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58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01:48
卷三 大唐 048章 撿來的少女(下)

  「……」

  眨眨眼,岳緣呆呆的看着跟着衛貞貞從那溪流裏走出來的少女,半晌無語。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見到生人,尤其是在岳緣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後,原本就如鵪鶉一般蜷縮着的身子更加的顫抖不已,小心的抓着衛貞貞的衣擺,悄然躲在了衛貞貞的後面。

  然後……

  在岳緣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一般的將自己的腦袋鑽了出來,無比驚恐的觀察着岳緣。

  無言中,岳緣先是視線在這少女的臉上停留了半晌,雖然對方臉上已經摸了烏七八黑的泥灰,但是以岳緣的目光自然看得出眼前的少女可謂是天姿國色。

  在容貌上,衛貞貞卻是無法與之相比。

  目光在對方臉上觀察了半晌,直瞅着少女又將頭縮到了衛貞貞的身後,避開岳緣的眼神後,他的目光這才下移,落在了對方的那一雙同樣沾滿了不少泥巴的赤腳之上。

  哪怕是有着泥巴沾染,但是岳緣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雙雪足。

  其魅力可以堪比那泥灰沾染下的少女模樣。

  哪怕是岳緣見此,他的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若是這沾染的泥巴洗乾淨後,這一雙玉腳將會是何種模樣?即便是沒有戀足癖,但是觀其形,察氣其色,便已經有了讓人忍不住去把玩的衝動。

  緩緩的閉上眼,岳緣很想問一句衛貞貞,這貨哪裏來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岳緣的迷惑,衛貞貞雙手不由的緊張的捏了捏衣角,道:「公子,這位姑娘好可憐的!」

  可憐?

  她可憐的話,這世上沒有人可憐了!

  睜開眼,岳緣盯着衛貞貞,安靜的聽着衛貞貞如何撿到了這位少女。在衛貞貞那柔聲的敍述下,岳緣的面前很快便浮現出了剛剛衛貞貞去溪水邊的場景——

  茅草叢深。

  在溪水邊,倒下的是幾位衣服破爛的中年男女,而在這屍體的旁邊,則是戰戰兢兢的坐着一個懷抱着雙膝,將頭埋在膝蓋臂彎中抽泣的少女。

  見此情景,同情心大發的衛貞貞已經忘記了因為血腥氣而想吐的心思了,反而是好心的湊上前開始關心起眼前這個赤腳沾染了無數的泥巴,還有臉上也是泥灰,一身破爛衣服的少女來。

  好吧!

  在見到這麼一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少女,衛貞貞已經忍不住心中的同情了。在一番詢問後,衛貞貞不負眾望的得到了一個讓人感動並且感傷的故事。

  這是一個逃難出來的少女一家子。

  最終少女的父母終於慘死,留下了少女一個人。

  同樣感傷下,衛貞貞用很是温柔的語氣安慰了這個炸毛的跟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貓似的少女,然後將對方帶了出來,決定讓公子收下這個可憐兮兮的少女。

  眼下天下紛亂,衛貞貞做不出太多的事情。

  能夠幫一個是一個,這便是衛貞貞那非常簡單純粹的想法,也正是如此,寇仲和徐子陵才會對衛貞貞這般的尊敬。當初,衛貞貞對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幫助未嘗不是如此。

  「公子!」

  祈求的目光落在岳緣的臉上,衛貞貞眼中所帶的含義不言而喻。在說這話的時候,衛貞貞還不忘了伸手將躲在身後的少女給拽了出來,用一種安慰的語氣安撫道:「婠婠,別怕,公子是個好人!」

  婠婠!

  聽着衛貞貞嘴裏念叨出來的這個名字,岳緣的嘴角就已經開始有一種不由自主的顫動。這在岳緣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完全是一隻小白兔懷抱着一頭老虎,安慰着老虎不要害怕的景象。

  「公……公子!」

  聲音很小,但是很動聽,恍若夜鶯啼聲,這個名叫婠婠的少女目光有些發飄發虛的瞧了岳緣一眼,又猛的低下頭來,縮到了衛貞貞的懷裏。那種害怕,那種對於未知未來的恐懼完全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把懷抱着婠婠,衛貞貞的臉色與眼神祈求中,更是帶着認真。

  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認真。

  目光瞅瞅衛貞貞,視線又掃了一眼埋頭在衛貞貞懷裏,只留下一個嬌嬈背影和一頭墨髮的婠婠,岳緣沉吟了下,卻是點頭應了下來。只是在這一刻,他心中的警惕卻是升騰到了高處。

  婠婠出現此地,絕對不是為了他人而來。

  其目的只有一個人。

  那便是岳緣自己。

  唯一一點讓岳緣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在哪裏牽扯到了陰癸派?難不成自己殺魔隱邊不負洩露了消息?眉頭微皺,深思了一下,岳緣覺得自己這一次做法理應沒有任何的漏洞。

  但是,岳緣可以肯定的便是陰癸派已經盯上了自己。

  難不成是東溟夫人單美仙那裏出了問題?

  思緒急轉,岳緣分析着出現這般情況的緣由。他覺得自己這裏沒有問題,不過極大的可能是單美仙那裏出現了紕漏。畢竟,單美仙對魔隱邊不負的仇恨陰后祝玉研明顯知道的。

  邊不負的死,所謂的仇人雖多,但是能至他於死地的卻是不多。故而,陰后祝玉研懷疑自己的女兒也不怎麼讓人意外。至於自己與衛貞貞的身份,以陰癸派的勢力,想要瞭解自是不難。

  只是唯一讓岳緣意外的是,他沒有料到這次陰癸派出來對付自己的乃是陰后祝玉研的愛徒,黑暗的精靈——婠婠。可要知曉,婠婠在陰癸派裏面的身份可是僅僅只在陰后祝玉研之下啊。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不成陰癸派對長生訣也起了興趣?若是對長生訣有興趣,她們應該知道長生訣眼下在楊廣的手上,而不是自己手裏。

  雖然一時沒有弄清楚這其中的關鍵,但是面對婠婠的到來,岳緣倒是抱着水來土淹的想法。對於陰癸派,岳緣也想借用婠婠來刺探一下陰癸派的根底。

  「看!」

  「婠婠不用擔心了!」

  「我都說了公子是好人了!」

  見岳緣答應下來後,衛貞貞很是高興,伸手拍着懷中婠婠那稍顯柔嫩的肩膀,說道:「而且這婠婠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是也有用的!」這句話是對岳緣所說。

  有用!

  確實很有用!

  岳緣贊同的點點頭,當然他心中的有用可是與衛貞貞的有用完全不同。

  「婠婠也可以給公子你負劍啊!」

  然後岳緣便聽衛貞貞給了一個極為讓人意外的答案。

  點頭的動作嘎然而止。

  岳緣的目光從婠婠的身上收回,落在了衛貞貞的身上,第一次岳緣發現自己的侍女衛貞貞的心思頗大,還是值得培養。側着頭思索了一下,岳緣對此非常贊同。

  不過還是自言自語的感歎了一句:「可惜,還差一個人!」

  這句自言自語讓衛貞貞一頭霧水,同樣一直豎着耳朵偷聽着對話的婠婠也從衛貞貞的懷裏側過頭,目光無比謹慎的打量着岳緣,臉上也流露出了迷惑之色。

  目光收回,婠婠的目光在衛貞貞背上的劍架上的那三柄模樣奇特的長劍上停留了半晌。

  三劍。

  三個人……

  「嗯!」

  點點頭,岳緣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對正在看着劍架上那三柄劍的婠婠開口說道:「姑娘,看你這麼可憐的份上,以後就跟着我走吧!幫貞貞負劍!」

  「……」

  泥塵沾染下的面孔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那一雙如墨一般的眼睛卻是眨巴了幾下,似乎真有些意外。但是與岳緣對視了半晌,婠婠還是柔柔的說道:「好的,公子!」

  見對方頭顱又低了下來,岳緣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知道這婠婠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之人,估計人家心裏這個時候止不住的在埋怨了,最起碼也是喊打喊殺級別的話。

  而接下來的行程卻是不得不改變了。

  原本在岳緣的計劃中是與自己的徒弟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會合,但是在半途中衛貞貞多事的撿了一個名叫婠婠的少女後,卻是暫時不能去了。眼下,以寇仲和徐子陵,要是被婠婠突然算計的話,這兩個小子估計沒有還手之力。

  僅僅看現在人家這一身堪比影后的演技,岳緣便覺得自己兩個徒弟在這方面完全無法跟人家相比。現在還是讓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就他們的事情去進行,若是這個時候將陰癸派牽扯進來,對純陽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回去吧!」

  掃了一眼那十數里外還在交戰的城池,岳緣突然轉過頭,對衛貞貞和婠婠說道。

  同時。

  說完了後,岳緣便牽着毛驢開始掉轉頭朝來時的路回去。

  而聽了這話,衛貞貞也是一愣,隨即也拉着婠婠準備轉身。不過在岳緣轉身的刹那,卻聽婠婠開口小聲的乞求道:「公子,還請幫婠婠將父母的屍身入土為安……」

  這話一出口,衛貞貞也才反應了過來。

  剛才這突然的舉動,讓衛貞貞忘記了這一點,顯然婠婠的孝心使得衛貞貞很是感懷。

  邁出的腳步憑空停了下來。

  岳緣的臉色微微一凝,剛才這突然轉身離開只是岳緣的試探,但是婠婠的這話卻是徹底的將岳緣這隨意的試探給打破了,但是卻也告訴了岳緣這一次陰癸派對自己恐怕不僅僅是簡單的問題了。

  顯然。

  人家婠婠來到自己的身邊,是做了足夠的準備。或者說,在這段時間裏,陰癸派的主要精力竟然是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這一刻,岳緣的警惕已然是升到了最高點。

  緩緩的轉過身,岳緣臉上的微凝表情隨着身軀的轉動一點一點的換成了一種憂傷的表情,目光在婠婠身上停了下,歎道:「亂世之人啊!」說完,卻是已經率先帶頭去了那溪流旁邊,為這婠婠慘死的『父母』忙活起來。

  悲天憫人。

  正是一派出世道家高人的氣質。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01:53
卷三 大唐 049章 睫毛彎彎(上)

  溪邊。

  一處簡陋的孤墳。

  那婠婠慘死的『父母』在岳緣的幫忙下,兩人合葬在了一起。

  最後岳緣還隨手斬斷旁邊的樹木,做了一個簡陋的墓碑,上面抒寫着xx之墓,而旁邊則是拓下了婠婠的姓名。

  「……」

  什麼也沒有說話,婠婠只是淚眼汪汪的看着眼前這座孤墳,臉上那傷心的表情讓人一見便覺得心頭感慨。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婠婠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婠婠,人死不能復生,別太傷心了!」

  一邊的衛貞貞見這個名為婠婠的少女如此傷心,連忙上前將對方抱在了懷裏,柔聲安慰道。而婠婠則是借此機會下跪對着這孤墳磕了好幾個頭,以示自己的孝心。

  岳緣見狀,則是扭過頭,朝旁邊那茅草從望去,心中卻是念叨着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簡單了。

  「先洗把臉吧!」

  岳緣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劍架之上,轉過頭對沾染了個烏七八黑的婠婠說道。雖然人家乃是黑暗中的精靈,其美貌氣質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這般模樣,還是讓岳緣無法接受。

  同時,岳緣將屬於衛貞貞的包裹從毛驢身上取了下來,丟給了衛貞貞,道:「貞貞,你幫忙下,她的個子和你差不多,你的衣裳想來她應該能穿的!」

  「我去外面守着!」

  說完,岳緣便轉身朝外面走去,獨留下婠婠與衛貞貞兩人在那裏面面相覷。

  外面。

  迎着那撲面而來的清風,空氣中仍然彌漫着絲絲血腥味。顯然,是在十數里外的攻城戰極為慘烈。哪怕是隔着這麼遠。那隨風而來的氣息仍然滿是鮮血味。

  婠婠!

