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古玩人生 作者:可大可小(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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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7-14 16:45: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1544229
逆風漂流 發表於 2014-8-1 10:03
  古玩人生 第四十九章 以后別再惹我

看到自己的人各四面八方趕來,長發男跟光頭胖子頓時膽氣大壯。身手好的人,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雙拳難敵四手。面對十幾個拿著武器的人,身手好有個屁用。現在講究的都是團隊合作,單打獨斗,已經過時了。

“小子,剛才你很牛逼嗎?現在馬上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叫幾聲爺爺,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馬。”長發男拿著一根鐵管,指著于立飛,得意洋洋的說。今天如果不打這個小子廢了,以后他就沒辦法再在這一片混。只要下狠手,才會讓人害怕,不管什么人,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是虎得給我趴著,是龍也得給我盤著。


“叫什么?”于立飛慢慢的喝了口飲料,好整以暇的說。


“爺爺!”長發男得意的笑著說。于立飛的態度,讓他產生錯覺,以為對方害怕了。


“什么?”于立飛又問。


“爺爺!爺爺!你耳朵聾啦!”長發男大聲說道。。


“唉,乖孫子!”于立飛以前在學校里就聽說過這個笑話,沒想到用在實戰上,效果還真是不錯。


蘇微兒和蔡夢瑩聽到長發男上當,把嘴里的飲料都笑噴了。夏ri鳴更慘,他喝的是啤酒,結果直接從鼻孔里噴了出來。


“免崽子,敢占我便宜,去死吧!”長發男反應過來之后,氣得失去了理智。掄起鐵管,照著于立飛的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蔡夢瑩和蘇微兒坐在對面,看的非常清楚。她們沒想到長發男這么急著下手,如果于立飛的頭挨一下,肯定會砸出一個大洞。她們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非常不忍看到于立飛血流滿面的情形,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眼睛閉上。


可是她們忘記了于立飛昨天晚上的戰線,擔心自然是多余的,這樣的情況怎么可能發生呢?長發男剛揚起鐵管,于立飛就動了,他右手猛的擊在長發男的肚子上。長發男只覺得腹部突然好像被一個十二磅的鐵錘狠狠的砸中似的,身子立刻像只蝦米似的躬了起來,整個人更是不得不倒飛了回去,把身后的幾個人都撞倒在地。


于立飛得理不饒人,一個箭步沖出去,劈劈啪啪,見人就打,逢人就踢。他的動作快如閃電,讓人眼花繚亂,蘇微兒和蔡夢瑩雖然努力的睜大眼睛,可是根本就看不清于立飛的身影。只是聽到不停有鐵管和砍刀掉落在地上,同時那邊的人,也不時的有人倒在地主哼哼的叫喊著。


夏ri鳴慢了一步,看到于立飛沖了出去,他也血往上涌,也想沖過去幫忙。可是他才剛站出來,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無需動手了,因為,戰斗已經結束。對方十幾個人,現在沒有一個能站立的。


“耶!”蔡夢瑩雖然沒怎么看清,可還是非常的興奮。至于之前的擔心和緊張,已經消失不見。


“還吃么?”于立飛回到桌子邊,坐下之后,問。旁邊躺著一地的人,恐怕再想吃飯,也沒心情了吧。


“算了吧,再吃下去,精察就要來了。”蘇微兒有些擔憂的看了于立飛一眼,這些混混進派出所已經習以為常,可是于立飛卻有著正經的工作。如果被單位知道,對于立飛也不利。


“沒事,他們聰明的很,不會亂說話的。”于立飛笑了笑。轉身走過去,一把抓住長發男的頭發,把他拖過來。此時的長發男,完全沒有了剛才盛氣凌人的樣子,像條死狗似的,任由于立飛擺布。


“你們這么多人受了傷,是怎么回事?”于立飛蹲到他身邊,緩緩的問。


“算人小子狠,這個場子,爺爺一定會找回來。”長發男腦殼還不是很清醒,下意識的回答道。


“啪。”于立飛一記耳光甩了過去,頓時長發男的臉上顯露出血色的五指形,臉也像進了蒸籠的包子似的,迅速腫了起來。


“說正事,這是怎么回事?”于立飛一指周邊倒在地上的人,問。


“是我們自己不小心摔的。”長發男這下清醒了,捂著臉頰,忙不迭的說道。他覺得嘴里全是血水,這小子跟一般人完全不同,簡直比自己這些人還要狠,落在他手里,除了認栽,再也找不到第二條路。


“很上路嘛,早這樣不就沒事了。”于立飛笑呵呵的在他另外一邊的臉上摸了摸,他能感覺到長發男的雞皮疙瘩都嚇出來了。于立飛從來不會主動惹麻煩,但也從來不怕麻煩,更加不想給自己以后留下麻煩。如果這些人以后還敢來找自己,恐怕就不是今天這樣子了。


“朋友能留個名號么?”長發男覺得全身到處都疼痛得厲害,可還是強行忍住,問。


“少給我來這一套,記住,以后別再來惹我,否則后果自負。”于立飛才不會傻得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不管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他的原則都是不留名。


“立飛,沒想到你這么暴力,但我喜歡!”夏ri鳴現在對于立飛非常敬仰,以一敵十,這樣的事情,他連想都不敢想。


“我只是想速戰速決,我從小就在山里長大,十幾歲就會打獵了,不管是野豬還是豺狼虎豹,只要你給對方一絲機會,受罪的就是自己。”于立飛說道,困獸猶斗是什么樣子,他比其他人有更深的體會。


“于立飛,以后有機會,你一定要帶我去山里打獵。”蔡夢瑩沒有體會過打獵的危險,只覺得驚險又刺激。


“打獵其實枯燥無味,以后有機會再說吧。”于立飛說道,如果打獵只是為了找樂子,那確實是一種享受。可是他以前打獵,是為了生存,如果沒有打到獵物,意味著自己跟老頭子就得挨餓,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ri鳴知道于立飛的荷包鼓得很,拉著眾人去了家特色餐館,選了個包廂,這下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了。到了新地方,于立飛第一時間去了洗手間,剛才動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胸前的子岡玉被撞了兩下,如果這塊玉被撞壞,那自己的損失可就大了。


到洗手間,他把玉拿出來,頭腦里馬上顯現出子岡玉的圖形。因為自己帶著子岡玉修煉古玉功的緣故,現在這塊子岡玉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立體圖形,而是有如實質。


于立飛突然一陣驚喜,自己的腦海里能顯現子岡玉的圖形,那說明古玉功沒有失靈。于立飛心想,肯定是自己哪里搞錯了。只要古玉功沒有失靈,要找到原因只是時間問題。


吃過飯之后,于立飛跟夏ri鳴分開,他送蘇微兒回去,自己送蔡夢瑩。剛才的事情提醒他們,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意外發生。蔡夢瑩看到蘇微兒咬了咬嘴唇,知道蘇微兒其實更樂意讓于立飛送她回去。可是她也愿意讓于立飛送,所以明知道,也沒有說出來。而蘇微兒不會因為這點事,特意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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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風漂流 發表於 2014-8-1 10:07
  古玩人生 第五十章 瓜瓣圓盆

    于立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把蔡夢瑩送回家之后,看到街邊的通訊店還有在營業的,順便給自己買了個傳呼機。價格也不貴,二百多塊錢,就算沒人呼自己,至少可以當個手表用。

    進門之后,家里漆黑一團,打開客廳的燈,空無一人,吳佳琦房間的燈也熄了。于立飛對自己這個租客,并沒有什么興趣,至少對目前的他來說,陽臺上的那盆花,要比吳佳琦更有吸引力。

    小心翼翼的把那盆涂了漆的花搬到房間里,關好門之后,仔細打量著。于立飛運起古玉功,他再一次肯定,這個花盆,或者這個花盆里一定有古玩。看到陽臺上有一個破了的臉盆,拿進來之后,找了把小鏟子,把花盆里的花連同泥土,全部轉移到臉盆里。

    于立飛看的很仔細,泥土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剩下的就只有花盆了。于立飛把花盆拿到衛生間去沖洗。他剛一接觸到內壁,腦海里馬上就浮現了一個立體圖形。這是一個闊口、外圓內有瓜瓣的花盆。材質不像是瓷器,他仔細清洗之后,發現有些像是紫砂。

    于立飛知道紫砂壺,主要是用來喝茶用的。但用紫砂做成花盆,卻還是頭一次看見。當然,這只是于立飛的孤陋寡聞,事實上紫砂古盆,在明、清,基本上屬于奢侈品,那是有錢人才能玩的東西。

    紫砂壺的起源一直可以上溯到chūn秋時代的越國大夫范蠡,就是那位功成身退的與西施一起退隱江湖的“陶朱公”。數來已有二千四百多年的歷史了!不過,紫砂做成壺,那還是明武宗正德年間以后的事情,歷史上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如:供chūn,陳曼生等。

    紫砂泥原料,主要分為紫泥、綠泥和紅泥三種,俗稱“富貴土”。因其產自江蘇宜興,故稱宜興紫砂。相傳古時候宜興街頭,一rì突然有一僧人沿街叫賣:“賣富貴土了!誰買富貴土?買了就可以發家致富。”因此而得名。

    紫砂盆通常底小口大,有圓形、方形、鐘形、六角形、馬槽形、腰形等多種造型,可與不同的花木相適配,有赤褐、淡黃、紫紅、紫黑等多種色澤。一部分紫砂盆上面有文字圖案和款識。

    巧手匠人以陰刻、陽刻、線刻等技法,在盆上鐫刻詩文或花鳥小品,盆底則銘刻作者或作坊的鈐印,匯集詩文、書畫、印章于一體,字體銀鉤鐵劃,書畫遒麗秀美,是富有獨特藝術魅力的文化產品。

    宜興紫砂工藝盆,是有別于紫砂茶具而形成的一個大類品種,因其具備天然優良的材質性能,而適宜于各種盆栽與盆景藝術。紫砂盆造型千姿百態,裝飾風雅悅目,歷來深受園林和廣大盆藝愛好者的青睞。所謂“一盆二景三幾架”,花盆是盆栽藝術不可或缺的物件。

