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我們的1654 作者:小樣有型 (已完成)

 
mk2258 2014-12-13 00:43:0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9 75825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3

第四百七十章 廈門神探馬如龍

  吳傑廠長和郭子仁站長要走了,小平板身子引不起他們的性趣,他們又沒有喝酒。

  青樓老鴇青著臉,強作笑臉說:“奴家也接待過漢唐集團的人,還真不似二位這般。

  打茶圍要一百馬票,打花圍要二百馬票,我家女兒坐陪要五百馬票,大小茶壺們的侍候要二百馬票,一共一千馬票,奴家——不收二位的了,算是結交個善緣——”

  吳傑廠長拉著郭子仁站長就要走,這是什麼破地方!都不合正常人的審美標準——

  郭子仁站長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性工作者也是人,但是你能不能弄點正常的人?你自己說,女人是豐乳肥、臀好,還是幹木頭棍子好?”

  青樓老鴇氣得直翻白眼,這真是一對夯貨,可是又不敢惹他們,他們是漢唐集團的人,你懂的。

  郭子仁站長說完掏出自己的小鹿皮錢包,抽出十張嶄新的一百馬票,隨手甩在了桌子上,兩人揚長而去。

  青樓老鴇點頭哈腰地把兩人送走,回頭撲到了桌子上,像一隻發情的母老虎。她抓起來一點,果然是十張,一共一千馬票!

  我的天神,這是市面上少見的一百面值的馬票!聽說只有漢唐集團給自己人開工資時才發的,連永勝伯都拼命搜集的!

  她把馬票疊好,揣到懷裡的貼身處,轉過身來想到那厚厚的皮夾子裡還有好多,就心疼起來,他們兩個不似前幾批次的人,那麼大方,打茶圍、小談幾次,再過夜,沒有上萬馬票的花銷後,哪裡可以讓他上床?

  想到肉疼後,她就跳腳大罵:“兩個夯貨,粗坯,就知道看女人身上的骯髒之處!哪天我給你們找來——”

  她突然不罵了,對啊,若是我培養幾個如此粗鄙不堪的女兒,稍加調教,豈不掙到了他們的馬票?

  吳傑廠長和郭子仁站長不知道他們催生了一個新潮流的萌芽事件,兩人現在走在了廈門熱鬧鬧的大街上。

  本來可以叫個黃包車的,但是吳傑廠長恨那幫子車夫不講理,講價時,要麼不要兩位大爺的錢,要麼按他們的標準付費,媽蛋的,什麼邏輯!

  兩人索性不坐了,走一走也挺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廈門的街道遠比以往乾淨多了,平和多了。

  亂丟雜物、打架都可能送去勞作這一條,遠比漢唐集團的規定更有力度。

  街面上行人如織,稍有些擠了。不時也能看見兩名差役一手挎著腰刀,一手持著藤條在四處巡視著。

  街面兩邊的商鋪林立,但沒有啥好看的。

  兩人決定去喝點小酒。

  他們挑了一間三層樓的酒家,要了個頂層的包間。

  推開雕花木窗,可以看到遠處的五層高的廈門海關,那上面貼著的白色的瓷磚正在反射著陽光。

  “媽蛋的,水泥建築中最高的建築物,竟然是在廈門!也不知道建築公司那幫子人在幹什麼。”

  郭子仁站長說:“要那個面子工程有屁用,他們正忙著擴建廠房,民間的建設,都交給了民間的建築隊自己弄去了。等倒出工夫來,隨手建一個十層的嚇嚇他們都是容易的事情——”

  在叫菜的時候,吳傑廠長問道:“會拌土豆絲豆腐皮嗎?”

  店小二輕輕做了一個揖說:“臺灣有的吃食這裡都有。”

  “那這兩樣拼一盤。”

  郭子仁站長說:“來兩份木瓜魚刺,再上兩三樣你們這裡拿手的,金牌三星白蘭地有不?沒有?銀牌的也行。”

  這一頓飯兩人吃喝得歡氣,東扯西扯的全是未來美好的藍圖。

  飯後結帳,一共是三百二十馬票,吳傑廠長便搶著結帳。

  但是他的手一伸進左手褲兜裡,頓時嚎叫起來:“錢包,我的錢包被偷了!!”

  這聲音響遏行雲,聲震廈門,這誇張了些,但整個三層酒樓都聽到了。

  酒樓老闆聽聞此事,急急忙忙找來街上的差役。

  兩名差役上了包間,輕輕拱手問道:“二位是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大人?第一次來廈門?”

  差役問完,斜眼看到一人的腿上綁有漢唐集團特有的小火銃。

  吳傑廠長急得臉都白了,說:“什麼大人小人的,我們都是漢唐集團的人,我那錢包裡可是有嶄新的四千馬票,二十多兩銀子呢!全是一百一百的,告訴你們啊,要是找不回來,我,我去鄭彩那裡投訴你們!曝光,在報紙上曝光你們的治安不好!!”

  那兩名差役後面的話聽不懂,但是他張口就叫永勝伯的大號,則把兩名差役的汗都嚇出來了。

  其中一個深深作了一個揖,說道:“兩位技術員大人,靜心安穩就是,在下定能保證為大人們尋回。”

  說完,兩人細細詢問了所有的經過和去處,又詢問了錢包的樣子。

  兩人急行如風地出了酒樓。

  酒樓老闆親自出面,給他們兩人上了極品香茶,讓他們在包間裡安穩等待消息。

  吳傑廠長說:“那是鯨魚翅上的皮革呢,光滑細膩,家樂福剛上貨時,最好的就被我挑到了,連伍大鵬董事長都眼紅呢。”

  郭子仁站長說:“剛才我們不是在明人商鋪裡也看到了嗎?都掛出來賣了,再買一個就行了。”

  吳傑廠長說:“咱們的皮料他們能比了嗎?我們的是機器走針,比他們的好看還結實——我自己車制的沉香木木絆,上面鑲著這麼大的珍珠——”

  吳傑廠長飛快地比劃了一下,又說:“那是我用打火機和一個明人漁民換的,現在,他們都學鬼了,你再也換不到了。”

  吳傑廠長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說:“四千馬票啊,整整四千,我還想著順手能換點寶石啥的——”

  郭子仁站長都想拍拍他了,說:“算了,主要現金我們不是都放在商站了嗎?別在意了,就是二十兩銀子唄。”

  吳傑廠長說:“那裡還有我在那面世界的全家福,這要是丟了是要我命了啊!”

  吳傑廠長潸然淚下,鼻涕都出來了。

  這個就不好勸了,郭子仁站長研究著酒樓的漆桌為什麼這樣光亮。

  吳傑廠長咚的一聲猛砸了一下桌子,嚎叫著:“把安保大隊集中起來,登陸廈門島,給我細細搜!”

  郭子仁站長氣得直翻白眼,這位還真火了!

  當兩名差役急衝衝趕回了酒樓之時,他們兩個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那個長髮高壯之人,不停地拍著光頭矮壯之人的後背,還用手紙擦他的臉。

  “兩位技術員大人,在下將錢包找回來了!”

  兩名差役快速說道。

  “什麼!”

  吳傑廠長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搶過差役雙手奉上的錢包,打開了,看看那張全家福,果然還安好的在賽璐珞夾層裡,他在那面世界的全家都笑靨如花!

  好啊!他又看看那厚厚的百元馬票,不像是少的樣子。

  一個差役拱手道:“技術員大人,請清點一下馬票!”

  吳傑廠長拿出來,一五一十的唰唰點著,手法流暢,哈哈,正好四十張,絕無差錯,就連一些零錢也不像是少。

  吳傑廠長當時拿出兩張來,準備給他們兩個分了,全當酬謝了。

  結果那兩個傢伙退了一步說:“我家永勝伯有言,在廈門,技術員大人們的事情就是我等的事情,全是在下應當所為。”

  郭子仁站長髮問道:“這個小偷抓到了?”

  “在下動用了所有的眼線,一舉將這個小偷擒獲!”

  吳傑廠長大聲稱讚道:“真是神探啊!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名叫馬如龍!”

  吳傑廠長又大聲稱讚道:“真是好名字啊!不過有些耳熟——”

  那個差役都有些哆嗦了,說:“在下是去年新成立的巡警小分隊隊長,原先是縣衙裡的普通差役——真是不知道為何能讓技術員大人耳熟——”

  吳傑廠長拍著光頭說:“好好,我會給你們送一面錦旗,上面繡著廈門神探馬如龍,漢唐集團安江造船廠廠長送,讓你們的永勝伯知道,好不好?”

  那個差役立刻跪下磕了一個頭,說:“原來還是廠長大人,先謝大人錦旗一面了。”

  吳傑廠長拉起那人,握著那人的手說:“我們漢唐集團不喜人跪,真是多謝了。”

  那個差役感到這個吳傑廠長手上的力氣不小,也知道他是真心高興,便告辭離開了。

  郭子仁站長看著吳傑廠長反復擺弄著他手裡的錢包,遲疑地說:“你真準備給他送一個錦旗啊?”

  吳傑廠長漫不經心地說:“是啊,都答應了,怎麼了?”

  郭子仁站長說:“我都懷疑是他控制這裡的小偷呢,要不怎麼能找回來這樣快?”

  “不用懷疑了,肯定是,可能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偷偷了,他找到小偷組織一查,就查出來了。要是平常明人,偷了就偷了,可是我們,反正我是找回來了。”

  吳傑廠長雙手緊緊握著錢包,估計這時,連郭子仁站長都搶不走。

  郭子仁站長說:“我聽說穆瑟廠長的錢包在家樂福裡被偷了,一直沒有找到,我們的巡警辦案水準不行啊。”

  “得了,你還想讓巡警和小偷們勾搭啊——”不過,吳傑廠長又想起秦曦關部長不在意風帆技術被偷的表情,又說了一句,“辦案水準低也是真實現狀——”

  晚上,他們一起在商站裡吃完飯閒聊。

  胡柳技術員對永勝伯把贏利部門全部壟斷的行為大為抨擊。

  吳傑廠長看到她和賀陽站長之間的那種不自覺地眉目傳情,心裡不太舒服。到底還是漢唐集團的女人才是像女人呢,媽蛋的,下手要晚了。

  不過,想到她們也是從中年傲嬌阿姨年輕的,心思又淡了些,也沒啥意思。

  吳傑廠長微微一笑臉很黑,說:“這種壟斷對我們最有利呢,我們還要大力支持,就生鐵一項,今年有突破三萬噸的可能。”

  胡柳技術員說:“那我們把收購價給人家漲一漲吧,也許永勝伯會把工人的工資也漲一漲——”

  吳傑廠長說:“不可能。這利益傳遞不到那麼遠,明人百姓也不知道我們給了多少馬票的收購價——”

  胡柳技術員有些急了,說:“我們不要這樣自私吧?要不我還去找他當面談,這次我做好了功課。”

  吳傑廠長笑了,女人就是女人,政治手法不行啊,不過表情挺可愛。

  他想拍拍胡柳技術員的肩膀,可不太熟,又不敢。

  “辦法有兩個。第一個是公開在福建發行報紙,這個他沒有當回事情,都答應了。他現在當然想不到壟斷的敵人之一是真相,而不是謠言。

  第二個是我們出頭與中小商人合作開工廠,以耐火磚加工為例,永勝伯完全壟斷了生鐵行業,現在他的生鐵爐窯如果採用了這一種耐火磚,產量、品質會更高,那麼他當然會採買,這樣,生鐵產業上的一部分利潤他就很高興地吐出來了。其它的行業都是諸如此類了。

  壟斷的最大天敵就是科技。”

  胡柳技術員笑著說:“好啊,這樣明人工人們會增加了收益呢。吳廠長,你的辦法真好。”

  吳傑廠長摸摸光頭笑笑,沒有說話,可惜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董事會。

  也只有在漢唐集團的強勢保護下,能讓永勝伯鄭彩在發現了這些新興的行業才更值得壟斷時,不會來個任性的行為,否則,早晚會被他給驅離走。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4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心為民的漢唐集團

  接下來,漢唐集團的招商工作如火如荼。

  他們事先早早就和永勝伯鄭彩打過招呼,永勝伯鄭彩對此毫不在意,不就是找一些商人合夥開一些廠子嘛,起個招商的名子,聽著讓人費解。

  漢唐集團廈門商站的圍牆外面,很早以前就用黑油抹了,當黑板用,用粉筆發佈各種各樣的商業資訊,若是別的商人想發佈,也可以,不收費。

  牆上還有雨搭,能起一定的防水作用。

  離牆稍遠一些,有幾棵大榕樹,怪事的是,在如此乾旱的季節,竟然反而更加茂盛了。

  宋書生對各種亂猜測的言語嗤之以鼻,他每天清早都要給周圍的榕樹澆水的!

