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40773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0 22:41
第1231章 轟破

  「預備,點火!」

  李永堂調整好了發射的仰角之後,這一次不再越廚代庖,直接要求砲兵什長,令其指揮發射。

  而李永堂自己則拿著小黑本和小炭筆,站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觀察著砲兵什發射的全過程。

  這一次,李永堂把發射的仰角,壓得比較低。尤其是火炮的底部泥土,全都被加固了之後,他有理由相信,十發至少可一中。

  這個一中,指的並不是轟破城門,而是彈丸可以挨上城牆。

  以12磅炮的實戰威力,無論是城牆夯土外的包磚,還是箭垛,只要挨上了就有巨大的殺傷力!

  根據以往的實射經驗,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只要五顆砲彈擊中城牆上的同一個範圍內,也就是說半丈以內,城牆便會被轟塌。

  若想轟塌城牆,根本不需要太過精確,只要擊中的位置大致差不多,就可以將鐵彈丸巨大的衝擊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黑火藥時代,火炮攻擊城市或是軍事堡壘,主要就是靠出膛的高初速度加持之下的鐵彈丸衝擊力。

  不過,大名府的城牆厚度,遠遠超過了一般城牆的範疇。經過符氏父子幾十年如一日的加固,大名府的城牆,只怕是需要至少十發命中,才有可能被轟塌吧?

  這僅僅是李永堂自己的猜測,而沒有絲毫的證據可以佐證。畢竟,用於模擬的那段城牆,雖然也是內夾夯土,外包青磚,卻不可能修到開封城的城牆厚度。

  在李永堂的印象中,大名府既然是整個大周北京,又是抵抗契丹人的北方重鎮,經過符家父子這麼多年的經營,城牆的厚度即使比開封城薄一些,恐怕也薄得很有限吧?

  客觀的說,李永堂的判斷,基本上沒有錯。在整個大周的城池之中,厚度第一的自然是帝國的首都開封,其次便是持續修繕了幾十年的大名府。

  城高、溝深、兵多、糧足,這才是符家父子盤踞於大名府,就敢不聽李中易號令的根源。

  在大一統的邏輯之下,膽敢不聽李中易招呼的藩鎮,必定是他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更何況,大名府符家軍還有符太后的倚仗這個梗,那就更是必欲除之而後快了!

  「轟……」砲彈挾帶著毀滅天地之威,再一次惡狠狠的砸向大名府的城牆。

  此時此刻的符彥卿,聽見身旁眾人傳來的驚叫聲,趕緊把視線從城牆內的民居里收回來,轉身看向城外。

  「咚……」伴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整個城牆頓時搖晃起來,符彥卿一個沒留神,整個身子緊跟著晃了幾晃。

  如果不是身邊的親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符彥卿差點摔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鬼東西?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難道真的是火炮麼?」符彥卿站穩身子之後,下意識的脫口問道。

  符彥卿四周的人,誰都沒有見識過火炮發射之後的威力,大家面面相覷,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符彥卿的連續三問。

  只是,等眾人回過神來之後,有人驚叫道:「城牆,城牆,快看城牆吶……」

  符彥卿意識到情況有異,也顧不得親牙們的苦苦勸阻,直接撥開眾人,奔到亂喊亂叫的那人身旁,俯身向城下看去。

  「滋……就在符彥卿眼前的城牆之上,原本僅僅包裹住夯土的青磚,竟然莫名其妙的剝落了一大塊,乍眼望去,大約兩丈見方。

  「……好厲害的火炮啊……」

  「滋……」

  「呀……怎麼會這樣?」

  「啊……呀呀……」

  在一片驚嘆聲中,大名府的將軍們的心情異常之沉重,僅僅命中了一炮而已,城牆上就破了個兩丈方圓的口子,若是多命中幾炮,這原本號稱固若金湯的北京大名府,還有可能守得住麼?

  等發射藥的白色煙霧散盡,大名府城牆的大破口,立時便呈現於李永堂眼前。

  李永堂舉著單筒望遠鏡,久久不願挪開視線,那個大破口就像是一副絕美的美人畫卷一般,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站得高看得遠,指揮車上的李中易比李永堂更早一些時間,看見了城牆上的大破口。

  「嘿嘿,這麼大的豁口,符家老兒即使不被嚇死,也得後怕!」李中易仔細的觀察了一陣之後,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笑眯眯的開起了玩笑。

  已經接過全軍指揮權的廖山河,咧嘴笑道:「若是以前沒有6磅和12磅炮的時候,咱們就只能趁夜摸黑的將黑火藥埋進城門洞裡了。守軍只要稍微有些警醒,便是藥毀人亡的慘局。」

  李中易的含笑點頭,微微翹起嘴角,說:「射程上,絕對是一寸長一寸強。有12磅炮在,符家軍那些多得用不完的所謂牛弩啊,神臂弩啊,全都搆不著咱們,只能被動的挨轟。」

  鑑於李中易說的是正經話,包括李安國在內,所有人全都跟著大拍馬屁。

  「主上,如此神器在手,等滅了符家軍後,不如直接提兵北上,和耶律休哥在幽州城下決一死戰?」

  「天降主上與我華夏,實乃萬民之幸也!」

  李中易瞥了眼廖山河,他心裡暗自有些納悶,這才幾日的工夫,姓廖的拍馬屁的水準,可謂突飛猛進,都快趕上火箭速度了。

  在李家軍中,既有帶兵打仗的真本事,又擅長拍馬屁的重將,除了廖山河之外,更有何人?

  楊烈那小子只擅長領兵打仗,卻向來都是個悶嘴葫蘆,心裡全都明白,就是不拍馬屁!

  宋云祥也偶爾拍一拍馬屁,卻比廖山河始終差了那麼一丟丟意思,也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火候問題,宋云祥要略微遜色一些。

  至於劉賀揚和馬光達,他們兩個拍馬屁的水平,距離宋云祥都還有一段差距,就更別提趕得上廖山河了。

  花花轎子人抬人,就看會抬不會抬!

  「老廖,城破之時,記得命人稟於我知曉。」李中易原本就想躲回大帳內,泡杯綠茶美美的品上幾口,眼看著李永堂的工作卓有成效,他也就更放心了。

  廖山河聽李中易喊出了老廖二字,頓時明白了,李中易的心情很好,他隨即拱手行禮道:「主上,等班師回朝之後,可否請您賞個薄面,替犬子取個響噹噹的名號?」

  「哈哈,准了,小事一樁爾!」李中易大搖大擺的走了,留下廖山河在指揮車上一個沒事偷著樂。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1 19:05
第1232章 彷徨

  「轟……」李永堂指揮著手下炮兵命中了一發之後,他已經成竹於心,索性不緊不慢的校正好每一次發射的仰角。

  剛開始,李永堂需要花很長的時間,重新校正復位的火炮。畢竟,滑膛炮每發射一次,都會向後移動一丈多遠,哪怕有粗繩索和鐵軌道拉扯著,也架不住後座力的強大。

  等到後來,李永堂指揮發射了十炮之後,他猛然間意識到,繼續這麼下去,固然可以做到十發三中,然而發射的速度卻慢得驚人。

  李永堂經過反覆的發射,已經驗證了準確命中城牆的仰角和方位,美中不足的是,每次將火炮推到發射陣位之時,都會出現看似不起眼的偏差。

  正是這種不起眼的偏差,恰好導致了青銅火炮的命中率極低,不是射高了砸進城內,就是射低了滾進護城河中。

  「來人,取幾根竹竿子來。」李永堂無意中瞥見簡易投石機的竹竿,腦子裡靈光猛的一閃。

  如果,用竹竿子把火炮發射時的仰角、炮身的四角位置,全都固定下來,那麼發射火炮的命中率,很可能會大幅度提高。

  「奶奶的,這鳥炮若是不需要滑退的話,大名府的城牆早就被老子轟破了。」在等待竹竿取來的過程中,李永堂死死的瞪著大名府那堵厚異常厚實的城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娘。

  城門樓上的符彥卿,隔一段時間,便會經受一次左搖右晃的震動驚嚇,他不由得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腦子裡嗡嗡作響。

  儘管李家軍的火炮命中率不高,然而,只要持續性的轟擊城牆,大名府的陷落也就是早晚間的事情了。

  符彥卿面如死灰的手扶著箭垛,下意識的問身邊的親牙「六娘子何在?」

  無人立即回答,符彥卿當即意識到,他急得過了火,頗有些失態了。

  上陣拚殺,乃是男兒輩的當仁不讓,符茵茵不過是區區一名弱女子罷了。

  當此生死存亡之秋,符彥卿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可能的援軍在哪兒,居然第一反應就是他的七女的符茵茵的所在。

  符彥卿身邊的親牙們,就沒一個人是傻子,眾人其實早就意識到了在賊軍火炮的轟擊之下,大名府其實撐不過幾日了。

  「父王,不能再打下去了。」這時,一直昏迷不醒被留在王府的符昭信,突然奔上城門樓,急切的向符彥卿提議休兵。

  「孽子,爾安敢亂吾軍心?來人,拖下去……」符彥卿又氣又怕,這李中易還沒真的破城呢,符家人先鬧出了窩裡鬥,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父王,真的不能繼續打下去了。」符昭信心裡一急,索性排開眾人,死命湊到符彥卿的身前,大聲疾呼,「城未破,尚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請父王您三思吶!」

  符彥卿何嘗不知道,繼續打下去的話,大名府的城牆遲早會被轟塌。然而,他是真的不甘心吶!

