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07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1:00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一章 插班生(下)

要說這大冬天的就著凍啤送烤肉,那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不但馬小寶幾個男生吃得歡,就連柳萌美兩個女生也吃得臉蛋紅撲撲的。 至於蘇蘇,對烤肉似乎興致缺缺,獨對啤酒卻是越喝越上癮。

幾罐啤酒下肚,蘇蘇雙頰飛紅,本就迷離的眼神多了幾分醉意,那模樣要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坐在她旁邊的馬小寶看得驚心動魄,而鐵牛幾個男生也開始出現呆滯狀。 就連陶晶晶這個女生,也給蘇蘇佳人半醉的風情給迷得暈頭轉向,不由低聲道:「蘇姐姐,你真美。 」

蘇蘇嫣然一笑,自有萬種風情。 她伸手在陶晶晶臉上撫過,說不出的顧盼風流,俏笑道:「小妮子真會說話,來,讓姐姐親兩口以資獎勵。 」

天狐的媚,幾乎是男女通殺。 陶晶晶一個小女孩哪抵擋得了蘇蘇的天然魅惑,頓時臉紅耳赤,竟末拒絕。 馬小寶看勢頭不對,忙拉著蘇蘇一把道:「別胡鬧,你醉了? 」

「醉? 醉了更好。 」蘇蘇一把推開了馬小寶,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竟在這烤肉店裡便唱了起來:「此時模樣,算來是秋天月。 無一事,堪惆悵,須圓闕。 穿窗牖,人寂靜,滿面蟾光如雪..」

她用低沉的鼻音哼出這首古典詞典來,聲音婉轉低回,如佳人低訴。 雖無配樂,此聲卻已是天籟。 更要命的是,蘇蘇借著酒意還舞了起來。 她身姿柔若楊柳,似無骨之物,一擺手一回頭間,自有風情無限。 別說馬小寶幾人看得呆了,就連烤肉店裡正吃得歡的食客也紛紛停了下來,無論男女老少都看著蘇蘇發呆。

「.照淚痕何似,兩眉雙結。 曉樓鐘動,執纖手,看看別。 移銀燭,偎身泣,聲哽噎。 家私事,頻付囑,上馬臨行說:長思憶,莫負少年時節。 」蘇蘇卻如無人之境,以動人的舞姿配合幽怨的歌聲繼續舞著唱著。 到最後,化作一聲輕歎,似道盡人間滄桑,最終伏在馬小寶的肩膀上為這歌這舞劃上了句號。

滿堂皆靜。

良久,陶晶晶才由衷說道:「蘇姐姐你唱得真好! 」

蘇蘇笑了,無比慵懶地說道:「已經很久沒唱這首《別仙子》了,記得上次是給一個老頭唱的。 我喝了他家不少酒,心裡怪不好意思的,只得給他唱一首以作酒資。 」

「哦,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讓蘇姐姐給他唱歌啊? 」陶晶晶好奇問。

蘇蘇一手支著下巴,歪著頭說:「忘記問他名字了,他說自己是唐明皇。 」

馬小寶頓時一口酒噴了出來,鐵牛和沈思遠笑了:「你那朋友還真風趣。 」

蘇蘇笑了笑,沒解釋。

這會走上來幾個男的,一個個手背上都有著紋身,看上去沒個好東西。 其中一個紅毛說:「這姐們唱得不錯啊,要不到哥幾個的俱樂部唱去,包管姐們唱紅半邊天。 」

蘇蘇「哦」了一聲,沒說話,只拋了他們一個媚眼,立時把他們迷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馬小寶心道這不是添亂嘛,他站了起來,也沒心思應付這些混混,當下沉聲道:「為了你們自己好,快滾! 」

這倒不是他在裝b,還真是為了這幾個人好。 要是惹得蘇蘇不高興,估計這大妖不會介意來頓宵夜。 可惜人家真他在裝b,那紅毛叫道:「小子拽什麼拽,知不知道老子是在哪混的? 」

鐵牛見勢頭不對也站了起來,他這鐵塔大漢一站起身,那氣勢立刻就出來了。 特別是鐵牛那橫眉冷目的模樣,再加上比他們臉還大的拳頭,看得紅毛幾人當場就萎了。 紅毛指了指馬小寶說:「今晚老子就不和你們計較,以後別在外頭讓我碰到,要不有你們好瞧的。 」

這小小的插曲後,馬小寶回過頭,蘇蘇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搖了搖頭,心想這狐狸酒力怎麼這麼差,又慶倖蘇蘇還沒醉到露出原形的份上。 要不然眾目睽睽之下看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突然變成一頭狐狸,估計在場眾人的心臟都受不了這折騰。

「夥計,買單! 」馬小寶結了帳,一把將蘇蘇背起來,領著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烤肉店。

還別說,蘇蘇看著沒幾斤肉,背在身上還挺沉的。 馬小寶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他不知道蘇蘇家在哪。 學校宿舍就壓根就見她住過,那現在怎麼辦,想來想去只有往酒店送了。 於是讓鐵牛他們幾個先回去,一聽說馬小寶要把蘇蘇往酒店拉,鐵牛幾個男的不約而同地露出鄙視的目光。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齷齪的畫面,哎,都是島國電影看太多惹的禍。 馬小寶心想,當下另外打了輛的士。 聽說要去酒店,司機看了看醉熏熏的蘇蘇,最終保持緘默。

