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神相 作者:鑌鐵(已完成)

 
weichang95 2014-11-4 00:32: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 63892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17
第30章.小柳問路忙,挨宰待商量(二更)

    時間默默過去,等到自己肚子裡的火氣平息了,柳大官人這才覺得……自己單獨呆在這裡很傻,尤其面對這麼一座陰氣森森的祖墳,顯得就更傻。

    「還是快點回去吧,我又不是要拜什麼人!」柳文揚縮了縮脖子,牽了那頭難兄難弟的小毛驢就往回趕。

    這時候,那金姨娘的隊伍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放眼望去,山路崎嶇,白雪皚皚,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人煙。

    柳大官人怕了。

    於是他就開始急急往前躥,但這深山野林,到處都是積雪,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明顯的道路。

    憑借記憶,柳文揚摸啊摸,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最後他終於發覺,自己迷路了!

    「該死,這可怎麼辦?」柳大官人心中忐忑不安,牽了驢子四下張望,卻見不遠處的山路旁有一個樵夫在揮舞著斧頭砍柴,於是主動上前問詢。

    「噲,老丈,問你一聲,回桃花鎮的路該怎麼走」?

    正在砍柴的樵夫抬頭一看,見是一個斯文朋友,便自言自語道:「這問信的倒也奇怪,阿貓阿狗有稱呼,怎麼一個『噲』字當稱呼?」

    柳文揚道:「你要什麼稱呼才行?」

    那樵夫道:「譬如見了開店的使喚一聲開翁,見了財主人便喚一聲財翁,見了打魚的便喚一聲魚翁,老漢在這裡砍柴,你便該喚一聲樵翁,怎麼沒稱沒呼,開口便是一個噲字?你敢是讀了幾句撈什子的死書,便把眼睛移到額角上,瞧不起我輩砍樵人。須知我輩資格比甚麼人都高,只聽得說漁樵耕讀,沒聽得說讀耕樵漁。我吃我自己的飯,誰有閒工夫管你的路程?至於怎麼去你那鬼勞子桃花鎮,你就自己摸索吧!」。

    柳大公子問路問出了一場氣,俗語云「撞了一鼻子的灰」,便悻悻的走了,口中還罵著:「狗頭,豈有此理,問了算是白問,你一個砍柴的有什麼了不起!」忽一轉念,萬一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我又要到哪裡去找人問路?眼看這天色漸黑,搞不好要在深山老林裡過夜……搞不好到時碰不到聶小倩卻遇上了黑山老妖,成了他肚裡的珍饈美味,口邊的西冷牛排!

    再四處看看,一眼望不到邊的雪景,偶爾還從身後傳來豺狼吼叫的聲音。某人一陣哆嗦。算了,怎麼說咱也是君子一枚,不和這砍柴老頭一般見識,大不了回頭和他拱拱手說幾句好話,說不定就能哄騙他告之道路。

    柳文揚正待返身,忽聽得沙沙的腳步聲,側面山路小道走出來個身穿狐皮,背著弓箭的人影,手裡面拎著什麼東西,貌似山上打獵的獵手。

    柳文揚心下高興,這獵人經常在這山上行走,應該對這裡的地理最是熟悉,不如追了他問詢,也省了被那砍柴人繼續奚落。

    想到這裡,柳大公子就高聲喚道:「那位獵人老兄,請慢慢走,慢慢走叻!在下有事情相問---」

    但那人影腳步不停,柳文揚唯有使勁拽了小毛驢,在後面緊趕慢趕地追上去。

    那人似乎走慣山路,步伐急速,反倒累苦了柳大官人,牽著那頭動不動就腳底打滑的蠢驢,跟在屁股後面老半天還沒追上去。

    眼看那人越走越遠,柳大官人不禁感歎,這還是人嗎?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雪山飛狐?沒辦法,只好出絕招了!

    「我說,咳咳咳!你能不能慢一點……老兄我,我趕不上了!」柳文揚在後面呼哧呼哧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大不了……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只要你停下來……告訴我回家的路……」

    前面那人影聽聞有錢給,不禁停了一停,然後就折了回來。

    「噗通」一聲,柳大官人眼看有了效果,再也走不動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裡,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方才樵夫是圖名,現在這獵人是圖利。可見人生世上,無非為名為利。

    「沙沙」,那人踩著白雪來到了柳文揚面前,柳文揚兩手撐地,抬眼剛要喚一聲「老兄」,卻突然傻住了。

    只見站在自己眼前的哪是什麼「獵人老兄」,分明是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那姑娘大約十六七歲,上身穿著狐狸皮縫製的斜坎肩,背後背著一隻大弓,下身穿著單薄的粗布褲子,那褲子不夠長,直到她膝蓋處,露出半截小腿,腳下穿著獸皮做成的靴子,完全一副女獵人模樣。

    再看她頭上挽著一個斜馬尾,皮膚黝黑,嬰兒肥的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鼻翼間,幾個星點小雀斑,鼓鼓的胸脯與圓潤的翹臀間,是結實的小蠻腰,整個人充滿青春和活力,給人一種無比健康的感覺。

    「原來你不是什麼獵人老兄,卻是一個獵人妹子,倒是我眼拙,失敬失敬!「柳文揚屁股坐在雪地上,文縐縐地抱了抱拳,他這滑稽模樣讓獵人姑娘看了,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柳大公子這才發覺自己的體態貌似不對,忙爬了起來,一邊搓著手上的雪泥,一邊訕訕道:「姑娘,喊停你沒有其他的事兒,就是想問一問路,那個怎麼去桃花鎮……」

    那獵人姑娘丟下手中拎著的還帶血的獐子,然後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你說什麼?」柳文揚問。

    那姑娘還是不說話,只是拿手比劃來比劃去。

    柳文揚有點傻眼,不會吧,難道是個啞巴?!

    「你什麼意思?我地不明白!」柳文揚也比劃道。

    那姑娘於是就用手作出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哦,我明白了,你想問我肯給多少錢是嗎?」

    那姑娘忙點了點頭。

    柳文揚鬱悶,原來這啞巴還是個小財迷!

    「三文錢可好?」他豎起三個指頭,「如果你告訴我去桃花鎮的道路,我就給你三個錢!三文錢,大大地好!」

    啞巴姑娘擺擺手,明顯不樂意。

    柳文揚氣結,問一問路而已,三個錢還不滿足,於是就伸出一個巴掌,「五文錢,這總可以了吧?」

    啞巴依舊擺手,然後比劃兩個巴掌。

    「什麼,你要十文錢?」柳文揚聲調忍不住高了起來。

    啞巴又搖搖手,這才先比劃一個三,然後比劃一個十。

    「你是說……三十文?!」柳大官人徹底無語了。

    啞巴姑娘眼看柳文揚不願意,就聳聳肩,然後彎下腰,準備取了獐子離開。

    柳文揚怕了,忙道:「千萬別,不就三十文錢嘛,我給!喏,我現在就給!」某人忙不迭地掏出三十個銅錢,數了遞給對方。

    給完錢,心中難免感慨,尼瑪,這啞巴趁火打劫就地索價的功力倒有我的七成!

    ……

    (嗚嗚,再次求推收,求包~養)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4-11-7 23:30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18
第31章.雪路難行,心花怒放(一更)

    卻說,那柳大官人為了問路,只好老實巴交地交了錢,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擺攤賣藝,卻不得不給地頭蛇繳納保護費。

    那啞巴姑娘也不客氣,直接把那錢數了又數,等到數清楚了,這才很高興地揣進懷裡,然後就又比劃了一陣子,意思是說,你跟著我走,我帶你去。

    作為有史以來問路中的「冤大頭」,柳大官人自我安慰,畢竟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看看,年紀輕輕就出來養家餬口,還要舞槍弄劍,射殺獐子……三十文錢,權當扶貧救災了。

    見啞巴姑娘要拎那地上的獐子,柳文揚怕她拿著東西耽誤事兒,搞不好天黑還沒走出這座大山,於是就很豪氣地說道:「這種重活,我來幫你好了!」不由分說,抓住那只獐子就使勁兒往上提。

    可那獐子早已凍成冰雕,像大石塊般沉重無比,他提了提愣是沒提起來。

    柳文揚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見人家小姑娘提著這玩意很輕鬆的樣子,自己怎麼會提不動?

    於是他很沒面子地朝啞巴姑娘訕然一笑,然後深吸一口氣,蹲好馬步,臀下括約肌收縮,使出自己渾身吃奶的勁兒……可惜那獐子剛剛提起來半截,咕咚一聲,竟又砸落地上。

    柳文揚這才發現這只該死的獐子,比他想像的還要重,不禁臉上感到有些發燙。

    「我是說讓我的驢子幫你托了它……咳咳!當然,在這之前先要把它提起來放在驢背上……」柳大官人不得不作出解釋,以便掩飾自己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啞巴姑娘見他這樣,吃吃掩嘴而笑,彎下腰,兩手抓住了那只冰凍的獐子,一使勁,就把它抓了起來,然後隨手就放在了驢子的背上,完事還朝某人嫣然一笑,小貝齒在黝黑的皮膚映襯下更顯白膩,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

    柳文揚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尼瑪,這力氣,絕對的女漢子一枚!

    眼看啞巴女孩牽了驢子朝前而去,柳文揚站在那呼哧喘了幾口粗氣,心想,自己也算丟人丟大發了,只是想不到這小姑娘會有如此力氣,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姑娘不可斗量。

    不過馬上又想,這姑娘力氣如此之大,萬一半路上見我如此帥氣俊朗,想要對我圖謀不軌欲行非禮,那可怎麼辦?!要不要大聲呼救?還是閉上眼忍了她的侮辱?

    柳文揚偷瞄對方健康美麗的容顏,又道,是啦,像她這麼俊俏的小姑娘,本大爺就算被她侮辱一百次一萬次也是值得的!