  符家盤踞於大名府,至今已歷三代人,長達七、八十年之久。若是符家苦心經營的基業,敗落於符彥卿之手,他將來有何面目進入祖祠,去參拜符家的列祖列宗呢?

  「來人,還不趕緊的把這個孽子給我拖回去,看押起來?」符彥卿和契丹人私下裡有約,若是大名府有難了,休哥必會派援軍來救,這也是他至今可以撐下去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公子,您就別難為小的們了,暫且回府歇息片刻吧!」

  「公子,王爺動了真怒,所謂小杖受,大杖走,您真忍心讓王爺承擔殺子的惡名麼?」

  見符彥卿真火了,眾親牙們不敢再有任何的顧忌,大家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符昭信拽下了城牆。

  「父王……」符昭信急得直冒汗,可是,他進城之時剛吐了幾大口血,血氣和體力皆虧損得厲害,根本無力抗拒親牙們的拉扯。

  符彥卿明知道城破是遲早的事,然而,只要尚存一絲希望,他絕不會選擇主動獻城,向李中易投降。

  符昭信被拖下去了,符彥卿還沒轉過身子,「轟……」伴隨著一聲巨響,他就覺得一陣地動山搖,不由自主的栽向地面。

  一名心腹親牙都頭,來不及伸手去拉,也不及多想,奮不顧身的撲倒在地面,恰好給符彥卿做了肉墊。

  「符十七,好小子,好樣的!」符彥卿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拉扯起來之後,還沒等身子站穩,便挑起大拇指,連聲稱讚忠心護主的親牙家將。

  符十七露出憨厚的笑容,搓著手說「小人的命都是您賞的,替您墊一下而已,又有何妨?」

  「你遠勝於那個孽子一萬倍。」符彥卿只要一想起符昭信擾亂軍心的言行,就氣不打一處來。

  符十七縮了縮脖子,俗話說的好,疏不間親,他那敢多嘴多舌啊?

  「稟報王爺,賊軍的火炮再次擊中了同一個位置,夯土塌陷了好大一片……」就在符彥卿氣咻咻之時,一直監控李家軍的親牙不知趣的跑來稟報了極壞的壞消息。

  符彥卿的臉都急綠了,眾所周知,哪怕再厲害的神箭手,除非運氣爆了棚,否則極難射中箭靶上的同一個位置。

  在眾人的簇擁下,符彥卿急吼吼的趕到了塌陷的位置,俯身從箭垛探頭出去,定神一看,好傢伙,原本厚達五丈的城牆,居然破了個寬約兩丈,深約一丈的大豁口。

  「嘩啦……」冷不丁的,豁口附近的包磚掉落了一大片,傳出令人驚恐萬狀的嘈雜之聲。

  「我的個老天……」

  「莫非是上蒼賜下的神器?」

  「老天爺呀……」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運氣,李永堂監督發射的炮彈,要麼射空了,要麼就砸在了城牆之。

  除了在城牆上開了個大洞之外,開戰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城上的守軍竟然無一傷亡。

  然而,儘管無人傷亡,卻比真刀真槍的撕殺,更容易的墮了符家將的士氣。

  只能硬挺著挨打,卻無法給予敵人有效的反擊,還有什麼比這個令人喪氣的?

  這就好比是海灣戰爭時期的美軍和北約,可以肆無忌憚的轟炸伊拉克軍,卻不需要擔心海上的軍艦被伊軍所攻擊。

  有12磅炮卻不用,依然靠著人命去堆城牆,這絕對不是李中易的指揮風格!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2 22:55
第1233章 活該倒霉

  李中易回到中軍帳後,腰間佩刀的竹娘,領著李翠萱和芍藥,快步迎上前來。

  「爺,仗還沒打完吧?」竹娘翻著小白眼,沒好氣的數落李中易。

  竹娘一直追隨在李中易的身邊,對於他總喜歡在關鍵時刻,把全軍的指揮權交給部下重將的固有風格,可謂是知之甚詳。

  「娘子,穩贏的仗,如果廖山河打輸了,那他就只配去養馬嘍。」李中易攤開雙臂,由著三個女人替他寬衣解帶。

  自從河池建軍以來,李家軍碰見過很多的困難,卻從來沒有中過敵軍的埋伏。而且,自從參議司成立之後,行軍打仗全都變成了計劃性極高的作戰。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總參議司的職責之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謀定而後動。

  具體而言,也就是每一次行軍或是作戰,總參議司都必須在調動的軍令之中,留下至少三種以上的遇險備選計劃,並下發到都頭一級。

  一個都的兵力,大致相當於現代的一個連,也就是連軍官帶士兵,共有一百餘人。

  說句大實話,由於講武堂的存在,現如今,李家軍的隊正以上的基層軍官,無一例外,全都是科班出身了。

  所謂科班出身,有其固有的侷限性,臨戰時穩重有餘,靈活不足。

  但是,只要基層軍官嚴格按照條令的要求,執行作戰任務,也許無法及時的捕捉到稍縱即逝的戰機,至少不會中埋伏。

  所謂的戰機,其實大多和高風險的作戰密不可分。弱勢的一方,尤其需要捕捉戰機,大賭一把的動機,相對而言更強烈一些。

  李中易的建軍思想,一向是論勝之前,先要看清楚敗因。所謂的戰機,寧可下次再抓,也絕不能因為貪功冒進而誤了大事。

  事實上,李中易的這種軍事思想,深受歷史上的唐軍或宋軍諸多敗仗的影響。唐軍或宋軍,在深入大草原之後,往往會因為主將貪功,而被馬背上的敵人斷掉後路和糧道,而導致敗亡。

  所以,先穩立於不敗之境,以厚重之勢壓迫過去,迫使敵人犯錯誤,這才是李中易到目前為止,保持百戰百勝之記錄的根本。

  當然了,除了軍事因素之外,李家軍格外優厚的撫卹金,讓李中易根本打不起一場大敗仗,也是很重要的經濟考量。

  打了大敗仗,除了聲威受到嚴重的負面影響之外,經濟上要破產,也讓李中易根本輸不起。

  只算軍事和政治帳,不算經濟帳,明君所不為也!

  如今盛行的孔孟之道,羞於言利,而慣於坐而空談所謂的學問,李中易向來是不以為然的。

  歷史發展的現實證明,儒學以及孔孟之道具有極大的侷限性,並不是救國圖存之根本。

  發展工業,尤其是和國防息息相關的工業,然後狠狠的對外殖民,才是轉嫁國內矛盾的良方。

  土地資源,永遠是有限,歷朝歷代在開國之時,會出台很多與民休息的善政。到了王朝中期之後,因為土地兼併愈演愈烈,便會出現窮者益窮,富者恆富的死循環危局。

  說白了,也就是國內的大餅(土地資源),充其量也就這麼多了。權貴階層多吃一口,屁民就要少吃兩口,矛盾自然日益尖銳化。

  李中易和歷代明君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深深的懂得,國防近代化的至高無上的重要性!

  前膛火炮後膛火炮架退炮管退炮;火繩槍燧發槍連射槍機槍;坦克;導彈。

  這一系列的陸、海軍重器,李中易完全知道其發展的軌跡,並始終向這個軌跡靠攏。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方向正確的科研,遲早會盛開出國防工業之花。

  李中易更衣之後,坐在美人堆裡,愜意的翹起二郎腿,一邊品著李翠萱沏的綠茶,一邊享受著芍藥的按捏肩頸,小日子過得好不滋潤吶!

  起初,帳外每隔半刻鐘,才能發射一發砲彈。等李中易飲下半壺綠茶後,李永堂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發炮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

  李中易不由暗暗點頭,待在家裡訓練一百次,頂不過實戰一次,是騾子是馬,戰場上才能見真章!

  「爺,這大名府恐怕今日可破吧?」李翠萱趁著男人心情很棒的空子,選擇了最佳的拍馬屁時機。

  李中易露出得意的笑容,一邊拉著李翠萱的小手,一邊解釋說:「以李永堂喜歡較真的性子,白天若是轟不塌城牆,晚上肯定會加班加點的轟。我若是符彥卿,一定會派兵連夜出城偷襲炮營的陣地。那麼,就很有趣了。」

  「嘻嘻,符老兒想偷襲爺的寶貝,只怕是會偷雞不成倒蝕幾把米吧?」李翠萱捂起小嘴輕笑出了聲。

  李中易抬手摀住了她的小嘴,板著臉,發出嚴厲的警告:「中軍重地,豈容女子高聲喧嘩?再敢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在李家軍中,除了李中易享有帶小妾或是嬪妃出征的特權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攜帶家眷從征。

  李中易的確很好色,但他更看重軍中的條令,只有百戰百勝的軍隊站在身後撐腰,才是他李大官人安享豔福的根本保證。

  李翠萱趕緊跪下請罪,小聲哀求道:「爺,饒了奴這一遭吧,再不敢有下次了。」

  李中易將李翠萱拉進懷裡,將她擱到兩腿之上,擺弄成臉朝下,隆臀朝上的羞人姿勢。

  「啪!」李中易抬起右臂,揮掌重重的擊打在李翠萱的隆臀之上。

  「哎喲……」李中易下手真的很重,李翠萱情不自禁的痛叫出聲,一個勁的雪雪求饒。

  站在李中易身後的芍藥,見男人痲臉無情的收拾豔美無倫的寵妃,她的心下不由大寒,小腿不由自主的微微發顫。

  竹娘瞥了眼李翠萱,她心裡明白的很,男人治軍向來極嚴,帶女人出征已經是大大的破例了。

  就連竹娘這個擅長弓馬的女紅裝,在軍中都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何況是不懂軍事的李翠萱呢?

