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大明神相 作者:鑌鐵(已完成)

 
weichang95 2014-11-4 00:32: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 63620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36
第38章.龍精虎猛

    當天晚上,柳老爹買了酒菜好好地和寶貝兒子吃了一頓,然後聽兒子講敘昨天所發生的事情。

    柳文揚天生會講故事,講到自己迷路,在山裡打轉,周圍虎豹聲聲,卻偶遇小獵女。嚇得老爹不住喚「菩薩保佑,我兒福大命大!」

    講到自己和冰兒遇到豺狼,捕捉到小狼崽,老爹又是一臉驚愕,詫異,還有難以置信。

    當然,在這段故事中,柳大官人隱去了自己尿褲襠的糗事,省去冰兒姑娘的箭法如神,突顯了自己的智勇雙全……自己是如何面不改色,力敵豺狼,巧施小計,便滅掉了這對凶殘的野獸,然後再深入狼穴,擒得狼崽……總之,那一刻的柳大官人,直接幻化成了打死老虎,掌斃狗熊的蓋世英雄……

    再後來,講到自己和冰兒回到她住的地方,柳文揚就有用才子佳人的手法,具體描繪了冰兒姑娘對自己才華的崇拜。冰兒是如何主動投懷,卻被自己以男女授受不親推開,她又是如何的親自送飯,「贈送」棉褲,眼送秋波眉目傳情,自己又是如何的意志堅定,坐懷不亂……用柳文揚的話來說,「沒有家中老爹的允許,自己絕不接受任何美女!」

    老爹感動啊,看看的兒子多麼有出息,換成自己,估計早就忍不住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還是那種熟透的!

    爺倆在這邊喝酒邊交談,情感炙熱。忽地聽見房子後面三叔家傳來胖婆娘幸福的「嗷嗷」叫聲。

    老爹面紅耳赤,對著兒子感歎一句,「有女人暖腳真好!」似乎很羨慕三叔在床上的壯舉。

    柳文揚則道:「要不,給你也找一個?」

    「你這是何意?」柳達正顏道,「你若不結婚,我絕不續絃!」

    柳文揚感動中,「老爹,你犯不著為了我,而辛苦自己……」

    老爹柳達很深沉地拍一把兒子的肩膀頭,說道:「兒啊,你什麼都不必說,你老爹我這半輩子為你而活。除非你成家立業,我的事兒是絕不會考慮!」

    ……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檔,三叔柳能卻敲門進來,揣著手看著爺倆,有些結巴地說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你,你們,喝著呢?」

    「過來,老三,一起喝幾杯!」柳達招呼道。

    「那我就,就不客氣了!」柳能找了地方坐下。

    「老三,你怎麼來這裡串門子,你家那婆娘的,剛才還聽她哇哇叫---你動作蠻快的嘛!」柳達笑道。

    「你你,你想哪裡去了……我們沒,沒在床上折騰!我剛才在,在抽她!」柳能揣著手擦擦鼻子。

    「你抽她?為啥?」柳達驚訝了,要知道老三柳能一向懼內,是出了名的妻管嚴,胖婆娘咳嗽一聲,他就雙腿打顫,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軟趴趴,現在竟然敢反過來打胖婆娘,這不是奇跡是什麼。

    「還能為啥?還不是因為,因為她該打!」柳能拿起一個雞腿咬了一口,滿嘴油膩。

    原來昨天,胖婆娘見柳達家出了事兒,自己那神棍侄子大半天還不回來,老頭柳達蹲在門口候著,聽說那小子在山上和大隊伍分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在深山老林迷了路,搞不好早餵了豺狼虎豹。

    於是胖婆娘就故態萌發,在三叔柳能面前嘮嘮叨叨,說自己早看那小子是短命相,就算上次沒掉進河裡喂王八,這次也餵了豺狼,又說他們老柳家一輩子倒霉,別想再翻身……

    那柳能是老實人,可老實人再老實也有個泥性子,聽著胖婆娘吐沫橫飛詛咒自家侄兒,還編排他們老柳家要倒八輩子的霉,頓時一股怒氣聚心頭,掄起王八拳就給了胖婆娘一頓胖揍。於是乎,這邊老爹柳達和柳文揚就聽見隔壁傳來嗷嗷叫的聲音,還以為三叔龍精虎猛在床上折騰。

    聽完三叔柳能的講述,老爹歎了一口氣說:「兄弟呀,對不住了,總是讓你為我們的事兒操心!你本該和你那口子好好過日子,卻因為我們鬧得夫妻不和……」

    「大哥,你你,你說這話我不愛聽……俗話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我那口子,頂多算是一件大,大棉襖;又不是什麼貂皮大衣!該揍還是要揍!」說完,柳能端起酒杯,很男人的抿了一口小酒。

    「話雖如此,我這心裡還是過意不去呀!」老爹柳達端起酒壺給老三倒上,「來,別的啥也不說了,咱兄弟倆走一個!」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旁邊柳文揚一看兩人這架勢,心道慘,搞不好哥倆又要追憶往昔,摟著彼此要去河裡「捉泥鰍」……

    果不其然,老哥倆這麼一碰上,那酒就越下越快,不多時,兩人都有些醉醺醺了。

    柳文揚照例服侍老爹睡下,送了三叔柳能出門。自己回到屋裡頭收拾殘局。

    這頭柳文揚忙活著,那邊柳能晃悠著身子摸黑進了自家屋子。

    沒聽見胖婆娘打鼾,柳能猜測可能還在生自己的氣。於是就拿了火石,迎風吹燃,就著火苗點了油燈。

    油燈晃悠著火苗,慢慢變大,屋子裡亮了起來,柳能順勢朝床上一看,嚇了一跳,卻見胖婆娘仰八叉赤~條條地躺在床上,猶如一頭發~春的母豬正瞅著自己。

    「你幹啥?咋不穿衣服?」柳能問。

    「你喝酒了?」胖婆娘答非所問。

    「喝了一點點。」柳能暈頭暈腦,不明白婆娘唱的是哪一出。

    「和你家兄弟喝得?」

    「咋,你不樂意?信不信我還揍你?」柳能仗著酒膽道。

    「快來!」胖婆娘根本不理會柳能的怒氣。

    「幹啥?」

    「辦事啊!」

    「辦,辦啥事?」

    「你這死鬼!當然是床事了!」胖婆娘扭動大屁股道。

    柳能:「……?!!」

    原來,自從上一次柳能喝了酒強勢上了胖婆娘一會,在床上把胖婆娘折騰得死去活來。這婆娘嘗到甜頭,知道自己這口子飲了黃湯就戰鬥力倍增,於是就沽了酒,讓自家男人痛飲。可柳能偏偏是那種沒啥事,絕不沾酒的貨色,就算你把大碗的酒水擺在他面前,他也紋絲不動。為此,胖婆娘絞盡腦汁,卻沒有辦法。

    沒曾想,今晚柳能胖揍了自己一番後,竟然去兄弟家灌了一肚子黃湯回來,胖婆娘心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就立馬脫光了躺在床上等著自家男人。

    此刻,看著婆娘要吃掉自己模樣,柳能的酒都被嚇醒了,「咳咳,我我我,我突然想起有東西落在哥哥家……」轉身就要逃。

    胖婆娘一把拉住他,然後不顧他的反抗,強勢把他壓在床上,「死鬼,辦完事再去!」噘著母豬嘴就努了過來。

    柳能眼一閉,腿一伸,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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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奔中,求收求推!)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37
第39章.淫狐作祟求風水(二更)

    洪武二十八年,臘月十五。

    回到家裡頭這兩天,柳文揚一邊休息,一邊琢磨著那卷觀相秘籍,最主要向老爹柳達討教一下觀風水時羅盤的使用方法。一想起來自己在金姨娘家陰宅前拿了羅盤不知所措的模樣,柳大官人就覺得臉紅。

    看起來神棍這碗飯,並非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好吃。不但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要揣摩人心和世道。想要成為一個偉大的神棍,就必須要先改變自己的命運。而能改變命運的又是什麼?毫無疑問,就是知識!

    知識改變命運,命運成就神棍!

    這才是硬硬的道理。

    幸虧那羅盤也不是太難學,柳達本身雖不精通,倒也能指點兒子一二,不至於讓某人是白板一個。

    這期間,因為天太冷,柳文揚也沒苦逼地去城隍廟擺攤,可是耐不住他名頭開始變得響亮,竟然有顧客主動找上門來。

    這裡面,經常光顧小柳神相家的除了那些四周的鄰居和城隍廟的老主顧外,就屬那個方面大耳的方員外最積極了。方員外是誰?就是那個被柳文揚測字後一索得男的那個方大善人。

    方員外可以說是柳文揚的第一個仰慕者,和崇拜者,算得上是小柳神相的第一個「鐵桿粉絲」。

    話說自從柳文揚幫助方員外有了後繼香火,方員外就認定了小柳先生是他命中的貴人,苦海的明燈。因此自己寶貝兒子取名也交給了對方。

    最後,小柳先生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刻苦鑽研,終於根據五行原理,八卦方位,以及孩子出生的時辰八字,給方員外的寶貝兒子取名為:姓方名正,字振眉!寓意,做人要堂堂正正,揚眉吐氣,廣振家聲!

    這方員外得了這名字後,不禁歡喜異常,覺得這個名字不僅夠大氣,還很有俠義精神。

    原來,這方員外屬於那種吃飽了飯沒事兒干,喜歡跑去茶樓酒肆聽一些話本雜劇的富貴閒人,不過他的愛好和人不一樣,不喜歡聽什麼千金小姐逛花園,落難才子中狀元,反倒喜歡聽那些打打殺殺舞刀弄劍的武打戲,比如說什麼「荊軻刺秦」,「紅線盜丸」,「呂洞賓飛劍斬黃龍」,「宋太祖風雲龍虎會」等等……思想未免受到了小說化的毒害,家中還請了武師教頭,跟著學習「黑虎掏心」,「白鶴晾翅」,甚至幻想著有朝一日跑到深山野林找狗熊打一架,只是捨不得那萬貫家產,還有**美妾,主要是信心不足,怕被狗熊撓死。

    現如今,小柳先生給他寶貝兒子取名「方正,方振眉」正中他下懷,認為這個名字大氣磅礡,很有氣勢,最主要的是很有大俠的味道,滿足了他那獨特的個人愛好。

    廢話!實際上柳文揚為了搞清楚方員外的個人愛好,可是掏足了銀子給他身邊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摸他脈搏這麼準。

    總之,自此以後方員外也把小柳先生當成觀相的大神供著,家中有什麼事兒,外面有什麼事兒,無論事情大小鉅細,必定跑來找小柳神相占卜問卦,以便順順利利,萬事順風順水。

    這一天下午,柳文揚難得有空閒出門溜躂了一趟,主要是買一些算命看相必備的器具,自家那什麼羅盤,墨斗都太舊太落伍了,真要給人家去看風水,根本就拿不出手。

    買完東西,柳文揚便提了一大堆的東西往回走。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大門口停著兩輛大馬車,馬車裝飾豪華,站著幾個僕人挺胸凸肚,看模樣架勢不小,明顯有大戶人家前來。

    柳文揚剛開始還以為又是那方員外跑來算命卜卦,走進屋子,卻見一個體型矮胖的土財主正在和老爹柳達嘮嗑。

    看見自己寶貝兒子回來,那柳達急忙對那土財主說道:「老闆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他就是我兒子---柳文揚!」

    那人模樣似乎有些著急,一看真的是柳文揚回來了,就急忙起身道:「在下姓張,乃是方員外介紹過來的……小柳神相,你可要救我啊!」

    ……

    原來這土財主姓張,乃方員外的飯場酒友,也是附近泗水鎮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人稱「張大戶」。

    這張大戶家底殷實,本來該和和美美過日子,可是他和那方員外一樣都屬於「絕戶門」的門主,就是有女無子,繼承不了香火。不同的是,方員外現在一舉索男,從而摘掉門主頭銜,而他張大戶依舊是絕戶命。

    當然,這次張大戶可不是來找柳文揚祈求生子的。第一,時候不對,晚了十來年,他現在是力不從心,別說在床上和女人造兒子了,就連每晚的例事兒也是能對付就對付,實在對付不過去就辛苦自己的手指頭;第二,地方不對,真要是為了求子,該去那送子麒麟廟,賜子觀音堂,而不是來這裡找柳神棍幫忙。

    實則,這張大戶膝下有一女,名喚「張鶯鶯」,今年二八年華,長的雖不是什麼花容月貌,卻也梨花帶雨,尤其哭起來楚楚可憐,張大戶經常敗在自己女兒的哭招上,以至於女兒要什麼就給什麼,寵溺非常。

    這張鶯鶯平時舉止倒也端莊文靜,看不出絲毫放浪,可就這幾天,不一樣了。不單單是下人們,連張大戶自己都隔著牆壁聽到半夜女兒房內傳出令人臉紅的呻~吟聲。

    這種呻~吟聲,張大戶太熟悉了!

