裡面的古玩深深地的吸引著他。只要讓他天天待在這裡,哪怕就是不給工資,他也願意!

    “你不是負責現場的麼,怎麼又跑辦公室來了?”于立飛看到夏日鳴又出現在辦公室裡,不解的問。他早上在辦公室牆上看過保衛科的職責,主要的工作有四塊:現場、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其中現場需要的人保安人員最多。

    比如說一個班十個人,那其中七個人會屬於現場,機房、監控、消防控制各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當然,現場相比其他工作來說,要繁雜得多。現場主要負責博物館展廳內部安全、開放區安全、安檢存包安全、24小時區域巡邏、車庫安全管理等。

    “外面又沒空調,這麼拼命幹什麼?怎麼樣,沒有為難你吧?”夏日鳴指了指李常悟的辦公室,笑嘻嘻的說。保安在白天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事,只要定時巡邏就夠了,他現在巡邏十分鐘,休息十分鐘,也不算太違規。再說今天不是周末,來博物館參觀的人不多,就算不去巡邏,也不會出什麼事。

    “沒什麼,李科長只要求我熟記文件。等會找武隊長報到,讓他對我進行崗前培訓。”于立飛揚了揚手中的文物保護法和保衛工作規定,笑著說。從現在開始,他算是正式成為保衛科一員了,有了工作,生活自然就有了保障,心情自然也格外舒坦。

    “工作規定當然要熟記,可是這麼厚的文物保護法,也要你看?另外你的崗前培訓是武振偉負責?”夏日鳴驚訝的說,當初他剛來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要求。工作制度,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熟悉嘛,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規章制度也不是一天就能熟悉的。

    至於崗前培訓,更是無從說起。他第一天報到之後,就穿上保安服,跟著老同志一起出去巡邏了,工作經驗和規章制度,都是靠別人傳幫帶,根本沒有崗前培訓一說。

    “這些資料熟悉一下也好,有利於今後工作。”于立飛輕笑了一聲,說道。理論需要聯繫實際,能在新的工作中學到知識,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現在于立飛對古玩也有了興趣,學習了解文物保護法,也算是知識的一種積累。

    “小于,武振偉這個人你可得小心。”夏日鳴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之後,壓低聲音,意味深長的說道。

    “就因為他是李科長的小舅子?”于立飛問,以前他幹的工作,首重能力,有能力領導就喜歡你,如果平庸無能,只能趕緊走人。

    “這還用說?小于,你是不是得罪他了?”夏日鳴饒有興趣的問,在單位,得罪領導的日子可不好過,特別是在沒有後台的背景下。李常悟對于立飛如此“重視”,是很不正常的。真要是有領導關照,應該按照一個老保安帶就可以了,像這樣大張旗鼓的搞什麼學習和培訓,只能說明李常悟別有用心。

    “我昨天前天才來潭州,以前跟李科長從來沒見過面。”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的說。昨天他就感覺出來了,李常悟很排斥自己。只是這其中的原因,他現在也不清楚。

    “沒關係,我幫你打聽打聽。”夏日鳴很是熱心的說,他最是關心單位裡的小道消息,巡邏的時候,可以在各個崗位竄動,逮著機會就跟別人聊天,消息也確實靈通得很。

    “太謝謝了,發了工資請你吃飯。”于立飛真誠的說,按理應該今天晚上就請夏日鳴吃一頓的,可是自己囊中羞澀,總不能請別人吃碗米粉吧。

    “那行,我等著。”夏日鳴拍拍于立飛的肩膀,笑吟吟的走了。

    保衛科有兩小一大三間辦公室,其實原來就是一間大的辦公室,後來才割出兩間小的辦公室。一間給科長李常悟專用,另外一間給軒轅濤和值班隊長合用。

    “軒科長,武隊長,你們好,我是新來的于立飛。”于立飛敲了敲門,推開門之後,站在門邊謙恭的說道。

    “你就是于立飛?跟我來吧。”武振偉長得很敦實,圓臉,小眼,看人的時候,眼珠子骨碌碌直轉。他沒跟于立飛多說,拿起桌上的帽子,也沒跟軒轅濤打招呼,徑直出了門。

    于立飛本來還想跟軒轅濤打個招呼,畢竟他是副科長,但看到武振偉已經走了,只能歉意的笑了笑,轉身就跟著武振偉走了出去。軒轅濤微笑著朝于立飛擺擺手,意思是無所謂。但看著兩人出去之後,臉卻一下子沉了下去,默默從桌上拿起煙,給自己點了一枝。

    于立飛要來的消息,他是上午才知道。按說科裡新來了人,自己作為副科長,應該跟李常悟享受同樣的知情權,可是李常悟卻故意壓著。昨天于立飛就來報了到,今天于立飛來上班,才通知他,這明顯就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二次,軒轅濤覺得很無奈。他在部隊的時候,是副營級幹部,工作起來風風火火,很得上級領導的賞識。可是轉業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的很多工作方法,到單位裡卻盡是得罪人。比如他要求,所有的保安,要重新搞軍事化訓練,提議還沒有交上去,就被聽到消息的保安知道,幾乎是所有人都拒絕他的建議。

    原本工作就已經很辛苦了,還要搞軍事化訓練,這不是無事生非麼?這麼多人反對,他只好放棄。後來他又提議,應該搞幾次演習,找人假扮盜竊來博物館行竊,看保安的反應能力和業務素質。可是結果還是一樣,胎死腹中。他覺得自己的建議,都是真心實意為單位著想,可為什麼就得不到別人的支持呢?