  這裡已經是廈門的一個景點了,當然也是屬於那些經商之人的必到之處。

  在一個平平常常的早上,宋書生特別早地來廈門商站上班了。

  他和門房打了個招呼,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脫去自己的斜襟直裰,換上了商站的工作服,戴上工作帽,先拿著水桶,去院子中的壓力水井打了水,給外面的大榕樹澆了一些。

  然後又找出各色粉筆來,拎著一架折疊梯子,把它打開立在牆上,他小心地爬了上去,開始寫了起來。

  慢慢地,他就把昨天交待給他的任務,一五一十地寫到了牆上。

  這是吳傑廠長告訴他的,並給了他一些資料,讓他寫到黑牆上。

  宋書生原本是江西人,戰亂時,有幸帶著全家逃到廈門。家中的積蓄一點點花光後,他又找不到生計。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知道如何是好,連跳海自殺的心情都有了。

  此時忽然聽聞廈門商站招聘文職人員,要求能夠識寫一千字以上,工資挺高。

  他匆匆前去報名,結果發現挺多類似他這樣的書生,場面有些亂。

  他正擔心能不能錄用上呢,有兩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年輕人出來說:“大家別擠,也別擔心,只要能夠識寫一千字以上,我們保證都能錄用。”

  早說啊,這就簡單了。

  區區一千個字而已,大家都露出欣慰的神情,這還用搶什麼,大家開始謙讓起來了。

  這一次錄用了好幾十人。宋書生因為個子高了些,所以留在了商站。

  一開始,他不知道個子高和留在廈門商站有什麼關係,後來看見了黑牆方才明白,於是他每日都要順著牆寫,還要懂一些寫的內容,可以幫著解釋一下小問題。

  要是遇到他也不懂的,就讓人去裡面問賀站長。

  活不累,粉筆字也越寫越順,就是在外面說話累了些,要不停地重複。

  不過工資相當不錯,足夠養活全家,但是養完家後就沒有零用錢了。

  胡柳技術員曾經問他的妻子在家做甚,他想了想,說,妻子就是在家裡等自己回家,現在還沒有孩子,只有一雙老人。

  胡柳技術員便讓他把妻子叫來工作,但是她是一雙小腳,當初她若是天足,還能多帶一些家財。

  胡柳技術員說:“讓她來吧,我教她記帳和收找錢,現在知道了吧?男人不正確的審美,會害死別人不說,還會害死自己。虧你還想過要跳海,你一個人死了,全家都餓死了。”

  宋書生大為後悔,當時在吃工作餐時的無意之言,一下子讓她記住了。

  正常上班不用這樣早,但是宋書生把昨天吳傑廠長交給他的材料反復地看,又認真地聽了他的囑咐,覺得茲事體大,不可不謹慎對待,早起來一些,早一點寫,早一些檢查,莫出瑕疵,誤了大事。

  他細細照著材料寫完後,反復對照,感覺沒有錯誤,深深吐了一口氣。

  “這字寫得真漂亮,不用畫格便寫得如此工整,是個能力。來,吸顆煙。”

  他一回頭,見是郭子仁站長,聽聞他是要去福州做站長一職。

  宋書生接過香煙一看,竟是哈德門牌,這要二十馬票一盒,這一支便吸去一大斤米。

  “你想好了沒有,到福州如何?帶上你的小娘子,老爸老媽,我管你全家飯,工資這不就留下了嗎?”

  宋書生偏頭就著郭子仁站長為他打著的火機,吸著了哈德門香煙,這第一口便感到了一種柔軟而又有勁頭的味道,比白沙好多了。

  還沒有等郭子仁站長進一步誘惑,胡柳技術員和賀陽站長打完羽毛球過來了。

  胡柳技術員說:“又慫恿人家吸煙的惡習!”

  郭子仁站長說:“哪裡,他都會吸好幾個月了,小宋,你說是吧?”

  宋書生一直奇怪,漢唐集團一邊賣煙,一邊又說是惡習,特別是胡柳技術員,不肯讓人在商站裡吸煙。

  胡柳技術員說:“那你又挖我們商站的牆腳了!”

  郭子仁站長無語了,他看到遠處吳傑滿頭大汗地跑步回來,裝作打招呼的樣子迎了上去。

  宋書生感到漢唐集團的人真是有趣,他們比較偏讓於女子……

  隨後的幾天,漢唐銀行的人也來這個商站了,算是明大陸上的第一家分銀行。商站裡的明人服務員們這才知道,原來商站修得這般大,這以後都是要用上的。

  商站裡現在還有一些空房間沒有利用上,白白地當倉庫用。

  這幾天內漢唐集團簽署三十幾個合作合同,這些情況永勝伯鄭彩都一一瞭解了,都是些廠子,沒有啥了。

  但是漢唐銀行進入廈門的事情,憑著他也是做過海商的經歷,他在意了一下。

  他喊了幾個幕僚,在他的書房裡開了個分析會。他們分析的資料就是漢唐銀行自己印發的宣傳單,這東西,他們印好了後每一家商鋪都一一送到。

  大家都聽說過臺灣有一家漢唐銀行,一開始沒覺得如何它有何出奇的地方,只是有人看到那招牌好大,每一個字都有一個人高了。

  但是,等到這漢唐銀行都開辦到廈門來了,又專門為各家商戶印發了宣傳單後,才感覺這漢唐銀行還真不一般呢。

  首先就是他們收取存錢的費用極低。

  漢唐銀行只辦理100馬票以上的存取業務,有馬票要存他們那裡,一個月才收千分之五的保管費用。

  其次就是他們的貸款利息低,還能分十二期還款本金及利息。

  最後還提供臺灣和福建兩地的通存通兌,未來還能提供漳州、泉州、莆田、福州等地的通存通兌任務。

  永勝伯鄭彩一開始不在意,類似錢莊這樣的小事情,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是一個幫助管理鄭家集團商業的幕僚卻用心算了一下,若是漢唐銀行的規模真的擴大起來,單單就是貸款一項,其它家的錢莊都不用幹了,還不說他們收取存錢的保管費用如此之低。

  多一家漢唐集團的錢莊不算什麼,要是以後真的只能有漢唐銀行一家,這個就是一個事情了,永勝伯鄭彩就當真招集了相關人員分析了一下。

  那個幫忙管理商業的幕僚把一架大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大家一算,這貸款一項也掙不到些許銀兩,於是大家又有些放鬆了,不值當關心的事情。

  那位幫忙管理商業的幕僚說:“漢唐集團的這次招商活動鬧得紛紛揚揚,我等略一調查,便發現他們竟然給其中的十七家合作合同提供了大筆貸款,還款期限最長者竟然達到五年之久……”

  永勝伯鄭彩笑著說:“他們這是來做善事……”

  “無一家向我鄭家錢莊貸款……”

  “我鄭家錢莊主要是管理收取各項費用,這些許利潤……不在意也罷。”

  “那若是漢唐銀行擴大以後呢?”

  “那時我等再學他們的作法也來得及……”

  這次分析會議就在這樣輕鬆的氛圍下不了了之了,只有那個幫助商業的幕僚,心中總是有一些不對勁的感覺,他決定好好觀察一番再說。

  漢唐集團的應對手初步顯示了作用,閩南地區的非議之聲驟然降下了好多。但凡有些能力的商家紛紛忙著建廠。

  這建廠就要購買基建物資,鄭家集團的水泥和其它建材也加大了銷售。

  那名幫助管理商業的幕僚始終摸不著頭腦,難道漢唐集團就是這樣好心,幫著我等鄭家集團掙錢?!

  漢唐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

  伍大鵬董事長哈哈大笑,他對著三爺鄭斌說:“我們當然關心閩南百姓的生活了,我們去開工廠這就是一種變相給那裡的勞工增加工資的辦法,這一點,我相信你能夠看出我們的政策。”

  伍大鵬董事長說完,拿出了一疊黑白照片,遞給了鄭斌。

  鄭斌接過來後了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知道有一種照相的技術,也知道這個照片裡的事情全是真的。

  那照片上,衣服襤褸的勞工們在挑送著煤。

  半人多高的孩子在背著煤簍,毫無表情的臉上全是黑煤,他的一雙大眼睛似乎在責問著世間的不公。

  甚至還有婦女在煤礦洞裡搬運著煤塊,她們中有的肩膀的衣服都磨碎了,露肉了。

  簡陋之極的竹棚。

  不堪入目的食物。

  陰暗的天空下,眾多人在運送著煤車。

  手持皮鞭的兇惡的士兵。

  鄭斌看了後,滿臉的痛苦,他說:“我想信我家大哥定是不知道這些……”

  伍大鵬董事長說:“是的,他只是知道出產了多少……手下人不會告訴他其它的事情。”

  鄭斌說:“漢唐集團初來臺灣之時,我也在臺北地區看見過開採煤礦,那時,你們條件非常不好,但是那些挖煤之人的生活,竟然也比我鄭家現在的挖煤人過得好,實在是令人慚愧……現在你們的條件更好了,我竟然能在你們挖煤人的臉上見到笑容。”

  伍大鵬董事長想了想,還是不告訴他兩地煤礦的地質條件不同吧,鄭斌現在正揪心呢,他當然不知道那面世界的正向或反向宣傳手法了。

  鄭斌唏噓著說:“伍董事長,我會去面見我家大哥,有什麼要求,儘管對我直言。”

  伍大鵬董事長笑了笑,心想,事情不大不小。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5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萬兩銀子一場雨

  廈門。永勝伯鄭彩的書房。

  永勝伯鄭彩認真看完每一張黑白照片,然後收起來,隨手就一起丟進了書桌旁邊的廢紙簍。

  他摘下了老花鏡,對著三弟鄭斌說:“你如何看待此事?”

  三弟鄭斌苦笑著說:“漢唐集團體恤民情的意圖是有的……”

  永勝伯鄭彩笑著搖頭說:“三弟,你我何曾先考慮過民情?現今,福建民心,我鄭家盡占;可福建安危,現在還是未知之數。

  生於亂世之中,人命不如豕犬……我鄭家現在能保一方安危,已是幸運了,民情,奢談了。”

  三弟鄭斌說:“大哥,那伍大鵬董事長同我講過一個假設,我聽了有些道理。”

  永勝伯鄭彩放下了老花鏡,從抽屜裡拿出大紅鷹雪茄,示意三弟,三弟搖搖頭表示不要。

  永勝伯鄭彩打著了打火機,輕輕烘烤了一下大紅鷹雪茄的頭部,然後拿出小金剪子,輕輕剪了一個開口。

  三弟鄭斌看到,大哥待那打火機的火苗穩定後,橫著拿住雪茄,將尾端以45°幾何角度傾斜,那頭部與火苗直接接觸後,緩緩地旋轉一周,把雪茄預熱了一下,然後在靠近火苗的2.5釐米處,輕輕吸燃,還讓它從邊緣至中央均勻地燃燒。

  雪茄點好了,那濃郁的香氣已經撲鼻而來。

  但是大哥沒有急於吸食,相反,他倒是又輕輕反吹兩口,看樣子是要將雜氣去掉,又稍事片刻,好似讓那味道穩定一下,平衡一下。

  永勝伯鄭彩用小口啜、吸了一下,將大紅鷹雪茄的煙氣小口吸入口腔,在齶中逗留,在舌中流轉,仔細品味後再緩緩噴出,這味道真是越來越好了。

  永勝伯鄭彩說:“我買下這種雪茄後,認真聽他們技術員的講解,果然能品出此物精華,你二哥那種吸法,就叫牛吃牡丹了。

  所以,我等要認真聽漢唐集團說些甚麼,哪怕是個假設,至於如何做,我鄭家可是要自己選擇。”

  三弟鄭斌認真地點點頭,說:

  “他先假設鄭家在龍岩地區的煤礦可值千萬兩白銀,若是我等拿出一半來給予勞工們工錢,那麼這個龍岩地區就會人人有房住,家家有肉吃,百業興旺,安定祥和,即使這裡的煤礦開採殆盡,人人依然可以有工作,我們鄭家也可以從中收取萬年稅物,價值中加上拿走的五百萬兩,將會遠超千萬兩了。

  若是我鄭家如現在一樣,只拿出一成來給予勞工們工錢,那麼這個龍岩地區人人倒也是能吃上飯,也能活著,但除了吃食一項,百業凋敝,棚廈遍地,民亂不已,等到這裡的煤礦開採殆盡,人人無事可做,我們鄭家到時不僅收不到稅物,時時還要花大價錢維穩,那拿走的九百萬兩白銀,吐出來或可不夠——

  我以為他說得極有道理,比梅樂芝經理說的更容易讓人聽懂。”

  永勝伯鄭彩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他仰面靠在沙發上,依然小口啜、吸著大紅鷹雪茄,書房裡滿是雪茄那獨特的香氣。

  永勝伯鄭彩想了半天,忽然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說:“真是讓人氣惱,他們如此年輕,卻計算得如此老道!三弟,你是否以為他們是為我閩南之民考慮?你錯了,他們是在為他們自己!”

  永勝伯鄭彩抽出桌子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賬簙,遞給了三弟,說:“你看看,他們現在在泉州地區的出口商品,馬上就要超過了廈門,明白了吧?漢唐集團在泉州地區要求施行什麼最低工資,休息日的,就是為了他們多賣商品,多掙馬票罷了!”

  三弟鄭斌說:“大哥,但是——”

  永勝伯鄭彩生氣地說:“但是,他們多掙的那些馬票,就是開口向我鄭家直接索要,我鄭家都或可給他,何必繞了這樣大的一個圈子?!”

  三弟鄭斌說:“大哥,這一個大圈子,讓他們在臺灣養民無數啊!”

  “豈有此理,他們竟然用我福建之民的血汗錢來養他們的百姓!”

  三弟鄭斌說:“這叫宏觀經濟學,小弟略有所悟,賬不是這樣算的,大哥且聽我慢慢講來——”

  兩個中年大叔在一起住了三天,也不知道商談了多久,在互相補充互相提示的情況下,兩人漸漸看清楚了漢唐集團的嘴臉。

  漢唐集團這次主動要賣鄭家煤礦蒸汽機設備,絕不僅僅是為了掙鄭家的銀兩,他們是想要自己這裡加大產煤量!鐵爐上的蒸汽鼓風機也是這樣!他們讓鄭家提高勞工的工資,是想再賣出他們的商品!