    想當年自己年輕的時候,多少娘們被自己搞得這般咿咿呀呀!

    可如今,自己女兒竟然被人搞得咿咿呀呀---

    難道這就是報應?!

    淫人妻女者,妻女者必被人淫!

    張大戶對此感觸很深。

    但這時候不是反思的時候,要抓住那個搞自己女兒的王八~蛋呀!

    於是張大戶就埋伏好了,在一個晚上當女兒再次咿呀的時候,他就左手菜刀,右手擀面杖衝了進去。可結果卻是……除了自己女兒光著身子躲在被窩裡之外,什麼人都沒有!

    我草,見鬼了!當即張大戶就爆了粗口。也顧不得憐惜女兒身驕肉貴,幾個巴掌掄下去,可這丫頭片子打死就是不說。只說自己剛才在睡覺,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只是睡覺?張大戶再怒。你還跟老子玩裸睡呀?誰家大小姐睡覺是光著屁股蛋子的?我給你買的真絲裹胸哪裡去了?大紅褻褲為何不穿?!

    張鶯鶯被老爹張大戶逼急了,就只好拿出殺手鑭,埋頭在床上嚶嚶而哭。

    對此,張大戶沒轍了。

    事後,張大戶尋思來尋去總覺得不對勁兒。

    他不死心呵,非要抓到那個搞自己女兒的龜孫子不可,於是就暗地裡再埋伏,又抓了幾次,卻都是無功而返。

    而這時,家中流言四起,那些僕人家奴,還有丫鬟婢女,都說這家裡的風水不好。以前這是個很大的狐狸窩,有很多狐狸精在作怪,後來來了一位元朝的將軍,調集人馬將這裡重重包圍,然後放了一把大火,將那些狐狸全給燒死在裡面。那些從窩裡面逃出來的,也被外面包圍著的士兵用亂箭射死,其狀況慘不忍睹。聽說過去很多年,還有人能在這附近聽到那些狐狸被火燒被箭射的慘叫聲。如今,那些狐狸的後代來報仇了,這才找上張家大小姐,搞得他們全家不得安寧。

    聽了這些流言,張大戶怒不可遏,當即抓到幾個嚼舌頭的丫鬟,一頓狠打,追問她們是誰在背後造謠,那些丫鬟就你咬我我咬你,咬到最後連張大戶的妻妾也攙和了進去。張大戶再次沒轍,總不能把自己的老婆也全都抽打一頓吧?!不過自此張大戶卻定規矩,誰要是再胡亂造謠生事,在背地裡嚼舌頭根子,那他就決不輕饒。

    可是這規矩雖說定下了,卻管不住那些下人們的嘴巴,尤其張鶯鶯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每到夜裡就咿呀不斷。偶爾一次機會,張大戶還真就看到有一條小狐狸鬼頭鬼腦地在家裡流竄。

    這一次,張大戶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難道說自家的風水真的不好,一家人全都住在了狐狸窩裡?!

    恰好這天張大戶為此事在酒樓喝悶酒,就遇到了老朋友方員外。方員外受小說影響頗深,很具有俠義心腸,自己很想幫助張大戶除害,卻怕鬥不過那什麼狐狸精,於是就推薦張大戶來找小柳神相,告訴他,能夠救你的,或許就只有他了!

    對於小柳神相的大名,張大戶也是聽說過,加上這周圍也沒有什麼再厲害的高人了,既然有了老朋友的推薦,也就不再遲疑,風急火燎地帶人趕來求救。只希望柳文揚能夠去他家中看一看,這讓人頭疼的亂子是不是那狐妖在作怪。

    聽完張大戶的講敘,柳文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張員外,並不是我不想幫你,看風水可以,不過捉狐妖麼,我就無能為力了!」

    張大戶一看柳文揚開口拒絕,就道:「小柳先生,您就別謙虛了!誰不知道您連偌大的陰宅都能看得,我想對付那小小的狐妖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柳文揚不禁無語啊,自己只不過幫那金姨娘看了一次陰宅,沒想到會被吹噓成大神。

    「咳咳,話雖如此,捉妖降魔你還是去找那些道長天師為好,我這邊主抓算命看相,偶爾觀陰陽看風水……」柳文揚的心思很簡單,隔行如隔山,業務不熟練呵。

    「小柳神相,你就不要再拒絕了!不如這樣,既然你說會看風水,那就去我家裡面看看,看看我家的風水是不是真的很糟糕,這樣總行了吧?」張大戶退而求其次說道。

    「你的意思是……不抓狐妖?」

    「暫時不抓。」

    「也不降魔?」

    「暫時不降。」

    「只是看風水?」

    「是啊,你就先去看一看。」

    「如此說來……」柳文揚用手刮著下巴。

    那張大戶很上道,一看小柳神相的神色,就明白是啥意思,於是立馬招呼下人道:「把我準備的銀兩端上來!」

    然後就見一個青衣青帽的下人恭恭敬敬地端了十錠銀子上來。

    張大戶很是豪爽地說道:「這是一百兩銀子,事成之後我再送二百兩來!」

    「哎呀呀,這怎麼好意思!」柳文揚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然後叮囑老爹柳達道:「且好好收起來,這可是張員外的一番心意!」

    老爹早做慣了這種差事,那當真是輕車熟路,立馬收下了那一百兩,手腳乾脆利落,一點都不謙虛。

    眼看柳文揚收下了自己的定錢,那張大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禁問道:「但不知小柳神相什麼時候移駕一趟?我那苦命的女兒可還在受罪哩!」

    聽完此話,柳大官人將衣服一撩,很是亢奮激昂地說道:「救人如救火!待我準備齊畢,立刻啟程!」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6 15:38
第40章.捉妖忙

    簡陋的屋子裡,柳大官人收拾著自己的各種傢伙,什麼羅盤,墨斗,還有筆墨紙硯……另外還帶了新買來的改運沖煞的風水葫蘆,鎮宅壓邪的風水寶鏡等一干物品---搞不好可以趁機賣給那張大戶,也算是做熟了生意經。

    拿齊這些東西之後,心眼頗多的柳大官人想想不對,萬一那宅子中真的有狐妖怎麼辦?雖然自己認為那些神呀鬼呀都是迷信,尤其狐狸也能夠搞女人,這不科學。不過曾被聊齋洗腦過的某人,為了預防萬一,還是掀開自己的床褥,從下面翻出一把小號的桃木劍揣入懷中,但覺這桃木劍點了硃砂潑了狗血,多少能夠鎮一鎮那不乾淨的東西。

    等到柳文揚從室內出來的時候,那張大戶已經在外面備齊了馬車。

    從這桃花鎮到那泗水鎮最少也要兩三個時辰,估計到達的時候天就黑了。

    老爹柳達放心不下兒子,畢竟這是柳文揚第一次出遠門去幫人家看風水。於是老頭就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出了什麼事情,至於能不能滅狐他不關心,他只關心兒子不要被狐狸滅了。

    張大戶是個急性子,受不了柳老頭的叮囑和嘮叨,於是就很婉轉地說天快要黑了,路滑不好走云云,不斷催促柳文揚趕快上車前行。

    柳文揚也想早完事兒早收攤,說不定今晚就能趕回來,於是就上了那高輪子的馬車,迎著風雪,朝著泗水鎮而去。

    身後,老爹柳達站在門口遠遠地觀望,依依不捨。

    ……

    泗水鎮距離那桃花鎮大約有五百里地,大雪天的,道路泥濘冰凍,著實難走。

    柳文揚一行人的馬車走走停停,時不時的車轱轆打滑,要麼就是陷進泥裡。於是那些奴僕們就一些牽了馬兒,一些吆喝了在後面推車。來來回回折騰了不下數十次。

    如此這般,費了老半天歲的勁兒,這才到了泗水鎮的鎮邊。

    相比桃花鎮的繁華,由於泗水鎮並非水陸碼頭的聚集地,平時也沒什麼客商來往,因此整個鎮子就顯得有些冷清。

    看到這個鎮子,柳文揚不禁記起來,好像金姨娘的老家就在這泗水鎮,也不知在這裡提起大名鼎鼎的金姨娘金寶兒,這裡的人是否還有印象。畢竟俏寡·婦的名聲可不是一般的響亮,能夠一口氣剋死三四個男人,那也需要很深厚的功力。

    就在柳文揚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聽有人說道:「張家大院到了!」

    柳文揚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掀開馬車的簾搭,一陣冷風吹來,忍不住讓他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柳文揚從馬車上跳下去,站在雪地隨便活動了幾下胳膊腿兒,卻見面前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單單那院牆就看不到頭。

    那張大戶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腆著肚子叉著腰對著柳文揚說道:「小柳神相,這就是我的府邸,怎麼樣,夠大,夠氣派吧!實話跟你說,這泗水鎮就數我這院子最大,也最好!」

    看著張大戶那豎著大拇指,一副很自誇的暴發戶模樣,柳文揚不禁笑道:「是呀,你厲害,你家最大!」心中則道,越是家大業大就越容易鬧鬼!

    「走,小柳神相,我帶你進去瞅瞅,看看我的府邸到底如何!」那張大戶端著架子,讓人開路,挺胸凸肚帶了柳文揚就進了自己家的大院。

    還別說,院子裡真的很闊氣,用柳文揚的眼光來看,完全是土豪的標準。

    雖然不是什麼金碧輝煌,比不了那些名門豪宅,卻足夠稱得起一個「大」字。

    不僅庭院夠大,房子夠大,就連那圈養的家狗也牛犢子般很大!

