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漫步在武俠世界 作者:四咸 (連載中)

 
Nickice 2014-10-17 20:35: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8 748964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0 22:11
卷三 大唐 068章 合作

  黑暗中。

  這黑夜遮蔽的不僅是人的視線,還有人的心。

  在邪王石之軒情緒波動的一刹那,本來已經安靜的懷抱着衛貞貞睡覺的婠婠猛地睜開了眼睛,同時順手點了衛貞貞的穴道,而她整個人則是雙腿微微一動,隨即整個人坐在了床上。

  「這是!!!」

  黑夜中,由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落在婠婠的臉上,照耀出的卻是婠婠的悚然而驚。

  「又是這個感覺!」

  「在客棧了嗎?」

  同樣是裹着衣服躺下的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幾乎是如彈簧一般彈了起來,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借着昏黃的油燈中都能看到彼此的臉上的震驚。

  在剛剛,那比之先前更加冰冷,更加具有壓迫性的氣質突然在一瞬間爆發,那種突來的震撼對於修煉了長生訣的他們來說,那是顯得極端的清晰的。

  尤其是兩人還在聚精會神的感受這個的時候。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受,可謂是深的狠。

  嘶——

  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原本兩人只不過是懷疑,但眼下卻是明白那晚上果然有人跟隨着自己,而且還是一個恐怖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多方究竟有多強。但是僅僅憑這一閃而逝的氣機,卻同樣讓兩個小子的腦海中已經有了分析。

  幸好在客棧裏還有師傅岳緣,否則的話兩小子估計是有多快跑多快了。至於去偷偷的瞧上一瞧?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壓根兒就沒有這個想法。

  房間。

  黑暗還在繼續。自油燈熄滅後,岳緣與邪王石之軒兩人卻是沒有絲毫想要將其重新點亮的打算。

  清脆的叮叮噹噹聲在房間中繼續回蕩着。

  「你的兩個徒弟不錯!」

  半晌。黑暗中再度傳出了石之軒的聲音,冷淡中帶有一種無情的味道:「能夠發現我在跟蹤,這是長生訣的功勞吧!」

  「嗯!」

  對於邪王石之軒的突轉話題,岳緣沒有說什麼,只是贊同道:「不錯,但是長生訣只能是根底,兩個小子確實不錯!只是邪王怎麼會突然想起討論起我的徒弟來?」

  「難不成今天我們不談風月,改談殺人呢?」

  以岳緣對石之軒的瞭解。這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不同於正派高手的道德束縛,也不同於其他魔門高手的行為,石之軒殺起人來可謂是真正的肆無忌憚。

  正是因為這一份肆無忌憚再加上對方本身的武力,故而黑白兩道說穿了真正想要招惹石之軒的是沒有幾人的。

  除了慈航靜齋和陰癸派外。

  其他人對於石之軒那是有多遠避多遠。

  而眼下石之軒改變了談話的內容,顯然是他的心性也在隨着話語之間開始進行了緩緩的轉變。在這種時候,岳緣提出碧秀心的名字。無疑是在石之軒的病情上捅了一刀。

  「我要殺人,道公子你能攔得下?」

  對於岳緣的問題,石之軒只是反問了這麼一句,他的目光卻是直指寇仲和徐子陵。

  「呵呵!」

  岳緣聽了這話,只能笑,邪王想要殺人。這天下間,這個世界包括岳緣自己,都無法阻止,哪怕是三大宗師也不可能。本來,石之軒的武功路數就屬於刺客一路。再加上邪王的武功不怕圍攻,所謂的殺人不留痕便是如此了。

  這樣的人。一旦以刺客身份肆無忌憚的殺起人來,還真是沒有人能夠阻止。除非阻止的人已經是破碎虛空,否則的話是沒有人敢百分之百的拍着胸脯說自己有把握的。

  而現在的岳緣,自然是沒有這個把握。

  更重要的是岳緣知道石之軒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為了還自己先前提起了碧秀心的事情。碧秀心是他心中的陰影,而石青璇更是他的心頭肉,岳緣的話無疑是在挑戰石之軒的底線。

  「我攔不下!」

  沉吟了一會兒,岳緣這才給出了一個讓邪王石之軒並不意外的答案。只是岳緣接下來的話卻也讓石之軒的眉頭皺了起來。

  「邪王想要刺殺的人我岳緣是無法阻攔,但是同樣我想要殺的人,我想邪王也是無法阻攔我的!」

  黑暗中。

  在岳緣這句話出口後,石之軒的雙眼微微的眯了起來,他明白岳緣話中的意思。

  「聽聞邪王的破綻在石青璇石大家的身上,若是邪王自己不好下手,倒是可以讓在下代勞啊!不僅如此,我還可以替魔門將慈航靜齋的傳人除去,如何?」

  岳緣在賭。

  賭眼前這個患有精神分裂的邪王不會亂來,賭他對於自己女兒石之軒的那份複雜的感情。否則的話,一旦對方真正發起瘋來,那自己的兩個徒弟和侍女還就真的危險了。

  既然不能正面擊破,那麼唯有劍走偏鋒。

  「如果這都不滿意,我還可以幫邪王整理下魔門哦!」

  笑聲中,岳緣聽着面前那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因為黑暗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變化,想要借由呼吸聲來探聽如邪王石之軒這般高手的心態無疑很難。

  但是高手間的對決,不過是言語、氣勢的對拼,直到最後的動手。

  因為在相差不大的對手中,一個隱隱的破綻,或者是心理不穩,那極大的可能都是代表着這場戰鬥的落敗。一旦落在下風,除非你有震撼的底牌,否則的話想要翻盤那實在是太難了。

  「哈哈!」

  「道公子的心意,我心領了!」

  「但是我聖門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道士來插手!」

  石之軒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帶着磁性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中回蕩着。由言及人。由劍及人,雖然他石之軒只是在遠處隱隱的見到了岳緣那收手的一劍。但是僅僅從兩者中,邪王便能探出眼前的岳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的話,就如同邪王自己的話,是真的,沒有摻假。

  真正的是想到殺人,就會殺人的那種。

  石之軒突然發現,眼前的道公子其實是與自己是同一種人,只不過兩者的追求不同而已。

  想到這裏。想起那在樹梢上岳緣對石青璇的動作,邪王石之軒突然來了一句,道:「我發現道公子你比我的情況還嚴重!」

  「嗯?」

  這番話輪到岳緣疑惑了,這話怎麼聽起來好像是在說自己病的不輕?

  被一個精神分裂說自己病的不輕?

  這算什麼?

  我的觀想可不是你邪王石之軒的不死印法的紕漏之處啊!

  不過從某方面來說,石之軒的這般認為倒還是說的過去,岳緣的觀想還真是可以從精神分裂搭上邊。畢竟,哪怕是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岳緣觀想的三個人代表着三種性格,已經在岳緣的身上紮下了根。

  要知道,人一生下來他所有的性格特點其實都有的,只不過在成長中最終只會凸顯某種性格,其他的都會潛藏或者被壓制起來。而精神分裂,便是將壓制或者潛藏的性格解放出來。

  石之軒是被動解放。而岳緣的所作所為則更像是主動釋放。所以,岳緣可以主動切換,但是石之軒卻是受到刺激後才會莫名的轉換。

  愣了一下後,岳緣總算明白了石之軒話中的含義,搖頭輕笑。卻是對此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被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來上這麼一句,或多或少的會讓岳緣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哈!」

  岳緣笑道:「邪王想太多了!」

  「不過邪王說了這些。也就是說沒有了殺人的心思了,我們不談風月,又不談殺人,那麼我們談合作吧!」

  眼下的石之軒還是慈父狀態,岳緣自己的語言雖然譏諷了對方幾分,但是卻不足以讓石之軒在眨眼間切換成暴虐模式。不過,這樣的結果,卻也是岳緣想要看到的。

  身為寇仲和徐子陵的師傅,就像是父親,岳緣可不想自己的徒弟被發狂的邪王給拍死。倆小子天賦很足,有着長生訣打底,但是他們的根基和經驗太淺,面對石之軒的追殺將沒有任何逃生的餘地。

  好不容易培育出兩個人才,承了自己的武學還有理念,那麼便是傳人,結果這般撒手而去,岳緣當然不會同意。

  合作?

  與道門合作?

  邪王石之軒訝異了,這是他在今天與道公子的交談中的第二次訝異。

  道門與佛門起隔閡了嗎?

  雙眼微微一眯,心中念頭急閃,不過在響起華山純陽是怎麼出現的後,石之軒卻是明白了。他雖然是慈父狀態,但是這不代表石之軒對江湖發生的事情不在意。

  恰恰相反,石之軒對江湖上發生的事情遠比一般人清楚的多。

  道門與佛門本身就有隔閡,這一點石之軒清楚,不過在岳緣這一句合作的話出口後,他卻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方面。那便是道門之間的內訌。

  確切的說,道門中有人對眼下的道家宗師高手寧道奇不滿了。

  而純陽岳緣不過是第一個出頭的人。

  心思波動,不得不說石之軒起了興趣了。

  道與魔的合作……

  同時。

  隨着岳緣打開了火摺子,將油燈重新點起來後,這才為兩人已經空掉的茶杯中再度添上了熱水。

  「佛門很討厭的!」

  岳緣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歎道:「佔了太多的錢財,土地,勞力,還有女人。」

  「我贊同!」

  邪王石之軒聞言,點頭表示同意。卻是壓根兒不提理念。

  友好的姿態,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無比的融洽,似乎剛剛黑暗中的爭鋒相對僅僅是錯覺。

  燭光中。

  金銀雙劍上的鈴鐺卻是響的越發的輕快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1 22:32
卷三 大唐 069章 露餡兒

  佛道之爭。

  佛魔之爭。

  可以說,在神州大地上,真正進行宗教一般類似的爭奪起因便是佛教。至於道魔之間的爭鬥,卻是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激烈。更多的時候,兩者都在與佛門爭鬥。

  之前的滅佛舉動,不得不說這其中就有道與魔兩者的蹤跡。

  只是明擺着說出要合作的話,很是少見。一般情況下,都是雙方有着共同的心態,朝一個目標作出大概一樣的事情而已,只是兩者的行事方法有着極大的不同。

  因為對於道與魔來說,這佛完全是外來者。

  「如何合作?」

  放下茶杯,邪王石之軒淡淡的看着眼前這個提出道與魔合作的道公子岳緣,開口問道。

  「自然不可能是全面合作!」

  迎着石之軒的目光,岳緣想了想,這般說道:「我只能代表我華山純陽,而邪王自然也只是邪王一派!」

  道與魔可以合作,但是不代表着兩者之間沒有矛盾。

  想要全面合作,那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岳緣嘴裏的合作說穿了就是他與邪王石之軒的合作而已。在岳緣沒有一統道家,而邪王石之軒沒有一統魔門的時候,說全面合作那是笑話。

  即便是雙方統一了各自所代表的派別,想要全面合作也是有着極大的困難。

  「至於合作方法……」

  說到這裏,岳緣的話語緩緩的慢了下來。目光忽然朝窗外落去,「嗯!!!」

  鏘!