  哈哈,一群壞小子,竟然隱藏著這樣深的目的!

  可恨!然而,對我鄭家是否有利呢?

  第一,我鄭家也多出產了物件,他們同樣是用馬票來買,我鄭家也多掙了!

  第二,若是勞工們有了多餘的馬票,他們是先買我福建的商品啊,不是他們漢唐集團的!

  第三,倉廩實而知禮節,若是工資高,豈不是知榮辱?

  永勝伯鄭彩長歎了一口氣說:“韃虜豈容我鄭家安心發展?怕是千軍萬馬一到,一切皆是齏粉了,我鄭家白白忙活了一場,不過哪怕是萬一如此,我鄭家可以跑到臺灣——”

  三弟鄭斌想了想,忽然說:“大哥,若是我鄭家是那漢唐集團的身份,我等是否可以坐看為他們提供煤、鐵,並銷售他們商品的地方化為齏粉?”

  永勝伯鄭彩猛然一拍大腿,說:“三弟,你身在臺灣果然看得清楚!他們絕不可能坐視!!

  君子誘以義,小人誘以利,我如何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但凡有利益之事,他漢唐集團如何能夠放過?他們開辦學校這樣的利民之事,竟然也要小氣地加收民眾一人一馬票的稅務,真是讓人恥笑!”

  三弟鄭斌又想了想說:“若是韃虜也答應了他們同樣的要求呢?”

  永勝伯鄭彩微微一笑很陰險,說:“我鄭彩從不信韃虜一個字,產出蠻荒之徒,動輒屠城之輩,焉有誠信二字?那漢唐集團精明算計如此之深,若是信了他們,那才是可笑之極。”

  兩個中年大叔高興了一會兒,又一起感到有些悲涼。

  漢唐集團那一群後生們,竟然能將他們這樣行走江湖數十年,閱人無數的精英玩得團團轉,看出他們的手段了,但是還得照著他們的手段去做,真是令人氣惱。

  三弟鄭斌說:“科學技術啊,這兩樣他們都有,天下便是無敵了,他們都開始鍛壓火炮了,大哥,那火炮更小,更利於行走,打得卻更遠!”

  永勝伯鄭彩沒來由的煩惱,說:“他們又是先裝備自己,把用過的賣於我等,不知道我鄭家這裡才是更需要的嗎??”

  他還想再罵上幾句,可是想想,又算了,就是他們用過的,都是無敵了。

  三弟鄭斌說:“他們自己用精鋼鍋駝蒸汽機,噸位小,馬力大,數千斤之物,拉送起來行走如飛,卻給我等用鑄鐵鍋駝蒸汽機,倒是也夠用了,可是真讓人心有不甘呢。”

  永勝伯鄭彩沒來由的煩惱,說:“夠用便可,他們市場上買不到大紅鷹雪茄吧?也極難買到金牌三星白蘭地吧?辛辛苦苦生產出,還不是讓我等享受?”

  他還想罵上幾句,卻只是在心中發酸,回想起來,自己在他們這般大小時,糊塗蛋一枚了。這人比人啊——

  三弟鄭斌說:“他們用煤燒水,水開了出蒸汽,蒸汽出來推動機械運行,只要那大鐵爐抗住壓力即可,現在這一套,我等看得明白,也能夠修理,但是他們還能從煤中制出煤氣,那煤氣可燒,還可推動機械運行,甚至還能發出電來,著實讓人煩惱,這麼年輕,他們還有什麼不會的??”

  永勝伯鄭彩沒來由的煩惱,提起了另一件事,懷疑地說:“他們真的能夠人工降雨?我卻是不信!一場透雨,利民十萬有餘,奈何只收我們一萬兩的費用?

  天地之威,豈是人能操控?這是一也。

  按漢唐集團以前做事的手法,區區一萬兩白銀,他們虧大了——這是二也。

  他們能有將地下水抽上來的功力,我已經是驚為天人,若是能從天上取下水來——三弟,你為何如此看我?”

  三弟鄭斌說:“大哥,他們現在就是說能飛上月亮,我也是信了。”

  “——三弟,我這心中也是將信將疑——”

  漢唐集團確實要上馬人工降雨項目,不過首期的啟動費用,最好由別人來拿,比如鄭家集團。

  以前漢唐集團害怕有颱風過境,現在竟有些希望有了,颱風帶來充足的降水,涼爽的天氣,當然還會有損失,所以真讓人矛盾。

  但是在漢唐集團所帶的小尺度氣象雷達裡,一直沒有發現有颱風和暴雨雲系生成,而從馬尼拉或更南一些地區的商人那裡得到的情況來看,似乎那裡的颱風和雨水比以往更多了。

  媽蛋的,沒有雨,我們自己降,讓永勝伯拿錢啟動!

  三爺鄭斌聽了漢唐集團要賣他們一場雨,五六公里範圍,一萬兩白銀,眼睛眨都沒眨就同意了,這讓喊價的伍大鵬董事長頗有些後悔。

  一般自然降水的產生,除了需要一定的宏觀天氣條件外,還需要滿足雲中的微觀物理條件。

  比如說,0C以上的暖雲中要有大的水滴,0C以下的冷雲中則須有冰晶,不具備這些必要的條件,天氣形勢、雲層條件等再好也不會下雨。

  在自然條件下,有時雲中上述微觀物理條件就不具備或者有但不充分,於是就會出現有雲團但不降水或降水極少的現象。

  這時,如果通過人工方式向雲團中播撒人工冰核進行催化,促使雲團產生凝結或凝華的冰水轉化過程,再借助水滴的自然碰拼,就能達到人工催降雨水或使降雨量增大的目的。

  漢唐集團的人工降雨作業就是利用這一原理進行的。

  這次火箭人工降雨作業的目標是冷雲團,它們的雲底一般離地面有500至800米高,厚度有好幾公里甚至十幾公里。

  正常情況下,漢唐集團的火箭彈有效射程為3公里左右,這就有些不夠用了,但是,漢唐集團可以專門加工,使它變成七八公里,各種費用都有人先付了。

  在那火箭彈裡,每枚含碘化銀大約能有15克,它從地面發射鑽入冷雲團後,進入雲端爆炸播撒,可以影響五六平方公里範圍內的雲團,成功催降它幾十萬噸的雨水。

  但是這裡要有天氣條件。

  雲團的存在是作業的前提,但有雲不一定能成功作業,它還需要同時滿足更多具體的天氣條件:豐富的水汽、強熱對流。

  只有在這一種天氣條件下,當地實施人工降雨作業才可能有效果,否則即使作業也是白搭。

  也就是說,選擇在何時何地進行人工增雨作業,仍然要視天氣條件進行,它在較大程度上仍受制於天,無法任性行動。

  漢唐集團把相關的降雨設備帶到了閩南。

  永勝伯鄭彩看到那些所謂的設備,只用四匹騾子就全部馱運了,一共才四枚火箭,比配備軍中的火箭大不了多少。

  這些就要一萬兩白銀?

  也許是永勝伯鄭彩臉面上露出些不屑吧,一個自稱姓鐵的技術員把墨鏡推到了額頭上,像憑空長出一雙嚇人的大眼睛。

  他說:“告訴你永勝伯,這可是我們發明的,這個時空最精密的火箭了,兩百年後都造不出。”

  一個姓潘的技術員不自覺地靠上了鐵技術員的胳膊說:“是嘍,只是天氣視窗合適,十分鐘就下雨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5

第四百七十三章 人類第一次人工降雨

  漢唐集團要炸天降雨的消息確實把整個閩南嚇呆了。

  如果說有傳聞漢唐集團有人能在天上飛,那麼好吧,真有人看見過,那是因為他們弄了巨大的物件來當翅膀的,是在空中飛行,不是上天。

  明大陸的古人對其頭頂上的天(星)空,有著獨特的認識,並在這獨特認識的基礎上形成了獨特的一門學說——“天學”。

  “天學”雖以各種天體的運行情況作為觀測和研究物件,但並非以揭示天體運行規律作為最終目的,而是以研究天體運行情況為載體為出發點,最終是以其展示的“天象”為依據,來決定或預知人事的安排和進退。

  這種“天學”的哲學理論基礎就是人們熟知的明大陸傳統文化中的“天人合一”和“天人感應”觀念。

  在對天的敬畏中,古人處處將人事與天象對應起來,對天象進行直接和間接的模仿,以為只有法天而行才能得到天的保佑和庇護。

  所以,明大陸古人頭頂之天是借“自然之天”而顯示其“真實性”、“客觀性”、“存在性”的“神靈之天”。

  正當廈門的明人文人們,研究著最近時常出現的大塊雲彩的形狀是否能預示這福建之地會有美好未來,哪怕是有個祥瑞的說法,也能討得永勝伯鄭彩的歡喜。

  明大陸上的管理者,不管哪個時期的,都喜歡說好聽話的文人,總會給點好處的。

  但是聽說漢唐集團竟然要炸天取水,這些人的臉都嚇白了。

  他們從海裡打上來海龍公,開始時大部分文人拒絕食用,這海龍公是普通人能夠吃的嘛?至少也要七品以上,舉人以上吧?

  這樣胡亂來一定會出事的。

  後來果然出事了,聽聞韃虜中的攝政王死了,你看看沒說錯吧?

  不過這是好事啊,多吃啊,吃多了死韃虜啊,果真是天人感覺,屢屢不爽!

  鯨魚肉大賣,這是愛國肉,不吃不愛我大明,莫非你是韃虜的人?

  他們鯨魚肉的價格都超過了臺灣,許多打到鯨魚的漁民都上廈門去賣了。

  這又讓漢唐集團小小的掙了一筆,他們趕快把冷庫裡的冷鮮鯨魚肉也出手了,終於讓食品廠的普沙漫廠長也鬆了口氣。

  鯨魚肉產量大,有時一次打上來三四條,他們食品廠就要連軸加工出來,冷庫裡還有呢。

  說實話,鯨魚身上大部分部位的肉質都有些粗,脂肪含量低了些,應該沒有豬牛羊這樣的傳統肉食味道好。

  但是廈門就是吃,不吃海龍公,韃虜的攝政王能死嗎?

  但是漢唐集團要炸天取水,你聽清楚了嗎,他們要炸天!

  但是,這是永勝伯他老人家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來的,民間農民極缺水,這是恩澤萬物之為也。

  但是漢唐集團的行為——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

  話說這一日,在漳州商站裡等了好久的漢唐集團的四個技術員,忽然要準備開始炸天取水了。

  當時有好多慕名而來的文人們紛紛綴行,這一路上跟隨的人越來越多。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終於等到了貌似含水量較高的雲團,臺灣氣象小組給的資料是三天前的,這幾天風向平穩應該可行。

  他們帶著一行明人助手和騾子隊到了郊外,卸下裝備。

  明人助手們手腳飛快地將發射架安裝好,在紅星軍工廠裡,他們不知道練了多少回了,也參加過試發射。

  這一次紅星軍工廠的技術員和鐵依技術員商量了一下,實地選擇了六十五度角發射,遠處的雲團大約有七百米高的樣子,厚度倒是不太大,六十五度角發射更有利於爆炸撒布碘化銀。

  這種火箭,他們只能采有火藥式發動機,其中火藥的配比上,大膽地加入了改性硝酸甘油,其它成份組為——它們都是經過精研精磨,甚至動用了十年之內加工不出的高目數工業濾布。

  它的外形經過空氣動力CAD軟體設計,精鍛精磨。

  它高約一千一百五十毫米,直徑七十八毫米,加上配重,總重十七公斤。

  鐵依技術員主射,說實話,他現在的實際發射經驗都要比軍工廠的人多。

  大家測量好了風向、風速、氣壓,按道理也應該像在臺灣那樣,放一個氫氣球來測一下高空紊流情況,但是根據實際經驗,似乎可以不必要,他們可以通過觀察雲團的變化速度來估計。

  他們還應該給火箭尾部加裝降落傘,上一次在測試時發現火箭爆炸並不徹底,尤其是尾部,或有墜落後傷人的現象。

  但是後來一考慮,這個時空的建設物,除非是人口密集區,墜落傷人的可能性好比得上中福彩了,算了吧,還要費事去考慮隔熱等事情。

  經過計算,發射的視窗正合適。

  其實也就是差不多吧,一枚不行,我們兩枚;一次不行,我們兩次!

  潘科樹技術員笑著說:“就這樣吧,在那面的世界裡成功率都不能百分之百!不過要把明人趕遠一些,不足百米呢。”

  鐵依技術員哼哼了一聲,向著跟在後面的差役說:“你們明人怎麼這樣不聽話,讓他們退後!”

  那差役拱手道:“喏,技術員大人。”

  他轉身帶著手下就用刀鞘好一頓抽打,人群後退了。

  這次同樣是電發火,大家七手八腳地布好線,鐵依技術員把放到發射架上的火箭上下推了推,感覺滑行流暢。

  電線長了些,本來三十米足夠用了,但是潘科樹技術員非要堅持五十米,他對鐵依技術員說:“真的呀,我計算過,要是真發生了整體性爆燃,五十米才是最安全的!”