    那些狗頭看見陌生人進來,就一個個伸長脖子汪汪直叫,柳文揚確信這些畜生不是在夾道歡迎自己,因為從它們凶狠的目光中看不出一點好狗該有的禮貌。

    張大戶帶著柳文揚進到了客廳,但見這客廳裝飾的很奢華。

    正中央,紅檀木八仙桌椅依次擺放。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正面牆當中掛著一大幅「猛虎下山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內容卻是:一嘯風聲百獸驚,神威自古原無敵。

    尼瑪,看到這猛虎圖和對子,柳文揚還以為自己誤入了白虎堂。

    那張大戶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裝飾和佈置,又是叉著腰說道:「小柳先生請先隨意觀看,我讓下人切好茶端上來,待休息一下再說!」

    柳文揚可沒心思欣賞他這些土豪裝飾,再說也不是自己的,與其看了羨慕還不如不看。

    「那就不必了,我們還是直接辦正事兒要緊!」柳文揚說道。

    「好,痛快!我就喜歡小柳先生這樣的人,辦事兒乾脆利索不拖拉!尤其那些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就更讓人覺得不爽!」張大戶但覺這小柳神相很合自己的胃口,急性子就怕遇到慢郎中,而這小柳看起來很爽利。

    「那麼我們就直接去後花園,請你幫我看看那裡的風水!」張大戶說完,就動身帶著柳文揚朝大院子的後面走去。

    來到院子後面,柳文揚第一眼就看見一棵很大的桃樹,這桃樹該有年把子的歲數了,下面底部足足有大海碗那麼粗,雖然是大冬天,卻也枝葉蔓散,充滿活力,倘若到了春季,定會桃花朵朵,粉紅一片。

    眼看柳文揚盯著那棵大桃樹看,張大戶就得意地笑道:「怎麼樣,我這桃樹還不錯吧?!告你知曉,這可是我托人從北方弄來的,整個鄱陽縣就我這一棵!當然,如果小柳先生喜歡,等到這桃樹重新發芽之時,我就試著給你引取一棵,別太客氣,感謝的話也不必說了!」

    眼看這張大戶如此賣弄家底,柳文揚不禁莞爾,之前還差點哭鼻子讓我來看風水,現在又得瑟起來,看起來這張大戶卻也是個沒心沒肺的貨色。

    就在柳文揚和張大戶交談之際,忽然一陣喧嘩聲傳來,隨即就見那方面大耳的方員外帶著人馬進來,離老遠就喊道:「張老哥,聽說你今日家中捉妖,兄弟我不請自來,來給你助陣來了!」

    話音方落,人已經到了柳文揚和張大戶面前,但見那方員外今日沒有穿那綾羅綢緞金衣錦襖的員外衫,而是一身玄色短打,腰間繫了金腰帶,腿上捆了蠍子尾的綁腿,整個人顯得乾淨利索精神抖擻。

    張大戶不曾想方員外會這麼熱情,竟然前來助陣,不過自己家裡的事兒實在不願意讓人插手,尤其方員外還跟自己是老熟人,越是熟絡,就越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家裡頭的醜事。

    於是張大戶就抱拳笑道:「有勞方兄弟了,不過家中小事犯不著這麼大動干戈,再說我這邊業已做好準備,就更不用兄弟你出手了。」那意思很明顯,這兒沒你什麼事兒,你就回家呆著自己玩去吧。

    可那方員外是熱心腸的主兒,尤其聽說今晚張家要捉拿狐妖,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好奇心爆發,心說,指不定今晚我老方也能擼擼袖子大顯身手,使出那「黑虎掏心」「白鶴晾翅」和那妖怪大戰一場。於是他就大老遠跑了過來,原本還怕捉妖的行動已經開始,可是看這情況自己來的恰恰好。

    方員外聽出張大戶似乎不太樂意讓自己插手此事,還以為對方太過客氣,就說:「張老哥,此言差矣!咱倆雖然相識在酒場,卻也情深意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兒,你家的事兒也就是我家的事兒,你說,我怎能就此告辭?!」

    「不是的,我是說……就算你前來相助,也不用帶這麼多人來啊!」張大戶見對方如此不開竅,只好無可奈何道。

    「你是說他們?」方員外指了指身邊的人,「老哥你有所不知,我帶來的幾個人可都是給我看家護院最好的武師,身手了得,以一當十,倘若這裡真的出了什麼狀況,也能保護你我二人周全。」

    什麼話都被方員外說了,張大戶知道,想要讓他走是不可能了,唯有耐著性子說道:「那麼好吧,老哥我就在這裡多謝你了,不過小柳神相正準備給我這裡看風水,你帶著人休要吵鬧。」

    「這個你放心,我只在一旁看著,有了危險再出手……對了,我還把你的傢伙帶了過來。」說話間就見方員外讓人拿來一短柄鋼叉遞給張大戶,然後說道:「也不知那狐妖厲不厲害,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我專門為你挑選的一門兵器,你且拿好了,等會兒指不定能用上!」

    張大戶掂量了一下那個叉王八的叉子,雖然難看了一些,卻比自己那菜刀擀面杖強上許多。

    「那老弟你呢,難道你空手而搏?」

    「我自有武器!」說話間,下人遞上來一個蟠龍棍交給方員外,方員外耀武揚威地耍了一個棍花,道:「我使這棍子很趁手,老哥你不必擔心我了!」

    張大戶瞅瞅對方威風凜凜的蟠龍棍,再看看自己手裡的王八叉子,有心說,要不換換,卻知道對方斷不會同意,於是也就閉了嘴。

    實則那方員外為了挑選趁手兵刃可是費煞了心思,如果選擇寶劍,覺得那樣太斯文,讀書人佩帶著起來才好看,自己一個粗人佩起來就有不倫不類,並且那玩意殺傷力看起來也不強。如果選擇寶刀,什麼九環大刀,五虎斷門刀,氣勢是有了,可就是顯得太老土,只有那些山賊強人才會使用,凸顯不出自己正義的一面。尋思來尋思去,最後方員外就認定使棍,並且是七尺蟠龍棍,原因是宋太祖趙匡胤就用過這玩意,自己用了絕不掉價。

    眼看方員外和張大戶全都「武裝起來」,作為看風水觀陰陽的神棍,柳大官人覺得很可笑。

    又不是真的有什麼狐妖,犯得著如此嚴陣以待麼?!他卻忘了自己懷中同樣揣了護身用的桃木劍……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35
第41章.智破風水局(一更)

    話說這邊張大戶和方員外還在嘮裡嘮叨。那邊辦正事兒要緊,柳文揚不理會兩個土財主在一旁瞎折騰,自是從兜袋中取出看風水用的精緻羅盤,然後拿了羅盤在這後花園到處遊走,查看。

    如今的柳文揚,業已學會怎樣使用這羅盤,再不像從前那樣拿了羅盤裝模作樣瞎糊弄。

    在江湖上,羅盤這種東西可是風水師觀宅邸看風水必備武器,可以說是風水師的飯碗。每個師父都會在臨終前才會把最重要的衣缽及秘訣,傳於喜愛的得力弟子門生,其中就包括手中的羅盤。

    羅盤這玩意看起來很複雜,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東西,可實際上只要你精通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就會對它一目瞭然。

    但見柳文揚拿著羅盤在花園四處兜兜轉轉,什麼假山流水,還有涼亭花圃,以及石雕畫欄處,全都走了一遭。

    那羅盤的指針開始的時候沒怎麼動,可是當他行至一扇窗戶處時,那羅盤上的指針卻抖地轉動了一下。

    柳文揚停住了腳步,抬頭一看,卻見是一座房舍,就問那張大戶道:「這可是張家小姐的閨房?」

    張大戶一愣神,說道:「正是小女的住處。可是有什麼問題?」

    柳文揚沒有直接回答張大戶的詢問,而是又看看周圍,方才問道:「這裡以前可曾擺過風水陣?」

    「咦,你怎麼知道?」張大戶瞪大眼睛。

    柳文揚笑了笑,指著不遠處一個大水缸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這缸裡以前可是養了七條錦鯉?」

    「咦,你怎麼又知道?連有幾條魚都猜的出來!」這一次張大戶可就真的詫異了。

    旁邊方員外見怪不怪道:「你也不想想小柳神相是幹什麼吃的,人家怎會不知道這些!」

    柳文揚則道:「如今那七條錦鯉呢?」

    「錦鯉?那東西著實難養,沒過個把月就死翹翹了,然後就被我給喂貓了!」張大戶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惜啊可惜!」柳文揚搖頭道。

    「有什麼可惜的?雖然那錦鯉名貴了一些,購置的時候也花了我不少錢,可是我那金絲貓也不便宜,卻是托人從番邦那邊買來的!」張大戶又開始了擺闊。

    「我並非為這個可惜,而是為你這大大的魚缸可惜!」柳文揚歎口氣說道。

    「不可惜啊,我這水缸也沒空著!我那錦鯉死了以後,我看這大缸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再餵養一些東西,於是就琢磨什麼東西好餵養,你猜怎麼著,於是我就餵了……」

    不等那張大戶把話說完,柳文揚就皺眉道:「所以你就餵了幾隻大王八!」

    「哎呀,小柳先生,你怎麼又猜中了!」張大戶這下可把柳文揚當神仙了,「你真是一猜一個準兒啊!我這水缸裡面確確實實餵過幾隻王八,不過前幾天我身子不舒服,需要補一補,於是就……呵呵,把那王八燉了,做成了滋補的湯!」

    張大戶正說得起勁兒,卻見柳文揚神色凝重,傻子也知道這裡面出了問題,於是就小心翼翼地問詢:「我可是不該喝那滋補身體的王八湯?」

    柳文揚道:「這只是其中之一。」

    張大戶又道:「我可是不該在那缸中養王八?」

    柳文揚道:「這也是其中之一。」

    張大戶道:「那我可是不該把錦鯉餵了貓?」

    柳文揚道:「這還是其中之一。」

    張大戶的臉黑了,說道:「您就直說了吧,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柳文揚見他如此,這才解釋道:「原本這個風水陣是很好的,在女眷所住的後花園擺設這麼一個風水魚缸,可以增添這裡的風水氣息,尤其對女人來說,本身屬性就是水,正所謂『男人泥性,女人水命』,女人近水可以滋潤養顏,調節機理……」

    「再加上這缸中養上七尾錦鯉,就更會有莫大的好處。風水決有云:『錦鯉游動女有喜,七尾齊聚賽七夕』。意思是說,這七條錦鯉可以給未成婚的女眷帶來好的男女姻緣,尤其那些命中姻緣淺的女子,倘若擺下這樣的風水陣,就會很快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對於你們張家來說,家中只有女兒沒有兒子,那麼就可以很快碰到好的上門女婿。可是現如今,你把那錦鯉餵了貓,等於把凝聚的喜氣全部給了畜生,估計那畜生得了這份姻緣要招惹那些野貓鬧個不停咯!」

    張大戶驚愕:「怪不得最近我家那貓總是溜到房頂叫喵喵叫,還和那些不入流的野貓胡搞瞎搞,一點都不自愛,卻原來是這樣!」

    柳文揚繼續分析道:「這還不算,你竟然還在缸中養上了王八,這種東西在風水中雖貴長壽,實則污穢。放置在男子院內尚還可以,能利於增壽,為老人添歲;可你卻偏偏放在了女兒所住的後花園,那豈不是讓你女兒姻緣完蛋,所招女婿猶如王八烏龜?!」

    「更可笑的是,你竟然又把這些吸納了晦氣的王八給燉了吃掉,等於你自己也沾染了這些晦氣,其後果不堪設想……」

    柳文揚一連串的話嚇得張大戶臉色變青,原本想要辯駁幾句,可是人家分析的頭頭是道,說得也條條是理,自己根本就辯駁不了。更重要的是,人家這番話直中他的煩惱之處,女兒不潔,家中鬧出醜聞,自己好像真的快要做成王八了。

    掏出汗巾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冷汗,大冬天的張大戶卻覺得渾身發燙,他顧不得許多,忙恭敬地問道:「小柳神相,我信你的話,如今這般可是有救?!」

    「是啊,小柳先生,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是否能夠破了這個局?」旁邊方員外也幫老友說話道。

    柳文揚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局好破,只需將這大的魚缸好好地清洗一遍,除去了那污穢之氣,然後再重新養上一些富貴魚,只是必須要做到三個勤,勤換水,勤打理,還有勤換皮!」

    「勤換水和勤打理我明白,可是這勤換皮麼,卻是何意?」

    柳文揚微微一笑,說道:「世人只知風水魚好,又知富貴魚妙,卻不知好在哪裡,又妙在哪裡……卻不知風水魚不同於一般的魚,緣於它有靈性,像人一般,可分為凡夫俗子,以及身具慧根。這風水魚就是有靈性的魚。人食豬羊,仍是俗人,若食仙果美味,則可辟谷;如此類推,魚也一樣,你餵它蚯蚓小蟲,它吃進肚裡就都是魚糞爾,餵它清水穀物則可助它脫胎換骨!」

