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832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0 12:44

第四百三十章 我們是宗教自由

  楊友行秘書坐在001路公車上,痛苦地說:“為什麼呢?我的講解是非常精彩的,語言是非常精煉的,為什麼技術員們卻來罵我呢,我長得還算帥氣吧?”

  在拖拉車的突突聲中,吳迪技術員溫和地笑著說:“你沒有注意觀眾的喜好重點,大家現在都關心的是基礎建設問題……”

  楊友行秘書恨恨地說:“我是模仿那面世界的電視臺記者呢,怎麼沒見他們也痛駡?”

  吳迪說:“這不是因為現在這些建設都是我們自己的嗎?對了,你寫什麼書了,大家總笑話你撲街了?”

  001路公車這時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了。

  馬路中央一個明人安保隊員沖著他們的方向吹了兩聲刺耳的金屬哨,並舉起了紅旗左右橫擺,然後又乾淨俐落地一個九十度地轉體,手中的綠旗前後搖擺,那兩邊大概有四十多輛人力車陸續開始通過……

  楊友行秘書不太好意思的小聲說:“群穿……”

  吳迪說:“哪天發給我看看吧……我現在有心情看書了,名著啥的不願看。”

  楊友行秘書高興地說:“好好,我馬上就發你郵箱裡。好書呢,知識很全面,思想有深度,資料都真實……”

  “你可真謙虛啊。”

  “我只是實事求是。”

  “好吧,你那天解說基隆發電廠是多少裝機容量?”

  “1.4MW啊——”

  “不是,你說是1.4M千瓦——”

  “不會吧,我這個人記憶力很好的!”

  “那你先把車票錢交了吧。”

  “咦,我記得我上車前投幣了呢?”

  “沒投,你上來就和我說話了,我的徒弟又不敢說話。”

  “……我不是有意的,你早說啊。”

  “本來看你心情挺沉重的樣子,我想自己給你交了,但是現在看你這樣謙虛,知道你心情放鬆了……所以你要交錢了。”吳迪又對著他的徒弟說,“你以後不管他是不是漢唐集團的人,都要要票,你付出了,就應該得到回報,這是常識,你怕什麼?”

  那個徒弟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楊友行秘書掏出了精緻的小鹿皮錢包,抽出嶄新的一馬票,對那個徒弟說:“你不要怕,臺灣上的每一個人都遵守這個常識,包括我們漢唐集團的人,不用找了。”

  那個徒弟小聲說:“本來就不找零……”

  馬路中央的安保隊員吹了一聲哨,對著這面前後揮動著綠色的旗幟。

  公共汽車又向前開了。

  吳迪技術員大聲地表揚著開車的大徒弟,說:“很好,你可以獨立駕駛了。”

  開車的大徒弟更加認真了。

  到了熱蘭遮城的終點站時,吳迪技術員和楊友行秘書都跳下了車,他們愉快地分了手。

  吳迪技術員說:“暫時不被理解不要怕,在漢唐集團的眼裡,任何人都是有價值的,只是時機不到,還沒有給你搭建真正的平臺,眼下是我們理工生的天下。如果我看你的書喜歡了,我會給私人打賞。”

  楊友行秘書高興地說:“只要你頂住開頭,你會給我打賞的。”

  他們一個要隨船去高雄採石場,那船上裝著大型反擊式碎石機,吳迪技術員要負責現場安裝和調試,也許他就留在那裡了。

  楊友行秘書呢,則是被伍大鵬董事長點名要求報到,好事壞事不一定。

  在去伍大鵬董事長辦公室的路上,楊友行秘書想,他是不是也要給我打賞?莫非是要加我的股份?要是他偏要加給我股份,我要怎麼說好呢?

  兩人見了面後,伍大鵬董事長甩給楊友行秘書一支雪茄,這是新產品,就是太沖了。

  楊友行秘書禮貌地拒絕了,自己的紅塔山才是最愛。

  伍大鵬董事長說:“楊秘書,你的工作成績,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無論是指導明人工人,還是大量檔的歸納總結,甚至在一些社科理論上都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楊友行秘書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這是真的要加我的股份了,千分之一也是好的,萬分之一我也要!

  “所以呢,我們董事會研究,決定給你……”

  多少,你快說吧!

  “……一份更重要的工作,要具體負責宗教事務,還要協助印刷廠的業務工作……你怎麼了?臉上抽動什麼?”

  楊友行秘書揉著臉說:“……沒事兒,對於宗教,我只知道如來佛祖和太上老君,都分不清楚新教和天主教的區別。我連印刷機都沒有見過,只用過影印機……”

  伍大鵬董事長笑笑說:“我們這些人中,搞宗教的本來有一個合適的人……很可惜高雄水泥廠的三期建設離不開他,再說他是一個佛教徒,可能會有一定的傾向性,而你卻沒有……”

  楊友行秘書此時的心情很差,說:“是不是要嚴禁傳播西方宗教?……本來一個派出所就能幹的事情,還用專人負責嗎?”

  伍大鵬董事長說:“我們是宗教自由……”

  楊友行秘書說:“這樣啊,我也明白啊,是要我把他們變成熱愛愛漢唐集團的宗教……”

  伍大鵬董事長說:“你理解錯了,我們是真正的文化和思想自信,你會明白的。我一會兒把一份談判底線和綱要發你郵箱,你準備一下,三天後同澳門耶穌會的特使談判。”

  “我外語不好……”

  “你放心,那個特使還會說普通話,人家是在這裡自學的。”

  伍大鵬董事長連晚飯都沒有管,就把楊友行秘書打發走了。

  澳門耶穌會向明大陸滲入並且傳教,是一個比較漫長而費事的過程。

  前後幾十年中,以利瑪竇為代表的耶穌會士來到明大陸,他們在傳播宗教的同時,也與明大陸上的各個社會層面進行了交往,為了配合宗教的輸入,他們也輸入了一些當時世界上的一些先進的設備和知識,但是,他們只是在南明的末期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全南明朝庭上下,幾乎都是天主教的信徒了。

  當然,這些耶穌會的成員也知道這是南明政府的投機性信教,同時,由於滿清政府的咄咄逼人,澳門議事會成員們堅決反對支持南明政府,這樣,兩者之間的聯繫慢慢地淡了下來。

  澳門現在是世界早期漢學活動的中心之一,其漢學活動早在明代中葉葡萄牙人入居澳門後不久就開始了。當時,在澳門活動的漢學家主要是以耶穌會士為主的天主教傳教士。

  到明朝末年,澳門的漢學活動已取得了相當的成績,其中,幾乎所有天主教教士都學會了明大陸上的方言,甚至是會好幾種。

  澳門商會和馬尼拉商會一樣,都在熱蘭遮市場上有自己的商業區,他們的關係雖然有一些齟齬,但是遠比英國和荷蘭商人的關係好一些。

  當然,商人永遠會以利益為先,他們之間又經常互相合作。

  澳門耶穌教會的羅伯神父,是教會的庶務員,他很早就隨著澳門商人來臺灣建立商館。

  他每天都要記一份日記,事無大小:

  目前,熱蘭遮城地區已經是整個東亞的商貿熱點地區。

  他們沒有阿姆斯特丹的龐大和一眼看不到邊的商船,也沒有馬賽的歷史悠久,甚至在規模上比不上摩卡和果阿……但是,那個地方有它特別的地方。

  那裡只有一次性稅物,一種附加稅,區區的一馬票的教育稅,不值得提及。

  他們沒有其他的苛捐雜稅,以及總讓人猝不及防的臨時稅,還有賄賂……一切都寫在了白紙上,簡單明瞭。

  他們那裡沒有紅海強盜和馬德里如牛毛一樣多的小偷和乞丐。

  他們那裡的蚊子都要比別的地方少。

  但是他們那裡也有讓人接受不了的地方,洗澡,總是強迫別人洗澡;隨地吐痰和大小便會被打和罰款;要排隊,走路時要走右邊,否則會被打或罰款;紅旗是停,綠旗是行……他們的妓、女不接待白人,說噁心。

  他們強大到不可思議……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人深刻地認知了這一點,他們的安保大隊可以跨海作戰,聽說殺死了數千強大的韃靼人,卻只死了幾個人;他們詭異到無法想到……有一個英國商人晚上偷偷從一處偏僻的河口上岸,想逃過海關稅,但是他們好像是早知道一樣,竟然在那裡等著,後來終於有人發現船隻越小越不容易被發現,但是已經有許多人被罰了重款,不敢嘗試了,小船也不夠運輸成本。

  他們一事同仁,無論是誰做生意,就連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人也可以在此地重新開商館……當然,所有人都要先背下他們許多的規定。

  有的明人很精明,他們利用他們非常熟習漢唐集團的規定來為白人的商船做代、理人,收費不菲,當然,他們先要互簽一份指定的代、理人書,要按上手印的,聽說那紅泥可真紅。

  他們那裡有層出不窮的新東西,讓商人們每一次來這裡,都痛恨自己帶的貨物太少,或者黃金太少。

  他們有無端會發亮會發響的東西,還有沒有馬卻可以自己行走的馬車,或者沒有帆自己航行的鐵船。

  這裡的玻璃物品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品質比義大利人的要好太多,那寶貴的鏡子已經開始要便宜下來,很顯然他們不在乎這一點。

  他們的染料比腓尼基人的要好,品種還多,比它還耐洗。

  他們的紙非常適用他們的筆來書寫,我現在就在用它。他們的紙是按照重量來賣。

  他們稱自己掌握了天上閃電的力量,沒有人不信。

  臺灣對岸的廈門也是個重要的商貿之地,那裡的瓷器品質要比臺灣的白一些,名氣更大,那裡才能買到正宗的絲綢和茶葉。

  但是,商人們都不把商館開到那裡,原因很簡單,那裡的鄭伯爵總是臨時加稅。

  臺灣熱蘭遮從來沒有過不告之而要求。

  他們從來都是把自己的要求印到紙上,放到他們寫著公示欄的地方,那裡有長長的架子,還帶著頂棚。

  在那裡,他們把那帶字的紙用兩大塊平板玻璃對碰夾住,兩面都能讓人看得很清楚,他們的漢字寫得異常整齊。

  他們的各種稅務一目了然,但是其中免稅區記錄的貨物越來越少了,但是總體上還是不高的。

  他們允許白人購買商鋪的使用權,像土耳其的土王一樣允許白人上岸,卻又不像鄭伯爵那樣限定區域。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3

第四百三十一章 讓好人永遠不花眼

  澳門耶穌會在傳教過程中的花費同樣是十分巨大的。

  在葡萄牙沒有被西班牙合併前,理論上,根據葡萄牙保教權,葡萄牙王室似乎應向澳門耶穌會提供金錢,但事實上葡萄牙海洋帝國雖然承擔著巨大的義務,但是它無法滿足各個修會的要求。

  羅馬教廷以及各耶穌總會的金錢也經常緩不濟急或難以為繼。

  有時候私人的捐贈和慈善的遺產捐贈可以部分平衡這種需要,但是在那些沒有經濟能力的地方,本地的基督徒太窮了,便無法支助他們的教堂,甚至無法管理教堂。

  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通過貿易來解決生存之道。

  那些耶穌會士們,自覺或不自覺地通過貿易的手段來支持他們的傳教事業,在澳門尤其是這樣。

  當時人們普遍地挖苦嘲弄說:“在葡萄牙統治的亞洲地區,來自王室的支援,不是太少,就是完全沒有。”

  而總督們、兵頭們和艦長們則反過來抱怨說:“國王總是優先把錢送給傳教修會和教區,而不是給海軍、陸軍或滿足其他民事的需要。”

  事實上國王也是經常這樣做的。

  葡萄牙王室的金庫經常是空白,似乎每個人都缺錢花。而這個時候澳門葡萄牙人所從事的貿易活動,正好為耶穌會士尋求解決該會的財政危機之道提供了契機,他們也不得不分神來投入到這項俗務中。

  如果說荷蘭與英國的教士,經常是通過幫助本國殖民者打理地方行政來維持傳教的活動,那麼,耶穌會則往往以共同參與貿易來獲取經費。

  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不管是新教還是天主教的教士們,無論他們是真正的虔誠,還是借機發財,他們普遍受到漢唐集團的人或者說是他們那個地區的人的嘲笑,這對他們的意志力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在臺灣北部地方,范堡牧師和倪但理牧師經常受漢唐集團的人的嘲弄,尤其是一個滿臉是紅痘的傢伙。

  據別人介紹,那傢伙是一個有著起死回生能力的醫生,但是,只要他一見到他們兩個在集中營裡為每一家每一戶送祈,或者引領他們向上帝祈禱時,就高聲喊:“大家歡迎吧,為上帝收稅的兩個僕人來了!”

  如果兩個人聽不懂普通話,大家都聽不懂普通話就好了,但是大多數人能。

  一到這樣的時候,大家都沉默了,他說的是事實。

  每到這時候,兩個牧師原來總是挺直的腰杆立刻有些軟了,臉紅了,沉穩的步伐有些亂了,他們兩個差不多轉身就走,回去向上帝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真的真的只是為上帝服務!他們不停地懺悔著,然後用心洗去兩耳中,那個傢伙充滿惡意的——真實事實。

  兩人絕不會丟下這些正處在苦難中的人們,他們都是上帝的子民!