  右手朝後伸去。握住銀劍的劍柄,隨着劍鳴聲響起,赫然長劍出鞘了。人隨劍走,整個人直接從窗戶中竄了出去,手中長劍直接刺向了窗外的人影。

  房間中。

  邪王石之軒緩緩的轉過身,目光朝窗外落去。剛剛,就在他想要動手的前一刻,道公子岳緣出手了。這使得石之軒的動作停了下來,而是繼續端坐在座位上,悠悠的品起茶來。

  劍氣縱橫。

  哪怕是隔着窗戶,石之軒也能夠感受到岳緣手中長劍的飄渺寒冷。招招炫美,卻更是招招置人於死地。

  戰鬥開始的很快,也結束的很快。

  很快。

  在石之軒的感受中,另外一道氣息已經消散。

  嘎吱。

  隨着房門被推開。岳緣的身影在門口浮現。

  攜着一身的夜風,還有刺人的寒意,岳緣從門口緩緩的走了進來。

  石之軒的目光落在了岳緣手上的長劍上,那銀劍上正沾染着紅色的血跡,散發着血腥味,鮮血沿着劍刃緩緩流淌。最後會聚在劍尖落在了地上。

  持着銀劍走回座位,在石之軒的注視下,岳緣拿起了一塊白絹開始擦拭起劍身上的血跡來。

  「解決呢?」

  目光看着岳緣那舒緩的動作,邪王眉頭微抬,突然開口說道。

  「嗯!」

  「一隻偷聽的螻蟻而已!」

  沒有抬頭。岳緣只是應了一聲,隨意的說道。手上長劍終於擦拭了乾淨,收劍入鞘,重新插回了劍架上面。

  「是女人吧?」

  對於岳緣話中的螻蟻似乎很感興趣,石之軒這樣的問道:「我嗅到了那女人才有的體香,而且還應該是陰癸派的女人!」

  「邪王果真高見!」

  抬頭,目光迎向石之軒的視線,岳緣與石之軒對視了一眼後,這才用一種隨意的語氣說道:「邪王是否認為我沒有惜花之心?比之邪王,除去所說的我比你病的厲害外,其他的你我還是有些相近的!」

  其實,在某些方面岳緣倒是真與邪王石之軒都有些相似。

  就拿兩人的女人來說,兩者在某些方面還真有些莫名的相似。道公子岳緣與赤練仙子,比起年紀來,赤練仙子比岳緣要大,屬於御姐型的絕色佳人。

  而邪王在這方面上,顯得恐怕要比岳緣還要那個一點。

  就那石之軒與陰后祝玉研的事情來說,在岳緣的推斷中陰后祝玉研的年紀絕對要比石之軒的年輕要大。要知道陰后可是與梵清惠是同一時代的兩派之間的代表人物,而碧秀心與單美仙則是下一代,現在的婠婠與師妃暄則是第三代。

  雖然可能大不了太多,但是情況最起碼也是當時的岳緣與赤練仙子的狀況要更強一點。

  只是兩人不同的是,石之軒在推到了他的御姐陰后祝玉研後,得了天魔秘後,立馬一腳踹了人家,轉而將邪惡之手伸向了年紀與單美仙差不多的碧秀心的身上,然後整個人就坑在上面了。

  在這一點上面,岳緣倒是覺得自己還是比不上石之軒。

  就拿儀琳來說,對方清秀純真的讓岳緣下不了手。當然,儀琳要好的是,她不會如慈航靜齋那般的惹人厭。儀琳的慈悲,卻是真正的個人善良。

  若不是因為有些事情,岳緣倒覺得這邪王石之軒還真是大唐世界裏最適合交朋友合作的對象。與天刀宋缺的民族主義不同,石之軒顯然更加的能夠接受新事物。

  而且再加上石之軒化身裴矩將突厥一分為二,僅僅是這一點的功績,就不能掩埋他石之軒的能耐。雖然他轉手間便將大隋又給顛覆的差不多。

  正常的石之軒雖然讓人恐怖,但說穿了在岳緣看來是一個值得交流的朋友。

  若不是有些話不好說,岳緣定會拉着石之軒討論下當初對方追求陰后祝玉研的情況。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岳緣與石之軒兩人在這御姐上面絕對是有些坑了,石之軒現在與陰后祝玉研勢如水火,而岳緣則是一直在思索着到時幫助赤練仙子破碎後,自己該怎麼解釋與交待。

  明明知道最後可能會有問題。但是岳緣還是會忍不住的去招惹別的女人。這是他性格的影響,是觀想了香帥、陸小鳳後真真切切的影響。倒是現在有了葉孤城的那份孤傲冷意,這才壓下了那種瀟灑風流。

  「陰癸派!」

  「道公子與陰癸派產生了矛盾?」

  「那陰癸派的女人應該就是道公子身邊的侍女吧?」

  邪王石之軒的觀察與感覺果真與一般人不同,很快便點出了陰癸派女子臥底的身份,隨即道出了這其中的問題:「……那邊不負的死與道公子有關?」

  語氣雖是疑惑,但是含義卻是肯定。

  陰癸派魔隱邊不負之死,石之軒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陰癸派據點,被人全滅的消息雖然被陰后祝玉研用高壓手段壓了下去,但是魔門之人想要得到消息手段實在是太多。那種互相糾纏的勢力裏誰知道裏面有哪些勢力的人?

  而石之軒在陰癸派自然有着他的棋子。

  要知道如果不是碧秀心之死加上不死印法的問題,以及慈航靜齋的算計,使得邪王出現了破綻,發瘋了十幾年,否則的話魔門恐怕早被石之軒一統了。

  即便是現在,一統魔門仍然是石之軒的目標。

  有着這樣目標的人,顯然在魔門其他門派裏有着自己的棋子。所以邊不負的死。並沒有隱瞞住。

  但是有一點讓石之軒疑惑的是,以他對祝玉研的瞭解,陰癸派的做法顯然不符他對祝玉研的印象。唯一的解釋,便是邊不負之死的真實原因有些出人預料了。

  ……

  冰冷的城牆,卻是遮掩不了婠婠那極快的心跳。

  靠着牆壁,婠婠的臉色顯得頗為蒼白。

  「邪王石之軒!」

  一字一句的咬着這個名字。婠婠的心中此刻儘是後怕情緒。但隨即,她便苦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暴露了!」

  不過在她的心中卻是升騰起了無比的擔憂,岳緣竟然與邪王石之軒湊在了一起,這樣的結果着實讓人出乎預料。

  本來陰癸派便在懷疑岳緣的真正身份。但是在這個時候又多了一個邪王石之軒,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婠婠也不由的大為震驚。當她偷聽到了石之軒的身份。與岳緣將於邪王合作的話的時候,婠婠的氣息波動了。

  在察覺到自身氣息波動的那一刹那,婠婠的心就不由一涼。

  只怕自己逃不了了!

  面對邪王石之軒,久聽了對方威名的婠婠不覺得自己在天魔功未到十八層之前有機會逃脫人家的追殺,哪怕逃脫自己只怕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然而接下來讓婠婠意外的卻是出手的竟然是岳緣。

  鈴鐺聲中。

  一柄銀劍連帶着人從窗戶中飛出,劍鋒恍若自虛空中突然出現,徑直一劍便刺向了自己。

  身份暴露!

  在劍鋒接近自己的時候,婠婠是這樣的想法,可是她在這個時候卻是絲毫不敢使用天魔力場,若是在惹出一個石之軒,婠婠那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可是結果——

  讓婠婠意外了。

  右手輕輕的撫摸着香肩上的傷口,那裏的鮮血已經凝固,白色的紗衣染的一片血紅。

  沒有避開!

  劍法果真美,果真殺意昂然。

  沒有使用出那天對師傅所用的那一招,但是突然的襲擊還是讓婠婠措手不及,在加上不遠處的房間裏還有一個恐怖非常的邪王,婠婠立時落在了下風。

  很快便在岳緣的劍下受傷了。

  隨後,婠婠便借着岳緣掌力送了出去,使得她安全的逃離開來。

  月光下。

  逃跑中,回過頭的婠婠能夠清晰的看到一身藍白道袍的岳緣手中的銀劍豎在身後,面帶笑意的望着自己離去的身影,沒有絲毫追上來的打算,嘴裏則是念着自己的名字——婠婠。

  這樣的局面,婠婠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而且是早就暴露了。恐怕是自己在遇見岳緣的那一刻,對方便知道了自個兒的真實身份。

  岳緣是在救自己!

  在知道了自己身份的岳緣,可為什麼要救自己?

  似乎想到了什麼,婠婠頓覺的毛骨悚然。

  緩緩的轉過頭,雙眼微微睜大,婠婠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兩道人影。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2 00:04
卷三 大唐 070章 好奇心害死貓(上)

  微微頷首。

  明亮的目光落在了那屋頂之上,那裏兩道身影正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

  「婠婠大姐,這麼晚的時間哪裏去啊?」

  徐子陵一身白色錦衣,雙手負背,迎着晚風,視線則是落在婠婠那受傷的肩膀上,温和的聲音回蕩在夜空。

  「哈!」

  「難不成婠婠大姐是見這夜色不錯,出來走走而已?」

  接過徐子陵的話頭,半蹲在一邊的寇仲卻是咧嘴笑了起來:「呀,婠婠大姐,你受傷了!」

  果真暴露了!

  寇仲和徐子陵的話,還有兩人的尾隨到來,都告訴婠婠她的身份暴露了。

  兩個小子明知故問的話讓婠婠沒有出聲,只是安靜的掃了兩人一眼,這才輕笑起來,這一笑恍若月夜的曇花,含苞綻放,顯出一種莫名的味道。

  「嘻嘻……」

  「那,人家可是受傷了哩!仲少和陵少竟然這樣視而不見,太讓人傷心了!」

  略帶嬌羞的模樣,那呢喃的話語,婠婠這突然展現出來的風采着實與以前的侍女形象千差萬別。若說以前的婠婠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失去了父母的略帶害羞的小女孩兒,但是眼下的婠婠卻是在眨眼間化作了一個精靈。

  這是!!!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儘是震驚。顯然,眼前這般姿態的婠婠才是真正的婠婠。

  兩人不敢去自己師傅那裏偷聽,但是兩人卻是見到了師傅岳緣與婠婠交手的情景。最後婠婠受傷逃脫後,兩人便追了上來。說實話。兩個小子的心裏有着極大的迷惑,那便是想要知道這個出身魔門的婠婠究竟有多強。

  只是兩人並不知道的是婠婠當時因為在房間裏還有一個邪王石之軒的存在,壓根兒不敢全力出手,甚至連天魔功都無法施展,只能被岳緣壓着打。

  再說岳緣也沒有全力出手,只是傷了婠婠,便讓婠婠徑直離開了。

  莫名的。

  兩個小子對視了一眼後,心中都升起了一絲緊張。

  是的。

  緊張。

  正因為懷疑。和不知道婠婠的真實根底,在看到婠婠的這般轉變之後,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緊張了,一身的精力幾乎凝聚在了頂點,目不轉睛的盯着婠婠。

  話語落下。

  婠婠出手了。

  首次,在雙龍的面前展現出了她身為陰癸派聖女的真正實力。

  空氣坍塌。

  一股極大的吸力以婠婠為中心產生,同時。婠婠如同帶着一個球形氣場,人已經飄飛而起,徑直朝站在立於屋頂的兩人撲去。

  「嗯!」

  身子不由一斜,已經被天魔力場籠罩的寇仲臉色不由變,隨即身形飄退,那隨意購買的長刀已經刀出鞘。劈空遙遙一斬。

  噗!

  猶如斬破了水袋,空氣中發出一聲噗嗤的聲響,寇仲手中的長刀更是一歪,再度被那詭異的牽扯力道帶了出去,而他人則是運起了輕功再度避開了這隨之撲面而來的天魔力場。

  同樣。

  在寇仲出手的刹那。徐子陵同樣是受到了天魔力場的牽引,在這個時候他也出手了。

  與寇仲長刀在手的情況不同。徐子陵更多的還是空手。在那股力道牽扯過來的時候,手腕一翻,一顆鋒利的石子已經朝婠婠打了過去。

  嗤!

  破空聲,射出去的力道加上天魔力場牽引的力道,兩項結合下,石子的速度再度加快,幾乎有了堪比床弩的威力。只是這顆石子在飛進婠婠三尺之間的時候,就那麼生生的碎成了粉末。

  顯然是被那牽扯的力道硬生生的給粉碎了的結果。

  好詭異的功夫!

  這是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與婠婠交手第一招後的感觸,對方還沒有徹底動手,而兩人的攻擊卻是沒有絲毫結果。但是,兩人首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天魔力場。

  只要抓住兩小子,收穫自然不會小!

  心中已經有了決定的婠婠,本來還覺得今天只能暴露敗退的結局,但是卻沒有料到這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傻乎乎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頓時讓婠婠心思活泛了。

  人,已經來到了屋頂。

  隨着天魔力場的牽引,屋頂的瓦片已經開始不斷的顫動着,發出噼嚦啪啦的聲響。當婠婠來到屋頂後,站立其上的時候,赤腳下的瓦片已經全部變換了方向。

  以婠婠為中心,方圓三丈裏所有的瓦片的方向都是朝着婠婠的方向。

  讓人看上去頗有一種萬魔我為尊,眾生跪拜的感覺。

  「寇仲,徐子陵,兩位跟婠婠走一趟如何?」

  嬌笑中,雖然肩上的傷稍微影響了婠婠的實力發揮,但是在婠婠看來對付這兩小子,卻沒有任何的問題。

  「……」

  寇仲與退回來的徐子陵兩人站在一起,聞言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震驚。顯然,那個平常看起來絲毫不會武力的婠婠一真的動手,着實讓人感到驚恐。

  「婠婠大姐好意,寇仲和陵少就心領了,再說我們身為徒弟的哪裏敢打師傅侍女的主意,這要是被師傅知道會被打斷腿的!」咧嘴一笑,緊緊的握着刀柄,寇仲嬉皮笑臉的望着婠婠,說道。

  徐子陵沒有出聲,只是他那認真的表情顯然代表着此刻的他的注意力與精力都在婠婠的身上。這一次與婠婠的交鋒,雖然只是匆匆一招,對方甚至還未出手,兩人就已經知道這人是他們交手中的最強之人。

  這出自魔門的婠婠,果真是一個讓人色變的妖女。

  「噢?」

  婠婠笑了。恍若花枝亂顫,左手輕輕捂着嘴唇。那嬌俏的面容和笑意仍然展現着婠婠的真實風采。不得不說,真實的婠婠的魅力比之前的婠婠更加的吸引人,但也更加的恐怖。

  「我想公子是會答應的!」

  說完,婠婠出手了。

  「我上!」

  寇仲見狀朝徐子陵投了一個眼神後,立時右手握住刀柄,刀尖直接在屋頂的瓦片上劃出一溜兒閃亮的火星,人則是朝迎面朝婠婠撲去,沒有絲毫的避讓。竟是準備硬碰。

  在寇仲雙手持刀上前的時候,站在原地的徐子陵雙手拔出,手心已經出現了八顆石子,出手便如那漫天花雨,劈天蓋地的朝婠婠打去。雖然對人家造成不少傷害,但是想來也能夠稍稍影響一下婠婠的攻勢。

  暗器出手後,徐子陵腳下一踏。人卻是後發先至的躍到了寇仲的前面,再縱身一躍,人已經飛在了半空。

  「我斬!」

  一聲怒斥,手中長刀上揚,雙手握住刀柄,就是一個力斬華山的最普通的用刀動作。直接朝眼前的婠婠斬去。

  嗤!