  好吧,起爆線長短不是個事。

  大家都退到了五十米遠,連個防護設施都沒稀得弄,站著看。

  鐵依技術員推了推軟帆帽,哼哼著說:“大家誰想第一個發射?這可是明大陸上第一枚氣象火箭。”

  沒有等大家說話,潘科樹技術員說:“當然還是你啦,火箭之父呢。”

  鐵依技術員傻笑了一下,說:“擔不起,擔不起!”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說著好聽的話,等著鐵依技術員發射。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大家的站位,便直接按下發射按鈕,接通了發射器裡面的乾電池組。

  但是火箭沒有反應!按道理它會被電火花點燃!

  媽蛋的,跑這麼遠來丟人了!

  其實鐵依技術員多餘了,明人們不管是文人還是市民,或是農民,沒有一個人看明白他們在做什麼,現在就是鐵依技術員現在突然跳一支舞蹈,他們都會以為這是炸天取水的一部分過程。

  潘科樹技術員趕緊也蹲下身子,和他一起打開了發射器。

  偶爾間,他的手尖碰到了鐵依技術員的大手,感覺到他有些生氣了。

  潘科樹技術員笑著說:“我覺得失敗反而好——”

  鐵依技術員隨口說:“為什麼?”

  “我們就會多了一個案例,一個資料,將來總會用上,別人就會從我們這裡吸取經驗!”

  鐵依技術員檢查了一下,電池組沒有問題,內部線路簡單得一眼看透。

  鐵依技術員看了潘科樹技術員一眼,忽然發現他的眼睛很像一個人,就直接說:“我第一次發現啊,你的眼睛像張國榮!你留在這裡,我去查一下電線。”

  潘科樹技術員的心亂跳,他想,我竟然能像張國榮哥哥,我哪裡有他帥氣!

  鐵依技術員查了一下線路,沒有問題,他重新打開發點火觸片,用砂紙輕輕打了打,又重新安裝上。

  再試一下吧,再打不著,他可以直接用拉發引燃,五秒的時間,沒有問題的,就是小潘總是神叨叨地怕這個怕那個,要是他去看老金的開礦爆破,都得嚇死。

  重新安裝好後,鐵依技術員又看了一下大家的站位元,按下了按鈕。

  這次成功了,火箭如約地飛向了高空。

  他們的身後,明人發出的驚喝聲壓過了火箭飛行的聲音。

  剛才明人文人們議論著那雲朵是王家氣象,還是天下遂定,或者主韃虜又死一重臣也不好說。

  原因很簡單,那些雲朵都沒有什麼形狀,也不是五彩之色,一切都是不好說呢。

  可以引用的經典太多了,論據太多了就爭論多了。

  發射的時候,所有明人都不爭論了。

  只見那火箭真的就鑽入了雲朵中,隨後,“轟”的一聲,雲團中似乎閃出了綠光,幾千年來,從沒有被人改變過的雲朵,不得不做出了改變。

  明人們高叫著,天神,那雲朵呈龍虎之相啊!

  漢唐集團的技術員們呸了一口,媽蛋的,爆破力不夠,碘化銀是散佈了,但震盪力還不足呢。

  再來一枚吧,我們看那雲朵的樣子就是一條狗的樣子,他們怎麼能看成龍虎?也許觀察角度不同吧。

  第二枚上了架,這個在安裝引燃電線時,潘科樹技術員搶著幫鐵依技術員打磨了發點火觸片。

  第二枚很順利地上了天。

  它的爆炸讓雲朵沒有了形狀,明人們無語了,天上的雲朵開始散淡起來,有混沌成一片的樣子了。

  不到十分鐘,天上落下了雨點。

  這時,所有的發射裝備都收整起來了。

  大家把雨水收集裝備放好,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呢。

  雨越來越大,明人農民仰天狂叫:“老天爺,你終於開眼了!開眼了!”

  明人市民們也跟著亂叫。

  明人文人們都傻眼了,天啊,果真是炸了你,你才會降下雨露?才會恩澤萬物?

  雨一直在下,氣溫有些降低了。

  漢唐集團的人哪裡管明人此時在嗷嗷亂叫,還有胡亂跑動的情形。

  潘科樹技術員搶先撐起了一把桐油傘,為正在觀察雲層變化的鐵依技術員遮雨。

  在同一把傘下,鐵依技術員說:“董事會為了化工上的省事,就一直讓我們玩高氯酸鉀,沒見過這樣算計的集團——”

  潘科樹技術員說:“他們的眼裡只有利益,現在你看這雨美不美?”

  “和臺灣的雨沒有區別啊,你怎麼有些抖?”

  “可能氣溫比臺灣涼了些吧——”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6

第四百七十四章 漢唐集團遠洋商隊 1

  永勝伯鄭彩得知漢唐集團真的在天上炸天取水了,而且還要用典化的銀子,於是就對著賀陽站長感慨:“蒼天啊,竟然是收了銀子才肯降下恩澤,我等早些知道啊。我要再來十場。”

  賀陽站長說:“老鄭,別亂說,碘化銀粉不是銀子,是被磨成了極細小的粉末,就是你頭髮百分之一那樣大小——還有其它的精細加工方面都太費事了,不可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這根本就不是銀子的事情。”

  永勝伯鄭彩點點頭,能從天上炸下水來的神器要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那怎麼可能還叫神器。

  但是賀陽站長的下一句話又嚇了永勝伯鄭彩一跳。

  “老鄭啊,我們早晚會開發出從這裡一下子打到韃虜老巢的導——彈,轟的一下,什麼都解決了。”

  “——可以打到萬里之外?”

  “當然,這都是小意思。”

  “——”

  永勝伯鄭彩低頭一想,那不是說從臺灣打到我廈門鄭家更是小小意思了?!

  “賀站長,這就是你們經常說的科學技術嗎?”

  賀陽站長說:“是啊,可惜我不懂這個專業,不過或許在電路設計上幫一下忙。”

  “——那個導——彈漢唐集團現在可有?”

  “沒有!那是以後的專案——”

  “若是打製成那一天,可否能先告訴我老鄭,我定與漢唐集團同慶。”

  賀陽站長遲疑了一下,心想,算一下時間,這中年大叔恐怕趕不上了呢。

  永勝伯鄭彩看他面目遲疑,便故作爽朗的樣子說:“我老鄭當然不會說出是你告訴我的。”

  賀陽站長點點頭,答應了下來,他想,待到給他上墳那一天,燒紙告訴他,他當然說不出是誰告訴他的了,不過我自己就能趕上嗎?

  賀陽站長忽然發現,他和永勝伯鄭彩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

  有時候這位中年大叔熱情的讓人受不了了,不過,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1651年的整個初夏期間,明大陸上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永勝伯鄭彩忙著消化整個福建,推行各種新政,與江西、浙江兩省對峙。

  韃虜強盜集團也正在消化自己的所得,北方基本安定下來,特別是山西地區的反抗被徹底平息,內部多爾袞部勢力清除乾淨。

  偽帝順治也正在整頓驛政,宣佈各種禮法,又給有功漢人大小世襲武職,俱以鑾儀衛外衛所用,照新入八旗官員例,給與世襲敕書,酌定漢名品級。

  這一點是順治推行滿漢一體的重要一步,也是整頓整體戰鬥力的重要一步。

  四川地區正處於戰場上的膠著狀態,各方勢力與韃虜軍隊互有勝負。

  有關是張獻忠屠川還是韃虜屠川的爭議,從今後再也沒有了,如果是張獻忠屠川,那麼現在何來的各路反抗勢力?都1651年了,聽說對抗得挺激烈。

  明大陸的西南方面也是正處於對峙狀態。孫可望、李定國正在與孔有德、吳三桂等韃虜勢力對峙。

  廣州地區現在是最激烈最平衡的戰場,雙方攻守態勢明朗,但是誰都看不到結果。

  潮州地區的鄭成功部一直在規劃著什麼,但是整體不動。

  這個大陸上其它地區就是零星抗戰了,如夔東十三家軍一般。

  在這個時空的其它地區。

  1651年1月1日,查理二世加冕為蘇格蘭國王,九月三號他將被克倫威爾打敗,逃往法國。

  英格蘭將迎來的克倫威爾時代,隨後克倫威爾組織的英國議會頒佈了《航海條例》,規定:凡英國的進口產品只准英國船隻或原生產國船隻運送,出口產品只准英國船隻運送。

  這一點沉重的打擊了荷蘭,並埋下了衝突的種子。

  這一年日本的江戶幕府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死亡,他的繼承者德川家綱繼承了他的閉光鎖國政策。

  但是,這一年所有的事情也沒有漢唐集團的遠洋商隊的平安回來重要,他們的回來,讓全臺灣都沸騰了。

  還是在去年,1650年11月份漢唐集團的遠洋商隊正式出發,他們的第一站便是到了澳門。

  這次漢唐集團遠洋商隊的終點是印度果阿。

  印度的歷史就是一部殖民史,這是一塊百分之九十時間都被外族人殖民的大陸。

  16世紀初葡萄牙人第一個到了印度大陸。

  葡萄牙國王曼努埃爾一世任用了瓦斯科.達.伽馬,委任他率領一支由21艘船組成的龐大艦隊前往印度。

  艦隊於1502年2月出發,其中有15艘船裝備著大炮。這是一次血腥的航行,通過這次航行,葡萄牙殖民帝國開始形成。

  達.伽馬來到卡利卡特,蠻橫地要求土王沙末林把所有的伊斯蘭教徒都從這個港口驅逐出去。正當沙末林猶豫不定之時,葡萄牙人又殘忍的殺害了三十八名印度漁夫,然後炮轟卡利卡特城,又派船封鎖卡利卡特,在其鄰近地方搶、劫香料。

  沙末林雖極其憤怒,但卻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達.伽馬的要求。達.伽馬對印度的威懾政策初見成效。

  1503年2月,達.伽馬的艦隊滿載著掠奪來的香料啟程回國,8個月後回到了葡萄牙。達.伽馬因這次出航取得了“成功”,而被國王授予了伯爵的頭銜。達.伽馬的第二次印度之行後,葡萄牙人已基本控制了印度洋,破壞了阿拉伯與印度間的貿易。

  到了1510年,第二任印度總督阿爾布克爾克佔領果阿,並下令處死城內所有的阿拉伯人。

  從此,果阿成為葡萄牙人在東方進行殖民活動的中心。

  但只佔領這一個城市是不夠的,阿爾布克爾克在印度西海岸另外建立了一系列要塞,建立起對這一帶許多主要港口城市的統治。

  相當長的時期裡,通往印度各地海岸的主要航道都處在葡萄牙軍隊的控制下,沒有葡萄牙人的允許,任何商船都不准在印度洋上航行。對於未經許可而擅自在葡萄牙控制區內航行的船隻,毫不留情地擊沉或將其洗劫一空。對這些船上的船員,葡萄牙人像對海盜一樣嚴厲地加以懲罰。葡萄牙還規定東非的各阿拉伯城市必須向其納貢。

  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殖民地安穩了不過百年,他們迎來了荷蘭人的搔擾或是強佔時期。

  1640年荷蘭東印度公司佔領了斯里蘭卡的加勒,趕走了葡萄牙人,從而打破了葡萄牙人的肉桂貿易壟斷,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出現了漢唐集團,那麼到了1658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將即而佔領斯里蘭卡首都可倫坡,到了1659年的話,葡萄牙人在印度的沿岸據點,除了葡萄牙人死命保住的果阿外,都將被荷蘭人奪去。

  漢唐集團的意外崛起,打破了荷蘭人一家獨大、咄咄逼人的局面。

  荷蘭東印度公司在亞洲與漢唐集團的一次死嗑中,葬送了他們在亞洲的大部份實力。

  在亞洲,現在已經不是飛翔的荷蘭人時代了,卻是等死的荷蘭人時代。

  葡萄牙人對漢唐集團的感情是複雜的。這個和種族無關只和貿易有關。

  一方面,葡萄牙人對於漢唐集團把荷蘭人的勢力清除了大半而高興。

  漢唐集團直接或間接地把荷蘭人在印度以及其它東南亞的勢力清除了,海洋上的航運遠比以前安全多了。

  漢唐集團准許他們到臺灣自由貿易,甚至連廈門也打開了大門。

  同時,他們又對漢唐集團能允許天主教在臺灣開展傳教工作而歡迎。

  另一方面,他們不喜歡漢唐集團這樣公開的組隊去印度直接做商貿。

  早在明大陸春秋晚期,本身就在孟加拉北部的摩揭陀,統一今天達卡一帶的央伽時開始,作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洲際集散地和綿紡織業的中心,孟加拉地區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區之一。

  南印度到錫蘭一帶也是富裕的,原因卻僅僅是作為聯繫羅馬與孟加拉的海上通道。

  古代明大陸與印度除了豐富的文化交流和佛教的宗教影響外,雙方的貿易是頻繁的,明大陸西向貿易的海上絲綢之路的終點,不是歐洲的羅馬,而是印度的孟加拉。

  明大陸的產品經麻六甲抵達孟加拉後,大宗銷往印度市場,小額與孟加拉的出口品再打包後,沿海岸抵達南印度喀拉拉一帶,等候一年一度的季風,再運往羅馬,抵達東非的阿杜利斯,再經羅馬的附屬國埃塞俄比亞的梅雷王國,經尼羅河運抵埃及。