  然後兩人又以大無畏的精神面目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直到再來一次如此的打擊。

  兩個牧師在懺悔自己的時候,也是十分納悶,那個傢伙怎麼能知道我們這麼多真實的醜事??

  那個傢伙臉上的紅痘越來越少,幸好他一個月才來集中營一次,幸好不是每一個漢唐集團的人都這樣對他們兩個,他們大多都在拼命地忙碌著工作。

  范堡牧師和倪但理牧師自然而堅決地避開那個傢伙,上帝一定會原諒那個年輕人的,要不他臉上的紅痘會越來越少?

  兩人常常在心中念的是:你們中哪個是無罪的,便可以用石塊丟她。但是我們的錯誤願上帝原諒,不要讓那個年輕人嘲笑我們了,所有的錯誤一定會過去,上帝會寬恕我們。但是那個年輕人的笑聲太大了,讓他們害怕。

  在16世紀中下半至17世紀上半葉,遠東耶穌會從事貿易活動的方式就是參與澳門與長崎之間的轉運貿易。

  當時的明朝政府奉行閉關鎖國政策,但是卻默認澳門的葡萄牙人從事著海外的轉運貿易,並允許他們每年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廣州從事絲綢交易,澳門的葡萄牙人則將中國的生絲運往日本換取中國所需的日本的黃金和銅。

  當時,澳門市議會有時也會組織這樣的貿易活動,當地的商人則根據自己的財力拿出一定份額的貨物來留給耶穌會。

  澳門的葡萄牙商人當然是主要的貨主,他們是從事海上貿易的主體。

  但是澳門的教會團體為維持自己的生計,也往往投資其中,成為托運貨物的貨主之一。

  這些包括耶穌會在內的教會團體,經常與議事會達成協議,在大船運往的貨物中佔有自己的一定的份額,以此形式參與當時的國際貿易活動。

  由於耶穌會士精通大明和日本兩種不同的語言,儘管當時亞洲這兩個國家因為“倭寇”問題處於敵對狀態,但是耶穌會士卻與兩國的上層權貴都維持友好的關係,這為他們參與和從事當時的國際貿易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耶穌會士不可能全員參與經商活動,那就顛覆了他們能夠存在的核心信念。

  他們每三年都選出專門從事庶務的庶務員。

  前年,耶穌會成員選出了羅伯神父。那時可把他愁慘,與日本的貿易因為教案而終止,與馬尼拉的貿易因為葡萄牙商人的短視而受到西班牙人的限制,明大陸又發生了戰爭,許多貨源斷掉了……一時之間,只能維持與印度的貿易,但是總量太小了,特別是荷蘭海盜還頻頻騷擾海船,商業還能維持下去,但是,以後恐怕難以為繼。

  漢唐集團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機會,閩南地區又出人意料地打開了市場,稅務再高的開放貿易,也比封鎖的貿易強很多。

  羅伯神父隨著葡萄牙商人直接在熱蘭遮市場購買了商輔的使用權,安心地在這裡住下了。

  羅伯神父一點一滴地積累著對漢唐集團的認識,他的日記無比的淩亂,但是,都是他的真心認識:

  他們有威力驚人的火藥,雖然他沒有辦法靠近觀察,但是他從遠處可以看到爆炸炸起的灰煙和巨大的聲音,都要把一座山炸成平地了。

  他們把石頭用奇怪地東西打碎,然後運到一個有著高大煙囪的工廠,那個煙囪終日冒著煙,要比聖彼得大教堂高了。

  那裡面就出產一種叫水泥的東西,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非常抱歉,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商人傑斯裡也這樣說過。

  商人傑斯裡是第一個來這裡的葡萄牙商人,他因此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他第一次帶回去的貨物很快就在市場上賣光,現在,他還比別人擁有更多的染料配額,幸好他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答應每一次都會分給耶穌會一定的份額,上帝的仁慈之光照耀世人……不過他那敏銳的商業眼光,應該更多的注視上帝,現在卻迷戀上漢唐集團出產的東西了。

  漢唐集團的東西不用走出麻六甲,東南亞隨便一個港口都可以賣掉,換成更多的香料……去年的耶穌會士們得到了更多的經費,要不然也不會想要在熱蘭遮地區建教堂……

  商人傑斯裡甚至被漢唐集團的食物迷住了……那是讓人意志薄弱的口腹之欲!

  寫到這裡時,羅伯神父摘下了老花鏡,放下了木杆鐵尖筆,他低頭用手揪著鼻樑——自己已經四十八歲了,不知不覺眼睛就花了,他原先可以用漂亮的拉丁字體,用鵝毛筆在昏暗的油燈下抄錄聖經,而現在,在漢唐集團出產的明亮了很多的油燈下,都看不清楚了,也許因為忙著貿易的事情,甚至發展到陰天也看不清楚了。

  前幾天吧,他到漢唐海關去辦理出口的交稅單,看著他拿著單據查看的樣子,已經認識好久的馬德華關長忽然問道:“老羅,我記得你有四十八歲了吧?”

  羅伯神父想了想大明人的年紀演算法,說:“在下已是四十七歲了——”

  馬德華關長忽然感歎了起來,說:“這人的眼睛啊,還真是花不花,四十八,我那時和你一樣——看什麼小字難受壞了,有時還讓人笑話——”

  馬德華關長接著又說了很多,羅伯神父耐心地聽著。

  馬德華關長說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這個中年洋鬼子也聽不懂啊。

  不過看著他的老實樣子,馬德華關長說:“算你好運氣,我有一幅花鏡,你戴著要是合適,你就先戴著——不過,以後要還我,不過,也許我們現在就能加工出來了,但是它永遠都是我的,就算是地攤貨也永遠都是我的。”

  馬德華關長還真給他拿了一樣怪怪的眼鏡。

  馬德華關長說:“你戴上看看吧,老羅,看看合適不?”

  羅伯神父在馬德華關長熱心的指導下,戴上了,再去看那小字時,我的上帝啊,太清楚了。

  馬德華關長說:“我這裡沒有圓鏡子給你照,你的臉是長條,我的是圓形,這個鏡框不適合你呢,不好看。對了,看清楚了嗎?”

  羅伯神父感動地說:“在下看得無比清楚!此物價值幾何?”

  馬德華關長自從電工高德高公子又調離了以後,可能有些寂寞吧,他又說:“老羅,你這是用我們的普通話聲音講明人的語言,還挺好聽的。”

  馬德華關長自己先笑了一會兒,又說:“雖然是那面世界的地攤貨,十五元什麼幣買的,但是還是我的最愛呢。如果當時折成這面的馬票來算,大約要五馬票,但是現在估計也就是四馬票,弄不好可能三馬票,這個物價漲沒有漲,好像是買貨的老百姓說的不算,要統計局說的算。”

  “——”

  “聽不懂?好吧,其實是無價之寶。”

  羅伯神父感歎了一聲,確實是這樣。

  “不過,我說過借你戴著就是借你戴著,這個我說的算,你別學明人拱手,我看著不習慣!回去後,給我在你們的上帝面前燒柱香,許個願,讓好人永不花眼就行了,對了,你們不燒香,你們點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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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4

第四百三十二章 漢唐集團危矣!

  羅伯神父寫著寫著,感到腹中饑餓。

  他想,自己已經吃過三頓飯了,比起在歐洲時的生活,在澳門時的生活好太多了。

  開始時,他只吃兩頓飯,都是清水加鹽和幹麵包,後來他發現這裡的人也喜歡吃生菜葉和蔥頭,他便加上了這兩樣。

  他看到蔥頭後,感到很親切,這個他只是在家鄉匈牙利吃過,沒有想到,好多年了,在臺灣又吃到了,只不過這裡的都是紫色的,外形很大。

  商人傑斯裡勸說過他,說是他在這裡負責種種庶務,不吃飽了怎麼行?

  這是真實的情況。

  這裡要比澳門忙亂多了,他時常感到頭昏。這個庶務工作是要求認真和嚴謹的,他只好也像傑斯裡一樣,帶著“罪惡”感來吃三頓飯了。

  有一天,商人傑斯裡把商館裡的廚娘痛駡了一頓。

  羅伯神父感到吃驚,那個廚娘烤的麵包很好吃。

  商人傑斯裡當時冷笑著說:“她做的東西就是豬食,羅伯神父,您除了工作,還要多到市場上走一走——”

  他拿出來一個黃紙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麵包,遞給了羅伯神父。

  “吃下去,我親愛的神父,然後再說。”

  當時,羅伯神父聞到了一股奶香,吃的時候感覺格外鬆軟香甜,這就像是他在小時候,吃著媽媽剛出爐的麵包——

  商人傑斯裡說:“這是一馬票一個。”

  羅伯神父心裡高喊了一聲上帝,再好吃也太貴了!

  商人傑斯裡看著羅伯神父的表情說:“價錢從來不是做生意的第一要素,你再看看這個,他們叫它為奧利奧,很奇怪的名字。”

  他拿出一個竹筒,用力扭動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塊圓圓的餅乾,又遞給了羅伯神父,說:“嘗嘗吧,他們自稱,如果外包裝不破裂,可以保質兩年——”

  羅伯神父嘗了一下,香甜乾脆可口。

  羅伯神父想了想說:“你準備賣給水手們?”

  “我們如果大批量訂購,然後賣到各條船上,甚至,我們可以從印度、土耳其運來麵粉來換,在這裡,麵粉本來不好賣。”

  羅伯神父劃了一個十字,說:“祝福你,傑斯裡,你又找到了一個好生意,水手們也不用吃生了蛆的餅乾了。”

  從這以後,羅伯神父的三餐的飯好吃多了,甚至還有羊奶可以喝。

  可是羅伯神父還是感到饑餓,難道是自己受了摩洛克口腹之欲的誘惑?非要像商人傑斯裡那樣,總是吃著各種東西?

  他抬頭看了一下座鐘,微笑了一下,原來深夜了,這油燈太明亮了,還可以燃燒很久,常常讓人忘了時間。

  他做了一遍禱告,尤其是十誡,然後上床睡覺了。

  麵包店是一次爭執的產物,是無心之做,其實漢唐集團更想發展餅乾事業,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發展另一種糧食儲備的方法。

  大規模的移民活動還是會陸續展開,三十五萬固定居民和十五萬流動人口,還遠遠不夠發展需求。

  漢唐集團裡人們悄悄傳播董事會又打起來了的小道消息,不是真的,只是他們幾個鬧著玩。

  五大董事有一天難得的在建國安董事家裡聚餐,多少年的朋友了,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湊上一桌飯菜。

  大家吃著聊著,就談到了飲食。

  建國安董事說要發展麵包餅乾加工,這一點得到了孫德發的支持;伍大鵬董事長表示反對,說要發展饅頭掛麵加工,這一點得到李子強董事的支持。

  宋士達董事細聲細語地說:“這一些我都愛吃——都要好不好?”

  結果他得到了四聲你妹,這傢伙屁股真正。

  伍大鵬董事長推崇喝羊肉湯,吃大饅頭。

  “一碗羊肉湯裡,你加上香菜沫、蔥花,足量的胡椒粉,我呢,還得加上辣椒沫,半碗的肉塊,然後趁熱連續喝上七八碗,吃上三個大饅頭,一身大汗,然後幹什麼活兒不來勁兒!”

  孫德發董事搖搖頭說:“你那個太膻了,我可受不了。”

  “三文魚刺身,一個清蒸蟹,一個木瓜魚刺,一碗米飯,美味啊。”

  大家說得起勁兒,這時,在座的吳詠梅教授忽然幹嘔了一下,她連忙跑開了。

  伍大鵬董事長壞壞地說:“看看吧,你說的太腥了,把人家噁心到了——”

  五個人忽然靜了下來,不對勁兒啊!

  建國安董事一下子跳了出去,看著吳詠梅教授在外面幹嘔著,幫不上忙。

  好一會兒,吳詠梅教授好了一些,她羞澀地說:“我可能有了——”

  啊,建國安董事也許喝了些酒,他當時就跪在了院子中的草地上,張開雙臂,沖著上天嚎叫著:“啊!該是我的終於回來了!終於找回來了!”

  吳詠梅教授急了,她連說:“還沒有尿檢呢,你亂喊什麼!”

  建國安董事本來都要熱淚盈眶了,吳詠梅教授這一句話,一下子讓他清醒了,馬上站了起來,說:“對,對,我們馬上去醫院!”

  說完兩個依偎在一起,說走就走了,都沒有理會那哥四個。

  李子強董事在後面喊了一句:“我陪你們去啊?!”

  宋士達董事給了他一肘子,細聲細語地說:“兩男人陪一個女人去尿檢是什麼意思?”

  李子強董事也閉嘴了,但是惱恨他竟然敢給自己一下子,在那面的時空,他李子強董事都是欺負宋士達董事的。

  兩個人廝打起來,另兩個人也上了,最後四個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他們的白襯衣都完蛋了。

  最後哥四個在赤嵌洗浴中心裡洗了熱水澡,正好還遇到了李堅廠長和他的兄弟李銳技術員。

  這間澡塘子原本是赤嵌制糖廠建成的,它是完全制用糖廠大型蒸汽機的尾熱來作為熱源。可還沒等它盈利,漢唐集團拍板就把它給賣了。

  伍大鵬董事長曾經說過:“我們來這裡不是幹小買賣的,那些個醬菜廠、豆製品廠、釀造廠,還有那個什麼澡塘子,都給我賣了!都快兩年了,我們的技術員還為這些小廠子當兼職?