    明清時期,紫砂花盆在海外的影響rì益擴大,尤其在rì本,被盆栽界譽為“古鳥泥渡盆”,簡稱“古渡盆”而名貴一時,每年都有相當數量的紫砂花盆出口rì本。因此,在目前的拍賣市場上,許多rì本的古盆書籍成為了收藏家關注的參考資料。

    紫砂盆與紫砂壺一樣,以實用性與藝術性的優勢,奠定了其在傳統工藝中的地位。紫砂材料又有著獨特的質地結構,所制之盆不僅結實耐用,還有著瓷盆、石盆等無法比擬的透氣性,特別有利于植物的生長發育。可以說,紫砂盆真正將實用價值與審美價值和諧統一了起來。


在這個紫砂盆的表面,其實還刻有銘文,雖然被外面的白漆所屏蔽,可是在腦海中,卻是“看”的很清楚:江邨未見一枝開,萬樹羅浮手自栽。只在山中云隔住,更無人處鶴飛來。孤高久占群芳譜,遺逸偏生絕世才。似我銅瓶作清供,非君不稱好樓臺。道光乙未仲秋月下澣,九山朱其鎮。


由此可以斷定,這個盆是一個叫朱其鎮的人,在道光年間制的。至于是訂制還是自制,于立飛現在還沒辦法判斷。但上面這首詩,應該是朱其鎮的作品。


于立飛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他大概估計了一下,這個紫砂盆直徑有三十公分左右,而高度差不多有半米。又是道光年間的東西,再加上被人這么巧妙的保護著,想必是件精品。而這個花盆放在這里,應該也有些年頭了,老曹的父親去世之前,讓他好好照顧那些花草,恐怕也是想著把這個花盆留給老曹。


只不過老曹對花草不感興趣,好東西擺在房子里這么長時間,硬是沒發現。當然,如果不是于立飛有樣的奇異功能,恐怕也是不可能發現,一個涂著白漆的花盆,竟然還另有乾坤。


只是現在困擾他的問題有兩個,第一是如何去掉這表面的漆,是直接刮還是洗,得請教吳文古才行。另外就是朱其鎮這個人,于立飛并不是專門研究歷史的,朱其鎮又是清朝的人物,更加不熟悉。


至于這個瓜瓣圓盆值多少錢,卻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對他來說,他享受的是發現這個瓜瓣圓盆的過程,而不是最終的結果。想著這是一件古玩,于立飛在清洗的時候,倍加小心。洗干凈之后,本來想放到陽臺晾干,但又怕發生意外。不知道這是個古玩,可以當個一個普通的花盆對待。可既然知道它是個好東西,自然會倍加小心。


想來想去,于立飛覺得還是放到床邊最為合適,如果放到陽臺,被吳佳琦失壞,那他哭都來不及。


于立飛想爬到床上睡覺的時候,才猛然發現,床上只有床板,連張席子都沒有,怎么睡覺嘛。但這個時候,下面的店子都關門了。幸好于立飛只要修煉古玉功,就算不睡覺也沒關系。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剛準備出門,任靜天就來了。他剛下班,知道于立飛已經搬過來之后,連家也沒回,就先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逆風漂流 發表於 2014-8-1 10:12
    第五十一章防盜措施

    任靜天一進來,目光就朝著客廳張望,看到沒人,頓時有些失落。他特意一下班就過來,就是想親眼看看吳佳琦,到底跟于立飛配不配。

    “任哥,你怎么來了?”于立飛詫異的問,今天幸好自己是輪休,否則任靜天豈不是要吃閉門羹?

    “來看看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樣,沒發生什么情況吧?”任靜天嘿嘿笑著,用嘴呶了呶吳佳琦住的房間,意味深長的笑著說。

    “人家早上班去了。”于立飛說道,雖然他一直在入定,可是天亮之后,他就開始收功。沒有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他是不敢隨便全身心投入的。整個房子才六十來平米,他的五官現在又明亮敏銳,吳佳琦那邊有任何動靜他都能聽到。不要說她出門,哪怕好就是在衛生間的動靜,也是非常清楚的。

    “我還想看看長得是否跟照片一樣漂亮,以后你們要是成了,可得感謝我這個媒人。”任靜天笑著說。

    “任哥,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我看還是一個人住著方便。”于立飛說道,如果自己買了古玩回來,連個存放的地方都沒。倒不是擔心吳佳琦會心懷不軌,但如果被她失手損壞了,那是讓她賠,還是不讓她賠呢?如果讓她賠,她一個上班族,能賠得起嗎?如果不讓她賠,自己的損失誰來負責?

    “為什么?不行,在我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之前,你暫時還得跟她住在一起。立飛,你是不會是某方面有問題吧?”任靜天愕然的說,同時一臉懷疑的望著于立飛。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別人求都求不來呢,他反而還往外推。

    “任哥,想哪去了呢。”于立飛臉上一紅,他絕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只是不善于跟女孩子打交道罷了。在大學的時候,也談過一次短暫的戀愛,雖然最后被人甩了,可是也完成了由處男到男人的華麗轉變。

    “咦,昨天晚上你睡在哪里?”任靜天到于立飛的房間一看,很是詫異的問。床上光禿禿的,根本沒辦法睡覺。客廳又是屬于公共場所,想必于立飛是不會去睡的。

    “我睡地上。”于立飛隨口說道。只要他需要,連續幾天不睡覺也沒關系。但得有個地方給他打坐,哪怕就是站著也行,只要沒人來打擾。

    “你把這個花盆搬到屋里干什么?”任靜天看到床頭邊上的白色大花盆,不解的問。這東西,陽臺上就有好幾個。

    “任哥,你給掌掌眼,看這東西對不對?”于立飛笑著說,他跟任靜天現在都只是二吊子水平。任靜天比他的見識要廣些,但說到專業知識,兩人有得一拼,雖然于立飛只是看了一本書。

    “不會吧?”任靜天一臉的震驚,于立飛能說這樣的話,肯定是發現什么了。

    如果這東西真的到了代,那于立飛的運氣這也好得太離譜了吧。買套房子也能撿漏,看這器件的大小,哪怕就是論斤賣,也能把房子錢收回來。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想把幾盆花挪個位置,結果發現這個花盆上面好像有字,雖然被漆給蓋住了,但仔細摸的話,還是能摸到的。”于立飛說道,在確定了瓜瓣圓盆上有銘刻之后,他就用手去感覺,如果特別注意的話,還是能感覺到的。

    “我來上上手。”任靜天把瓜瓣圓盆捧在手上,順便坐到床頭,把圓盆放到腿上,雙手慢慢的觸摸著。也許是因為有了于立飛的指示,他很快也感覺到了。

    “嗯,我好像摸到了一個‘山’字。”任靜天興奮的說,如果盆上真有字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個大開門的物件。

    “我感覺這上面的字還不少,但正為怎么這層漆發愁。任哥,你見多識廣,應該知道怎么把這個花盆上的漆洗掉吧?”于立飛問。

    “這個嘛……,我得去問我爸。”任靜天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的說。

    “任哥,你也看到了,我還有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平常總不能都帶在身邊吧?放到家里,我是跟她說明白,還是不跟她說明白?”于立飛問,說明白了,誰知道吳佳琦會不會起邪念?不說明白了,人家不小心把你的摔壞了,你腸子都得悔青。

    “這倒是個問題。”任靜天沉吟道,作為派出所的副所長,他的轄區內,經常會發生入室盜竊案。如何防盜,他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所以說,我一個人住在這,是最安全的。”于立飛連忙說道。

    “那可未必,你這個樓層,竊賊確實很容易就進來,所以我建議你安裝防盜窗。另外家里也可以裝一個保險箱,反正你有錢,就裝一個大的,而且最好裝得不引人注意。我看要么是鑲在墻里,要么就放在床底,對了,客廳那里不是一個儲藏室么?可以把那里騰出來,裝一個大的保險箱。”任靜天馬上到客廳看了看儲藏室的空間,有差不多一米五高,七十寬,至少有兩米深,用來放保險箱是最合適不過。

    “任哥,這一片是歸你管吧,丟了東西,你幫我找回來,不就可以了么?”于立飛還確實沒有考慮到防盜的問題,他一門心思都是擔心吳佳琦會不會失壞自己的東西。

    “我跟你講,我們這一片,每天平均要丟一百輛自行車,三十輛摩托車。如果每個案子都能破,那我們豈不是都成福爾摩斯了?”任靜天哂道,紅星派出所總共十幾個警力,加上協警、聯防隊員,也不過一百多人,怎么可能把整個轄區防得像鐵桶似的?