  連挨了五掌的李翠萱,後悔莫及,伴君如伴虎,她的男人說翻臉就翻臉,還六親不認。

  這頓打,算是白挨了,活該倒霉!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3 18:22
第1234章 連夜轟擊

  李永堂的炮擊行動,果然持續到了深夜,隆隆的炮聲陪伴著李中易擁美酣睡。

  在過去的歲月之中,伴隨炮聲入眠,李中易由起初的不太適應,到如今的習以為常。

  軟榻間,白天挨了打的李翠萱,小嘴裡堵著一條白帕子,任由男人縱橫馳騁。

  李翠萱身上的妙處頗多,胸挺臀翹,身材更是一級棒,最令李中易滿意的是,也許是尚未生育的緣故,格外的緊致!

  被欺負了三回之後,李翠萱渾身大汗淋漓的癱在男人的胸前,粗粗細細的嬌喘不斷。

  李中易順手拿起擱在枕邊的一條白帕子,一邊溫柔的替女人擦拭身子,一邊調笑道:「怎麼樣?你男人我比當年摘蕊之時,如何?」

  李翠萱翻了個小白眼,心裡很是不滿,這男人都佔有她有些日子了,問的問題卻一如既往的粗鄙不堪。

  也許是看穿了李翠萱的心思,知道女人的不滿,李中易絲毫沒有介意女人的沉默不語,調笑道:「喂不飽自家娘子的男人,那還能叫作是男人麼?」

  「啐!」李翠萱羞不可抑的嘟囔道,「爺,您是即將君臨天下之主,怎麼可以如此的粗魯呢?」

  「嘿嘿,夫妻之間及時行樂,還需要顧及那麼多?那也太過無趣了吧?」李中易摟李翠萱的圓臀,用力翻了個身子,再次將她摁在身上,「看樣子你還沒飽,那就再來一局吧。」

  中軍大帳外,一直炮聲隆隆,帳內,亦是如此,直到天色微明,交相輝映的炮聲這才停止。

  符彥卿獨自待在城門樓內,儘管親兵牙將們鋪好了床,他卻怎麼著都無法闔眼。

  李永堂趁夜連續開炮的策略,可謂是非常的奏效,夜黑天高之時,私下裡漆黑一片,也就是炮營敢明目張膽的點起火把,趁夜開炮轟擊大名府的城牆。

  夜已深,炮聲依然隆隆,這讓符彥卿一直提心吊膽,豈能安然入睡?

  符彥卿在城牆上飽受煎熬,李中易卻擁美酣戰了四回,直到天色漸亮,才沉沉的入眠。

  大名府的符家軍沒敢趁夜偷襲炮營的陣地,客觀的說,這是對的!

  畢竟,符彥卿早就知道李中易的手下,有一支漢人和党項人的混合騎兵部隊。

  符家軍若是點著火把,出城進攻炮營的陣地,被反偷襲的機會高得驚人。

  若是派出城的符家軍,摸黑偷襲炮營的陣地,誰敢保證李中易沒在城外安置伏兵?

  基於很多複雜的考慮,符彥卿明知道炮營對大名府的威脅極大,卻依然選擇了固守待援。

  清晨時分,李中易被竹娘叫醒,他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聽竹娘小聲說:「爺,炮營的李永堂派人來說,昨天夜裡,大名府的西門的動靜不小。他派人暗中潛到城下,好像是坍塌了一塊。」

  李中易立時精神一振,微笑道:「照你這麼說,今日必可破城嘍?」

  竹娘瞥了眼全身光果,卻打著微鼾的李翠萱,男人不喜歡女人幹政,尤其是干涉軍務,萬一教李翠萱聽去了,那可怎麼辦呢?

  李中易看懂了竹娘的意思,他隨即從榻上坐起,在竹娘的伺候下,簡單披上了一大氅,手裡提著單筒望遠鏡,大踏步的走出了中軍主帳。

  到了帳外,竹娘這才繼續稟道:「爺,李永堂說,他已經練習了幾十次發射,今日若是運氣不太差的話,必可破城。」

  李中易點點頭,走上屬於他的指揮車,藉著漸漸發白的天色,舉起單筒望遠鏡,繞著大名府的西門,仔細的觀察一番。

  「嘖嘖……」李中易情不自禁的驚嘆出聲,只見,大名府的西門城牆,可謂是千創百孔,到處都是被轟擊後,殘留下來的雜亂無章的缺口,包牆的青磚也是散落一地。

  只是,受限於夜間視線不佳,李永堂指揮炮營摸黑轟擊的效果,大大的打了折扣罷了。

  不過,李永堂趁夜炮擊大名府城,目的也就是襲擾城內守軍,讓他們無法安穩的睡覺。

  同樣的炮聲,李家軍這邊早就經過了訓練,將士們的耳內塞著麻布酣睡不醒。只有極少數人,才有可能受到炮聲的干擾,但那並不會影響白天總攻的大局。

  不管符彥卿是怎麼想的,李中易壓根就不打算在大名府的城牆下,拖延太多的時間。

  畢竟,耶律休哥那邊至今還沒有傳來消息,李中易也有拖不起的壓力。

  「來人,去告訴李永堂,讓他馬上找個安靜的所在,好好的睡上一覺。再告訴他,今日若是轟不垮大名府的城牆,那他只配給老子養馬。」

  狹路相逢勇者勝,李中易拿著槍頂住了李永堂的腰眼,迫使其只能想方設法的轟開大名府的城牆。

  成功,則加官晉爵。失敗了,那李永堂就真的要替李中易養馬了,此所謂軍中無戲言!

  人,是一種感情豐富,卻又極富有潛力的生物。很多時候,尤其是在作戰之時,只要把人逼急了,很可能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蹟。

  炮營畢竟是高技術兵種,李中易下的軍令狀,並無殺頭的字眼。然而,從享受都指揮使待遇的高級將領,一夜之間變成了馬伕,誰受得了這麼大落差?

  李永堂接到了李中易的軍令之後,急得眼睛都紅了,哪裡還有心思睡覺呢?

  軍中從無戲言!李中易又是個視條令為生命的主上,李永堂自然不敢怠慢。他一邊招呼大家歇息一下,一邊從懷中摸出他的小黑本,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態度極其認真。

  李中易聽傳令官稟報了李永堂迫切求戰的良好狀態,不由微微的翹起嘴角,好鋼用在刀刃上,好鋼更要千錘百煉。

  面對李中易施加的巨大壓力,李永堂怎麼可能睡得著覺呢?必然會挖空心思的想辦法轟塌大名府的城牆。

  壓力測試,在李家軍中,那是司空見慣的作法!

  李中易經常掛在嘴邊的兩句話,玉不琢不成器,是騾子是馬拉出溜一溜!

  一支只會打順風仗的部隊,絕對配不上「鐵軍」二字!

  老話說的好,逆境出人才!

  漢宣帝劉詢,也就是劉病已,權臣霍光活著的時候,他一直保持沉默的狀態,從來不插手朝廷裡的大政方針,任由霍光說了算。

  等把霍光熬死了,漢宣帝劉詢聯合別的權臣勢力,順勢反手一掌,便將整個霍家都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這是何等了得及成熟的心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4 13:02
第1235章 總攻開始

  天光大亮之後,李永堂手下的炮兵們,換了一撥昨晚埋頭睡覺的生力軍。

  李中易察覺到炮擊的頻率不斷的加快,他不由微微一笑,李永堂這小子顯然是豁出去了。

  豁出去打仗,這就對了嘛!

  老話說的好,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不然的話,為啥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說法呢?

  火炮的發射,總有個概率的問題。也就是說,發射次數的分母越大,命中城牆的概率越高。

  自從,李永堂利用竹竿固定了發射的陣位後,炮彈轟到城牆上的比例,也就越來越高。

  然而,城門樓上的符彥卿,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父子三代人,苦心經營的大名府,逐漸墮入隨時隨地可能被攻破的巨大風險之中,而束手無策。

  出城和李中易拼了?

  符彥卿總算是還記得符昭信的話,野外浪戰,比固守待援,跟容易迅速落敗!

  俗話說的好,樹的影兒,人的名兒!

  李家軍那可是滅過契丹幾大精銳鐵騎的軍隊,符家軍在野外打得過契丹人麼?

  出城打陣地戰,單單是缺少騎兵這一項,就足以令符彥卿氣短。

  由於符昭信經常寫信回大名府的緣故,符彥卿對李家軍的組織編成,有著比較清醒的認識。

  據符彥卿所知,李家軍不僅編有炮營,更有一支接近兩萬人的騎兵營。

  兩萬騎兵,對於馬背上契丹人而言,著實不多。但是,對於嚴重缺馬的大名府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一股力量。

  更重要的是,符彥卿在城門樓上,看得很清楚,李家軍居然奢侈到,連步軍都配備了戰馬。

  沒辦法,誰叫李中易通過郭懷,一直牢牢的掌握著西北的馬源地呢?