    張大戶何曾聽過這般奇妙的話,張大嘴巴,老半天才拱手道:「受教了!正如先生所言,這個局倒也好破!」

    「呵呵,好破是好破,不過那邊的風水可就難破了……」柳文揚說完,目光就直看向那棵種著的大桃樹。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35
第42章.捉拿淫狐(二更)

    那棵大桃樹可是張大戶誇讚和炫耀的資本,不管誰到了他這後花園,他都要指著這棵樹,讓對方羨慕上一番。

    可如今柳文揚卻說那棵大桃樹的風水局難破,不禁讓他傻眼,問道:「難道說那棵桃樹也有問題?」

    柳文揚道:「有沒有問題,我們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柳文揚就拿著羅盤來到了那棵大桃樹面前,張大戶跟在屁股後頭,半信半疑。

    柳文揚看著那桃樹說道:「本來這桃樹是很好的,院子裡種上一些桃樹李樹,能夠帶來富貴,風水決有云:桃李滿天下,富貴又榮華。當然,單種桃樹也是好的,桃花朵朵開,姻緣自天來。可是你這棵桃樹卻不同……不僅不好,還大大的壞!」

    張大戶被柳文揚說得摸不著頭腦,怎麼看也不明白自己的大桃樹壞在哪裡。

    「且不知……這桃樹究竟有何害處?」張大戶忍不住問。

    「是啊,看起來蠻好的。這麼粗,這麼大,很是難得!」方員外也有些不解。

    柳文揚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喚旁邊的一名小廝道:「你去給我拿根竹竿來!」

    那小廝點頭答應了一聲,就去尋那竹竿。

    大戶人家少不了搭衣服晾曬,這竹竿卻是多的是。

    很快,那小廝就取了竹竿過來,柳文揚指著桃樹樹杈上囤著的一物道:「你且把那東西搗下來!」

    小廝聽從吩咐,就開始舉著竹竿戳動那團東西。

    那東西在下面看怎麼都像是囤著的一團積雪,可是被明月拿了竹竿這麼戳搗幾下,卻「啪嗒」一聲掉落下來,大家注目觀看,卻原來是一隻老鴰窩。

    老鴰是烏鴉的俗稱,而烏鴉向來都被認為是一種很不吉祥的鳥。

    俗話說得好:烏鴉三更叫,倒霉禍事到。

    再說那張大戶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大桃樹上竟然竟然會捅下一隻老鴰窩!

    這還不算,但見那窩內尚有兩隻渾身漆黑的小老鴰在那裡面一邊爬,還一邊呱呱叫,看起來十分的晦氣。

    「怎麼會這樣?這樹上怎麼會住了這倒霉的鳥兒?!」張大戶滿臉驚異,看起來對這烏鴉何時在上面築巢,他也不曉得。

    柳文揚道:「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現在這棵桃樹徹底沾染了煞氣,烏鴉本身就帶有黑煞,築巢久了,就會將煞氣傳遞給桃樹,從而變成桃花煞!」

    「桃花煞?豈不是要走桃花運?」方員外疑惑道。

    柳文揚笑了,「可惜走桃花運的不是他,而是他女兒!」

    張大戶臉紅了,一想起自己女兒半夜三更光了身子在床上咿咿呀呀的醜態,就覺得是一種羞恥。

    「但請小柳神相告知,現在如何是好?」張大戶也不再擺架子了,直接很謙恭地問詢道。

    柳文揚看了看那桃花樹道:「這棵樹長得太大,吸收的煞氣也很多,想要化解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行的。」

    「那不如把它砍掉,如何?」張大戶咬咬牙,發狠心道。

    「不可,這種東西不可隨便動刀斧!」柳文揚說。

    旁邊方員外則道:「那就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

    「也不可!」柳文揚說道,「這裡是院子內,最忌煙火,對主人不利」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如何是好?」張大戶發愁道。

    柳文揚沉吟了一下說道:「倘若張老闆你信得過我,可以把這棵大桃樹移植出去,尋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化解它凝聚的桃花煞……只不過移植如此粗大的桃樹怕要費一大番的功夫。」

    聽柳文揚說要把桃樹移出去,張大戶也不管這棵樹多麼名貴和值錢了,當即說道:「沒關係,我這裡人手多,算不上難事兒!只要能把它丟出去,那就萬事大吉!」

    眼看張大戶同意了自己的主意,柳文揚不禁發笑,剛才還說這桃樹多麼名貴,現在卻迫不及待地丟出去。

    「還有這地上的老鴰窩……」柳文揚看了一眼說道。「就讓人另外去外面找棵大樹放置了,不要傷了裡面的小生命。要知道這種鳥可是有靈性的,也最是記仇,倘若它們父母回來發現子女不見了,定會繞著你家四處聒噪,到時候可就不吉利了!」

    「您說得是,誰願意觸這種晦氣!來人,把這老鴰窩拿了出去,按照小柳先生的意思安置了!」張大戶大手一揮,就把這事兒交代給了下人。

    忙完這些,張大戶就又恭敬地試探著問道:「小柳先生。你看這兩件事兒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辦了,我家的風水……是否已經好了?!」

    柳文揚搖搖頭,「這裡的風水是好了,可是那裡的風水卻大大不妙!」然後伸手一指,正是張家大小姐的閨房!

    「那窗戶乃沖煞之位,正好桃樹的桃花煞對著它,時間一久,定出問題!」柳文揚解釋道。

    張大戶早就知道那閨房有問題,因此柳文揚這麼一說,他反而更加確信小柳神相功力深厚,一眼就看問題所在來。實際上他請柳文揚過來,就是要看看女兒閨房風水的,最好能找那個搞自己女兒的東西出來,自己掄了這王八叉子,直接叉死他!

    「張老闆,不知我可否進你女兒的閨房一看?」柳文揚提出要求道。

    「這有何不可。病不諱醫,您是來幫忙的,誰也不會亂嚼舌頭說閒話!」張大戶說道。

    說話間,那張大戶就主動領頭打開了自己女兒的閨房。

    柳文揚邁步進去,後面方員外等人則被張大戶攔住道:「你們就不必了,多謝幫忙,還請在外面等候。」

    方員外倒也知禮,當即抱拳退後,招呼人在外面候著。心中卻難免好奇,不知這神乎其神的小柳神相怎麼幫張家小姐驅鬼捉妖?!

    還有聽說這張家大小姐被淫狐給搞得久了,大半夜總是喜歡光了身子咿咿呀呀,卻不知那副光景怎個地香艷無邊?!

    小柳神相該不會趁機對那光屁股的張家小姐那個啥吧?!

    男人嘛,能有幾個好東西?!

    於是方員外等人就你看我,我看你,很是可意會不可言傳地舔了舔嘴唇。

    既羨慕那只淫邪的狐狸,又羨慕好運的小柳神棍。

    如今神棍對淫狐,哪個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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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收藏,求推薦,嗚嗚嗚,淚奔中!鑌鐵請大家伸出友誼之手,多謝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37
第43章.神相鬥淫狐(上)

    柳文揚進了閨房,透過暈紅的帳幔,環視了一周這個古代的女孩房間。床的斜對面是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梳妝台的兩邊的牆上分別掛著兩幅刺繡絲帛,一幅繡的是牡丹花,繡的嬌艷動人;另一幅繡的也是花,有荷花,月季花,還有菊花等等。

    見房間有如此多的花花朵朵,柳文揚不禁搖頭,心道,「搞這麼多花做裝飾,就算不是花癡也變花癡!」

    就在柳文揚打量四周的時候,那張大戶早已掀開暈紅的帳幔,和裡面臥榻在床的女兒說話。

    「女兒啊,我請了先生來幫你看看。等會兒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嘴硬,知道嗎!」

    「我不要人看,我又沒病!我好好的,你讓他滾出去!」卻是個很刁蠻的聲音。

    看起來這張大戶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善茬兒,虧那張大戶之前還吹噓自己女兒原本多麼的嬌媚溫柔,卻原來屬於王婆賣瓜。

    「女兒,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人家大老遠從桃花鎮過來,你好歹也讓人家看一看,說不定就找到了病因!」張大戶勸道。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卻不是那小姐的,「小姐,你就暫且聽老爺的話,讓那什麼半仙神相給看一看,說不定還真的能幫到你!」聲音嬌嬌滴滴,卻像是一個丫鬟。

    那丫鬟的一番話似乎很管用,須臾,那張家大小姐就道:「那好吧,就讓他進來!」

    得了女兒同意,張大戶急忙撩開帳幔對柳文揚招手道:「小柳先生,你且進來再說!」

    柳文揚滿肚子腹誹,心道這古代女人的閨房也著實難進,怪不得那些唱詞雜曲念道:「得郎朗這閨房,卻比那山海關還難闖!」

    掀開那帳幔,走了進去,卻見一女子斜躺在床上,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侍候著。

    柳文揚看了看那張家小姐,姿色頂多有個五六分,不過可以理解,她老爹張大戶本身就不是什麼美男子,生出來的女兒倘若是個大美女,那麼他就該摸摸腦袋,看是否戴了綠帽。

    再看那個侍候張大小姐的丫鬟,反倒小模樣楚楚動人,竟有個七八分姿色。

    柳大官人一向對女人的容貌是很挑剔的,因此能被他盯著看上三秒鐘的女人,就該感到很自豪了。

    不過那丫鬟明顯很不樂意,瞅了他一眼,立馬將目光閃了過去。

    旁邊那張大戶看得真切,心說,「這小子倒是眼光不錯,一眼就瞄準了我這丫鬟,要不是我年紀大了那方面不行,早把這標緻的小丫頭弄上了床!」

    收斂自己那欣賞小丫鬟的眼神,柳文揚轉眼又看向那張家大小姐。

    那張家大小姐也正在瞅著他。緣於柳文揚那斯文俊美的長相。

    自從有了「美姿容」的傳言之後,柳文揚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不過這張家大小姐的目光也太不矜持了一點,你看就看吧,還舔什麼嘴唇,尼瑪,難不成把我當成了可果腹的甜點,可吞嚥的蜜餞?!

    實際上柳文揚卻不知自己因為長得俊逸佔了多大的便宜,要不然早被這張家小姐轟出去了。

    那張家小姐不是沒見過男人,可那些都是家中的家丁僕人,不是粗魯,就是粗俗,哪像眼前這個人兒,風度翩翩,氣質飄逸,聽說他還是什麼小柳神相,那就更添三分仙氣了。

    張大戶眼看自己女兒猛盯著人家小柳先生看,覺得臉皮有些發燙,心中不禁爆一句粗口,「我草,你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每晚咿咿呀呀還嫌不夠麼?!」

    「咳咳。女兒,這就是小柳先生……」張大戶不得不提醒女兒,不要再看了,你是女孩子家,又是大家閨秀,要懂得矜持呵。

    那張家小姐張鶯鶯這才做出一副正經模樣,問柳文揚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小柳神相?」

    柳文揚點點頭,很客氣地說:「正是在下。」

    張鶯鶯道:「聽說你會斬妖除魔?」

    柳文揚道:「那是別人對在下的誤解,我只會算命看相,偶爾還幫人看看風水。」

    張鶯鶯道:「呵呵,你倒是蠻誠實的。」

    柳文揚:「……」

    張鶯鶯道:「你今年多大了?」

    柳文揚道:「過完年就一十八歲。」

    張鶯鶯道:「可曾成親?」

    柳文揚道:「這個,還沒有……」

    張鶯鶯道:「可有對象?或定了親事?」

    柳文揚:「……?!」

    這到底誰問誰?還有,這娘們也太三八了吧!我結沒結婚管你鳥事!五分姿色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美味可口的爆炒香菇,清蒸桂魚!

    「咳咳咳,不好意思,張小姐,好像應該我來問你,而不是你來問我……」柳文揚決定採取主動,若不然能問出個屁來!

