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593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18
第二卷 喪魂釘 第十六章 算命先生

馬小寶冷冷地看著眼皮底下這個女生,她比之前變得漂亮了不少。 皮膚從粗糙黝黑變得白皙緊致,那五官和臉孔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不用說,這是從余雅音身上嫁接過來的青春和美麗,而現在,她還企圖把柳萌美的生命也奪走。 馬小寶見識過許多自私的人,但像劉航這般為了一已之私可以奪人性命的,卻是絕無僅有。

他飛起一腳,把用來做法的布偶踢到了牆角,再扳開劉航的手指,從她手裡搶過了奪魂釘。 劉航驚恐地看著馬小寶,她想搶回來,可哪裡是馬小寶的對手。 馬小寶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地上,再走到牆角處撿起了布偶。

「我認得你,你是柳萌美的朋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宿舍樓明明關門了! 」劉航大叫。

馬小寶打了個響指,開著的門突然自動關上,仿佛有只無形的手臂在執行著馬小寶的命令一般。 看到這種詭異的情況,劉航看著他的眼光裡,又多了分恐懼。

「就憑那道安全門還攔不了我。 」馬小寶冷冷道,他蹲下身體,雙眼盯著劉航說:「現在我來問你,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否則有你好受的。 ”

「告訴我,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它是幹什麼用的,所以別說是你自己弄的,普通人根本弄不到這些玩意! 」馬小寶搖晃著手上的布偶道。

劉航縮到了牆角,把頭埋到了屈起的雙膝間,似乎打定主意拒絕回答馬小寶的問題。

馬小寶冷笑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禍鬥,你來教她怎麼當個誠實配合的人。 ”

他話音一落,寢室裡頓時響起一聲野獸低沉的吼聲。 劉航驚恐地看著四周,明明寢室裡只有她和馬小寶兩人,可直覺卻告訴她,寢室裡還有其它東西。

「拜託,普通人是看不到你的。 你光嚎有什麼用,快顯形吧。 」馬小寶搖著頭無奈道。

「你的要求還真多! ”

禍鬥發出不耐煩的靈波後,卻也配合,當下便在寢室中顯出身形。 頓時,劉航看到一頭小牛那般大小、四眼三尾、腳踏烈焰的巨狼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寢室中。 禍鬥一現,寢室便顯得擁擠不少。 巨狼從鼻子中噴出灼熱的氣流,微微張開的狼吻中犬牙交錯,並滴下數滴口涎,落到地上竟「滋滋」作響,且騰起顆顆氣泡。

劉航害怕得不行,任誰給一頭巨狼在旁邊挨著都不會感到舒服,何況禍鬥本是惡獸,劉航沒給嚇暈過去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你不想說可以,但我這個朋友已經餓了好多天了,我想它會喜歡你這頓美食的。 你說對吧,禍鬥。 」馬小寶滿臉推笑。

禍鬥抗議道:「這種貨色本大爺還看不上! ”

「你裝裝樣子會死啊!」 馬小寶同樣用靈波回敬道。

禍鬥哼了聲,跟著張大了嘴巴朝著劉航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封神在21世紀無彈窗。 劉航給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渾身顫抖地尖叫道:「別吃我,別吃我。 我說,我什麼都說! ”

「早合作不就完了,那麼說吧,這東西你都是從哪裡弄來的? 」馬小寶乾脆坐到了地上,搖晃著手裡的布偶問道。

「是一個算命先生給的。 」劉航低著頭,小聲道。

馬小寶頗覺意外:「算命先生? 你仔細說,從頭說起。 ”

劉航這才說道:「那是半個月前的事了。 ”

劉航家境一般,父母都是以務農為生。 家裡頭三個孩子,劉航排行老二。 她和老大都是女生,唯獨老三是個男孩。 父母都把希望寄託在老三身上,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都得弟弟優先,便連讀書也是如此。 劉航的大姐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輟學,在村裡幹些紡織的活賺些錢幫補家用。

劉航雖然沒有輟學,可她父母已經講得很清楚,只供她讀到高中畢業。 至於大學,他們不是供不起,而是想把錢留給小兒子。 劉航覺得父母很不公平,她雖然是女孩,可她的成績在村子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就是這次高考,她也考出優異的成績而被司南醫學院錄取了。

然而即使看到了學校的錄取通知書,父母卻仍然無動於衷,父親更冷漠地表示:想讀書,自己賺錢去!

這傷透了劉航的心,於是她決定利用暑假的時間打工賺學費。 可這學費哪是那麼好賺的,特別是劉航所在的村子並不富裕,兩個月下來也就賺了千多塊多點。 就在劉航絕望的時候,村支書找上門來,並表示難得村子裡出了劉航這棵好苗子,村裡願意出錢讓她去讀書。

只是村委會的能力也有限,東拼西湊也就夠劉航第一個學期的學費。 可在劉航看來,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她決定半工半讀,利用平時空余的時間到市里打零工,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和下學期的學費。 於是倔強的她,在八月底拿著村裡捐給她的善款來到了濮陽市。

這還是劉航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大城市,卻也正因為如此,讓這個本來純樸倔強的鄉村女孩漸漸地改變了。 因為自己的出身,劉航總感到自己不如人家,不知不覺中她開始有些自卑。 那些衣著光鮮的同學,他們討論著最時尚的話題,然而劉航卻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沒過多久,她就被人遺忘在角落裡。 劉航知道自己沒有顯赫的家世,長相又不討喜,沒人願意和她來往。 於是她把自己藏得更深,除了每天上課會出現在課室裡外,其它時候她都是在校外渡過。 她做起了兼職,在超市派過傳單,在麥當勞裡當起鐘點工,在服裝店裡做過銷貨員。 可沒有一份工作能夠做足一個星期,她的自卑自閉,讓同事老闆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抑,並最終解雇了她。

這讓劉航更加難過,她覺得這個城市在排斥自己。 每當在街上看到那些精心打扮的漂亮女孩滿臉笑容經過的時候,劉航會羡慕,可更多的卻是嫉妒。

不知什麼時候,她開始產生這樣的想法。

如果我能變得漂亮就好了,大家就會喜歡我、接納我九龍大陸傳。 我。 就不會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這樣的想法漸漸變得強烈起來,然而念頭越強烈,劉航卻越壓抑。 因為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直到。

半個月前的那天晚上。

再次被一家凍飲店解雇的她,心灰意冷地走在華南路夜市的大街上。 這是條步行街,長約兩百米,無論白天晚上都熱鬧非凡。 然而外界的喧鬧,卻絲毫無法影響到劉航那顆漸漸冰冷的心。 就在她漫無目的地走過長街時,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這位小姐,我看你滿懷心事。 不如來我這裡起一卦,或許我能為你解答迷津。 ”

劉航循著聲音看去,那是一個算命先生。 就在一個賣雜貨和一個賣衣服的攤子中間,他擺了張桌子,桌子對著大街的這頭用木板封死。 上面畫了個八卦圖,下面寫著「解疑答惑」四個大字。

劉航笑了笑,這種江湖術士的話豈可相信。 她搖著頭要離開的時候,那算命先生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姐,想要變得漂亮的話,可不單單只有美容一種方法哦。 ”

如同被電流流過全身般,劉航打了個激靈。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個算命先生,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心事!

「然後他就給了我這個! 」劉航舉起手,朝馬小寶手裡的布偶一指:「他還教我如何使用,可他只說過會讓我變得漂亮,卻沒告訴過我這是會死人的! ”

「無知和愚昧本身就會害死人。 」馬小寶冷冷道:「你害死了余雅音還不夠,竟然還對萌美下手。 她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想你也很清楚。 就我所知,萌美她一直想和你做朋友,只是你那顆自閉的心一直在拒絕罷了! ”

劉航渾身一震,跟著抱頭痛哭起來:「我不想的,可我不這樣做的話,會死啊! ”

在余雅音死後的第二天,劉航就發現余雅音陰魂不散。 她很害怕,然後又去夜市找那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說自己有辦法幫她,不過劉航還得用喪魂釘再殺一個人。 劉航不知算命先生究竟是何用意,可已經由不得她選擇,於是她就對柳萌美下手。

可惜這一次她選錯了物件,於是惹來了馬小寶。

馬小寶冷冷地看著這個女生,聽完她的哭訴後,他冷笑道:「你不但歹毒,還很蠢。 那個人分明在利用你,你卻仍不知醒悟。 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 這樣吧,明天晚上,你帶我去找那個算命先生。 ”

說著,馬小寶在劉航頭上拔了根頭髮,然後道:「別想著開溜,只要有你這根頭髮,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然後,你就會變成我這個朋友的點心。 ”

他拍了拍禍鬥,恐嚇道。

這時的劉航似乎已經變得麻木了,她只懂得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馬小寶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後打開了寢室的門和禍鬥一起離去。 寢室又恢復了安靜,卻只有劉航低低的哭泣聲在響起。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19
第二卷 喪魂釘 第十七章 唇槍舌劍

學校的垃圾場附近,馬小寶把布偶和奪魂釘往地上一扔,跟著對後頭的禍鬥道:「來點火燒了它。 ”

禍鬥別過頭,一付老大不願意的樣子。

馬小寶慢條斯理說:「不瞞你說,我已經攢夠召喚新妖獸的功德點。 你要是老這付愛理不理的樣子,信不信我一百年不召喚你,讓你在妖神鑒裡睡個夠。

禍鬥當既怒道:「小鬼你敢威脅我! ”

馬小寶朝天打了個哈哈,做了個(‵o′)凸這樣的表情:「哥就威脅你了,怎麼樣? 我說禍鬥啊,你得認清形勢,知道嗎? 現在形勢對我比較有利啊。 ”

禍鬥撓動著它的爪子,在地上抓起蓬蓬星火,但還是朝布偶噴了口火,然後道:「我去散步,沒事別叫我! ”

「沒問題,不過你最好到學校外散去穿越之潑辣皇后最新章節。 別說我沒提醒你,這學校裡住著只大妖,小心你給人捉去燉燙喝。 」馬小寶笑嘻嘻地說。

禍鬥沒再搭理它,三尾一擺,身形縮小,又變化成小黑狗的模樣。 它趾高氣揚地看了馬小寶一眼就跑了開去,轉眼就走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上哪溜達去了。

馬小寶看著布偶給燒成了灰,奪魂釘上的怨氣也給全數燒化後,才隨手拍出一掌,用靈力把火給拍滅了。 他伸了個懶腰,這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把柳萌美身上的邪術給破了。

「還好沒答應那只狐狸,原來破術的方法這麼簡單。 要真答應了,那我不得虧死。 」馬小寶嘿嘿說道,又突然朝南面的夜空看了眼。

剛才他生出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可看過去的時候,這種感覺又消失了。

馬小寶若有所思地朝那個方向再看兩眼,才轉身朝宿舍走去。

「好險好險,差點就讓姐夫發現了。 ”

就在馬小寶剛才注視的夜空下,緩緩出現了兩道身影,正是蘇蘇和小狐妖黃泉。 黃泉變化成小女孩的模樣,正連連拍著自己的胸口。 蘇蘇沒好氣朝她大頭彈了一指,說:「還不是你,幹嘛一付沉不住氣的樣子,差點就讓他發現了。 ”

黃泉摸著額頭,一臉委屈道:「我又不是姐姐你,隨便施個隱身術可以站上十天半月的。 ”

「我看你是修為落下了吧,連堅持個十分鐘都辦不到。 ”

「別說這個了姐姐,姐夫他破了那什麼喪魂釘的術,這樣一來,姐姐你豈不是吃不了他的心肝? ”

蘇蘇又給了她一個爆粟:「我要他的心肝做什麼,你這讒嘴的傢伙,別把我想得和你一樣嘴讒。 我已經兩千年沒吃過人心了! ”

黃泉兩眼淚汪汪:「姐姐既不要他的心肝,又為何要提那種條件? ”

「你們都是笨蛋,我又沒說要心臟。 」蘇蘇幽幽地說道:「我要的,是他愛我的那份心思啊。 ”

「這樣的話姐姐你要說清楚啊,說那種話難怪人家會誤會。 ”

「閉嘴! 這樣的事情意會就好了! ”

“。。 ”

蘇蘇提起黃泉,打了個呵欠道:「走了,回家睡覺去。 ”

「嗯嗯,黃泉也困了呢。 」小丫頭聞言贊成道。

「睡覺的是我,你給我修煉去,別浪費今晚這麼好的月光。 ”

「嚇,今晚多雲啊,哪來的月光? ”