  你們怎麼就知道人家明人水準沒有我們高?我怎麼覺得明人自己生產的豆腐就是比我們豆製品廠的好吃呢?聽說在市場上都賣不過人家,不得不比人家便宜——”

  兼管豆製品廠的技術員不樂意聽了,心裡說,這能一樣嗎?我們都是先榨取一回豆漿出來,再做豆腐,他們明人是直接做!

  當時的拍賣會算是遠洋投放訓練出航後的一項大事。

  大概還是在1650年11月末,漢唐集團嫌棄費事,沒有弄什麼洋景,直接一張大白紙公告出來,有意者,來赤嵌農業基地辦公樓聯繫。

  為了加快流轉的速度,臺灣銀行也派出了人員參與,還可以提供小額貸款。

  赤嵌地區頗有名望的楊童生知道後,仰天長歎,啊吔,我楊家終於有機會了。

  別的富家紛紛爭著買下當時就可以掙錢的廠子,而楊童生卻買下了大家還不太明白的赤嵌洗浴中心,還申請了小額貸款。

  楊童生捋著鬍子心想,赤嵌洗浴中心,無人爭著買下,那是有可能賠錢,我來買;小額貸款無人申請,那是大家明白,這個分期還款還要多還不少,憑空讓臺灣銀行掙了去,我來申請。

  想必漢唐集團的人知我楊童生可不是為錢財之人,還不明白我是何意?

  但是,等了十多日後,他忽聞家人跑來告之,說洗浴中心忽然來了一幫子漢唐集團的人,聽他們稱呼,好像都是董事,那個常常自己來洗的建董卻沒有來。

  啊吔!楊童生激動地渾身顫抖,他們這是求賢於市來了!

  這十多日中,建董每次來洗浴中心,他都現從家中趕來,在那洗浴中心的休息室裡,尋一處位置坐好。

  他一個堂堂童生如何能從事坐堂開店之事?

  但尋家族中一個機靈些的人照看就是了,囑咐他小心照著漢唐集團的規定做就是了。

  好容易能和建董搭上話,卻都是一些表揚的話。

  環境衛生都不錯,大眾浴池中的水也算清潔,要勤換,不要太熱。樓上包間裡的單人木桶每一次用都要消毒。這個休息室裡飲料再多幾種就好了。

  楊童生只能頻頻點頭,只能先從洗浴中心談起。

  這幾日,他正在想著如何能將話題引向讓對方問計于自己的地步時,一下子來這麼多董事。

  他匆匆趕到休息室,換了休閒服,耐心坐好。

  在二樓的包間裡,一幫子人哼著不堪入明人耳的黃色歌曲,悠閒地泡著澡,或者他們也為朋友沒有了一個心思而高興吧?

  當他們換了休閒衣服,到了休閒室裡,讓明人服務員按照他們的尺寸去買幾件白襯衣,紅的也行。

  伍大鵬董事對李堅廠長說:“糖廠可夠忙的,你們輪班,我們休息,辛苦你們了。”

  李堅廠長笑了,說:“糖廠就這樣,到季節就會忙死人,夏天我們就比你們還輕閒了。”

  他的弟弟李銳輕輕吸著汽水,微笑著不說話,聽大家講話。

  李子強董事說:“老李,你們是不是把蒸汽都給別人用了,這水熱得真夠勁。”

  李堅廠長說:“哪裡,都是尾汽,他這裡想用汽就開閥,不想用汽就關閥,和那個豆製品廠是一樣的。這次拍賣完了後,我這裡的人員更充足了。”

  宋士達董事細聲細語地說:“是啊,這樣的小廠子都成包袱了——回籠了一筆不小的資金呢。”

  孫德發董事歎了口氣,說:“什麼時候化工區都能交給他們管理,才是真正的成功——”

  楊童生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沒完,自己還沒有插嘴的機會。

  一會兒,他們又是一哄而散——

  楊童生站起來說:“漢唐集團危矣!”

  眾人一下子愣住了,齊刷刷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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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5

第四百三十三章 統一歐洲的意識形態

  眾人看去,看見一個中年大叔站了起來。

  李堅廠長笑著說:“這位是洗浴中心的楊老闆,哈哈。”

  眾人也都笑了,伍大鵬董事長見那人面目漲紅,知道這個人有些生氣,怕他過於難堪,便止住笑意,按照常規的套路來了,說:“先生大才,有何指教!”

  楊童生心中頓時暖流湧動,說:“無大志者,難成大事!現在大明天子正在南狩,何不暗暗派出一支安保隊,將天子迎來臺灣……”

  伍大鵬董事長說:“然後,我等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此,天下英雄便雲集回應……好辦法啊,楊先生看來是天天聽漢唐集團的午間新聞啊。”

  “飯可以不吃,午間新聞不可不聽!”

  伍大鵬董事長心想,現在看來,每個市場都播放大喇叭的辦法,好處太多,最好要做到村村通喇叭,那樣,漢唐集團就會有絕對的話語權了。

  楊童生見伍大鵬董事長似乎陷入沉思,心中大喜,又說:“漢唐集團擇稚子教之以小學,又教之以技術,以求將來有立身之力,如此,無可厚非。

  ……但是這聖人之言,不可不教導,不可不傳承,不懂這聖人之言,這還能算是明人嗎?”

  伍大鵬董事長心想,大明滿朝大臣,從官階最大的到官階最小的,哪個不是百分之百繼承了文化傳統?他們可沒有受境外敵對勢力的操縱,也沒有受境外敵對勢力的思想影響吧?可是,他們哪一個不往死了整翻大明的事業,媽蛋的,他們最可怕的還都是想為大明好。

  “這其三,所謂倉稟實而知禮節,這是天下至理,漢唐集團一開始只收三成的田租,一來可憐民生,二來安定民心,此乃一大善策。

  如今之時,正是養兵養民之時,可以回歸五成田租,此乃常理……時也,勢也,如那長河之水,朝朝夕夕無固守之勢,怎可守一而不變?

  在下也租有良田百畝,心甘情願送回兩成。分糧時,每一筆帳目都是清楚,到時一查便知。”

  伍大鵬董事長本來是很輕鬆地陪他聊天,一個中年人,特別是認為自己有能力的中年人,如果從沒有人傾聽過他的議論,這是一種悲哀。

  傾聽,是一種美德。何況你又不損失什麼。

  但是,伍大鵬董事長聽到最後一條時,變了臉色,心裡說,你這條條都是要幹死我漢唐集團的事業,如果你不是這裡的人,我一定認為你是臥底。

  他連忙站起來,大聲說:“漢唐集團的田租百年不動搖!百年後,定然要取消它!”

  伍大鵬董事長心中明鏡一樣,這個時候,你要是一放風聲,自己再來個實際行動,我他媽的殺你都不夠解恨的,而你還會覺得是為我們好,世上最噁心人的就是這樣的人。

  你敢放負能量的風,我就敢放正能量的風,這一套辦法,我見過太多了。

  楊童生頓時呆住了,他都不會說話了,百年後,漢唐集團要取消臺灣的田租?千古未聞啊!!

  他看著伍大鵬董事長一臉的正氣,渾身又都哆嗦起來,這漢唐集團的話,從來就沒有不算數的,自己的這個想法錯了……

  伍大鵬董事長這時邁著偉岸的步伐,在赤嵌洗浴中心的休息室裡踱來踱去,他不停地揮動著大手說:“信,是漢唐集團立身之本,它不因時間空間而變化,什麼事物是不斷運動和發展之類的,東方世界愚民政策的那一套,我們是不會搞的!”

  事後,李子強董事說:“咱計畫裡不是六十年嘛?你這一杆子捅到一百年!”

  伍大鵬董事長說:“我這說話太急了,百年不動搖說完,順口又來了個百年。”

  孫德發董事說:“這也好,到時候提前一些,更讓他們驚喜。”

  伍大鵬董事長說:“無論你怎麼做,這個大明的傳統文化有N套解釋的理論體系,我們以後要多多搶先利用,多多搶佔道德至高點……”

  李子強董事說:“你這是打著繼承傳統文化的旗子,幹掉傳統文化!”

  伍大鵬董事長皺著眉頭說:“你說話真難聽,怎麼能用幹掉這個詞呢?”

  “做掉。”

  伍大鵬董事長說:“沒有人文精神的技術員,不是好技術員,我那叫批判地繼承。”

  楊童生得到了伍大鵬董事長的首肯,這是一個為民為漢唐集團考慮的好知識份子。

  後來,他和其他的一些知識份子一樣,安排在“傳統文化辦公室”裡,所有的文物、古藉之類的東西都由他們分類保存,並且隨時可以上書董事會,不分時間和場合,當然,董事會做不做是一回事情,反著做也是一回事情。

  這樣的事情還真不用擔心,無論漢唐集團如何做,他們隨時就能從古籍中找出一套解讀的理論。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商館裡的羅伯神父不斷地把日記送回澳門,澳門的商人們也不斷地把各種傳聞帶回去,特別是澳門耶穌會的收入明顯大幅度提高了。

  耶穌會的會長范禮安給了他幾條指示,讓他同漢唐集團談判。當他找到馬德華關長後,不一會兒,馬德華關長告訴他,三天後有專人與他談判。

  在正式的談判的那一天,他穿上最好的教服,認真地禱告了三遍,才出門,這是一定要成功的談判。

  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一個水手,聽口音好像是熱那亞人,被一個巡警痛打了一頓,那個水手竟然隨便吐了一口痰,而且好像還怒視了巡警一眼。

  那個水手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裡,還好沒有敢還手。

  在另一個巡警的旁邊,一個明人代、理一直在求情,說,他已經警告過他們好幾遍了,這些白皮不記事,原諒這一次……

  那個水手後來老實的挨了幾下後,便沒有再挨打,而是去買了明人式手紙,小心地擦乾淨了。

  明人真是聰明,他們嫌漢唐集團賣的手紙太貴了,竟然想到把玉米的外皮處理了一下,剪成方形,一樣柔軟好用,就是不能長時間放,一分錢一張,一毛錢十二張,哪裡都有賣的。這真讓人吃驚。

  上帝保佑,那個巡警又警告了水手幾句,放過了他,大家散開了。

  羅伯神父到了談判的地方,他看到與自己談判的是一個年輕人,就像漢唐集團其他人那樣年輕。

  談判的過程很簡單也很融洽,那個姓楊的年輕人是個好人,願上帝保佑他。

  談判回來後,羅伯神父興沖沖地給耶穌會寫了日記式彙報。

  漢唐集團允許我們在臺灣傳教,並且可以免費提供教堂用地,這都是讓人欣慰的好消息。

  但是他們有一個條件,要按照我們教堂的建築面積的比例來收養本地區的老年人。

  是的,您沒有看錯,他們要求按照十比一的比例來收養本地區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他們還要不定期地抽查那些老年人的身體狀況!

  這真是聞所未聞的要求。

  不過那個姓楊的年輕人透露了一點,就是在臺灣北部地方,那些該死的相信自己就能與上帝溝通,不崇敬聖像,不崇敬瑪利亞,把莊嚴的彌撒搞成簡陋之極的儀式的所謂新教,也正在修建教堂!而且他們也答應了漢唐集團的條件。

  我試探著要求驅逐他們,但卻被那個英俊的年輕人禮貌地拒絕了。

  他說,他們漢唐集團是信奉宗教自由。

  請原諒我寫出這麼可怕的字眼,相信上帝一定會原諒我們。

  那個年輕人聰明善談,雖然對宗教不太瞭解,但是卻知道一些非常冷僻地事情。

  他提到了位於萊茵河畔的聖希爾德加德修道院,說那裡的修女會所釀制的葡萄酒口味最好,我想,他可能搞錯了,西多士會出產的葡萄酒才是最好,但是他說的一件事情吸引了我。

  他說,如果我們在這裡也建修女會,並且也釀制葡萄酒,並且能照顧當地的老人,那麼,一定會獲得更多傳教的權力,至少在影響力上遠遠超過臺灣北部那些我們不願意提到的人。

  那個年輕人弄清楚他們沒有修女會後,那種鄙夷的表情,我記得非常清楚。

  我說好像東亞的氣候不太適合歐洲修女們的健康,他說,你們可以招一些年輕一些的,而且他們完全可以提供健康保證。

  漢唐集團的醫術確實太出人意料了,連蚊子、蒼蠅、老鼠都比別的地方少了很多,至今,我還沒有聽到過有疫病出現過。

  他還說我們如果把酒窯中的百年葡萄酒運來,就完全可以得到一定的染料配額或其它非常難以買到的貨物。

  我們一定要建比他們更大更好的教堂,用來表現我們的正統和莊嚴,我想,漢唐集團的水泥和石材會加快我們的興建速度,一切又回到經費這個問題了。

  那個年輕人對我們的宗教裁判所非常欣賞,又對我們在歐洲其它地區的宗教裁判所審理的案件加起來,也沒有西班牙地區多感到遺憾。

  說到這裡,我也感到困惑,沒有辦法給他合理的解釋,不過他好像並不需要。

  他似乎在暗示我,漢唐集團有興趣幫助我們清理歐洲的異教徒,但是我一直沒有明白他提到的“統一歐洲意識形態”是什麼意思,當我再一次細問時,他轉移了話題。

  我沒有追問,畢竟我們現在能在臺灣傳教和興建教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請原諒我這個庶務員向您表述的這些俗事。

  楊友行秘書結束了談判工作後,也在向伍大鵬董事長彙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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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5

第四百三十四章 香山社區的生活

  楊友行秘書得意洋洋地把談判的過程播放給伍大鵬董事長看,他的要求,自己全都完成了,弄不好還能多弄些年輕的修女來,修女也是勞動力。

  他沒有等來需要的表揚,伍大鵬董事長皺著眉頭說:“小楊,以後這樣的小事情,儘量不要用電子產品,人家范偉業老師都不玩電遊了。”

  伍大鵬董事長又說:“你弄些修女來幹嘛?他們這裡不是有白人信眾可以照顧老人嗎?你肯定又是看浪漫小說看多了。”

  伍大鵬董事長歎了口氣,又又說:“你想幫助他們的意圖流露得太早,時機不對。”

  楊友行秘書心中怒火沖天,真想給伍大鵬董事長一巴掌,你表揚我一句能死嗎?!