  西北的馬源地,也就是黃河的河套地區,以前那裡一直是黨項人的地盤。

  李中易早在好些年前,就輕兵突進,打得黨項人丟盔卸甲,潰不成軍,並把原本屬於拓拔家的基業,變成了李家軍的馬源地。

  決戰在即,李中易吃罷早餐後,回大帳內瞅了一眼,李翠萱依然打著微酣,睡得格外的香甜。

  照道理說,李翠萱承接雨露的次數也並不算少了,至今肚子裡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還真的是邪門。

  芍葯也是極難受孕,不過,她這個前任貼身大丫環,日常並不受寵。李翠萱卻因前朝公主的身份,兼美艷絕倫的風姿,一直頗有寵。

  寵妃和棄婢,最近一段時日,兩人輪換著接受李中易的恩寵,只是,至今依然沒有任何的喜訊。

  李中易走到軟榻旁,替李翠萱把過脈之後,再次得出結論:無孕。

  在這個沒有試管技術的當下,李中易儘管已經算出了李翠萱和芍葯的危險期,並十分準且積極的播種。

  然而,這兩個女人的肚子,就像是乾涸的瘦田一般,始終無法懷上身孕。李中易想方設法的替她們調養身子,然而,哪怕他是國醫聖手,也只得徒呼奈何。

  在竹娘和芍葯的伺候下,李中易穿戴停當,又罩上軟甲,大踏步的出了中軍大帳。

  李中易登上指揮車後,全軍將士們已經飽餐過了,正井然有序的列隊出營。

  隨著領兵時間的不斷增多,總參議司的作用,日益明顯。

  在一般的軍閥隊伍裡,部隊的起床、用飯和集結,都需要主君親自發號施令。

  李家軍則迥然不同!

  李中易昨日簽發了今日總攻的命令之後,交由總參議司的各個職能部門去執行也就是了,他毋須緊盯著時刻過問。

  部隊何時早餐,何時休息,何時集結待命,軍令上邊全都列的一清二楚,大家照做也就是了。

  如今的李家軍,就彷彿是一架精密的機械一般,在軍令的驅動和潤滑之下,可以做到定時定量的高度計劃性。

  光有計劃還不行,基層軍官們幾乎全是講武堂的科班出身,執行力高得驚人,壓根就不需要李中易過多操心所謂執行走偏的問題。

  廖山河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出營的兵馬,完全沒有意識到,李中易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曉達,今天的總攻,可有把握?」李中易陪著廖山河沉默了一陣子,忽然開口發問。

  廖山河聽見熟悉的夾著蜀音的官話,立即意識到,李中易就在身後。

  他趕緊轉身捶胸行禮,畢恭畢敬的說:「區區大名府而已,昨晚已給轟得殘破不堪,今日早間讓李永盎堂再加把勁,必可破之!」

  李中易點點頭,廖山河是他苦心培養的重將,如果連這麼點眼力都沒有的話,那他豈不是大太陽底下點燈籠,白費蠟了麼?

  李中易舉起手裡的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大名府城牆上的「奇景」,不由輕輕的笑出了聲。

  「李永堂還真是個妙人兒,昨晚的騷擾轟擊,看似雜亂無章,卻將大名府裡符家將折騰得夠嗆。」李中易放下望遠鏡,笑瞇瞇的望著廖山河。

  廖山河剛意識到情況不妙,就聽李中易下達了死命令:「今日務必破城,今晚我要住進符家的帥府裡去,明白麼?」

  「保證完成任務。」

  軍中無戲言,君上亦無戲言,廖山河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接受了死命令。

  天光已經大亮,昨晚完全沒有睡覺的符彥卿,掛著黑眼圈,手扶箭垛,極目遠眺正在出營的李家隊伍。

  短短的一夜之間,大名府城牆上的箭垛,已經被毀了大約十分之一。

  被飛石砸傷的符家將,倒不算特別多,也就百餘人而已。然而,只能幹挺著挨打的滋味,卻實在是太過煎熬。

  城上符家軍將士的士氣,不可避免的大大衰退,眾人看符彥卿的眼神都是躲躲閃閃的,不敢與之對視。

  符彥卿也是帶老了兵的宿將,他就算是再無能,心裡也明白,符家的基業怕是這幾日便要陷落於李賊之手了。

  李永堂知道今日即將發起總攻,他索性把6磅炮也都拉了出來,一字排開於大名府的城牆之前。

  6磅炮不擔心城中神臂弩的攻擊,卻難免進入到牛弩的射程之內,也就是說,6磅炮的炮隊有可能被牛弩所傷。

  李中易擔心寶貴的炮兵受到巨大的損失,急中生智的靈機一動,老電影的山炮,都是帶鋼板隔斷的式樣。

  於是,李中易命人取來木板,用木根頂著,架到6磅炮的兩側,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保護好炮兵們的安全。

  「六娘子何在?」符彥卿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來,李中易決心今日要破城。

  「稟王爺,六娘子最近被您下了禁足令,一直待在王府裡沒出過門。」親牙家將符十九抱拳拱手,朗聲回答了主人的問話。

  符彥卿最近和女兒符茵茵鬧得有點僵,可是,當此危急存亡之秋,他也顧不得擺出父親的架子了,猶豫了半晌,小聲說:「若是李賊攻破了城門,能保住大家性命的,也許只能是六娘子了。」

  符十九追隨於符彥卿的鞍前馬後,已經長達二十餘年,他自然聽得出主人的弦外之音:關鍵時刻,只能讓六娘子去敵營說服李中易,以保住闔族老小的性命。

  「主公,不如現在就請六娘子……」符十九話沒說完,便被符彥卿粗暴的擺手打斷了,「老夫若是連一戰的心氣都沒有,還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可是,若是整個符家都喪於李賊之手,如此重大的責任,老夫也承擔不起啊……」

  李中易向來沒有屠城的壞毛病,只是,他特別喜歡整族抄家的壞習慣,卻被傳得滿天飛。

  符彥卿的難處,確實很大,就此投降了吧,他怕對不住女兒和小皇帝,更對不住符家的祖宗。

  不投降吧,萬一城破了,符家近百年的家當,被李中易一股腦的抄走,並把女眷們貶入教坊司裡去當賺錢物件的話,那就更對不住族人了。

  「主公,三公子他……」符十九深通老主人的脾氣稟性,既然是要留下後路,那就不能不提醒符彥卿,三公子符昭信和李賊頗有些交情。

  「唉,三郎讓我早早的議和,可是,京城裡的二娘子和我那個小外孫……」符彥卿的話沒說透,符十九已經心領神會,有些事情可以馬上去做,卻不能說出口的。

  「老主人,那小的這就回府了。」符十九明知道事情很有些棘手,他卻沒有絲毫推脫的餘地,誰叫他受符家的恩惠極多呢?

  符彥卿望著符十九快步離去的背影,他的心情異常之複雜,降了,對不住京城裡的親人。

  不降,滿城的符家親眷,若是受到了李賊的傷害,他符彥卿更有何面目活於人世?

  只可恨,李賊已經兵臨城下了,原本約為盟友的契丹人,卻至今未見一兵一卒!

  說句大實話,符彥卿已經後悔了,悔不該暗中和契丹人勾結,既想保住符家的基業,又想替京城裡的符太后和小皇帝撐腰。

  到頭來,大名府被李賊盯上了,城破也就幾日間的事了,盟友契丹人卻杳無音信,眼看著完全指望不上了,悔恨莫及!

  悔不當初!

  悔恨交加!

  然而,不管符彥卿如何的後悔莫及,李家軍這邊廂,已經做好了總攻前的一切準備。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5 00:26
第1236章 激戰

  「傳我的命令,分三組發起轟擊,五發速射。」

  6磅炮兩側加裝了擋箭的厚木板後,炮營的官兵們士氣更加的高昂,安全有保障了,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連續不斷的轟擊也就是了。

  經過大名府城牆下攻防戰,在李中易的指導之下,李永堂豁然頓悟。

  一炮一炮的轟擊,固然可以提高命中的精確度,然而,大的概率上面,卻要遜色的多。

  李中易命人來問李永堂:一百多門炮一齊發射的命中概率高,還是一炮一炮發射的命中率高?

  在李中易的指點之下,李永堂可謂是茅塞頓開,眼前猛的一亮。

  正應了李中易的那句老話,橫看成嶺側成峰,只緣身在此山中。

  很多時候,李中易懂了,並意味著他手下將領們就全都懂了。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寶劍鋒從磨礪出,培養人才需要循序漸進。

  隨著李永堂一聲令下,李家軍的砲兵陣地上,頓時響起一連串的整齊口令聲。

  「洗膛!」

  「上發射藥。」

  「裝彈。」

  「預備,放!」

  「轟轟轟……」幾十門青銅火炮發射的場景,格外的懾人心魄,也特別的壯觀。

  白煙瞬間瀰漫了整個砲兵陣地的上空,大名府的城牆,被四、五顆砲彈擊中,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發出淒涼的包磚脫落之聲。

  李中易手裡舉著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陣被擊中的城牆,很快,他發現,那分明是一顆12磅的砲彈和四顆6磅砲彈命中的痕跡。

  老課本裡的《賣油翁》,描述得非常清楚,若想一勺油就是一兩,沒別的訣竅,手熟爾!