馬小寶那個鬱悶。

坐在車裡,蘇蘇靠著他的肩膀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馬小寶看了看她,想到剛才她又唱又舞的風流模樣,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眼看這個學期也快過去了,算算認識蘇蘇到現在也有近半年,可他還是不知道蘇蘇究竟在想什麼。 從打一入學就抓著自己「相公相公」的叫,到現在雖說已改口叫「老公」,但馬小寶可不會天真地以為蘇蘇真喜歡上自己。

若說靈之中還有癡情的存在,那麼妖就是天生無情的生命。 這倒也怪不得它們,通常妖怪的壽命遠比人類來得長。 過於漫長的生命把他們的心磨礪得冰冷無情,因此越是修為高的妖越是冷酷。 而蘇蘇是大妖,而且看不出修為深淺,壽元幾何,這樣的妖更不會有常人的情愛。

有道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而要讓一隻妖動情,則比登天還難。 可如果真有人被一隻妖深深愛上,那人無疑是這世上最幸運的傢伙。 馬小寶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幸運,要知道他買的彩票從來沒有中過兩元以上的。

這時計程車把他們拉到最近的「好時光」酒店,馬小寶付了車錢,剛要抱蘇蘇下車。 無意一看,蘇蘇的眼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打濕,朱唇輕啟,含糊不清地說:「我等得你好苦啊.震北.」

馬小寶聽得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蘇蘇。 剛才她嘴中的「震北」,竟與馬家歷史上最傑出的一位先祖同名,就不知道和這狐妖嘴中所說的是否同一個人?

在前臺小姐異樣的眼光中,馬小寶開了個房間。 把蘇蘇丟到床上後,他拍了拍胸口的骨墜輕喚道:「阿奴? 」

房間裡的燈光閃爍了三遍,當燈光不再閃爍時,一個俏生生的美女出現在馬小寶的身後,正是之前被他收伏的古魂阿奴。 阿奴看了看床上的蘇蘇,伸長了鼻子一聞咋舌道:「哎喲,蘇姐姐喝酒啦? 」

「怎麼,你也想嘗嘗? 」馬小寶笑問。

阿奴俏笑道:「才不要,現在釀出來的酒哪能喝,難為蘇姐姐還能夠喝醉,想來心底肯定是有心事的。 要不然,以她的修為,怎麼會讓自己醉了? 」

馬小寶撓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照看著她吧,估計明天早上就會醒了。 」

阿奴走到馬小寶的身邊說:「怎麼,小寶你不留下來過夜? 這可是個好機會,讓阿奴幫你玉成好事吧。 」

馬小寶嚇了一跳,道:「你可別亂說,我怎麼能趁人。 不對,趁狐之危。 我走了,你照顧她吧。 」

說完,急急地跑了。 看著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阿奴掩嘴輕笑說:「沒膽的小鬼。 」

「他才不是沒膽,只是他是個正人君子罷了。 」蘇蘇閉著眼睛,如同夢囈般地說道,翻了個身,又似沉沉睡去。

阿奴搖了搖頭,終究沒再說話。

第二天的早上,馬小寶打著哈欠去上課。 昨晚把蘇蘇送去酒店後已經是深夜,好不容易趕上最後一班公車回到學校。 但大門口早鎖了,沒辦法只得幹起翻牆的勾當,不想倒楣地讓門衛發現,還給叫去值班室做了一陣思想工作才放人。 回到寢室的時候,鐵牛幾個早睡著了,呼嚕聲此起彼伏,直接讓馬小寶失眠了。

好不容易到早上五六點才睡著,卻不到兩個鐘頭就給鐵牛喚醒,於是馬小寶頂著兩個熊貓眼去上課。 上課鈴一打響,他已經做好去見周公的準備。 這時授課的講師說道:「今天給大家介紹兩個人。 首先,請大家歡迎周德教授。 教大家歷史的于懷教授有事要回家一趟,可能短時間內都不能回來,所以他的課現在由周德教授負責,大家可要好好配合。 」

這時,從課室外進來兩個人。 當先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長得十分清瘦。 剪著小平頭穿著灰色斜襟長衫,一看就是知識份子的范。 另外一個則是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馬小寶剛覺得這張猥瑣的臉怎麼越看越熟悉時,突然看到猥瑣男朝自己打招呼,立刻睡意全無。

接下來,講師又道:「至於另外一位,則是插班生。 來,你介紹一下自己。 」

於是那男生往講臺上一站,正經八道地說道:「大家好,我叫張真仁!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1:01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二章 星宮

馬小寶睡了一覺醒來,課桌上都快上演水漫金山了。 旁邊一戴眼鏡的女同學一臉鄙夷地看著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直了身體。 要不還在上課,他還得伸一懶腰。 要說這一覺睡得有夠過癮,基本上把昨晚失眠的份全初回來了。 轉頭一看,得,張真仁也在睡覺,那架勢有點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要說這小子來得還真有點突然,馬小寶沒想一個星期不見,他倒混到學校裡來了。 想剛才自我介紹那會,這小子把自己大名一報,底下全炸開了。 有個男生笑得快喘不過氣,還問他:「張天師是你什麼人? 」