  印度的富裕與明大陸的富裕不同,明大陸是農業文明的富裕而印度是工商業的富裕。

  但是隨著南宋的滅亡,幾百年來的封鎖海貿政策,這樣的海貿一開始就被阿拉伯人代替,後來則是葡萄牙人來了。

  這樣的貿易利潤是巨大的,葡萄牙人本身真心不想漢唐集團也參與進來。

  但漢唐集團還偏偏就大張旗鼓的組織了起來,甚至來要求澳門的耶穌會和議事會提供對等的方便。

  那就是我們臺灣允許你們葡萄牙商人可以自由地在臺灣貿易,那麼,我們臺灣商人也可以自由的在貴方勢力範圍內自由的貿易。

  當時,澳門議事會和耶穌會不得不捏著鼻子提供幫助。

  畢竟與荷蘭人比起來,這個漢唐集團好像更遵守合同,在商業上還算是合作的多一些,眼下還看不出他們對於將來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漢唐集團海安大隊大隊長孫瑜的船艙。

  孫瑜大隊長正在認真地看著木牆上掛著的海圖,到澳門這一站沒有什麼重要的,下一站才是重點,他們要從澳門直達海南三亞的崖州。

  從海圖上看,這個海程不算遠,船隊裡也有一些海船、海商去過幾次,有現成的帶路、黨。

  但是那裡海況孫瑜大隊長卻不太瞭解,目前他們的實踐能力還不如明商,所以他要認真估計一下可能遇到的種種狀況。

  孫瑜大隊長對這次遠航寄以厚望,他的兩條戰艦和一條補濟船,護送著這支商隊,或者說這支商隊陪著他的戰艦到達澳門後,他和戰艦上的水手們一樣,都沒有下船,只是補濟了一些水。

  這一路上,他們在東北季風的歡送下,發揮出了自己的操縱水準,臺灣級縱帆船表現出了自己的優勢,速度快,轉彎輕盈。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7

第四百七十五章漢唐集團遠洋商隊 2

  在一個普普通通的下午,統一掛著紅色雙龍旗的漢唐集團遠洋船隊駛進了澳門港,這引起了澳門商人們的注意,當然,組建這支遠洋船隊時,他們澳門也早都傳開了這個消息。

  澳門兵頭瓦斯基和澳門議事長德阿隆此時正在澳門大炮臺的高處觀察著這支遠洋船隊。

  兩個人一人一個單筒望遠鏡,在大樹的陰涼下看得很認真。

  澳門兵頭瓦斯基看了半天說:“尊敬的議事長先生,他們的總重不大——不至於讓我們的商人們緊張。”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說:“你看出與以往比有什麼不同了嗎?”

  澳門兵頭瓦斯基說:“他們至少有三種船形,有兩種是我們熟習的明商船,另一種就是漢唐集團的新式船吧?船型很漂亮,那船帆也很怪,但是從他們靠岸的動作看,很靈活。

  在從炮窗的數量看去,他們只有六門火炮,這只是普通的武裝商船——聽海商們說,他們稱自己為海安隊戰艦,而且他們的火炮很猛。”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說:“你看到那兩艘武裝商船的船頭了?”

  澳門兵頭瓦斯基又看了看,說:“看到了,臺灣苫布,我親眼看到過,連雨都打不透,用來蓋露天擺放的貨物很合適,就是價錢上貴了些,但是我見過可以在雨中穿的,雨水淋不透——”

  “好了,瓦斯基先生,我是說那下面蓋的是什麼?”

  “肯定是一種貨物,您沒見它們的吃水都很深嗎?可能船艙裡擺不下了,您也知道他們的船艙都是分隔開的,不像我們那樣能裝貨。”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真是想不到啊,他們才來了兩年,臺灣出產的白糖多到我們都買不下了,還幸虧他們更喜歡以貨易貨。”

  “是的,尊敬的議事長先生,和金燦燦的埃斯庫多相比,他們更喜歡印度的棉花和小麥、孟加拉棉布,甚至印度牛和羊,可惜傲慢無禮的西班牙人比我們還多了用水稻交換的辦法。”

  “你猜他們那船隊裡有多少白糖和那種不掉色又品種多樣的染料?”

  “一定很多。還有各種柔軟而毫無異味的皮具,那種甲襯,聽說在日本賣得價比鹿皮還受歡迎,我們的戰士也都喜歡。他們的火銃也很好,只不過只能用他們的子彈,自己加工的鉛彈無效。”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感歎道:“他們竟然還同荷蘭人做生意,不知道荷蘭人是邪惡的骯髒的新教徒嗎?!對了,我們奪回麻六甲的準備,安排的怎麼樣了?”

  澳門兵頭瓦斯基輕鬆地說:“上帝保佑,一切都非常順利。”

  1511年8月24日,麻六甲被葡萄牙在擊敗印度後征服,並成為葡萄牙人在東印度群島擴張的戰略基地。

  麻六甲最後一位蘇丹往內地避難,在陸地和海洋打打停停地襲擊葡萄牙人,讓葡萄牙人吃盡了苦頭。

  最後在1526年,一支由率領的強大的葡萄牙艦隊,摧毀了蘇丹的基地,蘇丹和全家渡過麻六甲海峽到蘇門答臘的,兩年以後死在那裡。

  但是到了1641年,荷蘭人在柔佛人的幫助下,奪取了麻六甲城。

  可那荷蘭人從1641年開始統治麻六甲時,對將其發展成地區貿易中心不感興趣,使得麻六甲地區作為治理中心的重要性漸漸被印尼的巴達維亞所取代。

  這裡的原因非常簡單。

  荷蘭人和先前的葡萄牙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地方,但是,即使佔有了它,他們也無力能夠控制整個麻六甲海峽,先不提這個時期有沒有地緣政治觀念,就算他們真的想到了,他們也沒有能力做到,技術裝備的能力限定了一切想法。

  同時麻六甲地區還要不停地受到土著的搔擾,從荷蘭人後來修建的炮臺看,那上面的炮口竟然是向著內陸的居多。

  荷蘭人從葡萄牙人手裡奪過麻六甲後,本來就雇傭了不多的士兵,結果在與漢唐集團死嗑時,還抽調了一些離開,現在剩下的兵力不過百人。

  而在巴達維亞,荷蘭人現在除了做生意之外,完全龜縮在城裡。

  這當然讓葡萄牙人產出了各種遐想。

  還是在臺灣漢唐集團剛剛全殲了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反撲後,澳門議事長德阿隆就讓第一批與臺灣貿易的葡萄牙商人帶了一封信,在印度貿易時交與印度總督。

  他不相信印度總督阿方索會看不到整個局面的變化。

  但是阿方索總督並沒有讓送信的人帶回回信,卻帶回了一句話,說是相信議事長德阿隆和兵頭瓦斯基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是一個暗示,議事長德阿隆很明白。

  澳門到印度到歐洲,葡萄牙商人需要麻六甲這個補濟站來保護商人們的商貿。

  大家都悄悄商量過,感覺可行,並為此做了相應的準備。

  先前,聽說了這支船隊後,大家又有新的想法,我們何不利用這支船隊一起去麻六甲?

  就這樣,葡萄牙商人們也安排了兩條商船跟著這支商隊,並聲稱同樣交付護航的費用。

  漢唐集團當時同意了。

  在澳門的碼頭上,當大家都補充了些物資後,漢唐集團的船隊一一組好隊,慢慢離開了碼頭。

  澳門兵頭瓦斯基和澳門議事長德阿隆此時又在澳門大炮臺的高處觀察著這支遠洋船隊的離開。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認真地說:“瓦斯基先生,但願你安排的人可靠——”

  “請您放心,尊敬的議事長先生,我安排的人絕不可能知道是我們安排的,他們在印度海面上實力很強大!”

  澳門議事長德阿隆惋惜地說:“印度海上波濤洶湧,很容易出現意外——”

  澳門兵頭瓦斯基笑了,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他說:“不是每一支船隊都能順利到達印度的。”

  漢唐集團這次並沒有給海安1號和海安2號裝備太多從那面世界帶來的設備。

  這支船隊一共有六部防水雙工對講機,分配在三條船上,作業距離是八公里,偶爾能達到十公里。

  漢唐集團出品的十二架各種大小的六分儀,基本人人都會操作測試。

  漢唐集團出品的水銀氣壓計和無液氣壓計、溫度計、風速計、水流計、手電筒,至於說指北針那是人人都有。

  漢唐集團出品的廚房多用途熱水鍋爐以及風帆、吊杆用小型鍋駝機,這玩意才五個馬力,啟動還慢,但是它能幹了十個人的活兒。

  各種海圖,以及等他們不斷填寫的空白海圖就不用提了。

  只有一台小型風力發電機,安裝在海安1號上,可以帶起一架三千瓦的探照燈。

  其它兩條船上是漢唐集團出品的手搖發電機帶蓄電池組,晚上想要昏黃的燈光,請搖吧。

  漢唐集團船隊的領航者是一條老海狼,喜歡微笑,閩南人,四十來歲的年紀,印度去過不止十次。

  他曾經驕傲地說:“好教大人知道,若是哪個碼頭沒有閩南水手去過的,那麼定是一個無名之處。”

  當時孫瑜大隊長知道這是明人說話的方式,如果換以前,孫瑜大隊長就好問了:“斯德哥爾摩碼頭你們閩南人去過嗎?”

  以前的孫瑜大隊長看不上自以為是的人。

  但是孫瑜大隊長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來這面時間久了,這心態慢慢放開了。

  是的,因為知道的少,所以以為擁有一切,那麼就慢慢去認識多一些不就好了嘛,抱怨,抬杠,有屁用?

  漢唐集團的船隊又借著東北季風揚帆起航了。

  海浪在船頭上拍碎,化成霧氣,隨後就被海風吹散,大海就顯示出它深沉的味道來了。

  孫瑜大隊長專門看過,此時的大氣壓力在1012——1014毫巴之間,雖然兩種氣壓計顯示了兩種壓力,但是這也差不多顯示近日沒有風暴,差不多就行了。

  不過人家明人海商們沒有這個氣壓計,他們也知道這是難得的好天氣。

  向大海的深處進擊!

  那條老海狼微笑著,心中有些納罕,一次普普通通的行海之事,為何漢唐集團的人都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目標三亞崖州城!

  離開了近海後,海水變得更藍了,海浪高了,海風也大了!

  船頭劈開了海浪,海浪也使得帆船們起伏起來!

  行了半日後,風向轉成了西北季風!

  整條帆船上喊著:“側帆操縱,側帆操縱!”

  此時帆船開始受到側風的吹拂,起伏中還顛簸起來了!

  老海狼微笑著在海安1號的甲板上走著,他的腳下像是有粘力一樣,背著手穿過那些忙碌的水手們,沒有看到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看到那些穿著大紅色救生服的海安隊員們在合力拉動著繩索,一個個還好像有些緊張,但是也有一些一看就是行過海的人也不算是都慌亂。

  “為何不動用鍋駝機拉索?”

  老海狼微笑著想,他們升帆時那個快捷勁頭,把他羡慕壞了,幾個人便將若大的帆給升起來了。

  “對了,那物件要先燒上半個時辰——”

  老海狼微笑著想到了原因。

  到了船艉處,他看到孫瑜大隊長。他此時正一手扶著船舷,一手拿著雙筒望遠鏡觀察海安2號的調帆操縱。

  老海狼微笑著一拱手說:“孫大隊長,這船隊的路線我實在是不明了。”

  海安2號與這面動作差不多,看來大家都是一個水準。

  孫瑜大隊長說:“有什麼不明白的?”

  “崖州,雖有一些商鋪,但此地無甚產出,為何非要到那裡停靠?我等完全可以一口氣駛向會安!停船一天,徒費銀兩馬票。”

  孫瑜大隊長沒有先回答他,卻問:“你穿這戰靴舒服嗎?”

  “小人從未穿過如此合腳的鞋子,不走一走都不舒服——”

  “為什麼在甲板上不穿救生衣?”

  “小人自忖在海裡漂上七天七夜也是無妨。”

  好吧,這個傢伙不是自己手下的,是個臨時工,我一會兒再收拾你。

  “這是一次海上長征,我們是宣傳隊,我們是播種機,我們不能四處搶,還不能賠錢——”

  老海狼微笑著表示不明白。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8

第四百七十六章 漢唐集團遠洋船隊 3

  史料記載,崖州城在宋朝以前為土城,南宋慶元四年(1198年)始砌磚牆,紹定六年(1233年)擴大城址,開東、西、南三個城門。

  古城後經宋、元、明三代擴建,成為南疆規模較大的堅固城池。

  宋末元初著名的女紡織家黃道婆,居住在崖城水南村近40年之久,向當地黎族人民傳播紡織技術。

  崖州城又有“幽人處士家”之稱,宋朝的丁謂、趙鼎、盧多遜、胡銓,元朝的王仕熙,明朝的王個、趙謙等人都在這裡反過省,受過罪。

  歷代的文人墨客,聖賢學者,達官名流的流配謫居,廣東、浙江、福建等發達地區的商賈留居落籍,對崖州城的興盛,具有重要的影響。

  到了明代時,崖州城已具有“弦誦聲黎民物庶,宦遊都道小蘇杭”的盛況。

  此時,有許多外國商船因為海禁的原因無法在內地登岸貿易,便選擇在海南島登陸。

  例如,洪武七年“有番舶人貢,謊稱遭風壞舟,漂至海南”,而實質上乃是外商藉口在海南進行商品貿易。

  這些外國商船在海禁時期漂至海南,成為海禁時期海南海上貿易的重要部分。

  同時海南作為東南亞國家入貢的中轉站,常負起輔護番舶的責任,崖州城也就時常有外國商船停靠。

  明代因海禁和海寇活動頻繁,雖然沒有在海南設立市舶機構,但規定只有外國朝貢船隻才能進入國境,並特許海南各地海船以廣州作為入國境的貢道,因而海南各處也被特許為外國貢船的寄港地,朝廷還派出了專門官員來管理相關事務,後來大多由本地官員兼辦。

  此後海南島上各個港口的興起和繁榮,也直接反映了它在對外貿易方面的發展和變化。

  僅據萬曆《瓊州府志》所載,崖州之望樓港有“蕃國貢船泊於此,其桅如林”的盛況。

  這個望樓港便是漢唐集團海程中重要的一站,他們的船隊中,竟然還有一直在崖州城裡開分號的海商,這個明顯可以看出這次商業活動還是有計劃有組織的。

  海安1號和海安2號在完全順風的情況下,可以輕鬆達到十節,但是這在護航中沒有用,他們的補濟船跟不上不說,明人和葡萄牙人的商船也跟不上,同樣情況下他們最多六節,當然,商船從來不是拼速度的。

  孫瑜大隊長認為這是一個練手的好機會,他在對講機裡和海安2號的船長王成商量著各種戰術演練。

  兩隻帆船時而共同突前,時而共同回轉,時而交插對行,但是還是主要把逆風中的動作操練一下。

  王成船長大聲說:“老孫,老孫,我明白操縱帆船的真諦了!”