  李永堂的日益成熟,令李中易的心情棒極了,甚至哼出了廖山河完全聽不懂的《智取威虎山》選段之《打虎上山》。

  「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

  廖山河、楚雄和李安國三人,彼此面面相覷,大家都不知道李中易哼的究竟是啥調子?

  這年月,距離徽班進京,尚有好幾百年的時間,距離京劇成為國粹,更是遙遠。

  如果,廖山河、李安國和楚雄真聽懂了,那才是奇哉怪也!

  李中易的嘴裡經常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符,追隨他在身邊時間比較久的人,都是知道的,他們早已是習以為常,司空見慣。

  這人吶,越是到了沒人約束的境界,心情就很容易放鬆。

  李中易如今大權獨攬,身邊又都是忠心耿耿的家臣,有時候心情特別放鬆之下,難免會有些張揚。

  符彥卿那邊,不僅笑不出來,反而苦不堪言。一大四小的五顆彈丸,砸到城牆之上,竟然造成了守軍極大的恐慌。

  原因其實很簡單,12磅炮的砲彈,雖然沒有擊中城門內,卻砸到了城門的正上方。

  包牆的青磚不僅散落一地,更可怕的是,城門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個半丈寬的大洞。

  如果,那個位置,再被砸上兩下,恐怕整個城門都有坍塌的可能性。

  符家軍倚仗著城高溝深的大名府城,這才敢和李賊中易叫板,城門一旦有失,大勢必定去矣。

  符彥卿反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把目光投向了他的嫡長,也就是魏王世子符昭願。

  符昭願見父親死死的盯在他的臉上,卻故作不知的扭過頭去,裝沒看見一般。

  符彥卿本想發怒,卻礙著身邊人不少,家醜不可外傳,只得活生生的嚥下了這口惡氣。

  符家乃是武將世家,符昭願的拳腳功夫也絕非等閒,也正因為如此,他格外的受寵,並被立為世子。

  然而,符昭願分明看懂了符彥卿的意思,卻只當沒看見一般,這就令符彥卿大失所望了。

  值此整個家族危急存亡之秋,身為魏王世子的符昭願,難道不該親自率領一支決死的隊伍,殺出去把所謂的火炮,全都搗毀掉麼?

  然而,符昭願明明知道符彥卿想他挺身而出,卻故作沒看懂,這就太令人失望了。

  「王爺,小人願率一支兵馬,殺出去把該死的火炮都給滅了。」親牙家將符二十的挺身而出,頓時惹得符彥卿鼻頭一酸,差點掉了眼淚。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老夫沒有看錯你。」符彥卿強打起精神,抬手在符二十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三下,慷慨的說,「無論你有何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

  「稟主公,我軍的當務之急是,迅速搗毀那幾排作惡多端的所謂火炮。小人需要挑選一千名拿了厚賞的死士,請您務必允准。」符二十單膝點地,很不好意思的提出了完全合理的要求。

  「好,好,好,老夫全都答應你了,就選兩千名死士出來,每人賞錢一百貫。」符彥卿畢竟出身於武將世家,他雖然不敢和李中易在城外浪戰,選拔死士的突襲卻不至於吝嗇。

  符二十接過令箭,馬不停蹄的走下城樓,拍馬去了駐軍大營。他就不信了,接近十萬的符家軍中,居然會湊不齊兩千名死士?

  符彥卿一直伸著脖子,追著符二十的身影,久久不願收回視線。

  唐太宗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

  符二十不愧是一條忠誠的漢子,受了符家的恩惠,始終記得湧泉相報,好,好,好,好極了!

  符彥卿原本煩悶的情緒,竟然憑空減弱了五分,然而,當他的視線再次掠過貪生怕死的符昭願時,心情立時大壞。

  不敢領兵決死一戰的武將世子,要之何用?

  符彥卿越想越氣,本欲把符昭願叫過來,狠狠的痛罵一頓,卻被接二連三的隆隆炮聲所打斷。

  這邊指揮車上的李中易,覺得很奇怪,大名府裡不是有幾十具牛弩麼,怎麼一直幹挺著挨炸,卻沒見牛弩的反擊呢?

  就在李中易納悶的時候,忽然間,從炮營的陣地前沿,有兩隊人馬小心翼翼的推動著6磅炮,緩慢的向大名府正西門的方向移動。

  「李永堂想幹什麼?」廖山河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個異常的情況,他不由驚叫出聲。

  李中易渾身一振,急忙拿起單筒望遠鏡,順著炮隊前進的方向一路看了過去。

  「哦,原來如此。」李中易看清楚炮隊前行的方位後,隨即意識到,李永堂冒險把炮隊前移,目的只有一個:就近轟破大名府的城門洞。

  「傳我的命令,命李勇的騎兵營派出一營兵馬,就近掩護炮隊的行動。」李中易本想阻止李永堂的冒險,轉念一想,如果城內的守軍敢出來偷襲,正好叫他們嘗一嘗騎兵突擊的苦頭。

  與此同時,城樓上的符彥卿也看明白了炮隊前移的險惡用心,他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6 09:00
第1237章 轟對了

  在李中易的注視之下,突前的兩門6磅炮,被推到了距離城門洞大約500步的距離,隨即停止了前進。

  一宋步的長度,大約相當於現代的1。2米左右,也就是說,火炮被推到了距離大名府的城門大約600米左右的方位。

  600米,這肯定超過了未曾改良過的神臂弩的最大射程,根本不需要擔心。

  大名府城裡肯定有牛弩,只不過,李中易一時間還弄不明白,為何至今沒有看見牛弩反擊呢?

  不過,李永堂把6磅的輕炮推到前邊去,雖然會有人員傷亡的風險,一旦成功了,收益卻是最大的。

  畢竟,和架雲梯、堆人命、搶城樓的搞法相比,即使有人被牛弩所殺,損失也不可能太大!

  戰爭,不可能不死人,如果能以2位數的傷亡,就取得了轟垮大名府城門的輝煌戰績,無論從哪個方面計算,都絕對是一筆划算的好買賣。

  6磅炮,屬於騎兵和步軍配屬的輕炮,壞處是射程近,威力偏小。好處就很多了,其中最突出的優點,就是可以被騎兵攜帶著進行遠程突襲。

  12磅炮,威力大,射程遠,但重量太大了,以當前的道路狀況而言,很難做到高度的機動性。

  說白了,李中易大量製造6磅炮,針對的目標,主要是機動性超一流的契丹人。

  契丹擅長野外浪戰,而不擅長守城或攻城,李中易帶上輕便的6磅炮,再使用開花彈,足以讓契丹人吃盡苦頭。

  俗話說的好,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關於炮兵的發展,很多時候其實並非技術達不到要求,而是大家完全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小竅門而已。

  比如說,從滑膛炮到線膛炮,其實只需要在鑄造的時候,將泥模的內膛增加若幹線條即可。

  可是,從滑膛炮發展到後裝線膛炮時代,依然花了幾百年的工夫。

  其中的核心問題,就是盲目的攀登科技樹,處處需要試錯,必須付出的時間成本。

  李中易卻不同,他完全知道,線膛後裝炮必定會在未來,取代前膛前裝炮。

  「轟……」

  「轟……」

  十幾門12磅炮依次發出怒吼聲,其中一顆粗大的彈丸,恰好擊中了西門的城門樓。

  「卡嚓……」城門樓應聲而塌,碎石斷木肆無忌憚的四處飛濺,城門樓四周來不及躲避的守軍們,立即遭了殃。

  「啊……我的眼睛……」

  「呀……我的腸子流了……」

  「娘親啊,痛死我了……」

  符彥卿剛離開城門樓不久,正好在城牆上四處巡視,恰好躲過了一次大劫。

  當符彥卿看清楚城門樓附近的慘況後,一股子莫大的寒意發自內心的湧到嗓子眼,好厲害的火炮吶!

  只見,城門樓附近的守軍將士們,躺下了一大片。有人遍地打滾,有人摀住漏出腸子的肚子哀哀呼救,有人的眼睛被斷木戳瞎了,有人乾脆被碎瓦擊中面部,直接死透透了!

  直到此時此刻,符彥卿才真正的意識到,火炮轟擊的厲害。他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身形,第一時間的反應,卻是異常清醒的意識到了,大名府恐怕真的守不住了。

  就在城上守軍出於驚恐萬狀之時,李永堂指揮著兩門6磅炮,已經進入到了預定的發射陣地。

  距離城門越近,發射彈道的軌跡,就會越精確,這也是李永堂冒險前移的源動力。

  李中易那邊既然下了死命令,李永堂自然不敢稍有疏忽大意。今日之內,如果他轟不開大名府的城門,到了明日,他就真的必須去替李中易養馬了。

  情報上說的很清楚,城裡的守軍不僅擁有神臂弩,更有威力驚人的牛弩。

  在達到了指定位置之後,李永堂第一時間就命手下的炮兵,將厚木板架起來,以掩護負責發射的炮隊。

  李中易透過單筒望遠鏡,十分清楚的看見李永堂他們的一舉一動。怎麼說呢,面臨可能的傷亡,他難免有些揪心。

  但是,只要是打仗,必然會有傷亡,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見多了生離死別之後,李中易只能用平常心去面對可能發生的傷亡,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絕對不是戲言。

  令李中易感到驚喜的是,李永堂將炮隊分為兩部分,主力炮隊持續性的轟擊城牆,實際上,等於是直接掩護了突前的6磅炮隊的行動。

  這在現代戰爭史叫作啥?分明是火力掩護嘛!