  但是,看了看他身材確實比自己大,怕承擔不了他反擊的後果,忍住了。

  隨後楊友行秘書又被打發去找張明澄廠長,聽說他從高雄專門跑來為佛教的事情,這是真上心了。

  當初選擇人才的時候,張明澄說他信佛,這一點誰也不在意,八百多人裡恐怕都去拜過佛吧?

  但是沒有想到他是真正的佛信徒,吃完飯都要誦一會兒經才睡覺。

  西方的宗教搶先在臺灣要落腳,他很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指責誰,現在還沒有和尚來臺灣啊!滿清從不殺和尚,所以他們也就沒有移民或逃跑的意願。

  見了楊友行秘書後,張明澄廠長說:“咱們不是說自己是宗教自由嗎?我去大陸找!!”

  楊友行秘書說:“何必呢,這一來讓天主教在這裡落腳,我們要有後續的手段,那個遠洋投放訓練行動,不是也得到了人家的幫助嗎?將來去歐洲,咱們也認識人好說話;這二來你就讓鄭彩送來一批和尚也很容易——”

  張明澄廠長說:“別亂說,我要自己去挑,還要好好改良一下,你說背後有永勝伯罩著沒有危險吧。”

  楊友行秘書說:“連胡柳那個女生現在在閩南都可以到處跑,你估計可以橫著走了,你知道建寺院的條件了?”

  “知道,知道,我還早有這個想法呢,貧民醫療中心這個想法比我超前。”張明澄廠長說,“佛教再不走進世俗,就對抗不了西方宗教了!”

  楊友行秘書好心地說:“你要想好啊,不讓你們有廟產,也不讓你們賣門票,你們靠什麼維持?”

  張明澄廠長說:“放心,我一定會比西方宗教做得好。我第一步就要化緣,當然,我遵守規定,不會以自己的身份去社會上化緣。”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這一條規定沒有多大用處。

  張明澄廠長準備好了一種武器,那就是你董事會會看著西方宗教勢力在臺灣占優?將來不準備向西方推行自己的宗教?

  張明澄廠長第一個就準備找伍大鵬董事長,就以朋友的身份了,這可不是社會上了。

  對此,楊友行秘書大加讚賞,五個董事一個都不能少。

  張明澄廠長關於新佛教的改良寫過一篇大論文,但是一直沒有人看,他常常悲哀一個民族身上的佛性在一天天的消失。他們有人說佛教使人軟弱,真是胡說,不知道佛家也有我佛慈悲也懲賊之說嗎?

  歸納起來,張明澄廠長的論文有三條:

  一、宣導入世性的佛教倫理;二、以社群為基礎進行組織動員;三,推動公共性與集體性的社會實踐。

  總之,發揚人間佛教的理念。

  張明澄廠長說:“小楊,你來我這裡吧。”

  楊友行秘書扭捏著說:“我還想結婚,要幾個兒子,還喜歡喝酒、抽煙、愛吃肉——”

  “哈哈,你可以帶發修行嘛,我們稱之為居士,我其實就是這樣的,不需要嚴苛自己,只有真正的修行之人才會這樣去探詢佛理。”

  楊友行秘書說:“你看,我管宗教的事情不可以進哪一門宗教——”

  “啊呀,你的人生會有很大的缺失——”

  楊友行秘書大聲地說:“為了漢唐集團的事業,我願意奉獻上我寶貴的青春!在所不辭!”

  “好吧,你是一個好秘書!”

  “為技術員們服務!”

  喊完這一句口號以後,楊友行秘書裝作才看見伍大鵬董事長進門來了,連忙說:“董事長,你來找我?”

  張明澄廠長回頭一看,果然是伍大鵬董事長來了。

  伍大鵬董事長擺擺手,示意是找張明澄廠,楊友行秘書“哧溜”一下子便沒有影了。

  伍大鵬董事長說:“老張,你確定高雄水泥廠的三期擴建不會被影響嗎?”

  張明澄廠長說:“放心吧,如果不能按計劃完工,我甘願受罰,現在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開的——”

  伍大鵬董事長說:“老張,你篤信佛教的收穫是什麼?”

  “慈悲之心。我收穫了很多人都缺失的慈悲之心。我也常常在思考,人類的社會,是信奉野獸界的叢林法則好呢,還是信奉佛界的慈悲之心好呢?”

  “你確定老虎能聽你宣揚慈悲?”

  “所以我們要先有縛虎之力。”

  伍大鵬董事長點點頭表示認可了,說:“不要對我們的宗教管理有什麼意見,一個真正開放的社會敢於包容一切——有了比較,大家就什麼都明白了。”

  張明澄廠長說:“我支持我們的宗教政策。”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後,伍大鵬董事長說:“如果你真想去閩南之地選僧人,正好,泉州的鄭聯明天就能來我們這裡,到時候讓他送你去,更安全。”

  “好吧,謝謝關心。”

  兩人分手後,伍大鵬董事長想著如何讓楊友行把道教也給發展起來,也同樣改良一下,這還真有難度呢。

  楊友行秘書離開後,坐了一輛黃包車回了香山左岸的別墅區,走在路上時,他的耳朵陣陣發熱,這又是有人掂記自己,不懷好意。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穿越了兩年後,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家,產權是一輩子的,還可以繼承。

  八百多套美式木結構別墅,給這裡的丘陵上添加上了一種異國的風光,藍天,綠樹,小紅屋。

  漢唐集團的物業公司同時把這裡也打理的有條有理。

  無論是平整的草坪,還是從別處移植來的景觀樹,還是一個大型的水泥廣場,以及一座大型的公共游泳池,都能表現出,這裡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社區了。

  其他的一些配套更是全面,健身房,茶館式酒吧,超市都有。

  這裡已經完全實現了電氣化和煤氣化。

  這裡的生活用電是獨立的,由三公里外的一個煤氣發電站供應,那裡生產煤氣和發電的功能兼有。

  到此為止,再算上赤嵌地區上馬的沼氣發電站,漢唐集團所攜帶中型發電機以及輸變電設備全部使用完畢,再想要的話,自己去加工吧。

  只剩下一套臥式水輪發電機寂寞地躺在紫雲號,小水電工程最快也要在明年,也就是1651年的春天開工了。

  相關的電氣設備觸底了。

  漢唐集團的物業公司還把香山溪用水泥水壩圍堰起一米五高的兩個階梯。

  這裡的水量太小,不適合開展小水電工程,能保證兩岸的生活用水就不錯了。

  到了社區門口,楊友行秘書一看表,這都六點十分了,吃虧了,肯定是多工作了二十分鐘,因為從熱蘭遮城到這裡,用不上半個小時,一路都是水泥大道,好走。

  楊友行秘書沖著安保隊員打了個招呼,那傢伙卻不動聲色地回敬了一個禮。

  看起來他能記住這裡的每一個人。

  拐了幾道彎,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推開自己的家門,他先聞了聞屋裡的空氣,還好,沒有難聞的煤氣味。漢唐集團在所有煤氣的輸送過程中,都添加了低級硫醇,那個也不費事,量也不太大。

  他隨手打開了電燈,還好,那電燈泡這一次沒有壞。

  那電燈泡是布袋玻璃廠吹制的,這個簡單,不必多說。

  可它的燈絲竟然是竹炭絲,這一點讓很多技術員想不明白,咱們不是有鎢礦嗎?福建那面經常送來啊,他們又一點用也沒有——

  李子強董事說:“我們肯定能加工出鎢絲,但是太費能源,也太費加工了,不如先用竹炭絲,它連續用上兩個千小時沒有問題,先將就著用吧。”

  大家一想也是。但是這東西卻不經開啟時的瞬間電流,十幾次就可能會有一次沖斷。

  楊友行秘書這時有些餓了,伍大鵬董事長從來沒有管飯的習慣。他搖了搖牆上的電話,等了半天才接通了物業公司的電話,看來這是一個正忙碌的時刻,早晨預約好了。

  他說:“我是49號業主,給我來一個京醬肉絲,一個糖醋排骨,一個軟炸肉,五兩米飯,對對,是二百五十克,再來個紫菜蛋花湯,再捎來一打啤酒,一打汽水,兩盒紅塔山。”

  楊有行秘書關了對講機,連電池都拿下來了,他生怕伍大鵬董事長忽然又找他,人家的業餘時間不得佔用,討厭。但是伍大鵬董事要是真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住在16號。

  過了大約四十分鐘,一個十六七歲的明人服務員送來了飯菜和所需要的東西,送得這麼晚,楊友行秘書也沒有給他打賞。

  他風捲殘雲一般吃完了,把盤子和碗放到水池裡,明天上午送早餐時,就會帶走的。

  想到這裡,他趕緊把明天早晨的早飯訂了下來,四個麵包,兩雞蛋,半斤奶。

  吃完了後,他還想寫點什麼,但是太困了,於是閉了燈,上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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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6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兄弟情深射擊場

  楊友行秘書在網上拼命發佈道教的一些材料,希望大家注意他,與他交流,否則他有一種孤軍奮戰的感覺。

  但是,他悲傷的發現,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一開始有人還能問一兩句,可後來,他們再也不理會他了,卻熱衷談起75小姐炮,88直射炮之類的東西,更狠的就是白磷彈、毒氣彈,乃至於火焰噴射器。

  楊友行秘書的帖子無情地沉了,真的沒有人答理他了。

  甚至楊友行秘書在網上挑釁,也沒有人回答他。

  楊友行秘書說:“你們知道為什麼經常是理工生出產自幹五嗎?”

  沒有人問為什麼,他們正在討論蒸汽動力汽車的傳動系統,甚至為單汽缸好,還是雙汽缸好吵起來了,馬上就有人搶著建模論證。

  楊友行秘書說:“他們揚言自己擅長建設,但是卻把建設狹隘化,只是物化在自己熟習或感興趣的範疇裡,而從不去關心這種物化的人文作用和精神世界方面的建設。比如給希特勒研究毒氣室,設計坦克什麼的……”

  一個技術說:“我再次重申,我認為氯、氣就是最好的武器,尤其在海船上,可以在無差別熏殺敵人的同時,達到消毒和滅殺寄生蟲、老鼠。我們用得不多,不會影響化工生產,再有,我們根本用不上高壓氯、氣罐,中低壓完全搞定。”

  另一個技術員說:“好辦法啊……我上次說的雙汽缸六輪裝甲車大家還記得吧?根本不用火炮,兩挺加特林搞定,兩邊各配一個蜂窩火箭發射器,拉發的,串聯的,要啥準頭啊,只要能往前打就行……誰在跟我提騾子馱架卡秋莎,我就認為他是在搗蛋!”

  “騾子馱架卡秋莎怎麼啦?我有五種方法讓尾焰燒不到騾子,也不讓騾子害怕……比你那個靈活十倍!”

  “你真是搞笑,你那個後世有嗎?”

  “你那個後世也沒有!”

  “上白磷燃、燒彈!”

  “那你還不如加上88直射炮!”

  “那炮彈殼你手工加工啊?”

  “有辦法,用藥包唄,彈頭好辦了吧,精鑄精鍛都行,後期加工處理時細心點就行!”