  長刀恍若看在了一團不可見的急速旋轉的水團上面,那旋轉產生的極端牽扯力道使得寇仲有一種握不住刀的錯覺,就在長刀要被力道拉扯偏的時候。

  一直縱身半空的徐子陵直接落了下來,他落下的方向不是婠婠那裏,手中再度飛出一把石子。稍稍打散了婠婠的注意力,而人卻是朝寇仲的方向落去。

  啪!

  雙腳落在寇仲的手中長刀的刀背上。再度為寇仲下斬的長刀加了一份力道。

  同時。

  徐子陵體內的長生訣與寇仲的體內的長生訣開始共鳴,然後便見那長刀克制了天魔力場的牽扯力道,如刀切西瓜一般的徑直切了進去,直接將婠婠的天魔力場給切了個半開,長刀沒有停止,仍然向中間的女孩兒而去,似要將人也要斬成兩片。

  「怎麼可能!!!」

  婠婠震驚了。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表現着實讓她意外與吃驚,自己的天魔力場被兩個看起來武功不怎麼樣的小子給破了。這與婠婠原本的設想完全是兩個方向。

  原本婠婠想僅僅用天魔力場便拿下兩個小子的,但是寇仲和徐子陵合作的這一刀竟然破了她的天魔力場,這怎能不讓婠婠意外?

  這樣的結果,是婠婠第一次見到。

  難道這兩個小子的功法克制天魔秘?

  回想起魔隱邊不負的死法,婠婠心中越發的肯定了,這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小子她今天必須拿下。或許能夠從兩小子的功夫中推測出岳緣的功法,徹底的分析出岳緣是否真正知道天魔秘。

  長刀破除天魔力場,來勢不止。

  在婠婠的感覺中,眼前的長刀一半帶火,一半帶冰,而自己的天魔力場則是恍若一池轉動的水,在這一刀之下一半凍住,一半揮發。天魔力場,就這般的破裂開來。

  面對這一刀婠婠沒有絲毫的避讓,雙手一抖,袖子裏突然冒出了一段白色的緞帶,赫然是婠婠一直隨身攜帶的天魔帶。

  緞帶柔軟,隨着婠婠的抖動,並沒有如寇仲和徐子陵想像的那般飛射出來,而是纏繞在了婠婠的一雙玉手上。

  隨即——

  「呀!」

  一聲嬌斥,在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驚愕的目光下,眼前這恍若精靈的少女在刹那間霸道無雙,直接用一雙纏繞了白色綢緞的雙手赤手接住了兩人一起的合力斬下的長刀。

  天魔功vs長生訣!

  嘣!

  金屬碎裂聲伴隨着兩聲悶哼一同響起,隨即兩道身影便倒飛了出去。

  「好猛的婠婠大姐!」

  雙腳踏地,連續不斷的後退,寇仲和徐子陵雙手雙手互托之後,這才壓下那股在體內不斷亂串,帶着強烈腐蝕性的天魔真氣。嘴角血跡蔓延,兩人在這一擊下,都受到了創傷。

  而對面,婠婠隨手將已經斷成兩截的長刀丟在了地上,臉頰上卻是飄起了一絲紅暈。

  一雙本就明亮無比的眼睛更是閃閃發亮,香舌舔了舔嘴唇,望向寇仲和徐子陵頗有一種黃鼠狼看到了雞一般的神情。剛剛的交鋒中,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長生真氣入體,卻是給婠婠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垂在屋頂上的天魔帶隨着婠婠的腳步,一點一點的朝前移動着。

  看着越來越近的婠婠,寇仲和徐子陵便知道今晚兩人該是真正拼命的時候了。

  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心。

  一雙銀色的手套從袖子裏翻出,已經被徐子陵戴在了的手上,而一邊的寇仲卻是沒有動作,只是雙眼緊盯着一步一步走來的婠婠,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真正的交鋒,卻是即將開始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2 17:28
卷三 大唐 071章 好奇心害死貓(下)

  一雙銀色的手套。

  在翻出袖子後,便被徐子陵直接戴在了手上。十指微伸微曲,只聽一陣噼嚦啪啦的骨節聲響。徐子陵目光凝重的望着拖着天魔緞帶一步一步朝自己這邊走來的婠婠,嘴唇抿的很緊。

  他的武功沒有練到頂點,無法像師傅岳緣做到那般空手,眼下只能借着其他的事物來增強自己的戰鬥力。

  在徐子陵套上銀色手套的時候,寇仲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着婠婠,雙手環臂,卻是沒有絲毫其他的動作。

  「陵少,準備好了?」

  寇仲的視線隨着婠婠那一步一步踏出的赤腳而挪動,嘴上卻是輕聲的問道。

  「嗯,準備好了!」

  點點頭,徐子陵的臉色此時也十分的認真嚴肅,面對眼前這個根本不知道根底的婠婠,徐子陵絲毫不敢大意。只要一個不好,那麼等待兩人的結果便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了。

  「那,拼命吧!」

  寇仲的話音落下,徐子陵已經撲上了前,帶着銀色手套的雙手直接就是一掌摁下。

  「嗯?」

  驚訝與意外,婠婠知道眼前兩人的功力合起來眼下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對方這般突然的攻擊,還有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是讓婠婠頗為意外。

  看來道公子岳緣的兩個徒弟不差了!

  前面因為兩人稱呼她為婠婠大姐,使得婠婠對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印象並不好。但是在經歷了剛才對方兩人聯手破除天魔力場,婠婠在心中對於兩個小子便已經是高看了一眼。

  可是眼下徐子陵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着實讓婠婠震驚了。

  不過她的注意力卻是落在了徐子陵手上的那一雙銀色手套之上,顯然徐子陵戴上了手套,定然是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

  手腕一抖,右臂上的天魔緞帶直接如蛇舞一般朝徐子陵撲去,頗有一種要將毒蛇捕食獵物的氣勢,想要將對方纏繞起來。

  「……」

  目光微凝,徐子陵身形一錯,同時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接點出。一下子直接夾住了那纏繞過來的緞帶,恍若一下子夾在了毒蛇的七寸之處,使得婠婠的這一擊無疾而終。

  這是!

  招式奇特,完全走的是一種空手接白刃的感覺。

  這便是徐子陵出招的動作對婠婠的印象。

  想到這裏,婠婠突然壓下了要立即拿下兩人的心思,她想要在現在大概的摸底一下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功夫,摸清了兩人的根底。也就是大概的摸透了道公子岳緣的幾分根底。

  心念及此,婠婠一抖緞帶,那本來柔軟之極的緞帶立時顫動起來,在天魔真氣的作用下化作了鋼刀一般,直接劈頭斬下。那壓迫而來的氣勢,使得徐子陵覺得這一軟軟的緞帶也能夠在這一招下讓活人四分五裂。

  這一招接不接?

  自己與婠婠的功力差距。這一點讓徐子陵不能不擔心。在功夫高出別人一定層次後,技巧往往不是取勝的底牌,對方完全可以以力壓人。腦海中,思緒急轉,最終徐子陵還是選擇了硬接。

  他。不能退縮。

  雙手合十,十根銀色的手指在月光下灼灼生輝。迎着那向自己斬下的天魔緞帶夾了過去。

  哼!

  一聲悶哼。

  瓦片四飛,濺落了一地。

  而在婠婠一身天魔真氣的壓迫下,徐子陵硬接下了婠婠的這一擊,自己卻也受了創傷,使得傷勢再度加重了幾分,由於卸力的及時,這一擊產生的巨力全部被徐子陵卸在了腳下。

  房梁嘎吱直響,顯然這一招中碎裂的不僅是那些瓦片,還有那屋頂的橫樑。

  而就在徐子陵帶着手套赤手空拳接陰癸聖女婠婠的一擊的時候,站在後面沒有動作的寇仲終於有了動作。衣擺一揚,右手以極快的速度朝朝腰間摸去。

  頓時——

  一隻裝滿了酒水的黃色酒葫蘆被拿了出來。

  嘭!

  一聲輕響,酒葫蘆上的塞子直接被寇仲給彈飛了出去,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從葫蘆中跑了出來。

  酒?

  婠婠在進攻徐子陵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同樣是落在了寇仲的身上。畢竟,先前兩人的合擊對婠婠帶來了極大的震動,眼下徐子陵先行動手,而寇仲則是站在一旁看戲的模樣,顯然不會讓婠婠放心。

  只是在寇仲動作的時候,婠婠懵了。

  難不成是以酒壯膽,來拼死一擊?

  腦海中,婠婠已經開始構想寇仲仰頭灌了好幾口酒,然後將酒葫蘆丟給徐子陵,徐子陵同樣以這樣的姿態飲酒的動作了。只是,不知怎的,婠婠覺得這種景象頗有些怪異。

  然而接下來寇仲的動作卻是大出了婠婠的意外。

  只見寇仲右手一揚,那被彈出了塞子的酒葫蘆直接拋向了天空,那滿葫蘆的酒水立即從出口處流了出來。隨着酒葫蘆的旋轉,那流出來的酒水恍若銀河落下九天,晶瑩透徹中直接朝寇仲劈頭蓋臉的落下。

  右手一伸,做西子捧心狀接過那落下來的酒水,雙掌合十一運,立時掌心上浮現了一把的細碎冰塊,同時還散發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

  見狀,婠婠不由一驚。心中頓時升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正想要退身避開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的天魔緞帶此刻正被徐子陵死死的抓在了手上。

  同時。

  寇仲功力一運,立時一把的細碎冰塊全朝婠婠和徐子陵兩人的方向砸了過去,可謂是鋪天蓋地,恍若下了一場冰雹。竟是連徐子陵也包裹在了其中。不僅如此,寇仲在扔出一把後。接着又接住了那落下的酒水,重複起先前的動作來。

  嗤嗤聲不絕於耳。

  夜空下,響起的儘是如那弓弩一般的破空聲。

  鋪天蓋地的冰塊,恍若箭雨一般的將婠婠與徐子陵兩人都裹在了其中。

  這些冰塊絕對有問題!

  在寇仲甩出這些冰塊的時候,婠婠心中已經有了這個猜測。否則的話,婠婠不覺得寇仲會這般做法,要知道在眼下局面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已經到了拼命的時刻。

  徐子陵更是與自己近身戰鬥,危險性可想而知。在岳緣身邊臥底的這幾天。婠婠雖然沒有瞭解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但是對於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之間的那種兄弟感情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故而,對方用酒水化冰,再度當作暗器甩出,在婠婠看來這些暗器已經不同尋常了。

  只是唯一讓婠婠不明白的是寇仲為什麼連徐子陵也包裹在了其中,竟然為了對付自己,連徐子陵的安危也沒有在意?

  三塊晶瑩透徹的冰塊。從徐子陵的脖頸處擦過,直接打向了婠婠。

  只是這碎冰一樣的暗器究竟哪裏不尋常婠婠卻是察覺不出來,在她看來更多的還是為了給徐子陵打掩護。

  雖然緞帶被徐子陵死死的牽扯住,但是這不代表婠婠便沒有任何的辦法。不屑輕笑,婠婠小手一揚,直接五指輕伸。一把將快要打在自己心口的三塊碎冰抓在了手上。

  怎麼一點威力都沒有?

  反掌,掌心上已經有了三塊晶瑩的碎冰,正在婠婠迷惑這暗器似乎沒多大威力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瞧見了徐子陵那一臉譏諷的笑容。

  嗤!