  嘴角微翹,臉上帶上了絲絲笑意。

  僅僅是在幾個小事情中,岳緣便知道這一次陰癸派的心思卻是莫名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管對方是因為道家瑰寶長生訣,還是因為其他,能夠讓陰癸派繼承人婠婠出馬。顯然對方放在自己身上的是主要心思。

  又或者是自己手上,有着足以震動整個陰癸派的東西。

  否則的話,以陰癸派那囂張行事的態度,不會這麼迂回行事。不過岳緣不過是細細一想,倒也明白了陰癸派眼下這般小心翼翼行事的緣由。

  比起慈航靜齋來說,陰癸派在江湖上的名聲幾乎是過街的老鼠。如果大張旗鼓的針對純陽的話。那樣的結果卻是陰癸派不願意看到的。可以說,現在的江湖紛爭是陰癸派所在的魔門與慈航靜齋所代表的佛門在爭鬥,而道門則是在一邊看戲。

  除了那道家第一人寧道奇跟在了慈航靜齋那裏外,其他道門人士說穿了對魔門都沒有怎麼理會。是沒有招惹到自己,他們就沒有心思去管的那樣。

  而一旦陰癸派上門尋了純陽派的麻煩,卻也是代表這是在當面打道門的臉。

  本來一個佛門就已經讓陰癸派落在了下風。若是還招惹上一個道門……

  如果沒有那橫掃四方的實力,這般四處為敵,哪怕是魔門也不願意這般做。不過,陰癸派的這般打算卻是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比起陰癸派對自己的瞭解,自己對她們那才算是瞭解。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知己不知彼,卻以為自己瞭解對方的情況。這便是眼下婠婠的情況。

  但是即便是這樣,岳緣卻是不得不承認婠婠演技了得,自己的侍女衛貞貞完全是落在了人家的掌心裏。衛貞貞雖然善良,哪怕是在做小妾的時候也想過一些自保的小心思。

  可是這面對出自魔門,時不時的都有危險,在對敵的時候還不忘了坑隊友的進行超神節奏的婠婠,衛貞貞那完全是赤裸裸的一個新人,一個善良的可以當聖人的女子。

  可以說,衛貞貞那完全是自己送上門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岳緣倒也不擔心衛貞貞的安危問題。眼下婠婠只不過是剛剛借由事件來接近自己。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婠婠會一直保持眼下這種情況的。

  那魔女本性會一直潛伏在她的內心。

  在這種時候,哪怕是一隻兇惡的母老虎,她也會一直賣着小白兔一樣的萌。

  可惜的是婠婠並不知道,在她出現在岳緣面前。那赤腳,那名諱,就已經徹底的告訴了岳緣她的身份。處心積慮的賣萌,其結果卻是早已經確定。

  那便是賣萌失敗。

  「看來這段時間裏有事情做了!」

  笑了笑,岳緣聽着身後響起的腳步聲,緩緩的轉過頭,朝身後望去。

  這一望。

  卻是讓人不由一愣。

  一身粉色霓裳,這是衛貞貞。

  一身淡白色長裙,這才是婠婠。

  經過衛貞貞幫忙梳洗後,那一身的泥灰終於剝落,露出了裏面真正的顏色。

  只是當這顏色真正暴露的時候,卻是讓人忍不住微微失神。

  岳緣見過很多女人,見過很多絕色女子。赤練的癡冷,龍女的清冷,儀琳的天真純潔,教主楊念昔的金戈鐵馬。先不說這些,在這個世界岳緣也見過東溟夫人母女,自己的侍女衛貞貞,傅采林的大徒弟傅君婥以及那天在客棧上那一眼對視的女子,但是在這個時候,岳緣在瞧清了那被泥灰遮掩的真正面貌後,仍然是忍不住微微一怔。

  皮膚白皙如雪,在陽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輝,恍若白玉一般温潤。

  睫毛彎彎,那輕微顫動的眼睫毛,瓊鼻微皺,似乎也被自己這一身的美麗而驚顫。

  輕輕低着頭,抿着嘴的嬌俏模樣更是讓人忍不住的上前去憐惜人家。

  傾國傾城。

  在這一刻,岳緣的腦海裏冒出了這樣的詞彙。不過眼下婠婠這一身嬌弱女兒的姿態,卻是讓岳緣頗覺得怪異。對比起來,這完全不是心目中婠婠的真正形象啊。

  而婠婠的真實面貌。哪怕是同樣身為女人的衛貞貞也感到驚豔。

  目光從婠婠的上半身收回,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一雙腳上。

  白衣的裙擺並不長,沒有完全的遮住她的一雙腳,讓岳緣沒有意外的是。哪怕是換了這麼一身相對人家婠婠來說有些累贅的長裙,但是人家卻還是赤腳踩在地上。

  「貞貞,這婠婠姑娘太可憐了!」

  岳緣歎了一聲,用一種埋怨的語氣說道:「你給了她衣服,當然也要給雙鞋子啊!」

  「呃!」

  衛貞貞聞言不由一呆,目光也順着下移。落在了婠婠的那一雙赤腳上,剛剛在為婠婠梳洗換了一身衣服後,衛貞貞便被眼前的少女的容貌所吸引。

  一時之間還沒有想起來,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公子提起,頓時衛貞貞臉頰不由一紅,這才想了起來。

  是啊!

  總不能讓人家婠婠一直赤着腳吧?

  心中善良的心思翻湧。衛貞貞將婠婠擱在一邊,立即又從自己的包裹裏拿出了自己的鞋子,然後略帶歉意的遞給了婠婠,道:「試試,想來我的鞋子你也應該可以穿的!」

  「……」

  微張着嘴,婠婠望着那落在自己手上的一雙繡鞋,一雙眼睛微微的有些失神。

  鞋子?

  我要穿鞋子?

  我為什麼要穿鞋子?

  如果說之前婠婠的心態還是很平靜的話。那麼這個時候的婠婠的心情卻是起了絲絲變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句話俗話就足以說明一個人的習慣,想要更改是多麼的困難。

  對於婠婠來說,赤腳已經成了她的習慣,若是再度穿上鞋子那才是讓她不舒服的。

  只是此時此刻……

  抬起頭。

  婠婠發現衛貞貞在睜大着眼睛看着自己。

  而岳緣也瞪大着眼睛盯着自己。

  「呃……」

  婠婠嘟囔了一聲,眨巴了下眼睛。

  「怎麼呢?婠婠姑娘!」

  聽了這一聲非常小的嘟囔聲岳緣也是眨巴下眼睛,繼續盯着婠婠。

  兩人對視了半晌,抿了抿嘴唇,心中老大的不樂意,但是婠婠為了不露出馬腳還是只能應下。然後在岳緣與衛貞貞兩人的注視下,準備穿鞋子。

  正當婠婠彎腰穿鞋的時候,那微微前傾的身子卻是停了下來。

  抬起頭。

  清澈如水的目光落在岳緣的臉上,一雙臉頰稍帶紅暈的說道:「還請公子側身!」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如蚊子一般哼哼。若不是岳緣耳朵靈敏,還無法聽見。

  「哈!」

  岳緣瞧了婠婠半晌,樂了。

  你這是一頭大老虎,愣生生的要扮演可愛的小白兔嗎?好吧,你有心思,那我也有能耐配合。

  點點頭,岳緣轉了身。

  在見岳緣轉過去後,婠婠這才開始往自己的腳上套起鞋子來。

  衛貞貞的鞋子不大,婠婠的一雙玉腳同樣不大。

  加上兩人的身材相差不多,衛貞貞的鞋子婠婠倒是能夠穿的上。只是在將一雙鞋子套上了腳後,婠婠那纖纖細眉卻是不由的皺了皺,心中不由發出了一聲歎息。

  已經習慣赤腳的婠婠,在這一刻突然穿上了鞋子,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平常人被突然帶上了鐐銬一般。

  讓人渾身上下都有一種不舒坦的感覺。

  可是不舒服歸不舒服,但是眼下卻只能這樣下去。不過她婠婠是何許人,穿上鞋子了自然是不想去走路,一旦走路絕對會出馬腳。似乎想到了什麼,婠婠的目光落在了岳緣的那毛驢之上。

  或許……

  PS:今天只有一章了,今天愚人節被坑了好些次!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01:53
卷三 大唐 050章 睫毛彎彎(中)

  清風徐徐。

  鈴聲陣陣。

  隨着毛驢的動作,婠婠背上劍架上金銀雙劍上的兩個鈴鐺響起那叮叮噹噹聲來。

  鈴聲中,婠婠的一頭秀髮被風吹的往後飄起。

  衣袂飄飛中,獨顯一份寧靜。

  側身坐在毛驢上,婠婠雖然現在也是背着劍架,但是她的目光確實一直落在岳緣的背影之上。與婠婠坐在毛驢背上不同,衛貞貞卻是沒有。

  衛貞貞與岳緣一樣,兩人牽着小毛驢不緊不慢的朝前走着。

  身為侍女,衛貞貞覺得自己騎毛驢,而公子一個人走在地上,卻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妥,至少衛貞貞覺得自己無法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公子!」

  衛貞貞的目光落在岳緣的身上,目光如水。

  「不用說了,你去吧,不需要在下面陪着我!」

  揮揮手,對於衛貞貞這般心思岳緣能夠理解,不過是因為身份問題,但是在岳緣看來卻不需要如此。以岳緣的能耐,一身輕功自然不需要擔心。但是眼下衛貞貞卻是絲毫不會武力之人,這般行走估計能夠堅持了十來里路就不行了。

  所以,岳緣覺得衛貞貞沒有必要陪着自己走路,否則的話過不了太長時間,自己身邊還會多上一個病號。

  若是現在騎在毛驢背上的婠婠下來那還差不多。

  提起婠婠,岳緣想到這裏,不由回過頭。掃了一眼正盯着自己背影打量的少女,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遇。顯然。觀察的入了神的婠婠沒有料到岳緣會突然轉過頭。

  稍稍一愣,婠婠抿嘴甜甜一笑,於是便輕輕的低下頭來。

  「……」

  岳緣眨了眨眼睛,對婠婠如此的表現有些哭笑不得。這婠婠是能夠坐着就不會躺着啊,僅僅是第一次接觸,岳緣覺得自己知道了這個黑暗精靈的一個不知道算不算缺點的缺點——慵懶。

  但是她的這一份慵懶與教主楊念昔不同,是屬於小女兒那般的慵懶姿態。

  當衛貞貞敵不過岳緣的目光後,也上了毛驢後。岳緣便牽着韁繩帶着兩隻毛驢,兩個女人朝來時經過的小城鎮的方向而去。

  鈴鐺聲聲中,三條人影在陽光下拉着長長的影子。

  ……

  小鎮。

  也許是受到了幾十里外的攻城戰的影響,這處鎮子裏已經沒有多少人。許多普通老百姓都已經在拖家帶口的逃離,在這個時候,對於他們來說,戰亂已經離他們太近了。

  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保持安定的地方。

  只是眼下……

  這大隋能夠保持安定的地方已然不多。或許南嶺世家宋閥所在才算得上比較安定的所在。因為那裏有着一個天刀宋缺,恍若一根定海神針直接定在了南方。

  有他在,宋閥所掌握的地方基本上就亂不起來。

  但是這些對於老百姓來說,卻是太遠。哪怕是逃離,這些人都是循着自己的直覺,朝那所謂的安全的地方逃去。

  當岳緣、衛貞貞還有婠婠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處混亂的地方。

  只是哪怕是這般混亂,但是這客棧卻還是算得上是生意興隆。

  不得不說,只要是為了金錢,哪怕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些生意人都能夠繼續做下去。

  看着眼前那還算得上熱鬧的客棧。岳緣心中倒是對這一處的客棧老闆佩服起來。

  在戰亂時候,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男兒的事情。女人在這種時代恰恰是得不到保證的,在更多的時候女人在這戰亂中不過是一出出悲劇。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人。

  如婠婠、如衛貞貞,在進來鎮子的途中,岳緣便遇見了一群打她們主意的人。只是這些人被岳緣隨手打發後,最後岳緣不得不為兩人的頭上各自尋了一個帶着輕紗的斗笠戴在頭上後,這些情況這才少了起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雖然大多數的女人是悲劇,但是在一小撮的女人的眼中卻不是如此。

  如陰癸派的妖女們,又如那慈航靜齋那即將出世的女人們。

  她們幾乎將天下玩弄在了掌心裏。

  二樓。

  在問掌櫃要了一間雅間後,岳緣便帶着兩女上了樓。

  在走進客棧的時候,岳緣的目光便微微一掃,大概的瞭解了眼下戰亂中客棧裏的客人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在這種時候,能夠安然在客棧裏吃飯的人,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

  基本上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兩手自保的能耐,甚至每個人的身側都有着自己的兵器。

  而讓岳緣注意的並不是這些帶有兵器的人,反而是那些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人更加引人矚目。就譬如,那不遠處靠着窗戶的一名手持摺扇的白衣俊俏公子吸引了岳緣的目光。

  似乎察覺到了岳緣的視線,那白衣公子也回過頭來,摺扇輕搖中向岳緣微微點頭示意。不過,他的注意力倒是在岳緣身邊的帶着斗笠的婠婠和衛貞貞兩人身上停留了許久。

  眼神不由一亮,正想起身打招呼的時候,卻見岳緣已經轉過身,帶着兩女走進了雅間中。

  雅間。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戰亂時候,普通老百姓連吃飯,連自身安危都是問題,但是在這客棧中卻還是能夠吃到不錯的山珍海味,一些招牌菜即便是岳緣也不由的頗為驚訝。

  當豐厚的菜肴上來後,衛貞貞卻是沒有動筷子,而是臉色顯得抑鬱起來。

  顯然。

  這個心性善良的女子,心中感歎起了眼前的局勢來。

  見衛貞貞這般模樣。岳緣自然也沒有動筷子,而婠婠瞅瞅衛貞貞。在瞧瞧岳緣,這般場景,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動筷子。

  「公子!」

  抬起頭,衛貞貞的目光落在了岳緣的臉上,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

  「這便是事實!」

  迎着衛貞貞的目光,岳緣很是認真的說道:「所以,你當明白你的兩個弟弟為什麼如此做!」

  「……」

  衛貞貞不再言語。雖然她只是一個沒有多大見識的女人。在心裏對於寇仲的選擇還是頗為擔心的。尤其是認兩個小子為弟弟後,衛貞貞心中擔憂的心思就更加重了。

  對於她來說,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便是她的親人。而那什麼爭霸天下對於衛貞貞來說,實在是太遠,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知道這其中的危險性,一旦踏入其中所面對的危險是什麼……

  即便是衛貞貞也能夠知曉。

  試想,那參與了爭霸天下的人。除了最終的成功者外,其他的又有幾人是能夠安然而終?