    ……

    一炷香以後。

    「姑娘,這道路是否不對?」

    「姑娘,你能否走慢一點,我倒無所謂,就怕驢子跟不上!」

    「姑娘,你累不累?如果累的話,就說一聲,我不會笑話你的!」

    「姑娘,看你模樣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能不能就地歇息一下,我累啊!」

    在柳文揚的苦苦哀求下,那啞巴姑娘終於停止住了腳步,然後用手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下面的山路。

    「你是說天色已晚,這道路不好走是嗎?」柳文揚猜測道。

    啞巴點點頭,然後又用手比劃了一陣,柳文揚猜道:「你意思是先帶我找地方住宿,明天再繼續趕路?」

    啞巴姑娘有點點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露出笑意。

    柳文揚感覺自己真的很有和啞巴交流溝通的天分,無論對方比劃什麼都能猜得出來。

    「既然明天趕路,現在我們也不急在一時,我真的很累了,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柳大官人苦頭苦臉地說道。

    啞巴姑娘尋思了一下,然後指指柳文揚,又指指周圍,然後朝著脖子抹切一下,意思是這裡不**全,有尋食的野獸出沒,會要人命的,等一會兒再找一個好的地方休息。

    柳文揚看看四周,很安全啊,不會那麼巧野獸出來找宵夜恰好碰到我吧,難道我長得像打包的盒飯,運道就那麼壞?!

    就在柳大官人心中暗自嘀咕的時候,那啞巴姑娘又開始邁開步子前行了。

    無奈,某人只好跟了屁股後面,繼續埋頭趕路。

    一路走來,長相俏美的啞巴姑娘都把那圓翹的玉~臀對著柳大官人。

    使得柳大官人連找個說話的人都不能,唯有對著那**人的翹臀面壁思過。

    看著看著,某人卻又忘了身上寒冷腳下疼痛,開始想入非非。心說,這臀兒倒是美,翹挺挺圓鼓鼓的,遠看像個大鴨梨,近看卻又像獼猴桃……嗯,細腰圓臀,勾勒出的曲線也讓人流口水,如此極品臀兒,倒是適合老~漢~推~車!

    那啞巴姑娘哪裡知道,自己好心給這文弱書生帶路,對方卻齷齪地盯著她屁股看,並且一腦子的壞水。只是詫異對方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叫苦連天了,看起來這個小書生也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柔弱,倒是能吃一些苦。

    兩人又沿著山路行走了差不多一盞茶功夫,此刻天色早已暗淡下來,山路崎嶇,冰雪覆蓋在上面十分難行。基本上走上一步,就要趔趄一下。柳文揚的鞋子又不把滑,不像啞巴姑娘的獸皮靴子,走起來穩穩當當。有好幾次都在他差點摔倒的時候,被啞巴姑娘拉住,這才免得摔斷了骨頭摔裂了屁股。

    啞巴姑娘拉住柳文揚的時候,柳大公子覺得她的手掌有些粗糙,可手指卻很柔軟,尤其手上熱乎乎的,讓人不忍放開—-何況像這種鬼道路,抓住對方的小手會顯得安全一些。

    於是乎,在未得到啞巴姑娘的允許下,某人就恬不知恥地抓住了那只柔荑,只要對方不開口,他就厚著臉皮不撒手。

    一開始,啞巴姑娘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她從小到大生長在這荒山野林裡,與虎狼為伴與毒蛇為伍,不同於那些世俗女孩,講究什麼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可是柳大官人抓住這小手久了,難免起了花花心思。

    再看啞巴姑娘,雖然皮膚有些微黑,卻黑的滋潤,黑的健美,黑的俊俏,在雪光的映襯下,那精緻的臉龐竟然顯得無比嬌艷動人,尤其從她身上時不時地撒發出一股子很讓人心醉的山茶香氣,簡直讓人覺得迷醉,於是某人心中微微一蕩,忍不住就用手指在女孩的掌心撓了撓。

    啞巴姑娘正在走著路,卻不妨他會突然這樣,驚異下,直接把他的手就給甩了出去,然後瞪大眼睛看著他。

    那柳大官人正在心起漣漪,冷不防被甩手,整個身子一個趔趄,直接一屁股蹲到了上邊的石頭上。那石頭冰涼堅硬,直把柳大官人的屁股硌成兩半!

    不過一開始就是自己做錯了,柳大官人只好苦著臉,忍著痛,用手揉著屁股,叫也不敢叫,喊也不敢喊,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的滑稽模樣。

    那啞巴姑娘看他模樣滑稽,咬著嘴唇忍著笑,然後豎起柳眉,對著柳文揚揮揮拳頭,然後又比劃了一陣子,那意思是先饒你一回,以後不要再動手動腳,要不然有你好看;還有,暫且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走。

    見對方並未真的生自己的氣,蹲在地上揉屁股的柳大官人暗道一聲:慚愧!

    作為蒼老師的高徒,自己怎地就對這山野丫頭動了邪念?!品味也太低了吧!

    咳咳,還有,之前還想著人家會對自己圖謀不軌,看起來自己不對人家想入非非已是不錯。

    想到這裡,某人抓起一把冰雪直接塞入懷內,以便讓自己那顆騷動的心冷卻下來,卻不想這一幕被啞巴姑娘看到,問道:「你幹什麼?」

    答曰:「聽說這裡的雪是免費的,我抓一把藏起來,怎麼著,難道收費呀?!」

    ……

    (淚奔中,求收推,求包~養!嗚嗚!)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4-11-7 23:29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19
第32章.肚子打鼓,路遇怪物(二更)

    盤了腿兒,坐在冰涼的大石頭上,心中安靜下來,一顆「芳心」不再騷動不安的柳大官人,一面揉著自己嬌嫩的屁股,一面好奇地觀察著四周。

    這裡應該是半山腰處,但見四周怪石立林,樹木參天,時不時有夜鳥略過,抖落樹杈上的積雪飄落下來,灑人一脖子。

    柳某人唯有縮了脖子,一邊躲避著落雪,一邊脫下鞋子用手使勁兒搓揉自己凍僵的手腳。

    啞巴姑娘坐在對面的樹根地下,和某個心花花的大壞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似是有些餓了,但見她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裹,打開一層又一層,卻是一些醃製好的臘肉肉乾。啞巴姑娘低下頭,用鼻子聞了聞這些乾肉,似乎在欣賞什麼珍饈美味,然後就用指頭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咀嚼。

    正對面,還在用手搓揉腳底板的柳某人,看著啞巴姑娘開始吃東西,他的肚子就忽地像裝了蛤蟆般,咕咕地叫了起來。

    沒出息啊,沒出息!

    這個不爭氣的肚子,好像一天到晚總在打鼓。

    不過說起來也苦了它,今中午自己只顧著占那大丫鬟春杏的便宜,雙手在人家大姑娘的懷裡摸來摸去,又是搓又是揉,享受盡溫柔滑膩……

    不曾想,到頭來卻是幸福了手兒,害苦了肚兒。那些原本該下肚的春卷,蜜餞,桂花糕什麼的,幾乎都只草草吃了幾口,根本就沒吃飽。

    肚子先生也算仁至義盡,憋了這麼久才找自己秋後算賬,一看見人家吃東西,它就開啟這鑼鼓道場,逼迫自己乖乖就範。

    這裡本就寂靜,柳文揚的肚子很不爭氣的鼓叫,很快就被啞巴姑娘聽到。

    她露出潔白的貝齒燦爛地笑了笑,然後就攤開手來,遞過一些醃製好的臘肉肉乾。

    出於對啞巴姑娘為人的瞭解,柳大官人就多了一個心眼,比劃著手問道:「這些是免費的,還是大大地收費?」

    那啞巴姑娘楞了一下,然後比劃了一個三,然後又比劃了一個十:「三十文錢!」

    柳大官人再次被她擊敗,就這不知什麼玩意的肉乾竟然也敢要三十文錢?!三十文錢我可以買一大籠肉包子了,還都是羊肉餡的!

    啞巴姑娘見他遲疑,就攤攤手,烏溜溜的眼睛瞅著他,意思是問他要不要,不要的話她就收回去了。

    「怎地不要?我肚子餓得慌,別說是什麼臘肉肉乾了,就算是烹炸的鐵塊爆炒的石頭,也都能夠吞到肚子裡……不過你這三十文錢也太貴了!」話雖這麼說,柳大官人卻還是服服帖帖地掏出腰包,數了三十個銅錢給對方。

    啞巴姑娘很開心,拿了那銅錢數了又數,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連同之前的三十文一起揣在懷裡,似乎還不怎麼放心,拍了拍,這才又打開油紙包裹著的臘肉,取出一些讓柳大官人享用。

    柳大官人儼然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凱子」,連續挨宰的「羊牯」,被對方宰了又宰,不禁滿肚子腹誹道:「問路要三十文,吃你個肉乾還要三十文!難不成你這啞巴只認得這個數?!」

    一邊腹誹,一邊拿了那肉乾放進嘴裡,賣了力地咀嚼,只覺得滿嘴橡皮糖似得,怎麼嚼也嚼不爛。

    「這是什麼肉,怎地這麼難吃?」他苦著臉問道。

    啞巴姑娘比劃了一下,柳文揚卻還是不明白。

    「兔子肉?獐子肉?還是……」

    啞巴姑娘不等他說完,就用手做了一個狼頭的樣子。

    「不會吧,你是說,這是……狼肉?」柳文揚立馬覺得滿嘴騷哄哄的,咳嗽幾聲,就把那還沒嚼爛的肉乾吐了出來。

    啞巴姑娘好像埋怨他不知好歹,用烏溜溜的大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剩餘的肉乾用那厚厚的油紙一層層包好,細心地收了起來,彷彿那些肉乾是什麼寶貝似的。

    見她如此,柳文揚只好訕笑道:「個人口味不同,勉強不得!呵呵!」

    話音落地,就聽見一陣尖銳的鳥叫,幾隻歸家的野鳥發出刺耳的啼叫略過兩人頭頂。

    柳文揚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道:「姑娘莫怕,有什麼意外,讓我來保護你!」說完匆匆穿了鞋子,護在啞巴姑娘面前,比手劃腳,完全是一副英雄在世的姿態。

    啞巴姑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說沒關係,我能自己保護自己。

    柳文揚早已進入英雄角色,臉色鄭重地說道:「這怎麼可以?怎麼說你也是一介女流,作為一個七尺男兒,我有責任保護你!」

    就在柳大官人英雄主義氾濫的時候,忽然一陣驚心動魄的咆哮,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剛才還英雄的柳某人立馬成了狗熊,直接躲到啞巴姑娘後面,道:「我深思熟慮以後覺得,你雖是一介女流,卻巾幗不讓鬚眉,偶爾讓你展現一下自我風采也是應該的!」