  恍若遇見了高温烈火,那三塊被婠婠一把抓在手心的碎冰立即發出一聲輕響。隨即緩緩的消散開來,消失不見。確切的說。是這三塊碎冰以極為詭異的姿態融入了婠婠的掌心。

  「不妙!」

  這種詭異的情景使得婠婠的纖纖柳眉不由得一跳,大驚失色,立時措手不及。

  而在率先三塊碎冰消失在婠婠掌心後,後面那些猶如下雨一般的冰雹徹底的將兩人覆蓋,只聽一陣嗤嗤輕響,不論是打在了徐子陵背上,還是婠婠身上的碎冰,都恍若遇見了烈火一般佔人身體便詭異的消失不見,沒入了人體之內。

  眨眼間,徐子陵和婠婠兩人已經被數百塊碎冰所包裹。

  「呀!」

  一聲恍若夜鶯啼鳴的嬌斥聲響起,球形的天魔力場再度轟然爆發。

  不僅彈飛了那劈天蓋地的碎冰,也將徐子陵像彈飛皮球一般的彈的倒飛了回去,整個人在屋頂上打了幾個滾後,這才好不容易的停了下來。

  見婠婠天魔力場爆發,彈飛了碎冰,也彈飛了徐子陵後,寇仲已經沒有再度化酒為冰丟暗器了。而是連忙上前,一把扶過了滾到自己面前,已經完全沒有了風度的徐子陵。

  坐正。

  此時的徐子陵整個眉毛上都已經開始浮現出了絲絲寒氣,渾身上下更是難忍那種詭異的麻癢,恨不得將全身皮膚抓破的抓狂感覺。還好是兩人功法雖然不同,但是同出一脈。

  自身的功法更是解除這個的解法,在被寇仲扶着盤膝而坐後,徐子陵立即運起了長生訣,以解那些沒入體內的詭異寒氣。

  至於婠婠……

  徐子陵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在剛剛他比對方遭受的冰塊還要多。

  而寇仲則是站在了徐子陵的面前,緊張的看着婠婠。

  「……」

  比起徐子陵好不了太多,在婠婠的眉毛上也浮現了絲絲寒氣,眉頭上已經是結了絲絲寒霜。哪怕是婠婠現在一身的天魔真氣死死的壓制,但是與先前功力對碰的時候卻是完全不同。

  此時婠婠體內那屬於寇仲的真氣變得詭異起來,天魔真氣雖然能夠壓制克制,但是卻有着不小的困難,因為在剛剛那一刻婠婠措手不及之下中了不少的碎冰。

  不僅是那種詭異的寒冷,最讓人痛恨的卻還是那種渾身上下的麻癢。

  一口貝齒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尤其自己的腳板心,也中了一顆,此時的婠婠很想不顧風度去撓腳底撓癢癢,那種麻癢的使得她想要嬌笑不已的痛苦感覺。

  恨恨的怒瞪了寇仲和徐子陵一眼,婠婠對自己剛剛那產生的好奇鬱悶不已,同樣在她的心底卻是將道公子岳緣徹底的恨了起來。在她看來,用出這種詭異的功法,也唯有道公子岳緣了。

  跺了跺腳,婠婠立時轉身飄飛而去。

  與此同時。

  正在與邪王石之軒討論合作的岳緣不由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很有些納悶兒。

  「沒事兒,邪王,我們繼續!」

  感受了下自己身體沒有出現什麼感冒的詭異情況後,岳緣接着先前的話題與石之軒說了起來。

  PS:嘛,卡文了,今天只有一更!正在思索大唐情節是稍微詳細點兒,還是有些東西走馬觀花一下削減一些東西!但是如果沒有意外,大唐篇將是篇幅最長的一篇。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2 23:04
卷三 大唐 072章 不完全的生死符

  月斜星稀。

  明亮的月輝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隨着天空烏雲的漸起,越發的暗了。

  房間。

  茶水早已經涼。

  岳緣端坐在桌子前,面前則是擱着兩隻只剩下一些殘留茶葉的茶杯。至於邪王石之軒早已經離開了,在與岳緣達成所謂的合作事項後,邪王便沒有了在此的心思。

  一個人靜靜的聽着這獨屬於夜晚的安靜。只是在這安靜中,卻是給人了一種風暴前的寧靜。

  安靜的讓人心慌。

  嘎吱。

  房門被推了開來,沒有抬頭,岳緣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正是衛貞貞。

  睜着有些迷糊的眼睛,衛貞貞顯然沒有睡好,擦了擦眼睛,衛貞貞這才出聲道:「公子,還沒有睡?已經很晚了!」剛剛起床,衛貞貞便發現了疑惑之處。

  那與自己睡在一起的婠婠不見了蹤影,而且當衛貞貞走出房間來到門口的時候,她訝異的發現公子房間裏的油燈還亮着,顯然是沒有睡覺。除此之外,衛貞貞還發現寇仲和徐子陵的房間裏也沒有了人影。

  三人都不知道去了何處。

  這使得衛貞貞很有些擔心。

  「唔!」

  抬起頭,朝衛貞貞送去了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後,岳緣這才開口說道:「婠婠離開了,暫時不會回來!」衛貞貞剛才進屋,雖然出聲問的是自己,但是岳緣卻是理解此刻衛貞貞的心情。

  顯然。衛貞貞在擔憂着婠婠的去處。

  至於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小子倒是沒有那般太過擔心,畢竟在原來這兩小子就表現的狡猾無比。不用讓人太過擔憂。

  「啊?」

  衛貞貞聞言不由一愣,岳緣所說話的讓她感到無比的意外。雖然在大多時候,衛貞貞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有些太過善良,但是人家卻是不傻。

  聽着岳緣那明顯若有所指的話,衛貞貞合上眼睛,眼皮微微的顫動了下,這才睜開眼。問道:「公子,你是說……」

  沒有說出的話,代表着衛貞貞不願意去相信。

  人家婠婠看起來那麼一個純真無暇的美麗女孩兒怎麼會……怎麼會是帶有別樣心思的人呢?難道不是因為戰亂的緣故,變成的孤兒嗎?

  不過岳緣後面的那句暫時卻又讓衛貞貞迷惑了。

  一時之間,衛貞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看待那婠婠了。眼下擺在她面前的只是婠婠徹底不見了蹤影,一個看起來毫無武力的女孩兒就這般消失,起結果顯然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唔……」

  「婠婠定有自己的難處的。」

  自言自語的嘮叨了一番。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衛貞貞低着頭這般小聲的說道。

  這樣的表現看得岳緣只能搖頭感歎不已。

  就在房間裏暫時陷入安靜的時候……

  「師傅,我們回來了!」

  「那婠婠大姐着實厲害!」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並排而行,推門而入,話音落下兩人這才看見了房間中還有着其他人,正是自己的乾姐姐衛貞貞。

  「你們交手了?」

  岳緣的目光先是從寇仲的身上收回。視線落在了那一直以來都很是顧着自身衣衫乾淨的徐子陵的身上。此刻對方那一身銀白色的錦衣,上面沾滿了無數的灰塵,一身白色衣服弄成了灰色。

  不僅如此,徐子陵的臉色還顯得很是蒼白,甚至岳緣還瞧見了對方髮梢上的水跡。

  鼻子嗅了嗅。岳緣還聞到了一股酒氣,問道:「你們動了那招?」

  「嗯!」

  寇仲點點頭。隨即苦笑道:「若不是這樣,師傅,今晚您就要給自己的兩個徒兒收屍了!」說到這裏,寇仲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的乾姐姐衛貞貞,思索了一下還是直接說明道:「婠婠之強,超乎我與陵少的意外!」

  「是啊!」

  徐子陵也點頭表示贊同,如果不是婠婠在當時好奇心重,對寇仲那飛出去的冰塊赤手接住入體使得其一時措手不及,否則的話自己與寇仲兩人還真是危險了。

  強!

  強的離譜!

  婠婠可謂是倆小子在所遇見的高手中見到的最厲害的女人,而且對方看起來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貞貞姐,你的那個婠婠妹妹,很厲害的!」

  回過頭,徐子陵朝衛貞貞投去了一個苦笑,說道。

  「啊!」

  一聲驚呼,衛貞貞左手捂着自己的嘴,滿臉的驚訝與意外,不過更多的還是讓衛貞貞的心中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有着一種被欺騙的受傷感。

  稍一分析,便能夠知道婠婠之所以扮演不會武功的孤女,在她衛貞貞的幫助下成為了侍女,顯然對方想要在自家公子那裏得到什麼東西。一想到這裏,衛貞貞立時眼睛發紅了,滾熱的淚珠兒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兒。而且剛剛寇仲和徐子陵的嘴上還道出兩人差點沒有回來的險惡情況。

  衛貞貞的心裏,此時升騰起一種很對不起岳緣還有兩個弟弟的感覺。

  「哭什麼?」

  迎着衛貞貞那委委屈屈的目光,哪怕是夜晚,只有那昏黃的油燈,岳緣還是能夠感受到衛貞貞心中的自怨。起身,替衛貞貞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後,岳緣這才安慰道:「沒事兒,在婠婠成為我的侍女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而且,寇仲和徐子陵倆小子同樣知道的!」

  「……」

  衛貞貞聞言眨巴了下眼睛,輕輕的皺了下鼻子,使得那淚珠兒沒有滾落下來,瞅瞅岳緣。在瞅瞅寇仲和徐子陵,好半晌才開口說道:「那就是說。只有我傻傻的不知道了哦!」

  「哎!」

  「這是寇仲和徐子陵兩小子的主意,不想貞貞太過擔憂,如果你知道了婠婠的身份,搞不好她會對你不利!」

  岳緣聞言一呆,隨即很隨意的打了一個太極,話題立時丟在了自己的徒弟的身上。

  徒弟有什麼用?

  除了傳承武功和理念外,更多的時候還是師傅的苦工與頂缸的存在。

  一邊。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面面相覷,無語苦笑。

  「對了。師傅,婠婠中了我那麼多的碎冰,她能夠像那雲玉真那般嗎?」

  寇仲朝徐子陵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安慰乾姐姐。在轉手將徐子陵賣了後,寇仲這才問起了岳緣,對於這被師傅稱之為生死符的功法的效果起了心思。

  如果能夠像雲玉真那般的話,那就是好事了。

  只可惜寇仲這個心思最終只能想想。很快岳緣便將他的這個想像給徹底打破了,道:「不能!」

  「眼下的生死符並不完全,雖然以長生訣的水生成,用火來解,但是對於婠婠還是不夠的!」起身,岳緣眉頭微皺。緩緩的說出了這門功夫眼下的缺點,「長生訣雖是道家瑰寶,但是正因為是道家功法,它沒有那足夠的粘性,所以在功力足夠高強的人的手中這生死符是能夠被迫出來的!」

  「而婠婠本身的功法……」

  語氣微微一頓。岳緣這才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長生訣與那陰癸派鎮派功法天魔秘相克。長生真氣能夠解除天魔真氣,而天魔真氣同樣能夠吞噬長生真氣來壯大己身。」

  「師傅,你的意思是說……」

  聽到這裏,寇仲不由驚呼出聲,臉色大變。一邊的徐子陵和衛貞貞兩人也聚精會神的聽着,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不錯!」

  「小仲你給婠婠中了那麼多的生死符,雖然當時會給婠婠帶來不便,但是更多的還是給婠婠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點點頭,岳緣用話徹底的揭示了寇仲的擔心。

  聽到這裏,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頓時臉都綠了。

  兩人用來壓箱底的功夫之一,結果卻是給婠婠送去了養料,會使人家變得更強,這樣的結果着實讓人難以接受。如果兩人知道現代的詞彙,定然會異口同聲的說道——臥曹,坑爹啊!

  不過在兩人的心中,對於陰癸派這個門派的警惕心卻是在這次的事情後,攀升到了頂點。

  就在岳緣與徒弟寇仲和徐子陵三人一起論事的時候,在一處隱秘的山洞裏。

  陰森的黑暗中。

  婠婠沒有去點什麼篝火,在今晚遇見了邪王石之軒的蹤跡後,婠婠沒有這個膽子點燃篝火,否則的話要是落在了石之軒的眼裏,那樣的結果是婠婠所不能接受的。

  淺淺的呼吸聲在山洞裏若隱若現,盤膝端坐在石頭上的婠婠此時已經在運功化去那沒入體內的生死符。

  酸!麻!癢!

  還有寒冷。

  這便是眼下那不完全的生死符帶給婠婠的感覺。

  哪怕是先前與寇仲和徐子陵合擊的交鋒,兩人那冰火兩種真氣的交纏攻擊也沒有讓婠婠覺得這般讓人難受。

  五心朝天。

  天魔真氣緩緩運轉,強行化去吸收那體內的異種真氣。

  隨着一步一步的運功,很快婠婠身上那些怪異感覺已經緩緩減少。

  半個時辰後。

  婠婠收手,運功完畢。

  體內的不完全版的生死符徹底的被天魔真氣化去吸收,立時婠婠感覺自己的功力雖然沒有增長,但是卻讓婠婠有了一種能夠進步的跡象了。

  嗝!