    不要說這些盜竊案,就算是刑事案件,每天光是記錄,就夠他們忙活的,如果再碰上居民的一些生活瑣事,哪怕一天上二十四小時都上班,工作也是干不完的。就說昨天晚上吧,光是出警就出了三次。

    而十點多出警的那一次最令他很奇怪,報警的是群眾,他們到了之后,卻看到一地的小混混躺在地上,個個哼哼哈哈的,顯然是碰到硬茬了。但他們去了解情況的時候,這些人卻異口同聲是不小心摔的。既然當事人不報警,他才懶得管這些閑事。

    “好吧,我聽你的。”于立飛說道,這可能是目前最有效的辦法了。如果他去上班,家里失竊,豈不是讓他痛不欲生?與其到時后悔,不如先做好預防措施。

    “這就對了嘛,我們局里有一家合作企業,專門生產保險箱的,等會我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人來量一下,給你定做一個保險箱。”任靜天笑著說,雖然他是警察,可是警察也不是萬能的。于立飛這里真要是失竊,他心里會非常過意不去。

    “任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買點日常用品。”于立飛說道,既然吳佳琦不在,那任靜天再等在這里就沒有意義了。

    “我回去干什么,等會我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花盆。再說了,我一個電話,做保險箱的廠家馬上就會派人來。有我在這里,價格肯定會優惠些。”任靜天現在哪還有一點睡意?抱著那個瓜瓣圓盆,已經愛不釋手,渾然沒覺得,昨天這個花盆擺在陽臺上,他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逆風漂流 發表於 2014-8-1 10:17
    古玩人生 第五十二章 花錢如流水

    看到任靜天抱著瓜瓣圓盆,頭都差不多伸到里面去了,于立飛沒再打擾他,獨自一個下樓去買東西。小區的樓下就有幾家日雜店和超市,日常要用的東西,應有盡有。而且在小區旁邊,還有家農貿市場,油、米、醬、醋一應俱全。于立飛把鍋碗瓢盆都買齊了,在超市里還買了個電飯鍋和電磁爐,中午就可以開火做飯了。

    跑了兩趟,總算把東西全買齊了。于立飛剛把床鋪好,保險箱廠的人就到了。看到任靜天還在這里等著,來的人很是熱情。不但把儲藏室里的東西,主動給搬了出來,而且在談到價格的時候,給了于立飛一個非常實惠的價格。

    可就算是這樣,一萬五千的價格,讓于立飛也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為了自己心愛的東西有個保障,哪怕再貴,也只能忍痛購買。原本他以為,自己有了十五萬,可以幾年不用擔心生活上的事,但這兩天就花了四萬五,照這個速度下去,不用多長時間,又得回到原來一窮二白的境況。

    于立飛覺得,自己還得繼續努力奮斗才行。而他的奮斗,除了依靠自己獨有的能力之外,并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是撿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現在只知道有感應的是古玩,可是這個古玩值多少錢,有多大的價值,卻是一點也不清楚。所以他覺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加強學習。只有迅速成為這方面的專家,才是真正擁有了資本。

    “任哥,要不等會你把東西帶回去研究?”于立飛把保險箱廠的人送到樓下,上來之后,看到任靜天抱著瓜瓣圓盆坐到陽臺上,在太陽光線下仔細的打量著內壁,調侃道。保險箱半個月之后才能上門安裝,剛才已經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訂金,剩下的貨到付款。

    “算了,還是留在你這里吧。”任靜天不想再被打擊,幫于立飛買套房子,他竟然也能撿漏,這小子的運氣實在逆天了。可是他也不能怪別人,他昨天就先來看過一次,把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個遍。

    下午陪著于立飛又來了一趟,可是那個瓜瓣圓盆擺在那里,硬是沒有看出端倪。而于立飛昨天晚上才搬進來,馬上就發現了這個好東西,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但運氣比于立飛要差那么一點,眼光好像也有一丁點的不如于立飛。

    現在瓜瓣圓盆就在于立飛這里,任靜天并沒打算拿走。他今天來的目的,除了想看于立飛住的是否習慣之外,就是幫他看看吳佳琦。

    中午,于立飛隨便搞了兩個菜,任靜天愛喝點小酒,于立飛陪他喝了瓶啤酒。一吃完飯,任靜天就再也堅持不住,倒到床上睡著了。于立飛則拿著那本古玩指南,坐在客廳里認真的看著。時間飛逝,當吳佳琦開門進來的時候,于立飛才放下手中的書本。

    吳佳琦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套裙,酥乳纖腰勾勒得曼妙無比,那高挑火辣的身段兒充滿了力。于立飛看著她姣美的臉孔,一時間有些失神。吳佳琦被于立飛盯得很不自在,也沒跟于立飛打招呼,換好鞋子就逃也似的進了房間。砰的把門關上,于立飛才回過神來。

    興許是因為關門的聲音有些大,任靜天被驚醒了。因為職業原因,他的睡眠一向很淺,一有點動靜,馬上就會醒來。

    “怎么啦?”任靜天翻身爬起來,披上警服,走出來,問。

    “沒什么事,她回來了。”于立飛一指吳佳琦的房間,淡淡的說道。

    “那正好啊,你們同在一個屋檐下,應該認識一下,再好好溝通。”任靜天穿好警服,笑吟吟的說。

    任靜天的聲音洪亮,這種老房子的隔音又不咋的,任靜天的話,吳佳琦聽得清清楚楚。她正在換衣服,心里有些嗔惱,男人怎么都是一個德性呢。

    “任哥,咱們還去吳老家請教一下吧?”于立飛也覺得任靜天有些太直白,連忙轉換話題。這個東西,遲早是要請吳文古請教的,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任靜天去走。

    “沒事,先吃了飯再說。”任靜天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對人性的把握要比于立飛強得多。也不顧于立飛目的的阻攔,走到吳佳琦的門口,就敲了敲門。

    于立飛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雖然敲門看似很簡單,可是去敲一個女孩子的門,他卻伸不出手。特別還是一個單獨而陌生的漂亮女孩子,那就更不用說了。

    “有什么事嗎?”吳佳琦拉開門,正想生氣,可看到任靜天一身的警服,當時就怔忡了一下。

    “你好,我是于立飛的朋友,也是派出所的民警,請問你辦了暫住證嗎?”任靜天明知故問的說。

    “辦了。”吳佳琦滿肚子的火只能強行壓回去,無奈的轉身進去把暫住證拿出來。

    在吳佳琦進去拿暫住證的時候,任靜天得意的朝著于立飛笑了笑。身為人民警察,他自然不會耍手段。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理有據,依法辦事。雖然他已經下了班,可是現在檢查吳佳琦的暫住證,絕對是合理合法的,任何人也別想抓住他的把柄。

    “你的暫住證快過期了,到時候記得去續辦。”任靜天看了一下,吳佳琦來潭州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他現在讓吳佳琦還住在這里,就是想給于立飛保媒,如果吳佳琦已經有了男友,甚至已經跟人,那就只好請她離開。

    “好的。”吳佳琦有些嗔惱的瞪了任靜天一眼,想借機跟自己搭訕就明說,偏要裝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以后來派出所續辦的時候,可以找我,我叫任靜天。”任靜天微笑著說,他覺得吳佳琦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非常不錯。只是不知道品行怎么樣?當然,這個一下子是看不出來的,需要時間來觀察。

    “謝謝,任警官!”吳佳琦在說到任靜天名字的時候,音拖的很長,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好,公事談完,咱們談點私事,我跟于立飛是好朋友,以后會經常來,今天算是正式認識了。”任靜天伸出右手,微笑著說。

    “砰!”

    “啊!”

    任靜天慘叫了一聲,他的手被房門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迅速的縮了回來。吳佳琦在門后得意的一笑,既然是私事,自然沒有義務再配合他。

    “任哥,沒受傷吧?”于立飛笑嘻嘻的走過去,剛才吳佳琦的舉動,讓他很是欣賞。

    “你任哥身經百戰,這根本不算個事。”任靜天甩了甩手,強裝歡顏的說。

    “那行,咱們是在家里吃飯呢,還是出去吃?”于立飛問。

    “還是出去吃吧。”任靜天看了一眼吳佳琦的房門,心有余悸的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1 16:27
第五十三章 請吳老掌眼


    任靜天原本想去吳文古家,但是他晚上得上班,又不想錯過機會。所以讓于立飛暫時也別去。上次的玉扳指,任靜天就痛失一次絕佳的學習機會,到現在他還頓足搥胸。每次想起來就後悔莫及,這樣的機會,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他老子不像吳文古,時常會有人請他鑑定。

    找吃飯的地方,任靜天作為地頭蛇,當然要比于立飛熟悉得多。他開了警車過來,載著于立飛到了一家叫自然食府的家常菜館。位置和裝潢都不算很好,可是味道卻非常不錯。

    “我說你中午不是把鍋底都掏空了麼?怎麼還這麼餓?”任靜天看到于立飛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下筷如飛,自己如果慢點,恐怕連菜都沒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感覺特別餓。”于立飛說道,自從到潭州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的飯量大增。現在比一個星期之前,飯量大了一倍還不止。

    “你算是練武之人,吃得多也正常,但也要經常鍛煉,要不然等到中年發福,問題就大了。”任靜天並不知道于立飛修煉的是氣,而且現在于立飛的古玉功,因為玉的加入之後,跟老頭子當初教的,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以後這個古玉功最終會是什麼樣子,于立飛自己都不清楚。

    “沒事,我每天都要鍛煉的。”于立飛微微一笑,他猜想自己吃的多,或許是因為古玉功的緣故。只要他在博物館當班,就會不由自主的運起古玉功,而每次還沒到開飯時間,他就飢腸轆轆。幸好是自助餐,否則于立飛的餐費至少是別人二倍以上。

    “你買了個傳呼?”任靜天看于立飛放下筷子之後,問。于立飛買個傳呼很正常,按他的想法,買個手機更好。現在打別人傳呼,如果人家不回,你只能乾著急。可是有手機就不一樣,只要撥通電話,馬上就能找到人。

    “是啊,以後有個事也方便聯繫,免得你還經常跑到博物館來。”于立飛說道,保衛科雖然也有電話,但他上班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在辦公室。但只要任靜天呼他,很快就能回過去。

    “那也不怎麼方便呀。我看你還是搞個手機,有事直接給你打電話。”任靜天說道,傳呼傳呼,你傳了,別人未必會回复你。碰到急性子的人,更是受不了。受謂等人久,嫌人醜,你讓別人等的越久,在別人心目中,你的形象就越差。

    “我一個小保安,配什麼手機?”于立飛說道,連武振偉都沒有手機,保衛科現在好像只有李常悟有部手機。如果他一個臨時工,也拿部手機,恐怕別人看他的目光都會很怪異。

    “手機不一定就得拿在手裡,上班的時候你不用就是嘛,有什麼事我也可以直接給我發短信。這個傳呼機,不要也罷。”任靜天嗤之以鼻的說,都什麼年代了,還在用傳呼?