  孫瑜大隊長翻了一下子白眼,這個怪傢伙又有話說。

  他按套路不得不回了一下說:“什麼?”

  “就是一個K!”

  “K?”

  “對,快調帆、快擺舵就行了。所以我們還沒有充分利用上鍋駝機,僅把它當成升帆和吊放的動力,太浪費了!”

  孫瑜大隊長嘟囔了一句說:“那你意思是一直燒著鍋舵機?吳傑廠長沒有說過……”

  王成船長說:“大家都是摸索著來呢……只要沉不了,咱們就使勁折騰!”

  “呸,呸!不吉利的傢伙!”

  “哈哈!”

  崖州城的望樓港是一個天然良港,有唐以來這裡就有開港的記載,但是近千年來的開發,這裡的規模水準還是不足為奇,但是還是能讓遠洋的帆船停靠一下,不用泊船轉運了,在那天然的港灣裡,還是有一些破破爛爛的木棧橋,也停靠了一些大大小的帆船。

  當這一支船隊出現在港口時,碼頭上一片忙亂,從岸上大大小小的木屋裡鑽出了不少的人,他們拿著破刀破槍,還有的推出了兩門火炮,看那鏽跡斑斑的外表,真懷疑能不能打響。

  這一群人中,有十幾個穿著明人小吏制服的,腰下挎著制式刀具。剩下的人都是穿著破爛麻布。

  孫瑜大隊長放下望遠鏡想,這他媽的是個窮地方呢。

  漢唐集團的遠洋船隊慢慢都靠上了破爛木碼頭。

  按照事先的計畫,大家在這裡再補濟一下,順便把計畫裡的事情辦了。

  漢唐集團安海大隊要在這裡建一個煤炭水補濟站,買塊地,建個房之類的。當然同時要結合著商站來,規模不小。

  大家上了碼頭後,那十幾個小吏又擁著一個匆匆趕來的官員上前了,他們後面還跟著那一大幫子人。

  負責這裡商站兼補濟站的人,是一個事先聘用的小明商,他對這份一邊能幹私活,一邊又能幹公活的工作無比熱忱。

  他顛顛地先迎了上去。

  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還有補濟船船長也下了碼頭,大家在這個亂哄哄的碼頭上抽著煙,享受著陸地的安穩與平和。

  遠處是那個官員有些指手劃腳的樣子,未來的崖州城站長一直在點頭哈腰,後來一些其它商船的船長們也上去了,變成一群人在點頭哈腰。

  孫瑜大隊長說:“操,大明都沒了,一個小官還這麼牛逼。”

  王成船長說:“慣性,改不了的,你看他們指著我們說話呢!”

  三個人一起看去,看見那個官員正指著他們三個人的方向在跳腳說什麼。

  “怎麼啦?”

  他們剛想過去,只見明人站長小跑過來了,說:“孫瑜大隊長,王典史說要加收我們三成的停泊費用,而且海安一號和二號也要當成商船來收。”

  孫瑜大隊長想了想說:“他為什麼要加收?”

  “王典史說,我等的商船都是超過規定大小了。”

  “原先有這個規定?”

  “按慣例如此。但是我說海安一號和二號不是商船,他不信,如果不交的話,他要上船檢查……”

  孫瑜大隊長看了看那個手裡挎著刀,在遠處挺胸腆肚的王典史,心想,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打翻在地。

  但是口中說:“好吧,我們都照他要求的交,但是要發票。”

  明人站長拱手說:“自然,按照慣例,他們會給回執。”

  明朝縣一級行政單位裡分官、吏、役三種。

  官:領導同志,吏部在冊的(主要由科舉產生,個別的可以蒙蔭繼承,少數的可以出大錢捐官),工資由財政支出。

  縣令(縣委書記)、縣丞(常務副縣)、主簿(府辦主任)、典史(公安局長)、巡檢(縣裡的開發區主任)非常設。一句話,只有這四個人算官。

  大縣會加一兩個縣丞或巡檢。

  吏:六房的頭頭,有定編的,永遠無法升職為官;職權相當於現在的副科級。

  役:無編制,無工資(可能會有補貼)。是為政府盡義務。相當於義務兵。雜活,累活,打人的活,基本都是他們幹,屬於臨時工。

  師爺:縣令自己掏錢聘請的私人秘書。當然是無編制,無財政支出了。

  所以說,如果真和那面的世界比,這個王典史還真不是一個小官。

  沒有人去關心他們如何交涉的。

  王成船長要孫瑜大隊長陪他去崖州城的市場買幾隻雞。

  王成船長是一個熱愛大海,但是吃海鮮卻過敏的人。

  他在那面世界的海軍退役後,有一次去東北一個海邊城市吃海鮮,吃完後突然上吐下泄,掉了十多斤肉,從此坐下了病根。

  孫瑜大隊長說:“行啊,還能去東北吃海鮮……”

  “屁,我那是去拉訂單,累得像驢似的。”

  熱蘭遮醫院中心馬軍院長曾經給他看過,說:“有的人原本吃海鮮沒事,但當他們進食了不新鮮的海鮮時,由於海鮮腐敗後產生大量類似組胺的物質,被人體吸收後就會引起過敏,你當時在東北吃的海鮮不新鮮吧?”

  “新鮮,絕對新鮮……我親眼檢查的。”

  “那你這就是個例了,以後再沒有吃過?”

  “可不敢吃了,我當一個不吃海鮮的海軍也沒有事情。”

  馬軍院長聳聳肩說:“隨你了,不過我感覺你可能是心理應激反應過大,吃河鮮呢?”

  “那一點事情也沒有,不吃海鮮就不吃了。”

  於是,王成船長的飯菜,就偏重于陸生、河生生物,他們海安2號整體上也變成這樣了,什麼樣的官就能帶出什麼兵,什麼樣的船長就能帶出什麼樣的船。

  所以,海安2號與海安1號在伙食上就有了微妙的不同,進而影響到其它。

  交完了錢後,商船上的人慢慢都下來了,連那兩艘葡萄牙商船的水手也都下來了,大家幹什麼的都有。

  崖州城離這裡有兩公里多,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兩個人溜溜達達地走著去了,夾在上岸人群裡的他們兩個還不算顯眼。

  城門口沒有守門士兵。

  難道他們不怕海盜偷襲嗎?隨行的老海狼微笑著說:“孫大隊長,他們在碼頭那裡不是有防衛了嘛。”

  孫瑜大隊長回想了一下,是啊,那幫子人看到了商船時,反應夠快了,一下子就聚堆了,不過那戰鬥力可太差了。

  進了城以後,他們隨著各條商船負責採買的人員逛了逛市場。

  一座普通的明人城池,遠沒有廈門大,磚瓦房還算整齊,但是木板、竹子棚戶還是有些亂,空氣裡有一種腐爛的味道。

  那市場兩邊的商鋪還不少,大多是賣香料的,賣幹制海貨的,逛的人不多,但是亂哄哄的。

  老海狼微笑著說:“這裡常常有會安、嘉定、暹羅的海商路過,所以香料居多。”

  孫瑜大隊長聽了聽這裡人說話的口音,竟是以閩南口音居多,雜以廣東方言。

  那條老海狼微笑著說:“兩位大人,到了會安後,那裡也是如此。”

  好吧,沒有語言上的糾結最好了。

  王成船長看中了兩籠雞,但是那販子竟然一隻竟然要四分銀子,媽蛋的,這比臺灣物價還高!

  那條老海狼微笑著用閩南地區中的廈門話說:“三分一隻我們全包如何?”

  那小販低頭想了半天,說:“若是馬票方可……”

  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對視了一眼,笑而不語。

  那條老海狼微笑著同對方爭執了一下本地的銀子和馬票的匯兌問題,最終談妥了價錢,那小販子愉快地擔起的挑子要跟著他們走。

  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又看了看市場上的東西,真的沒啥了,還能看到一些漢唐集團的產品,竟還有賽璐珞裝飾物,一些黎人女子在那裡挑撿。

  大家就往回走了。

  這時,那個去辦事的明人站長忽然滿臉是血地跑了過來,大哭道:“孫大隊長,安保大隊救命啊!”

  跑過來就跪到了地上。

  兩人連忙把他拉起來,說道:“這是怎麼了?”

  “安保大隊救命啊!”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09

第四百七十七章 漢唐集團遠洋船隊 4

  在明人站長的哭訴中,大家最後弄明白了原委。

  那個明人站長姓屈,原先是廣州城人,稍有些資產。在他舉家搬到臺灣不久後,便令一個子侄來崖州城開辦了一家小小的分號,三個多月來的經營些日用物件,生意倒也可以。

  在崖州城開辦商鋪的都有個規矩,除了上交必須的稅務外,每個月還都要上交各種莫名的加派費用。

  這筆費用數目還不固定,也不定時,說不上什麼時候就來收取了。

  屈站長的子侄還是年輕氣盛了些,就說:“我不信皇家還要向我等收這香火錢?這兩天又怎麼冒出了一份西狩錢?”

  有同為商者勸他曰:“小哥,你沒見那回執上印的是誰的大印?王典史的!”

  那個子侄想了想說:“更不對了,我們臺灣哪裡見過巡警部長收商家費用的?”

  於是他就去各家遊說,企圖聯名不交。

  崖州縣是下縣,年稅不足三萬擔,正式編戶不足二十裡,按大明的規矩,要並裁丞薄,由典史同領。

  王典史是當地的豪奢大戶,已經祖宗四代擔當典史一職。

  前幾屆來的縣令全都一一被他家架空,他家族在瓊州府裡還有大人物撐腰。

  屈站長的子侄還試圖到縣令那裡告狀,去了後才知道,那縣令果真如眾人所言,是一個弱儒,還言一切但由王典史決定。

  王典史聽聞此事不怒卻笑了,說:“六十多年來未聞此事,這是哪裡來的小子?”

  手下人說是臺灣來此不久的。

  王典史笑著說:“來我這裡,是龍要盤著,是虎要臥著,若做了他,人人皆知,百商驚恐,這面上不好看,你們想辦法治他一番,最好能鬧到我這裡來。”

  他的手下心領神會,暗中主使與屈站長的子侄相識不久的一個商人,請他喝酒,灌他酒醉之後,將他抬到手下一個相好的婊子家裡,待屈站長的子侄將醒之時,那婊子準時驚呼有人意圖強姦。

  王典史的手下帶著人破門而入,將屈站長的子侄捉個正著,送到了衙門之中。

  另有同時喝酒的商人舉報,屈站長的子侄在酒席間對大明朝廷口出不遜,說什麼大明乃是我們的大明;漢唐集團早晚取而代之,伍大鵬董事長便會是那新皇帝了。

  這些話自然引起了眾人的憤怒,一個道德品質如此敗壞之人,他自然不會有好話,大明乃天子的大明,如何是大家的?

  漢唐集團又是何物?海盜罷了。

  民間嚴懲的呼聲很高。

  屈站長的子侄百般辯解都無效,那三木之下,鐵人也得認帳,屈站長的子侄認了罪,結果投入到了大牢之中。

  那家商鋪慘遭封店,貨物早已經不知去向。

  “我家子侄冤屈啊!”屈站長哭著繼續說,“我便尋那王典史說情,誰道他不僅不理睬我,反而毆打我,聲言,若是再糾纏不清,我家子侄罪加一等。可是我知道我家子侄絕對是清白的!”

  屈站長的這一番表白聽得眾人頭直發昏,孫瑜想,我操,投資環境惡劣呢,這不好玩了,和計畫不符啊。

  大家但見屈站長說得斬釘截鐵,也是有些懷疑,這男人喝了酒,母豬賽貂嬋的情況也是有的,便不自覺地問了一句:“為什麼這樣肯定?”

  屈站長大聲說道:“我家子侄是一個天閹!”

  大家的海軍帽差點掉了一地!

  屈站長說:“如果不是這樣,我如何能不讓他加入到安保隊呢?那樣才是前途……他這果真是不祥之軀呢。”

  孫瑜大隊長這時冷冷地笑了,說:“這是赤裸裸的以公權來犯罪,誰讓你把責任推給殘疾人了?我們連自己的納稅人都保護不了,還叫個屁的安保大隊?”

  孫瑜大隊長回頭對王成和補給船船長下令說:“馬上行動!除必要留守人員外,海安水手隊員,海軍陸戰隊員,全體出動!”