「丫頭翅膀硬了是吧? 竟敢和我頂嘴,本小姐說有就有,懂了嗎? ”

黃泉當即露出這樣的表情(﹏)~道:「好吧,姐姐你贏了網游之桃花朵朵開。 ”

「當然,我蘇蘇何曾輸過來著! ”

兩道身影在夜空中閃了閃,就這麼消失在空氣裡。

第二天的晚上,馬小寶吃過了晚飯就往學校外跑。 在車站那,劉航果如約而至。 馬小寶二話不說,打了輛計程車就和劉航兩人往華南路的夜市一條街而去。

還不到八點的現在,夜市已經十分熱鬧。 兩邊的商店和路邊的小攤爭相吆喝著,都希望多招攬些客戶。 這夜市馬小寶曾和鐵牛他們來過,倒也並不陌生。 這裡都是賣些衣服雜貨這樣的小商品,山寨的東西很多,但勝在便宜。 按現在這行情,一百塊在專賣店裡有時還買不到雙襪子,可在這裡基本可以買夠一身行頭。 因此這條步行街學生和工薪階層最愛逛的地方,一年365天,除了颳風下雨,就沒見到哪天冷清過。

馬小寶也不著急,還有餘暇在一個賣衣服的攤子上和老闆一陣砍降後,樂滋滋地用20塊買了件阿迪的山寨版t恤,才跟著劉航走到一間叫「街客」的冷飲店前。

「你往後看,就在左邊不遠處有一個小攤,那算命先生正在那呢。 ”

劉航喝著可樂,悄悄對馬小寶說道。

馬小寶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去,果如劉航所言,就在兩個雜貨攤的中間擺著個算命的攤子。 攤子上坐著個算命先生,白白淨淨的模樣,戴著一雙圓框眼鏡,穿著灰布褲青長衫,的確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在他這付賣相下,攤子前倒也有人在起卦問命,多是些好奇的年青人。

算命先生正握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女生手掌指手劃腳地說著什麼,馬小寶看向他的時候,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心,他也朝馬小寶看來,還報以淡恬的微笑。

「看來還是個高人。 」馬小寶也朝他笑了笑,跟著對劉航說:「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先回去,或者留下來看熱鬧。 ”

劉航哪敢看什麼熱鬧,自然是要先走。 她猶豫地看著馬小寶道:「那只大狗。 ”

「放心吧,我這人說話算話。 你既然帶我來了,我就不會放禍鬥吃你,這根頭髮還你吧。 」馬小寶丟給劉航一個小塑膠袋,裡面收藏著一根頭髮。

劉航拿著它這才松了口氣,然後低著頭急急地離開,讓自己淹沒在人群裡頭消失不見。

等劉航走遠,馬小寶喝光了自己手上的蘇打汽水,才結了帳。 然後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地朝算命攤走去,剛巧這會那女生也問完了話,也不知道算命先生說了什麼,這女生樂滋滋地從錢包裡掏出張紅票子往桌上一放,還對算命先生連聲感謝。

馬小寶看在眼中,心想自己也在夜市擺個攤當神棍算了。 這動動嘴皮子不僅能摸摸美女的手,人家還屁顛屁顛地掏錢,這樣輕鬆的活哪兒找去?

胡思亂想中,他已經來到攤前重生千金有毒。 那算命先生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懷,再對馬小寶打了個「請坐」的手勢後,才緩緩問道:「這位小友,是算命還是問前程啊? ”

「兩樣都有,就不知道先生看得准不? 」馬小寶嘻嘻哈哈地說。

算命先生微笑道:「准或不准,小友算過便知。 ”

「說得好,那我就先算算命吧。 不知先生要怎麼個演算法? 」馬小寶又問。

算命先生往自己桌上一指:「面相、手機、生辰八字、測字、推卦如此種種,小友任選其一便是。 ”

馬小寶點頭道:「先生懂得的還真不少。 ”

「略知一二罷了。 ”

「那我就測字吧。 」馬小寶從桌上拿過筆和紙,然後在紙上寫下大大一個「殺」字。

算命先生臉色微微一變,道:「小友這字寫得入木三分,殺意凜然。 想來小友命途多桀,一生坎坷。 需得與人為善,處處結緣,方有貴人相助,興許能有個善終。 ”

馬小寶聽罷,搖頭道:「先生錯了,我這個字,為的不是算自己的命。 而是給別人測的。 ”

「哦,不知那人是誰? ”

馬小寶雙手撐到了桌上,臉貼了過去輕輕道:「便是給先生您啊,莫非先生連這個也算不出來? ”

算命先生臉現慍怒之色,旋又斂去:「小友說笑了,便如醫者不能自醫,在下是斷斷無法測出自己的命途。 ”

「那樣的話,不如讓我幫先生算算如何? ”

「哦,沒想小友竟是同道中人,那便有勞小友了。 ”

「不麻煩不麻煩,我不會收你錢的,放心。 」馬小寶手點在剛才那張紙上:「咱還是用這個字來測吧,我算出先生今晚有血光之災,不知先生信否? ”

算命先生哈哈一笑道:「生命有命,富貴在天。 若在下應有此劫,便讓它來好了,卻也不必說什麼信或不信。 ”

馬小寶也打了個哈哈:「先生倒是看得開,算了,這字咱還是不測了。 反正命這種東西,管它福報凶劫,該來的一個也跑不掉,算了也是白算。 不過我聽聞先生你懂得一種奇術,不知道先生可否教我? ”

「小友應該是聽錯了,在下只懂算命,哪來什麼奇術啊。 」算命先生擺手道。

「是嗎? 」馬小寶緩緩起身,一字一句道:「這樣的話,那先生應該是不會知道,什麼是七日喪魂釘羅? ”

算命先生表情微微一僵。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23
第二卷 喪魂釘 第十八章 阿奴

「七日喪魂釘?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道:「在下還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小友想必是找錯人了。 ”

「這樣啊,那就算了,打擾先生了。 」馬小寶微微一笑,轉身欲走。

「且慢。 ”

馬小寶回過頭,只見算命先生微笑道:「小友忘記留下問資了。 ”

我(#‵′)凸! 你這擺明整一個邪道還敢找我要問資! 馬小寶心裡狂叫,但這畢竟在鬧市,他也不想折騰出太大的動靜來。 只得忿忿從錢包裡掏出十塊錢丟到桌上,然後心痛無比地離開。 他沒有看到,後頭的算命先生也是一愣,大概還沒見過這麼摳門的人。

但最後還是微笑地把錢收了起來,然後若有所思地盯著馬小寶的背影看。

到了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夜市的人逐漸少了起來,不少攤子商店也開始打烊。 算命先生站了起來,收好桌椅,再用一圈遮陽布一圍便算收攤。 反正他攤上也就那麼一張破桌破椅,送人人家還得嫌重,倒省事得很。

收完攤後,算命先生搖著一把紙扇,施施然地離開了夜市。 他走得並不快,如同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似的,和兩邊來去勿勿的路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走過了華南路,拐了個彎,算命先生又沿著中山一路而去。 路過兩個公車站後,他拐進了一條巷子裡。

這片是住宅區,多是那些五六十年代的老房子。 低矮、狹窄,兩三層樓高的小樓,記錄著這個城市的過往。 屬於老片區的這一帶建築,多租給了工人或學生,至於原先的居民,十有八九都已經搬到了新區去。 留下來的,無非是一些孤寡老人。

老片區裡街道星羅密佈,這裡一條小巷,那裡一道老街。 如果不熟悉這裡的,怕是兜著兜著就得迷路了。 天氣還算炎熱的現在,街頭一些小小的公眾休息處裡,還可看到三幾老人,擺了張矮凳子坐在有些年頭的老樹下納涼。

算命先生緩緩經過這些地方,越走越是深入。 最終走上一條青石板鋪的老街上,這條街道十分狹窄,僅容兩人並肩通過。 石板起伏,踩著單車怕還得給震得骨頭都散開,所以這條路平時很少人走,因此顯得幽靜而深遠。

來到街道的中段,算命先生突然停下,然後淡淡笑道:「跟了我這麼久,小友也走累了吧。 不然,隨我回家喝杯茶解解渴? ”

馬小寶從一根電線杆後現身,他擋在了路中慢悠悠道:「先生好意心領了。 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地說了吧,先生知識淵博是好事,可把邪術四處傳播,就有點不合規矩了吧? ”

算命先生轉過身來,紙扇合起,一記一記地拍在手中。 馬小寶暗自留神,這人的紙扇並非順便亂拍,他每一落扇,剛暗合自己的心跳聲,顯然修為不低。

「規矩? 規矩是人定的。 既然有定規矩的人,自然也就有違反的人。 需知萬物以順為賤、以逆為貴。 便如這世間賤民萬千,皆如牲口般愚昧無知,只懂生活在上位者制定的規則範圍之內。 如此碌碌一生,庸庸而過。 卻不知那些能夠名留青史的,皆是敢於違反規則的人,小友以為否? 」算命先生淡淡一笑,又道:「再者,術豈有正邪之分。 唯有人心,方有善惡之別。 若得我術者,乃心善之人,必不會讓慘事發生。 反之,即使不得我術,若心術不正,終究也會釀成苦果。 小友多半也是同道中人,莫非連這點也看不破? ”

馬小寶暗呼厲害,心道這人的詭辯之術已是大師級的境界,多半去參加什麼百家論壇定能夠混出個老師的名號來網游之桃花朵朵開。 他知道如果在順與逆、邪與正這樣的問題上繼續辯下去,必然著了這算命先生的道,到最後只怕還要懷疑起自己的人生觀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轉念一想,馬小寶已有定計。

他打了個哈哈,鼓掌道:「先生說得十分精彩,可卻忽略了一點。 人心有善惡不假,可七日喪魂釘一術,本就是奪人陽壽精元以補已身,打一開始的立意便是邪得無可再邪的術。 先生明知此為邪術,還廣為傳播,可見先生心思之毒,便如蛇蠍。 對付你這等邪人,說半句我都嫌廢話。 禍鬥,給我打! ”

所謂秀長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而這算命先生說的全是歪理,且有偷換概念之嫌。 馬小寶才懶得和他辯論下去,當下使了招糊攪蠻纏,打過再說。

立時,算命先生身後響起一聲低沉的咆哮。 他臉色微變,靈力灌注雙目,轉頭看去,就見一頭踏火巨狼淩空撲來。

禍鬥狼吻大張,狠狠咬在算命先生的左肩上。 可大嘴一合,卻什麼東西也沒咬到。 卻是那算命先生騰起一團煙霧,等煙霧散去,只見一張符紙從空中晃悠悠地飄了下來。

「奇門遁甲? 好傢伙,這老東西竟然還正邪兼修! 」馬小寶看著那張符紙開始燃燒起來,不由恨恨說道。

本以為和禍鬥來個前後包抄,就算這邪人修為高些,兩者聯手少不得揍他個滿頭包再考慮如何處置。 不料這算命先生早有準備,卻以奇門之術中的遁術逃之夭夭。 如今打草驚蛇,只怕要再找到他就難了。

一陣鎖孔轉動的聲音後,門被人推開。 算命先生按下牆壁電燈的開關,然後在客廳一張桌子前坐下。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一口後才罵道:「該死的小鬼,說打就打,一點風範都沒有。 還好我早有準備,要不然今晚只怕要載跟鬥了。 ”

罵完,又連喝三杯,這才松了口氣。 突然,安靜的客廳裡有人輕咳一聲,算命先生頓時跳起,才發覺電視前的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有一女子盈盈而坐。

顯然人家早摸上門一早等著他,可他從進門、開燈、喝水直到現在才發現對方的存在,這該有多高的修為才能辦到?

算命先生使勁抽了抽鼻子,才發覺屋子裡飄著淡淡的桂花香。 再看那女子,在電燈燈光下的影子,卻有一條蓬鬆的大尾巴在搖晃著。

大妖怪!