    “到時再說吧。”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心動就要行動,等會吃完飯就去買,到時第一個給我打電話。”任靜天態度很強硬,對于立飛就得這樣,要不然他總是融不入城市的生活。

    吃完飯,任靜天還是不放心,帶著于立飛去買了台二千塊錢的手機,順便也把卡辦好。二千塊錢,相當于立飛三個月工資。加上上午付的保險箱訂金四千五,他的一萬,現在只有三千不到了。

    可是任靜天卻不管于立飛肉不肉痛,拿著于立飛的手機給自己撥了個電話,試了一下,感覺通話質量還可以,就讓于立飛付錢了。看到時間差不多,把于立飛送回去之後,任靜天就去上班了。于立飛進門之後,沒看到吳佳琦在客廳。顯然她以為于立飛會和任靜天一起回來,對任靜天,還是退避三舍的好。

    于立飛也沒有在意,他已經決定,等吳佳琦的房租到期,就讓她搬走。洗了個澡之後,于立飛也進了自己的房間,側身躺在床上,認真的看著古玩方面的書籍。一個人如果精力充沛,做什麼事都很容易投入。看書的效率也非常高,基本上只要看一次,就能記住。用半文言文寫的文章,短小精悍,言簡意賅。如果精力不集中,哪怕看個三五次,根本就搞不清寫的是什麼。只要把每一個字的意思都理解了,看起來才容易。

    快天亮的時候,于立飛已經把古玩指南看完,雖然了解的只是皮毛,可是現在他對整個古玩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至少,碰到一個古玩,起碼他能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大概歸到哪一類型,歷代有名的器件或者相關名人。

    “明天早上有古玩集市,到時早點來,我帶你去逛逛。”夏日鳴看到于立飛之後,神秘的說道。每週的古玩集市,他都會提前一個小時出門,下班之後,更是要別人收攤,他才戀戀不捨的回家。

    “行。”于立飛在古玩集市上已經撿了好幾次漏,如果要徹底解決自己的財務問題,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的創收。而且逛古玩市場,既能增進自己的學識,也能增長眼光,哪怕不買,多去看看,也是好的。

    傍晚,于立飛剛在食堂吃過飯,才回到家,就听到手機在響。雖然他買了手機,可是卻沒有帶在身上。哪怕就是讓夏日鳴看到,很快就會傳開。

    “你小子終於回來了。”任靜天是掐著時間給于立飛打電話的,可是沒想到于立飛還要吃完飯才回來,所以估計自然出錯。

    “任哥,什麼事?”于立飛說,雖然花了兩千多,可是用起來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躺在床上,想怎麼說話就能怎麼說話,更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滋味。

    “晚上跟我一起去吳老家,你的那個瓜瓣圓盆,請他給掌掌眼。”任靜天說,他已經跟吳文古聯繫好了,有件泥器,想請他掌掌眼。

    剛開始的時候,吳文古並沒有答應。因為任靜天的眼光問題,以前他已經幫任靜天鑑定過好幾次,但每次任靜天都是高興而來,失望而歸。幾次之後,吳文古已經沒有興趣。但這次任靜天把于立飛的名頭抬出來,沒想到吳文古馬上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行,我正好還有事請他幫忙呢。”于立飛說的是童子浴牛圖擺件的事,雖然吳文古答應他,隨時可以把東西拿過去,可是于立飛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1 17:00
第五十四章 皆大歡喜


    掛了電話沒十分鐘,任靜天就到了于立飛樓下。有手機就是方便,他都不用上樓,給于立飛打個電話,人就馬上下來了。

    “知道嗎?吳老已經催了我好幾次了,如果他知道你就住在這裡,恐怕早就找過來了。”任靜天等于立飛上車之後,笑著說。以前他也請吳文古鑑定過東西,可是隨著他打眼的次數越來越多,吳文古知道面對他的東西,都是白費功夫。他拿過來的東西,除了可以當反面教材之外,實在沒什麼用處了。

    所以只要是鑑定的事情,吳文古基本上都是一口拒絕。這次聽說是于立飛的東西,吳文古才改了口氣。可就算是這樣,任靜天也覺得很榮幸。同時心裡也在想,什麼時候自己在吳老眼中能被這麼重視就好了。

    “這又不是什麼珍貴文物。”于立飛謙虛的說,他知道,明清的紫砂器件才是最精緻的,道光年間的東西,雖然有鐫刻,但並不算是古玩珍品。在他心裡,覺得這件東西,能值套房子錢,就差不多了。

    “你就得瑟吧。”任靜天白了于立飛一眼,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一直想撿漏,可是以前都是一直聽說別人撿漏。于立飛來了之後,則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撿漏。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真的撿一次漏啊。

    從于立飛家到吳文古那裡,開車只要幾分鐘。于立飛抱著瓜瓣圓盆,任靜天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吳志存。看到他們拿著東西,只是淡淡的看了于立飛手中的白漆瓜瓣圓盆一眼,說了一​​句? “來了?老爺子已經等不及了。”

    “吳叔,你也給看看唄。”任靜天笑著說,他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就是吳志存看出來的。當時他以為只是于立飛花五十塊錢買的一個工藝品,可現在只要一看到那東西,他心裡就有些發慌。

    “你小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一事不煩二主,先進來吧。”吳志存惱怒的看了任靜天一眼,這也就是任靜天跟家裡走的近。如果換成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就已經是大大的得罪人了。

    既然已經請了人給你掌眼,又要請外人,這不是明擺著不相信人麼?這樣不但討不了好,而且兩邊都會得罪,最後裡外不是人。如果你對一次鑑定不放心,再請人鑑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若是你告訴第二個鑑定的人,說某某某已經給我鑑定過,那人家也未必會再給你鑑定。就算做了鑑定,在下結論的時候,也會猶豫很久,甚至故弄玄虛。

    “小于,你跟我來吧。”吳文古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也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果然是任靜天和于立飛,向他們招了招手,引著于立飛抱著瓜瓣圓盆進了書房,讓他把瓜瓣圓盆放到那張大的桌子上。

    等于立飛把東西放好之後,吳文古才拿著一個放大鏡,還有一支強光手電筒,仔細的照著瓜瓣圓盆的內壁。看了一會之後,又用手輕輕在圓盆的外壁輕輕撫摸著。

    “吳老,外面這層漆好不好弄下來?”任靜天問,隔行如隔山,讓他去處理群眾矛盾,他是一把手。但要讓他去處理這上面的漆,那就一籌莫展。就算被他搞下來了,恐怕也得傷了這個瓜瓣圓盆。

    “不算難。小于,等會你給我當助手。”吳文古說道,古玩行業有一種專門的蛻漆液,既能清洗也能蛻漆,最重要的是,對物件本身基本上沒有傷害。

    所謂的助手,其實就是吳文古指揮,于立飛拿著刷子,小心翼翼的把蛻漆液仔細而均勻的塗到盆體上。過半個小時之後,再用清水沖洗。外層的白漆很快就脫落下來。盆體上確實有款有識,而且有一圈的鐫刻。因為有陰刻,有些字被白漆蓋住,于立飛換了枝毛筆,再小心謹慎的刷了一遍蛻漆液之後,很快,這個瓜瓣圓盆就徹底露出了真容。

    “江邨未見一枝開,萬樹羅浮手自栽。只在山中雲隔住,更無人處鶴飛來。孤高久佔群芳譜,遺逸偏生絕世才。似我銅瓶作清供,非君不稱好樓台。道光乙未仲秋月下澣,九山朱其鎮。”吳文古等于立飛一走開,馬上拿起瓜瓣圓盆,就著桌上的檯燈,輕聲吟誦著。

    “爸,這個朱其鎮,好像是道光年間的進士吧?”吳志存不愧是博物館的副館長,知識淵博,一聽到名字,馬上就有了印象。

    “是的。朱其鎮,字九山,嘉興人。道光九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轉諫院,授甘肅暫行按察使。在世曾任滇南典試,併兩充會考官。他愛好書法,著有《滇南紀程錄》等。”吳文古說道,作為考古專家,能記住上萬個歷史人物,對每個朝代每段歷史,都要潛心研究。

    “吳老,這個瓜瓣圓盆,是朱其鎮訂製的吧?”于立飛問,既然朱其鎮是進士,自然不可能去幹匠人的活。古代的手工藝者,哪怕手藝再精湛,社會地位也很低下。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士農工商,手工藝者的地位還在農民之下,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去當匠人呢。

    “應該是的,道光年間文人士大夫階層常有談儒、辯經的雅集活動。朝鮮使臣樸思浩曾在記錄其出訪燕京的專著《燕紀程》中,專門列有《春樹清譚》一節,講得便是他與中國文人士大夫朋友們聚會討論的場景。他們常常在時任內閣中書丁泰的春樹齋中相約,其中便有朱其鎮。《道咸宦海見聞錄》載:道光十一年後,朱其鎮亦常與樓仁、張集馨等人相約'賦課','每月六集,迭為賓主',他們吟詩作賦,時相唱和,其間亦常常互送禮物,以增雅趣。此件花盆,極有可能便是朱其鎮訂製的一件雅集禮品。”吳文古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如數家珍。

    這讓于立飛很佩服,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像吳文古這樣,見到一件古玩,就能把來龍去脈講得這麼清楚,那就算是正式進入古玩界了吧?但他也知道,要做到這一點,沒有其他的捷徑可走,只有多學、多看、多問,才能迅速成長。

    “吳老,這東西能值多少錢?”任靜天問,他對這個瓜瓣圓盆也很感興趣,可是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價格。

    “此盆盆體碩大,通刻詩文,刻繪刀筆老辣,字體似有顏、柳之風,具有濃厚的文人意味和時代價值。如果一定要說個價格的話,應該在八萬以上,這應該是目前的市場價。”吳文古緩緩的說道。

    “小于,這盆你是哪裡買的?”吳志存問,他記得上次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好像就是于立飛買的。現在這個朱其鎮訂製並刻段泥瓜瓣圓盆,又是他拿過來的。不說那個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光是這個朱其鎮訂製並刻段泥瓜瓣圓盆,于立飛就無需到博物館當什麼保安。