  “是!”

  “是!”

  開始行動前,王成船長說:“火銃上全都加刺刀吧,要不然他們還是不怕!”

  孫瑜大隊長說:“不打掉這個王典史,計畫全完蛋。我們現在學伍大鵬董事長吧,不光要拿下他們,還要用他們的大明律來審判他們!”

  王成船長說:“我靠,你能記得大明律?!”

  “記不住,但是IPAD裡有,再說了,我不信他們沒有構陷別人犯罪的處理辦法……這是一個常識。”

  “嗯,肯定有。”

  望樓港碼頭本來平平常常,安安靜靜的,忽然被一陣尖銳的哨聲打亂!

  警備!

  集合!

  準備作戰!

  三短兩長的哨聲在不停地迴圈響起。

  有人送下了孫瑜大隊長的武裝皮具,他乾淨俐落地套上了。

  王成船長遞給他了AK47,笑著說:“用得上它麼?”

  “它也許能幫著我們少打死些人……”

  海安一號和二號的船艙裡不斷地跳出武裝好的人員來,甲板上的水手也在裝備著自己,當最後一次響完哨聲後,三百名海安隊員,全都通過跳板,整整齊齊地站在了碼頭上,站在了孫瑜大隊長的面前。

  孫瑜大隊長輕輕咳嗽了一下,說:“海安隊隊員們,現在是用到我們的時候了。

  我們漢唐集團的納稅人在這裡遭受了不公的待遇,唯一能解救他的,就是我們,去救他,找到事實的真相!”

  王成船長上前一步說:“一分隊,佔領城牆和各處要害;二分隊,圍堵住縣衙;三分隊,打開監獄,細細盤查!屈站長和老海狼帶路,接管崖州城!”

  幾個月的訓練是有效的,海安隊員們出發了,閃亮的刺刀,整齊的腳步,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擋,直接進入到城裡。

  明人屈站長和老海狼邊跑邊在心裡發喊,這是奪了大明的城啊!

  鄭家商隊的管事上前拱手說:“孫瑜大隊長,我鄭家可以出一百名精壯的水手,以助海安大隊!”

  孫瑜大隊長想了想說:“好吧,去幫我們維持市面上的安定,不得讓壞人趁火打劫。”

  那個管事口中稱喏,轉身安排人手去了。

  孫瑜大隊長已經做好了與當地的武裝力量做戰的準備了,對方幾百人也是有了。

  不過,就算有一些傷亡也是值得了,三亞地區目前是這條線上的重要一環。開局不順可以,但是,必須要開局!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反應的比他想像得快。

  王典史竟然一點也沒有反抗的意識,他竟然能帶著手下飛快得龜縮回了自己的家裡!

  還在海安大隊正整隊時,早有人將碼頭上的事情告訴了他,他所有的反應完全是只求自保。

  他的這些行動也完全出了海安大隊的預料,大家很順利得包圍了王典史家。

  王典史的家宅經過幾代人的經營,完全建成了一座在明人眼裡看來是牢不可破的堡壘。

  三米高的圍牆,上面全帶女兒牆,由條石、青磚、石灰、糯米湯砌成,大概圍住了三千個平方,四周的邊角還有四個五米高的炮樓,還真有四座小炮。

  女兒牆後面站著王典史的人,他們有的拿著弓箭,還竟有拿著火銃的,正在探頭探腦地觀望著。

  孫瑜大隊長放下了望遠鏡,說:“媽蛋的,也有二三百人了,一點也不抵抗,全聚在這裡了……”

  王成船長說:“開始裝著兇猛,嗷嗷叫著,一遇到真來就跑,只求自保。不過你可別輕視了,他們對明人老百姓才狠呢。”

  孫瑜大隊長說:“他們剛開始怎麼不怕我們?”

  老海狼微笑著說:“孫大隊長,我等剛開始時,未帶武器而已。王典史要是遇到海盜來襲,也是如此。如果海盜不上岸,他們就在碼頭上演示一番;若是海盜上岸,他們就龜縮回堡壘之中,任由海盜在外面劫擄一番,然後再談些條件,海盜便離開,只不過海盜現在少了很多,而且他家在此地長久,大多海盜也是識得,可以事先給些好處。”

  孫瑜大隊長說:“他們就這個水準,都能把這裡的老百姓吃得死死的?”

  王成船長說:“算了,咱們大哥別笑話二哥了……看看怎麼打下這個堡壘吧。”

  孫瑜大隊長說:“有什麼看看的,先上火箭彈,然後用AK!”

  王成船長說:“你不想用它當商站了?”

  “想啊,打破了再說,修補總比重建好。”

  這時,王家大宅子的女兒牆上,王典史嗷嗷叫了。

  “外面的弟兄們是哪支大家的?!要什麼條件方可離開?!”

  孫瑜大隊長來了精神,他舉起大喇叭喊:“我們是漢唐集團海安大隊的!!我們要審判你,全都投降吧!!”

  王典史聽了又氣又想笑,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我乃朝廷命官!弟兄們為何要審判我等?!”

  “你們借用公權構陷了持有我漢唐集團身份證的人,非法毆打、限制我們納稅人的人身自由,扣壓了他們的合法財產!”

  “這真是造謠和誣衊!!”

  “我們可以用你們《大明律》來審判你!你會得到公正的審判!!但是你要完全投降才行!!”

  “哈哈哈!真是一派胡言!!你敢來放手攻我,我等定要你們血流成河!!”

  好吧,這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王成船長說:“還是先讓我來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說完,他舉起了AK47,一個漂亮地站立式執槍,把王典史喊話的位置套進了準星,那是一段至少二十釐米厚的女兒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10

第四百七十八章 漢唐集團遠洋船隊 5

  AK47是近戰中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的比較優秀的自動武器。

  它對單個目標在300米內實施點射,在400米內實施單發射效果最好。

  該槍在100米的距離上,即使是使用普通彈,也可以輕鬆射穿6毫米厚的中碳鋼板,或者15釐米厚的水泥磚牆,30釐米厚的土層,或者40釐米厚的木板。

  當然,如果在400米距離上,躲在牆後面還是很有用的。

  一是在這個距離上正常厚度的磚牆穿透的幾率非常小,二是有個掩體把自己藏起來總比明擺在那裡給人當活靶子要強百倍吧。

  但是王典史哪裡知道這些,他不知道那些躲在三十多步開外的蕃人們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以為那女兒牆是非常安全了。

  五十米的距離,王成船長從牆角拐出來就瞄準。

  王成船長事先把槍拔成了單發狀態,當他把那段牆套進準星後,又想了想,往旁邊一點瞄了。

  “啪”一槍,那子彈打進了青磚牆裡,它立刻從另一頭穿出。

  碎磚屑,子彈碎片形成了放射狀混合噴流!

  頓時牆裡面有人慘叫,那小小的碎屑可能也會叫人重傷的——

  王典史很幸運,他的額頭被碎屑側劃了一道口子,雖然是滿臉的鮮血,但是傷不重。

  孫瑜大隊長這時看到了右邊牆角炮樓上有人正在擺弄小火炮,雖然大家都躲在了周邊的牆角,沒有人會站在露天地裡等著他們開炮,但是小火炮在近戰中的威力也是不可以低估的,哪怕它是黑火藥發射的。

  他急忙沖著那個炮樓開槍,這次是連發,“噠噠噠噠噠!”一波次連發打去,炮樓上面的兩個人全完了。

  這個距離打中了四肢的末端或頭部,那都是粉碎性爆裂!

  王成船長也接著在那女兒牆上用單發開著洞,這一面的女兒牆上頓時一片灰煙,明人打手們嚇得嗷嗷直叫,他們全跳下牆了!

  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舉著槍,把槍身斜放到了肩頭上,兩人對視著笑了一下,他們就是這個水準了。

  孫瑜大隊長舉起了大喇叭,高聲喊著:“敵人不投降,就叫他滅亡!!”

  知道這話來歷的笑了,不知道這話來歷的也笑了,太威武了。

  大家側耳聽了下,裡面只是王典史憤怒的高喊,還聽不清楚,這是還不服氣呢。

  孫瑜大隊長擺了擺頭,喊道:“去一個小組,往裡面丟兩枚手榴彈!”

  海安隊上去了三個人,其中兩個助跑了幾步,投進去了兩枚卵形手榴彈……“轟”“轟”兩聲爆響後,裡面反而沒有了聲音。

  啊哎,這麼頑強!

  孫瑜大隊長說:“擺佈火箭!三發連射!準備炸開大門!準備突進翻牆!”

  海軍陸戰隊隊員上前,迅速把攜帶的單管發射筒拼裝好,安放好支架。

  “嗖”“嗖”“嗖”三發火箭從不同的角度打進了那個院子,隨即連續炸響,具體爆破點不詳。

  在三發火箭剛剛爆炸完事後,幾支小分隊立刻展開了行動。

  在拉發火藥包的威力下,那厚重的大門像是紙殼做得一樣,破碎的不像個樣子了。

  海安隊員們都沖了進去。

  院子裡陸續響起了槍聲,還有海安隊員們的怒喝聲,“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當然還有明人打手們的慘叫聲。

  孫瑜大隊長皺著眉頭說:“這海軍陸戰隊的水準還不夠啊?”

  王成船長翻了一下白眼,戴上了墨鏡,說:“你還想要什麼樣的?這都武裝到牙齒了……”

  “我是說不夠范兒,那一身衣服都起皺呢。”

  王成船長沒有搭理他,兩人抽了一顆煙後,他們一起進了大門,裡面似乎控制住了局面。

  院子裡一片狼藉,一共有十幾具死屍,還有一堆刀槍劍戟,幾把火繩槍,還好,似乎沒有人員受傷。

  一個分隊長上前報告,果然沒有隊員受傷,院子裡的所有人員都被綁起來了,除了王典史的女性家屬。

  孫瑜大隊長掃視了一下俘虜,從衣服上看,那個王典史倒是沒有事情,只是滿臉是血,他站在靠牆邊站著的幾排人中不停地喘著粗氣,似乎一直不相信這種突變。

  孫瑜大隊長命令道:“讓鄭家的人在市場裡搭個檯子,把相關的人員都帶過去,我們必須來個大一些的審判,可讓這些邪性東西欺負完了,對了,那個縣令也帶著,媽蛋的,最起碼是懶政。”

  王成船長說:“你去審判,我來查抄,這樣的人一定會把所有的財產都放在家裡……”

  孫瑜大隊長說:“你認真點查啊,暗道暗室什麼的可能有。”

  王成船長點著頭說:“放心,我特愛幹這活兒,他們家這些年來弄了多少錢,都是可以推算出來的。”

  孫瑜大隊長帶著一半的人走了後,王成船長一邊搓著手,一邊對手下的隊員們說:“弟兄們,我們要細細查抄。”

  王典史家的倉庫裡滿滿當當的,但是分類非常清楚,這一點可以看出王典史家有著光榮地撈錢撈物傳統,而且胃口比較好,由此他們的倉儲分類工作搞得比較出色。

  王成船長用小本子記了起來:大米一百七十包。他用腳踢了踢麻袋,裡面發出了嘩嘩的聲音,它這是帶殼的,一包差不多有一百斤了。

  香料,各種香料,大約有一百擔。

  海鮮幹製品,大約有一百擔。

  麻布,棉布,各有二百匹。

  生鐵錠,有五噸的樣子。

  錫錠有六擔。

  鉛錠有十五擔。

  紫檀木大約兩個立方。

  蘇木有兩擔。

  蟲膠有兩擔。

  十五桶桐油。

  五桶生漆。

  瓷器若干件。

  這是木倉庫裡的所有東西了。

  王成船長把海安隊員們分成了三人一組,慢慢搜查。

  院子裡的東西多了起來,桌子上擺放了大量的金銀首飾和銀鋌、銀塊和銀錠之類東西,但是金錠不多,竟然還有一些馬票和漢唐集團的金銀幣。

  王成船長喊著:“沒有發現什麼帳本嘛?!這樣的世家貪污犯,不可能不對土地感興趣……”

  結果目前還沒有。

  王成船長高興地直搓手,這是好事啊,說明他家還把一些貴重的東西放在隱密之處。

  他家在此地日久,不可能把那樣貴重的東西放到別人家裡,所有貴重物品一定還在這個大宅子裡。

  市場裡的審判舉行得如火如荼,圍觀的明人群眾幾乎是傾城而出了。

  廣大明人群眾眼睛雪亮,他們看見了在崖州城裡絕對是龐然大物的王典史家族,全體,包括老老小小都被抓起來了,只不過壯年男子是被綁著。

  廣大明人群眾明白真相,他們知道這是王典史因為判了一個臺灣商人,聽說是有臺灣漢唐集團身份證的臺灣商人的重罪而得罪了漢唐集團,這是要翻案呢,他們連縣令都要審判呢。

  孫瑜大隊長剛把那個請屈家子侄喝酒,並舉報他口出對大明不遜的商人叫上臺來。

  那個商人上臺就下跪,把頭叩得邦邦響。

  孫瑜大隊長讓他起身說話,那人號淘大哭,堅決不起來。

  孫瑜大隊長隨他去了,問道:“你再把前因後果說一遍!”