  李永堂肯定沒有意識到,火力掩護這個詞彙,但是,他作出的決定,恰好符合現代戰爭中,對於攻堅的基本要求。

  說白了,在主力炮隊持續的轟擊之下,守軍即使有牛弩,也很難鎮定從容的發射。

  而且,李中易至今沒有看見城中射出牛弩,他也已經想明白了,多半是城中的牛弩體形過大,根本無法在城牆上展開。

  歷史上的澶淵之盟,契丹人的主帥蕭達凜之所以會被射死,核心是,兩軍在野外紮下營寨,牛弩隊的順利展開也就順理成章了。

  說白了,也就是李中易白擔心了,這也算是他的智者千慮,百密一疏吧。

  是人就會犯錯誤,戰爭年月,兩軍交戰之時,往往是誰犯的錯誤更少,誰就是贏家!

  既然李永堂突前了,恐怕也很難指揮主力炮隊的配合行動,李中易毫不遲疑的下達了命令:「傳我的軍令,從現在開始,我接管炮隊的指揮權。」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指揮車上的李中易,恰好可以看得清楚整個戰場的全貌,他又是李家軍中最懂炮兵原則的人。

  由李中易親自指揮炮隊,配合李永堂的行動,反而更加的容易。

  「命令12磅炮,全部壓低炮口三個刻度,各炮隊只要準備好了,依此發炮,不許停歇。」李中易決心採取大炮的騷擾策略,讓城上的符家軍,顧頭不顧腚。

  只要城上的符家軍亂了,突前的李永堂就可以更加從容的瞄準城門洞了,這才是李中易接管炮隊的真實想法。

  至於城裡可能突然殺出的敢死隊或是決死隊,李中易那可是偷襲戰大師,他怎麼可能沒有防備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7 09:21
第1238章 狠狠的敲打

  李中易把李勇召喚到身前,盯著他的雙眼,鄭重其事的說:「給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炮隊,防備城中很可能的偷襲,明白麼?」

  李勇重重的捶胸行禮,大聲道:「請主上您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讓符彥卿的偷襲得逞的。」

  李中易點點頭,李勇一直都是個聰明人,客觀的說,是個詭計多端的傢伙,也是個陰人的高手。

  這麼些年下來,只要是交給李勇的任務,向來都完成的十分漂亮。

  換句話說,李中易信得過李勇的能力,但是,最近李勇有些莫名其妙的舉止,這就需要狠狠的敲打了。

  「你回營後,先把親牙馬五殺了,再去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李中易冷不丁的殺人命令,當即把李勇給嚇懵了,兩眼直勾勾的瞪著李中易,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沒聽錯,難道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命令麼?」李中易淡淡的瞥了眼李勇,李勇頓時嚇醒了,必是東窗事發了。

  「主上,小人……」李勇轟然跪倒在了李中易的腳前,大氣都不敢喘半口。

  「姓李,這是我賜給你的國姓,你怎麼就那麼的糊塗呢?」李中易向來都不是個喜歡多話的人,此時此刻卻打開了話匣子,「這麼些年下來,你雖是異族,我待你如何,想必你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吧?」

  「主公待家臣,恩重如山……」李勇重重的磕著響頭,淚如泉湧。

  李中易並沒有制止李勇磕頭,他輕聲一歎,說:「這些多年下來,我包容了你很多次,然而,那個馬五一直在你的耳邊鴰噪,顯然已經容不得他了。」

  李勇已經猜到了,李中易必是早就掌握了馬五的諸多不軌言行,直到今日才突然發難,顯然是在告訴他,大名府旦夕可下,國內的軍閥藩鎮們已經沒有幾天蹦頭了。

  追隨於李中易身邊這些多見下來,李勇確實有段時間,心思異常活躍,圖謀恢復故族的榮光。

  然而,隨著李家軍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李勇的那點小心思,也跟著越來越淡了。

  只是,親牙馬五始終心懷故地,時不時就要在李勇的身前,嚼耳朵根子,勸他早日殺回西北自立。

  李勇,也就是頗超勇,自然沒敢聽馬五的餿主意。李中易是何許人也,李勇比馬五更清楚何止十倍?

  如今的大周,大名府的符家軍眼看著覆滅在即,也就是說,大周最大的藩鎮即將被滅。

  在這個勝利在即的節骨眼上,馬五居然又勸李勇反叛,這不是腦子進水,又是什麼?

  然而,更令李勇感到恐懼的是,馬五昨日晚間剛勸了他,今日李中易便命他去宰了馬五,這,這也實在是太令人恐懼了吧?

  李中易既然把話挑明了說,這其實反證了一個鐵的事實:李中易很欣賞李勇,完全沒有殺他之心。

  不然的話,只要李中易稍微對李勇有些猜忌之心,捏死他,並不比捏死一隻小螞蟻更困難。

  李勇是個明白人,他心裡非常清楚,李中易令他親手殺了馬五,就是變相警告他,再敢有異心,那個後果就異常之嚴重了。

  望著李勇灑淚離去的背影,楚雄有些不解的問李中易:「主上,怎麼不乾脆把後患一起除掉?」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李勇沒膽子謀反,又一直不忍心殺了馬五那個禍根,拖到了現在,我必須逼他作出選擇,懂麼?」

  楚雄還是沒想明白,本想追問,見李中易的臉色不善,就又把話吞了回去。

  和楚雄不同,出身於滑陽郡王府的李安國,在李瓊的耳提面命之下,早早就知道了何為權閥之家?

  起點不同,家庭環境不同,導致李安國見過的世面,比楚雄多得多。

  見多識廣的李安國,心裡很明白,李中易在這個節骨眼上,狠狠的敲打李勇,目的應該只有一個:讓李勇徹底的死了恢復往日容光的念頭。

  通俗的話,李勇只要親手宰了馬五,還有誰敢在他的面前多嘴多舌?

  李中易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頗超勇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聰明人,聰明人也會幹傻事,但大局不可能看錯。

  整個大周在李中易的統帥之下,雖然國家尚未完全統一,已經顯現出勢不可當的興盛氣象。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整個中原已經篤定是李中易的天下,所謂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李勇肯定一清二楚。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李勇提著馬五的人頭,拍馬趕到李中易的座前。

  「主上,下臣知道錯了,請您責罰。」李勇雙手捧著馬五的首級,高高的舉到李中易的眼前。

  李中易瞥了眼李安國,那意思是說,看看,看看,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心吧?

  李安國最佩服李中易的地方,其實是,李中易善於識人,他總是可以把最適合的人選,擺到最恰當的位置上。

  在李安國看來,李中易敲打李勇的時機,選得妙極了。

  打一棒子,賞個可以立功的機會,李勇敢不效死力麼?

  李中易溫言安撫了李勇,接著命他趕緊率軍去防備符家軍很可能的偷襲行動,李勇見李中易非但沒有懲罰他,反而繼續委以重任,感激涕靈的走了。

  「正青,交你一個任務,你要死死的盯著西門的方向,一刻也不能放鬆警惕。」李中易的吩咐,令李安國頓時一凜,他趕緊舉起單筒望遠鏡,死死的盯著大名府的西門方向。

  「轟……」

  「轟……」

  「轟……」

  6磅炮和12磅炮,依次開火,不停氣的轟擊大名府的西城牆。

  大名府西門的城牆,被鐵彈丸轟的千創百孔,包夯土的青磚散落的到處都是,城上被波及的傷病員,也跟著越來越多。

  李中易看得很清楚,城上符家軍將士們臉上的懼色,都被他盡收眼底。

  「嘿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李中易放下單筒望遠鏡,愜意的坐回到他的帥椅之上,翹起二郎腿,小口小口的飲茶。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8 09:42
第1239章 對沖

  符二十領著兩千名精心挑選的死士,集結於大名府的西門內。

  符彥卿快步趕到城下,他知道非常時期不能捨不得錢,便大聲道:「只要搗毀了城外的火炮,每人加賞五百貫文,士兵升隊正,伍長升都頭,什長升指揮。」

  「多謝王爺厚賜……」

  「那敢情好,小人這條命就賣給王爺了。」

  「王爺對得住咱們,俺也一定不讓王爺失望。」

  死士們的士氣異常的高昂,符彥卿原本沒抱什麼希望,如今卻又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士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軍心可用,符彥卿原本如同死灰的心緒,緊跟著再次活躍起來。

  「諸位,本王向來厚待將士們,本王承諾,只要是活著回來的兒郎,保證每人都有媳婦兒。」符彥卿心裡明白,這一出城必是九死一生的局,能夠活著回來的,恐怕只有少數個別人而已。

  「主公,請開城門,小人這便殺出去立功等著受賞。」符二十重重的抱拳拱手,「請恕小人重甲在身,失禮之罪。」

  符彥卿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卻不由得眼眶發熱眼圈發紅,他死死的拉住符二十的手,大聲道:「等你凱旋歸來之後,只要是我家裡的女郎,除了已有婚約的六娘子外,都隨你挑。」

  「啊哈……」符彥卿下了這麼大的血本,符二十還真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有機會成為符彥卿的女婿。

  「多謝主公!某家去也!」一時間,符合二十豪氣干雲,胸懷激烈,鬥志格外的昂揚。

  此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咔咔咔……」大名府的西門緩緩打開,一直緊盯著那裡的李安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個異動。

  「主上,西門突然打開了。」李安國隨即把新情況稟報給了李中易,李中易舉起單筒望遠鏡,定神一看,不由微微笑道,「最後一招來了。」

  沒錯,李中易說的一點沒錯,除非搗毀了李中易帶來的青銅火炮,否則大名府的陷落就在今日了。

  「嘿嘿,我倒要看看,是他符彥卿手下的死士厲害,還是李勇麾下的騎士們厲害?」李中易摸著下巴,十分有趣的望著李安國。

  李安國隨即笑道:「李勇此戰必勝。」他心裡非常明白,李中易剛才故意狠狠的敲打了李勇,目的就是逼著他想方設法的撈戰功贖罪。

  李勇剛被敲打過,現在不出力掙軍功,更待何時?