    因為他的這些建議,現在科裡的人對他很是冷落,這可能也成為李常悟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底氣所在。軒轅濤覺得,保衛科甚至整個博物館,都是暮氣沉沉,所有人都只想著混日子。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又不想同流合污,所以他內心非常苦悶,幾乎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殊不知,這已經是同流合污的開始了。

    于立飛跟著武振偉出了辦公室,武振​​偉走的很快,也沒有回去等于立飛,于立飛只能加快步伐跟上去。看著武振偉一直冷著臉,​​于立飛幾次想張嘴問問,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的跟著。一直走到主展覽館後邊的一塊小空地上,武振偉才終於停了下來。這裡並不屬於展區,除了博物館內部的工作人員會經過之外,不會有外人。

    “當過兵沒有?”武振​​偉站定之後,轉過身來,望著于立飛,冷喝道。他倒不是對于立飛有意見,只是李常悟有特別交待,自然要讓于立飛吃點苦頭。

    “沒有。”于立飛應道。

    “站過列隊沒有?”武振​​偉又問。

    “大學軍訓時站過。”于立飛說道。

    “站好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塊什麼料!”武振​​偉厲聲吼道。

    于立飛一怔,馬上明白,這就是崗前培訓了。迅速按照軍訓時的動作要領:挺胸、抬頭、收腹、目視前方。雖然于立飛穿的是保安服,可是站好之後,還真像那麼回事,不知道的人,以為是部隊裡的標兵呢。

    當初軍訓的時候,于立飛因為身體素質,又能吃苦,很受教官的喜歡。自然就對他“照顧”,特意給他加“小灶”。于立飛卻覺得教官是故意針對他,大為光火,跟教官動了手。結果自然是于立飛把教官打趴在地上,這是毫無疑問的。

    原本于立飛是要背處分的,可是教官卻為他求情,兩人因此而成了好朋友。大學期間,于立飛一直跟教官保持通信聯繫。只是參加工作之後,于立飛再寫信,就沒有回覆了,後來教官的戰友給他回了封信,說他的教官轉業了,兩人因此就失去了聯繫,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

    于立飛的動作非常標準,原本武振偉還想挑刺,可是圍著于立飛圍了一圈,發現根本就挑不出刺來。早就準備的訓斥之詞,自然也只能吞回肚裡,這讓武振偉很是不爽。最後看了看于立飛,背著手悻悻而回。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7-18 16:05
第二十八章 古玉功


    于立飛雖然沒有看到武振偉離開,卻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他心裡暗暗叫苦,武振偉明顯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夏日鳴說的沒錯,自己肯定哪裡得罪李常悟了,要不然武振偉怎麼會如此針對自己?

    站姿訓練,于立飛倒不覺得苦。哪怕現在毒辣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只要他運起老頭子教的練氣功法,自然就不會那麼難受。當初于立飛之所以會在軍訓的時候,表現得這麼好,也是得益於這套功法。別人在站軍姿的時候,會汗流浹背,可是他最多就是有一層汗珠。

    說起來好笑,于立飛練這套功法十多年了,可是卻不知道這套功法叫什麼名字。他也曾經多次問起老頭子,可是得到的答覆大同小異:你練就是了,要知道名字幹什麼?再說了,名字有含義嗎?你要是覺得彆扭,自己起一個名字就是。

    才站了幾分鐘時間,于立飛就覺得口乾舌燥,被陽光直射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灼熱感。他連忙運起那套功法,沒幾分鐘,那種熱浪逼人的感覺就沒有了。而且于立飛很快發現,這次自己的修為好像精進了不少,原本這套功法,只能讓他減少被太陽直射的灼熱感。

    可是現在,他竟然還感覺到了陣陣涼意。好像現在他不是站在近四十度的陽光下,而是躺在空調辦公室裡似的。酷熱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就像是大冬天出來曬太陽似的,渾身暖融融的。

    而且于立飛的腦海中,那塊圓玉也出現了,雖然若隱若現,但還是能感覺到。它好像很高興似的,跳著歡快的舞蹈,在于立飛的腦海中,翩翩起舞。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它是在按照一個固定的軌跡在運動。

    于立飛突然決定,要給這套功法起個名字,就叫古玉功吧。如果不是當初這塊古玉,于立飛身上不會發生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名字雖然有些彆扭,可是這個名字,除了說給老頭子聽之外,別人也不會知道。

    打小老頭子就叮囑他,練氣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說,哪怕將來就是娶了媳婦,前天他剛來潭州市的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感覺,現在自己的功力明顯有了大的進展,顯然是跟古玉有關。既然如此,自己這套功法的名字,自然得叫古玉功。