  開始的時候,衛貞貞並不太理解,只是她不過將這個心思放在心底,沒有說什麼。可是這一段時間,隨着岳緣的動作。跟隨在身邊的衛貞貞卻是見識到了太多。

  恍然間,衛貞貞覺得自己理解自己的乾弟弟為什麼會選擇那一條幾乎是不到終點便沒有結果的路了。

  兩位弟弟?

  在一旁的婠婠已經悄悄的將自己的耳朵豎了起來,以陰癸派的勢力,對於岳緣身份她們自然是摸了個底。但是哪怕是陰癸派勢力龐大,明裏暗裏的棋子無數。

  可是在調查岳緣的身份的時候。陰癸派還是面臨了無數的困難。

  先是時間太短,而且手上所得到的消息也並不多。

  但是哪怕是只有幾條。卻仍然讓陰癸派感到驚訝。

  與揚州一劍打敗揚州第一高手石龍,雖然石龍在婠婠和陰后祝玉研的眼中不算什麼,但是這卻也告訴了她們岳緣是一個讓人不能小窺的高手。

  而接下來收寇仲和徐子陵為徒弟,這反倒是讓人不怎麼在意,而且寇仲和徐子陵的身份陰癸派已經在深入調查。

  最終讓她們震驚的卻是道家瑰寶長生訣的出現。

  岳緣以長生訣為條件,從楊廣手中換取了華山的所有權,與純陽之日立道家門派純陽。

  這其中讓婠婠訝異的便是岳緣的目光,能夠將許多人都眼熱的長生訣隨意的給了楊廣,這般的舉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出來的。要知曉長生訣對道家,就如同天魔秘對陰癸派,其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岳緣卻是沒有理會,便借由宇文化及之手將長生訣獻給了當今皇帝楊廣。

  這般做法,足以震驚所有知道此事的人。

  至少婠婠就覺得自己無法理解這般做法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更讓她意外的是道家的其他人似乎也對此並沒有怎麼在意。這道門的舉動,着實讓人摸不着頭腦。

  再說此次婠婠最重要的任務還是確定眼前之人是否知曉天魔功,在摸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順便弄清楚其他的問題,也算是一箭雙雕了。

  在聚精會神的聽着岳緣與衛貞貞說話的同時,桌底下,裙擺下,婠婠一雙玉腳也在頗為不自在的動彈着。

  不一會兒,那一雙繡鞋便已經被婠婠用腳跟給蹭了下來,一雙白玉一般的腳終於從那繡鞋中解放了出來。雙腳伸了伸,十根可愛的腳趾頭舒展了下後,這才收回在了裙擺之下。

  唔!

  舒坦了!

  感受着沒有了束縛的雙腳,婠婠在心底長呼了一口氣,雙眼微微的眯了眯,恍若一隻被撓癢癢撓舒服了的波斯貓,滿臉的享受。

  衛貞貞在岳緣的温柔語氣中,暫時收斂了心中的壓抑情緒,三人這才吃起飯來。

  就在這時。

  岳緣剛剛端起飯碗,雅間的房門已經被人敲響了。未等人起身,那房門便已經被人推了開來。

  與此同時。

  飯桌上的三人一起帶着詫異的目光望向了房門處,那推門而入的人。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02:01
卷三 大唐 051章 睫毛彎彎(下)

  白衣如雪。

  風度翩翩。

  公子如是。

  這是走進來的人,岳緣對其的評價。

  而在衛貞貞的眼中,卻是恍然再度看見了另外一個岳緣。

  至於婠婠則是大眼睛眨呀眨的盯着來人上下猛瞧,卻是沒有了絲毫先前的嬌羞。

  顯然。

  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這個推門不告而入的人的舉動迷惑了。

  「這位公子,兩位姑娘見諒!」

  摺扇收攏,來人雙手抱拳拱手,滿是歉意道:「在下侯希白,叨擾了!」

  侯希白!

  岳緣眉頭微微一挑,先前進來的時候,岳緣便被對方的氣質所吸引了下目光,心中雖有猜測,但是卻沒有料到眼前之人還真是那多情公子,是邪王石之軒的徒弟。

  因為在吃飯,衛貞貞和婠婠兩人頭上的斗笠早已經摘了下來。所以,此刻兩女都是以自己真實面目對人。

  「……」

  眼神發亮,侯希白在走進房間後,目光越過了岳緣,視線便來回的在衛貞貞和婠婠兩人的身上掃來掃去。至於岳緣,則是已經被侯希白徹底的無視了。

  美人!

  果然是美人!

  在大廳的時候,侯希白的目光便被這兩個戴着斗笠的女子的身影所吸引。雖然在一邊的岳緣也是公子如玉,但是侯希白卻是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了兩女的身上。

  以他的經歷,這天下間能戴斗笠的女人。基本上都是絕色。

  再加上那曼妙的姿態,不能不引人遐想。

  再說他多情公子閱女無數。幾乎到了只要見到人的背影,便能夠大概的推斷出對方的模樣的程度。

  而事實卻也是沒有讓侯希白失望。

  眼前的兩女都是美人。

  其中一人温柔如水,另外一個則是靈氣天成,恍若精靈。

  唔!

  好想現在就畫在摺扇上。

  多情公子侯希白心中念叨着。

  「……!!!」

  一聲輕哼,岳緣坐下凳子輕輕一移,直接擋住了侯希白的視線。身為男人,在見到另外一個男人對自己身邊的女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的時候,總會心生不忿。

  岳緣雖然是道士。但是他並不完全是。

  「呃?」

  連續側了兩下頭,視線都被岳緣似有似無的擋下後,多情公子侯希白這才反應了過來。

  「哈!」

  一聲尷尬的笑聲過後,侯希白再度抱歉道:「這位公子,還請見諒!」

  「多情公子侯希白嘛!」

  嘴裏念叨着侯希白的江湖稱號,岳緣也停了下來,迎着侯希白的目光。笑着說道:「我雖然在江湖上聽聞了侯公子的洗好,只是你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我的兩個侍女,還是稍稍的有些不禮貌了!」

  侍女!

  多情公子侯希白聞言不由一愣,眼中望向岳緣的目光滿是懷疑。

  這般漂亮的侍女!

  足足可以在自己摺扇上留下畫像的侍女!

  想他侯希白也是流連花叢之人,見過天下間不少的絕色女子,如那東溟小公主單婉晶。如那些別有韻味的異族女子。但是眼前的兩女的姿色仍然讓侯希白不得不去讚歎。

  先不說衛貞貞的温婉如水,那恬靜的姿態着實讓人忍不住去側目。

  對方的美是那種越瞧越能品味的美。

  而這個時候將腦袋藏在岳緣背後偷偷打量着侯希白的婠婠的美,更是讓侯希白感受到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那恍若小女兒姿態的精靈之美,更是讓人忍不住的去觀察。其美。唯有他曾經見到過的師妃暄能夠媲美。

  所以,在岳緣說出這是他的侍女後。多情公子侯希白沉默了。

  這怎麼可能是你的侍女?

  侯希白不得不去懷疑。

  可讓侯希白無語的是,兩女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的意外,而是一臉本是如此的表情。

  「公子!」

  衛貞貞人善良,而且臉皮兒也比較薄,被侯希白那温柔的肆無忌憚眼神瞧,使得衛貞貞也不由的心頭有了些憤怒,對於侯希白這個突然闖進雅間來的人的印象再度下了一個檔次。

  至於現在正在扮演小白兔賣萌的婠婠,她究竟在想什麼,卻是讓人不得而知了。

  「唔!」

  「我也是岳公子的侍女了!」

  迎着侯希白的目光,婠婠貝齒輕輕的咬了咬下嘴唇,怯生生的說道。

  這!

  這怎麼可能!

  多情公子侯希白被打擊了!

  雖然他流連花叢,有着多情公子的雅稱,但是侯希白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去妒忌了一把岳緣。至少,他還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的身邊有着這般的絕色。

  而且還不止一個……

  只是未等侯希白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便聽扮演小白兔乖乖的婠婠再度給補了一刀。

  怯弱的聲音中,婠婠雙手食指互相碰了碰,呢喃道:「人家是公子撿來的,是好人哩!」

  撿……撿來的?

  吞了口口水,侯希白臉色略略有些發青。

  「嗯!」

  點點頭,岳緣對婠婠的這句話倒是贊同,心中歎了一句婠婠果然會說話,同時補上了一句,道:「是我的侍女幫我撿回來的!」說完,岳緣還轉過頭,朝婠婠送去了一個點頭的動作,而婠婠則是回了岳緣一個甜甜的抿嘴羞澀笑容。

  兩人目光輕輕對視,隨即一閃而過,頗有一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觸。

  至於兩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是不是這個。這就讓人不清楚了。

  「是貞貞姐姐救了人家哩!」

  末了,為了認證岳緣的話是正確的。婠婠再度補充了這麼一句。

  「……」

  衛貞貞瞅瞅自家公子,又看了看婠婠,雖說她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緊接着補了一句道:「情況是這樣的!」

  唰!唰!唰!

  刀刀刺人心,刀刀不見血。

  多情公子侯希白着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麼了,不過還好的是雖然心情滿是妒忌,羨慕岳緣的好運氣,但是侯希白心中真正的女神還是人家慈航靜齋的傳人。

  而見美女。愛看美女,更多的還是喜歡畫美女。

  這麼一想,侯希白雖然被打擊了個夠嗆,但還是能夠安然的保持着自己的風度。事實上侯希白確實如此,他一生唯有在兩人的面前失態。一是他的師傅邪王石之軒,二則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師妃暄。

  很快。

  侯希白便向岳緣道明瞭自己的來意,他想要做美女圖。在他的摺扇上湊滿地支之數。當說明了這個緣由後,岳緣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侯希白是什麼德行?他自然清楚。

  花間道說是有情,其實說穿了走的是無情道。

  只是侯希白沒有這個道行,自己陷入了其中,只能在有情道中行走。儘量的不讓自己沾染花草,以做到所謂的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

  可惜的是多情公子侯希白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在面對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的時候,他的道便被人家的一眸一笑破了。

  而聽了侯希白的這個要求衛貞貞則是很是迷惑。顯然在她的印象中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再見到第一眼後就死皮賴臉的要為自己畫相。

  婠婠則是眨巴着大眼睛,上瞅瞅下瞧瞧,似乎要將侯希白瞧了個通透,着實將不經世事的小女兒姿態表現的淋漓盡致。

  沉吟了下,見兩女都沒有反對,反而是疑惑的跡象,岳緣應下了多情公子侯希白的要求,說實話,他也對這個侯希白的畫藝感興趣。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

  連飯都沒有心思吃了。

  而多情公子則是立即打開了手中的摺扇,然後從身上的袖袋裏掏出了早已經準備的筆墨,現場開始畫起來。當摺扇打開後,岳緣、衛貞貞還有婠婠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摺扇之上。

  注意力不是被對方的落筆吸引,而是落在了摺扇上面那在已經畫好的畫像上面。

  這只是摺扇的一側,上面已經有了兩個美女的畫像。

  可惜的是人物之相畫的頗為抽象,雖然很有神韻味道,讓人知道這是一個美女,但是岳緣就愣是沒有瞧出這畫的到底是誰。而在岳緣的注視下,衛貞貞的模樣很快便落在摺扇上面。

  不得不說,侯希白的畫藝幾乎已經達到了宗師境界。

  在人物畫像,尤其是美女畫像上面,更是超水平發揮,越漂亮的女人越如此。

  只是……

  這摺扇上畫的真的是衛貞貞嗎?

  怎麼瞧都不大像啊!