  李中易其實很想把指揮權交給廖山河,他本人則親自帶一隊人馬,衝上去殺它個人仰馬翻。

  然而,這僅僅是美好的想法罷了,李中易的現在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重到李家軍的既得利益集團,都不樂意見到他的冒險。

  實際上,李中易也就是想一想罷了,他始終記得松錦大戰之時,總兵官劉鋌赤膊上陣,卻被韃子放箭射死,導致全軍大敗的慘痛教訓。

  「正青,你立了一功。」李中易命令旗語官給李勇發去信號之後,笑著誇讚李安國。

  李安國紅著臉說:「若真論功勞的話,肯定是主上您白賞給我的。」

  李中易當初讓李安國死盯著大名府的西門,實際上,他早就猜到了,符彥卿必會亡命一搏!

  邏輯其實很清楚,此時再不拚死一搏,等城門被火炮轟塌了之後,什麼都晚了。

  隨著西門的漸漸大開,符二十騎在馬上,揮舞著手裡的戰刀,厲聲喝道:「魏王殿下待咱們不薄,拼他娘的。」

  「拼他娘的……」

  「拼了……」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子……」

  「殺呀……」

  「殺呀……」

  「殺殺殺……」

  兩千餘名死士揮舞著手裡的刀槍,瘋狂的衝向突前的李永堂及兩門6磅炮,氣勢洶洶,殺氣凜然。

  巧合的是,兩門6磅炮,剛剛裝好了發射藥,還沒上彈。

  李永堂看見西門內湧出大量的符家軍官兵,他當機立斷的下令:「換鏈彈。」

  剛才李中易通過旗語下達的軍令,李永堂也得到了消息,他自然知道,李勇的騎兵營就身後的不遠處。

  不過,李永堂向來沒有等靠要的思想,既然炮兵有解決問題的手段,又何必麻煩騎兵兄弟們呢?

  眨眼間,鏈彈上了膛,李永堂多了個心眼,只命令左邊的6磅炮開火,而把右邊的6磅炮留下來備用。

  李中易用兵,向來都十分講究必須有一支後備隊,作為整個大軍最後的補充力量。

  李永堂活學活用到了炮兵的身上,之所以不上開花彈,主要是射擊的距離太近了,擔心誤傷了騎兵的兄弟們。

  「燃信。」隨著李永堂一聲令下,負責點火的引信兵隨即將手裡的火把,湊到引信的前邊。

  「滋滋……」引信隨即被點燃,沒過多久,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鏈彈馬上脫膛射出。

  符二十莫名其妙的覺得眼前突然一黑,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伏下身子,躲到馬腹的下邊。

  沒有為什麼,這純粹是符二十的本能,算上今年,他已經在戰場上廝混了十幾個年頭,屬於老兵中的老兵。

  「咔嚓……」

  「咔……」

  「噗……」

  鏈彈砸進衝鋒的符家軍隊伍之後,頓時就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展露出猙獰可怖的酷厲。

  「啊……我的腰斷了……」

  「呀,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腿,我的腿……」

  「哎呀,別踩我……」

  鐵鏈彈的確是收割步軍性命的利器,哪怕是手舉盾牌的士兵,照樣被砸得稀巴爛。

  有人摀住斷手,有人望著血淋淋的斷臂發呆,有人倒在地上被亂軍肆意踐踏,有人拚命想把腸子塞回肚裡去……

  怎一個慘字了得!

  如果是從前,李安國見了如此血腥的場景,第一反應就是想吐。

  如今的李安國,積功升為副隊正,按照條令的規定,至少殺過十人以上。

  絕對的公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誰都辦不到,李中易也做不到。

  但是,通過制訂條令,並公佈全軍執行,大家都採用同一套晉陞的標準,這已經是極其公平的選才手段了。

  李勇早就看見西門大開,無數的符家軍官兵從城裡衝了出來,他輕聲喝道:「敢超過我的馬頭者,軍法從事。」

  「喏!」黨項騎士和漢軍騎士們齊聲接令,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他們都已經是優秀的騎兵戰士。

  「小步慢跑……」李勇從小長在馬背上,對於騎兵應該怎麼作戰,早就嫻熟於胸。

  騎兵衝鋒,最講究的就是空間和速度。空間太過狹窄,騎兵衝鋒殺透敵陣之後,不好轉彎。

  速度太慢,對於敵軍的步軍大陣,則完全沒有衝擊力。

  不過,如果騎兵從一開始就全速衝鋒,戰馬的體力顯然不可能支撐這麼高強度的短途衝刺。

  不管是炮軍、騎兵、弩兵或是刀盾步軍,各個軍兵種都有各自的特點,必須因地制宜的制定作戰計劃。

  數千名騎兵同時在門旗的後邊,緩緩的催馬加速,大地緊跟著開始顫抖。

  西門剛開,李勇已經看見,並馬上做出了相應的對策,這就是單筒望遠鏡的妙處所在。

  李勇夾緊馬腹,緩慢的加速,單手依然舉著望遠鏡,死死的盯在西門之前。

  一大群號兵,緊緊的追隨於李勇的馬後,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指揮官的進一步命令。

  騎兵衝鋒,和步軍衝鋒有著本質性不同,其中的核心要點是,騎兵衝鋒的速度快,靠旗語根本來不及調動兵馬。

  這個時候,嘹亮的軍號,就要起動至關重要的指揮和調動作用。

  另外,騎兵們一旦開始緩緩加速,單一個軍號聲,很可能被淹沒於隆隆的蹄聲之中,所以,一大群十幾名號手,都緊緊的追隨於李勇的四周。

  騎兵大部隊的速度漸漸的加快,李勇依然不慌不忙的,並沒有發出進一步的指令。

  在李家軍中,只要作戰開始,軍事指揮官便擁有最高的指揮權,包括鎮撫使在內,任何人都不得橫加干預。

  所有人都夾緊馬腹,緊盯著李勇的將旗,並仔細的側耳傾聽,惟恐漏掉了可能發出的軍令。

  距離門旗大約三百步時,李勇這才厲聲喝道:「傳令,撤門旗!」

  「撤門旗。」距離最近的傳令官一邊大聲復敘李勇的命令,一邊毫不遲疑的舉起手裡的銅號,奮力吹響,「滴滴噠滴噠……」

  緊跟著,十幾隻銅號幾乎在同一時間吹響,「滴滴噠滴噠……」

  「嘩啦啦……」門旗兵們聽見命令的銅號聲,趕緊按照間隔兩桿撤一桿門旗的規矩,拔起旗幟撒腿就往兩邊撤退。

  門旗兵,屬於騎兵營的戰鬥序列,其目的是,故意遮擋住騎兵方陣所在的準確位置,以免被城上的守軍及時發現。

  門旗被撤除之後,李勇抓住時機,再次下令:「中步快跑!」銅號兵們隨即準確的傳達了李勇的軍令。

  在李家軍中,騎兵的衝鋒過程中,每一種衝鋒的速度都對應著不同的軍令,所謂中步快跑,和步軍不同。

  在騎兵營裡,中步快跑指的是大約半個時辰20里地的衝鋒速度,久經訓練的騎兵戰士們,沒人不懂這個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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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9-4-18 16:57
第1240章 敗局已定