    “他這哪裡什麼買的,完全就是撿的。”任靜天酸溜溜的說道,他對古玩感興趣也有好幾年了,可是這幾年卻一個漏也沒撿過,可是于立飛呢,撿漏就像吃飯似的。

    “上次那個玉扳指不是賣了麼,我就讓任哥幫我買了套房子。這個花盆就是那個房子裡的,當時我也沒注意,只是在搬移花盆的時候,感覺有些凹凸不平,我才特意留意了一下。”于立飛謙遜的說。

    “小于,你的房子買在哪裡?”吳文古饒有興趣的問,于立飛有錢第一件事就是買房,這讓他很欣慰。不像有些人,一有錢就去享受,就去擺闊,于立飛給他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就在博物館旁邊。”于立飛說道。

    “立飛,這個瓜瓣圓盆,你有沒有打算出手?”任靜天問,抱來之前,這個瓜瓣圓盆塗著一層厚厚的白漆,不管放在哪裡都不起眼。可是現在清洗之後,就像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不管擺在哪裡,都顯得光彩奪目,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可以考慮。”于立飛說道,幾天前他還覺得自己成了富翁。但這幾天花錢的速度,讓他有一種緊迫感。再說東西放在家裡,也不安全。

    要價格合適很簡單,嚴禮強一接到吳文古的電話,說有件好東西,讓他過來看看。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出手。嚴禮強接到電話,還沒有二十分鐘,就到了吳文古家。

    在古玩界,這個瓜瓣圓盆算得上是一個大件了,嚴禮強才看了一眼,就深深地喜歡上了。最重要的,這個東西,是經過吳文古和吳志存雙重鑑定的,只要東西保真,他掏錢的時候就不會猶豫。

    聽說吳文古說了八萬以上的價格,嚴禮強二話沒說,開價就是十萬。 “小于,如果覺得價格低了,就說話,我還可以加點。”

    “嚴總,你給的價格很公道。”于立飛並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他對價格也不是很熟悉,而且也沒有其他的銷售渠道,嚴禮強能痛快給錢,就已經很滿意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1 17:13
第五十五章 古玩集市上的事


    嚴禮強這次來的匆忙,沒有足夠的現金,給于立飛開了張現金支票。于立飛以前聽說過這玩意,只要拿上身份證,到指定銀行就能領錢。但任靜天提醒,于立飛白天得上班,他不是給于立飛辦了張銀行卡麼,到時讓嚴禮強給轉賬就是。

    “沒有問題。小于,按照你這個撿漏的速度,還用得上班麼?我看乾脆辭職別幹了。如果你一定想上班,就來我的公司,給我當保鏢,一個月一萬,怎麼樣?”嚴禮強把支票收回去,笑吟吟的說。于立飛的身手,他也聽說過,最重要的,于立飛為人誠樸,現在很難遇到這樣的人了。

    “謝謝嚴總,我現在博物館幹的很好。以後如果混不下去了,再請嚴總賞口飯吃吧。”于立飛謙遜的說,他到博物館上班,並不是為了錢。博物館裡濃郁的古玩氣息,讓他欲罷不能。這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古玉功,每天好像都有進步,這才是最最重要的。

    “小于,我看你根本不像才到社會上工作的,說話很圓滑嘛。”嚴禮強笑呵呵的說。

    嚴禮強時間寶貴,而且這個瓜瓣圓盆經過吳家父子鑑定,確認是真品之後,他更是想馬上回去,好好獨自欣賞一番。雖然瓜瓣圓盆不算珍品,但自己一沒買貴,二來東西是真的,這讓他比拿到一個上千萬的合同還要高興。

    而嚴禮強把瓜瓣圓盆帶走之後,于立飛跟任靜天也準備告辭。于立飛把童子浴牛圖擺件和那道暗門給吳文古留了下來,這東西如果要修補好,並不複雜。但如果要補得一點修補的痕跡都沒有,那就不是一伯容易的事了。

    “你是不是覺得價格低了?”任靜天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于立飛悶悶不樂的樣子,問。

    “沒有,我只是感慨。任哥,你說要不要給老曹一點補償?”于立飛問。

    “沒必要,如果真要這樣做了,老曹反而更難過。而且這東西,本來就是算在房子裡,一起打包賣給你,就已經是你的了。立飛,記住一句話,有的時候多給別人錢未必就是做好事。”任靜天鄭重其事的說,誰都知道有錢好,可是很多時候,金錢也是罪惡之源。那些殺人越貨、搶劫盜竊的,很多動機都是為了錢。

    而且如果讓老曹知道,他陽台上一個花盆值十萬,心裡會怎麼想?哪怕于立飛補償他一萬元,也是填補不了這種懊悔感的。甚至有可能,以後老曹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這種愧疚和自責當中。所以說,不告訴老曹,反而不會影響人家平靜的生活。

    “好吧。任哥,晚上你不用值班?”于立飛點了點頭,任靜天的話,讓他想到了農夫與蛇的故事。既然想通了,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

    “明天要出差,得幾天才回來,到時保險箱廠的人會直接跟你聯繫的。對了,防盜門和防盜窗,也要早點去做好。不要捨不得花錢,現在花小錢,以後贏的是大錢。”任靜天叮囑道,他要到外地去辦個案子,其實就是抓人。這樣的事情,誰也不知道會要多長時間,順利的話,一天就回來了,可如果不順利,一個星期都回不來。

    “好的。”于立飛連一萬五的保險箱都訂了,又怎麼會捨不得再花幾千去加一個防盜門和防盜窗呢。對任靜天工作上的事情,他沒有多問。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就去了古玩市場。他已經跟夏日鳴約好,在博物館大門等。雖然于立飛離博物館只有幾步遠,而夏日鳴卻住在河西那邊,但是夏日鳴對古玩的熱情,還是大大超過了于立飛的想像。

    “你怎麼才來啊。”夏日鳴如果不是擔心于立飛找不到自己,恐怕早就一個人去古玩集市了。他天還沒亮就起床了,實在等不及第一班公交車,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的。

    “夏哥,這才五點多好不好?”于立飛說道,他們要八點才上班,足足可以逛兩個多小時。兩個小時或許不多,但只要他運起古玉功,差不多可以把這裡面的東西都感應一遍。

    “別說廢話了,走吧。”夏日鳴拉著于立飛,往廣場方向去了。

    雖然太陽都還沒出來,可是古玩集市上的人已經不少,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人。他們睡眠淺,對古玩的研究時間也很長。而且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他們希望能成為今天的第一批顧客,盡量買到滿意的東西。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淹死的人大多都是會游泳的,而對於古玩這行當來說,宰的就是那些對古玩似懂非懂、半生不熟的人。這些人往往買十個物件裡面,能有一個是老東西,那就算是運氣不錯了。

    收藏行當的潛規則就是真假都有,全憑購買者的一雙慧眼,撥沙淘金弄到老東西不是不可能,一不留神買到新貨那更是經常有的事,所以說,究竟是撿漏淘到寶還是打眼掏腰包,全在收藏者的一念之間了,對於一般人而言,收藏,玩的就是眼力、機會,玩的就是心跳。

    夏日鳴對古玩,也屬於一知半解的程度。每到一個地攤,他喜歡每樣東西都拿起來看看。但基本上不怎麼問價,就算問了價,也基本上不還價,直接放下東西走人。古玩界的規矩,夏日鳴也是知道一些的。如果一旦問了價格,賣家開了價,你若是還價,到時賣家答應,若是最後不買的話,可是很壞規矩的。夏日鳴的眼力和知識,都還不算入行,可是他內心,卻把自己當成了收藏界的一員。

    于立飛一直跟在夏日鳴身邊,但他基本不上手,只是看著,感應著,聽夏日鳴跟攤主談論著。雖然夏日鳴不問價,但卻阻止不了他跟攤主討論的熱情。

    夏日鳴來逛古玩集市,抱的是撿漏的心態,而于立飛則是來學習,增長見識。而且于立飛還可以用古玉功作弊,讓他失望的是,古玩集市上真正的古玩實在太少了,而且就算有好東西,價格也是普通人接受不了的。

    當他們走到一個攤位前時,夏日鳴又停住了腳步。這個攤位前面擺了一排滿滿當當瓷器,後面有幾冊銅錢。現在的銅錢已經不用於流通,所以都是用冊子裝起來,用於傳閱,也便於保護。

    “這個多少錢?”夏日鳴指著一冊銅錢中的一個,隨口問了一句。一般搞收藏的,都是先從古錢開始,而夏日鳴對古錢也有一定的了解,至少他看到這枚雍正通寶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

    “十塊。”老闆三十多歲,說著一口地道的潭州話。

    “看看可以麼?”夏日鳴心中一喜,別的東西他可能沒信心,可是這枚雍正通寶,他卻是瞧得真真的,絕對不會錯。這錢如果拿到行家手裡,至少可以值三五千塊錢。這絕對是一個漏,而且是自己發現的真漏。這讓他非常興奮,這不僅僅可以增加財富,最重要的,這是他自己發現的漏,以後可以成為他永遠的談資。

    于立飛看到夏日鳴很興奮,連忙運起古玉功,他發現這枚銅錢還真的是古玩。于立飛心裡很為夏日鳴高興,只不過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連夏日鳴都能一眼看出這枚銅錢是好東西,為什麼這個老闆卻看不出來呢?買的沒有賣的精,歷來就是如此。當然,在古玩界,這句話經常會倒過來。

    可是夏日鳴​​興奮的都掛像了,攤主還只報十塊錢,就有些不同尋常了。于立飛再注意著攤主,見他嘴角也露出一個一閃而過的微笑,心裡暗暗警惕。事情反常即為妖,難道這裡面還會有陷阱不成?可就算真有陷阱,也不過十塊錢的事呀。

    夏日鳴見攤主點了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人家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而且就算看到了,也會以為是攤主的和藹可親。古玩界的東西,是東西不過手,不管什麼東西,都是一方把東西放好之後,另外一方自己去拿。不管什麼東西,從來不手對手交換。