  小嘴微張,不由的打了一個嗝,頓時一口濃烈的酒氣從喉嚨裏竄出。

  雖然沒有光線,但是婠婠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小手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發燒的臉頰,還有那彌漫在鼻前的酒味。

  婠婠有些哭笑不得。

  寇仲的這門功法……

  不知怎的,婠婠覺得自己有些微醺,人似有一種醉了的感覺。

  想要起身,卻是剛剛站了起來,又一屁股蹲兒坐了回去,無奈之下,婠婠只得暫時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在一邊埋怨着岳緣的同時,人則是徹底的沒入了黑暗中,似乎那呼吸也漸漸的消失不可聞。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3 19:44
卷三 大唐 073章 糾結的陰癸派

  陰暗。

  寒冷。

  身為魔門,就得有魔門的姿態。

  陰癸派,據點。

  一身霓裳,面帶輕紗的陰后祝玉研面無表情的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眉心那隱隱的紅色痕跡引人矚目。只是,在眼下,卻是沒有任何人敢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陰后的身上。

  這道恍若開了天眼的紅色痕跡,更讓陰后祝玉研添了一份別樣的魅惑。

  側着身。

  右手微握成拳興,整個人斜靠在寶座上面,右手則是撐着臉頰。

  陰后祝玉研就這般面無表情的用自己的目光掃着下面。

  龐大的壓力自上而下的從體裏散發而出,被召集了過來的旦梅、白清兒、聞彩婷等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面,全部低着頭,硬着頭皮感受着陰后的視線的來回掃蕩。

  自陰后因邊不負之死出去了一趟,再度回來的祝玉研幾乎變了一個人。以往的陰后祝玉研在她們的眼中雖然可怕,威勢無雙,但是卻是沒有眼前這般冷酷,讓人冷的幾乎掉了一地的冰渣子。

  雖然不清楚陰后祝玉研這一趟出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幾人卻知道陰后那眉心那帶有魅惑的紅痕。要知道這個痕跡以前可是沒有的,身手同樣不差的她們當然知道陰后祝玉研這一次出去交手了,而且祝玉研吃了虧。

  與誰交手?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幾人悄悄的用視線互相接觸了下。大家都知道眼中的那個人。現在,陰癸派有不少的精力都放在了江湖上一個新誕生的道家門派——華山純陽。

  稍微想一想。便推測出陰后祝玉研與那道公子岳緣交手了。

  而交手的原因——

  自是魔隱邊不負的死。

  旦梅、聞彩婷還有白清兒都是聰明人,這些事情稍微一思索後,便能夠得出大概的經過。

  可是陰后祝玉研的威勢,豈是她們敢嚼舌根的?正因為瞭解,所以才會顯得那麼害怕。

  「……」

  陰后祝玉研右手輕輕撐着側臉,整個人斜躺在座位上,眉心的紅痕帶着別眼的吸引力。左手輕輕的撫過自己的臉頰,擦過臉上的輕紗。最終落在了眉心處。

  她知道。

  這道紅痕本就是祝玉研故意留下的。

  與道公子岳緣的交鋒中,祝玉研一時不察落在了下風,這使得高傲的她心中無比的憤怒,但是最讓她憤恨的卻是對方那略帶調戲的語氣。自己堂堂陰癸派掌門祝玉研,在她這一生中,敢用語言調戲她的也不過是兩個人。

  第一個,便是她恨了一輩子的邪王石之軒。

  而這第二個。便是那天的岳緣了。

  現在想起來,陰后祝玉研頗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婠婠來了消息,她今天就要回來了,得到了不錯的收穫!」

  左手玉指從眉心處的紅痕收回,纖纖玉手下滑,劃過身上霓裳。最終左手落在了身軀的桌子上,食指輕輕的點着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着的還有陰后祝玉研冷漠的聲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陰癸派的策略需要調整了!」

  婠婠的性子。祝玉研瞭解。

  能使得婠婠飛鴿傳書,傳出如此的話。而不敢在信裏用陰癸派獨有的暗語說明的消息,顯然她從道公子岳緣那裏得到的結果要比想像中的恐怖。

  另外,沒有意外的話,婠婠的身份同樣暴露了。

  「……」

  底下,白清兒想要開口說什麼,卻是被身邊的旦梅伸手碰了碰,頓時小嘴便緊閉了起來。只是低下頭來,她的臉色稍顯的不好看。

  下午時分。

  就在陰癸派高層討論眼下這天下局面,準備在某些地方布下暗子的時候,婠婠回來了。

  一身香風。

  一身白衣。

  還有那一雙晶瑩的玉腳。

  嬉笑聲中婠婠踏入了陰癸派在這裏的最大據點。

  「師傅!」

  一踏入大廳,婠婠便瞧見了那斜躺在座椅上的陰后祝玉研,立時如乳燕歸巢,嬌呼中迎了上去:「我回來了!」。

  此時大廳中其他人已經不在,唯有陰后祝玉研一人而已。

  「婠婠!」

  抬起頭,目光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婠婠,似乎是檢查對方身上有沒有什麼受傷的情況沒有,要知道與岳緣的交鋒,雖然讓陰后祝玉研陰溝裏翻了船。但是道公子的能耐還是讓她不得不去讚歎。

  這道門,又出了一位頂尖的年輕高手。

  「嗯?」

  「你身份暴露了?」

  對於婠婠的性格,幾乎是母親與師傅角色共存的陰后祝玉研自是瞭解。哪怕是眼下婠婠看起來沒什麼,但是對方衣衫上面的一些褶皺與掛破的地方,便告訴了祝玉研事情的結果了。

  原本只是猜測,但是現在卻是肯定。

  只是以她祝玉研與岳緣的交鋒,婠婠想要從岳緣的手上安然逃脫,顯然有着困難。

  「唔!」

  點點頭,對於暴露的事情被師傅發現,婠婠並沒有意外。以往的她,即便是面對什麼樣的情況,基本上可謂是風度氣度都需要的。漂亮的女人愛美,哪怕是身為陰癸派的聖女,婠婠也不會意外。

  只是在取得岳緣信任的時候,婠婠倒是犧牲頗大,渾身上下弄的髒兮兮的,哪怕是熟悉婠婠的人在當時也不一定能夠認出婠婠來。

  不過比起身份暴露的事情來說,顯然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很快,婠婠便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陰后祝玉研。

  「什麼?」

  一直斜躺着的祝玉研立時坐了起來,纖纖柳眉一豎。立時渾身上下蕩漾起一股威嚴的氣勢來。這是屬於陰癸派掌門的威勢,是魔門第二高手的氣勢。

  「你說道公子岳緣與邪王石之軒合作了!?」

  這個結果不得不讓人震驚。一個道門的人,一個魔門的人,兩人竟然合作了。而且在婠婠的話中,岳緣在東平郡於眾目睽睽之下凌空刺殺石青璇的舉動,顯然是在吸引邪王石之軒的注意力。

  「這怎麼可能!!」

  這是陰后祝玉研的想法。

  這種事情不得不讓人震驚與意外,還有無法相信。哪怕她是陰后祝玉研,見多了太多的世面。但是像岳緣這般直接與魔門邪王直接合作的舉動,卻還是很少見到。

  要知道眼下雖然與魔門鬥的狠的只是佛門。道門的人大多都是在觀望,看戲。不過道門的第一高手大宗師寧道奇顯然是站在了佛門方面,否則的話那寧道奇也不會為了慈航靜齋而奔走。

  而眼下卻是道門中人出來與魔門合作了,這在陰后祝玉研的心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邪王石之軒怎麼會出來;第二個念頭便是道門內訌了。

  與當初與道公子交手的時候不同,這個時候的陰后祝玉研對純陽的來歷幾乎調查了個通透。除了不知道道公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後,至於華山純陽的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摸清楚了個大概。

  敢以道家瑰寶與楊廣換取華山,僅僅這番舉動便告訴祝玉研這道公子岳緣是一個行事有些荒謬的人。但是這時婠婠告訴自己對方與邪王合作了。更是告訴她對方乃是一個肆無忌憚的人物。

  這樣的人,不好打交道,卻也是更顯恐怖。

  「而且,我覺得那道公子岳緣似乎想要與我們陰癸派合作!」

  見師傅柳眉緊皺,婠婠便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師傅更多的心思不在岳緣的身上,而是邪王石之軒的身上。眼下兩個討厭之人的合作,對祝玉研來說當然是那個最討厭的人更重要。

  「噢?」

  陷入了深思的祝玉研聽這話,立時思緒收回,訝異了一聲。

  見自己師傅的心思收了回來,婠婠這才將自己如何逃離的事情道了出來。

  聽婠婠說完後。祝玉研原本已經稍微舒緩了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自言自語道:「與我們陰癸合作……」

  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婠婠逃離的情況。在祝玉研看來婠婠能夠離開,完全是岳緣放其回來的,而且只怕對方對自己聖門的瞭解恐怕不淺。只是,這道公子岳緣瘋了嗎?

  哪怕是陰后祝玉研也被岳緣這天大的膽子給嚇了一跳。

  與邪王石之軒合作,還送陰癸派人情,托婠婠帶來合作的意向,這是道門之人該做的嗎?

  這些事情如果被其他正道人士知道的話,那佛、道還有其他的正派們估計要鬧翻天啊,不僅如此,聖門估計也會被牽扯進去。到時的話,整個江湖,在加上這個本就亂起來的天下,那會徹底的弄成一鍋大雜燴,亂成一鍋粥。

  這道公子岳緣的膽子這是要包天嗎?

  心中微微感歎,祝玉研的眉頭已經恢復了原狀,雖然不太明白這道公子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陰后倒是確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道家內訌,以及佛道之爭又開始了。

  或許……

  對佛門慈航靜齋不好的事情,陰癸派倒是可以促成一下。

  只是轉念一想,想到對方身上可能知道陰癸派鎮派功法天魔功的情況,頓時祝玉研又不爽起來。

  察覺到自己師傅表情變化的婠婠,當然也知道陰后此刻在想些什麼。師徒兩人都沒有得到原本想要的東西,但是陰差陽錯之下的收穫卻又讓人不得不去正視。

  如果邪王與道公子合作針對了陰癸派該怎麼辦?

  要知道石之軒可一直是都在為聖門一統而努力啊!

  雙方撕開了面目,陰癸派想要從岳緣身上得到對方知曉天魔功的事情顯然打了折扣。

  一時間,陰后祝玉研與婠婠師徒兩人糾結了。

  在陰癸派糾結的時候,岳緣師徒倒是沒有這般的情緒。

  師徒外加侍女衛貞貞四人在東平郡與東溟小公主單婉晶徹底的談下了兵器生意後,師徒三人在這裏開始分開了。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南下,回巨鯨幫去準備自己的據點。

  而岳緣和衛貞貞兩人則是沿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那個方向——正是江都。

  當今聖上楊廣所在之地。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3 21:03
卷三 大唐 074章 下山

  識破了婠婠的偽裝,卻又朝對方送去了合作的意向。

  打了人家女兒,卻又跟邪王石之軒聊上了合作,岳緣倒是覺得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與石之軒達成了合作,但是岳緣心中最是感興趣的還是人家邪王的那一身的不死真氣。只是眼下,沒有絕對的把握,岳緣這才選擇了合作這一項。

  從某些時候來說,邪王的一身真氣遠遠比不上他的智慧。

  有了邪王,不僅是對佛門有着威懾性作用,而且對於魔門其他人來說同樣如此。對魔門人來說,石之軒比寧道奇的威懾性更強。

  人,因為肆無忌憚這才使得別人覺得更加恐怖。

  比起石之軒來,寧道奇雖然武力更強一分,但是身為正道卻是被道德規矩所束縛,而邪王卻是不同,這是一個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對魔門來說,也唯有同樣不擇手段的人才會讓他們感到恐怖。

  岳緣是自負,可是卻沒有自負到自己一個人單挑這天下道佛魔三門所有人的地步。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在缺少足夠資源的情況下,岳緣只能走鋼絲,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為自己還有兩個徒弟取得局部的優勢。

  隋末天下的爭奪,說穿了還是門閥的爭奪。

  想要從寒門一步一步的起來,其中所付出的努力遠比那門閥世家太多太多。

  小路上。

  岳緣與衛貞貞兩人並排而行,胯下的小毛驢則是嘶吼鳴叫着一步一步的朝前方漫步踱去。

  在經歷了婠婠的臥底事件後。這幾天來衛貞貞雖然遇見了不少與曾經婠婠同樣差不多情況的女孩兒,但是衛貞貞的心中卻是有了警惕之心。不會如先前那般傻乎乎的直接收留人家了。

  不過心善的衛貞貞倒是沒有因為婠婠的事情變得心冷,只是在幫助他人的時候稍微的留下了一個心眼兒,對他人留下了一些銀兩,動手幫助別人。

  或者是好心的掏出自己的乾糧遞給對方,朝對方指明一個暫時沒有戰火的地方。

  倒是岳緣有時若隱若現的提了一個暫時比較安穩的地方,而那裏正是巨鯨幫所在的地方,而且根據師徒重新的安排,眼下的巨鯨幫已經在開始了急劇的擴張之路。

  在這種局勢下。實力的擴充是很容易的。

  軍隊不是高手,高手的養成需要時間,但是軍隊卻不用那麼十數年的成長,僅僅在短短的時間裏經歷了足夠的訓練和殺戮後,在這個時代基本上已經可以用了。

  「公子!」

  路上,衛貞貞素手輕輕的拍了拍身下毛驢的脖子,整理了一下毛驢脖頸上的皮毛後。這才有些怯弱的開口說道:「那樣真的很好嗎?」在衛貞貞的眼中,一個人只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已經是足夠的幸福了。

  打打殺殺什麼的,實在是讓人厭惡極了。

  這就好像上次在客棧裏,岳緣詢問她是否想要練武之時,衛貞貞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一樣。她的本性便是心善安靜。習武殺人什麼的並不是衛貞貞所羨慕的生活。

  可是一旦衛貞貞陷入了這其中,她也不會退縮,她會以着自己的方式面對。

  「哈!」

  聞言,岳緣不由一笑。伸手挨着眉頭,遮住那略有些刺眼的日光。岳緣這才說道:「在這亂世,活下來不是求的。而是爭的!」

  「求,那是佛門的消極避世心思!可現在佛門卻也在爭……」

  「在亂世,唯有爭,才能活下來!」

  「貞貞,我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可以爭的地方,僅此而已!」

  「若是他們放棄了,這也不能怪我!」

  轉過頭,目光迎着衛貞貞那温和的目光,岳緣很是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希望貞貞你也要學會爭!」

  「嗯?」

  睜大着眼睛,衛貞貞目不轉睛的盯着岳緣,視線落在岳緣那俊俏的不像話的臉龐上,等待着岳緣的緣由。

  「跟着我,或許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無比認真的望着衛貞貞,看着眼前這個漂亮温順的女人,岳緣一字一句的說道:「一旦我行差踏錯一步,免不了就要連累貞貞你了,至於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小子身為我的徒弟,想要爭奪天下,就當有那種獨戰天下的氣概!」

  半晌。

  衛貞貞嘴角微微一揚,笑了。

  温和的笑容帶上一種治癒的味道,讓人一瞧就有一種能夠安下心的感覺,大大的眼睛顯得很亮,長長的睫毛不由的微微顫動,然後衛貞貞抿嘴笑道:「公子,貞貞才不怕了!」

  才不怕了!