算命先生腦海裡立刻掠過這個念頭,他表情一僵,隨後推笑道:「不知老前輩到訪,有失遠迎。 ”

哪只大妖怪不是兩三百年以上的壽元,以他的年紀喚對方一句老前輩自是沒有錯。 豈料話音末落,那女子一張俏臉頓時變得冷若冰霜:「老前輩? 本小姐很老嗎! ”

事實證明,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只要是女的,對於年齡都十分忌諱。 算命先生連忙轉口道:「小姐看上去最多雙十年華,不老不老。 ”

女子哼了聲,臉色稍微緩和了點:「我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

「在下丁錦秋,請問前.不,小姐高姓大名? ”

「我的名字不說也罷重生千金有毒。 本小姐來你這,是想告訴你。 在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我不想在濮陽市里再看到你。 若讓我知道你沒走,本小姐就拿你喂狗! ”

算命先生丁錦秋失聲道:「在下和小姐井水不犯河水,小姐不嫌太霸道了嗎? ”

「我霸道? ”

女子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她捧腹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她才漸漸止住笑聲,聲音轉冷道:「小鬼,你姐姐我橫行天下那會,你還在陰司黃泉排著隊等投胎呢。 若依著我以前的性子,直接吃了你了事,何用對你廢話那麼多。 ”

「再說,誰說你的井水沒曾犯到我的河水。 你不禁犯到了,還犯得挺嚴重。 」女子緩緩走來,她每走一步,殺氣就凝聚一分。

當她走到丁錦秋身邊進,算命先生得靠雙手撐在桌上,才不至於失態于人。

鼻中聞到一縷桂花香,只聞女子在自己耳邊說道:「你都敢在我地界上殺人了,還說不曾犯我,當真可笑。 ”

「原來那學校.」 丁錦秋連忙說道:「在下實是不知,若知小姐仙府就在那學校裡,就算借丁某十個,不,即使有百千個膽子也是不敢這麼做的。 ”

「廢話少說,你最好連夜給我滾,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

說罷,女子拂袖而去,空留下淡淡花香。

丁錦秋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想給自己倒杯水好定定神,不料手一抖,卻把杯子摔到了地上。 看著粉身碎骨的杯子,算命先生不由苦笑。

這濮陽市算是呆不下去了,以他的修為,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自己。 若賴著不走,只怕下場就和這只杯子一般無二。

現在就走! 丁錦秋無奈下了這個決定,但他臉上卻掠過了陰狠之色:「都是那個小鬼,肯定是他引來了這只妖怪。 臭小子,別想我就這麼放過你。 ”

丁錦秋冷喝一聲:「阿奴! ”

聲音在客廳中飄蕩,氣溫突然就這麼降了下來。 仿佛客廳裡開了空調般,絲絲冷氣似有若無地飄蕩在空氣中。 頭上的電燈閃了兩閃,便熄滅了去,於是客廳變得昏黑起來,只有樓外路燈的光微微打亮大廳的一角。

在客廳的陰影中,漸漸出現一道極淡的身影。 灰白色的身影玲瓏纖細,有甜甜膩膩的女子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阿奴在。 ”

「那個小鬼你知道吧,阿奴,幫我把他給殺了! ”

黑暗裡響起一陣輕盈的笑聲:「是,主人。 殺人阿奴最喜歡了,特別是男人。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1
第二卷 喪魂釘 第十九章 豔鬼

已經是淩晨的兩點,肖偉業從「金上皇」夜總會裡走了出來。 他渾身酒氣,西裝歪斜,領帶已經解下來隨手掛在肩上。 肖偉業腳步虛浮,走到了路邊,沒忍住「哇」的一聲就吐了起來。 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個清光後,他才坐倒在地上,讓酒精弄得暈暈沉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他抬頭看著夜空,不經意地露出一抹笑容。

多久了?

他已經忘記來這座城市多久了,出身于山區的貧窮家庭,靠著優異的成績和鄉親們的資助得以來到大城市里上學讀書。 然而畢業後,肖偉業卻發現現實永遠比理想來得要更殘酷百倍。 他一個本科生,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在手機連鎖店裡看櫃檯。

沒辦法,在這個拼爹拼人脈的年代。 肖偉業在城裡什麼關係都沒有,哪怕他成績名列前茅,然而那些好的職位都被人通過走關係走後門拿走了。 肖偉業什麼也得不到,有一段時間,他沮喪得想自殺。 但他挺過來了,他倔強,不服輸,不肯認命的他老老實實從一個最底層的櫃檯銷售員做起。

憑著他熱誠的服務態度和優秀的業務能力,三年後,他就被提拔為所在連鎖店的店長。 隨後,他開始進入公司管理層,才知道自己所在的連鎖店不過是總公司旗下其中一個子公司罷了。 總公司雷霆集團是濮陽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總裁雷雲霆聽說是黑道出身,道上的人尊稱一聲雷公。 雷公三十歲時便開始經營雷霆科技有限公司,也就是雷霆集團的前身。 十年後,該公司集資上市,成立董事會,搖身一變成為了現在的雷霆集團。

接下來的十年,雷霆集團的業務已經涵蓋了房地產、旅遊開發、電子產品、連鎖超市等範圍,成為了濮陽市十強企業的龍頭老大。 而雷公也在去年正式宣佈金盤洗手,從此不再插手黑道上的事,一心經營自己的王國。

當肖偉業知道自己原來是雷霆集團的一員時,他終於在自己這段有些灰暗的人生裡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於是他更加拼命,並於今年正式進入了集團的管理層,成為連鎖超市這一塊的區域主管。

可以說,肖偉業有現在這一切,除了擁有一個好的平臺外,還和他拼命工作分不開。 如今談個生意,基本都離不開酒和女人。 肖偉業自己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份合同是在酒桌上或者在夜總會的包廂裡談成的,他只知道為了今天這些成績,他付出了時間,還有健康。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肖偉業想軍臨天下。 過了今年,他準備回家。 先在家裡買塊地,然後蓋上四五層的小洋樓給父母享福。 接下來他會在城市購房置業,畢竟他年紀也老大不小,是時候該成親了。 說到女人,其實他並不缺。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只要兜裡有錢就買得到一切,包括女人。

在肖偉業自己租的那套公寓裡,基本每個月有那麼幾天都會有不同的女人在公寓裡過夜。 這些形形色色的女人,有的是白領、有的是小姐、也有的是大學生。 肖偉業和不同的女人上過床,然而在感情這一塊上卻是空白的。

他決定是時候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了。

打了個酒嗝,他爬了起來,走向夜總會的停車庫。 卻只拐了個彎,便被一個女人撞倒在地上。 肖偉業搖晃著腦袋,叫道:「幹什麼呀。 ”

才抬頭,便有一張清雅秀氣的臉孔映入他的眼簾。 頓時,肖偉業仿佛回到了求學的年代,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年後,偷偷藏在書本後看向自己心儀物件的時候。 心跳在加速,身體開始分泌出大量的荷爾蒙,讓已經是情場老手的他也臉頰發燙起來。

然後他才懂得結結巴巴地問道:「小。。 小姐,你,你沒事吧? ”

女子看上去只有雙十年華,身上散發著健康的氣息。 她的雙眼十分明亮、清澈,不含任何雜質,如同那上好的寶石,深深地讓肖偉業迷戀上了。 她慌張地搖頭,那仿佛驚惶小鹿般的模樣讓人心疼:「沒事,對不起先生,有人在追我,我沒注意就撞到你了。 ”

「有人追你? 」肖偉業這時看到,幾個男人在街的另一邊朝他們打量。 也不知道是否看到了肖偉業這個男人在,幾人又緩緩走開了。

「沒事了,他們走了。 你能站起來嗎? 」肖偉業又道。

女子點點頭,剛要站起,卻「呀」的一聲又坐了回去:「我腳好像崴到了。 ”

「是嗎? 我看看。 」肖偉業湊近一看,果然,女子的左腳跟附近一片紅腫:「這樣吧,你在這等我。 我去取車,然後送你回家好嗎? ”

女子「嗯」了聲,又小聲道:「其實我就住在這附近,也就一兩分鐘的事。 我還是自己走回去吧,就不麻煩您了。 ”

「瞧你說的,現在都幾點了,怎麼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家。 這樣好了,我背你回去,來! 」肖偉業倒轉過身說。

「這怎麼好意思。 ”

「沒關係,來吧。 ”

女子也不再推脫,她輕輕靠在肖偉業的背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 肖偉業頓時滿鼻撲香,他有些心猿意馬,連忙深吸一口氣這才站得起身。 在女子的指引下,肖偉業背著她朝附近一片住宅區走去。 路上兩人聊了起來,肖偉業才知道她叫楊思思,是一名藝術系的學生。

楊思思今年剛畢業,卻一直找不到工作,故而在附近的酒吧喝歌演出,以賺取留在這個城市生活的所需費用。 和肖偉業一樣,這個清秀的女孩子也同樣出身貧寒,這讓兩人找到了許多共同點天下妖蠻。 當肖偉來背著她來到出租房時,兩人已如多年老友般無話不談。

楊思思租的房子不大,僅有一房一廳,但佈置得很溫馨。 在這個女孩的身上,肖偉業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突然決定要和這個女孩交往,並帶給她幸福。

把楊思思放在客廳唯一的一張沙發上,肖偉業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說道:「思思,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我再來看你好嗎? ”

「謝謝你肖大哥,我沒事了,你要是忙就別來了。 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頓飯。 」楊思思開朗地笑道。

肖偉業搖頭微笑:「該是我請你,你也不容易。 不過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

說完,肖偉業就要離開,可他才走到門口,房間卻突然停電了。 驟然的黑暗讓他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楊思思發出一聲驚呼,接著好像摔到了地上。

「思思,你沒事吧? 」肖偉業連忙走回去,但他還沒習慣黑暗,不小心絆到了什麼,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也摔了下去。

當肖偉業回過神來時,才發覺自己下方是個柔軟的身體,原來他絆到了楊思思的腳並壓在她的身上。 肖偉業連忙想站起來,慌亂中伸手一抓,頓覺觸手飽滿且彈性驚人。 以他閱人無數的經歷,自然知道自己抓到了什麼。 黑暗中,楊思思嚶嚀一聲,肖偉業聽在耳中,下腹處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不自覺地生出自然的生理反應,楊思思似有所覺,頓時想掙扎起身。 她不掙扎還好,這一掙扎,兩人間摩擦更烈。 肖偉業全身如有電流經過般,理智已經被心裡頭的野獸所吞沒,他從鼻孔裡噴出灼熱的氣息,突然壓住楊思思一頓狂吻起來。

楊思思掙扎著,可哪掙得脫肖偉業這七尺男人。 而且她越抵抗,肖偉來反而越興奮。 他吻著楊思思的臉龐,一邊喘息道:「思思,我太喜歡你了。 你給我吧,我保證會讓你幸福的! ”

也不知道是否肖偉業的話起了作用,楊思思漸漸不掙扎了,還配合著肖偉業的動作。 這樣一來,肖偉業更興奮了。 他脫卻了楊思思的衣物,從她的肚子一路吻下,經過了高聳的雙峰又朝著平坦的腹部進軍。 這時窗外的月光投了進來,讓肖偉業得以看清地上這具玉體橫呈的身體。

楊思思的雙腿併攏著,她的雙腿修長圓潤,合攏起來嚴絲密縫。 可越是緊密,卻越讓人想分開它們,好一覽其中風光。 肖偉業從喉嚨裡發出幾聲喘息,他用力扳開楊思思的雙腿,然後以朝聖般的心情向那神秘地帶挺進。

無法言喻的快感讓肖偉業渾身顫抖起來,他抓住楊思思的細腰跟著一陣橫沖亂撞,暢快無比地在女孩的體內飛馳著。 然而享受著合體之歡的他,卻沒有注意到黑暗中的楊思思,那張俏臉上卻掛著冰冷的笑容。 然而從她那櫻桃小嘴中,卻發出陣陣銷魂的呻吟聲。

這是瘋狂的一夜,肖偉業興奮得連自己都忘記已經經歷了多少次靈欲的高峰。 楊思思就像一個深不可測的幽谷般吸光了他所有的體力。 最後一次衝刺後,肖偉來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地上,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

在他暈暈欲睡的時候,卻發現楊思思爬上他的身體,在他耳邊輕輕道:「楊大哥,我還想要桃花官莊。 ”

肖偉業虛弱地說道:「明晚吧,明天我再滿足你好嗎? ”

「不,人家現在就要嘛。 」楊思思吃吃地笑起來,並坐在肖偉業的腰間跟著輕搖慢晃起來。

肖偉業無法置信地看著腰上這個女人,她的技巧竟是如此熟練,而且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在短短時間內又讓自己恢復了雄風。 可他太累了,只能躺著任楊思思施為。 楊思思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大,強烈的刺激讓肖偉業無法抑止地大吼一聲,接著一瀉千里。

在這激烈的衝刺中,肖偉業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仿佛那是後的體力也給楊思思吸了個精光般。 肖偉業呼吸越來越重,可吸進鼻子裡的空氣卻越來越少。 他害怕,甚至想到了「脫陽」這個詞。 而這時,楊思思一絲不掛地站了起來。

月光下,她的胴體似乎會發光,如同一尊用上好漢白玉雕成的雕像般,光滑細膩。 楊思思朝肖偉業嫣然一笑,道:「謝謝你,我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有多久呢,我想想,大概最少有個十年了吧。 采了你的元陽後,我的力量基本也恢復得差不多,該是時候去殺了主人交待的那個人了。 ”

她轉身,一片濛濛的紅光就這麼罩在她的身上,化成一襲豔紅的長袍。 長袍的式樣非常古典,有點像唐朝時貴女所著的齊胸襦裙,上面繡著「鳳求凰」的圖案。 但裙擺卻經過改動,在左側腰身以下開衩,於是露出楊思思一條光滑如瓷的長腿來。

這時的楊思思還哪有半分清純女生的模樣,她的頭髮高高挽起一個雲髻,有珠聯玉釵斜掛。 畫著遠山黛的雙眉下塗著紫色的眼彩,經過精心描繪修飾的眼線晃得細長妖豔。 那飽滿的雙唇牽出讓人心寒的笑容,如同看一件玩壞了丟棄的玩具般,楊思思轉身留給肖偉業一個無比美好的背影,跟著穿牆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肖偉業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只覺眼皮越來越重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思索楊思思身上為何有這般變化?