  李中易看見李勇麾下的騎兵營動了,不由摸著下巴,笑瞇瞇的說:「就讓咱們看一看新式的騎步對抗作戰吧。」

  楚雄剛才丟了一次臉,這次不好意思馬上湊趣,便眼神直睃李安國。

  李安國暗自好笑,別看姊夫李中易是個天縱奇才的雄主,有時候的表現,卻又墜落於凡間,像個正常人。

  所謂正常人,特指的是擁有七情六慾,行事的風格和一般人大致相仿。

  隨著李中易掌權日久,他也變得越來越喜歡拿小事,來考驗和磨練身邊的近人。

  比如說,廖山河、楚雄、李雲瀟和李安國的這些心腹近臣,經常被他的刁鑽問題,逼得面紅耳赤,訥訥無語。

  「主上,李勇雖是異族,小的也一直看他不怎麼順眼。不過,那小子指揮騎兵作戰,確實頗有幾把刷子。」

  即使楚雄不使眼色,李安國也會接過這個話茬子,不然的話,李中易肯定要出更難的題目故意為難他們倆。

  儘管李七娘是有盛寵的妃子,李安國又是李七娘的親哥哥,他卻一直找得準屬於他自己的位置。

  當著外人的時候,李安國從不敢以妻舅的身份自居,始終畢恭畢敬,規規矩矩。

  李中易很滿意李安國的日漸成熟,不管李七娘是怎樣的寵妃,她終究不是正牌子的王后。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低調是福,囂張招禍,就是這麼個理,堪稱至理名言。

  「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李中易再次打開話匣子,悉心的提點李安國,「終唐之世,既有一直忠心於大唐的異族將領,比如說,突厥王族阿史那社爾,突厥鐵勒部可汗契苾何力,百濟人黑齒常之以及高句麗人高仙芝等等。」

  見李安國若有所思,李中易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固本培元,主幹強大,則各族必定紛紛來投。正青吾兄,在自身實力強大的基礎之上,若能做到利益均沾,則為善之善者也。」

  「嘿嘿,有些時候,請將不如激將,都明白了麼?」李中易笑望著李安國和楚雄二人,這是兩顆好苗子,更需要好生的雕琢,將來方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明白了。」李安國抱拳拱手,學習的姿態異常之端正。

  「明白了。」楚雄是個明白人,他不想搶走了李安國的風頭,故意慢了李安國半拍才回答。

  李安國雖然做人很低調,但是,再怎麼著,他都是滑陽郡王府的嫡脈小衙內,親妹妹又是執政王府的寵妃,楚雄不管出於什麼考慮,都要讓著點。

  原本,楚雄考慮不到這些的,沒辦法,誰叫他的未婚娘子是李中易身邊的大丫環秋桐呢?

  楚雄不懂的王府內幕,秋桐這個宅內人,可謂是完全的門兒清。胳膊肘總是往內拐的,秋桐自然要盡心的提點未來的夫婿。

  秋桐曾經鄭重其事的說過:「在整個王府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女人,除了薛夫人之外,就數李七娘和唐蜀衣。

  薛夫人是李中易的親媽,鐵板釘釘的未來皇太后,這有啥好說的呢?

  李七娘是李中易最喜愛的女人,唐蜀衣則是唯一和李中易共過患難的掌家娘子,這兩個女人在李中易心目中的地位,一直牢不可破。

  符二十剛帶兵出城,就被李永堂指揮發射的鏈彈,橫掃了一大片。

  鏈彈的速度一旦起來,切割性命也就成了勢所必然,決死隊的士氣陡然下降了不少。

  符二十不怕挨刀子,不怕被槍扎,然而,鏈彈落入密集人群所展現出來的切割魔力,實在是令人驚懼後怕不已。

  李勇剛剛才被李中易狠狠的敲打過了,他狠下心腸,親手剁了馬五的首級,並雙手捧到李中易的面前。

  犯了大過之後,李勇想立大功的心思,比誰都強烈。西門前的符二十帶的兵馬,看似一個個凶悍無比,實際上,在李勇的眼裡,和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完全沒什麼兩樣。

  別的且不去說它了,單單是符二十那群人,雜亂無章的衝鋒陣形,就足以令李家軍中的宿將們笑掉大牙。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是李家軍建軍的最基礎要求!

  李中易曾經說過,一支沒有組織性和紀律性的軍隊,是一支沒有靈魂的隊伍!

  就在符二十等人挨鏈彈的時候,李勇已經帶領著大隊騎兵隊伍,衝到了四百步外的特別加速區。

  按照騎兵條令的規定,騎兵發起高速衝鋒的起始距離,就是與敵人的陣線相距四百步。

  一宋步,約為1。2米,四百步也就是480-500米左右。

  500米處開始衝鋒,騎兵隊伍的衝擊力,很快就會達到最高峰,這個時候的騎兵突擊切割力,才是做到了最大化。

  「我和老錢分領左右兩翼,開始全速衝鋒,中途不許擅自停止!」李勇毫不遲疑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銅號兵隨即吹響了嘹亮的軍號。

  原本和李勇並肩馳騁的騎兵營鎮撫使錢書德,聽清楚軍號之後,大聲沖李勇吼道:「務必注意自己的安全。」吼罷,領著他的右翼騎兵隊伍,繞向右側疾馳著奔了出去。

  「拿出手弩,加速……」李勇夾緊馬腹,連呼了三次加速,銅號兵毫不含糊的按照軍令的要求,吹響了大進軍的衝鋒號,「滴滴噠……」

  李家軍的騎兵所配備的手弩,在臨陣衝鋒之時,僅有發射一次的機會。射擊完成後,騎兵們就會順勢把手弩塞進隨身攜帶的皮囊之中,準備拔刀收割人命。

  「手弩自由射擊!」距離符二十大約一百步的時候,李勇果斷的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嗖嗖嗖嗖……」久經訓練的將士們,紛紛撥動勾機,一時間,弩矢彷彿雨點一般,惡狠狠的扎進了符家軍死士的隊伍裡,濺起無數次血花。

  「槍在手,突擊!」李勇審時度勢,打量著符合二十的隊伍有點亂了陣腳,隨即命令部下們,搶先摘槍入手。

  李勇伏在馬背上,右肋輕輕的夾住一干長槍,眼看著就要撞上敵人雜亂的槍尖,他突然將長槍往前一送,反手拔刀出鞘。

  「噗……」李勇用力送出去的長槍,準確的扎入那名符家軍死士的胸膛,他卻像是沒看見一般,一邊縱馬狂奔,一邊將右臂的戰刀輕輕的遞出。

  「卡……」戰刀輕輕的劃過一名符家軍死士的肩膀,帶起一長串的血珠子,李勇率先突擊進了敵人的隊伍之中。

  在李家軍中,怎麼在奔馳的馬背上揮刀砍人,其實並不容易,有著絕對不可低估的竅門。

  必須注意的是,手裡的戰刀只能輕輕的遞出去,絕對不能死命的攥緊刀柄。否則,戰馬高速衝擊挾來的巨大慣性反作用力,會將騎士直接彈下馬背,這就變成同歸於盡的傻子打法了。

  自從打進了開封城之後,李家軍的騎兵營隨即鳥槍換了炮,每名騎兵戰士都是清一色的明光鎧,防護力已經做到了李中易可以做到的最大化程度。

  李勇和錢書德各領一翼,領著騎兵營的戰士們,分從左右,惡狠狠的扎進了符家軍死士們的中部軟肋區。

  和具有高度紀律性的騎兵營不同,正如李勇所料,符二十所率領的死士們,固然有敢殺敢拚的精氣神。

  卻因為是剛剛聚集到一起的散兵游勇,士氣再可用,奈何符二十根本無法如臂使指的指揮。

  結果,符二十露出來的破綻,恰好被職業騎兵將領李勇看了個底兒掉。

  騎兵營的將士們,幾乎在同時伸出右臂,鋒利的戰刀立時帶起無數條血箭,高速衝鋒的騎兵隊伍,彷彿永不停歇的人命收割機一般,大肆的收割著死士們的鮮血和性命。

  「加速,加速,加速,別旁邊漏掉的敵人……」李勇在親牙和銅號兵的簇擁下,再難找到親自揮刀砍人的機會,他急得直想罵娘,卻又無可奈何。

  隨著衝進的敵人堆裡的愈加深入,騎兵的衝鋒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低了一些,李勇無法參加近戰,只得大聲對銅號兵吼叫。

  「只管加速,只管加速,別管遠處的敵人!」李勇心裡比誰都清楚,殺進敵陣的騎兵,一旦失去了速度,很可能會從掠食者變成被獵者。

  另一側的錢書德,也和李勇一樣,只是輕輕的將戰刀伸出去,手臂並沒怎麼用勁,主要是靠手腕的巧勁殺人見血。

  「把速度提起來,把速度提起來,誰都不許貪功……」錢書德發覺衝擊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他急得只想罵娘,「只管提速,只管提速……殺個對穿,再繞回來……」

  五千身披重甲的騎兵隊伍,分左右衝擊只配有刀槍的死士隊伍,恰好形成了兵種之間的克制關係。

  很快,李勇和錢書德在殺透了敵陣之後,分別從另一側殺出,居然在中途還打了個照面。

  「哈哈,老錢,老子殺得不痛快……」李勇心裡憋著火氣,一直沒辦法撒出去。

  錢書德根本就聽不清楚李勇在說些什麼,他也懶得理會李勇在嚷嚷啥,撥轉馬頭,厲聲對部下們喝道:「加速繞個彎再殺回來。」

  等李勇和錢書德分別殺透敵陣三次之後,符二十手下的死士們,被完全一邊倒的大屠殺給嚇懵了。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戰鬥,繼續打下去,還有啥意義呢?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總之,有人扔下兵器抱頭鼠竄之後,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於第n個。

  大部分死士嚇破了膽子,紛紛扔下兵器,踩著符二十的屍體扭頭就跑,敗局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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