  不過衛貞貞那一身的恬靜善良的氣質倒是在畫像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衛貞貞在侯希白那摺扇上的畫像緩緩落成,婠婠也起了好大的興趣,驚訝道:「哇,畫的好像啊!」

  「是嗎?」

  岳緣聞言緩緩的轉過頭,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重複了一句。看着這畫像,岳緣在心中卻是起了一個心思,決定什麼時候得找個機會讓這多情公子侯希白為自己畫上一張。

  他很想看看在這侯希白的畫上,自己該是什麼模樣。

  在衛貞貞的畫像成型後,多情公子侯希白然後喝了一杯酒,安靜運氣了一會兒,顯然剛才畫上一幅畫像花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在恢復了些許精力後,侯希白這才將他的目光落在了婠婠的臉上。

  深吸了一口氣,這便起筆準備作畫。

  然而……

  「嗯?」

  「這是什麼?」

  迷惑中,侯希白朝自己腳下望去,卻是見到了一雙粉色的繡鞋正歪倒在自己的腳邊,而剛才他正好踩在了這雙繡鞋上面,而侯希白還甚至眼尖的看到了婠婠那露在了裙擺外面的赤腳。

  她的一雙赤腳幾乎與岳緣的腳挨在了一起。

  察覺到了侯希白的怪異之處,岳緣、衛貞貞和婠婠三人同時朝下面望去,頓時三人面色表情各異。

  這雙繡鞋……

  岳緣面色怪異的瞅着婠婠,而婠婠一雙眼珠咕嚕嚕的轉着。

  至於衛貞貞則是面帶愕然之色。

  與同樣滿臉訝異的侯希白兩人一起在岳緣和婠婠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蕩着。

  氣氛。

  頓時安靜了下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04:42
卷三 大唐 052章 足控

  氣氛微凝,顯得有些尷尬。

  在多情公子侯希白看來,眼前的一切反倒是讓他有一種看破了什麼東西的感覺。不過這個念頭,侯希白只是剛剛升起,隨即在心底便壓了下去。

  哪怕是嫉妒,在這種場合,他侯希白也只能硬撐着。

  幸好他心中的女神不會如此。

  同樣。

  衛貞貞也很是意外的看着岳緣與婠婠,目光變得有些奇怪。視線在婠婠那一雙已經突然躲在了裙擺下面的赤腳上停留了半晌,視線終究落在岳緣的身上。

  顯然。

  衛貞貞心思也變得怪異起來。

  作為曾經身為別人小妾的衛貞貞,她同樣瞭解男女之間的事情,而多情公子侯希白更是不用說了,男女之間的調情手段在花間派中自然有着屬於他的記載。

  身為花間派的傳人,侯希白同樣有着不錯的造詣。

  「……」

  岳緣能夠感受到侯希白和自己侍女衛貞貞兩人的目光變化,與侯希白不同,衛貞貞因為身為岳緣的侍女有了一段時間,卻是瞭解岳緣的脾性,倒是知道公子不會如想像的那般。

  否則的話,身為岳緣貼身侍女的她眼下便不是這般場景了。唯一讓衛貞貞不明白的是婠婠什麼時候將繡鞋給脫了。

  衛貞貞能夠理解,卻不代表侯希白能夠理解。身為男人,他在看見婠婠的那一雙赤腳後,人的注意力便被那對方的玉腳所吸引。在他的心中,這少女不僅美的恍若暗夜精靈,那一雙腳卻是更美的存在。

  岳緣望着腳邊的繡鞋,嘴角微微一揚,卻是揚起了一抹笑意。在心裏,岳緣樂了。他聽聞過婠婠的特點,那便是那一雙赤腳,而在為對方穿上鞋子後。婠婠果真沒有讓自己失望。

  鞋子什麼的……對於人家婠婠來說,那是累贅。

  在心裏,岳緣完全能夠回想剛才吃飯的時候,婠婠終於覺得撐不住,用腳蹭下鞋子讓雙腳出來透氣的舉動。

  「淘氣了!」

  輕聲歎了一句,在侯希白和衛貞貞兩人的目光下,岳緣緩緩的彎下腰。伸手直接朝婠婠那躲藏在裙擺下的赤腳抓去。

  滑膩!

  好像摸到了一團温玉。

  這是岳緣左手握住了婠婠的赤腳的第一個感覺。

  而當岳緣手握住了婠婠的赤腳的時候,婠婠的臉色終於大變,原本的天真嬌柔刹時間消失,剩下的便只有冷酷。當然,在岳緣低頭彎腰的時候,衛貞貞和侯希白的模樣也落在了婠婠的腳上。對於婠婠的臉色變化卻是沒有發現。

  該死!

  心中一聲冷哼,但是婠婠卻是不得不任憑眼前岳緣生生的握住自己的玉腳,要知道從沒有人敢這般做,哪怕是有人與自己調戲說話,卻也沒有人用實際行動來向自己證實。

  而眼下,卻是首次遇見了這樣的情況。

  婠婠雖然是陰癸派出身,在魔門中其世界觀也顯得比較特殊開放。但是對婠婠來說,她其實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女孩兒。可以說,從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男人這般的碰觸自己。

  這感覺……

  強忍住心中殺意,婠婠沒有忘記自己隱藏在岳緣身邊的原因,只能用貝齒緊緊的咬着下嘴唇,硬生生的憋住心中的真正心思。否則的話,若不是因為天魔功的緣故。眼下婠婠定然全力施展天魔力場,要讓眼前道士好看。若是天魔斬在身上,她也會將眼前的男人斬成好幾段。

  滿腹殺意的同時,婠婠同樣十分敏感的感受到了岳緣手掌掌心傳來的温度。那種奇特的温度,似是燙得婠婠心神有些顫動。被岳緣握住的右腳,恍若不是落在了別人的手心,而是落在烙鐵之上。

  燙得人心煩。

  燙得人心慌。

  自己到時若是得到想要的結果。無論如何,她婠婠定要讓這岳緣好看……唔,殺個純陽血流成河。

  臉頰紅暈遍佈,婠婠在心底這般給自己定下了未來的目標。

  稍微使勁抽了抽腳。但是婠婠發現自己的腳就好像落入了一個夾子中,根本抽不回來。不僅如此,婠婠沒有發現的是,自己這力道也太過輕了些。

  倒是婠婠確定了一個發現,那便是這純陽道士岳緣果真是一個好色之人。

  試想……

  哪個道士會在身邊帶着貌美如花的侍女?

  而且,據說這衛貞貞可不是第一個。

  這其中代表的意義,那便是岳緣是一個好色的道士。不過確定了岳緣的心性,婠婠倒是覺得自己或許離目的更加接近了,既然人家好色,那麼自己就投其所好。

  嗯?

  就在婠婠滿腹心思的時候,再度覺得自己的腳底心不由一癢,望去卻鬱悶的發現岳緣正用手指在她的腳底心撓了撓,頓時一股麻癢的感覺傳來,立時婠婠忍不住的笑了。

  但在笑的時候,婠婠的心底卻是越發的怒氣蒸騰。可是再生氣又如何?眼下的婠婠不能暴露出自己的情況,否則的話陰癸派的安排便完全出了問題。

  這與她和陰后祝玉研的心思相反了,那會是得不償失。

  岳緣不是足控。

  哪怕他也曾經把玩過赤練仙子的玉腳,但是赤練歸赤練,雖說模樣不相上下,但是在這一雙腳上,以岳緣的觀感發現莫愁還真是稍微的差上了一籌。

  而現在,左手握着婠婠的玉腳,岳緣竟然發現自己有一種捨不得放下的感覺。

  搖搖頭。

  將這個亂七八糟的心思壓下後,岳緣這才右手撿起了鞋子,慢慢的為婠婠套了上去,同時說道:「雖然婠婠你過往的日子不好過,很窮。但是跟着我了,就還是要記得穿鞋子哦,否則的話,這樣一雙腳受了絲毫傷,都會讓人覺得不好過!」

  在穿好了一隻腳後,岳緣又在婠婠那故作愕然的目光下。拿起了她的右腳,再度為穿起繡鞋來。

  在一旁看着岳緣那温柔無比的舉動,多情公子侯希白突然有了一種錯覺,在他的眼中,這個穿鞋的動作似乎是隱隱的給這個名叫婠婠,恍若精靈一般的少女套上了一個枷鎖。

  同樣。

  岳緣與婠婠兩個當事人都有一樣的錯覺。

  只是幾人都是心智堅定之輩,卻是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在意。

  一個專門戲弄前來臥底的婠婠,一個則是懷抱着別樣的目的等待着被戲弄。

  但隨即,侯希白又頗為鬱悶起來。

  自己身為多情公子,流連花叢,片葉不沾身,卻是從沒有對女人如此做過。若是師妃暄能夠在自己面前這般微笑。想來自己也會如這位公子一般的彎下腰去為對方穿繡鞋吧。

  如果說先前略有些嫉妒,但是眼下侯希白更多的卻是羨慕了。他將自己代入了另外一個場景。

  「唔!」

  「好了!」

  將婠婠的雙腳重新擺回了裙擺下,岳緣這才抬起頭,望着臉色滿是紅暈,滿臉怪異表情的婠婠,笑道:「先將就一下吧,若是不合適。到時我讓貞貞替你做一雙比較舒適的鞋子!」說到這裏的時候,岳緣的腦海裏浮現的是人字脫鞋。

  在岳緣看來,婠婠不穿鞋是最好的,但是若要一定穿鞋的話,涼鞋或者脫鞋無疑是最合適她的。

  「嗯?」

  「侯兄,這是什麼表情?」

  轉過身,岳緣戲弄婠婠完畢後,便發現多情公子用一種極度詭異。妒忌中摻雜着羨慕的眼神瞅着自己。想想也是,侯希白乃是一個愛花惜花之人,岳緣剛才的舉動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難言的打擊。

  但是岳緣可以肯定,若是他知道婠婠的真實身份後,這多情公子絕對是有多快就逃多快,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想與陰癸派的妖女牽扯上關係。

  「呵呵!」

  侯希白温和一笑。一臉的豔羨道:「岳兄倒是好福氣!」

  這句話一出口,多情公子沒有料到的是卻是在不覺中得罪了另外一個人,得罪了一個無比兇殘的女人。

  婠婠面上紅暈仍在,只是在聽了這話後。目光不由的掃了侯希白好幾眼,似乎是要將他記在心底不能忘記一般。多情公子的這一句話直接將他自己擺弄成了婠婠眼中第二個需要解決的對象了。

  因為婠婠實在是難以想像,自己被一個男人玩弄了雙腳,還不得不強忍下來的場景,要是被某些人知道後,雖然她不怕,但是那帶來的麻煩還是讓婠婠有些頭疼的。

  「哈哈!」

  岳緣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只是迎着侯希白的目光笑了笑,左手則是再度不由自主的恢復了當初香帥的動作,朝自己的鼻子摸去。

  然而……

  岳緣本是一個潛意識的動作,卻是讓在場的三人的目光再度怪異起來,要知道岳緣這左手可是剛剛握過婠婠的那一雙玉腳。當岳緣的左手已經摸到自己鼻子的時候,三人的目光已經同時落在岳緣的身上。

  公子竟然……

  這是衛貞貞的想法,臉上還滿是愕然之色,不由的她也望瞭望自己的腳。

  這傢伙竟然……

  這是婠婠的心思,表情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變化了,不過在她的心中岳緣的好色倒是更加的確定了,而且似乎還帶有某一種極為特殊的愛好。到時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點了,想到這裏,婠婠不由的朝自己裙擺下的腳上望去。

  岳兄竟然……

  好品味!