  “有道理,我的思維被那個時空固定住了,可是計畫中沒有啊……”

  “靠,我們業餘時間整……鐵依技術員弄得那轉輪手槍漂亮吧?人家就是業餘時間加工的……”

  “算啥啊,玩具槍一樣,二十米內才保證精度,自己精心製作的也才比巡警那種量化生產的強一點……”

  潘科樹技術員一見有人提到鐵依技術員了,一下子就把各種名牌手槍的動畫效果發射圖發上去了。

  大家都開始跑題了。

  楊友行秘書在電腦前抱頭沉思,也許,在這個各種技術員都氾濫的集團裡,他必將是活在內心的孤獨中……

  伍大鵬董事長終於說了幾句人話,他說:“小楊,以前,這些技術員們在最有創造力的時候,他們可能無力去抵抗住生活的壓力,也無心去享受一種真正的創造,來到了這面的時空,他們都啟動了一種創造欲望,這個集團承載著他們的一種創造夢……如果他們這時跟你大講人文建設,那才是見了鬼。”

  楊友行秘書擔心地說:“我怕他們都會變成邪惡科學家那種……”

  “哈哈,不會的。”伍大鵬董事長爽朗地笑了,說,“我們有糾偏能力的,我們會在互動中學會關愛,學會理解,學會包容,至少現在他們知道,運輸車重要還是裝甲車重要。”

  楊友行秘書歎了一口氣:“我以為現在就開始了人文建設,可惜時候還不到。”

  伍大鵬董事長說:“孤獨嗎?這是我們選擇的道路,好好走下去,欲速則不達……”

  潘科樹技術員看到網上再沒有議論鐵依技術員的了,便轉過身對鐵依技術員說:“討厭呢,總有人議論你……”

  鐵依技術員哼了一聲,沒有在意,依然玩弄著手中的轉輪手槍。

  這把轉輪手槍是他利用紅星軍工廠量化生產產品的槍管、框架、握把等基礎件,自己親自動手加工了轉輪及其回轉、制動裝置和閉鎖、擊發、發射機構等工件。

  鐵依技術員的雙腳交叉架在桌子上,一手持槍,一手拔動著轉輪,他滿意地聽著嘩嘩的轉動聲,接著向右擺出轉輪,用手絹仔細擦著。

  與量產產品不同的是,他的槍輪是六彈巢。

  他又回擺上槍輪,扣動著槍扳機,槍鍾重重空打著,槍輪隨著空打一格一格地轉動著。

  鐵依技術員說:“可惜沒有不銹鋼,要不它會是銀光閃閃……你不要翻不銹鋼的資料,我們先要從車工的基礎技術開始,放下你的資料庫吧,動手能力比什麼都重要。”

  兩人來到了鐵依家的車庫,打開了車庫的照明燈。

  這樣的車庫是香山社區裡家家都有的。大家早晚都要有汽車,這個顯而易見,所以先修上車庫也不算太早。

  鐵依技術員和其它技術員一樣,順便就改成了工作室。

  車庫裡有一台台虎鉗和一台管型鉗,這兩個都是紅星工業區出品,本想賣給人家明人技術員用的,沒有想到第一個用戶卻是技術員自己……特別是那些業餘愛好者們。

  鐵依技術員說:“我們先從鉗工開始吧,不會用台虎鉗的人,永遠別稱自己是理工男。

  我們要在這台虎鉗上學會鋸、銼、鏨三項基本功,現在就開始吧。”

  潘科樹技術員認真地看著鐵依一步一步的動作,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時常在襯衣下鼓動著,在健身室裡,杠鈴推舉一項,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鐵依技術員說:“你首先得先把主軸跟工作臺調垂直嘍,不然,本身平面度就不止差兩絲。然後才是校正臺鉗夾板。不過,我們現在出產的平口鉗做不到兩絲的垂直度……你別走神!”

  潘科樹技術員開始小心使用著鋼鋸,動做有些笨。

  鐵依技術員急了,上前把住了他的雙手說:“你的動作不對!我們現在基本是45號鋼,你鋸得時候要輕拉快推,左手是拉的感覺,右手是以四十五度角下推,不要把力氣用老,我們再來一遍,感覺到了嗎?”

  潘科樹技術員感覺到鐵依技術員的力氣好大,把得死死的,卻又感覺不到痛,不由得不隨著他的力氣做動作。

  在一陣陣心跳中,他學會了這個動作,他不敢抬頭看鐵依了……

  鐵依技術員卻沒有發現這一點,他滿意地看著潘科樹技術員悶頭鋸著,動作非常正規。

  他隨手拿起一瓶啤酒,“啪”的一聲拍下了玻璃珠,喝了一大口,真爽!

  “以後呢,我們要是出來不銹鋼和鉻鋼、錳鋼這樣的產品,就不好鋸削了,這時就要慢拉慢推,千萬別急。等到用板銼時,你記住前推時下壓,後拉時抬起就行了,我會一直教你的!”

  潘科樹技術員聽到最後一句心跳得厲害,一用力,鋼鋸斷了……

  鐵依技術員從鋸弓上卸下鋼鋸,看了一下斷面,說:“媽蛋的,他們冷熱加工周轉期長不算啥,除鏽方法不太好這都不算啥,這個退火不合格可就不對了。”

  潘科樹技術員說:“我有鋼鋸加工的資料……”

  鐵依技術員沒有理會這一句話,又說:“我要上網批評他們……基本工藝都不過關了。”

  “別這樣,聽說是明人技術員加工的。”

  “噢。是這樣……”他看了一下鋼鋸上的標誌,是一個潘字,笑了,說,“你本家的水準還不差呢!”

  潘科樹技術員也輕聲笑了。

  “走,我們去練習射擊去!”鐵依技術員拍了拍潘科樹技術員的肩膀。

  潘科樹技術員半邊身子都發麻了,不自覺地就跟上他。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社區裡鍛煉身體的技術員少了。

  路過大廣場時,看到幾個技術員在那亂喊亂叫地打著羽毛球,那羽毛球在網上“嘭,嘭”的來回飛行著,看來劍麻編織的球拍,彈性還不錯。

  社區裡的路燈燈光明亮。

  它們現在也許比不了那面世界的,但是遠比月光明亮了。

  有技術員喊道:“老鐵,老潘,來看打球啊,他們對賭啤酒的,你們來不?!”

  鐵依技術員擺擺手,也喊道:“不了!我們哥倆去練練槍!”

  “哈哈,伍部長會請你兩個喝酒的!訓練標兵呢!我們在酒吧裡等你們!!”

  “好好,我們練一會兒就去!!”

  香山社區射擊場是一個半埋式建築結構,總長五十米,總寬十五米,十二個射擊位。

  這個時候的射擊場,人少了些,兩個人很容易找了一個相鄰的射擊位置。

  漢唐集團的安保部門規定,每一名成員,一周至少射擊一次,必須上交五發以上的空彈殼……有女生不喜歡了,說,會讓人的手腕子變粗呢。

  男生們差點氣死,這是什麼邏輯?於是有人在網上指責有些技術員防備敵人的意識淡漠……這個要求被強制推行下去。

  我們可以複裝子彈……以後還可以換別的手槍,就是射擊訓練不能停!

  鐵依技術員和潘科樹技術員戴上了耳罩,開始練習了。

  鐵依技術員打完了五發後,換了自己的轉輪槍。他擺出轉輪,從腰間的彈盒裡抽出一個快速裝彈器,直接將六發子彈插入彈輪,然後一扣扳鈕,快速充彈器鬆開了子彈。

  那子彈的彈頭是八毫米鉛頭,彈殼是賽璐珞擠壓成形,銅盂式底、火。

  鐵依技術員扳了一下射擊台下面的扳手,那靶紙向著他的方向滑來。它是由細鋼絲繩帶動的。

  到了二十米的位置,鐵依技術員又回扳了一下,靶紙停了。

  他撇著嘴,帶著邪邪地笑,一連打了六槍。

  靶紙頓時四分五裂!

  潘科樹技術員敲著射擊台的隔板,大聲說:“我也要打一輪!”

  鐵依技術員點點頭,他擺出轉輪,向後面倒了一下,看看槍筒裡面沒有殘渣,便又裝了六發子彈。

  這些銅盂也和子彈殼一樣,一會都要回收的。

  潘科樹技術員有些害怕,生怕轉輪槍在手裡炸了,但是又想射擊,他持槍的手有些抖,不敢扣動扳機。

  鐵依技術員有些急了,他在潘科樹技術員的身後,伸出胳膊,一手便把住了潘科樹技術員持槍的手。

  “穩住,穩住,它的後坐力還沒有我們的手槍大,別抖!”

  潘科樹技術員的脖子被鐵依技術員的鬍子紮了一下,他感到渾身發熱,抖得更厲害了,說:“你鬆開手,我不玩了……”

  鐵依技術員笑笑說:“你啊,就是一個資料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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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7

第四百三十六章 永勝伯的大計畫

  漢唐集團組織遠洋商隊時,沒有考慮過各方反應,當然也就沒有什麼保密的想法。

  如果真心想開展遠洋貿易,他們還巴不得天下的人都知道。

  由此,各方勢力的反應是不同的。

  鄭家的考慮就比較正面一些,積極參與進來了。這個遠洋貿易是塊大肥肉,都是十倍以上的利潤,他們也知道這一點,但是漢唐集團竟然捨得派出兩條戰艦,還有一條什麼補濟船來護送商人,這一點真是搞不通。

  商人求利出海,這是必然,軍中重器,用來征戰天下,這也是必然,哪裡用軍中重器來為商人們服務?

  難道就為賺商人們交得那些服務費?

  在自家的書房裡,永勝伯鄭彩想到這裡差點笑出聲來,如果真是這樣,我鄭家可以出十倍的費用,雇傭他們的安保大隊來我廈門、泉州、漳州三地守衛,再來幾條他們的戰艦也守在廈門。

  那樣,我鄭家可就徹底放心了!

  他們的戰艦有多好用,永勝伯鄭彩非常明白,三弟送來了詳細的密信。

  當時,他們在海中軍演時,三弟提出想要上船觀看,漢唐集團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了,還說是歡迎指導。

  三弟觀看完了後,寫下了一段密信:

  船行如風,靈巧如猿,炮火如雷,其距甚遠——然水手操帆卻不甚熟練,假以時日,不可戰矣,我鄭家願與之永結同好。

  我曾經詢問他們可否賣與我等戰艦,其海安大隊長曰:

  汝若能尋來林青霞、張曼玉、範冰冰、李冰冰、林志玲等五名女子,漢唐集團可為我等配上艦對艦導、彈!

  我正深思之時,其人又笑曰戲言耳,但看其神色頗有悔意——大哥必要認真找尋此五個女子,不可輕視!

  先前,但凡提到王家之女王祖賢時,漢唐集團之人便神色凝重,在我面前,常常以目相視。

  其人或悔多言,便勸我去尋吳傑廠長,不必通過董事會——我不以為然,漢唐集團必然忌諱我等私下結交技術員,尤其是產出軍中重器之人,如此,便不可短視。

  伍大鵬董事長善矣,准我等求、購,但求吳傑廠長同意。

  吳傑廠長惡矣,其人光首,面黑,與人面前摳腳,出言曰:訂單已經排到明年夏天,一年後或有可為。

  我大笑,曰:若是能找尋到林青霞、張曼玉、範冰冰、李冰冰、林志玲等五名女子,其可有為乎?

  其人大驚而立,椅子翻於身後而不知。

  追問我是否有刻刻號,我佯裝冷笑不搭言,其驚慌更甚,墨鏡滑落而不知,冷汗淋漓。

  又一名技術員同他不知說何,轉眼之間,其人嬉笑如故,但語氣平和許多,提出五百船匠工作三年,方可訂購一艘軍艦,但火炮卻不屬其職責。

  此言屬實,分化而治之,是漢唐集團之大策略。

  我未明言認同條件,其人大怒,曰其帆船是科技之產物。

  我思之,我鄭家此時以火炮為先,戰艦為後,守住港口為先,出海做戰為後。

  我正與林勝利廠長溝通,事有可行之意。

  永勝伯鄭彩看到這裡時,擊掌叫好,果然是我三弟,一人之力比得過上陣衝殺的大將百人了。

  永勝伯鄭彩看著那牆上的大地圖,目光不由得不滑向臺灣島,那裡,不光有三弟全家,不光有二弟的親子,還有他的寶貝女兒鄭秀文。

  鄭秀文能去臺灣上學,這是永勝伯鄭彩的一個適應手,但是漢唐集團的表現卻屬實讓他失望。

  他們竟然沒有看出自己無比明顯的暗示!

  天下至親者,骨肉也。我能將鄭秀文送到臺灣,那漢唐集團還能真以為我是因胡姓女子的事情?

  笑談一般。

  胡柳技術員在廈門主抓婦女工作時,有些越過自己的職責許可權了。

  當時的計畫很完美,一些簡單的技術工作,非體力性的,完全可以交給女人來做,尤其是閩南之地的婦女們。

  在歷史上,福建女人本來就是能幹的,她們親自出海打魚都是常態。

  只有勇敢的婦女才能養出勇敢的,敢於出去闖蕩的地區性男人。

  當然,他們不會被歷代獨裁者所喜,善於逃跑的子民都不是好子民。

  當然,他們也會被那面的世界當成一個國家的代表。

  當然,地域差別的攻擊從來都是分化民眾的一種技術手段。

  非常可惜的是,胡柳技術員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多走了幾步。

  她堅決反對給女人裹小腳的行為,堅決要不尊重當地的風俗。

  為此,她還專門給董事會發電,表明自己是女人,完全推翻了當初她說的,尊重當地的風俗,要考慮時空差異的許諾。

  當時,伍大鵬董事長都不會說話了,我靠,她都領著安保隊員上人家門去強令不讓給女子裹腳了,這是嚴重干涉人家內政啊,我的胡柳技術員,如果是民間勞苦大眾也這樣對待女兒,你這都屬於帝、國主義侵犯人權,我說。

  還好只是少數高知家庭的事情,正在想辦法對付那些窮酸呢,但是胡柳技術員一下子就上了永勝伯鄭彩家去了,她又聽說他家要給鄭秀文裹腳,當時,她還領著兩個安保隊員一起上門找人家永勝伯鄭彩,還好人家當時去泉州視察了。

  這就很不好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連賀陽站長都說:“你太衝動了,我的小柳,他會以為我們在威脅他的統治,回頭他就讓老百姓罵我們,我們就太被動了,再讓幾個小流氓向我們丟磚頭,你說我們咋辦?開槍是不開槍?”