    但很快,于立飛就沉浸在練氣之中,對於身邊發生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感應。雖說現在于立飛的眼睛睜的很大,可是就算有人在他身邊走過,他是看不到的。人眨眼是下意識的行為,但如果有人現在突然在於立飛眼前揮動一下手掌,於立飛是絕對不會眨眼的。

    隨著于立飛的古玉功漸入佳境,今天凌晨的情況再次發生在他身上。天空中突然飄來一股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像霧非霧的東西,如果能看清它們的軌跡的話,應該知道,這是從博物館的主展區過來的。

    潭州市博物館作為一座中型綜合性的地方志博物館,它承擔著收藏、保管和展示潭州市以及周邊地區各類文物、照片、圖書、文獻資料的重任。為國家徵集收藏了各級各類文物、照片、圖書、文獻資料共85000餘件。其中出土文物10500餘件,流散文物28000餘件,字畫和近現代文物6500餘件;各種歷史圖書文獻資料20000餘件,各類照片20000餘張。經專家鑑定,​​共有一級文物87件套,二級文物101件套,三級文物2750件套。

    像商代的象紋大銅鐃、乳釘雲雷紋編鐃、獸面紋提梁銅卣,戰國時期的草葉紋四山字銅鏡,春秋時期的雲雷紋尖足越式銅鼎,都是鎮館之寶。

    雖然于立飛離這些文物有好幾百米,但是空氣中總會飄浮著這些文物的氣息。在于立飛古玉功的影響下,這些氣息慢慢聚集在他周圍,慢慢的積累,像為于立飛披了一層輕紗似的。

    慢慢的,這些表面的輕紗,透過于立飛的衣服,依附在他的皮膚上。如果有人能拿著顯微鏡去看于立飛此時的皮膚的話,肯定能看到,有一層像霧又像水的東西,附在于立飛身上。而且隨著于立飛的呼吸,這層物質在慢慢的流動,就像一條毛巾,不停的在擦拭著于立飛身子似的。至於毒辣的陽光,已經被這層物質徹底隔斷,再也無法照射到于立飛的皮膚上。

    于立飛感覺,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春暖花開、微風徐徐,讓人流連忘返。至於高溫以及長時間站立應該有的酸痛感,跟于立飛再沒有任何關係。

    直到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于立飛才慢慢從忘我的境界退出來,但古玉功卻沒有停,依然在緩慢的運轉著。于立飛依然保持著標準的站姿,但他的眼睛卻會眨了。剛才之前,如果有人看到于立飛的樣子,睜著眼睛,長時間不眨,甚至連眼珠子都不動一下,肯定會嚇壞的。

    于立飛沒有表,更沒有手機、傳呼之類的東西,自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只是看著日頭,前面的樹影,都快到樹下了,推斷現在應該是十二點左右。他記得自己跟著武振偉來的時候,才九點不到,自己竟然在火熱的太陽下,站了三個多小時?再看看身上,一滴汗也沒有,相反,還感覺很舒服。不像是在太陽底下暴晒,倒像是如沐春風似的。至於下肢,也沒有應有的酸痛感,難道自己站的時間長了,麻木得都感覺不到了?

    “我說小于,你怎麼在這裡?”夏日鳴還以為于立飛走了,哪想到來吃飯的時候,才看到他竟然在站軍姿。

    于立飛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但卻沒有說話,就算武振偉是故意刁難他,可現在如果他動了,或者說話了,都是違規。

    “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該吃飯了。”夏日鳴上來就想拉于立飛,可是卻被于立飛用眼神制止了,他用餘光,正好看到武振偉黑著臉站在旁邊。

    武振偉上午悄悄來看過幾次,但看到于立飛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他只能又悄悄返回去。馬上到吃中飯的時間了,館裡的人,包括館領導可能都會經過這裡,如果讓吳志存看到,到時問幾句,那就不太好了。

    但是武振偉走到于立飛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于立飛在太陽底下站了三個多小時,不但衣服沒濕透,臉上竟然連一滴汗也沒有。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于立飛騙了自己,這小子肯定偷奸耍滑,背著自己乘涼了。

    “媽拉個巴子!”武振偉怒從心頭起,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他一直想找于立飛的空子,可是于立飛不亢不卑,讓他無從下手。現在突然發現這個問題,讓他覺得,終於可以一顯身手了。

    武振偉想用一個巴掌,就把于立飛打趴在地上,可以說,他已經使出了渾身的力量。可是卻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因為,他的手腕在離于立飛臉還有幾公分的地方,被于立飛抓住了。武振偉用力一抽,可是卻紋絲不動,手腕就像被鐵鉗緊緊的夾住,根本就動彈不得。

    “放手!”武振偉臉憋得通紅,想抽又抽不出來,而且旁邊看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保衛科的人,原本他想給于立飛一個下馬威,結果變成自己現眼了。

    “武隊長,我的崗前培訓結束了嗎?”于立飛淡淡的問,既然武振偉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那他不介意給武振偉來個“上馬威”。

    “結束了,結束了。”武振偉感覺手腕都快斷了,而他的臉也漲成了豬肝色,于立飛手勁奇大,他不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的手腕骨會不會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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