    這時候旁邊那丫鬟忽然關心地說道:「對不起,這位柳先生,我家小姐好像困了,需要休息。」

    「哈欠!是啊,我突然有些困了……」那張鶯鶯拍拍嘴巴,做出一副困頓模樣。

    話不投機,對方貌似要迴避。

    敵退我進!柳文揚可不願意就此放棄。

    於是他便拿出殺手鑭,祭出獨門法寶---

    但見他神色一變,露出花樣美男般燦爛的笑容,嘴角上翹十五度,露出閃亮的八顆牙齒,雙眼更是微微瞇起來,凝聚電眼深情無比地望過去,說道:「那麼好吧,我只簡單地問你幾個問題,然後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很顯然,他的笑容很有效果,那張家小姐神情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嗯,那你就問吧。」

    柳文揚道:「我聽你父親說你房間半夜總是會傳出很多古怪的響動?」

    張鶯鶯看了一眼張大戶道:「他是這樣和你說的嗎?」

    「那麼事實呢,又是什麼?小姐可否告知在下?」柳文揚問道。

    張鶯鶯遲疑了一下,旁邊張大戶道:「有什麼話你就跟小柳先生說說,就以前你對我說的那些……什麼有狐狸跑進來……」

    於是張鶯鶯就說道:「半個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像平常一樣早早洗漱完畢後上床休息。半夜,朦朧中我聽到一些很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窗戶邊走動。當時我也沒怎麼在意。然後就覺得困乏無比,慢慢地睡了過去。睡夢中,我感覺有人推門進來,向我拱手作揖,說自己是狐仙,原本和家人一起居住在這裡,後來遭遇災禍,這裡才成了張家的大宅。」

    張鶯鶯臉上露出一絲紅暈,「再然後,他就上了我的床,然後就……」低聲不語,不過柳文揚也知道接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大戶則在一旁唉聲歎氣吊著書袋,「作孽啊作孽!這狐狸找誰不好,偏偏找上我這可憐的女兒!嗚呼哀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在那張鶯鶯說話間,柳文揚已經很仔細地給她觀相---

    首先趁著她說話,先觀看其「牙相」。

    觀相秘訣有云:女子凡門牙向外突出者,為淫~亂之征像,像狐犬般狀,必獸~欲特強,不知倫常。女子之牙,似一排尖刀口般者,必性情潑辣,可剋夫克友,對男子極為不利。女子之

    牙前後參差,左右不齊者,其性不穩,難以安於現狀,喜歡招蜂引蝶。

    女子張口嘻哈,露出兩排牙齒,未言先笑之浪態者,為蕩~婦也,最易與男子勾搭。

    相反,倘若女子牙齒整齊,排列如貝,牙齒潔白之色不白而呈淡黃,如像牙骨頭般,天性貞淑,嫁後琴瑟綢繆,生育旺,子女繞膝,賢妻良母也。

    柳文揚觀看那張鶯鶯說話間的牙齒之相,只見牙齒前後參差,知道她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女孩子。

    其次再觀其「鼻相」。

    觀相秘訣有云:

    女子鼻准降圓,肌肉肥腴,豐之有餘,柔之無骨,此之秀美鼻子,定為貞淑閨秀名嬡。情愛專一,操節高尚,享福受用無窮。

    鼻子尖尖猶如鷹勾者,性情多疑善妒,剋夫健將,對人不懷好意。

    鼻多雀斑,姘度男子,多多益善,雀斑面無敵手,真天字第一號尤物也。

    鼻露節,多風波,生性好~淫者則私奔,生性尚者,則如古代之卓文君。

    柳文揚但見這個張鶯鶯就屬於鼻露節這種類型,看起來遲早要跟人私奔,張大戶這廝就算想要攔也攔不住。

    最後再觀其「眉相」。

    觀相口訣有云:

    眉毛緊密,處子之征,花徑尚未緣客掃,蓬門且待婚夜開,眉與下~體似有感應,破瓜後眉毛鬆散,故未出閣之女斯象者,淫~蕩之別不煩說焉。

    眉毛如秋夜鉤月,美眉者,秀外慧中貞淑相也。

    眉毛根根見底,油黑生光,賢妻有德之相。

    白虎眉,女子眉毛中,如雜生白毛者,則大凶相,其命苦薄,終身困境,任何男子與之結合百事不詳焉。

    眉毛稍上泛,心氣較高,口舌較毒,娶之為婦,非閨房之福焉。

    柳文揚觀那張鶯鶯的眉相,眉毛鬆散,且上泛,絕非什麼賢妻良母型。

    緊接著柳文揚有仔細觀看她的眼睛,面頰,顴骨,以及耳垂等,得出結論:這個張家大小姐絕非什麼賢良淑德之人,易與人苟合,且心高氣傲,很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最主要的是……容易說謊。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柳文揚心中就有了主意,任憑那張鶯鶯如何訴說那離奇之事,他斷然不信。

    什麼半夜三更有影子在窗戶邊走動,又有什麼狐仙變了人來與你翻雲覆雨,你真以為這是聊齋?就算真是聊齋,那狐仙的眼光未免也太低了點,怎會看上你?還不如瞄上你身邊這個俏丫鬟來的實在。

    那張家小姐斷斷續續扭扭捏捏地說了一大堆,卻見柳文揚笑瞇瞇地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於是便道:「你可是不信我?」

    柳文揚打哈哈道:「姑娘差矣,我怎麼不信呢!只是覺得事情未免太過湊巧,你家這府邸竟然是什麼狐狸的舊宅,而那狐狸又是這般的念舊;還有,這狐狸早不來晚不來,卻偏偏這時候前來禍害於你。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覺得所謂狐仙,狐妖,多為書本上的無稽之談,我從未見過,也從未遇過,因此沒根沒據,難免讓人疑惑!」

    「那意思就是,你還是不信我!」張鶯鶯語氣不善地看了柳文揚一眼。

    柳文揚沒有看她,而是回頭看向那張大戶道:「對此,你怎麼看?」

    張大戶哪裡有主意,心說,「我請起來就是要揭開謎底的,你卻反過來問我。」

    於是便打馬虎眼道:「此事蹊蹺,我只想快點解決,小柳先生可有什麼好主意?」

    柳文揚笑了笑,說道:「讓我信也可以,除非讓我看看是否真的有什麼狐妖作祟!」

    張大戶怔道:「難道小柳先生你要候在這裡捉妖?」

    柳文揚忙擺手,說道:「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我說過的,我不會捉妖,更不會除魔。」

    張大戶道:「哎呀,你太謙虛了,誰不知道你年輕有為,連金姨娘家的陰宅都看過……」

    柳文揚見他又提起那事兒,急忙道:「那純碎趕鴨子上架,當不得真!」

    就在柳文揚話聲落地,忽然,床底下傳來一陣騷動。

    柳文揚和張大戶忍不住朝那床榻下面看去,心說:「裡面有什麼?」

    看了兩眼,卻又沒有了動靜。

    柳文揚不好意思去掀看人家姑娘家的床底下,就慫恿張大戶,「不如掀開了瞧瞧是什麼?」

    「是啊,是什麼?」張大戶也沒多想,彎腰就朝裡面張望。

    可還沒等他看清楚那裡面有什麼東西,倏地,一隻綠眼小獸從裡面躥了出來!

    那小獸速度很快,像兔子一樣迅速!

    瞬間已經擠著門縫跑了出去。

    只聽外面方員外一夥人大喊:「抓狐妖!別讓它跑了!」

    「好個妖孽,跑得倒是挺快!」

    「扎它屁股!敲它腦袋!」

    「拐彎了,拐彎了,快追!」

    ……

    然後就是一陣「乒裡乓啷」,亂成一團糟。

    聲音糟亂,漸漸遠去,看來那也不知是不是狐妖的玩意早已跑遠。

    閨房內,張大戶傻呆呆地看著柳文揚。

    柳文揚也有些犯傻,一時間,他的認知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什麼狐妖?

    要不然,剛才那玩意是什麼?!

    可是……這不科學!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41
第44章.神相鬥淫狐(下)

    外面人們大聲嚷嚷著追妖狐。

    閨房內,張大戶也不禁擔心地說:「小柳先生,你看我們是不是也追出去看看,萬一被那狐妖跑了,那可就遭了……」

    柳文揚沒有說話,他的模樣很古怪,忽然他笑了,笑得很得意,就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

    其餘三人看著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心說,「這小柳先生該不會是中邪了吧?要麼就是被妖狐嚇傻了?!」

    「咳咳,小柳先生,你怎麼了?可不要嚇我呀!」張大戶忍不住問道。

    柳文揚終於停止住了笑,說道:「我們不用追出去了。」

    「啊,為什麼?」

    「因為……」柳文揚故作神秘,「因為那只真正的狐妖還沒跑掉,它就在這裡!」

    「在這裡?」張大戶大驚,嚇得連忙跳開,驚道:「它在哪裡?」

    柳文揚用手一指,「就是她!」

    指的竟然就是那個丫鬟!

    張大戶傻了眼。

    打死他也不相信,這麼標誌的丫鬟怎麼會是「狐妖」?說是「狐狸精」還差不多。妖狐是搞自己女兒的,狐狸精則是勾~引自己的。這裡面區別很大。

    「小柳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她怎麼會是……」

    「是啊,我怎麼會是……」

    不等那丫鬟辯駁完,柳文揚忽地朝她抓去,道:「妖孽!還不現形!」竟然伸大了手,抓向那丫鬟的胸部。

    襲胸!

    張大戶再次傻眼,這廝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抓丫鬟的胸部!

    那張鶯鶯也是傻眼,完全沒料到柳文揚會這麼做。

    那丫鬟更是措手不及,一時間花顏變色。

    「小柳先生,你怎可這樣!」張大戶大怒,覺得自己引狼入室。再說了,男人即使**也要有個限度,豈能這般明目張膽?就像自己,要偷偷的來!

    可是那柳文揚早已得逞,雙手不僅摸住了丫鬟那高翹的胸部,更是瘋狂地撕拉一聲,竟將那胸衣扯開!

    「**啊**!」張大戶心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就在所有人被柳文揚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的時候,卻見那丫鬟被扯開的胸衣內竟然是一對碩大的……橘子!

    張大戶第一反應是,這丫鬟嘴也忒饞,竟然把橘子藏在懷裡,可是馬上他就……不對呀,她的胸哪兒去了?!

    但見眼前的丫鬟胸部平平,絲毫沒有高低起伏的模樣。

    「難道她是……」張大戶指著那丫鬟張大了嘴巴。

    「沒錯,他是個男人!」回答他的卻是柳文揚。

    一時間,整個閨房內的氣氛變得很微妙了。

    原本的俏丫鬟,竟然是個男的!

    這豈不是大變活人?!

    到底是柳文揚在指鹿為馬,胡說八道,還是……事實的確如此?!