  這便是衛貞貞給的答案。

  岳緣聞言不由一怔,隨即笑了。在原故事中,哪怕是衛貞貞成為了宇文化及的愛妃,即便是在宇文化及敗亡的那一刻,衛貞貞還是有着她獨有的從容,沒有逃避,就那麼笑着面對,兩人一同身亡。

  這一刻的衛貞貞雖然沒有那時的她那般從容,但是那種任何困難我都不怕的性子,卻是一直存在身上不曾消失。

  「……」

  對於衛貞貞的性子,岳緣這個時候算是真正的見識到與瞭解了。搖搖頭,岳緣轉過頭,腳輕輕的碰了碰毛驢,使得停下來的毛驢繼續踏起了慢悠悠的步子,朝前方走去。

  同時。

  岳緣的聲音也傳在了衛貞貞的耳中,道:「你現在不學武也罷,不過接下來的這些東西貞貞你可要老老實實的記在心裏,一絲一毫的也不要忘記。」

  「噢!」

  雖然不明白公子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面對岳緣的吩咐衛貞貞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接下來。

  在衛貞貞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岳緣緩緩的道出了一篇聽起來很像是道藏的東西——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一篇莊子的《逍遙遊》為開篇,緩緩的從岳緣的嘴中道出,跟在身後的衛貞貞則是無比認真外加仔細的聽着,同時在嘴裏無比小聲的重複着岳緣念過的東西,使勁的將這些東西一點一點的記在心間。

  就這樣,兩人騎着毛驢。其中一人輕聲的念着文章,另外一人則是小聲的重複着跟在了後面,亦步亦趨的走了下去。

  陽光下。

  清風中。

  兩人的衣擺被吹的往後飄起,遠遠望去頗為逍遙。

  ……

  「天下越發的紛亂了!」

  帝踏峰。

  一卷佛經,一身寬大的淡青色皂袍籠罩其身。立於山頂,迎着清風吹拂,那皂袍不斷的往後飄揚。使得內裏的凹凸若隱若現。

  陽光下。

  那閃亮的光頭在日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刺眼的白色光芒。

  於山頂,頗有一種聖潔如仙的味道。

  使得他人看起來有一種可遠觀卻不可褻瀆的感受。

  「可惜,最終受苦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呢喃着,感歎着,說話的尼姑緩緩的轉過身。對站在自己身後的長髮女子,開口說道:「你之遠遊,當知天下這紛亂的局面!」

  「是的!」

  同樣一身淡青色長袍的女子在陽光下同顯聖潔之味,青絲飄揚中恍若九天玄女。在聽了這美貌尼姑的話語後,女子微微躬身。點頭贊同。

  「楊廣時日不多,他已是回天乏術!」

  「亂世的真龍定了嗎?」

  面上莊嚴之色越發的凝重明顯。手持佛經的美貌尼姑回頭,看起那萬里無雲的天際,突然問道。

  「是的!」

  「李閥二公子——李世民!具有濟世安民之才,是為真龍最為合適的人選!」

  長髮女子那纖細柔軟的背影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在這一刻卻有一種想要一肩擔天下的強硬霸氣。輕柔如黃鸝之音的嗓音在這山頂飄蕩,長髮女子開口道:「我行遍天下,見了太多的人,唯有他才是最佳人選!」

  「唔!」

  美貌尼姑聞言點點頭,雖然她沒有踏出這帝踏峰,但是這天下的局勢猶如掌上觀紋,她也瞭解的差不多,唯有不能肯定的只有南方的宋閥,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不是最關鍵的。

  哪怕是天刀宋缺,美貌尼姑還是能夠握住對方的大概脈絡的。

  眼下唯有……

  道門。

  出現了叵測的變化。

  「時間以至,眼下是你真正以自己的身份下山的時候了!」

  雙眼微微的眯了眯,美貌尼姑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面前長髮女子的身上,視線在對方的面孔上停留了許久,這才接着說道:「為了這天下百姓,到時會苦了你了!」

  「不苦!」

  長髮女子輕輕搖頭,抿嘴笑道:「佛日,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是天下人的劫難,也是弟子的劫難!弟子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

  「這番下山,你當注意道門……」

  美貌尼姑點點頭,說道:「有人逆天而行,想要篡改天下大勢了!」

  「道公子岳緣麼……」

  聽着師傅的話,長髮女子面色不變,只是眼神很是認真的道出了這個所謂逆天而行的名字。

  所謂逆天而行是什麼意思,她清楚。

  那便是道家瑰寶長生訣,已經落在了楊廣的手上。可惜的是時間太遲了些,眼下的楊廣面對這樣的局勢已經是回天乏力,再加上本身的緣故,楊廣已經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雖然大勢難違,但是道門的這番做法,卻是告訴了她們道門某些人的心思。

  佛與道的相爭,再度開始了。

  「那……」

  聽到這裏,長髮女子突然吐出了一字,其中所指是什麼,眼前的美貌尼姑自然聽的出來。

  「他已經去處理道門內部的事情了,但是這結果並不讓人滿意!」

  接過長髮女子的話頭,美貌尼姑雙眼微微一合,無奈道:「現在,時間到了,你下山吧!」說完,美貌尼姑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經文。

  「是!」

  「師傅!」

  應下了這話,長髮女子緩緩的轉過身,青衫飛揚,髮絲飄舞中,離開了山頂。

  不久。

  一身青衫,一柄寶劍,一襲斗笠輕紗。

  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下山了。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

  佛子何因緣,名為觀世音?

  具足妙相尊,偈答無盡意:

  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

  弘誓深如海,歷劫不思議,

  侍多千億佛,發大清淨願。」

  一部佛家妙法蓮華經文隨着師妃暄的輕聲呢喃,她帶着一身的無悔。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3 21:48
卷三 大唐 075章 心比天高

  江都。

  自天下戰亂紛起,戰火所引燃的地方越來越廣後,連東都幾乎都陷入了其中。

  身為皇帝的楊廣,最終讓王世充坐鎮襄陽,而他自己則是與宇文閥和獨孤閥的人前往了江都,那裏是宇文世家的地盤。

  當岳緣與衛貞貞兩人來到江都的時候,望着眼前熱鬧的城市,卻是看起來絲毫不顯紛亂,似乎與那紛亂的天下毫不相關。對着門口的城門守衛出事了一件東西後,這些出自宇文世家驕狂的士兵立即恭迎岳緣和衛貞貞兩人進入了江都。

  在岳緣進入江湖不久後,道公子踏入江都的消息便到了宇文世家和獨孤閥兩門閥世家的桌上。

  「噢!」

  宇文化及緩緩的轉過身,一身戎裝的他隨着動作身上不斷傳出金屬甲片碰撞的聲響,對於這個道公子他倒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自竹林交手一別後,雙方雖然還是接觸合作,但是宇文化及更多的心思還是在其他的方面。

  「道公子,來了!」

  宇文士及點點頭,再度重複了一遍自己得到的消息,道:「岳緣來到了江都!」

  沒有點頭,也沒有其他的動作,宇文化及的眉頭微皺,在心中思索起岳緣來此的情況來。對方來江都,顯然不會是人家道公子閑得無聊,而是有着其他的事情。

  至於是不是茶葉的生意……

  在宇文化及看來根本不是這樣的。

  難不成……

  轉過頭,宇文化及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那頗為寬闊的避暑宮殿,這是楊廣所建的宮殿,而眼下楊廣便在宮殿中,一副心思的在修煉那所謂的道家瑰寶長生訣。

  「士及。你代表為兄好好招待那道公子!」

  收回視線,暫時脫不開身的宇文化及吩咐了宇文士及後,這才轉身離去,道:「可莫要讓獨孤閥拔了頭籌。」

  「好的!兄長!」

  目送宇文化及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宇文士及立即轉身朝外面走去。作為曾經與岳緣同樣打過招呼的人。宇文士及自然知道自己兄長嘴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在宇文士及看來,自己的兄長想得太多了,以他們對道公子行事作風的瞭解,對方的行事是頗為隨意的。不過,轉念一想人家道公子身邊的侍女,宇文士及還真的發現兄長的吩咐不差。

  若是獨孤閥派出了那隻鳳凰。以道公子的行事姿態,搞不好還真的被人家獨孤閥拉了去。

  正因為人家行事太過隨意,宇文士及一時之間還真的無法肯定了。

  右手拍了拍額頭,宇文士及立即大步離開了皇宮。

  同樣。

  在岳緣入江都的時候,關於他的情報也到了獨孤閥的手上。

  雖然獨孤閥主走後宮路線,在軍事上沒有多大的力量。但是身為四大門閥世家之一,哪怕是其中最弱的存在,卻也不能讓人小窺。雖然正因為獨孤閥走後宮路線的緣故,使得身為國戚的他們不能在軍事力量上有着自己的勢力,只能更多的去依附他人。

  但是這不代表着他們沒有自己的情報勢力來源。

  說穿了楊廣,也是他們獨孤閥世家之人。

  楊堅的妻子便是出身獨孤閥,只是楊堅的幾個兒子基本上都是由獨孤氏所出。可惜的卻是兄弟內鬥,為了皇位鬥了個你死我活。其中最大的緣由不同的便是太子楊勇信佛,而雄才大略的楊廣不信佛,楊廣的信仰確切的說應該是前佛後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

  更何況是牽扯到了信仰與利益。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兄弟姐妹,在有了外力的作用下後,都會拼的你死我活。

  而最終的結果便是楊廣贏了,卻也落下了一個弑父殺兄的名頭。

  「道公子來江都了?」

  身為獨孤閥家主獨孤峰一身淡然姿態的盤腿坐在書房,目光隨意的望着面前的人。對於他的突然來到,很是意外,「聖上的意思是……」

  站在獨孤峰面前的是楊廣最為信任的護駕高手獨孤盛,他是獨孤閥除了家主之外的第二號人物。當然,作為老祖宗一般存在的尤楚紅更多的還是作為一寶放在家裏。除非是徹底的牽扯到宗族利益,否則的話尤楚紅是不會出來的。

  「聖上想要抽個時間見見道公子!」

  「見見這個敢將道家瑰寶長生訣直接與他交易的人!」

  獨孤盛哪怕是面對着家主獨孤峰,仍然是保持着自身的穩重。能夠作為當今皇帝的護駕高手,首推的便是穩重,其次才算是身手了。

  「……」

  身為家主,獨孤峰聽了獨孤盛這話後沒有說話,而是暫時的陷入了沉默。身為門閥世家的家主,獨孤峰顯然也有自己的眼力勁。眼下天下紛亂,哪怕是身為楊廣的娘族,獨孤世家也必須得尋找自己的扶持投靠對象了。

  與李閥、宇文閥和宋閥不同,正因為獨孤世家屬於皇族娘家人,所以他們在軍事上沒有自己的力量,在這爭霸天下的戰亂中,獨孤家只能選擇投靠的對象。

  而他們投靠的對象,顯然也有了決定。

  那便是太原的李閥。

  一來李閥與皇族有着親戚關係,眼下李閥閥主李淵便與楊廣是表兄弟,同樣獨孤閥與李閥的關係幾乎與楊廣一般無二。楊廣與李淵的母親都是出自獨孤世家。

  眼下這個局面,在經歷了自己母親的勸導後,在獨孤峰的心裏對於楊廣基本上已經放棄了。

  只是眼下還沒有到徹底表明的時候,不過在這段時間裏獨孤閥的主要力量已經開始北牽,在江都唯有留下了幾個重要人物。

  「唔!」

  「讓小鳳去招待那道公子吧!」

  迎着獨孤盛的目光半晌,獨孤峰終於忍不住弟弟獨孤盛那樣認真的目光,開口吩咐一邊的下人。示意對方下去後,這才接着說道:「你不離開嗎?」

  「嗯,不想離開!」

  兄長的眼神代表着什麼獨孤盛自然清楚,右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後。獨孤盛笑着說道:「聖上是如何到這個地步,我是看着的!」

  「天不與他!」

  「雖然現在聖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眾叛親離的地步,但是身為他的護駕高手,我總的在這段最後的日子裏看着他!」

  「不管怎麼說,他的身上還是有着我們獨孤家的一半血脈!」

  獨孤盛喝着茶,聲音的低沉更顯的他人有着一種奇特的沉穩。語氣雖淡。卻是讓人聽起來有着一種莫名的感慨。

  「哼!」

  「若他真是當自己有着獨孤家的一般血脈,否則的話他便不會那樣做!」

  聽着自己弟弟獨孤盛的話,身為閥主的獨孤峰似乎頗為憤怒,瞪着獨孤盛說道:「千年來,這天下都是這般來的,他想以一己之力對抗天下門閥世家。哪怕是皇帝,卻也不知天高地厚!」

  獨孤峰話中所指的便是那科舉制度!