  胡柳技術員一下子推開了賀陽的擁抱,冷冷地說:“我就是聽不得女人第一次裹腳的慘叫,你沒聽過吧?我就是不尊重當地的民俗了,怎的!”

  賀陽站長說:“你當時都答應這些要求了,怕有不好的影響呢。”

  胡柳技術員又後退了幾步,說:“契約精神?滾蛋去吧,賀陽,董事會,我胡柳就不遵守契約了,來罵我啊,處理我啊!只要有一個女孩子慘叫,我就讓這個契約精神滾蛋!你別碰我,我還就和鄭彩對上勁了呢!”

  永勝伯鄭彩回來後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怎麼漢唐集團的關係鬧僵到如此地步?

  一問才知道,老妻要給女兒鄭秀文裹腳,卻不知道如何讓那個胡姓女子得知,領兵上門來了,聲言決不能摧殘幼女。

  永勝伯鄭彩仔細考慮了一下漢唐集團的動機,忽然明白了,他們讓一個女子無理取鬧,這是看我對他們到底會是什麼態度——

  永勝伯鄭彩接見了胡柳,但是眼睛卻對著賀陽說:“賀站長,我家女兒是我至愛,不用讓別人來指手劃腳吧?”

  賀陽站長還沒有說話呢,胡柳技術員搶先說:“不是想干涉你的權力,不要給女兒裹腳了,婦女靠男人才能活著的時代很快就過去了,你的所作所為在這個地方絕對有引導性,你要發揮正面作用!”

  當時,永勝伯鄭彩的面目還是一直沖著賀陽站長。說:“我家女兒,用不上別人來操心,但是,我也不是贊成女子裹腳——”

  他眼角看到那個胡姓女子笑了,他事先不知道老妻也要給這個女兒裹腳了,但是他知道這是為這個女兒好,只有這樣她才可能嫁給詩書之家,無論什麼時空,還是讀書人家才是女子的好歸宿,但是,他看到女兒的小臉嚇得煞白,當時就否了裹腳的念頭。

  胡柳技術員說:“裹腳,便是將女人的骨頭折斷,用來滿足那些卑鄙無恥膽小男人的讓人噁心的愛好,這就是變態!”

  永勝伯鄭彩無語,低頭凝視著自己手中的茶水,這味道有些苦了,想必是過春茶了,吸入了泥土的氣味。

  賀陽站長說:“是啊,好好的女人便成為殘疾人一般……”

  永勝伯鄭彩看著賀陽站長輕聲說:“這是廈門商站的意思,還是漢唐集團的意思,老夫不得其解……”

  胡柳技術員一下子站了起來,直視永勝伯鄭彩,說:“這是我個人的意見!”

  永勝伯鄭彩又凝視著手中的茶水,看這顏色,又似茶頭,這茶水還真不一般呢。

  賀陽站長笑笑說:“這是我們兩個的意見,真心希望永勝伯能一紙號令,讓這人間惡習永遠在福建停止!”

  永勝伯鄭彩的心中一下子亮了,福建,整個福建!

  他沉穩了一下,裝作為難的樣子,輕輕敲著茶桌說:“老夫雖然人微言輕,但不可折了廈門商站的面子,我便試著發佈一個公告……”

  “好啊!”胡柳技術員跳了起來,這著實嚇了永勝伯鄭彩一大跳,手中的茶水差一點溢出了。

  於是,泉州、漳州、廈門三城有令:女子裹腳,有傷天和,實為人間惡習……但有此事,大刑伺候。

  永勝伯鄭彩手下的文人大才們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紛紛撰文擁護,那些文章從婦好、冼夫人、花木蘭扯到荀灌、梁紅玉、秦良玉……讓人讀過後,一時間都以為是女人們把天下的仗打完了,總之,永勝伯鄭彩就是傑出的領導,女子放腳就是英明的決策,不過他們事先都幹什麼去了?

  過了幾天,永勝伯鄭彩親自來到廈門商站,他知道那個胡姓女子不在,她是去廈門婦女勸業中心了,誰知道她們整天在那個院子裡說些什麼,永勝伯鄭彩一輩都不想見到胡姓女子,就說話時竟敢看男人的眼睛這一點,他就斷定,這個胡姓女子定不是良家婦女出身,要不然漢唐集團也不能把她放逐到廈門來,見到她真讓人頭痛。

  賀陽站長熱心地接見了永勝伯鄭彩,並親自為他沖了咖啡,本來想要放兩塊方糖,但永勝伯鄭彩沖著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說:“老夫吃得了苦,一塊足以,不似你等年輕人,性喜甜食,呵呵。”

  賀陽站長看著這個四十六歲的老夫,心想,這口頭上的便宜,讓他占了不少,咱倆其實一般大,不過你占就占了,誰讓我現在的心情好。

  永勝伯鄭彩的第一件事情是請求讓女兒鄭秀文去臺灣讀書。

  賀陽站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來一千個才好呢,又不是自己去教。

  永勝伯鄭彩一看對方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看明白自己的深意,不過,他相信漢唐集團裡一定有人能看明白……我老鄭都敢把親生女兒放你們那裡……他曾經問過女兒喜歡去臺灣上學否,女兒鄭秀文低首說,她想永遠留在爹爹身邊……永勝伯鄭彩一看她的小女正在擺弄玉佩時,就知道她還不知道心裡會高興成什麼樣子了,王家祖賢與她也不知道通了多少信了。

  這第二件事情……永勝伯鄭彩輕聲說:“我想拿下仙霞關和福州兩地,如此,福建才能一勞永逸。”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低頭喝咖啡,眼角卻掃過賀陽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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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8

第四百三十七章 東方明珠號遊艇

  “噢,好啊……”賀陽站長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福建地圖,不在意地說,“你還可以南下……與鄭成功聯手。”

  永勝伯鄭彩馬上微笑了,這個賀陽站長屬實沒有戰略眼光,他在廈門這裡,對自己來說還真是好事情,他是沒有看出來,危險永遠是來自北方……看來胡姓女子之事,是自己多想了,從這兩人的作為來看,不是深謀之人。

  永勝伯鄭彩笑著說:“我家二弟不日將到熱蘭遮城,還望賀陽站長事先告之,並為我等美言幾句……我等需要漢唐集團的軍需和各種幫助……”

  賀陽站長痛快地說:“老鄭,你放心,你這麼去支持我們廈門商站的工作,我想漢唐集團只要能做到,就絕對沒有問題!”

  永勝伯鄭彩哈哈大笑,說:“我深知漢唐集團所說的互惠互利的真實含義了……”

  在永勝伯的計畫中,他這一次必將漢唐集團拉下水,如若不然,總是自己一個人頂在韃虜面前,心驚膽跳地等著他們的報復,太不讓人舒服了,就算他們總說支持自己也不行,並肩子上的戰友才是真正的戰友。

  賀陽站長不當意地說:“跟我們辦事,你就放心吧。”

  定遠侯鄭聯接到了大哥的命令後,興沖沖地開動了自己的東方明珠號大型明輪式全木遊艇,終於得到大哥的命令了,可以去臺灣好好玩了。

  定遠侯鄭聯的東方明珠號花了他五千七百兩白銀,外搭一百個船匠打工兩年,管飯管工錢。

  這個代價連黑面吳傑廠長都有些臉紅了,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這真是定遠侯鄭聯苦苦要求買的。

  在這艘所謂的全木遊艇上,很好地體現了漢唐集團目前在原動力方面的發展水準。

  這艘船上的蒸汽機有自己的特點。它的鍋爐壓力為1兆帕,雙汽缸,蚊香式冷凝器,臥式主機,曲軸連杆傳動,無變速。

  它的突破之處在於爐體為全鋼鉚制,不再是生鐵鑄造,這一點比金剛一號煤礦火車要好。在主機上,精鑄水準明顯提高很快,以銑、鏜代磨的技術完全成熟,下一步可以向明人工廠推出,但能否由明人技工來完成實際加工,短時期內尚有難度,就是有一個兩個的技工,也很難形成規模性效應。

  總的來說吧,比金剛一號強了不是一個檔次……畢竟人家花費了大價錢,宰人太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定遠侯鄭聯自己明確要求是明輪式,他認為這樣有氣勢,他太喜歡明輪機帆船在前行時的那種聲音了。

  吳傑廠長曾經想勸他改成螺旋槳式,但是在電報裡沒有說服他,他就要就要大木頭輪子,這就沒辦法了,只好無奈地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再說人家本來就是客戶。

  漢唐集團本來還想著試試在全木情況下,動力輸出端密封效果的試驗落空了,吳傑廠長摸著自己的光頭說,媽蛋的,還得自己花錢花時間試驗,這鄭聯就是個傻逼。

  當遊艇送到泉州後,定遠侯鄭聯上船就命令全速開動,這艘足足比漢唐集團的機帆船大出一半的遊艇,在泉州港口的碼頭上像一隻大肥鵝一樣炫耀著自己的威風。

  它能以每小時15海裡的速度前行,特別是在逆風行駛時,那氣勢一下子把漢唐集團的機帆船比下去了。

  廣大泉州群眾拍手稱快……

  傻逼做事,一定有更傻的傻逼叫好,所以在這個神奇的大陸上,千萬不要追問傻逼是怎麼來的。

  總之吧,吳傑廠長的光頭裡不知道充滿了多少惡毒的話語。

  那個蒸汽機操縱簡單之極,就兩個儀錶:氣壓錶,低了就加煤或木炭;水位表,低了就加水,只能是井水和河水,海水是萬萬不能的,這事先強調過N遍了。

  這只大肥鵝,不,是東方明珠號,比漢唐集團的機帆船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完全可以實現兩岸直航,這一點讓定遠侯鄭聯相當滿意,但是要再遠一些,就不行了。

  定遠侯鄭聯的豪華遊艇經過一陣子劈裡啪拉,終於到了熱蘭遮碼頭。

  他當時站在自己的東方明珠號的船頭,一手把著船頭標杆,一手夾著大雪茄,盯著碼頭的建設觀看。

  媽蛋的,還沒有幾個月,這裡又加泊位了。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大墨鏡,狠狠地抽著雪茄。

  那雪茄的藍色煙霧就在海風中淩亂飛散了,那標杆上的鄭字大旗也在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此時,如果讓大哥永勝伯鄭彩看見他,一定又會罵他,太不像個明人了。

  好到12月份了,海上的風很涼,這貨就穿著一套薄呢制服,一雙鯨魚皮鞋,就敢站在大風口上吹風。

  他本來仿照過海安大隊的制服,從英國商人那買的料子,讓明人裁縫高手縫製……結果出來的效果是鬆鬆垮垮,明人裁縫不懂高溫成型,也沒有賽璐珞墊襯,這是真心不明白現代的制衣方法。

  雖然就是這樣,也遠比明人的衣服更加適合運動,看起來也像那麼回事情。

  但是後來,胡靜戈站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們的樣子就像是穿著迷彩服在工地幹活的農民工,關鍵是還覺得自己挺牛逼,總歸是朋友,這也太不好看了。

  他想到這貨平常對自己也不錯,就托人在制衣廠給他們這船上的人配上了簡版的水手服和船長服。

  定遠侯鄭聯說:“你們竟然可以定制這衣服?”

  胡靜戈站長這一陣子有心事,無精打采地說:“是啊,費用算我的了……工業化生產,你永遠想不明白……”

  “胡站長,那我想把我的水軍全換成你們那樣的衣服如何?”

  “隨便,你自己去下訂單唄……”

  結果,定遠侯鄭聯又被大哥罵了,不穿明式衣服的人還能算明人嗎?不是明人了,還能是我鄭家的人嗎?給我滾回泉州,好好看住地方!

  定遠侯鄭聯從此不提這事了,胡靜戈站長也早忘了這一回事,他自己都要愁慘了。

  他專屬的那個妹子有了,他敢保證是他的,但是怎麼辦?

  定遠侯鄭聯說:“何愁之有?想要收了便收了……”

  可是對方是啥身份啊,我收了?!

  定遠侯鄭聯說:“不想收的話,趕她走,給些銀子算了,這不難。”

  可是她還帶著我的孩子?!

  定遠侯鄭聯說:“那就找幾個奶媽,等她生完孩子再趕走……”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損了些?

  定遠侯鄭聯說:“大丈夫生死戰場,富貴人生,一個婆娘算甚?不過,是有些絕情了……”

  還是做了吧!

  定遠侯鄭聯正了臉色,拱手道:“胡站長,你果然夠狠,要是做了她,也未必不可,男人在世當斷則斷……”

  胡說八道,我是說把孩子做了,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再想想,等著帶她回熱蘭遮城做吧,你那個地方現在不適合她住了。

  胡靜戈站長一直在長考,還兼做生意,同時又為法治小組的事情忙亂著,這心情怎麼一個亂字能說明?