    張大戶瞪大了眼,看看柳文揚,再看看那個太平公主般的俏丫鬟---

    「死老頭,不用看了,你爺爺我的確是個男的!」俏丫鬟原本嬌滴滴的聲音,竟然換成了粗重的男人聲。

    「呃---」張大戶嚇得直接打了一個嗝。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識破我的?」那個男扮女裝的「俏丫鬟」問柳文揚道。

    柳文揚抱著膀子,摸著下巴,得意地說道:「很簡單,第一,我觀你面相,雖然面似女兒身,但命格卻明明是男兒命,尤其你的顴骨出賣了你,但凡女子的顴骨,沒有這麼高聳挺拔的,當然還有你的喉結,雖然很小,卻還是有的,不是嗎;其次,你或許沒怎麼注意,你那衣裙下的一雙大腳卻也夠顯眼的,人家是三寸金蓮,你則是八尺大船!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是什麼?」「俏丫鬟」很好奇。

    柳文揚用手指摸了摸鼻子,很深沉地說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這麼英俊不凡,但凡女子都要多看我幾眼,偏偏只有你,對我視若無睹,這豈不反常?!」

    「俏丫鬟」:「……」

    隨即冷哼一聲,「我見過的人多了,卻從未見過像你這般臉皮厚的!」語氣充滿諷刺。

    柳文揚卻毫不生氣,說道:「承讓承讓!像你這般裝扮成女人趁機做那下流勾當,卻也非常不要臉!」

    想在嘴皮子方面佔小柳神相的便宜,沒門!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旁邊張大戶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柳文揚笑了笑,說道:「還是讓這位朋友來說一說吧!」

    那「俏丫鬟」哈哈一笑道:「有什麼好說的,爺爺我本來算計好了,搞上這個婊~子,好騙了這老頭的全部家當,不曾想,卻被你這算命的識破,你倒也有些本事!」

    「你說什麼?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那張鶯鶯大驚。

    「喜歡你?臭婊~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燕子肖三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豈會喜歡你這種貨色!」

    「燕子肖三?你就是官府通緝捉拿的燕子幫飛賊燕子肖三?!」這次張大戶開口了,神色愕然,顯得很是驚訝。

    張大戶的一番話反倒讓柳文揚莫名其妙,心道,「原來這個姓肖的還有些名頭,卻是什麼燕子飛賊。」

    他卻不知道,這燕子幫最喜歡耍弄「放燕子」的招式,利用男色來騙取那些良家婦女的信任,最終騙財騙色。因為案子做得多了,難免引起民憤,很多受害者告之官府,使得官府對他們大肆通緝。

    因為風聲緊,這燕子幫就改變策略,暗地裡耍手段,利用男色**那些豪門大院的黃花閨女,與之發生關係,然後通過綁架脅迫手段勒索錢財。

    而這燕子肖三就是燕子幫中專門負責**女子的「燕子」,他一向自持長相俊美,不管是男兒身,還是假扮女兒身,每次遇到獵物總能成事,即使被官府通緝,也總能通過喬裝打扮順利地逃脫法網。卻不曾想,今天竟被柳文揚這個算命先生一舉識破伎倆。

    「肖郎,難道你真的不要我了?」那張鶯鶯帶著哭腔說道,明顯被燕子肖三騙的很深。

    張大戶怒了,「你這丫頭,到了此時竟還執迷不悟!」

    柳文揚道:「張老闆息怒。反正這姓肖的也跑不了,你我只需守了門口,喚人來將他拿下!到時,再將他送至衙門嚴懲,令愛自然會醒悟過來!」

    「小柳先生說得是……你這賊人,看你還往哪裡逃!」張大戶擼擼袖子,做出一副凶狠模樣,心中打定主意,今日要是不打死這個王八蛋,自己就他媽改姓。

    那燕子肖三忽地笑了,笑得「花枝招展」,看得剛才還怒氣沖沖的張大戶突然又心癢癢起來,心道,「雖然知他是男子,卻還忍不住動心,這廝卻是一個頂好的孌童。」

    「賊人,你笑什麼?」張大戶怒斥。

    燕子肖三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說道:「外面那些人早被我豢養的狐狸給引跑了,你又哪裡去找什麼幫手?!」

    柳文揚開口了,說道:「那又怎樣,即使只有我們兩個人也能制服了你!」看對方一身女子裝扮,身材小巧玲瓏,估計也沒多大力氣,柳文揚就來了豪氣,不要忘了,他柳大官人最拿手的本領就是「痛打落水狗」!。

    那燕子肖三瞅了柳文揚一眼,忽道:「知道麼,從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很不喜歡你!」

    柳文揚道:「可以理解,誰讓我長得比你還要帥!」

    燕子肖三道:「你自認很聰明麼?」

    柳文揚道:「比起你來或許聰明那麼一點點。」

    燕子肖三道:「哦,是嗎?」說話間,就見他詭秘一笑,然後拍了拍手,道一聲:「莫藏著了,出來吧!」

    隨即,就見從床底下鑽出一個虯髯大漢來。

    那大漢手持朴刀,面貌兇惡,分明是強人一個。

    柳文揚和張大戶愣住了,沒想到這廝竟然還有幫手,更沒想到這幫手會藏在床底下。

    柳文揚知道情況不妙,安慰那張大戶道:「切莫慌亂,他們也只不過才兩人……」

    張大戶道:「可是他手中有刀!」

    柳文揚道:「我也不是沒準備。」說著便從懷裡摸出那小號桃木劍遞給張大戶。

    張大戶看看巴掌大的寶劍,有些傻眼---這是用來打架還是剔牙?!

    柳文揚又問:「對了,你那鋼叉呢?」

    張大戶忙道:「擱門口了。」

    柳文揚道:「沒事兒,待會兒你先拿了這寶劍頂著,我去取那鋼叉!」

    張大戶:「……?!」

    可沒等他們兩人商量完,就見那床底下又是一陣騷動,隨即從裡面又鑽出來一個胖大的和尚!

    那和尚齜牙咧嘴,手持月牙禪杖,看起來殺傷力更是強大。

    柳文揚和張大戶再次愣住。

    然後柳文揚忍不住問張大戶道:「你確定這是你家女兒閨房,而不是佛堂?!」

    張大戶:「這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女兒床底下竟然藏了這麼多男人!

    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呼:「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大哥,二哥,你們來了!」燕子肖三看到虯髯大漢和胖大和尚喊道。「你們也許已經聽見,這小子說要捉拿於我!」

    「就憑他?!」大漢獰笑,舉起了朴刀。

    「這書生倒也膽大!」和尚冷笑,提起了禪杖。

    三比二,對方還有武器!

    面對這種形勢,那張大戶害怕了,靠近柳文揚道:「怎麼辦?」

    但見柳文揚柳大官人將衣襟一抖,面對那三名強人,腰桿挺得筆直,然後面不改色地說道:「你們厲害---我投降!」乖乖地舉起了雙手。

    三個強人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目光再看向那張大戶。

    張大戶倒也乖巧,一看這情勢,立馬也學著柳文揚的模樣,舉手道:「我也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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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45
第45章.一網打盡(二更)

    閨房內情勢直轉急下,外面卻傳來雜亂的人聲,看模樣方員外等人回來了,卻不知捉沒捉到那只逃跑的狐狸。

    「怎麼辦,大哥,他們人多,我們要不要從地道撤退?」燕子肖三問那虯髯大漢。

    虯髯大漢說道:「且將這書生和這丫頭一起綁了做人質,至於這老東西就放了,索要贖金!」

    「記住了,老東西,想要你女兒的命,就乖乖地拿三千兩銀子來!」三個強人綁了柳文揚和那張鶯鶯,然後就要往柳文揚嘴裡塞東西,防止他說話。

    「且慢,三位大哥,為何只堵我的嘴,卻不堵她的?」柳文揚瞅著張鶯鶯道。

    「她是女人,自不敢亂叫!」虯髯大漢說著,就要行動。

    「再等一下!」柳文揚掙扎著說道。「在你們堵住我的嘴之前,我有句話要說!」

    虯髯大漢:「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暫時鬆開他。

    「幾位大哥請了!」柳文揚抱拳道,「我觀你們命格,分別是牛虎羊,皆不宜鑽洞,尤其不宜鑽這樣的狗洞!況且此時乃戌時,對應生肖又是狗,你們大門不走,偏要做狗,很容易被人關門打狗,一網打盡!」柳文揚苦口婆心地勸道。

    虯髯大漢:「……」

    燕子肖三:「大哥,別聽他胡說!外面有那麼多人,我們闖不過去!」

    柳文揚又道:「信不信由你!況且這床下有一洞,猶如『凶』字倒過來;而今年又是洪武二十八,如果我算的不錯,你們三人中剛好有人命犯太歲,恐怕會連累大家,當然,也包括我!」

    這時那和尚開口了:「大哥,好像他算的蠻對的……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是不是真的犯太歲呀?」

    虯髯大漢:「對個屁呀!這廝在胡說八道,故意嚇唬我們,讓我們從正門殺出,他好趁機逃跑!」

    虯髯大漢覺得自己很聰明,一下子就識破了柳文揚的奸計。

    狗日的,不要以為大爺長著鬍子像張飛,就沒腦子!

    「堵住了他的嘴,看他還放什麼臭屁!」在虯髯大漢的命令下,那燕子肖三奸笑著把一直臭襪子塞到了柳文揚的嘴巴裡。

    故意的!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尼瑪,這誰的襪子,好臭啊!

    虯髯大漢三人,押著柳文揚和那張鶯鶯就鑽進了那床下面的地道。

    看著對方離開,張大戶大氣都不敢喘,直到對方沒影了,他才高喊道:「來人啊,我女兒被抓走了!對了,還有那柳神相……!」

    ……

    那床下面的地道也不知道是怎麼挖出來的,曲曲折折,虧這燕子三人幫有這份力氣和耐力。

    一路上,那虯髯大漢打頭,燕子肖三其次,張鶯鶯和柳文揚居中間,胖大和尚墊後。

    柳文揚被推搡著在地道裡像狗一樣爬來爬去,按照他的話來講,簡直斯文掃地。

    爬了大約有半柱香時間,感覺快到頭了,前面那虯髯大漢停了下來,柳文揚前面的張鶯鶯也跟著停了下來,堵著嘴巴,還在埋頭朝前苦爬的柳文揚一頭就撞在了張鶯鶯嬌嫩的屁股上。但覺那臀兒軟軟異常彈性十足。不禁暗道:好一個玉~臀,只是大了些。

    那張鶯鶯不妨柳文揚會撞上自己,忍不住「哎呦」一聲,聲音嬌媚發嗲。

    身後那燕子肖三忍不住啐口唾沫,「你這婊~子又開始發浪了!快給我閉嘴,要不然有你好看!」

    張鶯鶯立馬委屈開來,忍不住眼圈一紅,就開始落了眼淚。原本肖三在追她的時候甜言蜜語情意綿綿,哪會想到現今這般無情無義。

    「你們現在這裡等著,我先爬出去看看!」虯髯大漢說完,就掀開那洞口的蓋子,撲撲楞楞爬了出去。

    須臾,就聽上面說道:「出來吧,很安全!」

    於是剩下的四人就按照順序,陸續從洞口爬了出去。

    柳文揚一番辛苦,半個身子探出洞口,就沒了力氣,那虯髯大漢像揪小雞一樣,就把他從洞中拎了出來,看起來力氣真的很大。

    喘著氣,柳文揚打量四周,卻不知鑽著地洞通到了哪裡。

    只見此地應該是個小林子處,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見一絲光亮,偶爾通過雪地上的反光,能夠看清周圍幾棵樹杈婆娑的大樹。

    那虯髯大漢一邊等著自己的兄弟爬出來,一邊譏笑柳文揚道:「你這個狗屁算命的,之前不是說我們要被抓麼?怎麼不見一個人影?!還是說什麼關門打狗,一網打盡,現在老子就站在這裡了,看誰能抓我!」

    他嗓門很大,在這小林子裡就顯得更加響亮了。

    可是沒等他叉著腰笑完,就聽一聲厲吼:「快撒網,休要讓賊人走了!」

    隨即就見一張鐵絲大網猶如那躲不過的烏雲當頭罩下!