警方在三天后,從一棟已經廢棄並準備整改的樓房裡找到了肖偉業的屍體。 肖偉業在這城市里無親無故,根本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還是失蹤48小時後,由他的頂頭上司給報的警。 警方再根據報案人提供的線索,調取了金上皇夜總會附近的路面監控錄影,卻看到了一組詭異的畫面。

畫面裡,從頭到尾都只有肖偉業一個人。 然而他卻像和一個看不見的人交流般做出種種動作,最後像背著什麼人似的離開。 從肖偉業沿途經過的路面監控中,警方最終找到了他的屍體。

可肖偉來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他全身水份仿佛蒸發了一般,只留下一具皮包骨的屍體,簡直就像一具不知藏了多少年的老屍。

而像這樣的屍體,濮陽警方到現在已經發現有五具之多。 這些屍體無不例外都變成了乾屍,除此之外,它們還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死前有過激烈的性行為。 然而在事發地點處,警方卻沒有發現第二人活動的痕跡。 這種種無法解釋的現象,使得這幾起事件成為了濮陽市近十年來最大的懸案!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2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章 夜場

已經三天了。

自從那天晚上被算命先生逃了後,馬小寶再沒見到他。 隔天的晚上,他獨自一人又去了華南路,可算命攤子已經不在。 想來那邪人已經離開,可究竟藏在哪裡,馬小寶則大有無從下手之感。 濮陽市那麼大,要藏個把人還不容易,可惜馬小寶不像他爺爺修的是天機脈,否則便可通過天象星辰的方位把那邪人的位置給測算出來。

不過這幾天來,卻有一則新聞引起他的注意。

城裡出現了乾屍!

儘管在濮陽日報上面的照片打了馬塞克遮住了死者的頭臉,但從照片中屍體的脫水程度來看,馬小寶相信那並非自然死亡。 能夠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在短時間內變成乾屍,這樣的邪術在馬南北的日記上便記錄了好幾則。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則是遇上了采陽補陰的惡鬼,而從死者多為男性這方面考量的話,後者的可能性無比巨大。

人修奇經八脈、妖主脫胎換骨、靈鬼之物則主旨一口陰冥煞氣。 修煉陰氣的法門又因靈的遭遇而各不相同,且大多和生前的經歷有關。 其中一些靈擅長吸人的陽元以滋養自己的陰氣,正合了陰陽調和的格局。 這樣的靈往往以女鬼居多,且采陽補陰的靈修煉起來要比同類事半功倍,這也造就它們一旦開了頭後,就無法停止對陽元索取的無度行為。

以采陽之術修煉的靈,開始時只能用靈欲去刺激受害者的感官,誘使他們開放自己的陽元以供采補。 而修煉到一定程度後,得到陽元的滋養,靈會漸漸擁有靈軀。 靈軀既是身體,可和生人的軀體不同,它仍是無質之物,能夠在有形無形之間自由切換。

擁有靈軀的女鬼,將能夠給受害者更實際的感官享受。 靈軀的出現,將使女鬼的采陽之術用起來更加便利,且有利於混淆視聽,甚至躲過一些尋常通靈師的追捕。

這樣的靈是十分危險的,每次出現只要被通靈師發現,基本上都列入必殺名單之內。

最近濮陽市出現的乾屍,從很大程度上表明和采陽的靈有關。 而它恰好又發生在算命先生消失之後,馬小寶不由考慮兩者間存在聯繫的可能性。

養鬼,在通靈師間並非什麼稀奇的事。 隊了虛靈、地縛靈這類無害的鬼靈之外,還有另一種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被人為馴養的靈。 這類靈並非無害,只是它們受到控制天下妖蠻。 這類靈被稱為護法靈,護法靈之善惡,和馴養者有最直接的關係。

馬小寶懷疑這只采陽的靈,很大可能是算命先生的護法靈。 若是如此,只要找到這只護法靈,那麼應該就可以順著這條線逮到算命先生。

正思索著,肩頭被人用力一撞。 馬小寶回過神來,卻是鐵牛和沈思遠正聊得起勁,不小心把他撞了下。 三人正在公車上,今天是沈思遠這爆頭小王子的生日,他本是邀請了寢室幾人一起慶賀。 但汪博那個怪人以看書為由拒絕了他,於是只有他們三人同行。

鐵牛和爆頭小王子正在議論著那關於乾屍的新聞,沈思遠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對鐵牛說:「哥們你可要小心,聽說那幾具乾屍都是給女鬼吸光了精氣所致。 我看你人高馬大的,對女鬼來說正是一頓美餐。 ”

像這種女鬼害人的傳聞,已經悄然在坊間流傳開來。 雖似無意,倒也和事實相去不遠。 鐵牛聽罷,卻面不改色地道:「真要有女鬼找上門也不錯,你沒聽說過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

馬小寶和沈思遠齊齊鄙視:「出息! ”

「靠,你們這是羡慕嫉妒恨吧! 」鐵牛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這時汽車停站,沈思遠叫道:「下車下車,別說哥們沒給你機會。 今晚帶你們倆見識見識什麼叫夜生活,什麼叫獵豔場! ”

這小子語氣挺拽,一付見過世面的樣子。 馬小寶和鐵牛一起做了個╮(╯▽╰)╭這樣的表情,下了車,等公車開過,三人就看到了「金上皇」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街對面的大樓不斷閃爍著。

「好小子,夜總會啊,你玩不玩得起啊。 」馬小寶實在擔心小王子口袋裡的錢包是否夠充實。

沈思遠拍拍那皮包骨的胸口說:「都給我安啦,既然叫得了你們來,自然是做好萬全的準備。 何況咱們又不包廂,就在公眾廳裡玩玩。 別以為包廂就好,公眾廳才是獵豔的場所。 那裡面的美眉,我只能用呵呵兩個字來表達。 ”

「滾! 」鐵牛和馬小寶一人踹了他一腳,這小子拽得跟二百五似的,看著著實可氣。

在來到夜總會門口時,兩邊打扮妖治的迎賓小姐立時滿臉推笑地招呼起三人來,那情景就像古時闊少逛青樓般,花團錦簇的待遇要多爽就有多爽。 沈思遠一付常客的模樣,不但和迎賓小姐們調著笑,還大方地打賞了些小費,末了還不忘在一個小姐的翹臀上摸了把,然後猥瑣地朝後面兩人擠眉弄眼,看得兩人直想抽他。

鐵牛這五大三粗的傢伙,渾身肌肉壯實得像頭牛。 兩個小姐拉著他的時候,很是熱情對他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弟弟的叫。 鐵牛何曾見識過這等陣仗,那張古銅色的臉上硬是浮起兩朵小紅雲,看著他這個壯漢一臉害羞的樣子,馬小寶就差點沒笑出聲來。

馬小寶走在最後,他倒沒有這樣的待遇。 通靈師常年和陰物打交道,本身就帶有一份陰澀之氣。 馬小寶又故意把這份氣息擴大,使得幾個小姐走在他身邊只覺冷嗖嗖的不易親近,於是下意識地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夜總會的歌舞大廳裡正表演著快歌熱舞桃花官莊。 三人一走進去,就聞得人聲音樂交織成一片,股股聲浪撲天蓋地地湧來。 幾乎不用怎麼調動,情緒便已經高漲起來。 沈思遠興奮地叫著兩人往人群裡擠,三人終究是年輕人的心性,好奇又愛湊熱鬧。 特別舞池裡那些身材苗條的美眉正隨著音樂不斷扭動著肢體,對三人來說更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馬小寶也暫時放開一切,和鐵牛兩人故意往美女堆裡擠,然後嘻嘻哈哈地從另一邊鑽出來,嘗試著平日不敢做的大膽行為。 這些事要放在平時肯定會讓人為之側目,可來得夜場的多是性格開放的人。 好幾個濃妝豔抹的美女給三人吃了豆腐,卻也只是吃吃地笑著。

再者鐵牛高大威猛,馬小寶則英俊秀氣,都各有賣點。 唯獨爆頭小王子這瘦排骨不是美眉們喜歡的菜,於是沈思遠很快發現自己從主角滄為配角,連鐵牛那不懂風情的傢伙已經被幾個美女拉著一起跳舞,而他在舞池裡擠進鑽出幾分鐘後,卻只能坐在吧台這裡喝悶酒。

還好馬小寶滿頭大汗地甩掉幾個性感美女的糾纏,跟著來到他身邊。 沈思遠讓酒保給馬小寶倒了杯啤酒,然後忿忿道:「看鐵牛那傢伙,平日裡就是一悶騷的貨,這會倒風流得意起來了。 ”

馬小寶哈哈一笑:「你嫉妒了。 ”

「我嫉妒? 」沈恩遠說:「不是我吹,哥們要是想泡妞,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

馬小寶看向天板:「我去,好大一頭牛在飛。 ”

「滾! 不信是吧,我示範你看。 」沈思遠借著一股灑勁,大膽地在吧台附近搜索起來。 片刻後,他鎖定了一個單獨坐在角落裡的美女:「看那邊,看到沒有。 對,就是她,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極品美女啊.」

沈思遠擺出一張豬哥臉,就差沒流口水了。 馬小寶循著他目光看去,心道這小子還挺有眼勁。 這獨自喝著悶酒的美女模樣看上去也不過雙十年華,頭頂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越發顯得她一身皮膚光滑緊致。 美女只留給兩人一個側臉,可那眉、那眼、那鼻還有那飽滿雙唇的弧度都美得那麼驚心動魄。 特別是一頭不做任何裝飾的垂肩長髮,烏黑得如同一匹上乘的綢緞。

黑髮白膚的她,穿著一襲簡單的素裙。 然而這剪裁得體的長裙,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女子充滿曲線的身段。 特別是那腰下的開叉,總有意無意地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人不由血脈賁張。

有那麼一瞬,馬小寶以為那是蘇蘇。 這兩個女人實在太相似了,但仔細看,就會發覺兩人的不同處。 蘇蘇為狐妖,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露萬種風情。 似有意又無情,讓人如同霧中看花般捉摸不透;而眼前這女子則是媚到了骨頭裡,讓人一見便恨不得把她攬進懷裡肆意把玩。

就像此刻的沈思遠,他連灌兩杯啤酒後就猛地站起來。 不料卻給馬小寶按住,沈思遠一張臉頓時跨了:「馬同學,你該不會也意動了吧,我說這可不夠朋友。 ”

馬小寶用力一按,把小王子給按回座位裡去,然後淡淡笑道:「我這是為你好,這種級數的美女,你是無福消受的,還是我來好了。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3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一章 大型結界

「姐姐就一個人? ”

大刺刺坐到美女的對面,馬小寶把啤酒往桌上一放,眼睛彎彎地問道。

美女抬起頭,眼中煙波流轉,似笑非笑地說道:「直接點,想約我吃飯聊天,還是要找姐姐上床? ”

馬小寶表情頓時僵住,半晌才打了個哈哈道:「姐姐可真直接。 ”

「這年頭誰都趕時間,生命有限,浪費在無謂的試探上豈不是太浪費了。 」美女伸了個懶腰,盤著的雙腿也換了個姿勢,依舊是那麼性感撩人:「看吧,來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在放縱生命,哪個不是多多少少有那點心思。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為什麼而來,又何必浪費時間,直奔主題那是再好不過了。 ”

說完,她雙手交叉著托著下巴軍臨天下。 低下頭來的她,從低低的領口中閃過白得耀眼的光,還有那道可以把人的靈魂深深隱進去的動人溝壑就這麼呈現在馬小寶眼前。 馬小寶呼吸加重了少許,隨後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其實我晚上沒有地方好去。 ”

美女「撲哧」一聲笑出來:「那隨姐姐回家吧,可憐的孩子,就讓我收留你一個晚上。 ”

說完,美女站了起來。

「還不知道姐姐叫什麼? ”

「我叫楊思思。 」美女朝馬小寶嫵媚一笑。

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沈思遠現在的目光足以殺死馬小寶三百遍。 他哀怨地看著馬小寶坐下不到一分鐘,兩人就站了起來轉外走去。 馬小寶還有餘暇回頭對他找了個勝利的手勢,看得沈思遠忍不住在心裡吼道:燒死這對狗男女!