  那個人馬上指著台下的那個王典史的手下說:“大人,我是被逼的啊,王家人找我做事,我哪裡不敢答應……”

  孫瑜大隊長心想,媽蛋的,又一個沒有錯的人,他說:“那你把具體內容說一遍,大些聲……”

  那個商人馬上把王典史的手下如何威逼利誘他,他如何抗拒不了,不得不從的前後經過說了。

  台下的明人群眾嗡嗡地議論著,孫瑜大隊長沒有關心他們在說什麼,現在還不能指望著他們有正義感。

  他又讓安保隊員帶上那個王典史的手下。

  他微笑地看著那個傢伙哆嗦著上臺來,心想,敢於反抗的狠角色都死在了反抗中,像這樣的貨色,一定會招供。

  那條老海狼本來在一直微笑著看熱鬧,但是一看見孫瑜大隊長的微笑,他馬上變嚴肅了,孫大隊長的微笑,那真是帶著一種殺氣,有些嚇人了。

  那個手下還比不上那個商人,人家跪著,至少還能挺立了上半身,這貨色是一堆了,想必攻佔王典史家的情景嚇到他了。

  “大人,大人,大人,小人沒有錯啊,都是王典史他逼迫指使我做的,要不然,我與別人無冤無仇,如何憑白去陷害別人?!”

  孫瑜大隊長的眼睛在墨鏡後直翻白眼,媽蛋的,都是沒有罪啊!

  台下面的明人群眾已經鬧哄哄了,他們的聲音大了起來。

  孫瑜大隊長沖著台下揚了一下下巴,一個海安隊員大喝了一聲:“台下肅靜!”

  這聲音大了些,可能把小孩子都嚇哭了,但是那哭聲又被人捂住了。

  孫瑜大隊長說:“你把你做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一遍,大些聲音。”

  那個手下就把如何被逼著陷害屈家子侄的經過說了一遍。

  孫瑜大隊長摸著下巴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還問了一下細節。

  被天閹差點性侵犯的那個婊子卻比較剛強,大叫著說:“那人就是見我美色,意欲強姦!”

  這句話讓臺上台下的與本案無關的人都笑了,這個女人蠻拼的。

  孫瑜大隊長沒有搭理她,檯面上的證據足夠用了。

  他不想把屈家子侄天閹的事情公佈於眾,擺了擺手,讓人把她先拉到一邊。

  他又不想去現查《大明律》,都是文言文不說,還是繁體字。

  孫瑜大隊長問了一下臺下的縣令,說:“你們的《大明令》是如何判這樣的案子?”

  那個縣令記憶力真是好,張口就說:“此三人坑陷良民,情罪可惡,難照常例發落。應著百斤大枷號在人煙輳集去處,一個月滿日,兩名男犯定發邊衛,永遠充軍。那名女子罪坐夫男。若不知情,及無夫男者,止坐本婦,照常發落,可不必充軍。”

  三個人都癱倒在地,百斤大枷,還要戴上一個月,要人命了。

  孫瑜大隊長想了想,問道:“這個時間是根據什麼確定長短……”

  那名縣令說:“當然是根據主審之官了。”

  孫瑜大隊長說:“這樣啊,我判他們充軍到臺灣,他們的百斤大枷嘛,一個時辰吧……那個中年婦女減半吧……好了,把主犯帶上來。”

  孫瑜大隊長看著那個王典史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血色,感覺哪裡不對勁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11-21 08:11

第四百七十九章 漢唐集團遠洋船隊 6

  王典史本來一直被綁著,但是都沒有用海安隊員拉扯,他直接恭恭敬敬地上到檯面跪下,先是叩了一個頭,然後大聲說:“在下願意承認構陷他人的一切罪行,並承擔所有貨物的損失!”

  這時,台下那個縣令忽然跳腳大叫道:“蒼天啊,你王典史竟然也有今天!構陷他人,只不過杖三十,免官而已;可是你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了?!”

  孫瑜大隊長忽然感到事情正在發生變化!

  他原本正在想辦法公平公正地審判了王典史,然後再想別的辦法處理了他,這一下子,問題大了,啊,伍大鵬董事長說得真對,邪惡從來都經不起自己所信奉的法律的審判,他悠悠地點上了一顆煙,認真看著。

  那個王典史跪在地上,滿面的橫肉頓時綻起,額頭青筋也同時暴起,他轉頭大聲罵道:“你這個腐儒,奈何血口噴人?!”

  那個縣令哈哈大笑,他向上天揮動著竹竿子式的雙臂喊著:“蒼天啊,你竟然真會有降下公正這一天,我溫安竟然真會看到你會被審判的這一天!

  永曆三年,你趁著浙商海船受難飄零到崖州之際,漂沒了人家船貨,將七名船上人員暗害,卻謊稱人家私下裡離開,此事崖州城裡誰人不知?

  永曆四年,你私下裡勾結海盜,放縱他們在市內搶擄,一共擄去一十二名民女,後來又讓人家重金贖回,待贖回後,人已經被糟蹋得不近人形,七名民女投海自盡,三戶人家全家投繯滅戶!

  永曆五年,你看中過路海商的女兒,竟然派人在半路假扮海盜,將人劫下,暗中送往瓊州,明裡你又收受苦主財錢,假意尋找——當那苦主散盡家財時,只得絕望地投海自盡!”

  “我草地你媽!”

  孫瑜大隊長實在是無法淡定了,他直接把口中的煙吐飛了。

  媽蛋的,一個小小的典史竟然能作惡到如此地步,這個大明真的是爛透了!

  他拍案而起,但沒有想到那紫檀桌子實在好硬,把他的手震得生疼,他不禁咧了咧嘴。

  他的這一表情,加上他的墨鏡,再加上他淡淡的胡茬子,還有他那一身怪異的裝扮,這一切都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氛圍。

  孫瑜大隊長背著手,墨鏡盯著那個王典史,慢慢地走過來,他的戰靴在檯面上一下、一下地響著。

  在墨鏡的鏡面裡,那個跪在檯面上的王典史先是縮成了一團,又忽然挺起上半身,高聲叫著:“你溫縣令也算是好人?!你不也是收受我的賄賂?!”

  孫瑜大隊長站住了,這是要互相揭發的節奏,有意思了。

  他站住了,抱著肩,一隻手摩挲著下巴,看向那個溫縣令。

  那個溫縣令慘然一笑,說:“我早就不當自己是好人了,不收你的賄賂,我就會以各種方式死掉,我的家人就會在大海裡遇難,這是一個不受你的賄賂就會死的崖州城,是一個不跟著你去作惡事就會死的崖州城!

  我溫某人十餘載寒窗苦讀,一心追求聖人大治的志向,盡毀於你一人之手!

  蒼天啊,聖人啊,真有一天會印證了多行不義必自斃的聖人之理!”

  孫瑜大隊長平常最討厭這樣的文青了,媽蛋的,低一聲高一聲的,男人直來直去的說話多好。

  他咳嗽了兩聲說:“這個罪犯是我們海安大隊抓到的,和你那個蒼天啊,聖人啊,沒有一毛錢關係,那個,那個溫縣令,你對他的揭發可有證據?”

  王典史頓時猛然叩首說:“大王,大王,我只是無意中得罪貴幫的商人,一個腐儒的血口之辭,莫信啊,莫信啊!

  大王說過要按《大明律》懲治我!!”

  孫瑜大隊長心裡靜了一下,他對那個溫縣令說:“把你說的證據拿給我看看——我們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那個溫縣令忽然背手而立,仰面呈四十五度向天,說:“不給!——這些獄案與爾等無關!”

  孫瑜大隊長當時就想跳下臺去給他一腳,這麼多人看著,這傢伙是要找抽呢!

  “你這個逼養的,給臉了是不?信不信我抽你?!”

  那個溫縣令說:“——何意?”

  好吧,你有病我不和你一樣。

  “你想如何?!”

  溫縣令說:“所述獄案需要我來審判!這些事是我有證據……”

  孫瑜大隊長當時就把兩隻手的骨關節捏出脆響來了,他壓住氣說:“江湖有言,路見不平,該出手就出手!”

  “那是路見不平,理當拔刀相助!江湖是江湖,公堂是公堂,豈能混為一談!”

  “那你早幹什麼了?你也算好人?!”

  “有心無力罷了,我不是好人,但是我所有的罪責都是他這個惡人所引,我當然自己會有個了斷!”

  孫瑜大隊長抓了抓後腦勺,這還是一個好機會呢。

  讓他們明人貪官對付明人貪官,我們看大戲豈不更好?

  溫縣令暫時恢復了縣令的權力,他馬上更是來了精神,著人把官印都拿來了,又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拿來了一些血信血衣的,開始和王典史嗷嗷對叫,用官印咂得檀木桌子當當做響。

  孫瑜大隊長想,這傢伙的官印是銅的呢,夠硬。

  王典史的罪行更多了,台下的明人們也群情激奮,嗷嗷地要求作證,還有上臺來要打王典史的明人。

  孫瑜大隊長揮揮手,海安大隊的隊員們擋住了他們。

  他心想,算了,這事情別搞成群體性的事件,趕緊結尾吧。

  那個溫縣令一隻手雙指如戟,另一隻手挽著官袖,指著王典史說個沒完沒了。

  孫瑜大隊長說:“好了,依照你們的《大明律》,你要給他判啥罪啊?這小子罪這麼大,不可能緩刑吧?”

  那個溫縣令舒服地歎了一口氣說:“我沒有權力審判他!《大明律》中,若府州縣官犯罪,雖系六品以下,所轄上司,並不得擅自勾問。止許開具事由,實封奏聞。

  若許准推問,方行提審。依律擬罪回奏。仍候委官審實,方許判決。”

  孫瑜大隊長一下子變結巴了,他說:“你來耍……我是吧?你沒有權力你要審判個雞……巴啊?!”

  “本縣令不審,對不住這縣令一職!”

  “你他媽早就對不住了,你說說,就是在正常的過程中,這個小子一定會判什麼刑?”

  “當然必是秋後問斬了!!若是……遇到大赦,莫或可知……”

  “大赦個雞……巴,好了,你就判了吧,現在就是秋後了……”

  那王典史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了,他拼命地磕頭求情,甚至還要站起來逃跑,那台下的一大家子也哭得歡。

  周圍的明人群眾們面目激奮,躍躍欲試。

  那個溫縣令啪的一聲,用官印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喊道:“拉到市場口,棄市!”

  沒有人動彈。

  孫瑜大隊長揚了揚下巴,說:“把犯罪份子拉到市場口,就地槍決!”

  幾個海安隊員上前拉走了王典史,那王典史嗷嗷叫著,口中喊著大王饒命。三聲槍響後,明人群眾更是歡躍跳動。

  孫瑜大隊長對溫縣令說:“看看吧,做了公正的判決,老百姓會多高興。我們再接著算帳。”

  “下官也是有罪之人。若是判我,應當是杖三十,免官,永不錄用。若是……遇到大赦……”

  “得了,你可別指望你的大赦了,你家皇帝正在跑路呢,他連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休得胡言!”

  “滾你媽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孫瑜大隊長直接宣佈把整個三亞地區全部接管,直到能有負責賠償漢唐集團合法商人損失的且得到認可的權力機關親自前來商談。

  王典史全家族及其黨羽以及溫安縣令家族全都流放到臺灣北部地方。

  屈站長暫時負責整個三亞地區的工作。

  孫瑜大隊長說:“你要把這個三亞地區當成一家大商站的方式經營。”

  屈站長說:“小的知道如何做!令人勞動,以此分發物資;買賣公正,以此招來行商;法制嚴明,以此安定社會。”

  “崖州城裡這樣就夠了,但是開發田獨鐵礦是關鍵之處,那裡的海邊要建碼頭,周邊要建住房,我會把田獨鐵礦準確的座標派人給標出來,你就派出人員去先期開發,這個物資你不用管,現在有的你只管用,後續有人會一一送來的。”

  在計畫中,漢唐集團本來是要收購那面世界的田獨鎮鐵礦地區,這次屈家子侄事件,讓漢唐集團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或者開發將更加順利。

  孫瑜大隊長又給屈站長留下了五十名海安隊員,又讓他們重新招募士兵防護與維穩。

  孫瑜大隊長想了想說:“如果從臺灣直達這裡,應該用不上一個月,如果瓊州方面有事,在陸上,應該在兩個月以後才能反應過來。若是有意外,你們坐船跑,什麼物資也沒有生命重要。”

  王成船長在王典史的家裡終於有了巨大的收穫。

  王成船長一開始想找一找地下室或是夾牆之類的,但是有海安隊員說不太可能有地下秘室,此地易出水。

  王成船長一看那井水的位置,果然如此,地下水位太高了。

  夾牆也不太可能,這裡的磚牆他們都一一敲過,沒有什麼異樣。

  最後,他們想到了房頂。

  在一個潮濕的地區,房頂才是藏東西最好的地方。

  黃金、白銀、馬票和各種借據,以及田地憑據還有帳簿等一應俱全,靜靜地擺放在那裡,好像是在等著別人來領取。

  這真好,開發三亞地區可能都不用漢唐集團出更大的本錢了,這也是取之于民用之於民呢。

  漢唐集團當然不會收回到自己的手裡,那樣的話,這個地區活不起來。

  如何分配這筆資金不是個難事情。

  屈站長當時就列出了頭三條。

  望樓港口的碼頭要修整一番了;崖州到三亞的路要修整一番了。

  最後一點屈站長最是精明,他要大力收購椰子,椰肉曬成幹,臺灣必定需要;椰棕製成繩索,臺灣必定需要;椰殼燒成木炭,臺灣必定需要。

  此地野外椰子有的是,閒散人員都幹活去!

  孫瑜大隊長和王成船長對視了一眼,想,我們兩個都沒有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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