    「啊,怎麼回事兒?!」虯髯大漢大驚。

    可還沒等他明白過來,那些埋伏在附近的捕快就衝了出來,幾把明亮亮的鋼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胖和尚見老大被抓,大呼一聲:「直娘賊!」掄起禪杖反抗,但見那禪杖被他舞的像車輪般,使人近不得身。

    那些捕快見點子扎手,於是就故技重施,一邊與他鏖戰,分撒他的注意力,一邊再次撒網。那大網當頭灑下,只把胖和尚罩在了鐵網中。不過這廝倒也凶悍,掄了禪杖依舊不肯投降,可網中之鱉又能掙扎幾下,只不過幾個回合,胖和尚的肩膀上就吃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至於那些燕子肖三,則劫持了張鶯鶯做人質,「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可是沒等他把話說完,那些捕快早衝了過來,揮刀就砍。

    張鶯鶯驚叫一聲,直接嚇暈過去。燕子肖三丟了她,拔腿就跑,可是沒跑幾步就被絆馬索撂倒,幾個捕快上去,直接將他按倒在地。

    另一頭,受了傷的胖和尚也早被人擒了。可以說三個賊人都沒有逃脫這突如其來的「天羅地網」,就像柳文揚預測的那樣,輕輕鬆鬆被「一網打盡」!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包括柳文揚自己,他雖然根據觀相之術,還有方位時辰掐算出會出事,可沒想到會真的這麼靈驗。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還是算得夠準。

    「哈哈,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你們燕子幫也有今天,卻是成就了我一番功勞!」說話那人聲音洪亮,貌似有些熟悉。

    於是柳文揚就咿唔咿唔,嘴巴塞著不好說話,只好把身子扭來扭去。

    「咦,你不是那個桃花鎮的小柳先生嗎?」那人終於注意到了他,驚訝道。

    柳文揚也看清楚了那人,卻是自己曾經結識過的縣衙衙役,如今升為捕快頭兒的張龍。

    老熟人相見,場面卻是這般,柳文揚感覺很心酸,尤其自己嘴裡還堵著臭襪子,那股心酸就更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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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48
第46章.坐地分贓

    故人重見,心情各不一樣。

    尤其像柳文揚這樣被人綁著,嘴裡塞著臭襪子,那就更加心酸了。

    「快快幫小柳先生鬆綁!」那張龍說道。

    自有捕快上前,解開那繩子。

    張龍問道:「兄弟為何會淪落如此?」

    活動著被綁著的手腕,柳文揚對那張龍說道:「張大哥,這一切真的是一言難盡呀!」緊接著就把發生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那張龍本就對柳文揚有好感,覺得這個小伙子簡直就是自己的命中福星,第一次遇到他,自己逮捕那了追逃的青皮,然後從衙役升成了捕快,現在又間接因為他逮住了江湖飛賊「燕子幫」,這一次定會再次晉級。用一句戲詞兒來說:「娘的皮,他卻是我命中的福星苦海的明燈,送我青雲直上一路高昇,隆裡那個隆冬!」

    就在柳文揚和張龍兩人親切友好交談之際,按照衙門的規矩,那些捕快正在對三個飛賊進行搜身。

    先是對那燕子肖三,但見那捕快笑嘻嘻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看模樣很是猥瑣。

    本來肖三還做著那女人裝扮,衣服什麼的還未脫去,看模樣簡直就是一個俏娘們,那捕快也不是什麼好鳥,就故意在他那些敏感之處故意使壞,一雙鹹豬手上下其手,搞得肖三面紅耳赤,不禁破口大罵道:「你胡亂摸個鳥啊,大爺和你一樣是帶把的!」

    那捕快嘻嘻一笑道:「我就是要摸你個鳥來!一個爺們偏要做這娘們裝扮,真他媽不要臉!」緊接著就從肖三懷中就搜羅出雜七雜的一些玩意,卻是繡了蝴蝶的香囊,開了口的迷香,以及一些碎銀子,還有香巾羅帕,竟是一些騙女人的把式。

    然後再搜那個胖大和尚,那大和尚扯著嗓門道:「你們搜儘管搜!一不要摸我!二不要撓我!佛爺我斷了六根,胳肢窩怕癢癢!」

    說話間,卻從他懷中搜出一冊佛經來,那捕快心說,還真是出家人,竟然揣了佛經出來犯案,隨便翻看一看,那佛經裡面哪是什麼禪經佛理,卻是男女光了屁股花樣百出的春~宮圖!

    「狗日的,這就是斷了六根?!我看你是六根不清淨,很不清淨!」啪啪啪!那捕快拿了佛經朝著和尚腦門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狠打,打得和尚「嗷嗷」直叫。

    最後輪到了那虯髯大漢,虯髯大漢硬著脖子,即不出聲,也不理睬那搜身的捕快,彷彿石人一般。

    捕快就開始搜他的身上,先是摸出一些碎銀子,然後摸出一把小刀---沒收了。再搜……卻在大漢衣衫夾帶處,摸到硬梆梆的東西。那捕快多了心眼,就用小刀挑開那縫著的夾帶,然後從裡面掏出來一個鎖了口的小袋子。

    看到自己藏著的夾帶被人家搜出,那虯髯大漢的臉色這才變了變,卻依舊不肯吭聲,做出一副硬骨頭模樣。

    那捕快也懶得理他,自是打開了那袋子查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凝重和古怪。

    然後就見他起身,拿了東西走到張龍身邊,俯身過去輕聲低語了幾句,然後把那東西遞給了他。

    張龍將那袋子倒了出來,卻是十顆圓咕嚕黑乎乎的大藥丸,另外還有一沓東西。

    柳文揚眼尖,雖然只是那麼一閃,他卻看清楚了,從袋子中倒出的那沓東西卻是一張張的銀票!

    哎呀,怎麼會搜出來這麼多錢?!

    柳文揚雖然不知道具體數目是多少,不過那一沓銀票可是實打實的,數目也定然不少。

    再看那張龍一開始還笑嘻嘻的,似乎不把那些東西放在心上,可是當他目光觸及那些銀票的數目是,整個人神色立馬變得很古怪。

    柳文揚和他站得很近,甚至能夠聽到對方心臟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

    柳文揚就猜測,這數目定是很大,連張龍都有些接受不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

    一開始那手下捕快告訴張龍從飛賊身上搜出了一些銀票時,張龍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頂多也就上百兩銀子,到時候交上去也就是了。反正這次捉拿到了飛賊,自己和兄弟們的功勞跑不了。

    可是當他看清楚那銀票的數目時,就傻住了,因為那足足有十二張銀票,而每張銀票的數目則是驚人的……五百兩!

    沒錯,就是五百兩!

    合起來就是六千兩紋銀!

    這個恐怖的數目直接把張龍給嚇住了。

    要知道,像他這樣的捕快頭,一年的俸祿加起來最多也不過才三十兩紋銀,平時雖然也可以收取一些見不得光的外撈,可就算自己拚死拚活去幹,也要二百年才能賺這麼多錢!

    「老大,怎麼辦?」那小捕快問他道,語氣有些緊張和激動。

    張龍覺得渾身發熱發燙,手中那些銀票更是沉重無比。

    如果按照正常順序,這些髒銀不管多少,都要繳納上去,讓縣太爺定奪。可是現在,那小捕快明顯話裡有話,雖然是開口在詢問張龍,可那眼神中卻露出一絲貪婪。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旁邊另外三個捕快得到消息也都湊了過來,死死地盯著張龍手中的銀票,眼睛在黑夜中發出光亮,就好像是一群無比飢餓的人看見了什麼珍饈美味,又像是一群窮鬼看到了滿山洞的寶藏……。

    此時此刻,周圍只有沉重的呼吸聲,讓人感覺很壓抑也很詭異。

    柳文揚看到這種情景,心中不由大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夥人該不會為了這些錢殺人滅口吧?!

    尼瑪,我也太背了吧!

    頓時間,柳文揚彷彿看見自己背上插著刀,嘴裡吐著血,在地上爬呀爬,垂死掙扎,而這幫人則瘋狂地拿著銀票狂笑。

    那張龍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突然,他似乎有了某種決定,竟然哈哈一笑,朝柳文揚說道:「柳兄弟,剛才我這夥計從這賊首身上搜到了一些東西,你且看清楚了,是不是你被劫持的銀票?!」

    他臉上面帶微笑,竟然問出了這麼一個令人驚訝的問題。

    柳文揚不是傻瓜,立馬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人家既然要「黑掉」這些錢,那麼這錢就不能是這些飛賊的,只有是他小柳先生的,那才能漂白,才能「正大光明」地把它從「髒銀」變成「良民的銀票」。

    而恰恰他柳文揚就是大大地良民!

    身份特殊,做過秀才,現在又是遠近聞名的小神相。

    至於這位小柳神相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那就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兒了,管他是偷是搶,都和他們無關!

    他們只是在捉拿賊人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些被搶走的錢,至於把這些錢還給這位小柳先生之後,他會怎麼做,那就看他聰不聰明,上不上道了。

    聰明的話,皆大歡喜。

    不聰明的話,那麼後果就可能會悲劇一點。

    為了錢,很多人啥事都能做得出來。

    很明顯,柳文揚是那種聰明人!

    並且是那種演技特別棒的聰明人!

    但見他一驚一喜,然後立馬握住張龍的手,感激涕零道:「張大哥,你簡直是我的大恩人呀,不僅從飛賊手中救了我,還替我找回失去的銀票,嗚嗚嗚,我實在太感激了!」努力從眼睛中擠出淚水來,內心深處無比感謝TVB……

    張龍高興啊,這個小柳實在是個妙人兒,一點就透,並且表現的這麼好,實在是難得。

    旁邊那虯髯大漢一怔,開口道:「入你娘!你這小子滿嘴胡說!這些銀票是……」可是沒等虯髯大漢把話說完,就見一捕快,啪啪啪,掄起巴掌就是一頓狠扇,只打得那虯髯大漢滿嘴流血連牙齒都給打掉了。

    演戲演全套,張龍然後非常有誠意地將那十二張五百兩的銀票全部交給柳文揚道,兄弟,這可是你的,你且拿好了!」

    柳文揚立馬很感動地把錢全部推了過去,說道:「大哥此言差矣!你們已經救了我的命,這些錢權當是我為了感謝大家的賞錢吧!兄弟,拿好!」

    「咦,我們怎麼能要你這麼多錢!」張龍搖頭婉拒道。

    柳文揚有些摸不著了,心說,尼瑪,你到底要不要啊!

    就見那張龍婉拒了一會兒,就從裡面抽出一張很大方地遞給柳文揚道:「既然柳先生這麼有誠意,我們再不收下就說不過去了,不過還請你自己留下一張,以作備用!」

    看著到手的五百兩銀票,柳文揚怔了一下,心說,這算不算是安慰獎?!

    人家拿走五千五百兩,自己得了五百兩,也算是狼狽為奸了。

    眼看柳文揚拿了銀票發呆,那張龍還以為他有些嫌少,就順手拿過那貌似「大力丸」的藥丸道:「我看兄弟你身體虛,這些藥丸就留給你補一補身子吧!記住,無論遇到啥事,身子骨最重要,千萬莫要出了問題!要不然我們兄弟五個會很擔心的!」說完還很關心地拍了拍柳文揚的肩膀。

    柳文揚:「……」

    這算不算是在威脅?!

    老子身體倍棒,需要吃藥麼?需要嗎?!!

    柳文揚哪裡知道,這張龍在「黑錢」這方面絕對很精明。

    大明刑法嚴苛,尤其皇帝朱老八對行賄受賄,還有貪墨收黑錢更是恨之入骨,甚至有「剝皮實草」之酷刑。

    張龍一夥人畢竟是吃公家飯的,當然最清楚這一點,也最害怕出事兒。現在對著柳文揚軟硬兼施,既給了甜頭,又提醒一番,估計這小書生是個聰明人,不會亂說話,也不會弄出什麼幺蛾子。

    當然,他們也可以把柳文揚和昏倒的張鶯鶯,以及這三個飛賊滅口,不過如此一來需要擦屁股的事兒太多,張龍是聰明人,絕不會這麼干;何況他還對柳文揚存有好感,就更不會下此毒手。

    再說那虯髯大漢,挨了幾嘴巴子,被打出血來,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柳文揚和張龍當著自己的面兒把自己和兩個兄弟辛辛苦苦作奸犯科弄來的錢瓜分掉!

    這實在太欺負人了!

    還有沒有天理?!

    世道怎麼這麼黑?!