  楊廣大力推廣他所創造的科舉制度,這可謂是在挖天下門閥世家的牆角,想要徹底摧毀這盤踞在中原千百年的門閥世家。

  開科取士。

  這只要不是傻子,有着眼界的人都能夠看出楊廣的心思是什麼。

  俗話說的好,擋人前路,就如奪人錢財。殺人父母,那是生死大仇。

  哪怕是兄弟,在牽扯到自身足夠的利益的時候,都可以反目為仇。所以,楊廣的舉動,雖然撬動了門閥世家的根基,但也使得他站在了門閥世家的對立面。

  要知道在過往的朝代中,雖然有着皇帝,但是更多的是門閥世家為了各自利益選出的一個代表,皇族便是最大的門閥世家。

  但眼下的皇室不同……

  死的死。逃的逃,整個楊氏皇室幾乎被楊廣殺了個差不多。

  心狠手辣,亦不過如此了。

  所以,楊廣的舉動,使得獨孤閥哪怕是他的娘族。但是對於獨孤閥來說,楊廣已經被他們放棄了。對於門閥來說,千年的門閥,宗族才是最重要的。

  對於門閥世家來說,楊廣便是那個叛徒。

  雖然楊堅也有同樣的心思,但是楊堅本就屬於中年,人已沉穩,或者說沒有楊廣的那種鋒芒。楊堅不敢,但是身為兒子的楊廣卻是有着足夠的膽量與天下門閥世家對抗。

  只是……

  楊廣猜到了開頭,卻是沒有猜到屬於自己的結局。

  就在獨孤峰與獨孤盛兄弟就楊廣的事情開始爭論的時候,岳緣與自己的侍女衛貞貞兩人已經在一處客棧裏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宇文閥的宇文士及和獨孤閥的小辣椒獨孤鳳。

  一個是中年男人,一個則是嬌豔如花的美少女。

  對於帶着侍女的道公子來說,其中哪個最有吸引力自然不用說明。

  「……」

  眼皮微微的顫了顫,宇文士及心中閃過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想法,目光從獨孤鳳的身上收回,這才落在了岳緣的身上。本來,他來之途中想要從皇宮帶出幾個貌美的宮女的,甚至可以將楊廣的嬪妃帶出一兩人來,但是轉念一想宇文士及的這個心思便放棄了。

  皇宮中美人雖多,但是真正趕得上獨孤鳳的卻是沒有。

  在心中肯定了這才前來招待岳緣的是獨孤鳳後,宇文士及只能自己前來。

  「道公子好久不見了!」

  拱手,宇文士及很是禮貌的打起了招呼。不僅對方與自己宇文家的生意,還有曾經與兄長宇文化及的交流,宇文士及都知道自己不能在對方面前擺身份。

  「岳公子,果真瀟灑風流了!」

  獨孤鳳的目光落在了衛貞貞背上的劍架上面,視線在那三柄劍上面停留了半晌,其中的金銀雙劍她上次去參加純陽立派大會倒是見過,但是這最新的一柄包裹着金色綢帶的長劍卻是首見。

  眼中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嬌笑着,獨孤鳳與宇文士及一起打起了招呼。

  而在兩人的面前。

  岳緣一身藍白道袍,側着身子,笑容滿面的望着兩人。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3 22:06
卷三 大唐 076章 叛徒(上)

  三杯香茗。

  這茶葉自然是出自純陽,不過在這悟道茶當事人的面前,獨孤鳳和宇文士及自是不好意思用悟道茶顯擺。故而,這茶葉是岳緣的侍女為衛貞貞貼身攜帶的。

  在掏出來,投往茶杯中的時候,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這茶葉中有着一種獨特的女人香。

  香從何來?

  自是不用說明。

  只是看着眼前兩個男人細細嗅着茶香的舉動,這讓獨孤鳳心中頗為不痛快。

  男人果真都是這樣!

  宇文士及出身門閥世家,同樣出身門閥世家的獨孤鳳自然知道其中的事情,對方從不缺女人,自然也是花中老手。而岳緣身為一個道士,卻是攜帶美貌侍女。顯然這個道公子同樣是流連花叢之人。

  在獨孤鳳的眼中,岳緣與宇文士及品茗的舉動就這般的帶上了顏色。

  「當真好茶!」

  宇文士及淺嘗了一口,感受了下味道後,這才笑着說道:「道公子有些吝嗇啊,與我們四大門閥世家的做的茶葉生意,可是沒有這般的好!」

  「太少!」

  「量不夠而已!」

  面對宇文士及那帶着笑意的問題,岳緣僅僅是兩句話便已經解決。對於這個答案宇文士及同樣明白,就拿他們對楊廣進貢一樣,都不會拿出最好的物品,而是稍微次一質量的事物上貢,問題便是怕出現意外。

  顯然,道公子岳緣的舉動便是如此。

  再說,宇文士及的這句玩笑話便是為了拉近宇文世家與道公子的關係,以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取得對獨孤世家的優勢而已。至於獨孤鳳心中所惡意猜測的嗅體香什麼的,卻根本不是。

  雖然宇文士及也頗為羨慕岳緣這般帶着貌美如花的侍女。但是身為宇文門閥的重要人物,自然有着自己的風度。

  而與宇文士及不同,獨孤鳳更多的心思卻是放在了衛貞貞的身上,在她的眼中,這岳緣的貼身侍女除了為道公子負劍外。至少在其待遇上絕對不差。

  就拿眼下衛貞貞身上的穿着打扮來說,便能夠看出衛貞貞在岳緣身邊所處的地位了。

  哪怕獨孤鳳乃是劍法高手,雖然很多的時候喜歡身穿武士勁服,但是人家還是地地道道的少女,女人自然是有着女人的心思。若是與一個同樣強勢無比的女人打招呼,那麼兩者之間產生的結果極有可能是雙方先來上一場再說。但是若是對方是一個性情温和善良的少女,那麼在一強一弱的情況下,事情便不會那樣了。

  兩者之間,極大的機會出現的是互補。

  這便是女人與男人的不同之處。

  男人若是遇見了互相差不多的強者,一般情況下出現的是互相欣賞,其後才是爭鬥。為配偶。為利益,為權勢去彼此爭鬥。但是若遇見了一個弱者,在男人的眼中不是蔑視就是視而不見,徹底的忽視。

  想要如同女人那樣,在幾句話中就變成了閨蜜一樣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

  在一番隨意的談話中,雙方的話題很快便轉到了江都。

  這江都。說穿了還是屬於揚州範圍的。

  這是這裏是楊廣宮殿的範圍所在。

  當初在揚州城,岳緣之所以很少聽聞,也很少瞭解這江都的原因便是這裏乃是人家的皇宮,一般人很少去瞭解,也不能去瞭解。而當時岳緣的心思也放在了其他的上面,暫時沒有理會這個。

  這時來到江都的路途中,岳緣才突然發現這方向竟然是去揚州城的路途。

  在這個時候,岳緣才瞭解起這江都的由來。

  最後,還是獨孤鳳開口說出了真正的來意,道:「聖上。想要見道公子一面!」

  「……」

  宇文士及聞言瞥了獨孤鳳一眼,沒有出聲。顯然這個結果,他也同樣知曉。眼下,在楊廣的身邊除了那獨孤世家的人外,剩下的幾乎都是他宇文世家的人。發生什麼自然是一清二楚。

  獨孤鳳的話卻是讓岳緣稍顯訝異。

  不是通報,也不是命令,而是說想……

  顯然,這句話中的楊廣,似乎正常了許多。看來,自己送出去的道家瑰寶長生訣起到了相應的作用。

  再說岳緣來江都,本就是想要見見楊廣的面,眼下對方直接給出了梯子,岳緣自是順着走了。

  「可以!」

  點點頭,岳緣表示自己同意。

  一邊的衛貞貞聞言立時擔心不已,要知道楊廣在天下已經是昏君、暴君的代名詞了。從普通老百姓出身的衛貞貞,哪裏不害怕這個高高在上的人?

  與衛貞貞的擔憂不同,岳緣的點頭卻是讓宇文士及與獨孤鳳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他們的眼中,這一刻似乎岳緣才是皇帝,而楊廣才是參拜的人。

  搖搖頭。

  驅逐出腦海中的那種奇葩的念頭,兩人心中同時升騰其這樣一個心思,這些宗教人士果真有着一些不敬權勢之人,他們敬的只是漫天神佛。

  但是可以肯定的,岳緣對權勢什麼的倒是沒有怎麼在意。

  「那獨孤小姐,我的侍女貞貞到時就拜託你照顧一下了!」

  已經確定了打算,岳緣便對獨孤鳳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至於不讓宇文士及幫忙照顧,一來對方是男人,二來因為在原劇情中宇文化及對衛貞貞的感情。

  岳緣可不想自己的貼身侍女,被他人要去當妃子什麼的。

  雖然岳緣會拒絕,不會應下,但是雙方的合作終究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波折,眼下華山純陽還有自己的兩個徒弟都需要借勢,翻臉的時機還不到。

  在與四大門閥世家之間定下來的合作,岳緣就已經做了翻臉的準備。

  李閥與獨孤閥脫衣帶水,這兩者基本上是混在了一塊兒,加上雙方又有着親戚關係。所以李閥和獨孤閥是一派的。而宇文閥則是為了爭奪天下,想要重回北周時期,故而宇文閥獨做一派。

  至於南嶺宋閥,實力最大,但是因為位置的偏南。使得宋閥不好出山。在沒有遇見讓天刀宋缺滿意的人選,這個一直宅在南方不出來的天刀恐怕會一直宅在家裏不出來。

  所以,四大門閥世家中李閥、獨孤閥和宇文閥都有與岳緣翻臉的可能性。

  其中,李閥和獨孤閥的機會最大。

  一來華山純陽如釘子一般釘在了李閥的勢力範圍內,雖然李閥因為宗教的關係不好與純陽翻臉,但是這不能不去防備人家借由佛家勢力——慈航靜齋與自己對壘。

  對此岳緣倒是有着足夠的準備。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用道家瑰寶長生訣率先落下這一子了。

  「可以!」

  獨孤鳳應下了岳緣的要求,卻也是笑容滿面中說出了自己的心思:「不過岳公子,我有一個要求!」

  「噢?」

  轉過頭,岳緣的目光與獨孤鳳那亮晶晶的目光相碰,對視了一眼,岳緣點頭。道:「可以,我也想見識一下獨孤世家那碧落紅塵的劍法究竟如何!」

  「我想岳公子不會失望的!」

  獨孤鳳聞言嬌笑不已,眼中的躍躍欲試的神色已經從眼眶中跑到了臉頰上,笑道:「只是岳公子可莫要讓人家失望哦!」

  「自然!」

  嘴角微揚,岳緣笑着回道。

  在岳緣所遇見的幾女中,婠婠太妖,演技無與倫比;衛貞貞太柔。温和的性子讓人無奈;單婉晶太好奇,好奇心終究會害死貓的;商秀珣太好吃,在人家的眼中吃的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石青璇則是匆匆一眼,瞭解不深,至於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太仙,卻是還沒有碰過面,暫時不做理會;而歌舞大家尚秀芳好樂,滿天下亂跑,岳緣還沒有遇見。

  在這些女人中,真正好武好劍的便是這獨孤閥的獨孤鳳了。

  可以說。在獨孤閥中武功真正最高的都是女人。

  最強的是尤楚紅,而這第二高手恐怕就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一身紫色武士勁服的漂亮少女獨孤鳳了。

  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獨孤世家的其他男人還是比較悲催的。家族中有着這樣的兩個女人,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他們的不幸。

  當岳緣應下獨孤鳳後。一邊的宇文士及便沒有出聲了。一來他知道帶岳緣去見楊廣獨孤世家卻是比自己要好,二是他宇文士及不是人家獨孤鳳的對手。

  他可不想招惹這個獨孤鳳。

  人家是美女不假,但是這個美女渾身上下長滿了刺,而他又無法摘掉這就無奈了。

  眼下人家獨孤鳳將目光注意力落在了道公子岳緣的身上,想來這江都最近會安穩不少,對於宇文閥和獨孤閥這都是好事。唯一值得擔憂的是這獨孤鳳可莫要被那道公子吸引了。

  當然這個擔憂對宇文士及不是問題,那是獨孤閥該去考慮的。

  ……

  在雙方都弄好後,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並不出意外。

  由獨孤鳳帶路,岳緣與獨孤閥的二號人物獨孤盛見面了,對方乃是楊廣的護身高手,由他帶路去見楊廣是正理。

  至於衛貞貞則暫時跟在了獨孤鳳的身邊。

  作為去見皇帝必要的注意,岳緣的劍自然還是在衛貞貞背上的劍架上面,甚至岳緣腰間的彎刀月缺也被拿了下來,放在了劍架上面。畢竟,在之前那傅君婥的刺殺有着太大的影響。

  「請!」

  當岳緣張開雙臂,示意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武器之後,獨孤盛這便彎腰躬身,帶着岳緣進入了臨江宮。

  一路行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可以說眼下這臨江宮可謂是被禁衛死死的圍在了其中。

  而這些禁衛則都是在宇文化及的掌控下,可以說一旦出現問題宇文化及想要掌控楊廣,那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這樣的結果,難不成楊廣真的看不出來?