    啞巴姑娘豎起手指讓他噤聲,然後表情凝重地看著前面,原本燦爛的笑容更是早不見了蹤影。

    身後那頭黑驢似乎也敏感地嗅了危機,不停地噴著吐嚕,拋著蹄子,顯得躁動不安。

    啞巴姑娘雙眼發亮,緩步朝那樹叢裡面走去。

    柳文揚跟在後面,心中涼颼颼的,也不知前面是何怪物,喜歡吃葷還是吃素?!自己這副文弱書生模樣,怕是不合他胃口……心中阿彌陀佛拜了又拜,只希望那怪物莫要和自己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到時候自己怕就成了他牙縫裡的晚餐肚子裡的甜點。

    柳文揚一邊尋思著,一邊用手輕輕拉扯了啞巴姑娘的衣服來給自己壯膽。

    那灌木叢深厚,撥開一波接著一波,只聽前面不斷傳出詭異的沙沙聲,柳文揚只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兒,好像有什麼凶兆一般,就在這時,啞巴姑娘的腳步停了下來。

    柳文揚心中一驚,不禁湊到對方耳朵邊小聲問:「怎麼了?」

    話出口方才記起對方是啞巴,根本就不會說話。

    啞巴姑娘停下腳步,神色變得更加凝重,她用秀氣的鼻子嗅了嗅,似乎在撲捉空氣中的什麼危險氣息。

    柳文揚努力地聞了聞,除了對方身上的花香味,還有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卻什麼也沒聞到。不過……貌似自己真的該洗澡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

    這時候,啞巴姑娘不但不再前行,反而拉了柳文揚朝身後退去,彷彿前面有什麼可怕的怪物般。

    柳文揚見她神情不對,好奇前面是什麼東西,可是見她如此緊張,也只好往後面退去,他這麼一動,腳下不小心就踩到了樹杈,發出「卡嚓」一聲!

    然後柳文揚就見啞巴姑娘忽然不動彈了,他探了頭朝前看去,卻見在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竟然有四隻綠油油的眼睛,正在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太可怕了!

    四隻眼的怪物!

    柳文揚頓時嚇壞,沒等他行動,滲人的咆哮聲傳來,只覺得褲襠一熱,那四隻眼的可怕怪物似要朝自己撲來!

    「不好,我命休矣!」柳某人忍不住大叫,只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

    (初闖歷史頻道,人生地不熟,但求大家推收,多謝!)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20
第33章.例不虛發,小李啞巴(一更)

    危急時刻,就在柳文揚柳大官人以為自己要成了夜宵,變了點心,被怪物活生生吃掉的時候---

    「嗖嗖」兩聲!

    卻是啞巴姑娘早已摘下背後的彎弓,搭弓射箭,竟然一次射出兩支!

    那利箭夾雜凌冽的風聲,朝四雙眼睛疾速射去!

    灌木叢內一陣糟亂,咆哮聲不斷,然後是厲聲嘶吼。

    啞巴姑娘當機立斷,又是三支箭搭在弦上,嗖嗖嗖,三箭凌厲射出,隨即沒入灌木叢!

    只可惜柳文揚這時早已嚇得雙腿發軟,渾身打顫,又哪裡有空欣賞這種「三箭連發」的超人絕技。就算他看見了,以他那不識貨的眼光,頂多讚一聲:「哇,好箭啊!」卻不知這種絕世箭法卻不是一般人能夠練就的。

    緊接著,嗖嗖嗖!!!

    又是幾箭射出!!!

    那灌木叢騷動了一會兒,終於安靜下來,咆哮聲變得低沉,無力……貌似裡面的怪物奄奄一息。

    「那是……什麼……東西?」柳文揚聲音有些發抖地小聲問道。

    啞巴姑娘不理他,腳步輕移,朝前慢慢地走了過去。

    柳文揚可不敢一個人留在原地,壯著膽子急忙跟在了啞巴後面,生怕遠離她一步都會有危險。

    啞巴姑娘也顧不得他這個跟屁蟲,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撥開前面遮擋視線的灌木叢---

    只見不遠處竟是一個漆黑的山洞,洞口處,血跡斑斑,兩頭體形巨大的豺狼倒在地上,身上插了數支利箭,其中一隻早已斃命,還有一隻在不斷地抽搐著……

    看到這情景,啞巴姑娘不禁鬆了一口氣,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那兩隻豺狼下面的時候,一張俏臉突地就紅了,猛地扭過頭去,卻差點和跟在身後充作跟屁蟲的柳某人撞個正著。

    柳文揚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兒,嚇了一跳,身子往後猛地一縮,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啞巴姑娘也不答話,只是神情怪異,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看也不敢看柳文揚一下,臉蛋子更像燒過的紅霞,在白雪的映襯下滾燙滾燙。

    柳文揚覺得奇怪,不明白這丫頭哪根筋不對勁兒,為何臉蛋子像鹵過似得那麼紅。此刻也顧不得自己心裡有多害怕,哆嗦著身子,伸長腦袋朝前面瞄去。

    這一看,他膽子大了。

    「哎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射中兩隻偌大的豺狼!姑娘你箭法如神!例不虛發!簡直該姓李啊!不過卻不是那飛將軍李廣,而是那小李飛刀李**!總之在下對你的箭法真的很佩服!佩服之至!……不過你也用不著臉紅啊,難道你早知我會誇讚於你,因而自己感覺不好意思……?」就在柳文揚滿嘴胡謅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不對勁兒啊,只見血泊內,兩隻豺狼的下體竟緊緊連接在一起!

    瞬時間,自認聰明無比的柳大官人全都明白了,原來這兩隻豺狼正在自家洞口與人無尤歡天喜聳著身子幹著好事兒,被啞巴姑娘亂箭射死,由於死的太突然,整個身體下面還連著,怪不得那丫頭會那麼臉紅。

    此刻該發表議論了,以彰顯某人的明察秋毫……最主要的是掩飾之前膽小怕事,尿了褲襠的醜態。

    「原來如此!」柳大官人做恍然大悟狀,「這對豺狼夫妻為延續香火正在行敦倫之禮,卻不想引來殺身之禍,一切都是誤會!唉,怪不得只聽見它們不斷咆哮,卻不衝出來,人家有苦衷啊,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殺了人家兩口子,可悲,可歎!」

    啞巴姑娘早已羞得無地自容,此刻更是羞怒地朝柳文揚比劃幾下子,柳眉倒豎,殺氣騰騰,意思是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哎呀,難道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柳文揚假裝害怕,「只怕我寧死不屈,到了陰曹地府也會仗義執言告你的狀,嗚嗚嗚!」伸長舌頭,扒著眼睛,做出一副滑稽鬼臉嚇唬對方。

    對於這個厚臉皮啞巴姑娘無可奈何,也懶得再去理會他,伸手比劃兩下,意思是這裡你處理,我先離開。

    「讓我處理?怎麼處理?!丟在這裡不就得了,難道還要我掩埋它們?!」柳文揚可不是那種喜歡干粗活的人,偷懶耍滑那才是他的本性。然後他又看看這對慘死的「豺狼夫妻」,不禁又來一句,「能夠在歡愉中死亡,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兒!」

    啞巴姑娘見他又開始瘋言瘋語胡說八道,臉頰通紅地狠瞪他一眼,隨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割肉刀來……

    柳大官人嚇了一跳,慌忙後退,「啊呀,難道你還真得要殺人滅口?」

    啞巴姑娘好氣又好笑,剛才還說不害怕,現在卻又這麼膽小,這個書生實在是太可笑了。

    於是她就將那割肉刀拋給柳文揚,忍著笑意用手比劃來比劃去,意思是說,不讓你掩埋,只需用刀將它們身上的肉割下來。

    等弄明白了事情以後,柳文揚不禁大搖其頭,說道:「這樣做也太殘忍了吧,你殺了它們,還要割掉它們身上的肉?!」嘴上這樣說,柳文揚心裡卻也知道,對於獵人來說,能夠打到豺狼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像這樣,一下子殺死一對「夫妻」,更是難事。

    要知道,這豺和狼只要在一起,就經常一起行動,豺狡詐,狼狠辣,獵人想要單獨獵捕它們,簡直不可能,即使設了陷阱,往往還沒得手,反而遭了它們的毒口。現在,要不是因為兩頭畜生姿態羞人,啞巴姑娘早已自己動手收取成果。

    奈何柳文揚柳大官人從未做過這種事兒,從小到大大惟一的經驗就是曾看過人家拿刀割取羊肉串成羊肉串,然後撒上胡椒粉,孜然沫兒……此刻他拿了割肉刀,蹲在地上,看看那頭公狼,再看看那隻母豺,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有心詢問那啞巴姑娘,卻又怕她小瞧自己,奚落自己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命。

    就在柳文揚猶豫不決是該先插破公狼肚皮,還是先割破母豺喉嚨之際,突然有什麼東西在咬扯他的褲腿。柳文揚忍不住回頭一看,竟然是一隻白毛小狼崽子!

    這隻狼崽子剛會蹣跚走路,渾身上下除了額頭一撮黑毛外,其它地方都是白的,綠溜溜的眼珠子,長得十分可愛。

    「喂喂,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該不會是它們的寶貝兒子吧?」柳文揚抱起這個可愛的小傢伙。

    小白狼哇嗚哇嗚地叫了兩聲,然後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他的手背。

    「什麼,你是說不讓我動你老爸老媽的遺體?」柳文揚忍不住猜道。

    小傢伙抬起頭,拿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然後又哇嗚兩聲。

    「哇,原來你還是個大孝子!」柳文揚以前就聽說過狼有靈性,原來是真的。

    那隻銀色的小白狼再次伸出紅紅的舌頭舔他的手。

    「好吧,看你和我一樣大傢伙都是孝子一枚的份上,本大官人就暫時手下留情……嗯,不過把它們丟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那麼我柳某人就好人做到底……」說話間,柳文揚放下割肉刀,先是費力將倒在血泊中的兩個傢伙分開---

    幸虧啞巴姑娘沒見到這一工程,要不然臉頰定會火燒雲。

    分開以後,柳文揚拖了那頭公狼丟進洞內,說一句:「狼兄啊狼兄,我觀你面相也是遇人不淑英年早逝……莫要恨人,就算要恨也不要恨我,是外面那個丫頭把你滅口的!」

    然後再把那母豺丟入洞內,道一句:「自古紅顏多薄命,你雖香消玉損,不過沒關係,你的音容笑貌會永遠銘刻在小白的心裡,而我會很負責任地把它養大!」

    柳文揚也不理會這對死鬼夫妻的感受,直接把那隻小銀狼命名為「小白」。

    做完這一切,柳文揚回頭煩惱的是,該如何對啞巴姑娘解釋---

    她要是索要狼肉,自己兩手空空怎麼給?