    他啐一口血水道:「呔,那位官爺,錢你們儘管拿走,只求把那些療傷用的藥丸還我,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

    沒等虯髯大漢把詞兒說完,啪啪啪,就又挨了幾個嘴巴子,這一下打得比剛才還狠。

    「綠你媽個頭啊綠!」那捕快惡狠狠道。

    張龍則冷笑道:「堵住他的嘴!免得這些賊人胡說八道!」

    「就是!這廝滿嘴胡說八道,這分明是我的錢,卻何時成了他的?!」柳文揚沒心沒肺地背著該說的台詞,順勢把那大力丸和五百兩揣進兜裡,以示自己是同道中人。

    妙人就是妙人!

    張龍很開心地笑了。

    至於那個挨揍的虯髯大漢被堵了嘴巴,咿咿嗚嗚,模樣可憐巴巴,想要掙扎,肋骨上又被踹上幾腳,變得更加淒慘。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4-11-7 09:52
第47章.富貴逼人

    柳文揚和甦醒過來的張家大小姐被捕快頭張龍親自送到了張家大院。

    在告別時,柳文揚很「關心」地探問了一下那三個飛賊將會被如何發落。

    張龍「嘿嘿」一笑,說了一句話:「兄弟,他們仨會被怎麼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惡性難改,為了抗拒審問,故意把自己弄成了啞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柳文揚不寒而慄,彷彿看到那三個倒霉的傢伙正在被人拔舌頭!

    可是萬一的呢?萬一他事情敗露那麼自己就……柳文揚忽然覺得自己懷中藏著的五百兩銀票,搞不好不是什麼安慰獎,卻是催命符!

    「但願那三個啞巴永遠說不出話來!」

    某人心道。

    ……

    張家大院內。

    見女兒平安無事,那張大戶直呼「菩薩保佑」,聽聞那三飛賊被抓,更是高呼「老天開眼」!

    對於前來助陣捉妖的方員外來說,則「老天很不長眼」。自己除了追著那狐狸跑的氣喘吁吁外,啥也沒遇到,那一大早準備好的七尺蟠龍棍更是沒用武之地,虧自己還把它擦得油光發亮,準備棍棍生風直搗黃龍……

    賊人被捉,女兒被救,張大戶家的這場捉妖行動就此結束。

    沒事兒可干,那俠義心腸的方員外自是帶領人馬打道回府,繼續去舞弄他那寂寞的蟠龍棍。至於柳文揚,也是要離開了。雖然天色已黑,張大戶盡量挽留,希望他多住一宿,明日再走,不過柳文揚可不願意再在這裡呆著,尤其他受不了那張鶯鶯哭哭啼的模樣。雖然自己沒做錯什麼,卻也「棒打野鴛鴦」,拆散了人家這對「狗男女」,自己本來只管看風水,卻不是來捉~奸的,因此還是離去的好,免得鬧心。

    臨走前,那張大戶緊緊地抓住了柳文揚的手,將那剩餘的兩百兩銀票塞到他手裡,語重心長地表示感謝,並且重點說明了要一定保密,對自家女兒敗壞門風的事兒守口如瓶。又說自己會盡快給這不孝女找戶人家嫁了,免得夜長夢多,順便還問柳文揚有沒有興趣,他寧可賠上一大堆的嫁妝!

    柳文揚當即拒絕,只說自己福淺命薄無福消受,像張家大小姐這般珠圓玉潤的好女子,還是招呼門當戶對的嫁了吧。

    張大戶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人家嫌棄自己的女兒是破鞋,於是只能繼續感歎:「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眼看張大戶打消了念頭,柳文揚這才抹了一把冷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當上了響噹噹的「綠帽子王」!

    ……

    搭乘馬車,柳文揚離開了這泗水鎮,一路顛簸,等到快要天明時恰好回到了桃花鎮。

    柳文揚在車內打了小盹,此刻倒也不是很疲憊。於是就將那些賺取的銀票掏了出來,加上之前從飛賊身上得來的五百兩,現在足足有七百兩紋銀,也算是小有收穫。數好了銀票,小心翼翼地塞進內兜,柳文揚順手又取出了那一袋子的「藥丸」。

    「說我身子虛,需要吃藥!可笑,真是可笑!著實可笑!」柳文揚捏出一顆藥丸來,但見藥丸個頭挺大,黑乎乎的裹著一層發亮的油臘,也不知是不是用什麼山楂白糖熬製出來的。放在鼻子旁嗅了嗅,卻除了油臘的味道外,毫無別的氣味。柳文揚可不會真的放進嘴裡嘗嘗,而是手指用力想要把它捏碎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貨色。

    不曾想,那藥丸還挺硬,柳文揚試著捏了好幾次都沒捏開。可是當他「啪嚓」一聲,真的將那大力丸捏開以後,卻傻住了。

    只見那裡面包裹的卻不是什麼山楂白糖,而是一顆明晃晃的夜明珠!

    那珠子很亮,照得馬車內明晃晃的,柳文揚拿著珠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怪不得那個大鬍子飛賊要求把這什麼狗屁療傷藥還給他,原來這裡面藏著如此寶貝。

    倒是那個張龍估計怎麼也沒想到這藥丸裡面內有乾坤,竟然藏了如此好的珠子。

    十顆藥丸,難道說就有十顆珠子?!

    柳文揚想到這裡,就有使勁兒捏開了兩隻看看,果不其然,每一顆裡面藏著的都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雖然不知道這些珠子究竟值多少錢,柳文揚卻也知道絕對是好東西,要不然那大鬍子也不會死乞白賴只要「藥丸」不要銀票。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忙把那些珠子收拾好,想要放聲大笑,卻摀住了嘴巴,此刻的他只能在心中偷著樂了。

    有道是,富貴逼人來,擋也擋不住!

    ……

    雪路難行,一路顛簸,差點顛爆某人嬌嫩的菊花。

    大約三四個時辰後,柳文揚終於搭乘馬車回到了家。此時天已大亮,辛苦了一整晚,他是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疲憊。

    柳文揚精神抖擻的模樣,不禁讓老爹看了感到很欣慰。原本以為兒子這次遠去泗水鎮看風水,最遲也要明天回來,不曾想自己才睡了一覺,兒子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當即老爹很關心地詢問了柳文揚幫那張大戶看風水的經過。柳文揚就一五一十地將發生的事兒說給他聽。

    當然,和以前一樣,任何故事的男主角必須是他本人,外表必須英俊不凡,性格必須英明神武……女性人物必須愛他死去活來,並且多女主,包括婢女,丫鬟和雌性的狗……都對他有好感。

    這一次也不例外,柳文揚添油加醋地將前後故事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和張龍一夥人分贓,然後自己得了五百兩銀票,以及誤得夜明珠之事。畢竟這事兒見不得光,老爹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日後出事兒牽連到他。

    至於最後張大戶給予的二百兩銀票,柳文揚還是很孝順地交給了老爹,讓他好好地存了。老爹抓著那銀票直念叨:「存夠了錢,就給你娶老婆!」

    柳文揚卻不禁發笑,要知道自古以來財富和老婆的數量都是成正比的,錢越多,老婆就越多。到時候老爹估計發愁的不再是給兒子娶老婆,而是發愁要娶什麼樣的老婆!

    就在柳文揚滿腦子三妻四妾想歪歪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柳文揚心說這是誰呀,一大早就跑過來,難不成要找自己算命?如果是的話,這性子也忒急了些!

    打開門,卻見外面站著一個破衣爛衫的童子,吸溜著鼻涕,一看見柳文揚,就「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向柳文揚磕頭道:「少爺在上,我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柳文揚楞了一下,這才看清楚,那跪在地上的童子卻不是別人,正是以前在城隍廟服侍那張鐵嘴的小道童明月。

    原來這小道童明月當日收取了柳文揚賜予的銀兩,給自家老娘請了大夫看了病。如今老娘的情況有了好轉,他就信守承諾,一路尋來,要做柳文揚的小廝和書僮來,服侍他還賬。

    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臉上還掛著鼻涕的小傢伙,老爹柳達很不放心,認為他太小,怕是服侍不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可是在柳文揚看來,這小傢伙很是機靈,如果好好調~教,說不定能成才。

    在柳文揚的堅持下,老爹也就只好接受了小道童明月,畢竟有個小孩代替自己來服侍兒子,總好過沒有。何況那明月看起來像個鼻涕蟲,嘴巴倒是蠻甜的,稱柳文揚為「少爺」,喚老爹柳達作「老爺」,從未被人尊重過的柳老頭立馬笑得合不攏嘴。

    既然小道童明月就要跟著柳文揚在柳家生活了,方便起見,他的道袍是不能再穿了,畢竟這裡是民宅,不是城隍廟,何況那道破也太爛太破了,穿了也有失他柳大官人的面子。於是柳文揚就給他置辦了一身行頭,卻是一身嶄新的冬襖。

    這棉襖雖然不是真絲錦襖,也稱不上有多名貴,卻很是厚實保暖。

    小道童明月接過棉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問柳文揚道:「少爺,這真是給我穿的嗎?」

    柳文揚笑道:「不是給你穿給誰穿?這麼小的棉襖我也穿不上!好了,你且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當下明月就歡喜地脫了自己那身破道袍,換上了那身新棉襖,還別說,就跟定做的一樣,別提多合身了。

    那道袍本來就很單薄,小童明月穿了時不時地凍得流鼻涕,現在穿了這暖和的棉襖,渾身上下都覺得溫暖舒服。

    穿著新棉襖,明月摸摸這裡,扯扯那裡,一個勁兒地傻笑。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又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就給柳文揚磕頭,磕得腦袋都流出血來。

    如此場景,搞得柳文揚莫名其妙。

    明月就抹著鼻涕,流著眼淚說:「我長這麼大,從沒穿過新衣服,也從沒有人給自己買過新衣服!少爺,你對我太好了,嗚嗚嗚!」

    柳文揚詫異,他萬沒想到明月的過去會這麼苦逼,卻不知大明窮苦百姓中像明月這樣的小孩多了去。不要說小孩沒衣服穿了,很多大人都沒衣服穿。很多時候,家裡面只有一條褲子,男人出去辦事兒,就穿了去,女人光著身子呆在家裡,來了客人,連面兒都不敢露。

    眼看明月眼淚鼻涕直流,柳文揚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就關心地問他道:「你本名叫什麼?」

    明月就抹把眼淚說道:「我本姓張,叫張狗蛋。」

    狗蛋,狗剩,本是很多農家孩子的常用名,說是名字賤好養活,看見這樣賤的名字小鬼不收,閻王不留。

    不過柳文揚覺得,既然跟了自己,就不能再叫「狗蛋」了,這個名字太俗,自己成了他主人,一榮俱榮,一損皆損,小道童的榮辱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了,還關係著他柳大官人的名聲。

    於是柳文揚就敲腦袋,尋思給他取個什麼名,最後覺得「明月」這個名字也不錯,不如直接叫作「張明月」得了。

    待柳文揚把這個意思說給明月聽,明月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說道:「小人並非不喜這個名字,而是我既然入了你家大門,就該隨了少爺和老爺的姓,改張為柳,叫『柳明月』才對!」

    這一點柳文揚倒是沒有想到,原來在大明朝很多大戶人家都有這種規矩,僮僕丫鬟,都沒有自己的姓氏,而是跟了主子,主人姓什麼他就姓什麼,完全沒有自由,只有贖了身才能夠恢復本家姓名。

    見明月說得認真,柳文揚不禁莞爾道:「這倒可不必,我們又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你還是姓張吧!」

    明月再次把小腦袋搖成撥浪鼓,說道:「自從我受了少爺恩惠,就打定主意這一輩子都要服侍你,除非您趕我走,要不然我就一直呆在你身邊,因此我這姓名只會叫作柳明月!」

    柳文揚沒想到這個鼻涕蟲會這麼固執,不禁搖了搖頭,心中卻又暗暗喜歡,喜歡明月表現出來的忠誠。

    柳明月---

    靜夜風悄悄,一輪明月掛柳梢!

    聽起來多麼的詩情畫意,只可惜這輪明月卻喜歡流鼻涕,未免有些大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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