然後又想莫非夜店的女孩都那麼好泡? 這時香風撲鼻,卻是一個穿著短衣短褲的熱辣女郎坐到了沈思遠的旁邊。 爆頭小王子看向她的時候,對方亦對他報以微笑,頓時沈思遠一顆心又活躍了起來。 他挨近女郎說:「美女,一個人? ”

美女點了點頭。

沈思遠心道有戲,露出豬哥臉道:「那呆會一起出去玩玩? ”

「玩玩? 」美女露出甜美的笑容:「你想玩什麼呀帥哥? ”

「你想玩什麼我都奉陪。 」沈思遠裝出一付情場老手的樣子。

美女笑容立消,寒著臉用手在他臉上拍了拍道:「就憑你這樣子也想讓老娘陪你玩? 回家洗洗睡吧,孩子! ”

說完,酒也不喝,美女甩臂而去。 沈思遠頓時淚流滿面,心裡直喊命苦。

燈光打開,滿堂皆亮。

馬小寶跟著這個剛認識的女人來到她租的房子,兩房一廳的公寓式住宅,裝修簡單而雅致。 入壁式的燈光提供了足夠的照明,但光線十分柔和,且帶有那麼一絲曖昧的味道。

「坐。 」楊思思隨手朝沙發上一指,又問:「喝點什麼,紅酒好嗎? ”

「隨便。 」馬小寶坐到沙發上,整個人差點都陷了進去。

片刻後,楊思思從酒櫃裡倒了兩懷紅酒走了過來:「88年的拉菲,我托了朋友才弄得到的好東西,你嘗嘗還合胃口不。 ”

馬小寶接過酒杯,卻不著痕跡地把它放下:「其實這種東西我不懂,姐姐說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

「小嘴還真甜。 」楊思思一挽長髮,坐到了馬小寶的身邊。

她揚起酒杯自己就喝了一口,不得不說,她喝酒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 那酒杯抬起的高度、如蘭花般顫開的尾指、還有那仰起頭時的弧度,無不恰到好處地構成一組極具觀賞性的畫面天下妖蠻。 隨著一口紅酒被她喝下,馬小寶的目光不由從她的唇移到了修長的脖子、再到飽滿的雙峰,然後心裡暗道一聲妖孽。

放下酒杯時,楊思思臉上化開了一片紅暈。 她雙眼迷離,伸出食指在馬小寶胸口輕輕繞著:「告訴姐姐,你長得這麼俊,都有過幾個女人啊? ”

「別說笑了姐姐,到現在為止我可是一個女朋友也沒有。 」馬小寶正經八百地說道,並輕輕捉住楊思思的手。

入手是一陣冰涼的觸感,就像盛夏的午時摸上一塊玄冰,冷到了骨子裡去,冷得無比舒服。

楊思思看著自己被握緊的手,她吃吃地笑起來並靠得更緊了。 幾乎大半個身子挨在馬小寶的身上,她輕輕地說:「可別告訴我,你連那種事也沒做過。 ”

「還真是讓姐姐說對了,我空有一套理論,卻未曾實踐過。 」馬小寶苦笑道。

楊思思哈哈大笑起來,即使是那麼肆意地笑著,也透著濃得化不開的媚。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她大膽地跨坐到馬小寶的腿上,捧著他的臉道:「想不到你還是個青頭。 好吧,今晚就讓姐姐教教你,如何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

「姐姐請指教。 ”

「那麼第一課,從哪裡教起好呢? 」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楊思思道:「就從接吻開始吧。 ”

說著,她漸漸低下頭來。 那嬌豔如同桃花般的雙唇逐漸在馬小寶眼中擴大,直到,馬小寶伸手按住她的嘴巴。

本來閉著眼睛的楊思思,不解地張開了美目,卻聽馬小寶冷冷說道:「誰要親你那張萬人嘗的臭嘴。 ”

「禍鬥,還不撕了這玩意! ”

馬小寶大喝,他一手按著楊思思的嘴,另一手則捉住她一雙小手。 本來還是情人間纏綿的畫面,下一刻卻變成了動輒分出生死的險惡場景。 禍鬥跨空而來,魔狼化作一團黑焰撲了過來,狼吻大張,一把咬在了楊思思的左肩!

楊思思臉孔立時變得猙獰且模糊起來,只見她化作一縷青煙,脫出狼吻,再飄飛到客廳中央現出身形時,卻已經穿上了肖偉業臨死前見過的唐裝襦裙來。 她一現出原形,什麼兩房一廳的公寓立時煙消雲散。

嵌瓷的牆壁和鋪著木地板的地面如同化開的墨畫般次第消失,露出了不曾粉刷且粗糙的牆壁地面來。 簡約雅致的玻璃茶桌變成了一張破木凳,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變成一個破損的瓷碗。 碗裡倒還裝著豔紅的液體,可從散發的腥味來看,那絕對不是什麼88年的拉菲紅酒。

當燈光完全消失外,才有窗外的路燈燈光投進來一道光亮,微微照亮這處不知位於何處的爛尾樓其中一個單元。 那什麼公寓美酒全是幻術,如今隨著楊思思現出原形,所有美好的東西皆顯露出其醜陋的本質來。 就像楊思思一般,前一秒還是風情萬種的性感女人,這一刻卻是張牙舞爪的惡鬼。

馬小寶早離開那張由一堆破紙箱幻化出來的沙發,他和禍鬥比肩而立,眼神冷峻地盯著楊思思這只豔鬼桃花官莊。

楊思思冷然道:「你什麼時候識破我的? ”

「打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什麼鬼東西了。 」馬小寶諷刺地笑著,並伸手點點自己一雙眼珠道:「知道什麼叫天生靈眼,你們這套迷惑人心的東西根本對我起不了作用的! ”

「天生靈眼? 」楊思思倒抽一口涼氣,擁有這種天賦的人幾乎是她這種鬼怪的剋星。 惡鬼為了迷惑人心,通常都是以最無害的形象出現,把獵物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步步引向死亡。 可如果一開始就被人識破,那自然是輸多勝少的局面。

在夜場裡馬小寶看到她的時候,就一眼識破了她的身份。 所以馬小寶才搶在沈思遠前和楊思思搭訕,可憐楊思思卻誤以為馬小寶已經上勾。 當她誤以為獵物上門時,卻不知道自己才是獵物。

「說,你究竟是什麼來頭? 是不是那算命先生的護法邪靈? 」馬小寶喝道。

楊思思在最初的驚愕過去後,又恢復了那顛倒眾生的姿態。 她嫣然一笑,說:「你越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就像你們男人,得不到的女人永遠是最好的。 你們越想得到,我越要叫你們心癢難耐。 ”

「少說大話! 要不是禍鬥最近有點老年癡呆,行動沒以前那麼利索。 否則現在,你至少也是個魂魄不全的格局。 我勸你快點如實招來,要不我要放狗咬你了! ”

馬小寶威脅道,旁邊禍鬥咆哮了起來:「混帳,你說誰老年癡呆! ”

趁魔狼視線轉移的瞬間,楊思思尖嘯一聲,雙手朝前平平推出。 室內憑空刮起一陣陰風,吹得大小物件一股腦朝馬小寶和禍鬥撞去。

馬小寶躲開一張凳子,讓過幾片木板。 要往前沖,一大根鋼管打著轉朝他當面掃來。 他連忙撲倒在地,再爬起來時,只見楊思思已經飄出門去。

「追! 」馬小寶大叫,要讓這女鬼跑了,天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捉住她。

當下便和禍鬥往門外追去,可一腳才剛踏出大門,馬小寶卻泛起一種穿過水幕般的感覺,只覺全身涼嗖嗖的。 等腳後跟落地,他驚呆了。 禍鬥同樣停住了腳步,一人一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面。

那爛尾樓的場景消失了,他和禍鬥仿佛亂入時空般,竟看到了一個古代的繁華城市。 一條長河自東而入,由西而出,蜿蜒百里,貫穿了整個城市。 河上舟影遍遍、燈火如熾,那燈火輝映的河面,說不出的古典迷人。

即使離得尚遠,卻仍能夠聽到那河上舟舫間,有歌女正唱著那已經失傳的古調。 歌聲飄過了江河,隱隱傳入了馬小寶的耳中。

「這是怎麼回事? 」馬小寶訝然道。

禍鬥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是死亡結界,而且是大規模的結界! 那只女鬼,給自己挑了一個最有利的戰場啊。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5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二章 花魁上

「死亡結界? 有這麼大的結界嗎? 」馬小寶張大的嘴巴足夠吞下一顆雞蛋,他有些懷疑地看著眼皮底下這座繁華的城市。

以貫穿城市的長河為界,兩邊是林立的古式建築。 那可不是現代復古修建的產物,而是真正的古建築。 琉璃為瓦、白石成牆、雕樑畫棟,不勝繁華。 放眼看去,有酒肆茶樓、商鋪人家,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滿堂映亮,在燈火的輝映下,這座城市美得就像一個讓人不願醒來的夢。

再看那街上,行人如熾,小販賣力的吆喝著,又有煙花女子筆臉迎送招攬著客人。 那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皆著長衫大褂、珠衣襦裙。 頭飾青巾漢玉,又或金釵寶飾,無一不是古意迥然。

而最引人著目地卻是那百里長河,河兩邊的堤岸上載著楊柳。 夜風一吹,柳葉飛舞,柔媚動人。 那河中又有畫舫隨水而飄,經過那河上道道石橋,隱隱有女子的歌聲便從那河間橋下傳來。

此情此景,讓馬小寶聯想到了古時的金陵。 唯有金陵的繁華,和那千古傳頌的秦淮河,才符合眼中這般畫面。

正所謂六朝金粉地,十裡秦淮河。 這城這河,有著太多悲歡離合的故事,有著太多名頌千古的絕唱。 秦淮河上歌女的歌聲,在這片古老的大地上幽幽低訴已千年。

馬小寶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中的激蕩,他聽得耳邊禍鬥說道:「大規模的死亡結界不是沒有,只是相當稀少而已。 但結界再大,也不可能把整個城市都還原出來。 如果我沒猜出,這個結界長寬至多十裡,其餘的部分,只是一種幻象。 ”

「十裡長寬,那也夠大的了。 」馬小寶撓頭道:「不過死亡結界的作用,不是用來騷擾和攻擊對手嗎? 在死亡結界的分類裡,威力最大的應該是災難現場那一類的場景吧。 可這個場景,我看不出它有什麼作用,只是足夠大而已。 ”

「沒錯,大規模的結界,其特點就全在於一大字上。 」禍鬥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說:「你不覺得這個結界裡,重現的人有點太多了嗎? ”

馬小寶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道:「你的意思是,那女鬼可供結界中大量人物的掩飾而隨時偷襲我們? ”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禍鬥嘲諷著他,又說:「這裡人這麼多,我們很難把她找出來。 而她卻可以化成這結界中任何一個人物,或許是吆喝的小販、或者是招攬著客人的煙花女子、又或是那玩耍的小童。 毫不誇張地說,在這結界中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她! ”

馬小寶看著底下這些人,他們正位於一家酒樓的走廊中。 別說大街上人來人往,就是他們身後這酒樓也熱鬧非常,進進出出的人少說也有上百號。 如果那女鬼可化身成這場景中任何一個人的話,那絕對是讓人頭痛的存在。 試想當自身一個複雜的環境中時,身邊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女鬼的化身,那樣的場面簡直讓人寸步難行、草木皆兵!