    該不會又要被她敲詐吧?!

    一想到自己懷裡所剩不多的銀兩,某人就一陣肉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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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20
第34章.銀狼小白,啞巴最愛(二更)

    大山雪路上,啞巴姑娘在那頭正收拾好了小黑驢,準備騰出驢背,托上那即將到手的狼肉。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的卻是柳文揚兩手空空。

    不,準確地說,柳文揚懷裡多少抱了一樣東西,那只可愛的小銀狼。

    不等啞巴姑娘比劃著問詢,柳文揚已經主動解釋開來,說自己正準備依照她的指示動手割取狼肉,可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咬自己褲管,回頭一看卻是如此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傢伙。

    然後又說到自己是被小白這隻狼崽的孝道所感染,覺得做人有時候還比不過做狼。畜生尚知孝順父母,做人的卻六親不認。

    總之,柳大官人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舌戰蓮花,直說豺狼一家三口是如何的父慈子孝,自己是如何的於心不忍云云,總之編排了一大堆,搞得啞巴姑娘根本就沒機會插嘴。

    不過還好,幸虧柳大官人口舌犀利,尤其把故事編排的密不透風,在講敘豺狼一家三口生死離別的時候更是蕩氣迴腸,使得啞巴姑娘惻隱之心頓起,最終免除了對柳某人的責怪和敲詐。

    不過,貌似她很喜歡柳文揚抱著的那隻小狼崽,柳文揚早看出她心意,卻捨不得將銀狼小白送給她。畢竟自己來到大明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東西……

    此刻,啞巴姑娘使勁兒比劃著,指指柳文揚懷裡的狼崽,又指指她自己的胸部,柳文揚可不認為她在說自己的胸部夠大夠結實,很明顯是在說,讓我抱抱它可以嗎?

    柳文揚做出一副為難模樣,「怎麼說你也是它的殺父仇人,我怕它會對你產生敵對情緒……」

    啞巴姑娘看著那乖巧可愛的小白,眼睛中發出越加喜愛的光芒,於是就又使勁兒比劃了一陣子,意思是說,不會的,我只是想抱抱它而已,抱完了就還給你。

    「那好吧,只能抱一會兒哦,如果它不願意被你抱,你要馬上還過來!」雖然不太相信這個多次敲詐自己銀兩的「敲詐犯」,會那麼守信用,可是柳文揚眼看對方模樣如此希冀,難免心一軟,就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柳文揚戀戀不捨地將那銀狼小白遞給啞巴姑娘,只盼小傢伙能夠明察是非,拒絕這個仇人的懷抱,最好能馬上溜回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小傢伙一到啞巴姑娘懷裡就鑽來鑽去,又是舔又是嗚嗚叫,搖頭晃腦美的不得了,一副很歡實模樣。

    柳大官人無語,直罵這小狼崽子黑白不分,見色忘義,認賊做母……

    銀狼小白和啞巴姑娘處的很歡快,卻惹得那頭小黑驢很不高興,不住地衝著小白打吐嚕,拋蹄子,像是在吵鬧爭寵。

    反倒是柳大官人無人問津,狼也不理他,驢也不理他,啞巴姑娘更是不理他。而他本人也有一件很煩惱的事兒,那就是……濕乎乎的褲襠怎麼辦?

    之前,柳大英雄一時不察,被嚇得尿濕了褲襠,忙碌的時候忘了這個茬兒,現在倒是想了起來。尤其那濕乎乎的棉褲貼在屁股蛋子上,大冬天的別提多難受了。在這個時代,褲子裡面又不講究穿**,因此寒風吹來,直接把那褲襠處凍成了折磨人的冰窟窿。

    柳文揚難受呵,一邊強忍笑臉,一邊小心翼翼掩飾著,只希望啞巴姑娘沒發現自己的糗事。可是越是怕發現,就越容易出問題。

    那啞巴姑娘可是獵人一名,鼻子特別的靈敏,之前甚至能夠嗅到豺狼的氣息,現在就更不用說了,筆挺小巧的鼻子聳了聳,然後秀眉一皺,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就直往瀰漫著騷呼呼氣息的某處瞅去。

    柳大官人見她眼神不善,急忙伸手護襠,可那濕漉漉的一片卻還是沒能逃過啞巴姑娘的法眼,她臉頰驟然一紅,輕啐一口,扭過頭去,拿手背對著某人比劃,那意思很明顯,你這人,怎麼尿褲子了?!

    柳大官人無以應對,只好結結巴巴地說:「在下……剛才……那個……你權當沒看見吧!」

    說完這些又覺得不對,「是了,不如我們互相為彼此保密……」他忽地靈機一動,「你不要將我的事情說出去,我也不會把你剛才看到的事情說給人聽,總之。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你看可好?」

    柳文揚所指乃啞巴姑娘看到豺狼「嘿咻」之事,此刻被他提及,啞巴姑娘頓時羞怯難當,用美眸狠瞪他一眼,做了一個「閉上你嘴巴」的手勢。

    被人用手勢斥責,柳文揚自感沒趣,訕然一笑道:「我倒忘了,你是啞巴來著,當然不會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呵呵……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不應當……不如這樣,我來個自我批評好嗎?」說話間就用手輕輕地打了自己幾下嘴巴。

    啞巴姑娘見他模樣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這一笑在這山色中猶如梨花驟放俏美無比。

    柳文揚不禁看得一癡,喃喃自語道:「你笑起來真是好看!」這句話卻是發自肺腑,毫無半點輕薄之意。

    啞巴姑娘立馬閉嘴,抿著嘴唇,做出一副惡狠狠模樣,再拿烏溜溜的大眼睛瞪他,可是那內心深處卻忍不住泛起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喜悅。畢竟只要是女孩子,又有幾個不喜歡別人誇讚自己漂亮。

    可是才正經沒多久,柳大官人就又故態萌發,接著來了一句:「你瞪人的樣子更好看!」

    貌似柳大公子用同樣的招式**過金姨娘,那金姨娘閱人無數都承受不住某人的厚臉皮,何況眼前的啞巴姑娘,於是就見她頓時眼神躲閃,再也不敢看柳文揚一眼,羞澀模樣更加令人心動。

    不過柳大官人可沒空欣賞啞巴姑娘的羞怯姿態,褲襠裡面還濕著呢!

    「咳咳,但不知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到達目的地?我這裡……著實難受,需要找了地方烘烤一番!」某人說完,還無恥地用手抖了抖粘著的襠部。

    啞巴姑娘急忙別過頭去,雙頰飛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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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21
第35章.山中小木屋,半夜烤棉褲

    天色越來越黑,不知何時下起了鵝毛大雪,在山風呼嘯中洋洋灑灑飄落下來。

    柳文揚只覺得自己快要凍死在這山上,手腳完全已經麻木。

    就在他懷疑啞巴姑娘是不是也認錯了山路,找不到家的時候,卻見前面出現一絲亮光,走近了,竟是一座房舍。

    啞巴姑娘很高興,比劃了一下說,這就是我家,腳下走的更快了。

    柳文揚也忽然來了精神,跟在後面踉蹌追隨;那頭黑色小毛驢仰著脖子灰灰地叫著,彷彿也為找到過夜的地方而高興。反倒是那只可愛的銀狼小白,早已在啞巴姑娘的懷中睡著了。

    這座房舍坐落在山腳下,遠看著不怎麼大,可是走到跟前卻猶如一個佔地兩三畝的大宅子,周圍還用灌木圍成了籬笆。

    此刻大雪紛飛,柳文揚恨不得一下子鑽進屋子裡去,可那啞巴姑娘卻攔住了他,用手比劃來比劃去,柳文揚費了老半天勁兒才弄明白,原來這房屋週遭設有多處陷阱,防止那些不長眼的豺狼虎豹等野獸闖入,啞巴姑娘讓他跟緊了,不要走錯,免得被當成野獸給陷進去。

    柳文揚不知她所說是真是假,不過他向來都不是大膽的人,做人的信條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因此就牽了驢子慢慢跟在屁股後面,就怕自己踏錯步中了陷阱,毀掉一世英名。

    那啞巴姑娘從進到宅院開始,就沒走直路,而是繞了一個圈兒,這才到達房門處。回頭,她沖柳文揚笑了笑,然後又用手比劃了一下,指了指門口的木樁,意思是讓柳文揚把驢子先栓在旁邊的木樁上。

    柳文揚拿眼看去,卻見門口左側那一木樁,估計平時是用來栓鎖什麼山野小獸,上面繫著一條不粗不喜的鐵鏈,鐵鏈早已銹跡斑斑,看起來有些年頭。

    柳文揚捂著手,哈著氣,拿起那冰涼的鐵鏈把驢子拴往那木樁子上栓,一邊拴著,還一邊念道:「驢兄啊驢兄,就先委屈你在這此蹲一宿,你大爺我要進去休息了!想必裡面定是溫暖如春,暖洋洋,豈像這裡寒風刺骨,冷颼颼?!所以說,下輩子你要擦亮眼睛投好胎,莫要再做驢子要做人,並且要做像我這樣的帥哥才行!」

    念叨了一通,也不知那驢子聽懂沒聽懂,柳文揚拴好木樁,搓著手推門進屋。

    外面風雪交加,這麼一進到屋子裡,還別說,真的是溫暖如春,暖洋洋。

    放眼看去,整個屋子竟十分的寬敞,裡面吊著七八盞松油燈,以至於一進屋子就聞到一鼻子的松油味兒。

    那些吊燈很大,裡面盛滿黃乎乎的松油,燈芯更是用粗麻搓成,以至於火苗竄得很高,整個房間異常明亮。

    再看週遭牆壁上,懸掛著各種各樣的獸皮,什麼獐子,狐狸,鹿……除此之外,還有醃製風乾的各種臘肉,用鐵鉤子勾著,掛在了牆壁上,散發出一股鹹酸味兒。

    屋子左邊,擺放著各種生活用具,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竟然還有梳妝台,看起來這啞巴姑娘也愛美,因為在那梳妝台上插著一束美麗的山茶花。

    山茶花?!