  這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的心思。

  「???」

  岳緣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已經摸上了鼻子的左手立即放了下來,很想對着三人說一聲自己並不是足控,但是岳緣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了。

  第一次,面對別人的目光,岳緣稍稍有些尷尬了。

  PS:嘛,今天只有一章了!在為大綱裏重新添加修改了一些東西!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17:15
卷三 大唐 053章 駕臨(上)

  「呵呵!」

  最終,面對衛貞貞和多情公子侯希白的目光,岳緣終究以這麼一聲笑容做了結尾。

  沒有說明,卻也沒有否認。

  在尷尬的氣氛漸散後,多情公子侯希白終於恢復了精神,開始準備作畫起來。

  在岳緣、衛貞貞和婠婠三人的圍觀下,隨着侯希白的一筆一畫,摺扇上面再度出現了婠婠的圖像,只是與衛貞貞的那一副不同的是婠婠的這一副卻是沒有點上眼睛。

  「侯公子,為什麼不點上眼睛?」

  出聲詢問的是衛貞貞,因為眼下的這畫與她的不同,她的那副點上眼睛,神情極為相似,但是婠婠的卻是空有圖像,卻是沒有絲毫的神情。

  婠婠沒有出聲。

  岳緣也沒有出聲。

  不過在心底,岳緣卻是很是佩服侯希白的眼光,顯然以人家的經驗,看出了眼下的婠婠並不是她本身的姿態與特點。恍然中,多情公子有一種錯覺,那便是婠婠不該是眼前模樣。

  故而,他循着自己的這一份感覺,不去點上眼睛。

  面對衛貞貞的詢問,多情公子侯希白緩緩的道出了自己的原因,不過侯希白的目光是落在了岳緣的身上,他覺得極大的可能是因為岳緣的緣故,這婠婠才壓制了本性。

  瞧人家少女弄的跟一隻鵪鶉似的,這般柔弱的讓人忍不住去憐惜的模樣,定是因為岳緣的原因。

  「……」

  婠婠聽了侯希白的解釋,只是頗為委屈的瞅了瞅岳緣與侯希白,然後不再說話了。

  不過一番談論後,幾人便默契的對畫像的事情不在提起,反而是就其他的問題開始討論起來。

  「最近天下戰亂頻繁,就在數十里外的地方都打成了一鍋粥!」

  岳緣示意婠婠倒酒的同時,說道:「倒是侯兄突然出現在這裏,很是讓人意外了!侯兄。不是在成都嗎?」

  比起江湖名聲,眼下的多情公子侯希白遠遠要比岳緣的聲望要大。岳緣的名聲,不過是在一些特定的人群中很是出名而已。譬如道家、宇文門閥……

  也因為這樣,侯希白對於岳緣的根底反而不怎麼瞭解。

  先前的對話中,雖說彼此做了自我介紹,但是說穿了侯希白卻是不知曉岳緣的任何根底。在他的眼中,岳緣也應該是名門公子一類的人物。否則的話也不會讓自己的侍女來背劍了。

  「哦,對了!」

  迷惑的眼神一閃而過,隨即岳緣的臉上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道:「侯兄在江湖上有着多情公子的稱謂,那麼此次侯兄來此,定然是為了美人兒了!」

  「哈!」

  聽了岳緣的詢問。侯希白笑了,沒有絲毫尷尬的說道:「岳兄猜的不錯!在下這番前來,卻是為了一睹佳人的絕世風采。不過,在下沒有料到,能遇見岳兄,已經有了讓人滿意之極的收穫!」

  在說這話的時候,衛貞貞和婠婠兩人也仔細認真的聽着。兩人知道。這侯希白嘴中的佳人當然不是指的她們兩人,侯希白此次遇見兩人不過是意外而已。

  不過能夠從多情公子侯希白的嘴中說出絕世佳人的話,那麼這個美人兒定然是美到了傾國傾城的程度。

  這一點,哪怕是婠婠也不會否認。

  能夠讓一個男人千里迢迢的趕往這邊,就是為了一睹佳人的風采,可想而知那個女人是如何的美麗。

  身為陰癸派未來的繼承人,婠婠倒是沒有心思去與侯希白嘴中的那個女人對比模樣,但是她卻是對這個女人起了興趣。要知道。在女人的面前你永遠不要去形容另外一個女人的好,除非對方是你的老婆或者老媽。

  而侯希白流連花叢,自然知道該說什麼。在聽了這話之後,不僅承認了自己的來由,卻也從側面拍了衛貞貞和婠婠兩女的馬屁。

  眉頭微微一抬。

  岳緣看了笑意盎然的侯希白一眼,心中卻已經猜出了對方嘴中那絕色佳人是誰來。想起,離小鎮方向不遠的地方正是那東平郡。在看看出現在這裏的侯希白。

  那佳人是誰,不言而喻。

  「是簫藝大家石青璇麼?」

  岳緣看着侯希白,緩緩的道出了這個名諱。

  「咦?」

  侯希白聞言不由一怔,隨即很是訝異的望着岳緣。意外道:「岳兄竟然也知曉?」這不得不讓侯希白意外,要知曉他從四川趕來這東平郡,說穿了就是了解到了石青璇的去處。

  雖然他知道石青璇乃是自己師傅的女兒,但是侯希白更是那多情公子,雖然不敢去招惹人家石青璇,但是偷偷的瞧上幾眼,看看美人什麼的應該沒有問題吧?

  如果師傅問起來,他侯希白也可以用暗中保護來解釋的。

  畢竟,在侯希白的眼中,簫藝大家石青璇絕對是能夠上他畫扇的絕色,應與師妃暄,還有這岳緣身邊的婠婠少女不相上下。只是這個事情,是一件很是隱秘的事。

  眼下卻是被岳緣道了出來,這使得侯希白不由大為詫異。

  如果不是他侯希白本身便在四川,應師傅的命令在平常也很照顧對方,他侯希白卻也不知曉眼下石青璇已經來了這東平郡。想到這裏,侯希白的面色變得稍稍有些凝重,顯然,他有些擔憂了。

  若是石青璇在這東平郡出現了什麼問題,那問題就大發了。

  不僅是他多情公子侯希白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是師叔安隆也無法在師傅的怒火下生存。一想到這裏,侯希白卻是臉色不由得微微有些發白。面對盛怒到了極點的石之軒,試問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安然?

  可以說對石之軒瞭解的越深之人,就會越恐怖。

  「嗯?」

  侯希白臉色突然變化自然是落在了岳緣的眼中,見對方臉色發白,岳緣很是迷惑,道:「侯兄這是怎麼呢?」

  「噢!」

  「咳!咳!」

  侯希白反應了過來,連忙捂嘴咳嗽了幾聲,這才略帶尷尬的笑道:「最近偶感風寒……」

  「……」

  「……」

  岳緣和婠婠兩人眼皮子同時輕輕一合,對於侯希白這拙劣的演技着實無語了。不過三人也能夠看的出來侯希白似乎想起了什麼。這才變得如此。

  「對了!」

  「在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還沒有完成,就先告辭了!」

  「三位見諒!」

  起身,拱手,道歉。

  侯希白的動作顯得如流水一般的順暢,顯然是這樣的舉動他做了絕對不止一次。難不成這多情公子既招女人愛,又招女人恨就是因為這般緣故?

  眨了眨眼睛,目送侯希白離開了雅間。

  許久。

  岳緣轉過身。望向餐桌,接着便不由一愣。餐桌上不少東西已經被吃掉,婠婠在一邊狠狠的咬着那盤子裏的雞爪,一邊吃的滿臉的油漬。可以說,這一副餓死鬼上餐桌的模樣,完全的讓岳緣意外了。

  若不是岳緣本身便知道婠婠的身份。換作其他人,哪怕是有着懷疑,但在婠婠的這般舉動下也會被打消不少的心思。可是,正因為知道身份,岳緣卻是覺得婠婠此番舉動已經有了掩耳盜鈴的味道。

  很想直接告訴人家,你早已經被看穿了的話,想想還是沒有出聲。決定繼續這般看下去。

  反倒是心地善良的衛貞貞以為婠婠因為先前的緣故餓得很了,不斷的在岳緣的注視下,替婠婠夾着菜,不一會兒婠婠的碗中已經堆滿了。面對衛貞貞那温柔的眼神,岳緣似乎發現婠婠的眼神閃過了一絲無奈。

  在衛貞貞看來,婠婠定是過慣了苦日子,見到這些食物自然會胃口大發。

  「……謝謝貞貞姐!」

  低頭掃了一眼碗中的飯菜,那油膩膩的雞鴨魚肉。婠婠吞了口口水,嗚咽着道了一聲謝,淚珠兒在眼眶裏打着圈兒,心一狠,繼續埋頭吃了下去。

  「……」

  抬頭看了一眼衛貞貞那温和的神色,再瞅瞅雖是感謝,但是滿心不願的婠婠。岳緣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侍女這算是傻人有傻福嗎?不覺間,已經還了婠婠一手。

  而婠婠呢?

  為了從自己這裏得到想要的東西,眼下她卻是不得不安心認真的去扮演着,哪怕是現在有了殺人的心思。但是在這個時候婠婠也只能硬着頭皮撐下去。

  一頓飯過後,婠婠吃的直翻白眼。

  而衛貞貞則是笑呵呵的看着婠婠,眼中儘是心疼憐惜之色,而岳緣則是笑着看着兩人。

  離開客棧後,岳緣重新在小鎮裏買了一頭小毛驢,在一人一頭的情況下,三人吃喝完畢後,朝東平郡的方向緩緩而去。至於那多情公子侯希白,卻是自離開雅間後,就已經是一陣風的朝東平郡而去了。

  涼風漫漫。

  隨着日頭的漸落,原本煩熱的天氣也漸漸的變得涼爽起來。

  隨着清風吹拂,驅散了不少的煩悶。

  重新帶上了斗笠的衛貞貞和婠婠兩女則是側坐在毛驢背上,望着岳緣的背影一起發呆。

  就這般沒有任何意外的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東平郡。

  本來,那小鎮離東平郡就不大遠,三人倒是沒有餐風露宿。來到東平郡後,岳緣便帶着兩女尋了一處客棧住了下。房間自然是開了兩間,婠婠與衛貞貞一間,而岳緣則是單獨一人一間。

  院落。

  劍架隨意的擱在一旁,岳緣對着天空的明月拿出了劍架上的赤色長劍,手中的酒壺則是不斷的朝劍身上面淋起酒水來。不一會兒,院落裏已經是酒香遍佈。

  夜風襲過。

  劍架上,金銀雙劍上面的鈴鐺開始不斷的響了起來。

  叮叮噹噹中,正在往劍上倒酒的岳緣的動作嘎然而止。抬起頭,目光望向了上方,臉色已顯凝重之色。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19:47
卷三 大唐 054章 駕臨(下)

  鈴鐺。

  夜風。

  還有酒香。

  構成了院落裏那奇特的景象。

  第一次。

  岳緣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隱隱的四周的空氣似乎受到了什麼牽扯一般,開始朝一個方向坍塌的錯覺。在這股氣流的帶動下,那掛在劍鍔上的金銀鈴鐺開始響了起來。

  往赤色劍身上倒酒的動作嘎然而止,岳緣緩緩抬起頭,在陣陣清脆的鈴鐺聲中望向了上方。

  屋頂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女人。

  一身白色霓裳,在夜風下不斷輕舞。

  臉上帶着白色輕紗,遮蔽了面容,但是僅僅從對方的身材,還有那一身氣質,都能讓人感覺到眼前這突然出現的女子乃是一個美人。只是對方那一身冷冽殺意,卻是讓人忘記了對方的身材模樣,而是更加的在意對方的動作。

  更讓人驚駭的是一眼望去,就似見到了一個黑洞,會將自身的精神全部吸引到了其中而逃脫不得。

  不僅如此,那一身凜然的氣質,更顯威嚴。

  「閣下來此許久,終於忍不住現身了麼?」

  目光收回,岳緣右手繼續提着酒壺,朝自己手腕上的赤色長劍的劍身上面倒起了酒水,而隨意的聲音已經飄蕩到了屋頂上女子的耳中。動作仍然是輕緩舒柔,沒有絲毫的受到影響。

  夜風帶起酒香陣陣。

  站在屋頂的女子目光靜靜的看着岳緣的舉動,目光中微微閃過了一絲訝異。

  餵劍飲酒,這般奇特的舉動是她一生以來首次見到。

  但是眼前這名俊俏公子那餵劍飲酒的動作恰恰讓人心頭微微一凝,使人覺得並不簡單。更不用說,在岳緣的旁邊還有那不斷的發着清脆聲響的金銀雙劍了。

  在岳緣先前觀察着她的同時,她則是觀察了岳緣許久。

  「……」

  面對岳緣的話,女子沒有出聲,只是任憑那夜風吹拂着身上的衣袂,雙手負背就那麼淡淡的站在屋頂之上。安靜的看着岳緣。

  看不出來!

  但是讓女子迷惑的是,自己體內的真氣卻是產生了一絲絲震盪,似乎是眼前男子身上對她有着極大的吸引力。這般情況,卻是她首次感受到。

  這不是天魔功!

  卻是絕對與天魔功有着聯繫!

  輕紗之下,一雙魅眼輕眯,心中不斷閃爍着自己的分析。而且讓女子訝異的是,眼前的這岳緣雖然動作舒緩隨意。但實際上卻是幾乎沒有絲毫的破綻。

  全身上下看似儘是漏洞,但實際上這些都不是漏洞,而是隱蔽的陷阱。

  屋頂女子沉默的跡象,並沒有讓岳緣意外。

  當手中一壺酒全部倒在了赤色劍身上後,岳緣這才舉着長劍迎着月光觀察了半晌,這才插回了劍鞘。這時。岳緣彎腰撿起了那落在地上的一片樹葉。

  伸手。

  然後在女子的目光中扔了出去。

  樹葉脫手而出。

  不是以一身功力扔出,故而這樹葉並不會似暗器一般的激射而出,而是就像平常一般的丟了出去。飄在半空的樹葉似乎受到了什麼牽引,立時在氣流的帶領下朝屋頂上的女子飄去。

  最終樹葉在靠近屋簷的時候落了下去,掉在了地面上。

  與此同時。

  房間中。

  「師傅!」

  正與衛貞貞一起入睡的婠婠眼睛突然一睜,臉上閃過疑惑之色。卻是在同時,右手已經點了身旁衛貞貞的穴道。同時她人已經恍若那一隻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女鬼一般從窗戶中飄了出去,落在角落中,然後靜靜的觀察着眼前。

  奇怪!

  師傅怎麼會來此?