「大規模的結界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場景的年代非女勿擾。 」禍鬥用爪子在酒樓的走廊上抓出蓬蓬星火,顯得有些不安。 這妖獸接著說道:「死亡結界是靈重現生前的場景,你看眼下這城這河,還有街上的那些人,顯然這樣的場景不是你那個年代的事物。 換句話說,這女鬼可是古魂啊。 ”

古魂,也就是古代的靈。 古魂通常意味著它們存在時間悠久,它們的修為一般遠勝於新生的同類,而時間則是最好的武器。 古魂一般存在了三四百個年頭,即使受資質所限而修為難有進展,但活了這麼久,它們的智慧不容輕視。

從禍鬥嘴中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老實說馬小寶感到很意外。 他本以為那算命先生的護法靈只是一隻厲鬼,卻未曾想到竟是一隻古魂。 可那算命先生橫看豎看都沒有讓一隻古魂唯命是從的神通,否則那天晚上得逃跑的就不是他而是馬小寶了。

只是現在,似乎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找到楊思思這個女鬼,打倒她再離開死亡結界才是正事。 否則生人在靈的結界中逗留過久的話,會迷失了自我,從而成為場景中的一部分而永遠停留于其中。

「這裡人太多了,只怕要找到那女鬼並不容易。 」禍鬥說出了眼下最大的難題。

馬小寶不斷在街上來回掃動著,最後視線卻停留在秦淮河上。 他指著秦淮河道:「我們不願久留,那女鬼肯定比我們更心急。 死亡結界是把雙刃劍,用來對付敵人的同時,也會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所以她一定急著出手對付我們,畢竟拖得越久,對她也是十分不利。 ”

「而秦淮河那段河面只有十來艘畫舫,想來人數有限。 我們只要去到河上,就不用面對太多的變數! ”

「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快! 」禍鬥當先飛身一躍,直接從酒家二樓往下跳。

馬小寶可沒這本事,老老實實地回頭鑽進酒樓,再從樓梯跑下去。 死亡結界是靈把生前的記憶再現,因此無論場景再大、裡面的人再多卻都是虛幻的。 馬小寶跑下酒樓的時候,迎面沒撞上客人夥計之類的。 但這些人就如同泡影,馬小寶直接從他們身體穿過,等跑出酒樓時,他已經不知道撞到多少個這樣的虛影,那種感覺說不出的古怪。

酒樓正在秦淮河別上,隔著一條熱鬧非凡的古街,遠遠就可以看到河邊岸堤的排排楊柳。 禍鬥已經當先橫穿大街,馬小寶連忙跟在它後頭。 街上行人甚多,還好這些不是真人,否則要穿過大街也相當麻煩。

這時天空突然響起尖嘯,卻是一發煙火打上了半空,再呯然炸開。 古代的煙火不像電視劇裡演的那般色彩豔麗、花樣繁多。 它們通常是亮紅色或亮黃色,炸開的煙花式樣也非常單一,來來去去也就那幾樣。 只是頭頂上突然亮起的光讓馬小寶不由抬頭看去,可這時,耳中卻響起禍鬥的示警。

「小心! ”

一股陰風迎面而來,馬小寶連忙低下頭,看到街道前方一個蹣跚行至的老婦突然如同褪皮的蛇一般。 身體居中裂開,而一身紅妝的楊思思則朝馬小寶撲來。 她十指伸出漆黑碩長的指甲,狠狠紮向馬小寶的胸口。

馬小寶臉色一變,眼看要給楊思思抓中。 一團黑色火焰從她後面噴來,楊思思頓時顧不得馬小寶,轉身雙爪上下紛飛,便把黑焰撕得七零八落龍魔記全文閱讀。 她發出一聲冷笑,身影再轉,卻已經如同泡沫般消失。

街上依舊人頭攢動,可這些人當中,隨時都有楊思思藏身其中。 馬小寶不再停留,急急跟著禍鬥穿街而過。 一人一狼奔至岸邊,堤岸晚風拂面,說不出的清涼怡人。 可在這結界的幻境裡,任何東西都是虛幻的,便連這風還有感受也是假的。

如果信以為真,那麼就會永遠迷失在這個世界裡,成為靈記憶的一部分。 馬小寶顧目四盼,頓時相中了百米處一條正欲離岸而去的畫舫。 他和禍鬥打了個眼色,便朝著畫航奔去。

這時後頭傳來楊思思的尖嘯,這女鬼突然從岸邊河水裡竄了出來,十根指甲不斷顫動,帶起尖銳的破空聲向馬小寶和禍鬥抓來,像是要阻止他們上般。

禍鬥突然停下,返身撲向楊思思。 魔狼口噴黑焰,狼首急擺,立時噴出一片火幕攔下了女鬼。 馬小寶知道它是給自己製造機會,當下不敢停留,加速朝畫航跟去。 身後響起楊思思的尖叫和禍鬥的怒吼,不時有熱浪滾滾湧至,又有銳響連連,想來兩者正纏鬥在一起。

禍鬥雖是妖神鑒裡末流之屬的妖獸,可好歹也是遠古異獸。 它所噴吐的戾炎融金化鐵,一經沾到不化不滅。 若是靈體給噴到也會受傷,上次之所以拿肖麗娟沒辦法,那是因為對方化身成煙霧的特殊性所至。 這次對手是楊思思,在禍鬥的戾炎下,雖是古魂也給不斷逼退。

趁著禍鬥纏住楊思思,馬小寶已經跑到了那艘畫舫附近。 畫舫已經離岸,但距離並不大。 馬小寶提氣輕身,一個縱步橫過近米的河面,再滾到了畫舫的甲板上。 畫舫前有個船工正在撐船,只是這些幻影對馬小寶是不會有感覺的,因此那船工自是視而不見。

看馬小寶已經登船,楊思思恨恨不已,只得捨下禍鬥離去,靜待下次伏擊的機會。

「快點上來,禍鬥! 開船了。 」馬小寶朝著岸邊揮手道。

禍鬥沿岸疾奔,在來到附近時飛身躍起,掠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妖獸悄無聲息地落到甲板上,姿態比馬小寶要從容許多。 魔狼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細火,不甘心地說道:「算那女鬼跑得快,她要走慢點,本大爺一口戾炎煉了她! ”

「不吹會死啊。 要這麼容易收拾她,你老人家一見面就得把她給煉了,哪還要我們逃難似的躲起來。 」馬小寶白了它一眼道。

禍鬥冷哼:「你懂什麼? 我這是在找機會徹底把她燒個乾淨。 ”

馬小寶抬頭望天,一臉信你才怪的樣子。 突然從畫舫的船艙裡響起一把女子的聲音:「小姐,你不要再哭了。 你再哭,李公子也是回不來了的啊。 ”

「不,他明明答應過我楊思思。 它日高中,必會娶我。 我不信,我不信他會如此狠心! ”

聽到這句話,馬小寶看了看禍鬥,兩者均想:不會這麼巧吧?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6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三章 花魁下

聽到船中那個自稱楊思思的聲音,馬小寶有些明白剛才那女鬼為何要阻自己上船了。 怕是這船中之人便是楊思思本人,這是一段有關于她自己生前的記憶,馬小寶可以通過它們來瞭解楊思思的遭遇。 死亡結界是靈對自己生前記憶的一種再現,這其中自然包括了自己的遭遇。 有經驗的通靈師可以通過瞭解靈的遭遇,來找到反制它的弱點,這也就是為什麼說死亡結界是把雙刃劍的緣故。

「走,進去瞧瞧。 」馬小寶當先鑽進了艙裡。

畫舫的船艙並不大,但裡面佈置得十分古典,一桌一椅都極為考究,使得整個空間不會給人以局促之感。 正有一雙女子站在窗前,其中一女黑髮如瀑,在頭上挽了個雲髻,斜插著珠花。 身上穿著紅色的長裙,卻絲毫不給人以豔麗之感,反而有些落寂之美。

旁邊另外一個女子,只有蔻豆年華,身上所著衣衫較為簡單,應該是丫頭的角色。

這小丫頭正在勸著楊思思,說:「小姐你這又是何苦。 如今誰人不知,李公子已是當今相國的乘龍快婿,他還怎麼會回來? ”

「乘龍快婿.」 楊思思突然淒然一笑,道:「是啊,他已飛黃騰達,怕是早已忘了舊日誓言。 對我來說,那就是一場夢,而我卻不願就這麼在夢中醒來。 想想他已貴為金科狀元,又怎麼會來找我這煙花女子,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

馬小寶看向禍鬥,擠眉弄眼道:「看,又是一出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戲碼。 ”

這時一個船工跑了進來,沉聲道:「小姐,張府台的三公子求見。 ”

「又是那個色迷迷的傢伙,小姐你且呆著,我這就去打發他走。 」那丫頭對楊思思如是說道。

楊思思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於是丫頭和船工走了出去,跟著艙外便響起了那丫頭和人爭執的聲音。 楊思思皺上了眉頭,才想去看個究竟,船艙裡突然鑽進來一人,卻是個白淨的男子。 這男的長相還算英俊,就是雙眼狹長,隱有邪意。 且眼角泛青,一看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人。

此人錦衣玉袍,著裝華貴,倒也符合那船工所說的府台三公子的身份。 只見這男的入了船舶,便對楊思思拱手道:「張慕雨見過思思小姐。 ”

楊思思轉過身來施了一禮道:「慕雨公子好,思思今晚身子有些不適,怕是無法招待貴客,還請公子體諒。 ”

張慕雨嘿嘿一笑,說:「思思小姐只怕不是身體不適,而是這裡難過吧。 ”

他點了點胸口,大刺刺地在艙裡坐了下去。

楊思思皺起眉頭:「夜深了,思思今晚不接待客人,公子請回吧非女勿擾。 ”

「夜深才好,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 慕雨不才,想邀小姐一起共赴巫王。 我可和那李業不同,那小子就是滿嘴空話。 若今晚思思小姐從了我,明日我必定八人大轎來娶。 若有食言,叫我張慕雨被天打雷劈! ”

「公子言重了,思思蒲柳之姿,怎配得上公子,公子還是另擇佳偶吧。 ”

張慕雨收起笑容,反手一掌拍在桌上冷喝道:「楊思思,別給臉不要臉。 小爺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榮幸。 我告訴你,今晚我是要定你了。 你從了也就罷,你不從便休怪我用強的了! ”

看到這裡,馬小寶的表情漸漸變了。 他臉罩寒霜,拳頭握緊,眼神變得冰冷無比地看著那張慕雨。 禍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這只是楊思思的回憶,你不要陷進去。 ”

「我知道。 」馬小寶平靜地說道。

可心裡,卻有一股火焰漸漸騰起。

再說聽張慕雨這麼一說,楊思思也是臉色一變。 她退後少許,說道:「公子請自重。 ”

「自重? 我已經做得夠好的了,如果不是你楊思思,如果你不是萬花樓的花魁,只要我願意,你早被人扔到我家的大床上了。 」張慕雨站了起來,緩緩朝楊思思走去:「那個李業有什麼好的,不就窮酸書生一個。 現在人家科舉高中,怕早已把你當日資助過他的煙花女子早拋諸腦後了。 你還是跟我吧,我保你一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

說罷,便要朝楊思思沖過去。 不料楊思思突然翻開手掌,掌心中多了把三寸短刃。 刃尖對準自己的胸口,楊思思冷然道:「思思本出身書香人家,怎料家道中落,無奈之下思思只得入了這煙花之地。 本來這已經是愧對爹娘之事,若今日連清白之軀也保不住,那思思還怎麼去面對九泉下的雙親! ”

張慕雨不想她竟如此剛烈,再看那短刃離胸口也不過隔了層單薄的衣衫,頓時說道:「你可不要亂來。 罷了罷了,我也不想鬧出人命來。 我走,我走便是。 ”

說罷,他轉過了身。 看他終是離去,楊思思松了口氣,那對著胸口的短刃也放低了少許。 只是張慕雨背對著她,所以楊思思並沒看到,這公子眼中哪有半分退意。

他突然閃電般朝桌上一個酒杯捉去,一見這種情況,馬小寶就知道要糟。 果然,張慕雨捉住酒杯後便朝楊思思一擲。 這公子哥兒顯然練過,酒杯正中楊思思拿刀的手,頓時把她手中的短刃打飛了出去。

楊思思一愣,轉身要去撿刀。 張慕雨卻已經撲了過來,把她按倒在地上。 楊思思立時大喊「救命」,而張慕雨卻一臉獰笑道:「沒人來救你了,楊思思。 你這賤人,給臉不要臉,還敢威脅小爺,今晚就用你的身體好好補償我吧! ”

他用力地去撕楊思思身上的衣服,楊思思雖拼命掙扎,可那敵得過一個大男人。 頓時陣陣帛裂之聲響起,楊思思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膚,看得張幕雨喉嚨發出一陣如同野獸般的低吼,跟著騎在楊思思的身上就是一頓狂吻龍魔記全文閱讀。

禍鬥搖了搖頭,打算叫馬小寶離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已經可以預見,自是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不料剛轉頭,卻見馬小寶朝地上那兩人走了過去。 禍鬥敏銳地察覺到,馬小寶身上的靈力變得有些混亂,那說明他現在的心緒激蕩。

「住手啊。 ”

馬小寶走到張幕雨前,正好看到楊思思那絕望的眼神。 他瞳孔猛然擴張,右腿飛起,掃向張幕雨:「你給我適可而止啊! ”

憤怒的叫聲中,馬小寶一腿卻從張慕雨身上穿過。 對於馬小寶這些外來人而言,無論張慕雨顯得多麼真實,可他畢竟只是回憶的投影,馬小寶是不可能接觸到他的。 可馬小寶還不死心,又對著張慕雨連揮幾拳,均皆無果。

禍鬥歎了口氣,上前咬住馬小寶的衣角把他往船艙外拉。 馬小寶失神地任由禍鬥把自己拉出了船艙,他渾身顫抖,不僅因為同情楊思思的遭遇。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一些不想記得的回憶。

又來了!