    夏日鳴也是明白這個規矩的,所以他見攤主點頭,馬上拎起錢幣冊子想一看究竟。于立飛這個時候反而有些緊張,因為他看到攤主在見到夏日鳴去拎錢幣冊子的時候,臉上更是顯得很得意,甚至像是什麼事情終於得逞了。

    果然,夏日鳴一拎起錢幣冊子,突然從冊子裡滑落出一枚大錢。所謂的大錢,就是比一般的錢要大得多。一般的銅錢,直徑不過二三公分,可是大錢的直徑能達以五六公分,甚至更大。直徑大了,重量自然也要重得多。大錢就相當於紙幣的大鈔,古時候除了宋朝發行過寶鈔之後,並沒有什麼紙幣。但如果全部用銅錢也不好攜帶,後來就出現了當五十、當一百、當五百、當千的大錢。

    從這個冊子裡滑出來的大錢,直徑至少在五公分以上,就像一個稱坨,朝著前面那堆瓷器狠狠的砸去。只要是碰到了,下面的瓷器立馬就會成為一堆碎片。

    夏日鳴也是傻了,他哪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雖然地攤上的東西都不怎麼值錢,但如果攤主硬說是康熙、乾隆時期的“官窯瓷器”,那就是有口莫辯了。

    但就在這枚大錢快要磕到下面的瓷器時,一隻手突然出現,穩穩的把大錢拿在手中。攤主跟夏日鳴想像中的事情,都沒有出現。攤主看到于立飛反應這麼快,一臉的失望。而夏日鳴則是慶幸不已,這要是砸爛一個瓷器,自己至少得白幹兩個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1 17:18
第五十六章 搭頭


    夏日鳴經過錢幣事件之後,心有餘悸,心裡已經有了陰影,再逛古玩集市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興致。古玩市場中的這些局,以前他也不是沒有聽人說過,甚至他上次還特意跟于立飛說起過這種事。可是真正輪到自己身在局中的時候,才明白當局者迷的道理。今天要不是于立飛,恐怕他就攤上事了。

    “夏哥,要不去吃點東西?”于立飛見夏日鳴垂頭喪氣,提議去吃早餐。這只是虛驚一場罷了,而且還是一個很好的案例,完全無需有什麼負擔。

    “也好。立飛,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夏日鳴感激的說,把錢幣冊子還給攤主之後,他馬上就走了,也不再去想人家那個十塊錢的雍正通寶。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碰到了漏,清醒之後才明白,那不過是攤主的餌。但他剛才想起那個攤主眼中失望的神情,心裡也很是痛快。

    “你是我師父,幫你做點事算啥子?”于立飛謙遜的說。雖然今天是夏日鳴出事,可是他也長了一智,以後碰到這種事情,得多留一個心眼。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很少,天上掉陷阱,卻很多。

    “走吧,今天師父請你。”夏日鳴在于立飛胸口輕輕錘了一拳,笑逐顏開的說。他發現,自從于立飛到了保衛科之後,自己的運氣似乎也好了起來,今天說不定就能真的撿個漏呢。

    “夏哥,去那邊看看。”于立飛本想陪著夏日鳴去前面那個米粉店,但正要離開古玩集市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上次買《南嶽舊稿》那個攤主。于立飛記得這個人有個外號,叫“草鞋”。

    草鞋大名李軒墨,遠遠看到于立飛,馬上一眼就認出來了,實在是于立飛給他的印象太深了。上次他的宋刻本《南嶽舊稿》僅以五十元賣給了于立飛,後來聽蘇大海說明之後,懊悔了好一陣子。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撿漏考究的是眼力,做的是生意,享受的是樂趣。只要自己賺了錢,何必在乎物件真正的價格呢。而且他的攤子出了宋刻本之後,他這裡的生意非常好。就算以前一些不好出手的物件,也很容易脫手。

    前段時間他到下面鏟的貨,根本就供不應求,有些攤主就動了心思,把他們的貨交給李軒墨來銷售。坐享其成的事情確實很輕鬆,賺的錢也不少。可是別人的貨卻良莠不齊,前兩天生意確實很好,可是之後,來他這個攤位的人就少了。別人自然也不會再讓他出面賣東西,草鞋也就只好繼續自己去收貨,可是生意卻著實差了一些。

    如果說後悔,李軒墨反而後悔自己被貪心蒙蔽了雙眼。在古玩界,信譽是非常重要的,多少錢也買不來,是他會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他收上來的東西,自己也不知道真假,那還說得過去。可明明是一些新仿,卻還要賣個真品價,別人自然對他有想法。雖然不至於找上門來,但他的名聲卻差了。

    “老闆,好久不見了,昨天收了不少好東西,隨便挑,價格好商量。”李軒墨熱情洋溢的說,如果于立飛能在他這裡再挑一件大開門的東西,哪怕就是便宜賣了,也能幫自己恢復名譽吧?

    “你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窗花、門板,還有一堆破紙,咦,這是人民幣吧?”夏日鳴蹲下來,看到草鞋攤位上的東西不多,想給于立飛造造勢。

    “這是八零年的五十元人民幣,現在錢幣很熱,這些還是很有收藏價值的。”李軒墨沒有在意夏日鳴,他只關注于立飛會買什麼東西。

    “多少錢?”夏日鳴對錢幣有一定的認識,他知道這種八零年的,也還是值點錢的,如果碰到專門收藏錢幣的,賺點過手錢也是可以的。

    “六百一張。”李軒墨說道,對古籍、字畫,因為讀書有限,他幾乎是一竅不通。所以在收貨的時候,也是盡量壓低著價格,有些甚至是人家白送的。要不然上次那本品相完好的《南嶽舊稿》也不會被他五十元賣給于立飛的。其實那本書,當初也是廢品回收站收上來的,只花了塊把錢。他拿到手,也不過十來塊,所以五十塊給于立飛,也算是賺足了利潤。

    “太貴了。”夏日鳴搖了搖頭,他一個月的工資才夠買一張的,而且地上有十來張,那是一套,如果買下來,自己就真的一窮二白了。

    “你要是全部要,算五百一張就是。”李軒墨說道,像錢幣的價格比較透明,他收上來也是花了三百多。別的東西,農村裡的人或許不知道價格,但是錢這東西,大家都知道,那是值錢的。

    “這些銀元呢?”夏日鳴說,五百一張的價格,也是他無法接受的。轉而把興趣放到地上擺著的幾塊銀元上面。雖然銀元是近代的產物,可是歷史上就有作假者存在,到現在來說,更是假貨氾濫成災。

    “三百。”李軒墨說,銀元有好幾十種,裡面有許多是很珍貴的。但他並沒有這樣的眼力,只能都按正常行情來處理。而且他注意到,于立飛對自己攤子上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隨手拿起一件東西,看了一會之後又輕輕放下。

    “一百可以不?”夏日鳴問。

    “一百我收都收不上來,如果你誠心要的話,二百八,這是最低價了。”李軒墨聽夏日鳴的語氣,就知道這個人還沒入行。自己的銀元,便宜個三五十元正常,但如果便宜一二百元,那明顯就是假貨了。

    “二百五一個,我買兩個。”夏日鳴一咬牙,說道。

    “最低五百五。”李軒墨也不鬆口,銀元相比其他古玩要好出手得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價格不便宜,收個幾年,總還是能賺點錢的。

    “老闆,你讓的太少了,五百二行不?”夏日鳴覺得自己最適合的還是買錢幣,以後如果有人到他那裡去看,結果連點真東西都沒有,豈不是讓人笑話?再說了,如果總是不出手,那就是偽收藏愛好者了。

    “好吧。”李軒墨沒有再猶豫,他一直遵循的是快進快出的原則,對古玩並不十分愛好,只當是一條謀生的工具,所以很少留貨。只要不是特別好的,給價差不多,哪怕加一點錢也賣掉。有時買的不好,虧本也出。

    夏日鳴很痛快的付了錢,仔細挑了兩塊自認為品相最好的銀元。但是夏日鳴卻沒有諮詢于立飛的意見,這些銀元裡還有好東西的。只不過夏日鳴不懂,李軒墨也沒看出來,而于立飛卻只是憑自己的感覺。而且于立飛也懂了一些古玩行業的規矩,夏日鳴跟李軒墨在交易,他在旁邊只能看不能說的。

    “立飛,走不?”夏日鳴看到于立飛蹲在那裡,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個筆筒,問。

    “等會吧。老闆,這個多少錢?”于立飛看的確實是一個筆筒,入手沉重,壁很厚。他對文房四寶還是知道一些的,明白這個筆筒不簡單。

    “你可真是行家,這個紫檀大筆筒是我昨天才收上來的,昨天晚上已經有人出價一萬五,但我沒出手。如果你要的話,給二萬就成。”李軒墨說道,他為人還算厚道,只是對古玩的行情並不是很清楚。

    這個厚壁紫檀大筆筒是他四百六十元收上來的,昨天晚上他就跟一個古玩商聯繫,看過貨了,當時他報價一萬五,但那個古玩商並沒有馬上答應,或許是想繃繃他,想讓他再便宜點。現在于立飛也看上了這個紫檀大筆筒,這讓李軒墨的信心大增,一下子就把價格提到了兩萬。

    “兩萬!!”夏日鳴在旁邊驚呼,看到李軒墨惱怒的望著自己,他馬上明白自己犯了規矩,握著嘴巴到一旁去了,任李軒墨跟于立飛單獨溝通。

    “我確實很喜歡這東西,但是兩萬塊錢實在太貴。”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他是想給老頭子配齊一套文房雅玩的東西,現在他有了硯和墨,如果再配個筆筒,自然是極好的。

    “一萬八。”李軒墨看到于立飛要走,咬牙說道。

    “這東西我是準備送人的,一萬五我可以考慮一下。”于立飛停下身子,緩緩的說道。在古玩市場想天天撿漏,那是不可能的。但這個紫檀大筆筒,他拿在手裡,感覺很好。而且這是用來送給老頭子的,哪怕貴些,也沒有問題。況且他現在,也不缺這點錢。加上昨天晚上嚴禮強的十萬,現在他有近二十萬的身家呢。