  婠婠迷惑了,在原本的計劃中應該不是這樣的。

  「……」

  雙眼一眯,女子面目在輕紗之下讓人看不清,但是岳緣卻是能夠感覺到屋頂之人的面色變化,顯然這飄飛的樹葉告訴了她岳緣想要說的話。想到這裏,女子終於出聲了。

  吐氣如蘭。

  聲音恍若泉水叮咚。卻是在其中帶上一股奇特的誘惑。

  「岳緣,純陽掌門!」

  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只是隨意的說出了岳緣的名字與來歷。

  「呵呵!」

  岳緣左手握着赤色長劍,笑呵呵的看着那立於屋頂的女子,對方那一身詭異的氣場已經在剛剛那飄飛的樹葉中展示的淋漓盡致。要知曉,這晚風可是朝自己這邊吹的,但是剛剛扔出去的樹葉卻是落在了人家的腳下。

  「陰后駕臨。在下頗感意外!」

  「只是……」

  「陰后不該是突然前來叫我名字的吧?」

  那飄飛的樹葉已經告訴了岳緣來人的身份,在這大唐中,一個女人能夠給人這麼大的氣勢與壓力的人很少,而眼前屋頂的女子便是其中之一。

  慈航靜齋雖然已經有出山的人。但是她們還不會前來尋自己。而剛剛那詭異的飄飛的樹葉,則是告訴了來人的身份——陰癸派掌門,魔門第二高手陰后祝玉研。

  陰后祝玉研這般突然來臨,頗有一種大晚上叫人起床尿尿的感覺。當然,陰后自然不會這麼無聊,回想起已經在白天的時間便在自己身邊做臥底的婠婠,岳緣卻是有着一絲迷惑。

  按道理來說,陰癸派不需要這麼着急。

  既然婠婠已經在自己這裏做臥底,應該不需要陰后祝玉研親自駕臨。這讓岳緣有一種多此一舉的感覺。

  岳緣的感覺自然沒有出錯,而促使陰后祝玉研親自駕臨的原因卻是有的。

  那便是她的女兒單美仙。

  十數年與自己女兒沒有見面,因為當初的緣由,祝玉研與女兒單美仙之間的矛盾極深。而這次陰后突然駕臨東溟派,顯然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來。

  因為天魔秘,因為魔隱邊不負的問題,母女倆開始冷着臉進行了探討。

  只可惜母女倆不過是談了幾句話後,便崩了。

  氣了個夠嗆的祝玉研雖然無法對自己的女兒出手,但是最後她卻是尋到了另外一個代替者,那便是岳緣。

  原因無他。

  單美仙直接道出了一句氣話。她將天魔功外泄了。

  那倔強憤恨的模樣,讓當時幾乎有了心思將單美仙給立斃當場的祝玉研差點給氣吐了血,只是祝玉研在毒辣卻也是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她還是一隻母老虎。

  與女兒單美仙的矛盾再度加深後,無奈之下,無法將女兒怎麼樣的祝玉研最後便將心思放在了懷疑的對象身上——岳緣。

  甚至。

  她採取了原本與自己徒弟婠婠的計劃更為激進的計劃。

  她要採取直接的武力。

  只要拿下岳緣,以陰癸派手段。想要什麼都可以掏出來。為了門派的傳承,哪怕是已經在和佛門死鬥的情況下,招惹道門,卻也是不得不為了。

  這天魔秘,與慈航靜齋的劍典相同,試想這樣的功法落在了外人手中。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手中,那是何等的問題。

  這可與石之軒欺騙她騙取天魔功更加的可怕。

  「岳公子,僅僅憑藉樹葉的飄飛便能推測出本座的身份,想來道公子是對天魔力場很是熟悉的了!」

  陰后祝玉研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温和,但是其中的冰冷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岳緣有一種錯覺,那便是祝玉研似乎是在哪裏受了一肚子的氣,難不成在何處遇見了石之軒?搞得岳緣很有一種成為受氣包的恍惚感。

  在陰后祝玉研的這句話下。岳緣卻也是明白了婠婠來自己身邊臥底的真正原因了。那便是,這陰癸派懷疑自己知曉了她們的鎮派功法天魔秘。

  可問題是……

  岳緣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天魔功。

  倒是曾經在書上知道了一些天魔功的特性,僅此而已。

  「哈!」

  「陰后說笑了!」

  聽了陰后祝玉研這句話,岳緣氣笑了,道:「陰癸派在江湖上的名氣可並不好,而且與天魔功交手之人也不在少數,為什麼我就不能熟悉天魔力場?」

  可以說,在江湖上真正瞭解天魔立場的確實不在少數。先不說魔門中人,單單就慈航靜齋來說,這群尼姑對天魔功的瞭解就不淺。同樣,陰癸派對劍典的瞭解也是非常深。

  只是在他岳緣這裏,怎麼問題就好像變呢?

  如果以祝玉研這般說來,那她陰癸派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相反,在岳緣的心中倒是覺得人家是對長生訣有了心思。自己將長生訣送於了楊廣。在某些人的眼中顯然是自己找出了練法。

  而且以長生真氣對天魔功的促進作用,岳緣還真是有着這個懷疑。

  聰明人往往會被自己的聰明所誤。

  婠婠如此。

  陰后祝玉研如此。

  岳緣同樣如此。

  在岳緣的心中,倒是突然有了一個決定,有機會定要真真正正的瞧一下天魔功的秘笈。

  「果然如此!」

  目光在岳緣身上停留了半晌。陰后祝玉研歎了一口氣。岳緣的表現,讓她心中的懷疑再度加深了一層,她調查過這段時間岳緣與單美仙的交易。

  而且在她看來,這岳緣與自己女兒的關係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否則的話,岳緣憑什麼會幫單美仙殺魔隱邊不負去招惹陰癸派?

  只是陰后哪裏知道岳緣這般做,只是簡單的讓這三柄劍的產生不是用交易而來,而是用人情來換,否則的話交易的話那是對三柄劍的侮辱。如果以後,她們問起自己該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自己是花費了好多錢讓人打造出來的吧?

  這也顯得太沒感情味了。

  所謂陰差陽錯便是如此。

  話音落下,祝玉研便不再言語。

  岳緣的臉色也認真了起來。

  手中的赤色長劍已然緩緩的提了起來。

  話已說完,剩下的便只有動手了。

  風停。

  鈴聲停。

  萬物在刹那間噤聲。

  同時。

  人,動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20:31
卷三 大唐 055章 劍與美人(上)

  鏘!

  長劍出鞘。

  與萬物噤聲中帶起一道長吟。隨之響起的還有那身後劍架上金銀雙劍上面的金銀鈴鐺。

  面對陰后祝玉研,面對這個魔門第二高手,岳緣並不會自大的讓對方先行出手。以對方剛剛帶給自己的壓力,岳緣便知道自己這一戰將不會是那麼簡單。

  月下,寒光一閃而過。

  劍出,帶着一道白色身影,恍若飛仙一般的朝那立於屋頂之上的陰后祝玉研便是凌空一擊。

  「……」

  月光下,美瞳中,幾乎倒映着那凌空飛來的一劍。

  陰后祝玉研在那朱劍即將刺到自己的時候,一聲嬌哼聲中,一身的魔功終於轟然爆發。眨眼間,陰癸派掌門的能耐在這一擊中徹底展現。

  空氣無端旋轉。

  就如憑空出現了一個黑洞一般,四周的空氣開始朝內裏坍塌。若說之前的這種感覺只是精神上的一種錯覺的話,那麼眼下卻是將這個錯覺徹底的具現化了。

  牽扯拉動的力道十分強大。

  哪怕是岳緣的能耐,這一劍也被拉偏了過來。

  一聲脆響。

  岳緣的白色身影,從陰后祝玉研的身邊越了過去。帶起的勁力不僅使得祝玉研的衣擺飄飛了起來,那臉上的輕紗也在這氣勁之下開始不斷的顫動起來。

  似乎一個不好,就會落下的感覺。

  「不差!」

  陰后祝玉研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側過身的同時,袖子裏已經飛舞出了兩條白色綢帶,赫然是天魔緞帶,那堪比利器一般的存在。話語落下,那白色緞帶已經化作了一條白蛇,在空中繞着詭異的方向朝岳緣撲面而去。

  如舞女輕舞揮灑,卻是不帶氣絲毫聲響。

  但是岳緣見着這緞帶,卻是知道這個看起來輕飄飄沒有絲毫力道的緞帶。絕對是帶着萬鈞力氣。砸在身上,恐怕不比那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在身上差上多少。

  面對如此攻擊,岳緣的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小龍女那曾經的金鈴索,只是與小龍女不同的是這緞帶上並沒有那鈴鐺。可是即便是沒有什麼鈴鐺,但是其威力卻是更大。

  「陰后讚美,岳緣心領了!」

  笑聲中,長劍輕吟。岳緣整個人已經斜身闖入了那飄飛的白色緞帶中,採取了貼近近戰遊鬥。

  劍與緞帶相交。

  岳緣感覺到手上長劍似乎是砍在了鐵塊上,這緞帶看起來輕飄飄一般,其中帶上天魔真氣後,卻是有着極為恐怖的殺傷力。就在岳緣想要以寶劍的鋒利粉碎這緞帶的時候,陰后卻是似乎知曉了岳緣的心思一般。那緞帶在刹那間又變得柔軟起來,使得完全沾染不了力道。

  旋轉中,反而有將岳緣連人帶劍束縛其中的打算。

  「嗯?」

  眼睛微微一眯,看着這緞帶的變化,岳緣便知道了陰后的打算。在短短的交鋒中,岳緣已經感受到天魔功的難測與難纏。

  不僅那天魔力場時不時的影響岳緣的身形與朱劍,而且這緞帶不僅是有着遠距離攻擊的特性。徹底的將自己控制在一定的距離,在與高手的交鋒中,一個不好便會徹底的落在下風。

  這陰后祝玉研倒是打的好主意。

  岳緣想到這裏卻是笑了,陰后祝玉研有着遠程攻擊,可不代表自己也沒有啊!

  想到這裏,手中長劍帶着那緞帶從身側蕩過,同時左手伸出,中指微屈。啪的一下便彈了出去。

  砰!

  「!!!」

  那銳利無比的破空聲響起,祝玉研的臉色不由大變,腳步一錯,只見腳下的瓦片上啪的一聲碎響,濺起了一片煙塵,煙塵過後卻是出現了一個小洞。

  笑聲中,岳緣再度持劍迎了上去。

  劍快!

  人快!

  暗器更快!

  這是岳緣。

  輕舞!

  綢帶旋繞。

  曼妙姿態帶着絲絲魅惑。手中招式不帶絲毫殺氣,卻是殺意滔天。

  在角落裏的婠婠面色認真的看着在屋頂上交鋒的岳緣與自己師傅陰后祝玉研兩人,各自已經是出手了十數招,在這其中雙方真正的接觸卻是除了剛開始劍與緞帶的交擊後。其他雙方竟然都是避了開來。

  不僅如此,雙方交手之間產生的氣勁,更是被天魔力場給生生的吸納開來,沒有散開一絲一毫。

  這番戰鬥,若是在一個不懂武功的外人看來,這哪裏是戰鬥?明明是男女合舞。

  其中俊俏男子以劍舞配女子的緞帶輕舞而已。

  只是在婠婠的眼中卻並不是如此,雙方之間的危險絕非簡單。

  在婠婠的目光中,岳緣的劍法優美,但是其中卻是招招直刺陰后要害,而陰后手上的緞帶舞動雖美,但卻是蛇一般的陰毒,一旦沾染上那絕對是被緞帶纏死的節奏。

  雙方在這一刻,竟然是開始了招式上的比鬥。而且剛剛的交鋒中,卻是她的師傅陰后祝玉研退了,顯然是這一退之後,便處在了下風。岳緣卻是接連不斷的朝陰后攻了過去。

  岳緣的劍法之高,已經出了婠婠的預料。

  傳言中……

  岳緣與揚州一劍戰敗揚州第一高手石龍,看來那不僅僅是傳言了。

  這劍法……

  陰后祝玉研不僅要避開對方手中的長劍,卻還要注意對方左手時不時彈出的暗器,這使得她需要更多的心思。剛剛一開始的交手,陰后祝玉研便知曉這岳緣是一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其身手,最起碼也是自己徒弟婠婠的水準。

  對劍法陰癸派自然有着不錯的研究,要知道她們可是與慈航靜齋的劍典交鋒了多年,對於劍典的厲害當然知道。而眼下,在陰后的眼中卻是再度出現了一部極為了得的劍法。

  這劍法與劍典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雖然優美,但卻是完完全全的殺人劍法。

  劍尖輕點緞帶。

  岳緣突然朝後飄飛了出去,落在了屋簷上,長劍入鞘,臉色略顯冰冷的看着陰后祝玉研。這才開口說道:「陰后這才是侮辱我嗎?」

  「噢?」

  陰后手中緞帶回到了袖子中,祝玉研很是意外的看着岳緣。

  「剛才這一點可不是我印象中的真正的天魔功啊!」

  剛才短短的交鋒,不過是兩人在招式對碰了一把,在岳緣的眼中,天魔功僅僅是表現出來了天魔力場,而天魔音、天魔牆、天魔分身、天魔妙舞什麼的卻是沒有展現出絲毫。

  這對岳緣來說,他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想要憑此手段就要拿下我岳緣。陰后太過自大了!」

  左手長劍直接橫在了身後,岳緣笑着望着祝玉研,道:「若是陰后還是這般繼續,那麼今天可能就是陰癸派需要換掌門的時候了!」

  「……」

  祝玉研目光一冷,岳緣話中的意思是什麼卻是在這句話中表現的明明白白。

  「不知天高地厚!」

  一聲冷哼,祝玉研原本還準備打算試探岳緣武學的心思在這一刻已經收斂。轉而代之卻是真正的殺心。試問,在江湖上,又有幾人能夠這般的挑釁她陰后祝玉研?