    柳文揚頓時想起來了,貌似啞巴姑娘身上就有一股這麼醉人的味道,怪不得會覺得如此熟悉……自己原本還以為是那啞巴姑娘的體香,跟在她屁股後面行走的時候沒少聳著鼻子偷嗅。

    就在柳大官人胡思亂想打量四周的時候,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雙警惕而又陰森的目光在看著他。

    尼瑪!鬼呀!

    柳文揚嚇了一跳,他原以為這裡只有啞巴姑娘一人居住,卻不曾想還有其他人!

    屋子左側,用竹子支著一個床榻,而床榻上半臥著一個形如枯槁的白髮老婦人,老婦人明顯身患重病,旁邊擺放著藥罐,瀰漫著藥香,此刻正用眼睛死死地盯著柳文揚,模樣有些陰森可怖。

    若不是那白髮老婦人在床上動了一下,柳文揚甚至懷疑自己真得見到鬼了,因為她實在太瘦了,整個人瘦得像一具骷髏……而她的目光總讓柳文揚覺得不爽,就好像是自己突然闖入她家的不速之客,或者被直接當成了賊……

    幸好,這時候啞巴姑娘做了解釋,她指了指柳文揚,開口說:「他……客人!」

    是啊,我好歹是你們家的客人,你不要老用這種防賊的眼神看著我!怎麼說我也是讀書人一枚,又不是什麼山賊!柳文揚暗自嘀咕著。突然,他瞪大眼睛,模樣比見到鬼更可怕,指著那啞巴姑娘,結巴道:「你你你,你竟然會說話?」

    是啊,一路走來,柳文揚都把眼前的姑娘當成了不會說話的啞巴,可是這「啞巴」卻突然開了口,怎能不讓他驚訝,不可怕?!

    不過此時的「啞巴姑娘」根本就不理會驚訝無比的柳文揚,而是生澀地對那老婦人說道:「他……迷路,我幫他……住一晚就走!」

    老婦人又用警惕的目光看了柳文揚一眼,大概見他只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就放心不少,說道:「冰兒,以後不要隨便把人往家裡帶,也不要隨便去幫助人,這世道不好,人心難測,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你可讓我怎麼向你死去的爹爹交代?」

    什麼,人心難測?看本人英俊的五官就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多麼純潔和善良的人!這老太婆太沒眼力價了!柳文揚腹誹著。

    那從「啞巴」變身「冰兒」的小姑娘,好像很聽老婦人的話,一副做錯了事兒模樣,「冰兒記……記著了,以後不會再……再錯。」

    看起來她是因為平時很少和人交流才會說話結結巴巴的。

    柳文揚這時候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三叔柳能,柳能說話也結巴,不過卻是天生的結巴殼子,不像眼前這冰兒姑娘,只要多和人交談估計就順溜了。人長得漂亮,又不是真的結巴,這冰兒姑娘立馬在柳文揚心中加分不少。

    「那好吧,冰兒,看他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壞人,讓他留宿一晚,明天一大早就送他走……且讓他在那柴房裡休息。」老婦人說完這些,就閉上了眼睛,貌似說這麼多話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柳文揚雖然不是什麼醫生大夫,卻也看的出來,老太婆病入膏肓,估計早晚沒得救。因此,就很大度地原諒了他之前對自己的無禮。

    見老婦人發話了,冰兒姑娘就用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讓柳文揚跟著自己,然後她就引領柳文揚出了屋子。

    「你既然不是啞巴,就不要再比劃來比劃去了,弄得我也跟啞巴一樣!」柳文揚跟在屁股後說。

    那冰兒姑娘回頭,朝他露出貝齒歉意一笑。

    柳文揚見她笑得漂亮,就有開始心花花地說:「你的名字是叫冰兒吧?挺好聽的,冰雪聰明,冰肌玉骨;有詩云: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你的身上倒也蠻香的。卻不知塗的何種胭脂,擦的那種脂膏?不要對我說那是山茶花哦,我聞的出來!」

    任憑柳大官人在後面怎麼賣弄嘴皮子,冰兒姑娘就是不回頭也不答話,一個勁兒地往前走,搞得某人很是沒趣。

    走了沒幾步,冰兒姑娘忽然站住身子,指著前面一處房舍說道:「你……住裡面,別……亂走,危險。」

    「呵呵,冰兒姑娘,你終於肯開口了。卻為什麼要裝啞巴?你這麼漂亮,做啞巴多可惜呀!對了,上次我們商定的事兒你可不能忘了,我的糗事你不說,你的事兒我也會守口如瓶,咱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柳文揚一邊嘰裡呱啦說著,一邊看去,卻見在前面不遠有一個小木屋,應該就是他柳大官人今晚的下榻之地。

    冰兒姑娘似乎難以招架他的瘋言瘋語,指明住的地方後,一擺腰肢,扭頭就走了。

    那間小木屋很黑,幸好柳文揚取了松油燈光過來。朝裡面照亮了一看,屋子還算乾淨,沒什麼蜘蛛網,也沒什麼老鼠爬蟲,只是在一端放置了一大堆的柴禾,那柴禾拾掇的很整齊,看起來經常有人打理。

    「尼瑪,原以為是高級客棧,卻原來是簡陋柴房……不放過也好,總比睡在冰天雪地裡要強上許多。」柳文揚一邊嘀咕,一邊打地鋪。

    將那被褥鋪好之後,看看四周連個鬼影都沒有,柳大官人第一件事兒就是急忙將自己那濕乎乎凍得蛋疼的棉褲脫下來;然後又取了一些柴禾圍成一堆,倒了松油在上面,用火苗點燃;最後再用手取了那濕乎乎的棉褲,搭在火堆上慢慢烘烤。

    此刻,柴房溫度驟然上升,又除去了這該死的濕褲子,柳大官人的心情格外地好,就忍不住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抖著棉褲,對著火焰烘烤,但見棉褲上面白氣裊裊,很快即將烘乾……

    「棉褲啊棉褲,這一路你算是害苦了我!現在讓你吃一些烽火燎原,還你乾爽爽真面目,也使得我重振雄風,恢復讀書人斯文本色!不再被那啞巴姑娘……哦不對,啞巴原來不是啞巴,卻是什麼冰兒姑娘……不再被她看不起,以為我是那種動不動就尿了褲襠的慫人!」

    就在柳大官人搖頭晃腦,搭著棉褲在火上美滋滋烘烤之時,突然,柴門被人推開,冰兒姑娘端著東西進來---

    柳大官人不禁一愣。

    冰兒姑娘也是一愣。

    然後目光下移……

    可憐的姑娘,哪裡料到這廝竟會光了屁股,瞬時驚叫一聲,急忙扭過臉去。

    柳文揚被她叫得心兒一驚,手兒一抖,那正在烘烤的棉褲直接掉落在了火焰上,撲哧一聲,棉褲直接燃著!

    「糟糕!我的棉褲!」柳文揚大叫一聲。

    看著那滋啦啦燒著的褲子,內心不禁歎息:何苦來哉,濕完又燒,當真以為我這褲兒水火不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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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21
第36章.此種面相太坑爹

    不管如何,當著女孩的面兒,一個大男人家總不能不穿褲子。

    因此柳文揚急忙拎起柴禾上燒著的棉褲,奮力撲打。

    可那棉褲本身就屬於易燃物品,撲打了老半天,這才把那偌大的火苗打滅。

    但見那棉褲早已煙熏火燎,漆黑一片,聞著還一股子嗆鼻子的焦味兒。

    「這可如何是好?!」看著那髒兮兮的老棉褲,柳文揚不禁傻了眼。

    不過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人家小姑娘還在一旁扭著頭紅著臉,柳文揚只得手忙腳亂地將這條挽救出來的髒棉褲穿在身上。

    老半天,那臉頰飛紅的冰兒姑娘才背對著他,小聲問道:「你……好了沒有?」

    「嗯,我剛才在烘烤褲子,那個不是故意的……」柳文揚雖然臉皮很厚,可是一連串的出醜,也讓他感覺臉皮有些滾燙滾燙的。「不過,你突然進來做什麼?」

    「我,這,你吃……」冰兒姑娘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將剛才端著的飯碗遞了過去。

    原來冰兒姑娘那邊做好了吃的東西,尋思著這邊的柳文揚還一定餓著肚子,於是就端了一碗過來,卻不曾想碰到剛才那羞人的一幕。

    此刻的柳文揚,可以說在冰兒姑娘面前早已節操碎滿地,毫無面子可言。

    不過看到人家小姑娘這麼關心自己的溫飽問題,某人還是有些小感動。

    「這個……你吃過了嗎?」柳文揚問道。

    「嗯。」冰兒姑娘點了點頭,臉上的紅色還未褪去。

    「那麼就多謝了---」柳文揚將那碗東西接過手中,但見是一大海碗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聞起來倒是香噴噴的。

    不過看著那冰兒姑娘站在原地還不走,他立馬就警覺起來,端著那碗飯問道:「這個可是要收錢?」

    冰兒姑娘很扭捏地說了一句:「五十……文!」

    尼瑪,直接去搶吧!

    柳文揚心中這樣說,口中則道:「不貴,呵呵,畢竟你這價位,比之那黑店強多了!」

    ……

    柳文揚很懂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過在交錢的時候難免用肚皮非議對方是個小財迷,問路也收費,給東西吃也收費,收的簡直比客棧還貴。

    至於冰兒姑娘,要錢的時候稍微扭捏了一下,收錢的時候倒是挺利索,絲毫沒有因「敲竹槓」而產生的愧疚感。

    這不禁讓某人感歎: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竹槓勝竹槓。

    離開前,那冰兒姑娘忽地指了指柳文揚的褲子,也不知是什麼意思,然後什麼也沒說,就紅著臉跑掉了。

    正在捧著大海碗準備狼吞虎嚥的柳大官人不禁詫異,覺得這小姑娘太矯情了,自己不是已經把褲子給穿好了麼,還有什麼好臉紅的?!