    “好吧,你爽快我也爽快。”李軒墨覺得于立飛並不十分在意這個紫檀大筆筒,而且這個價格他覺得已經是行情價了,如果于立飛有錢,可以到店舖裡去買個好的。

    “老闆,我花了一萬五,你總得給我點搭頭吧?”于立飛把紫檀大筆筒拿在手裡,再次仔細的看了看,問。

    “可以,你再挑兩樣吧。”李軒墨覺得于立飛說的也有道理,而且他四百六收上來的筆筒,一轉手就賣了一萬五,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于立飛也沒有挑很貴重的東西,在剛才夏日鳴的那堆銀元裡,隨便拿了一塊銀元。另外又拿一本供奉,供奉是手工繪畫的一段摺頁,又窄又長,五六頁相連,裝裱在厚紙板上,典型的明代款式。除了這個紫檀大筆筒之外,李軒墨的攤子上,只有這兩樣東西,給于立飛的感應最強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5:26
第五十七章 送給長輩的


    看到于立飛拿的都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李軒墨心中大定。雖然那堆銀元他是均價二百拿到的,可是那個供奉,實實在在沒花錢。對古籍字畫類,李軒墨並不是很懂,所以出價自然也就特別低。這樣的出價,也讓那些更不懂行的農村人更沒自信,所以這個紫檀大筆筒,他才花了四百多元,現在一萬五賣給于立飛,也算拿分了。

    拿分是古玩行業的術語,指的是古玩商人收購的古玩商品,能獲得較高的利潤。李軒墨四百六收的紫檀大筆筒,現在一萬五賣出去,絕對稱得上拿分。

    于立飛身上自然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幸好古玩集市旁邊就有家銀行。銀行還沒營業,但旁邊有自動取款機是可以轉賬的。錢到了自己賬上之後,李軒墨心裡的石頭才徹底放下來。

    李軒墨覺得于立飛出手大方,買東西不拖泥帶水,比那些古玩商要強多了。就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于立飛,沒想到于立飛也有電話,兩人交換電話之後,李軒墨跟他約定,以後有好東西,會第一時間通知于立飛。

    “立飛,你的這塊銀元怎麼跟我的有些不一樣?”夏日鳴見于立飛順手就把銀元和那個供奉扔到筆筒裡,連忙湊過來看了看,馬上就發現自己買的銀元好像跟于立飛拿的不一樣。

    “是嗎?我覺得都差不多。”于立飛把銀元拿出來,跟夏日鳴比了一下。他拿這塊銀元的時候,根本都沒仔細看,只是拿到手裡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這塊銀元的立體圖形。但他覺得,那堆銀元應該都是一樣的,也就沒在意。

    但現在他的這塊銀元,跟夏日鳴的一比,馬上就發現自己的這塊銀元大小跟夏日鳴的差不多。但是夏日鳴的沒戴帽的袁大頭,而自己的卻是帶了個軍閥禮帽的袁世凱。

    “我靠,剛才怎麼沒看到這塊銀元?”夏日鳴沮喪的說,剛才他也以為那堆銀元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只是隨便在那堆銀元裡拿了兩塊品相好的。哪想到那裡面竟然也會有好東西,更沒想到,于立飛只是隨手一摸,就拿到了。

    最讓他鬱悶的是,于立飛的這塊銀元是搭頭,搞不好這個搭頭,就夠他買回那個紫檀大筆筒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人品不如于立飛?明明自己先挑,但東西卻不如于立飛。

    “夏哥,要不再去看看?”于立飛安慰道。

    “我沒那種命啊,輪也輪不到我。”夏日鳴自嘲的哼著沒那種命,大步往前走著。今天不管怎麼說,還是比較滿意的。人家做一個坑,于立飛最後關頭在坑邊上把自己拉了回去。現在買的兩塊銀元,雖然不算撿漏,但收幾年,或許也能賺個翻倍的錢。

    “小于,你也來逛古玩集市?”于立飛在快要離開古玩集市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嚴總,你怎麼也有這個興致?吳老,您也來了。”于立飛回頭一看,嚴禮強跟吳文古站在一旁,笑吟吟的望著自己。

    “我只是隨便看看,沒想到會碰到嚴總。”吳文古說,他逛古玩集市純屬消磨時間,哪怕真的有漏,只要他一上手,馬上就會身價倍增,新仿也能變成舊物。所以在古玩集市,他只看不說,哪怕就是看,也盡量不盯著一個物件看的太久。就是在古玩店舖裡,他也只到熟人的店裡去轉轉,但也是盡量少看少問。

    “小于,又買了什麼好東西?”嚴禮強看到于立飛手中的大筆筒,眼睛頓時一亮。他平時非常忙,今天也是心血來潮想來逛逛古玩集市,但讓他失望的是,集市上的很多東西,就連他這個外行,都知道是假的。可是于立飛的這個大筆筒,卻讓他有種驚豔的感覺。

    “剛才看到這個大筆筒,忍不住就又出手了。吳老,您給掌掌眼。”于立飛把筆筒內的銀元和供奉拿出來,恭敬的遞給吳文古。

    “這裡哪是看東西的地方?到前面那家粉店去吧,既能吃點東西,也不會讓人打擾。”吳文古沒有接筆筒,擺擺手,說道。

    一行人移步到前面的米粉店,找了一個靠角落的桌子,吳文古才讓于立飛把筆筒拿過去。一上手,吳文古就感覺這個筆筒體積碩大,口、底徑相若,器型敦實穩重,很得簡約、大氣之美。筆筒呈圓筒形,平口,厚壁,通體光素,給人明亮、歡快之感。

    筆筒以一段質地細密的紫檀木製成,色澤深沉,紋理或順直,或若起伏山巒,筒內、外壁皆隱現金星,宛若銀河之璀璨、夏夜之絢爛。筆筒平底,中部裝臍。周身已形成濃郁包漿,溫潤凝重。

    “小于,這個紫檀大筆筒你是多少錢買的?”吳文古問,傳世的素身紫檀筆筒並不少見,但尺寸碩大者卻甚少。目測這個紫檀大筆筒高度在二十公分左右,直徑更是達到了二十四五公分,算是難得一見的精品。

    “紫檀大筆筒!!!”嚴禮強在旁邊驚呼道,紫檀、紅木、黃花梨、楠木、紅豆木、烏木、樺木、黃楊木,都是我國古代的珍貴木材。除此之外,都稱之為“柴木”。意思就是木質低劣,只能當作柴燒。而紫檀則是所有木材裡,最為珍貴的一種,這麼大的一個筆筒,殊為難得。

    “一萬五。”于立飛平靜的說,他也知道紫檀木很貴,但並不知道貴到什麼地步。

    “一萬五不貴,算是撿了個漏。”吳文古緩緩的說,現在市面上這麼大一個的黃花梨筆筒,恐怕都要好幾萬。這麼大的紫檀大筆筒,至少在二十萬以上了。

    “吳老,這個筆筒在市面上上能值多少錢?”嚴禮強問,只要是吳文古點過頭的東西,他都想收藏。甚至他覺得,只要是于立飛的東西,都可以直接收藏。

    “嚴總,這個紫檀大筆筒我是準備用來送人的。”于立飛說道,他在買的時候,就是準備跟自己的大西洞端石六吉硯和羅小華製古松心墨配套,到時再找個筆洗、筆架、筆格、筆船、筆床什麼的,想必老頭子會非常高興的。

    “小于,這麼好的東西,我還沒開口,你就堵我嘴了。”嚴禮強佯裝不滿的說,他覺得,如果這個紫檀大筆筒擺到辦公桌上,檔次立馬就上來了。

    “小于,你可真是出手大方,這可是幾十萬的東西。”吳文古詫異的說,于立飛送給自己的《南嶽舊稿》,以及送給任靜天的明​​宣德釉裡紅梵文出戟蓋罐,都是上百萬的東西。當時于立飛不很清楚東西的價值,或許還情有可原。可現在就算這個紫檀大筆筒不值幾十萬,對于立飛來說,這也是一萬五千塊錢的東西,隨便就送出去,到底是什麼人能受他這麼重的禮?

    “是送給家裡的一位長輩。”于立飛淡淡的說。

    既然是送給長輩,那嚴禮強也不好再急什麼了,人家要盡孝,他就算再想收藏,也不能阻止吧?而吳文古也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很多人都不知道感恩,于立飛有了錢,能想到家裡的長輩,值得很多人學習。

    “此器氣質瑰麗,飽含文雅書卷氣,想必你那個長輩,應該是個飽學之士。”吳文古微笑著說。

    “他就是喜歡舞文弄墨,其實不登大雅之堂。”于立飛謙遜的說。

    “小于,你這兩樣是什麼東西?”嚴禮強覺得不死心,既然這個紫檀大筆筒于立飛不想出手,那個銀元和一個小冊子,總可以賣吧。

    “吳老,還請您掌掌眼。”于立飛把銀元和供奉拿過來,恭敬的說。

    “這是1914年,袁世凱像中華民國共和紀念幣壹圓銀幣,鏡面底板,人像有磨砂感,底板無暇,品相較好,算是比較珍貴的銀元了。”吳文古看了一眼那塊銀元,馬上就說道。

    “吳老,能不能請您也給我這兩塊銀元掌掌眼?”夏日鳴一聽于立飛隨手拿的一塊銀元,竟然得到了吳文古如此高的褒獎,心裡很是意動。

    “小夏,你這兩塊銀元,品相雖好,但卻是普通銀元。當然,三五百元還是值的。”吳文古看了一眼,說道。

    “吳老,那小于這塊銀元能值多少錢?”夏日鳴已經有了預感,自己買的銀元,並不算出彩。

    “他這塊銀元屬於紀念幣,而且發行量也不大,應該在八千至一萬五之間。”吳文古說道,如果錢幣的行情開漲,再翻一番也是正常的。

    “那這個呢?”夏日鳴心裡羨慕不已,又把那個供奉遞到了吳文古面前。于立飛隨便拿一塊銀元,就相當於自己一二年的工資,如果賣的好,他那個紫檀大筆筒就算是白撿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緙絲的!”吳文古一開始並沒有注意,但當他拿起這個供奉的時候,馬上拿出放大鏡,仔細看了看之後,驚呼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2 15:31
第五十八章 緙絲供奉