  在年輕一輩中沒有!

  哪怕是慈航靜齋的傳人在她的面前也只能是聚精會神,絲毫不敢這般應對。但是眼前這個岳緣,卻不是了。

  憑什麼敢這樣說?

  難道就因為單美仙洩露的天魔秘嗎?

  「哈!」

  「岳公子,眼下是你在侮辱我陰癸派啊!」

  面色冷的足以滴下寒冰,即便是被輕紗遮掩。可也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冰冷的煞氣撲面而來。本來在自己女兒那裏就弄了一肚子的氣,眼下的岳緣的這句話卻是讓陰后祝玉研終於徹底有了瀉火的對象。

  那便是寧錯殺,也不能放過。

  話音落下,夜空中便是響起了一道夜鶯的啼鳴。

  這不是夜鶯發出,而是自祝玉研的嘴角蹦出,這聲啼鳴陰柔婉轉,那帶着絲絲呻吟的味道便這麼的迴響在了院子裏。

  赫然是——天魔音。

  鏘!

  與此同時。

  橫在背後的長劍再度出鞘了。

  這一擊,卻是帶上岳緣真正的功力。

  兩人在這一刻。才算是開始了真正的交鋒。

  劍帶人走。

  隨着白色身影飄過,腳下的瓦片什麼的上面同時出現了一頭筆直的痕跡,隨後便是悄無聲息的裂成了兩半。而祝玉研手上的緞帶這一刻已經是徹底的硬碰硬的朝岳緣手上的長劍轟了去。

  在手中長劍觸碰到緞帶的前面,岳緣聽着這一聲聲呢喃一般的呻吟,眼前已經開始出現了變化。

  似乎那站在前面的不是陰后祝玉研,而是其他人。

  是一身杏黃色道袍,騎着毛驢在鈴鐺聲中笑着回頭的赤練仙子。

  是一身白衣如仙。手中金鈴索凌空飛舞的小龍女。

  是一身大紅霓裳,金刀立馬端坐着的教主楊念昔。

  是一身皂色長袍,求着觀世音菩薩的光頭小尼姑儀琳。

  是一身青衫,手持彎刀倔強的笑着的跛腳姑娘陸無雙。

  幻覺!

  在眼前那走馬觀花一般閃過無數與自己有過關聯的女子的模樣的時候。岳緣便已經知道了這正是天魔功中天魔音所能引起來的幻覺。若是一般人定會沉浸其中,但是經歷過了數個世界的岳緣卻是眼神微微一迷,隨即心神便已經醒了過來。

  只是岳緣並沒有就此徹底的立即恢復清醒,反而是繼續用着那迷離的眼神,手持長劍以先前的姿態一往無前的朝陰后衝去。

  天魔音的威力有多強?

  婠婠施展出來便已經非常恐怖,而在祝玉研的手中卻是威力更上一層樓。

  在望着岳緣那以迷離的姿態繼續衝上前的時候,在角落裏的婠婠卻是已經歎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好色的道士岳緣已經完了,正想轉身離去,婠婠卻是莫名的聽到了一聲深情無比的呼喚,剛邁出的腳步就那般定格在了空中。

  「玉研啊!」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啊!」

  深情到極點,痛到極點的呼喊。

  這迷離的姿態中岳緣竟然叫出了陰后祝玉研的名字。

  頓時。

  婠婠懵了。

  不僅是婠婠,就是親自全力施展天魔音的陰后祝玉研同樣是一愣。

  這是什麼情況?

  在驚詫中,岳緣手中的長劍已經與緞帶對碰。

  這一次,卻已經是實打實的對撼了。

  轟!

  屋頂,氣勁勃發,掀起了漫天的瓦片。

  陰后一聲悶哼,卻是在這刹那間已經是受了內傷。不僅如此,對方劍上傳來的那一股股寒熱糾纏的真氣更是讓陰后祝玉研渾身上下不由的打了一個顫。

  而岳緣也是悶哼了一聲。

  天魔真氣由長劍接連竄入了自己的體內,與長生真氣不同,天魔真氣更具極強的腐蝕與黏性,一時之間讓岳緣體內亂成了一片。

  不過這個情況眨眼間便被岳緣深深的將其壓制了下去,同時人已經借着那反彈的力道飛向了半空。

  被暗算了一把的祝玉研一身深厚功力爆發,這才將這股難纏的寒熱真氣壓下後,這才抬頭望向了夜空。

  那月下。

  岳緣手中長劍高舉,在銀色的月輝中整個人恍若飛仙。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6 21:06
卷三 大唐 056章 劍與美人(下)

  夜空。

  屋頂。

  月下。

  陰后祝玉研緩緩的抬起頭,望向了那已經躍向了半空,手中長劍已經是以擎天之勢遙遙上舉,赫然接下來的招式絕對是無比的恐怖。

  身為陰癸派掌門,祝玉研這一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戰鬥,在對方持劍躍空之後,陰后便能夠感受到接下來的一招將是極端的劍法。只是剛剛那個情況,卻是讓祝玉研心中升騰起了一絲疑惑。

  在祝玉研抬頭的時候,躲在角落裏的婠婠的目光同樣順着岳緣的身形移到了半空。

  接下來的一招將是什麼樣的?

  應該是極美的一招!

  莫名的,婠婠心中突然升騰起了這麼一個看法。

  月輝下。

  岳緣恍若被披上了一層銀輝,手中血色的長劍灼灼生輝。眼神一凝,一身功力已經是全力爆發,出招了。

  天外飛仙——

  東方!

  突來的霧氣彌漫。

  那漫天的月華好像那被突然砸碎的平靜的湖面,漫天一炸,隨即便是讓陰后祝玉研和婠婠兩人眼中同時一花。

  「那是?」

  「晨升的太陽!」

  眨了眨眼睛,哪怕是陰后祝玉研也是臉現驚愕之色,在眨眼間她似乎看到了太陽,要知道眼下可是午夜時分啊!當這個極度似幻覺一般的太陽出現的時候,陰后便覺得自己皮膚一疼,隨即心中一顫,心中的警惕已經升到了最高點。

  光華散落。

  哪怕是祝玉研見多識廣,但在這個時候,她仍然免不了心中震驚。那半空,已經是多了一個人,一身一身紅色霓裳的女子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自己迎面而來。

  眼尖的祝玉研似乎還發現無數的星星點點正朝自己激射而來。

  不妙!

  心中一聲驚呼,陰后祝玉研右腳猛地朝腳下的屋頂一踩,一身的天魔功徹底的爆發。

  四散的天魔力場幾乎籠罩了整個院子。

  在這力場的拉扯之下。那散落的瓦片,還有隨着陰后那一腳震碎的無數瓦片同時被吸引了過去。在這一刻,祝玉研徹底化作了一個黑洞,而那些被吸引的瓦礫則是恍若小行星帶被天魔力場帶動。

  不僅如此。

  在那紅色霓裳的女人自空朝陰后激射而來的時候,圍繞在陰后祝玉研身邊四周的瓦礫再度開始發生了變化,如那開放的花朵回復花骨朵時的模樣,那些旋轉的瓦礫開始朝祝玉研的方向坍塌收縮。

  隨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收縮成了一團。

  眨眼間,陰后祝玉研所站的地方便不見了陰后的蹤影,只有一個用天魔力場徹底籠罩形成的石球旋轉停在那裏。

  祝玉研爆發天魔力場,吸引瓦礫形成石球型防禦不過是在眨眼間便完成了,而在完成的一刻,那紅衣女子也落在了屋頂。

  隨即——

  只聽一陣連串響起的叮叮聲不斷的響起。恍若下起了冰雹一般。

  婠婠在愕然中朝自己師傅的方向望去,卻見那紅衣女子已經化作了無數人影一般圍繞着石球正在不斷的攻擊,那石球上不斷的濺射出絲絲火星,似乎什麼東西正在往裏面鑽入一般。

  這是什麼劍法?

  婠婠哪怕是見到自己師傅採取了防禦的姿態,卻也不會讓婠婠會這般失態。剛剛那岳緣施展這一劍招,徹底的讓婠婠震驚了。

  雖是現在莫名的霧氣彌漫,但是婠婠確定自己確實沒有看錯。也應該不是幻覺。

  她看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絕美的紅衣女人。

  「嗯?」

  正在婠婠迷惑和震驚的時候,一道折射反彈過來的星點如利箭一般的射向了自己。婠婠一個錯身,袖子裏的天魔緞帶已經飛出,絲絲纏繞將這份星點被裹了下來。

  拿在手中一看,婠婠便是一怔。

  「這是……」

  「冰的繡花針!」

  落在她手上的正是繡花針,只不過是冰的,在婠婠用緞帶捏着的時候,這冰繡花針很快便融化開來。

  而這個時候。

  那以極快到甚至詭異的速度圍繞石球攻擊的紅衣女子終於收手。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瓦色的石球已經變成了銀色。只見那上面佈滿了無數的銀針,在月光下閃爍着點點寒光。而紅衣女子並沒有結束,再度出手卻是手中持有了那柄紅色長劍,一聲輕斥中,長劍直接沿着其中一條縫隙直接刺入了其中。

  「啊!」

  一聲刺耳的哀鳴。

  一聲憤怒的驚怒。

  更是一聲滿含殺意的嘶吼。

  很難想像一個女人能夠喊出如此讓人心不住顫動的叫聲。

  石球轟然崩裂。

  那些佈滿在石球表面的銀針則是在石球碎裂的刹那全部再度射入了其中。

  嘭!

  雙掌交擊!

  只聞一聲悶哼,岳緣人從彌漫的濃霧中倒飛了出去。

  「岳緣!」

  「你該死!」

  濃霧中,祝玉研那徹底蘊含了殺意的聲音在院子裏回蕩。隨着話語的飄落,卻是聽着細細的衣袂飛舞聲,陰后已然遠去了。

  這突然的變化,使得婠婠也頗為的措手不及。

  在這聲音中。婠婠便知道自己的師傅在這一次的交手中吃了大虧。想了想,婠婠還是沒有跟上去,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間,重新與熟睡的被自己點了穴道的衛貞貞睡在了一起。

  夜風吹過。

  霧氣稍散。

  院子裏只有散落的瓦礫,沒有了銀針,也沒有了紅衣女子。

  唯有岳緣持着朱劍站在屋頂,舉目四顧。

  嗒!

  劍尖上一顆滾熱的血珠沿着劍刃緩緩的流淌,慢慢的來到了劍尖,最終化作了一顆豔麗的血珠落在了地上,濺起了一絲灰塵。

  而同樣。

  岳緣嘴角已經是血跡蔓延,臉色微微發白。

  那一擊之下雖然傷了陰后祝玉研,但是對方的實力着實厲害,同樣也讓岳緣受了不輕的傷勢。

  挺身而立。

  岳緣右手輕輕一顫,手中長劍舞了個劍花後。隨即收劍入鞘。

  望了一眼陰后離開的方向,岳緣沒有去追的打算。

  要知道眼下客棧裏還有一個衛貞貞了,有着婠婠在這裏,岳緣對衛貞貞的安全並不感到放心。再說,剛才的打鬥徹底的將整個客棧裏的其他客人給吵醒了。

  「……」

  收回目光,手中朱劍拋回劍架之上,隨即岳緣拿起劍架便一個縱身朝衛貞貞的方向躍去。

  當岳緣離開一會兒後。客棧裏的店小二還有客棧掌櫃,以及其他離這處近的客人們都朝這裏而來。只是在眾人剛剛踏入了這個小院子裏,卻聽轟然大響,那旁邊的建築徹底的坍塌了。

  這種景象,直瞧得眾人目瞪口呆。

  ……

  身形飄飛。

  白衣在月光下印照的恍若仙女。

  陰后祝玉研一個縱身躍進了一處隱蔽的房間後,整個人這才長吸了一口氣。

  剛才那一劍!

  到底是什麼劍法!