    於是他忍不住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棉褲的下面,竟然爛了一個大窟窿!

    一陣風吹來。

    褲襠涼颼颼的。

    這一次他那碎滿地的節操,連渣子都不剩。

    ……

    柴房內,那一大海碗的飯菜早已被柳文揚吃完。

    說實話,吃了老半天他也沒吃出來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味道很不錯,就像是羊肉泡饃般吃起來很爽口。不像之前所吃的臘肉,嚼半天還嚼不斷裡面的筋皮。

    當然,柳文揚之所以會覺得那碗飯好吃,也和他肚子飢餓有關,正所謂,餓上三天,餿饅頭也能變成珍饈美味。

    解決了肚皮問題,柳文揚又開始研究起自己那破棉褲來。

    但見他試著把一隻手從褲腰帶處插進去,然後那隻手竟神奇地從棉褲胯部的大窟窿伸了出來。可是由於用力過猛,「刺啦」一聲,原本已經夠大的破洞,被撐的更加破爛。

    柳文揚瞅著這玩意,徹底頭疼了。

    這樣的褲子還怎麼穿?!

    難道把兩條褲腿乾脆截了去,改成傳說中的「齊蛋小短褲」?!

    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很明顯這不是人能穿出去的東西,何況,現在還是大冬天!

    怎麼辦,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嗎?

    柳文揚拿起那被自己舔的乾乾淨淨的大海碗,試著扣在下面的破洞處,比劃了比劃,大小還算合適,可就是……質地不一樣啊!

    就在某人無比發愁的時候,柴門打開,冰兒姑娘丟了一條褲子過來:「這是……阿爹的……你穿!」

    柳某人可不相信她會如此善良,慣性地問道:「這個又要多錢?」

    冰兒姑娘用大眼睛白他一眼:「不要……錢!」

    「啊,轉了性子?」就在柳文揚詫異的時候,那冰兒露齒一笑,然後扭身離去。

    ……

    那間大的房舍內,七盞松油燈發著耀眼的光亮,那燈芯發出的火焰在門縫吹來的冷風中不住地搖擺。

    光亮無比的房間裡,冰兒姑娘掏出從某人那裡「敲詐」來的上百文銅錢,用手巾包了,攤放在床上,然後開始小心翼翼地將銅錢一個個數了又數。

    數完之後,這才又彎下腰從床塌下取出一個密封著的土製瓦罐,打開那瓦蓋上面的密封蓋子,然後將那銅錢逐一放入快被塞滿銅錢的瓦罐內。

    等做完這一切,冰兒姑娘重新把那瓦罐用蓋子密封好,再次小心翼翼地塞回到床底下。似乎覺得還有些不放心,她又彎腰取了一些其它的雜物,塞到床底下,將那瓦罐遮擋得嚴嚴實實。

    「阿娘……錢快夠了,到時候……就可以找好的大夫……給你治病。」冰兒姑娘起身說道,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床榻上,老婦人呻~吟了一聲,著看了一眼女兒,那眼窩深陷的眼睛中露出一絲慈祥的光芒,說道:「還找什麼好的大夫呀,冰兒你就已經很好了,若不是這麼多年你時不時地給我熬藥,針灸,我恐怕早去見你那死去的爹爹了。」

    說完這些話,老婦人又喘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再說,我這病我自己最清楚,當年生你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子,那時又恰逢家中變故,沒能好好調理,如今時間長了,已經沒得治了……倒是這幾晚我經常夢到你阿爹,在夢中他一直對我笑……咳咳!」老婦人咳嗽著,蒼白乾枯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血色。

    「想當初,我還是大家閨秀的時候,正在院子裡蕩鞦韆,你阿爹因為走錯路誤入後花園,看見我第一眼,他就愣住了……後來他告訴我,那一刻他就喜歡上了我,並且在心裡暗下決心,非我不娶……咳咳咳!」老婦人又是一陣咳嗽,不過臉上卻露出難得的笑容,似乎想起往事令她無比的高興。

    「你阿爹不僅自身學識淵博,更是家世顯赫,其先父又是開國元勳,可以說是功臣之後,像他這樣的名門子弟有多少大家閨秀想要嫁給他,可他卻偏偏看上了我!」老婦人臉上露出緬懷的幸福神色。

    「君若紅顏老,吾亦白頭少;不羨鴛鴦不羨仙,但願攜手到陰曹!咳咳,這是阿爹送給我的詩,我覺得『陰曹』兩字不好,有些不太吉利。你阿爹深懂命理,也覺得不妥,可惜還沒來得及更改,我們家就遭遇了大禍……」

    「如果我記得不錯,那一年乃是洪武十年,我僥倖逃脫那場災難,在逃亡中才發覺懷了身孕……原本我以為自己不能生育,沒想到四十來歲卻有了你,更沒想到,你會在這種境況下出生……你本該有一個很好的環境,有人服侍,讀書識字,享受很多人都羨慕的富貴生活,可偏偏……咳咳咳!」老婦人咳嗽的更厲害了,整個臉色露出詭異的紅。

    冰兒姑娘見她如此,急忙取出銀針,非常熟練地在老婦人週身穴道上刺扎。

    她下手極快極準,那銀針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即使那些自稱神醫的老醫生,估計看了這手刺針絕活也自歎不如。

    在冰兒姑娘的針刺下,老婦人要命的咳嗽暫時被遏制。

    老婦人困難地喘息著,冰兒姑娘似乎也有些精力透支,鼻翼滲出微微細汗。

    「我這樣卻是累苦了你……」老婦人喘口氣,艱難地說。

    冰兒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讓她好好休息,老婦人卻搖了搖頭。

    「我怕今晚不說,以後就沒時間說了……」老婦人伸手瘦巴巴的手,顫巍巍地撫摸女兒的頭髮,然後又道,「其實我最擔心的還是日後你怎麼辦……你從小就呆在這大山裡面,與人接觸不多,不知世間險惡,萬一被人利用或者欺騙,我就算死了,又豈能安心……咳咳……」

    「就拿你領來的那個書生為例,你道他是好人,可我觀他面相卻著實怪異,明明是短命之相,卻又活得好好的……就算你阿爹在世,恐怕也看不出他命理如何……這是個怪人,你最好離他遠點。」

    老婦人一想起柳文揚那令人不可捉摸的面相,就感到一陣心寒。原本她追隨夫婿多年,熏陶沾染之下,在觀相命理方面也小有成就,卻從未遇到過這般奇怪的人。

    「阿娘你……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冰兒姑娘努力說道,「你要好好……休息……你會長……長命百歲。」說完這些,她的眼圈就紅了,原本美麗的大眼睛更是被濕霧籠罩。

    「傻孩子,人總是要死的……我很累,我想見你阿爹,想和他一起看荷塘裡的荷花,那些荷花好美,蜻蜓飛舞,水光婆娑……」老婦人說著這些,卻是慢慢閉上眼睡著了。

    冰兒姑娘見她睡著,就將被子幫她蓋好,收拾好剛才用過的銀針,然後又開始熬藥,徐徐地,藥香從那房舍中傳出。

    外面,大雪紛飛……

    ###########

    (提前預祝大家國慶節快樂,請大傢伙好好休息,注意好身體!)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22
第37章.珍惜生命,遠離殺手(二更)

    「哈欠!」柴房內,柳文揚柳大官人伸伸胳膊,終於從無比幸福的睡眠中醒來。

    昨晚他做了一個夢。

    自己成了大明首屈一指的算命先生,然後很多土豪富翁跑來找自己算命,自己不斷地收錢,收啊收,兩隻手都不夠用的。然後自己置辦房產,購買豪宅,娶了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美的冒泡。

    「這才是人生啊!」柳文揚吧嗒吧嗒嘴兒,「君不聞,三宮六院皇帝命,三妻四妾富家翁!」

    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美滋滋回味了一下,柳文揚這才回到現實,周圍不是什麼豪華內室,而是散發著霉味的柴房;躺著的也不是雕刻龍床,反倒是冰涼涼的柴房地鋪。床頭放的不是綾羅綢緞,反是粗布舊衫。

    「現實真可怕!」某人感歎一句,揉揉眼,也不知道現今是什麼時辰,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家中老爹也不知會不會掛念自己,那金姨娘若是知道自己迷了路,會不會暗地裡笑得合不攏嘴,還有那身材豐滿的春杏丫頭,還沒把她弄上手……就在某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肚子卻咕嚕叫了起來,但這次不是餓得慌,而是因為肚子有些疼痛。

    看一眼擺在床頭的那隻大海碗,柳文揚尋思,也不知是自己昨晚吃多了,還是這飯菜有問題……不過此刻可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肚子已經開始鳴鑼敲鼓,開始舉兵起義。

    柳文揚急急忙忙穿了衣褲,出了柴房就尋找茅廁,不過很明顯……這裡是沒有茅廁的!

    或者說,深山野地遍地都是茅廁!

    柳文揚忍著肚子疼,出了圍著院子的籬笆,四處看了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小山坡,於是就腳底打滑,就沿著斜坡走了下去,下面有一片灌木叢,恰好能遮擋住一個人。

    柳文揚蹲在那裡試了試,從灌木叢的縫隙處,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上面那條道路,而上面的人卻看不見下面的人。

    「還好,就在這裡解決吧!」柳文揚正準備動起手來,卻突然看見上面山路走過來兩個人。

    「這裡怎會還有其他人?」柳文揚狐疑,忍不住隔了灌木叢朝上面仔細觀望。

    但見上面兩人一高一低。

    高個身材魁梧,穿著講究,低個明顯是附近的獵戶,穿著破舊。

    「你確定是這裡嗎?」魁梧男子問,口音卻是北面那邊的。

    「就是這裡,小人哪裡敢哄騙大人!」獵戶語氣充滿了諂媚。

    「那裡只住著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丫頭,原先還有一個老頭子,不過幾年前卻是死了。」獵戶繼續說道。「不過那小丫頭可不好對付,上次和我們幾家爭奪一隻獵物,她不僅以一對三,還出手打傷了我……對了,她的箭法尤其厲害,能夠一口氣連射三根箭!」

    「三箭連發?!」魁梧男子的語氣顯得很低沉。如此高超的箭法一般只會在軍隊中出現,看來自己要找的那個小丫頭有些能耐。

    「對對對,就是三什麼連發,還會左右開弓!」獵戶說道。

    「好了,你做的很好,這是你的打賞!」魁梧男子拋給獵戶一兩銀子。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獵戶接過銀子,美滋滋的。

    「記著,莫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你放心,小人一定謹記!嘻嘻!」

    「咦,你看那是什麼?」

    「什麼?」獵戶扭頭瞬間,魁梧男子從後面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就像捏死小雞一樣,不斷地用力。

    那獵戶上百斤的身子整個被逐提起來,伸長舌頭,瞪大眼睛,盤騰著腿兒,拚命地掙扎。

    「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魁梧男子大手冷笑一聲,說了一句很俗的台詞。

    然後再一用力,卡嚓,直接把獵戶的脖子捏斷,隨即往山坡下一丟!