  定遠侯鄭聯要去臺灣了,他連送都沒有送,現在兩岸之間的帆船都好連成線了,像串門一樣的事情送什麼?

  定遠侯鄭聯出了海後,讓船上的人都換了定制的衣服,在泉州不敢穿的,連燒鍋爐的水手都是標準服裝。

  定遠侯鄭聯在遊艇上走了一圈後,感覺舒服多了。

  由於蒸汽主機改成了曲軸傳動,蒸汽鍋爐在位置安排上可以更向船後面安放。

  這樣的好處是節省了空間,加工方便,但是缺點一大堆,起動時間過長,傳動空間大了些,特別讓人討厭的是雜訊過大,好在這貨喜歡有氣勢,一百多分貝的環境下還認為是享受。

  漢唐集團在交貨前的磨合時認為,小於五百噸以下的船隻,不適合這種傳動方式。還不如用蝸輪蝸杆傳動,那樣的話,它單級傳動就能獲得很大的傳動比,結構緊湊,傳動平穩,無雜訊,雖然傳動效率低了一些,漢唐集團的蒸汽公共汽車就是它了,這可太有說服力了。

  東方明珠上日用品一應俱全,定遠侯鄭聯還帶了一個肚皮舞班子來解航程上的憂愁。

  本來永勝伯鄭彩也曾興致勃勃地登上遊艇,但是很快就被噪音趕了下去,表示承受不了這個氣勢。

  當時永勝伯鄭彩說:“改成炮艇如何?”

  定遠侯鄭聯撒謊說:“蒸汽機承受不了火炮的後坐力……”

  永勝伯鄭彩說:“那用處不大……做個交通艇尚可,運兵也尚可。”

  定遠侯鄭聯厚著臉皮說:“我可以多多從泉州回來探望大哥……”

  “好,我兄弟二人好好飲酒,廈門有一戶漁家,又打到一條鯨魚,他將鯨魚尾和鯨魚瘤都獻與我……”

  “大哥,那物件好吃!”

  定遠侯鄭聯保住了自己的遊艇後,福建沿海的漁民也都知道了……這貨太喜歡巡海了。

  東方明珠號到了碼頭後,他領著自己的手下直接上岸了,這個事先和漢唐集團海關都打過招呼。

  馬德華關長在他們辦手續時,說:“老鄭,你現在真的很有卡紮菲的味道……”

  定遠侯鄭聯挺了挺胸膛,在煙灰缸裡摁死雪茄,正了正帽子,張開鬍子拉渣的大嘴說:“我可是天天用香皂洗澡……”

  定無侯鄭聯聽從三弟的安排,和三弟一起求見了伍大鵬董事長。

  伍大鵬董事長事先也知道了鄭家集團的打算,董事會的人也都感歎說,這中年大叔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還進取上了……拿下福州到是不難,拿下仙霞關也是一步好棋,退進都是有主動性。

  伍大鵬董事長說:“滿清現在的宮鬥還能維持一段時間,廣州的圍城之戰還打得激烈,這滿清的沿海是有點太平靜了。”

  李子強董事大手一推,說:“平推吧,我看你們一天一天地活忙著,好無聊啊。”

  孫德發董事說:“我們那點兵都快達到百分之三平民比了,要不是有科技支撐著,自己都崩了……”

  李子強董事不耐煩地說:“對嘛,沒來由的總想把安保隊員當成地方行政人員來培養,指著他們退伍後再做事情,太多餘了。”

  宋士達董事細聲細語地說:“事實證明,退伍兵,如果不是對生活絕望,他們是我們政權的堅定擁護者。”

  建國安董事匆匆忙忙地說了幾句:“我們安保隊員的培養計畫堅持不動搖,打一場有限度的戰爭對漢唐集團的好處有二:一是奪取各種資源,二是震懾各方勢力。我的話說完了,我關機去陪詠梅了,她現在反應有些大。”

  好吧,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更愛自己家人的男人,一點也不偉光正。

  董事會的表態是一邊倒,火中取栗這件事情比較招人喜歡。

  網上的爭論也是一邊倒,打吧,這個冬天農田基本建設還得加強,又是一個多月沒有雨了。

  潘科樹技術員看到有人說到這一點了,馬上傳了人工降雨的資料。

  他說:“我們有鹵化銀……”

  鐵依技術員密信他說:“你怎麼不來我車庫了?”

  潘科樹技術員痛苦地皺了一下眉頭,狠狠心說:“我正忙著加工鹵化銀的事情……”

  鐵依技術員說:“噢,那個需求不是不大嗎?”

  潘科樹技術員下了決心說:“我拜了林勝利廠長為師了……”

  鐵依技術員說:“好啊,他水準更高……”

  鐵依技術員說完就關了電腦,他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失落。

  窗外升起了一輪明月,月光透過那明亮的玻璃窗,靜靜地瀉在他身上。

  同樣明亮的月光也瀉到了潘科樹技術員的身上,他合上了手提電腦,趴在那裡,肩頭輕輕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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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39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定遠侯的自由行

  定遠侯鄭聯穿著黑色的風衣,裡面是貌似白色,但其實是米色的長袖襯衣,下身是帆布叢林戰鬥褲,褲角是縮進叢林戰鬥靴子裡的,米色棉線襪子和他的四角短褲一樣,在外面看不到。

  鯨魚皮的戰鬥靴子他絕沒有忘記釘鐵掌,走在路上,特別是水泥路上時,那鐵蹄都是“哢哢”做響。

  他的髮髻早就在賓館住時就打開了,改成了馬尾辮子,這個他看到過,漢唐集團的人有這樣留的。

  這時再戴著原先的大簷帽,頭頂就不會可笑地鼓出一塊來。

  他的臉上青鬱鬱的,因為他修過面了,那個理髮服務員的剃刀越來越快,給他的打賞是不可少的。

  他後面的兩個隨從和他一個裝扮,這樣三個人走起來就有了氣勢。

  如果他們三個人手裡再拎著一支短火銃……想像去吧,他們會是什麼樣子。

  胡靜戈站長有一次打扮成這個樣子,真是很隨意的,但發現被定遠侯鄭聯學了去後,再也不這樣穿了,像是最土最土的黑、社會成員。

  定遠侯鄭聯和三弟鄭斌與伍大鵬董事長在交談中,充分交換了意見。

  三弟事先沒有讓他說話,他就不說,但是他感覺那個伍大鵬董事長有些裝逼了,這也是胡靜戈站長常說的話,就是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意思,這個董事長真沒有胡站長的那種誠意,說了一大堆的廢話,到最後也沒有定下什麼。

  出來後,三弟讓他去香山住,莫要住賓館了。

  他當時就拒絕了,小時父母管教,先生管教;大時大哥不停地管教;到了臺灣還要聽三弟的?笑談一樣!

  三弟說,二哥,鄭家現在是一舉定興衰之時,千萬莫要生事,這裡的規定大,他們連打贏仗的大隊長都能罷免,據說只違反了一點規定。

  我鄭聯是惹事生非之人?笑談一樣,我是見義勇為之人!

  三弟無奈地坐著四輪馬車走了,臨走時說,他們越是廢話多越是上心了,挑撿才是買家。能見我等,還說廢話,他就是有企圖,不可心急,等著他們急!

  好,好,你快走吧,我就是想吃我的金牌豬手。

  他看著三弟坐著四輪馬車離開,歎了一口氣,在這裡連馬的屁股都要有簾子,怕是馬到處拉屎吧。

  行走在熱蘭遮市場裡,他感到一種前所沒有的自由自在。

  他的風衣,其實叫大氅也可,但是他喜歡胡靜戈站長的稱呼,在海風中擺動著,他的馬尾辮子,隨著他的行走自由自在的搖動著。

  沒有人在乎他的身份,也沒有人見他們就避開,好像大家都是一個方向行走。

  定遠侯鄭聯擺擺手,對手下說:“看到了吧,這便是靠右行走的本意。提醒我,回去後泉州照做,這個大哥可說不出什麼了,各行一方,勿分男女,好啊。”

  兩名手下拱手說:“小的記下了。”

  定遠侯鄭聯發現有巡警注意到自己了,但是他卻不理會他們,聽說,那個他認識秦所長都成了他們的部長,小角色已經進不了他的墨鏡範圍內。

  他找到了賣豬手的那家夫妻店,現在竟然這一片商鋪竟然都是二層樓了,竟然都是水泥樓了。

  我泉州尚不能做到!

  手下說:“大人,我等的水泥都鋪在地上了……”

  定遠侯鄭聯當然知道此事,他輕哼了一聲,進了店裡。

  真正的大土豪又來臺灣了,這是一個機會。之所以說他是真正的大土豪,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銀兩和黃金,而是他似乎有著無窮盡的人力資源,而且還能讓那些人力資源轉化成勞動成果……這才是讓漢唐集團的人喜歡他的地方。

  建國安董事親自接見了他,因為這貨真的把菲律賓西部的一個小島派人占了,而且把那裡清理了一番,種上了玉米、水稻、土豆、地瓜等農作物,還說那裡有山有水有沙灘,就是沒有野人了。

  建國安董事心中有數了,菲律賓西部島嶼的水熱情況,確實適合橡膠種植。

  至於派了什麼樣的人去,死了多少人,做了些什麼事情,胡靜戈站長沒有彙報太多,只是說,現在泉州地區的社會治安不亞於廈門……

  建國安董事在與明人版卡紮菲將軍或者明人版黑、社會頭目在聊天時,曾經問過幾句。

  定遠侯鄭聯搖晃著大腦袋說:“這是一樁小事情,手下人沒有告訴過我,那些本來都是些有罪之人,全家都去幹活,也不會太孤單,我泉州沒有斬殺一人,而現在差不多夜不拾遺了,漢唐集團的做法好啊,任何人都是有用的,不可以輕易殺害……”

  建國安董事聽了後直咧嘴,可是又無話可說。

  建國安董事有一處溫棚,全玻璃覆蓋,裡面又隔離了若干個區域,一些不利於長期保持的種子,或是馬上就要用到的植物都在裡面育苗,算是漢唐集團另類的彈藥庫存。

  這一次,建國安董事準備拿出來橡膠樹和銀膠菊。

  橡膠種子是一種頑拗性種子,不耐失水,在貯藏中忌乾燥和低溫。雖然已經給這種種子安排了非常好的貯藏條件,但是,及時育種栽培一批才更讓人心安。

  在溫室裡,建國安董事拿出了三分之一的種子來培育。經過一個月的浸種,種子發芽率保持在百分之六十左右,這著實讓人放下心來。

  銀膠菊原產於北美,事實上它是一種惡性雜草,對其他植物有化感作用,還可引起人和大型家畜得上過敏性皮炎。

  銀膠菊外表的微細狀體含有銀膠素,吸入過多可能造成肝臟及遺傳病變,所以被視為毒草。

  此外銀膠菊的花粉也有毒性,會造成過敏、支氣管炎,大量直接接觸會引起皮膚發炎、紅腫,牛羊等牲畜,大量接觸銀膠菊便會中毒死亡。

  建國安董事絕不想在臺灣種植,周邊荒島也不行,菲律賓西部的荒島則可以考慮了。

  銀膠菊就曾經被小規模種植用於提取橡膠。在那面的世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時候,日本佔領了當時主要橡膠產地東南亞,阻斷了大多數天然橡膠的供應,為了保證天然橡膠的供應安全,美國和前蘇聯分別嘗試了大規模種植銀膠菊並從中提取橡膠。

  只不過普及一個作物的種植需要的時間很長,等到相關工作都準備好了,戰爭已經結束了。因為當時這種作物的產量很低,在廉價勞動力的時代收集膠乳也遠不如從橡膠樹上收割直接方便,所以得到的橡膠產品成本比較高,無法與重新恢復的天然橡膠供應以及新興的合成橡膠來競爭,相關技術只好被束之高閣。

  但是這個時空,可能根本就沒有勞動成本這一說了……

  不過這個物種也有優點,從它得到的膠乳沒有那種導致人過敏的蛋白,所以生產的膠乳產品不會導致人過敏。在那面的世界中,隨著對膠乳過敏的人口比例越來越高,這個物種也就有被重視了起來。

  特別是銀膠菊因為產量相對其它植物比較高一些,已經開始了商業規模的種植,已經有銀膠菊提取的膠乳產品進入市場。只是這種新的天然膠乳價格還比較高,屬於高端產品。

  但是在漢唐集團的眼裡,什麼是高端,什麼是低端,這都是兩說的,只要有利於事業的發展就好,一切都從發展生產力上來考慮。

  建國安董事又給定遠侯鄭聯沏上了茶,又上了一碟子小餅乾。

  他親切地說:“放心,我漢唐集團可以保證你們軍糧的供應,而且還會送到指定地點,你們開發荒島的費用,我們會在結算時扣除……”

  定遠侯鄭聯大手一擺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個荒島我等根本沒有花費一文錢,用了些許吃食而已,哪裡要和你們婆婆媽媽地算帳?對了,你們那個公共汽車,我要買上十台……”

  說完,他的大手一抹,半碟子餅乾沒了,回手一填,就全到嘴裡了。

  這種餅乾是這樣的吃法嗎?你中午沒有吃飽飯?