  哪怕是陰后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見到的那招劍法確實是美到極點的劍法。若是一般人定會是以為那是一劍引出了天山的仙女。那是一種類似幻覺,卻又不是幻覺的劍法。

  美到極點,卻也是純粹的殺戮劍法。

  「好!」

  「好一個岳緣!」

  話語落下,臉上遮掩面貌的輕紗霎時碎成了兩半。

  月光下,終於露出了陰后祝玉研的真正模樣。

  面容嬌美,只教見過她面貌的人都會忘不了,若說婠婠乃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妖女。那麼祝玉研則是要比婠婠更多一絲成熟的韻味,卻是魅力更足。

  只是在這一刻,這份原本完美的模樣似乎遭受到了一種別樣的破壞。

  在祝玉研這一聲憤怒到極點的話語之後,一滴鮮豔的鮮血便從她的額頭眉心顯現,沿着鼻樑緩緩的流淌了下來,最終在鼻尖處停留了一會兒,這才悠悠掉落。

  如果此時陰后的面前有着其他的人,定會驚愕的發現在陰后的眉心處已經出現了一條寸許的傷痕。

  說是傷痕。但也不是普通的傷痕。

  而是留下來的一條血氣形成的紅色印記,就如眉心痣一般,猶如祝玉研的眉心多出了第三只眼,一隻緊閉的眼睛。然而這種破壞卻並沒有影響祝玉研的美貌,反而使得祝玉研更加多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而剛剛這一滴鮮血則正是祝玉研迫出眉心劍氣的方式。

  差一點。

  只差一點她陰后祝玉研便陰溝裏翻了船。

  但是不得不說祝玉研這一次栽的不冤。

  岳緣瞭解祝玉研許多,但是祝玉研瞭解岳緣的不過是一些外表沒多大作用的東西。在剛剛的交鋒中,被算計落在下風不言而喻。若不是她一身天魔功早至化境。恐怕會是身殞的結果。

  回想起剛剛那於石球中的一劍,若不是她祝玉研避開的及時,一身功力的徹底爆發,否則的話眼下留在眉心的便不是一寸血痕了。最起碼也是被那無數的銀針給刺個通透。

  面對那樣的劍法,祝玉研估計不僅是她自己,哪怕是三大宗師突然遭受這樣的劍招恐怕結果也不會比自己好上太多。不得不承認,祝玉研當時選擇的防禦,卻是面對那樣岳緣的天外飛仙的最好方法。

  不過……

  「僅僅是這一次了!」

  見識過,那麼就會有準備。陰后覺得下次再度面對岳緣這詭異的劍招,卻是不會被影響了。

  說完,祝玉研已經是盤膝而坐,開始療起傷來。

  而在陰后療傷的同時,在客棧的岳緣卻是負着劍架,緩緩的敲響了衛貞貞與婠婠兩人房間的門。

  隨着房門的緩緩打開,當裏面的人影出現在岳緣面前的時候。

  「嗯?」

  岳緣卻是愣住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17 00:18
卷三 大唐 057章 重聚

  門外。

  岳緣一襲白袍,身負劍架而立,陡然一見,恍若上京趕考的書生。

  而門內。

  隨着房門的打開,露在岳緣面前的是兩個衣衫不整,臉帶紅暈的女人,那散亂的衣服還讓人走光,時不時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岳緣是男人。

  自然而然的將視線在兩女那春光處停留了一眼。

  只是岳緣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婠婠與衛貞貞兩人在幹嘛?他與陰后祝玉研的交鋒,岳緣敢肯定婠婠定會偷瞧。而沒有離開,那麼就會繼續潛伏在自己的身邊。

  繼續潛伏的話,顯然現在應該是回到房間繼續裝睡了……

  只是眼前這般模樣,她們兩人究竟做了些什麼?

  岳緣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了兩女在床榻上打鬧的場景,眉頭不由的輕輕挑了挑。

  「公子!」

  衛貞貞感受到岳緣的視線所停留處,頓時只覺的那露在衣衫外面如白玉一般的皮膚上微微麻癢,連忙拉了拉衣衫,自己剛剛與婠婠的打鬧實在是太過了。

  臉上紅暈遍佈,幾乎能夠滴出水來。

  要知道衛貞貞剛剛在聽着那奇特的呻吟聲還做了一個極為讓人羞惱的夢了。

  而婠婠的臉上同樣是紅暈遍佈。

  與衛貞貞不同,在岳緣目光落在衛貞貞的身上的時候,婠婠已經收拾了下衣衫,那露在外面的香肩立即被羅衫遮蓋,那圓潤的肩膀卻是只被岳緣掃到了一眼。

  靦腆羞澀的笑容中,婠婠微微頷首,心中卻是在琢磨着自己這般舉動應該頗為有用。

  她覺得自己這個心思頗有兵法味道——欲擒故縱!

  「岳公子,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吵?」

  抬起頭,婠婠滿臉的疑惑,問道,「剛剛我正想與貞貞姐出來看了!」

  同時。

  衛貞貞也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岳緣。剛剛外面那般巨大的轟然巨響,她也聽到了。

  「哦,沒什麼!」

  笑了笑,岳緣這般說道:「不過是一些江湖人在外面院子裏交手了而已!」

  「噢!」

  聽了這個解釋,衛貞貞便不再言語。

  而婠婠只是微微癟了癟嘴,雖然想要說些其他什麼,但是在見到岳緣那略有些蒼白的模樣。便不再說話。在婠婠的心中,卻是有些擔憂起自己的師傅來。

  岳緣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而在面對那樣詭異的劍法,恐怕是沒有人不會意外。顯然,在婠婠的觀察中。以及陰后祝玉研最後離開時的憤怒,她便知曉自己的師傅幾乎是陰溝裏翻了船,受了傷。

  「你們早些睡吧!」

  「我回房了!」

  見衛貞貞和婠婠沒有什麼問題後,岳緣這才將房門關上,自己則是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至於那混亂的院落,和倒塌的房間,則是客棧老闆的頭疼的問題了。

  在這種戰亂的時代。還能夠開客棧大賺的人,岳緣壓根兒不需要去為對方擔心。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

  天空些許白雲,卻又是一個好天氣。

  無論是打仗,還是做宴會。

  而與昨天的熱鬧稍顯不同,今天的街道上卻是更顯熱鬧起來。在短短的時間內,這東平郡其他的客棧幾乎都全部客滿。在街上四處逛了幾趟,岳緣便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猜測。

  這般熱鬧,也唯有簫藝大家石青璇才能如此了。

  除她之外。在這天下便只有另外一個女人能夠媲美這般的架勢,那便是尚秀芳。

  眼下,尚秀芳不會來此,來此的唯有石青璇。

  當然。

  這熱鬧的情況,雖然看起來都好像跟追星一般前來聚會一樣,實際上大家除了想要欣賞石青璇的簫藝外,便是參加大儒王通的生日宴會了。

  而對更多的人來說。其實是兩者都算在了一起。

  簫藝大家石青璇不同於尚秀芳,是一個很獨立的女人,所謂的吹簫奏曲那都是要看她的心情。正所謂孤芳自賞,便說的是石青璇了。而也唯有這大儒王通也曾經的情分。這才請動人家。

  「哇!」

  「好熱鬧!」

  衛貞貞背着劍架,劍架上金銀雙劍上面的鈴鐺隨着衛貞貞的步伐不斷的響着,在衛貞貞的身邊則是婠婠,她則是懷抱着那朱色長劍,雖然兩女都戴上了斗笠,但是一路上還是引起無數人的矚目。

  不說面貌,僅僅是兩女的曼妙姿態,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這還不用說那劍架上金銀雙劍那不斷作響的鈴鐺了。

  有人雖然想要上前打擾,但是見到走在前面,那一身公子姿態的岳緣,在對比了下自身的情況,卻是打起了退堂鼓。

  在衛貞貞不斷的打量着四周的時候,婠婠同樣是觀察着人來人往。

  眼下雖然婠婠已經在岳緣身邊做起了潛伏的日子,但是作為陰癸派的未來繼承人,門派內的暗號什麼的她當然知曉。在沒有人察覺的時候,婠婠已經瞭解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大儒王通的生日宴會,再加上簫藝大家石青璇來此,這才使得東平郡變得這般熱鬧起來。

  不過哪怕是身為魔教妖女的婠婠,在她的心中,對於這個從未蒙面,卻是一直耳聞的簫藝大家石青璇同樣有着極大的興趣。

  雖然女人很多時候是同性相斥,尤其是年紀相近的女子。

  但是每個優秀的女人,都會在心中對另外一個優秀的女子有着興趣,只是更多的時候她們彼此間都是當作了對手。在這種優秀的女人之間,所謂的和平共處……

  只能呵呵了。

  她們之間那是絕對要爭一個高低的,除非對方是傳說中的無欲無求,否則的話……

  在街上隨意的逛了一圈後,知道了王通開辦宴會的地方後,岳緣幾人又轉了回去。眼下,岳緣可是沒有所謂的邀請什麼的,想要進入其中自然是不能。

  再說宴會也要到晚上才能夠開始,眼下自然不需要着急。

  「……」

  轉過頭。目光掃了一眼那大宅,衛貞貞回過頭後,這才望着岳緣,開口問道:「公子,這是對那簫藝大家石青璇感興趣?」

  一邊,婠婠同樣將注意力落在了岳緣的身上。

  「不錯!」

  點點頭,岳緣對自己侍女的這個問題沒有絲毫的隱瞞。道:「這江湖上誰人不想見識石大家的簫藝?這就如同其他人也想見識秀芳大家的舞曲一般。」

  「再說……」

  岳緣說到這裏卻是停了下來,不再說下去,這半途而終的話使得婠婠頗為鬱悶。在婠婠看來,這再說後面的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過婠婠發現岳緣的目光望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她順着視線望去後,發現那不遠處正站着兩個模樣不錯的公子。

  一個身穿金色錦袍。一個則是銀色錦衣。

  一高一矮,兩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小仲小陵?」

  衛貞貞同樣發現了兩人的身影,不由驚呼一聲,言語中儘是驚喜。

  「嗯?」

  「陵少,我剛才聽見好像有人在喊我們?」

  正嘮叨着的寇仲突然抬起頭,眨巴了下眼睛,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徐子陵說道。

  「我也聽見了!」

  迎着寇仲的目光。徐子陵也是點頭認真的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立即轉過頭,朝那人聲嘈雜中的方向望去,頓時便瞧見了一個讓兩人無比熟悉的人影。臉色一喜,隨即兩人便朝那邊跑了過去。

  「師傅!」

  「貞貞姐!」

  異口同聲的招呼,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臉上儘是欣喜,在這裏遇見了自己的師傅還有衛貞貞,自是一件喜事。只是兩人在與岳緣和衛貞貞打了招呼後。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旁邊那同樣戴着斗笠的女子身上,對方的懷中則是抱着一柄朱色長劍。

  「傅姑娘?」

  徐子陵上下打量了一眼,用一種試探下的語氣問道。

  「……」

  婠婠無語中。

  「陵少,你認錯了!」

  倒是寇仲好笑的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道:「這姑娘看起來個子要比那傅君婥嬌小一點,而且身上的體香完全不同的!所以,我敢說這是師傅重新找的負劍之人。絕對不是人家傅姑娘了!」

  「……」

  徐子陵聽了寇仲這話也頗為無奈,他在一開口後,便知道自己已經喊錯了人。

  師傅好色,這徒弟果然也是好色之人啊!

  僅僅是兩句話。婠婠便對寇仲與徐子陵兩人下了定論。

  不知道已經躺着中槍的岳緣見這熱鬧的街道上不是說事的時候,這便帶着重聚的兩個徒弟去了自己住下的客棧。幾人點了一桌子好菜,這便在雅間裏開始聊了起來。

  而在這期間,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也知曉了這最新一個侍女的名字——婠婠。

  一個聽起來很好聽的名字。

  但是更讓寇仲和徐子陵震驚的是人家婠婠的模樣,着實讓兩人大開眼界。在這段時間,兩人也算是見過了市面,見過了那模樣算得上絕色的美女。

  像那東溟小公主單婉晶,像那獨孤閥的小辣椒獨孤鳳,還有李閥三娘子李秀寧。

  更不用說自家的乾姐姐衛貞貞也是一個大美人了,就連那紅粉幫主雲玉真的姿色同樣不差。但是眼下,這婠婠的模樣卻是兩個小子見到的最美的一人。

  睫毛彎彎,眨巴着眼睛的模樣,就恍若黑夜中的精靈,讓人一眼瞧見了便不會忘記。

  在婠婠那笑容中,寇仲和徐子陵說了一個讓婠婠眉頭不斷顫動的稱呼——婠婠大姐!

  第一次。

  婠婠首次聽見有人叫她大姐的……

  這倆小子是在找死嗎?

  心中,嬌柔的婠婠刹那間已經化成了修羅。

  這師徒都是一般的讓人討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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