  又或者是……

  心中閃過這樣的疑惑,很快在獨孤盛的帶領下,岳緣來到了一處大殿之前。

  隨着獨孤盛的躬身離開後,岳緣掃了一眼已經消失在彎道處的獨孤盛,隨即上前,推開了大殿的大門。

  嘎吱——

  隨着大門的緩緩推開,木質大門的磨擦聲迴響在耳畔。

  光線透過,照入其中。

  將大殿變得亮堂起來。

  視線落入其中,岳緣很快便瞧清了裏面的景象。

  在前面的是一張長凳。

  在長凳的兩邊,則是兩座香爐,正升騰着了了青煙。

  長凳上,擱着的正是道家瑰寶長生訣。

  長凳對面。

  正盤腿而坐着一個頭髮已顯花白之人。

  對方正背對着自己。

  一身黑紅相間的長袍,日月圖案分列兩肩,星辰負於後背,頭戴通天冠。

  這人,赫然是當今皇帝。

  那個被稱為昏君、暴君的男人——楊廣。
Nickice 發表於 2014-11-23 22:32
卷三 大唐 077章 叛徒(中)

  肩抗日月,身負星辰。

  這便是屬於皇帝的服飾,卻也代表着皇帝的權勢。

  「……」

  目光從那一身的黑紅色長袍上收回,岳緣看着眼前這個明顯頭髮已經花白的中年男子,這個一直背對着自己的皇帝。

  哪怕是眼下江山飄揚,但是這個男子還是能夠給人一種獨屬於皇帝才有的霸道氣勢。

  「你來了!」

  沒有回頭,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楊廣緩緩的開口了,聲音略顯低沉澀然,「當朕拿到這道家瑰寶長生訣後,朕便知道你會來!只是,朕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間太早了點兒!」

  「朕這一介昏君,暴君的形象,是否讓人失望了?」

  「哈!」

  四周安靜無比,其他的人都被攆到了外面,這座大殿在這個時候是安靜的。聽着楊廣的這句詢問,岳緣卻是笑了。

  這是一個孤獨的男人。

  說是孤獨,指的不是生活物質,而是精神上的孤獨,那種寂寞,那種他人不能理解的心態。無論他做的如何,眼下的楊廣就是昏君,就是暴君。

  千人指萬人書。

  被套上了這個名頭,楊廣就已經掙脫不了。

  雙手負背,一聲輕笑輕歎,岳緣已經走進了大殿,漫步走過來到面前,隨即拉過那在地上留下的黃色墊子,與楊廣的對面盤腿坐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岳緣才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男子。

  頭髮略顯花白,年紀不過中年,但是一頭的青絲已經花白。恍若步入了花甲之紀。

  除去頭髮外,皮膚倒還好,沒有老年人的鬆軟,臉型成國字,除去臉上帶有的那抹不去的憂愁外。眼前的楊廣還真是一個中年型男。不僅氣質出眾,模樣也是俊俏。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眼前已經過了四十年紀的楊廣絕對算得上。

  這樣氣質的男人擱在現代,那妥妥的一枚憂鬱文藝中年。

  眼前的人,可以說有着一種別樣的魅力。

  「雖是道士,但還是公子更佳!」

  在岳緣打量楊廣的同時。楊廣的視線也上下打量着岳緣。在得到長生訣後,楊廣便下過力氣調查過岳緣,除了不知道岳緣的來歷外,其他的基本上都瞭解了個大概。

  道公子這一稱呼,楊廣自然知曉。

  眼下一見,在他的眼中岳緣確實公子更多。道士的身份被遮掩了不少。

  「……」

  沒有說話,岳緣只是看着這個在歷史上被定下隋煬帝名諱的男子。半晌,這才搖頭失笑道:「確實有些失望,我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笙歌豔舞,酒池肉林的!」

  「噢?」

  似是訝異,楊廣嘴角一揚,笑了。道:「若是道公子喜歡,朕也可以這般做!」

  搖頭拒絕。

  岳緣的話自是笑話,但是身為皇帝卻是金口玉言。但在這個時候,楊廣的話似乎也是笑話。

  「有收穫?」

  目光下移,視線落在了桌面上那攤開的長生訣上面,岳緣開口問道。

  不稱皇帝,也不稱聖上,岳緣的話顯得隨意,就好像是兩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對於岳緣的這種不敬的態度,楊廣並沒有在意。聽了岳緣的詢問。楊廣笑着開口了,說道:「收穫不大!」

  「長生不老是不可能了!」

  「能夠讓朕還能夠活上一段時間,就已經是這長生訣最大的作用!」

  右手撫摸着面前的長生訣,那似金非金的材質讓人的手摸上去有着一種奇特的光滑之感。最終,那感歎的視線收回。楊廣右手一卷,面前攤開的長生訣頓時合攏,隨即手一揮,手上的長生訣立時飛向了岳緣,道:「這長生訣朕已經不需要了!」

  啪!

  接過楊廣拋過來的長生訣,在這麼一段時間後,長生訣又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岳緣低下頭掃了一眼手上的這道家瑰寶長生訣,半晌無語。剛剛楊廣的一手已經向岳緣展示了他本身就不錯的身手。

  是高手!

  這便是楊廣這個時候給岳緣的印象。

  既然楊廣不需要,岳緣自然不會拒絕,手一收,長生訣已經沒入了袖口,放在了身上。

  「這天下怎麼樣呢?」

  在將長生訣丟出後,楊廣便沒有去看了,而是拿出旁邊早已經備好的茶杯,倒了兩杯茶後,這才開口問道:「是烽火遍佈?還是所謂的盛世繁華?」

  「朕,很久沒有聽到外面真正的消息了!」

  一聲歎息,一聲無奈。

  楊廣的這句話已經徹底的展示了他現在的處境,而他能夠這般說出來,卻也是代表着他自己本身便知道這個情況。

  「唔!」

  「不太好!」

  岳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沉吟了半晌,這才回道:「太平的日子有些遠了,不過能將這天下弄成眼下這般模樣,歷史上的皇帝中確實少見!你讓我想起了秦二世胡亥!」

  言下之意,楊廣是一個人才。

  整個天下都被他玩壞了。

  雖然沒有明着說,但是這話裏的意思楊廣自是聽了個明白,岳緣更是指隋朝當在他手上滅亡。

  「哈哈哈!」

  面色一凝,楊廣眼睛猛地瞪大,屬於皇帝的霸道氣勢立時展現了出來,與岳緣對視了半晌後,楊廣不由大笑了起來,「道公子這話朕不贊同,先皇雖然比不上始皇,但是朕可比胡亥要強的太多!」

  這話伴隨着一種難以言明的自信從楊廣的嘴中說出。

  說實話,胡亥確實比不上楊廣。

  二者的江山雖然都是二世而亡,但是比起胡亥來,楊廣確實要好上太多。營建東都遷都洛陽城,開創科舉制度。親征吐谷渾,還有北上擊破突厥,這都是楊廣的功績。

  他的軍事生涯,唯一就是在東征高句麗上面載了跟頭,而且是連續三次。

  都說從哪裏失敗。就從哪裏爬起來。

  楊廣在這句話上面表現的淋漓盡致,連續在一個事情上摔倒了三次,而這三次後,他這個從軍中產生的皇帝,卻也失去了對軍隊的掌控。

  「雖然朕要比胡亥強,可是結局……朕覺得倒不會有什麼不同!」

  笑聲頓止。楊廣的聲音再度變得低沉起來,喃喃自語道:「只可惜,朕的時間不多了!」

  「慈航靜齋的人,已經出山了吧?」

  喃喃自語過後,楊廣很快的更改了話題,由對比上轉移到了現在的江湖。

  「如果沒有意外。慈航靜齋的傳人理當出山了!」

  眉頭微皺,岳緣尋思了下時間,覺得師妃暄確實已經到了出山的時刻了,否則的話在這般下去,那混亂下去的結果不是她們所能接受的。

  「二十年前是碧秀心,四十年前是梵清惠,眼下慈航靜齋的傳人是誰呢?」

  似是回憶。似乎是感歎,楊廣似乎對慈航靜齋的最新傳人頗有興趣。

  「師妃暄!」

  面對楊廣的這個興趣,岳緣給出了答案。

  「好名字!」

  聞言,楊廣的表情頓了頓,笑着評價道:「不過,人想來就怎麼討人喜歡了!」

  顯然。

  楊廣對慈航靜齋的印象並不好。

  要知道在二十年前慈航靜齋的支持對象乃是太子楊勇,若不是中途碧秀心出了意外,落在了邪王石之軒的手裏,這故事的結果還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了。

  而借由了魔門的力量的楊廣,最終才得到了帝位。

  只是楊廣哪怕成為了皇帝。可是對慈航靜齋仍然是束手無策,再加上他更多的心思還在高句麗、還有科舉上面,哪裏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對付慈航靜齋?

  「二十年啊,現在正是慈航靜齋選擇那所謂的天下明君的時候了!」

  抬起頭,目光落在頭頂的屋頂上。視線似乎穿透了屋頂,看向了遠方,目光微凝,道:「這人是誰?是太原李家的李世民嗎?」

  哪怕岳緣知曉了一切,在面對一切都能夠面不改色的時候,在這一刻,楊廣道出了慈航靜齋選擇的亂世明君的時候,卻也讓岳緣感到無比的驚訝。

  要知曉現在的楊廣幾乎是生活在籠子裏,是生活在了一個人為的與世隔絕的籠子裏。

  他所要知道的東西很多時候都是被人為控制的。

  本來在岳緣的心中,對於楊廣的印象就有過猜測,但是隨着這一步一步的接觸,隨着談話,在岳緣的眼中,楊廣的印象竟然是一變再變。要知道,這李世民在很多的方面,與楊廣有着極大的相似之處。

  這樣想來,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只怕不是所想的那麼簡單。

  面對李家,慈航靜齋都能夠選擇李世民為人選,而不是李建成,顯然這樣的例子恐怕是有着先例。而這先例最大的可能便是楊廣與楊勇兄弟。

  否則的話慈航靜齋不能不會去考慮正統問題,有着楊廣的例子在那裏。

  聽到這裏,岳緣的心中倒是有了一個猜測。

  那便是楊廣拒絕了慈航靜齋,楊廣選擇了魔門。

  而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佛門。對於一個想要有作為的統治者來說,佛門的作為顯然是不能容忍的。

  果然。

  接下來楊廣的話中充斥着對慈航靜齋的不屑:「這是慈航靜齋對朕的證明嗎?尋一個與朕相近的人。可天下還輪不到佛門來指手畫腳。」

  「哈哈哈!」

  「若是李世民的話……那慈航靜齋,你們這群尼姑最終可會失望啊!」

  不屑的嗤笑,楊廣似乎是看到了數十年後的結果——唐尊道教為國教,而不是佛,甚至唐武宗還採取了滅佛之策。

  「道公子岳緣,你認為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話題再轉,沒有任何的痕跡與預料,楊廣頗像一個讓人抓不住他思緒的人,讓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話題由慈航靜齋再度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抬頭。

  揚眉。

  然後岳緣盯着楊廣,道了一個詞彙。

  那,便是——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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