  建國安董事裝作沒有注意他的動作,想了想說:“這筆費用我們可以用來安置那些倖存者及其家屬……你想想看,泉州的道路能通行了嗎?”

  定遠侯鄭聯在墨鏡的後面翻了一下白眼,想了一下說:“不能,不過我可以讓人改建……”

  建國安董事說:“你看,這個事情的邏輯關係就是要先改造自己,然後再去買新產品,不要心急……就像在那個荒島上,先改成可以居住,然後再發展。”

  有道理,定遠侯鄭聯點點頭,問道:“你的風衣為什麼是白色的,不甚好看……”

  “當然,這是工作服。”

  定遠侯鄭聯感歎地說:“漢唐集團真喜歡工作,讓人敬佩。”

  建國安董事微笑著說:“不這樣,我們怎麼敢保證把軍糧送到你們要求的指定位置?”

  定遠侯鄭聯重重點了一下大腦袋:“信也!”

  交接了荒島的主權問題後,定遠侯鄭聯回頭就又去了紅星工業區,第二次要求拜見李子強董事。

  第一次拜見時,李子強董事正在和技術員們解決利用煤氣來給轉爐預熱的技術問題,如果成功,可以很順利地使轉爐提高200到300度,有利於煉鋼,尤其是一些合金鋼。

  他們一開始還想把煉鐵高爐所產出的廢煤氣也利用上,但是一考慮到憑空多了大型熱交換器,還有眾多的管道,大家都放棄了,算了吧,這本來就是一個可以大把浪費的時空,他們一方面要綜合開發,綜合利用,另一方面又大手大腳的浪費,還有些糾結呢。

  所以第一次就沒有時間接待定遠侯鄭聯。

  董事會把有關軍事支援的事項讓李子強董事來處理,沒有辦法,紅星軍工廠正在紅星工業區裡。

  李子強董事一開始想把接待任務交給林勝利廠長,結果被人家一句“沒空,忙得要死,愛找誰就找誰”的話給頂了回來。

  李子強董事只能自己出馬了,有技術很了不起嗎?至於說話聲音這樣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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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7:40

第四百三十九章 銀子到,鬼神笑

  李子強董事又聽到定遠侯鄭聯求見,有些心煩了,現在誰有功夫搭理一個古人?到時候平推就可以了,弄什麼代理人!

  他讓人告訴定遠侯鄭聯,今天還是沒有空兒,明天星期天,後天上午來吧,要不就在晚上七點以後。

  定遠侯鄭聯當時就選了晚上七點。

  他們三個人在紅星工業區到處轉悠著玩,四處看看熱鬧,有巡警要查看他們身份、證,他們就把海關發的入境證給他們看,當他們看到那證件上有見義有為的字樣時,在歸還證件後,還認真地給他敬了一個禮,這動作招他喜歡。

  他們也就是一些差役吧,怎的不卑不亢的?自然是有漢唐集團為他們撐腰。

  定遠侯鄭聯對著手下說:“記下來,回去後招些高大英俊威猛的人,也讓他們巡街……”

  在紅星工業區,他們看到了遠處高大的高爐,那裡黑煙滾滾,可惜有長長的高牆,巨大的木頭門,他們不能靠前。

  定遠侯鄭聯說:“聽說他們的生鐵還沒有我等多,可是我等還不得不向他們購買鐵器,一些鐵匠世家連個鐵輪子都沒有他們做得好,真是奇怪了……”

  一個手下說:“大人,他們的鋼刀實在是好用……可以輕鬆削斷我等常用的刀槍,而那刀上只是有些許缺口。”

  定遠侯鄭聯歎了一口氣,他們定是有好工匠好手段,這工匠屬實重要,萬萬不能傷害了他們。

  他們路過了一家鍛造廠,聽到裡面有巨大的咚咚聲,感到地面在一下一下的震動。

  天神,這得多大的鐵錘,那裡要有多大力氣的鐵匠!

  三個人傾聽了一會,臉上有些發白了,這一定是機器!若不然無人可以做到這樣有韻律,這樣長久……

  他們路過了扳金廠,不斷地聽到各種各樣的尖銳的雜聲,吱吱嘰嘰的,沒完沒了,定遠侯鄭聯腹黑地想,漢唐集團的人一定是在裡面強姦鐵器吧?

  想到這裡,定遠侯鄭聯呵呵笑了。

  一個手下,按套路來了。

  他機靈地問到:“侯爺,為何發笑?”

  “我等竟然著了相,他漢唐集團再有鬼神之力,也只不過為了銀子……銀子到,鬼神笑,我等要買什麼,漢唐集團都會賣我等的。”

  另一個手下適時地說:“侯爺英明!”

  定遠侯鄭聯得意地擺擺手說:“話語間不可露出此意,若得罪了他們,我大哥非把我的皮扒下來。現在是求人家,哪裡可以不帶著笑臉……”

  兩名手下點頭稱是。

  定遠侯鄭聯拿出風衣兜裡巴掌大的懷錶,聽說這是潘家產品。他看了一眼,現在才四點多。

  再看那紅星大街還有很遠才到頭,頓時沒有了閒逛的心情,聽說那遠處還有潘家的一些廠子,這就沒意思了,還能有漢唐集團的水準高?

  定遠侯鄭聯這時說了一句很沒有品的話,“走,我們逛家樂福去,然後去吃霜淇淋。”

  三個黑風衣大漢,叫了三輛黃包車去逛家樂福,然後再去吃霜淇淋。

  二十多分鐘,到了家樂福超市的門口,下了車後,定遠侯鄭聯撇著嘴說:“你們的車一點也不顛,沒意思,不給打賞了!”

  三名車夫直發愣,我等怎麼了?讓客人不滿意?打賞事小,可千萬莫去投拆我啊!

  三名車夫在家樂福門口規定的地方等待著下一個生意,一起擦著汗,還真有些擔心。

  定遠侯鄭聯哪裡記得說過的話,進了大門後,他們直接奔向了男人區,這裡比上次來時擴大了不少,玻璃櫃子加了很多,這個可是與廈門、泉州商館裡的一樣了。但是貨物卻比那裡多好多。

  定遠侯鄭聯心中惱火,暗道,這是欺我閩南無銀嗎?但是他看到那些營業員一個個姿色平庸,看那髮式和做派,絕不是漢唐集團的女子,便知道這些都是明人,與她們多說話,定是無用。

  他帶著兩個手下看著櫃檯裡的東西,慢慢走著,便到了香煙專櫃。

  定遠侯鄭聯看到櫃檯裡擺著像煙盒大小的鐵物,他問道:“此物是何?”

  營業員說:“都彭打火機。”

  定遠侯鄭聯笑了:“休來騙我,此物我見胡站長用過,沒有這樣大……”

  那個營業員說:“你是福建來的吧?這一種是加重版打火機,彰顯男士的尊貴。”

  定遠侯鄭聯說:“何人如此說話?”

  “我們經理。”

  “我全要了。”

  “……這是今天剛上的貨,一共一百四十七個,每一個一百五十馬票……”

  “休要廢話,我全要了。”

  那個營業員飛快地在一本紙張上寫了一些字跡,然後撕下來,拿出一個大竹夾子,伸手把它夾在了一根鐵線上,然後用力一甩,只見那大竹夾子快速地滑向了三丈多遠的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三面有玻璃擋板的桌子,那裡還有一個女子坐在那裡,好像是收費的。

  “請去那裡交費,來這裡領貨。”

  這樣也行?!三個人這才抬頭看到,上面真有細細的鐵絲,斜斜地拉向了那裡,這是方便滑行吧。

  營業員笑了,又說了一遍剛才的話,還好心的加了一句,那裡只收馬票和硬、幣。

  三個人醒悟過來,定遠侯鄭聯說:“還用你多嘴,我如何不知?”

  他擺擺手,一個手下就過去了,他腰包裡的金幣,銀幣,馬票都是不可數名詞了;。

  那裡還有三個人正在交費,他的手下老老實實地排著隊。

  “您不看看樣品的使用效果嗎?”

  定遠侯鄭聯說:“不看,不好用我就全扔了它!”

  “您是福建來的吧?家樂福可以接受退貨的。”

  “些許馬票,不足掛齒!你知我是誰??”

  “您是家樂福的顧客。”

  好吧,不和你這個姿色平平的女子聊天了。

  他領著另一個手下,又逛了下去,拐過兩個櫃檯,他看到了酒類區,看到除了兩種百年孤獨外,也多了不少莫名其妙的瓷瓶子。

  定遠侯鄭聯問一個看上去有些姿色的女人說:“給我來兩箱百年孤獨,張家和劉家的各來一箱。”

  那個營業員說:“好的,您稍等。”

  這一次兩人對營業員的任何動作都不在意了,定遠侯鄭聯一招手,另一個手下一樣去算帳了,那大背包裡的金幣,銀幣,馬票都是不可數名詞了。

  營業員笑著問:“您是福建來的吧?”

  “如何得知!莫非我的口音……”

  “非也,現在這裡的人都喝三星白蘭地,只有外地人才大量買百年孤獨,加上您的廈門口音很重。”

  定遠侯鄭聯有些生氣,說:“為何福建沒有賣三星白蘭地的?!”

  營業員還是笑著說:“現在賣得飛快,這裡的貨物都供應不上……”

  定遠侯鄭聯說:“三星白蘭地還有多少?”

  “山梨三星白蘭地還有三瓶,荔枝三星白蘭地還有五瓶,其它的又斷貨了。”

  “我全要了;。”

  定遠侯鄭聯對著自己的兩個手下說:“你們兩個先離我遠點,我去看看他們又出來什麼樣子的衣物了。”

  定遠侯鄭聯調整了一下情緒,想了想胡靜戈站長的做派,走向了男裝區。

  他看著一件件掛著的衣服,眼神有些亂,他斜著倚在了櫃檯上,沖著服務員打了個榧子說:“媽蛋的,啥也看不上,你就給我拿一打白襯衣啦!”

  那服務員說:“您是福建來的吧?”

  定遠侯鄭聯咬著牙說:“你如何得知?”

  “我們這裡可以提供送貨,不用讓自己人捧著……”

  定遠侯鄭聯恨恨地說:“你們為何不早說……”

  “大門口寫著呢,因為要加一些服務費用,我們讓顧客自己選擇……”

  在家樂福員工休息室裡,馮巡檢和鄭肖用印著“家樂福,福樂家”的搪瓷缸子喝著白開水。

  馮巡檢憂傷地說:“要是再有大活兒,就該輪到我等了吧?”

  鄭肖斜著眼睛,歪著嘴,憂傷地說:“這幾日都是小活兒,要送貨的人都是咱們臺灣人,打賞太少了……”

  馮巡檢憂傷地說:“真有些懷念在廣州的日子,有那麼十幾個手下,開個賭檔也好,開個暗窯也好,上街上尋幾頭肥豬起事也好……那來錢快啊。”

  鄭肖斜著眼睛,歪著嘴,憂傷地說:“在這可不敢,他們24小時巡視不說,若是反抗,真開槍呢……就是抓去勞動一兩年,也是要了老命,不如這樣實在。再說我等在廣州經常受大幫派欺負……這裡除了大哥你,沒有人欺負我。”

  馮巡檢踢了他一腳,說:“我有欺負過你嗎?”

  鄭肖抹了抹被踢的地方,說:“沒有。”

  馮巡檢憂傷地說:“你說我現在威武不?安保大隊竟然不要我等……”

  鄭肖斜著眼睛,歪著嘴,憂傷地說:“我的目光多麼敏銳,他們竟說我五官不正……再有兩年吧,我等安家的費用就還上了。”

  忽然牆上的銅鈴響了,來活了,但願是大活兒!

  兩人正了正身上的紅色服務服裝和小紅帽,把搪瓷缸子放回貼著自己名字的木架子裡,快步走出休息室。

  定遠侯鄭聯看著兩個穿著可笑衣服的服務員推著車子過來,兩個人傻乎乎地笑著,但是卻快手快腳地把貨品裝好,低聲詢問送貨地點。

  定遠侯鄭聯想了想,直接留了三弟在香山左岸社區的地址。

  定遠侯鄭聯忽然問他們兩個,說:“你們看我是從哪裡來的?”

  馮巡檢剛要說一看就是從福建來的,要不然不可能給了兩倍的送貨錢,而且又買那麼多打火機。

  鄭肖卻搶著說:“你當然是這裡的成功人士了,住在香山右岸社區的人,都是商業精英。”

  定遠侯鄭聯哈哈大笑,說:“你們傻乎乎的樣子,為人卻很實在……再給他們一百馬票的打賞!”

  馮巡檢和鄭肖兩個人推著手推車向香山社區走。

  馮巡檢憂傷地說:“我真的再也不踢你了,你嘴歪卻比我會說,你眼斜卻比我看得准……還能生一個兒子,我卻是兩個女兒。”

  鄭肖不以為然地說:“你是我大哥,你不踢我,我都不舒服。平常多看看商場裡貼的那些字幅,長見識呢。”

  定遠侯鄭聯樂呵呵地去吃了霜淇淋,再回到紅星工業區時,幾經到了七點了。

  李子強董事沖了涼,換了衣服,出來後看到人家定遠侯鄭聯竟然真的再等著自己,頓時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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