又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馬小寶低著頭,劉海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孔。 陰影下的雙眼,他直直地盯著自己微微顫抖中的雙拳。

父親的黑白遺照、靈堂內嫋嫋升起的煙、爺爺坐在搖椅上輕歎的背影、雨霧迷蒙的古街、遠去的母親身影、跌倒在路邊年幼的自己.. 無數的畫面在交錯著,那埋在心底的痛,又一一被翻了出來。

當紛亂的畫面定格在無助哭泣的自己身上時,馬小寶咬緊了牙齒,用力得仿佛要將它們咬碎!

明明看到了,卻無法阻止,那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 沒錯,力量。

力量!

力量!

力量!

我要力量!!

「力量! 」不自覺中,馬小寶叫出聲來。

禍鬥抬頭,疑惑道:「你說什麼? ”

馬小寶緩緩抬起頭,雙眼圓睜,那如墨般的眼珠中閃過奇異的光芒,如同燃燒的烈焰:」我要力量,我要擁有阻止一切悲劇的力量! 我再也不要,這種在旁邊看著,卻無力阻止的事情再次上演!! ”

禍鬥一呆,在馬小寶的身上,一道隱晦的靈波驟然向四面八方擴展開去。 靈波所過之處,空間微微扭曲,並依稀可以看到現實世界的光影。 禍鬥露出深思的表情,看著並不知道自己正悄然發生變化的馬小寶。

對了,就是這種心情。 如果沒有渴望力量的心,哪怕再修煉上一百年也不會有所作為。 這小子,終於要破繭而出了啊。 禍鬥心道:馬南北,你的兒子總算有點出息了呢。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7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四章 異獸灌灌

在馬小寶平復了心情時,船艙裡也變得安靜起來。 片刻後,張慕雨推門而出,他衣裳不整,滿面春風,一臉得意。 另一艘輕舟便停在畫舫旁,張慕雨跳上了輕舟,才有家丁把之前扣住的丫頭推回船上去。 那丫頭臉色蒼白,想是知道船艙裡發生了何事,發出一聲「小姐」的悲呼後,急忙跑進了畫舫艙室之中。

跟著,就從裡面傳來一陣悲泣。

馬小寶默然而立,目送著張慕雨的輕舟順水泛去。 這時,船艙裡響起楊思思虛弱的聲音:「青澄,卻取我珍藏多年的女兒紅來。 ”

「小姐,那酒.」

「那酒我本來打算等李郎歸來和他對飲,可如今他回不來,我也回不去了,還留著那酒作甚。 你只管去取便是了。 ”

於是那名喚青澄的丫頭又從船艙裡走出,來到船首甲板處蹲下。 這裡卻有一個藏酒的小窖,青澄從中提起一個小巧的酒罈,便又走回艙室裡去。 這時,艙室裡有歌聲緩緩飄起:「一別之後,二地相思,只說三、四月,誰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不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裡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歌聲委婉纏綿,幽怨低泣,讓聞者無不心酸,黯然濕襟。

再唱兩句,歌聲漸漸低落,最後歸於寂靜。 可突然,卻有碗裂之聲傳出,跟著青澄悲呼道:「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

馬小寶一聽,立刻沖進艙室裡。 卻見青澄正蹲在地上扶著楊思思。 楊思思僅披一襲寬鬆裙袍。 袍色素白,於是愈發顯得她那左腕泊泊流出的血液鮮紅刺目。

楊思思眼神空洞地看著艙頂,以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他雖負我,我卻終是不怨他,不怨.」

語罷,已然香消玉殞。 只留下那地板上蜿蜒而行的鮮血,最終和傾倒在地上的女兒紅混和到了一起,滿室的酒香裡,便多了一分淡淡的腥氣。

馬小寶歎了一聲,從艙室中又退了回來。 禍鬥沉聲道:「我大概知道楊思思是什麼了。 她生前為歌女,死後自然便是姬鬼。 ”

靈以危險度的不同雖劃分有虛靈、厲鬼、邪靈、陰煞等四種。 但他們因際遇、死因的不同,又分成不同的種類。 如死于樹下,怨氣與樹結合,化鬼居於樹中者,名為樹鬼;又有產婦死于難產者,怨恨難平,死後便化成了血糊鬼;再有含冤上吊者,一口怨氣難消,死後又變成了縊鬼等等。

姬鬼通常是煙塵女子死後所化,或生前遭人背棄、或被無情虐殺,如此種種都會出現姬鬼。 姬鬼對男人通常都感到無比痛恨,她們會使出種種手段殺害男子非女勿擾。 而這些受害者,無不是好色的登徒浪子,否則也不會受到姬鬼的誘惑。

姬鬼除以美色誘人外,她們還擁有特殊的能力。 這種能力多和她們生前所操之業有關。 或擅于音律、或精于彈奏。 而無一例外的,不論是琴音或是歌聲,都蘊含了姬鬼的怨恨。 使聽到琴音歌聲的人,都會身不由已地受其操控。

禍鬥剛道出「姬鬼」二字,它和馬小寶便同時聽到了一陣低低的鼻音。 就像有人在他們旁邊輕輕哼唱著般,帶有某種韻律的鼻音在他們耳中響起。 幾個低婉的旋律後,有人輕輕唱著:「.萬語千言說不完,百般無聊,十倚欄,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焚香秉燭問蒼天,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我心寒啊..」

「糟糕,是楊思思的聲音! 」禍鬥叫道。

這本是漢代才女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數位詩,如今讓楊思思以古調演唱,委婉動人之處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歌聲中那滿腔哀怨,對李業的負心,對自己不公的際遇,皆化成無法釋懷的怨與恨揉合在這歌聲之中。 特別是最後「我心寒」數位,幾乎字字敲在馬小寶的心裡,聽得他不由自主地泛起股股寒意。

仿佛楊思思就在他旁邊幽怨傾訴般,可事實上,他卻不知道歌聲來自何方。 仿佛它從天上水中而來,讓馬小寶和禍鬥就是想掩耳不聽也辦不到!

「咦,小子快閃! ”

突然聽到禍鬥示警,馬小寶回過神來,卻見魔狼眼現訝色,狼嘴欲張,其中戾炎翻滾,正轉頭面對馬小寶的方向。

「我去! ”

馬小寶連忙在甲板上就地一滾,堪堪和禍鬥噴出的一道戾炎擦身而過。 要躲得慢點,只怕會給戾炎沾上,到時只怕給禍鬥的黑火燒成了渣。

「靠,禍鬥你謀殺啊? 」馬小寶站起來,心有餘悸道。 話音末落,卻見自己突然飛起一腳朝禍鬥踹了過去。 這一腳飽含靈力,要是給踹中也有禍鬥好受的。

禍鬥輕輕跳開,朝著四周打量道:「閉嘴,我們給姬鬼的歌聲控制了。 快把楊思思找出來,要不然她只要躲起來一通唱,我們兩個就得自相殘殺。 ”

它剛說完,眼中掠過異色。 來不及示警,禍頭已經整個撲到了馬小寶的身上。 魔狼大如小牛,這四腳踩實馬小寶的手腳,痛得馬小寶吡牙裂嘴。 只見禍鬥身不由已地張大了狼嘴,裡面又有戾炎在翻湧。 馬小寶這回真的著急了,要給禍鬥這當頭噴上一把火,保證瞬間把他的頭就得給燒沒了。

馬小寶連忙叫道:「禍鬥,快滾回妖神鑒去。 再這樣下去,小爺我得給你幹掉了! ”

還好姬鬼的歌聲雖能控制聽者的身體,卻無法操控他們的意志。 禍鬥當即全身泛起黑光,再化成一團黑火消散于無形,讓最終那口戾炎終是沒來得及噴出。

馬小寶這才松了口氣,他拍了拍胸口環目四顧。 卻見這秦淮河上燈火交映,幾艘畫舫零零落落地泛舟河上,天知道楊思思現在藏在哪龍魔記全文閱讀。 他咬了咬牙,朝著船頭跑去,再翻了個跟鬥,直接紮進了秦淮河裡並朝著堤岸游去。

現在馬小寶只能儘量遠離畫舫,不去聽楊思思的歌聲,再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她的死亡結界。 不料再到岸邊,馬小寶像是個水鬼似的爬起來,楊思思的歌聲又在耳邊響起:「.五月榴花紅似火,偏遇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色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忽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呀呀.」

又來了! 馬小寶心裡方道,突然他看到自己右拳揚起,對準自己的鼻子就是一拳砸下。 直砸得馬小寶鼻子發酸,痛得眼冒淚花。 這還好只是一拳頭,要手裡拿著把刀子,還不把自己給捅死了?

馬小寶一陣後怕,撒開腳步就跑。 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亂竄著,可無論他跑到哪裡,楊思思的歌聲卻始終陰魂不散地纏著他。 這可讓馬小寶大吃苦頭,一會給自己一拳,一會摔自己一個跟鬥。 最危險的一次,自己揚起腦袋往一戶大戶人家門口的石獅子身上撞。

不過幾次下來,馬小寶已經臉青鼻腫,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和誰幹了一場狠架,只有他自己清楚,身上這些傷都是拜自己所賜。

再這樣下去,非得給楊思思搞死不可? 怎麼辦,這整個結界簡直就像她的私人舞臺,跑到哪都可以聽到她的歌聲。 不妙! 大大的不妙啊! 馬小寶心道,突然又記起自己還攢了百來個功德點沒用,也不知道妖神鑒裡是否有能夠對付姬鬼的妖獸存在。

這一想,他連忙手結法印喚出了妖神鑒。 妖神鑒一出,立時化成百千玉牌把馬小寶團團圍住。 妖神鑒一出,自帶一層防禦結界,這上古異寶所生成的結界,便是楊思思的歌聲也無法滲透。 馬小寶總算暫時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可他知道妖神鑒不可能長時間保持這種狀態,所以他要儘快找到一隻能夠解決眼下這種局面的妖獸。

當他這樣想時,諸多玉牌中,其中一塊描繪著振翅飛鳥的玉牌不斷震動著,玉牌的下方,則是此獸之名。

其獸者,名為灌灌(讀音:huohuo)。

就是你嗎? 那麼..

馬小寶輕喚道:「出來吧,灌灌! ”

立時,從玉牌中騰出一團青煙。 隨著青煙騰起,妖神鑒上的功德點不斷閃爍著,直到最後剩下一個「三」字才停了下來。 而這時青煙中,有鳥鳴之聲響起。 隨著玉牌消失,一頭形像斑鳩,但紅喙綠翅的飛鳥自煙中飛出。 繞著馬小寶頭底飛旋數圈,灑下點點青瑩。

馬小寶心中方才一喜,不料這飛鳥突然降到了他的身後,頭埋在他的衣服裡,全身發抖。

「喂,你幹什麼? 」馬小寶皺著眉頭道。

「害怕,灌灌害怕! 」那青翅異鳥尖叫道。

“..”