    吳文古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突然碰到緙絲。因為經常要考古的原因,他對刺繡有著極其深入的研究。以前也接觸過,但在民間,卻還是第一次碰到。

    因為緙跟“刻”相同,有時候也叫刻絲。緙絲是中國漢族絲織業中最傳統的一種挑經顯緯,極具欣賞裝飾性絲織品。宋元以來一直是皇家御用織物之一,常用以織造帝后服飾、御真或御容像和摹緙名人書畫。

    因織造過程極其細緻,摹緙常勝於原作,而存世精品又極為稀少,是當今織繡收藏、拍賣的亮點。常有“一寸緙絲一寸金”和“織中之聖”的盛名。而于立飛的這個供奉上,還有一隻五爪龍,此刻看上去,更是顯得栩栩如生。

    “吳老,什麼是緙絲?”夏日鳴卻是第一次聽聞緙絲,他之前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剛才于立飛拿到那個供奉的時候,他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物件。沒想到吳文古一見之間,竟然如此驚訝。又拿出放大鏡慎之又慎的察看著,可見這東西非常珍貴。

    夏日鳴悄悄看了于立飛一眼,這小子的運氣咋就這麼好呢,明明是自己叫他來逛古玩集市的,可最後便宜都讓這小子給佔去了。

    “緙絲是最高級的刺繡工藝,披線極細,工藝難度高,從元代產生以來,一直是官家專用。坊間歷來有'一寸緙絲一寸金'的說法,所以緙絲是刺繡品類中的貴族,民間極難見到,而拍賣市場的緙絲品種,很受藏家追捧,價格高昂。”吳文古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于立飛了,到古玩市場隨便轉一圈,幾乎就把最好的古玩一網打盡。這個供奉的品相雖然不完整,但也稱得上是一件珍品。

    “吳老,你說這是緙絲的?”嚴禮強詫異的問,他卻是知道緙絲的。因為他以前就收藏過一件新仿的緙絲製品,當時花了他一百多萬,以為買了個好東西。結果經過鑑定之後,卻認為是近代仿製,時間不超過五年,讓他氣得差點吐血。倒不是在乎那一百多萬,只是覺得被人當猴耍,於心不甘。

    “通經斷緯,明顯的緙絲。緙絲不僅是一種工藝,它還代表了檔次。試想,一件不像樣的東西,如何能用昂貴的緙絲來裝裱?平常富貴人家哪裡有如此奢華的氣度?還有,這裡面有五爪龍的繪畫,歷朝歷代對龍紋的使用規定限制的非常嚴格,五爪龍只有天子才可用,如有違拗,將是滅門大罪。”吳文古緩緩的說,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這都是一件好東西。

    “小于,這件緙絲供奉,你不會又想送給哪位長輩吧?”嚴禮强两眼冒光,家裡擺件皇帝用過的玩意,那該多有面子?他搞收藏,除了心裡確實喜歡之外,也確實想收幾件能長臉的物件。要不這麼些年,總讓人看笑話。

    “嚴總,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件東西,這次可以讓給你。”于立飛說道,如果家裡的保險箱已經做好了,他可能會把玩一段時​​間再說。但現在這個東西放在自己手上,反而不好處理。

    “這還差不多嘛,吳老,您給估個價。”嚴禮強是真心喜歡這東西,也不想佔于立飛的便宜。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就把這個緙絲供奉拿回家,把朋友們請過來一起鑑賞。

    “如果這件緙絲供奉品相完好,至少在百萬以上。現在遭了蟲蛀,有些破損,但也值二十萬以上。”吳文古緩緩的說,他說的價格,跟市場價相比,不算高,但也不算低。

    “小于,我是真心喜歡這個東西,我也不說二十萬,一口價,二十五萬。”嚴禮強說道,有錢難買心頭好,吳文古雖然給出了二十萬以上的價格,但他不能只出個二十萬。

    昨天晚上他拿回去的瓜瓣圓盆,被一個收藏好友見到了,那人也想要,當時就出了二十萬。但他一點也沒有動心,只是心裡卻更加欣喜,自己的藏物,也終於有人動心了。

    “一切以嚴總為是。”于立飛把緙絲供奉推到嚴禮強面前,淡淡的說。

    “小于做事就是爽快,你的銀行卡號我已經有了,等會給你轉賬。”嚴禮強輕輕撫摸著緙絲供奉的表面,就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似的。

    夏日鳴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于立飛二十五萬就到手了?在古玩集市的時候,他還覺得于立飛簡直就瘋了。竟然花一萬五千元買一個破木頭筆筒!但是跟著吳文古和嚴禮強一起,他才知道,于立飛是多麼的明智。

    再聽吳文古的介紹,于立飛一個搭頭的紀念銀幣,差不多就能把錢全部收回來。而這個不起眼的緙絲供奉,只是因為有著高貴的出身,嚴禮強竟然出價二十五萬!

    聽到嚴禮強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夏日鳴頭有些發昏。他在心裡盤算,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存二十五萬?按照現在的工資水平,恐怕一輩子都存不了這麼一筆巨款。而于立飛只是順手從別人攤子上拿一件東西,就夠自己幹一輩子的了。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還有那個厚壁紫檀大筆筒,幸好于立飛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如果他要出手的話,絕對不會比緙絲供奉價格低。這樣算起來,于立飛到古玩集市轉一圈,收益就在五十萬上。

    天啦!五十萬!夏日鳴激動得手心不停的出汗。哪怕這錢不是自己的,但他見證了這個過程,也是非常的興奮。同時他也想,自己如果也能跟于立飛這樣撿漏,只需要一次,這輩子就不用再幹任何事了。

    “謝謝嚴總。吳老,上班時間快到了,我們就先走了。”于立飛把銀元裝到口袋裡,拿著紫檀大筆筒的時候,卻發現這麼大一個東西拿在手裡,很是彆扭。可這麼貴重的東西,讓他放到保衛科的儲物箱裡,還真的有些不放心。

    “小于,這個紫檀大筆筒就先放在我這裡吧,下次你到家裡一起來拿。”吳文古看出于立飛的尷尬,拿著這麼一個東西去單位,確實引人矚目。而且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還沒有修補好,反正過兩天,他也得來家裡一趟的。

    “謝謝吳老。”于立飛感激的說,吳文古真是善解人意,一下子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立飛,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說說你跟吳老還有嚴總是什麼關係?”夏日鳴離開粉店之後,緊揪著于立飛不放。剛才吳文古跟嚴禮強,對于立飛很是客氣,看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至少吳文古和嚴禮強,都很看重于立飛。

    “只是普通關係罷了,我剛到潭州的時候,剛下火車,正好碰到吳老。後來在古玩市場,再次碰到吳老,就這樣認識了。我來保衛科,也是吳老介紹的。至於嚴禮強,是通過吳老認識的。”于立飛平靜的說。

    “你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立飛,你跟我說實話,你是怎麼就一眼看中這三樣東西了呢?”夏日鳴問,對于立飛,他除了佩服,沒有第二個想法。特別是那個紀念銀幣,明明自己挑選在先,可最後卻被于立飛撿了漏。除了說明自己的運氣不如于立飛之外,還能說明什麼?

    “我哪裡一眼就能看中這三樣東西?我看不是我的運氣太好,或許是你今天走背運。”于立飛安慰著說,他能感應古玩的秘密,自然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或許有可能。”夏日鳴覺得自己今天既幸運又倒霉,幸好的是,因為于立飛,自己躲過一劫。倒霉的是,明明有一個撿漏的機會擺在眼前,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手心流走。可就算讓他重來一次,他未必就能買到這個紀念銀元。

    “夏哥,今天的事情還要請你保密。”于立飛說道,他做人不想太高調。而且他喜歡博物館的環境,哪怕苦點累點,也很開心。

    “這還用說。”夏日鳴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而且他已經幫于立飛保密過一次。其實當時他就很好奇,于立飛只說玉扳指處理給了嚴禮強,可並沒有跟他說多少錢。藉著今天的機會,夏日鳴追問道:“立飛,上次那個玉扳指,你好像也是賣給嚴禮強吧,賣了多少錢?”

    “十五萬。”于立飛盡量用平常的語氣,他不想再刺激夏日鳴。

    “十五萬!我的媽啊,你才來潭州幾天?就有幾十萬的身家了!”夏日鳴依然還是被深深地刺激了。可是他對于立飛的暴富,已經有些麻木了。剛才一個緙絲供奉,隨便就賣了二十五萬,再加上那個玉扳指,就這兩樣,于立飛就有了四十萬的現金。如果再加上他的紫檀大筆筒、紀念幣銀元,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收藏……,恐怕于立飛已經不下百萬身家。

    “夏哥,看起來我現在的錢確實不少,可是花起來也很快。”于立飛老實的說,他總共才出手了三樣東西,除了玉扳指和今天的緙絲供奉之外,就只有昨天晚上的瓜瓣圓盆,作價十萬給了嚴禮強。他現在確實有四十多萬,可如果按照任靜天幫他花錢的速度,一個月就差不多能花完。

    “立飛,以後我就跟你混算了。”夏日鳴一臉媚笑的說。

    “別,我還是跟著你混吧,今天要不是你,我能撿漏?”于立飛笑著說。

    “這倒是,今天我也有一份功勞。晚上請我吃大餐,到時把蘇微兒和蔡夢瑩也叫上。立飛,我覺得蔡夢瑩,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夏日鳴立刻挺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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