    骨碌碌!

    獵戶沿著山坡直接滾落到下面的灌木叢,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藏在灌木叢後面的柳文揚,嘴唇蠕動,「救……我……」伸出手,想要努力去抓柳文揚的腳脖子。

    柳文揚緊捂著嘴,嚇得渾身發抖,尼瑪,你都快死了千萬不要連累我……用腳尖把那該死的手踢開。

    「救……我……」獵戶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終於不動了。

    柳文揚大氣都不敢喘,隔著灌木叢的縫隙,朝上面那個魁梧男子瞧去。

    那魁梧男子似乎很小心,此刻正在上面往下面察看,一隻眼戴著眼罩,另一隻獨眼露出猙獰的目光。

    柳文揚嚇了一大跳,急忙將目光躲閃過去。蹲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對於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最好是能避過去,千萬不要和他對上眼兒。

    上面那個殺手獨眼龍觀察了一會兒,似乎沒發覺什麼意外,這才轉身離開。

    柳文揚屏住呼吸,直到聽不見那人的腳步聲,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灌木叢中站起,原本那敲鑼打鼓的肚子竟然也不疼了。

    看一眼腳下那死不瞑目的獵戶老兄,柳文揚第一次有些懷念警察叔叔了……另外他也第一感覺到,在這大明朝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又是如此的不值錢!

    怎麼辦?!

    要不要回去看看?

    看看冰兒姑娘如何?

    不要啦!

    遠離殺手,珍惜生命!

    柳大官人想到這裡,就不顧腿肚子發軟,奮力爬山山坡,朝著山下就開始逃竄。

    邊逃邊想,那冰兒姑娘和她老媽,自己是救不了了,沒見那個傢伙殺人不眨眼嗎,搞不好連自己的小命也要搭進去。

    再說冰兒姑娘身手不錯,說不定能夠逃出大難,就算逃不出來,也不一定會有壞結果……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被那獨眼龍先姦後殺,還是先殺後奸?弄不好連那老太婆也不放過……聽說那些身有殘疾的殺手口味都很重……

    柳文揚一想到這裡,就彷彿看見冰兒姑娘那雙水汪汪美麗的大眼睛,正在很無辜地向自己求救。

    「不能心軟啊,柳文揚,這時候保命要緊!你又不是什麼江湖大俠,更沒學過什麼太極八卦鷹爪猴拳,人家捏死你就跟捏死螞蟻一般!」柳文揚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把冰兒的模樣拋到腦後。

    可是……

    他逃跑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想起了一路上冰兒那燦爛的笑容,彷彿又看見她在笑瞇瞇地「敲詐」自己的銀兩……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像是刻在心裡似的,不可泯滅!

    「怎麼說我也是一個男人,豈有遇到危險,一個人獨自逃跑之理?!再說了,那個獨眼龍也不一定就很厲害,搞不好我上去給他幾拳就把他打趴下了……嗯,他就是個紙老虎!沒那麼可怕!我這就回去,且看冰兒姑娘如何……我這樣做可不是因為喜歡她,像我這麼帥的,怎可能喜歡一個野丫頭……我這純粹是路見不平!是啦,定是這樣!莫要怕,男人嘛,就要勇敢一點!」

    想到這裡,柳大官人錘錘自己的胸口,堅定一下信念,然後掉過頭,朝著冰兒家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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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32
第38章.救美英雄不易做

    雖然嘴上說著不害怕,柳文揚到了那房舍的籬笆前,還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那殺手發現。

    隔著籬笆,他朝裡面張望,裡面卻沒有什麼動靜,他躡手躡腳進了院子,卻見自己那頭黑驢正瞪著一雙驢眼瞅著自己。

    「噓---千萬不要出聲!」柳文揚對驢子說,「你若一出聲,我就一命歸西!苦哉!悲哉!……」

    那驢子卻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呆懵模樣,然後它就張開了嘴巴……像是要高歌一曲。

    「驢兄,拜託,嗚嗚嗚!」柳文揚緊張兮兮,衝著驢子雙掌合十。

    那黑驢瞅著他,最終吐嚕了一下鼻子,閉上了嘴巴,神情很壓抑。

    柳文揚躡著手腳,繼續前行,不遠處,雪地裡掩埋的捕獸夾血跡斑斑,看起來是有人中招了。

    柳文揚膽子不禁又大了一點,他踮起腳尖邁過捕獸夾,挪動身子湊到門縫邊,朝裡張望。

    ……

    屋子裡面,凌亂一片,明顯有過打鬥痕跡。

    病榻上,老太婆不知是死是活,沒有動靜。

    而那個身材魁梧的獨眼龍背對著柳文揚,一隻腳踩在板凳上,褲腿高卷,正給自己的傷口上灑金創藥。一邊塗藥,一邊念道:「小丫頭身手挺辣,若不是拿了你母親要挾你,還指不定鬧騰到什麼時候!」

    牆角處,冰兒姑娘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髮髻零亂,衣衫不整,早沒了之前的活潑伶俐,可憐巴巴地整個無助模樣。

    就在柳文揚偷瞄冰兒的時候,冰兒姑娘也看見了柳文揚,美麗的大眼睛不禁發出求救的信號。

    怎麼辦,救是不救?!

    柳文揚瞄一眼那正在專心致志打理傷口的獨眼殺手,再看一眼猶如待宰羔羊般的冰兒姑娘,咬咬牙,拼了!

    他輕輕推開房門,然後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匍匐前進,他一邊爬著,一邊朝冰兒打手勢,意思是讓她保持安靜,不要驚動了那個殺手。

    冰兒眼睛瞪得大大的,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嘴唇緊咬,彷彿已經把柳文揚當成了最後救命的稻草。

    柳文揚自我感覺像是一名身兼重任的大英雄,在地上爬啊爬,努力把自己的身軀變成壁虎,變成蛇,不發出一點響動,身子匍匐著到了冰兒姑娘身邊。

    冰兒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看著他,祈求他,彷彿在對他說,快點將我救出好脫離虎口。

    柳文揚豎起中指在唇邊,讓她繼續保持安靜,然後開始打量如何幫她解開繩索。

    這不看還好,一看,他愣住了。

    尼瑪,這傢伙是不是從東瀛留過學?!

    怎麼這種綁法兒?!

    但見那繩子從冰兒脖子上套過,然後從胸口向兩邊狠勒,使得冰兒的雙峰顯得異常突兀,讓人驚詫她年紀不大,本錢卻不小;接著那繩子再在腰間來一圈,最後從大腿根部湊成一個倒三角勾勒而過,延伸到後面捆綁了雙手……

    怎麼說呢,在某人看來這種捆綁很藝術!

    不過很明顯此刻不是研究這種藝術的時候,要把繩子解開呀!

    柳文揚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任何動靜,把手伸到冰兒姑娘的背後,去幫她解開手腕上的繩索。

    由於兩人面對面貼的很近,柳文揚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冰兒那明亮透徹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嬌艷欲滴的嘴唇……感受到冰兒的吐氣若蘭,還有身上那股醉人的處子香氣。

    甚至為了騰出解繩子的力量,他不得不把身子壓在冰兒的身上,以至於感受到她那傲人的胸部,狠狠地擠壓在自己胸前……

    雖然柳文揚在內心深處大聲警告自己,此時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候,可是他下面某個不聽話的東西,還是很可恥的硬了。

    感受到他下面的異樣,冰兒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忍不住「嗯」了一聲。

    「完了,這下要死了!」柳文揚嚇得不敢動彈,等待著那獨眼殺手回過頭……

    就在這時---

    「沒錯,你要的那樣東西是在我手上……咳咳!」說話的卻是病榻上的老婦人。

    原本準備回頭觀望的獨眼殺手被她的話吸引住了,「剛才我追問你,你不說,現在怎地反倒記起來了?」

    「那是因為老身想明白了,留著那東西也沒有什麼用,反不如留自己和女兒一命!」老婦人歎口氣道。

    「你早這麼想多好,我也不必費這麼多周折!」獨眼殺手似乎對那件東西很看重,語氣露出一絲禁不住的喜悅。

    老婦人繼續吸引他的注意力,「唉,並非老身頑固,實則這件寶物乃不祥之物,無論是誰得到了,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就好,別的不用你管!」獨眼殺手急切想要知道那東西的下落,又怕這老婦人突然不說。

    「老身怎能不操心……只怕我交出了這件寶物,那金忠也不會放過我們母女!」

    「你放心,金大人怎麼會……咦,你怎麼知道是他?」獨眼殺手顯得很愕然。

    老婦人呵呵笑了幾下,卻又猛烈地咳嗽起來,然後喘息著說:「我……我怎麼會不知道是他……想當年,他才不過是燕王麾下的一名兵卒,因為善於易卜,方才步步高陞;後來,仗著燕王寵信,想要一睹我家寶物。老爺拗他不過,就取出給他過目。那一刻他緊盯寶物愛不釋手,我就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只可惜當時我家老爺說此人乃『鶴形骨』,凡鶴形起步,離地三尺,肩偏項長,頭先過步,未來可官到尚書。只因他這一副貴相,卻讓人失去了防範……所以說,我家老爺只知觀人相,卻不知觀人心,以至於全家大小淪落如斯!」