馬小寶頓時無言,心裡狂叫:這是要鬧哪般? 不是每只妖獸都像禍鬥那樣自高自大,狂拽酷霸叨炸天嗎?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6 02:38
第二卷 喪魂釘 第二十五章 因果報應

馬小寶欲哭無淚地看著後頭埋在自己衣服裡發抖的慫貨,心想自己一百個功德點算是白花了啊。 這時楊思思的歌聲又飄了過來,馬小寶突然無法自己,他看著自個舉起手,再伸出拇指和食指,跟著猛然扣住自己的喉嚨。

我去,這次是要掐死我自己啊!

馬小寶連忙頓感呼吸不暢,偏是全身其它部分又動彈不得。 眼看著空氣一點點從肺部裡給擠出來,他勉強叫道:「我說灌灌,你到底有什麼能力倒是快說啊。 再這樣下去,我一死就沒人會用妖神鑒,你們可得在裡面躺一輩子! ”

這話對青翅異鳥多少起了點威脅作用,它終於抬起頭,小聲地說:「拔下我的羽毛,可破除任何迷障,包括靈的死亡結界和姬鬼的歌聲。 ”

靠,這麼牛逼? 那還真是叨炸天了萬魔之祖! 馬小寶掙扎著再道:「那你還不快拔! ”

「我。 」灌灌拍打著翅膀:「我怕疼。 ”

馬小寶頓時風中淩亂。

隨著兩根指頭越扣越緊,馬小寶已經吐出自己的舌頭,無法再說半個字。 他勉強朝灌灌看去,後者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個勁地搖頭。 但眼看馬小寶快不行了,大概是想到沒了這個妖神鑒的消費者,包括它在內的所有妖獸估計永無再見天日之時。

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這只青鳥突然振翼而起,在半空中自己轉頭在背上拔出一根羽毛來。 灌灌的羽毛一經離背,頓時綻放奪目青光。 它一松嘴,青光沖天而起,到達夜空高處時再如煙花般呯然炸開,化成千萬青瑩,洋洋灑灑地漫天罩下。

只見青瑩所過之處,夜空如同幕布般被撕下,現出了現實世界裡那幢爛尾樓的場景來。

耳中隱約聽到楊思思一聲驚呼,馬小寶突然發現自己又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他連忙放開自個的喉嚨,張大了嘴巴大吸幾口空氣。 可吸進來的不是秦淮河畔清新的空氣,而是嗆人的粉塵味。 回過神來,他已經回到了爛尾樓裡,灌灌正在頭頂上亂飛,一個勁地喊疼。

「該死,你竟然破了我的結界? ”

楊思思的聲音響起,她依舊一襲紅色襦裙,十指如勾,惡狠狠地看著馬小寶。

馬小寶咳嗽了幾聲,摸著被自己掐疼的喉嚨站起身來說道:「沒錯,有灌灌在,你那些伎倆對我沒有用的。 要不這樣,今晚就到此為止吧,咱們以後再分個勝負。 ”

楊思思謹慎地看著那只仍折騰不休的異鳥,卻決然搖頭道:「那可不行,主人的命令是殺了你。 如果沒有完成的話,我可是會受到重罰的。 ”

馬小寶末答,卻有一把慵懶的聲音替他說道:「你的主人,就是那個叫丁錦秋的小子吧。 ”

不知什麼時候,蘇蘇出現在樓房的視窗處。 她輕盈地走到了中間,看著楊思思淡淡道:「從今天起,他不是你的主子了,你也不用再聽他的什麼命令。 ”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 ”

楊思思冷喝道,身體前傾,化成一團紅色的火焰朝蘇蘇撲去。 蘇蘇閉眼輕歎:「不聽話的小鬼,給我安靜地呆著吧! ”

說話聲中,她身後的狐尾揚起、暴長,化成一道白光狠狠撞在楊思思的身上。 楊思思悶哼一聲,身不由已往後飛去。 蘇蘇的狐尾緊隨其後,尾端毛髮開裂,變成成百上千根銀針交錯紮去。 楊思思剛撞上牆壁,蘇蘇狐尾的毛髮便紮滿她附近的空間。

讓她無法動彈的同時,楊思思更發現這些毛髮散發著奇異的波動,竟隱隱束縛著身為靈體的她無法自如穿梭有形之物。 這時,楊思思才不可置信地看向蘇蘇:「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夢幻大時代全文閱讀。 它! 」蘇蘇伸出一手,手上拎著一條紅色的繩子。 繩子的另一端上穿著根白色的骨頭,看上去是一截尾指的指骨。

楊思思瞳孔大張,道:「它怎麼會在你身上。 ”

「沒什麼,我臨走的時候,順便在你主人身上拿來的。 開始我只覺得這東西有著淡淡的古意,看上去年代也挺久的,想留在自己身邊把玩。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東西是你這只姬鬼的依憑之物。 」說到這裡,蘇蘇看向馬小寶,卻換上另一付表情。

尖尖的耳朵抽了抽,蘇蘇甜甜笑道:「老公,蘇蘇來遲,讓你受苦了。 ”

馬小寶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攤手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

蘇蘇又看向楊思思道:「不過我很好奇,就以丁錦秋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是怎麼收伏你這個姬鬼的。 橫豎看去,你的修為比他只高不低吧? ”

「收伏我的另有其人。 」楊思思冷哼道:「那個人找到我的屍骨,截下我一段尾指,倒把我其餘的屍骸給一把火燒掉,獨留下這截指骨用來控制我。 隨後他把我的依憑給了丁錦秋,否則那個人早給我殺死三百回了! ”

「哦,那我倒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蘇蘇問。

「他的真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丁錦秋稱他為墨羽先生。 ”

「墨羽? 沒聽說過,大概是沒什麼名氣的小鬼。 」蘇蘇不負責任地說道。

狐妖突然手一揮,把那截指骨丟給了馬小寶:「老公,這只姬鬼就讓你處置吧。 只要捏碎她的指骨,她立刻就會煙消雲散。 ”

接住楊思思的指骨,馬小寶抬頭看向了她。 楊思思冷哼道:「要殺便殺,無須廢話! ”

「不。 」馬小寶把楊思思的指骨戴到了自己脖子上:「我不會殺你的。 ”

蘇蘇意外道:「這只姬鬼可是殺了不少人,老公,你該不會迷戀她的美色吧? ”

馬小寶沒好氣道:「你已經夠美的了,又何曾見我被你迷住? ”

蘇蘇頓時臉現紅雲,羞答答像個小女生般捏著自己的衣角道:「討厭,這還是老公你第一次稱讚人家。 ”

“。。 」馬小寶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從蘇蘇的身上抽離,他對楊思思正色說道:「你殺了不少人,那就以每殺一人,用救回十人的功德來兩相抵過吧。 等哪天你功德圓滿,我自會為你做法超渡,也好讓你有個再入輪回的機會。 ”

楊思思冷笑道:「我才不稀罕什麼輪回。 ”

「是嗎? 」馬小寶淡淡道:「只要再世為人,你或許還有機會再遇上他。 別說你已經不愛他,或你真的不再愛他,又怎麼會不甘心離去,而轉生成了姬鬼徘徊不去。 ”

楊思思微微一愣,最後低頭歎道:「你都知道了網游之桃花朵朵開。 ”

「是,我都知道了。 ”

蘇蘇看看馬小寶,又瞧向楊思思,心中好奇難耐,當下問道:「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呀? ”

楊思思這時卻突然說道:「罷了,既然我的依憑在你手上,今後你便是我的新主子。 你想我死,我逃也逃不掉。 反之亦然,還末請教主人姓名。 ”

「別叫我什麼主人,聽著彆扭。 我叫馬小寶,你愛叫我小馬還是小寶順便你。 那麼思思大姐,你。 ”

馬小寶話沒說完,楊思思卻打斷他的話道:「我叫你小寶吧,不過你也別喊我思思。 楊思思那個沒用的女人早就死了,現在在你眼前的,只有阿奴! ”

看著楊思思,或稱叫阿奴這只姬鬼態度突然來了個大轉彎。 前一刻還視死如歸,後一秒已經改稱馬小寶為主子,蘇蘇眼珠子轉啊轉的,她實在不放心把一隻豔鬼留在馬小寶的身邊。

阿奴似是知道蘇蘇心意,對她甜甜一笑:「狐仙姐姐放心,就算給阿奴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姐姐搶人。 以後姐姐若想知道小寶的行蹤,只管找阿奴來問便是。 ”

蘇蘇立刻笑彎了眼睛,狐尾這時才捨得收回:「好妹妹,以後姐姐罩著你,誰要敢欺負你,看姐姐不一掌拍死他。 ”

看著兩個女人突然就這麼姐姐妹妹地叫起來,馬小寶搖頭暗歎,心道女人的心思變得就是快,無論她是女妖還是女鬼。 這邊剛歎息後,那邊馬小寶就猛拍自己大頭道:「不好! ”

「怎麼了? 」蘇蘇問。

馬小寶抬起頭,苦笑道:「學校應該關門了,這可不妙,晚上我可沒地方去。 ”

蘇蘇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麼難的,大不了我們開房去。 ”

看她說得一付興高彩烈的模樣,馬小寶不由說道:「蘇大姐,你確定知道開房是什麼意思嗎? ”

蘇蘇驕傲地挺起雙峰:「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古代的時候我們管它叫投宿。 ”

馬小寶和阿奴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叫道:「你果然不知道! ”

「咦,不是嗎? ”

蘇蘇很疑惑。

最終馬小寶還是決定去附近找個酒店住一晚,蘇蘇非纏著跟來,他只得開上兩個房間。 雖說最後還是讓丁錦秋給溜了,不過自己白得了一隻護法靈,又可以説明楊思思擺脫鬼道,助她再入輪回,這趟也算值得了。 只不過馬小寶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他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冥思苦想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想不起來。

「算了,不管他了,睡覺! 」他掀開被子就蒙頭大睡起來。

可隔壁卻不時傳來蘇蘇和阿奴的聲音穿越之潑辣皇后無彈窗。

「哇,姐姐你是怎麼保養的,你皮膚好白啊。 ”

「我才羡慕妹妹的細腰呢,男人啊,就喜歡你這種不堪一握的小蠻腰。 ”

「才不是呢,姐姐的身段這麼標緻,也不知道讒死了多少男人。 ”

狐妖的姬鬼的聲音隱約鑽進了馬小寶的耳朵裡,他腦海裡自然而然地飄過無數限制級的畫面。 兩個都是妖孽級別的女人在隔壁嬉戲竊語,房間這邊的馬小寶哪還睡得著覺,只覺漫漫長夜,無比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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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不是老劉家那孩子。 多可憐的孩子,聽說去了濮陽讀大學,壓力太大,把腦子都給讀壞了。 ”

「是啊是啊,要不怎麼都說大城市壓力大。 怪可憐的,讀個書還讀出神經病來。 ”

兩個女人提著菜籃子,對著一戶人家的視窗指指點點。 那視窗邊上,劉航呆若木雞地站著。

她已經回來快有一個星期了。

自從那天晚上帶了馬小寶去找算命先生後,劉航每天都會被余雅音的鬼魂糾纏著。 這讓她根本無法正常生活,就別提讀書了。 於是劉航選擇了退學,她以為回到了家鄉總該擺脫余雅音了吧。 可事實證明她錯了,她的確錯了,死于喪魂釘一術下的冤魂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無論劉航走到哪裡,余雅音都如影隨形。 於是在村人的眼中,劉航就變成了一個瘋子。

「兇手! 殺人兇手! ”

正如此刻,沒有人看到劉航的身後站著一個白花花的女人。 余雅音眼流血淚,在劉航耳邊不斷尖叫:「我等著你,等著你死去的那一天。 到那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後悔! ”

後悔? 不用等到那一天,我現在已經後悔了。 劉航突然用頭狠狠往牆上撞去,於是牆壁上便突然多了一塊血暈,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

「看啊,那孩子又瘋了。 」窗外的女人叫了起來。

一個男人突然沖進房間裡,用力抱住劉航坐倒到地上。 他是劉航的父親,看著女兒把自己撞出一片血腫來,這個男人悲痛不已:「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去讀書,我對不住你啊閨女。。 ”

劉航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余雅音像一隻大蜘蛛般懸掛在那,朝著劉航繼續發出惡毒的詛咒。

不,不是你的錯,爸。 是我,我自己種下的因,現在就是我應得的惡果!

劉航笑了,瘋子一般的笑聲傳到了窗外,嚇得兩個女人急忙跑開。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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