    「呵呵,想不到老夫人你竟也懂得觀相之術……卻不知我這面相如何?」那獨眼殺手起了興趣,忍不住問道。

    「你這面相麼……」老婦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凡武將兩邊眼眉上生殺氣,正高而有顴,所以當得征戰。眼下露光,項無紅絲,非豬食鼠食,乃能戰之人……」

    獨眼殺手仰天大笑,「哈哈哈,你算的卻也很準,竟知我乃善戰之人……當年我率領鐵騎縱橫漠北,這隻眼睛就是那時丟掉的,不過那幫蒙古韃子見了我,卻猶如見了閻王……」姿態高傲,霸氣。

    「好了,我們莫要再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且說說那你東西究竟在哪兒?」獨眼殺手話鋒一轉,目露精光。

    ……

    話說,就在老婦人吸引住獨眼殺手,不斷交談之際,柳文揚也正在奮力幫助冰兒姑娘解開繩索。

    只是那繩索打劫肚兒手法獨特,卻似是軍隊中慣用的手法,一般人很難輕易解開。

    柳文揚屏住呼吸趴在冰兒姑娘身上,兩人姿態極其曖~昧,就像是一對緊緊擁抱的戀人。

    此刻冰兒早已經雙頰通紅,心臟跳的比平時快了數百倍,從小到大她從未這麼親密地接觸過男子,何況如此情境之下。兩人身體不斷的摩擦,使得冰兒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酥軟,又像是酥麻,還有一種……一種道不盡的心亂滋味,她緊咬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柳文揚這時也不好受,感受著身下軟綿綿的身體,還有冰兒那讓人迷醉的處子氣息,只覺渾身發熱發燙,彷彿置身火爐。他忍不住挪動了一下身子,那下面可恥的小傢伙卻狠狠地杵在在冰兒的大腿上,但覺彈性十足,滋味難以形容。

    冰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異常搞得更加無地自容,雙頰已經不是緋紅了,而是紅成了大蘋果,渾身上下甚至出現微微的顫慄。

    「我……不是故意的。」柳文揚感受到她微妙的反應,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他聲音放得很低,低得猶如蚊子哼哼,也只有冰兒才能聽到。

    「你……快點!」冰兒眼神露出哀求,羞澀的快要把嘴唇咬破。

    「嗯,我那個……正在努力!」柳文揚用手指使勁兒摳取繩索的繩頭,甚至連指甲都快摳斷了……

    他忍著手指的疼痛,努力著,漸漸那繩頭有些鬆動的跡象,柳文揚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可就在這時,柳文揚愣住了,但見小狼崽「小白」不知何時跑了過來,此刻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柳文揚的心馬上就揪了起來。

    不要叫!

    千萬不要叫!

    可是---

    「哇嗚!」見到熟悉的人,小白還是忍不住興高采烈地大叫了起來。

    慘了!

    柳文揚不禁駭然。

    隨即扭頭看去,卻見那獨眼殺手冷酷的眸子,正在猙獰無比地盯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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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34
第37章.父子情深(二更)

    「哈欠!」柴房內,柳文揚柳大官人伸伸胳膊,終於從無比幸福的睡眠中醒來。

    昨晚他做了一個夢。

    自己成了大明首屈一指的算命先生,然後很多土豪富翁跑來找自己算命,自己不斷地收錢,收啊收,兩隻手都不夠用的。然後自己置辦房產,購買豪宅,娶了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美的冒泡。

    「這才是人生啊!」柳文揚吧嗒吧嗒嘴兒,「君不聞,三宮六院皇帝命,三妻四妾富家翁!」

    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美滋滋回味了一下,柳文揚這才回到現實,周圍不是什麼豪華內室,而是散發著霉味的柴房;躺著的也不是雕刻龍床,反倒是冰涼涼的柴房地鋪。床頭放的不是綾羅綢緞,反是粗布舊衫。

    「現實真可怕!」某人感歎一句,揉揉眼,也不知道現今是什麼時辰,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家中老爹也不知會不會掛念自己,那金姨娘若是知道自己迷了路,會不會暗地裡笑得合不攏嘴,還有那身材豐滿的春杏丫頭,還沒把她弄上手……就在某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到有人敲門,柳文揚知道,定是那冰兒姑娘。

    看起來要離開這裡了,某人想道。

    外面,冰兒姑娘依舊昨天那副獵戶打扮,模樣英姿颯爽。

    見柳文揚出來,她道:「我送你……回去。」語氣竟然有些依依不捨。她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和母親兩人相處,從來沒有像柳文揚這樣的異性朋友,何況兩人之間還發生那麼多有趣的事情,此刻柳文揚要離開了,她難免有些捨不得。

    柳文揚雖然歸心似箭,不過也看得出來小丫頭對自己的依戀,不禁莞爾道:「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見面,莫要想我哦。」

    「誰……誰想你了!」冰兒說著,一扭小蠻腰不再理他。

    柳文揚嘻嘻一笑,開始收拾東西。

    ……

    須臾,一切收拾妥當,這次真的要回家了。

    柳文揚一手牽著那小黑驢,一手抱著那銀狼小白,在冰兒姑娘的帶領下,沿著積雪覆蓋的帶路,慢慢朝著桃花鎮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有一盞茶時間,可以沿著山路遠遠看見遠處蜿蜒開來的道路。

    「喏,你沿著走……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家了。」冰兒指著前面的路說道。

    柳文揚看著她,她也看著柳文揚。

    柳文揚說:「這次我可真要走了。」

    冰兒姑娘不說話。

    柳文揚又說:「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還有,如果有機會,你就來桃花鎮找我。」說完,柳文揚朝她比劃了一個OK手勢,牽了毛驢,抱了小白就要離開。

    後面,冰兒姑娘看著他那古怪的手勢,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眼看柳文揚真的就要離去了,她突然覺得心中空蕩蕩的。

    柳文揚走了幾步,卻又忽然轉過身來,看著用大眼望著自己,依依惜別的冰兒姑娘---

    柳文揚走了回來,然後將懷中抱著的小白遞給她道:「我覺得,比起我來,你更能好好對它!」

    小白「哇嗚」「哇嗚」地叫著,柳文揚再不遲疑,轉過身子,牽了驢兒邁上那回家的道路。

    後面,冰兒姑娘抱著小白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漸漸消失在茫茫的白雪天地間,不知為何,她覺得心中很是難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籠罩起了一層濕霧,正在她懷中咬著自己尾巴玩的小白突然覺得下雨了,抬起小腦袋,卻見哪裡是什麼雨水,卻是冰兒姑娘晶瑩的眼淚!

    ……

    柳文揚牽著那毛驢兒,重新回到了桃花鎮。

    桃花鎮還是那個模樣,不同的是人變得越來越多,集市上也越來越熱鬧。但見賣布的扯著嗓子吆喝自己的布是多麼的好,賣柴雞蛋的吆喝自己的雞蛋是多麼的新鮮,還有賣糖葫蘆的,吸引著那些流鼻涕的孩子們湊在跟前眼饞……

    畢竟還有二十來天就要過年了,做生意的想要趁著年前多掙倆錢,那些平民百姓則拿出一年難得存來的積蓄,為女兒添置新衣服,為家裡面添置一些新傢具,再不濟,也買一點點口糧,過一個踏實的新年。

    沿著大街一路走來,那些認識他的人不住地和他打招呼。這和以往不同,以往人們見到他多是同情和憐憫。蓋因他被革去了秀才,又差點落入水中死掉。可是現在,人們看到他首先想起的就是他那神乎其神的觀相算命之術。尤其聽說這次他還幫那金姨娘看了陰宅的風水,這就更了不得了。

    要知道,在這桃花鎮乃至十村八村也找不到一個真正像樣的風水師,可是柳文揚竟然就是,並且還這麼年輕,前途簡直不可限量!

    可以說現在很多人家對他無比的羨慕,那些有閨女的,甚至在考慮要不要上柳家提親,畢竟有了這門「絕技」,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了人家日後一定不愁吃不愁穿,說不定還能熬出一個大富貴來。

    柳文揚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一路上不住地和大家抱拳,寒暄,打招呼。磨磨蹭蹭了老半天,這才算是走到了家門口。

    離老遠,柳文揚就看見老爹柳達正站在家門口愁眉苦臉地翹首盼望著。

    柳文揚忍不住朝他招手道:「老爹,我回來了!」

    老頭柳達還以為自己眼花耳背,沒聽清楚,沒看明白,使勁兒揉了揉眼睛,等確信真的是兒子阿揚回來以後,一雙老眼再也止不住淚如泉湧。

    「我的兒啊,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你老爹我了!」柳達一把抱住柳文揚,眼淚鼻涕全都湧了出來。

    說實話,這兩天卻也真的急死了柳達。那金姨娘帶著隊伍歸家,自己的兒子卻不見了蹤影,找去問詢,被告知兒子脫離隊伍,單獨離開。

    可是柳達守了門口,做不見兒子的蹤影,右不見兒子的影蹤。

    恰逢天又開始下大雪,老爹就尋思,兒子在哪裡過夜,餓著凍著沒有,山上豺狼野獸何其多,沒出什麼危險吧……

    好不不容易熬過一夜,柳達根本就睡不著,只等天亮,飯也不吃,就靠在這門口,或蹲了,或坐了,伸長腦袋往路上瞧。

    這從早上,到中午,再從中午到現在,整個人凍得渾身僵硬,手腳發抖,三叔柳能勸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進屋,說自己非要親眼看到兒子回來才行。

    眼看天色又要黑了,兒子卻還遲遲未曾歸來,柳達整顆心都冰冷冰冷的,生怕兒子出了什麼意外……可就在這時,柳文揚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你說,能讓他不流淚嗎?!

    柳文揚沒想到老爹會這樣,被他緊緊擁抱著,剛開始還覺得好笑,老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可漸漸地,他看到老爹鬢角那一夜之間多出來的白髮,他的心就酸楚起來,不知為何,眼圈竟然也紅了。

    試問,這世間有誰會如此無條件的關心你?會為你守候在家門?又有誰會為你的失蹤而擔憂?為你的歸來而喜泣?!

    那一刻,從無歸屬感的柳文揚,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回到了「家」!

    #######

    此章節做了修改,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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