張真仁歪著頭,想了一會說:「勉強算起來,是師叔祖吧。 」

底下的人笑得更歡了。

這小子可沒有胡扯,張天師也就是張道陵,創建了五米鬥教的那一位。 受封于元朝,廢于明代。 而茅山宗的創始人陶弘景則是南北朝時的人物,算起來自然要比張道陵年長。 本著天下道教一家親的原則,按這輩位上論,張真仁管張道陵還真得喚一聲師叔祖。

只是班上的同學自然當張真仁在扯淡,張真仁也沒解釋。 最後講師大概覺得有失禮數,喝停了一大班子的笑聲,再給張真仁分配了個座位。 讓馬小寶沒想到的是,這傢伙是以文化交流生的身份進來的,他很好奇張真仁是打哪弄來這個身份。

講臺上,那代替老于的周教授正在給大家講述著魏晉兩朝的歷史。 只是對於醫學院的學生而言,歷史只是副科,並不是主修科目,和學分並不掛勾。 因此真正認真聽講的人並不多,更多像馬小寶那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周教授剛講到晉朝一個叫司馬道子的傢伙借酒奪父權一事時,有個男生站了起來說道:「周教授,您給我們講點有趣的東西唄。 這些正史聽上去乏味了,大家說是不是。 」

馬小寶皺了皺眉頭,人家周教授講課也沒礙著誰,開設歷史課是由學校決定的又不是人家周教授自己要開的。 你愛聽不聽,又何必砸場。 再說那粉頭粉臉的男生也不是個什麼好貨色,聽說家裡是開電器商行的,有點臭錢。 這小子叫何小誠,高考那分數絕對達不到學院的錄取線,是家裡用錢買進來的。

總有那麼一些人,仗著家裡有點錢就愛在學校裡出出風頭,耍耍酷。 就像這個何小誠,老愛幹些離經叛道的事,把無知當個性,屬於馬小寶看不順眼的那一類人。 須不知道真正的富二代根本不屑這麼做,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不上檔次!

現在見何小誠故意為難起周教授來,而自以為是的朝底下平日裡幾個酒肉朋友擠眉弄眼,自以為是。 馬小寶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巴掌,他不嫌丟人馬小寶還以與他同班為恥呢。

講臺上,周教授輕咳一聲,示意何小誠坐下。 何小誠還一臉嘻皮笑臉的樣子,一個女生輕喝道:「何小誠,別打擾教授講課,坐下! 」

這女生頗有點鳳威,柳眉杏眼的還算漂亮。 當然比不得蘇蘇那種級數的美女,只能算比較大眾的那種美吧。 不過她卻是馬小寶班裡的班長,叫周琳瑤。 學習成績名列前茅,那就是全級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再加上活潑好動,還挺講義氣,幾乎班上的女生都以她為首,平日說起話來也有幾分份量,就連何小誠也不願意輕易招惹她。

見班長大人發威,何小誠才咂巴著嘴巴坐了下去。

周德教授朝班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大家對正史不敢興趣,那我就給大家講講你們就讀的這所學校一些並沒記載在正史或野史中有趣的事吧。 」

這時何小誠又說話了:「周教授該不會想講什麼狐狸書齋的故事吧? 我們都聽得耳生老繭了。 」

「狐狸書齋只是一個傳說,無憑無證,只是坊間流傳的一個故事。 我要說的事,卻是有據可考。 」周德教授呵呵笑道:「應該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咱們學校啊,在很久以前可是個古戰場來著。 最遠的歷史可推究到西元629年,當時衛成公遷都楚丘。 楚丘也既是我們現在的濮陽,也正因當時有衛遷都之舉,才使當日的楚丘成為商旅不絕的繁華城邑。 而之後城濮之戰、馬陵會戰、澶淵之盟等重要戰役皆發生于此。 而我們學校,就是當年幾大戰役的戰場! 」

學生們都聽得呆了,包括馬小寶在內,他們可不知道自己這學校原來還有這樣的歷史。 周德教授繼續說道:「我們改革開放後,國家大力開發濮陽,並用了數十年的時間最終把它打造成一座文化名城。 可你們不知道的是,當時修建這所醫學院的時候,工人在地裡挖出很多屍體還有兵器,這曾經還轟動了一時。 最後聽聞這個消息,文化院的幾個院士來了,他們都是考古專家。 從當時挖掘出的屍體和兵器上判斷,基本都是春秋時期的重要歷史遺跡,從而也確定了咱們學校曾經是古戰場的舊址一事。 」

「周教授,可如果我們學校是古戰場的話,國家應該會把它保護起來,怎麼還會有我們現在這所學院存在? 」班長舉手問道。

周教授點頭說:「這位同學問得好,其實當年在確定古戰場舊址時,中央的確一度有過要建立博物館從而把這片舊址保護下來的打算。 但不知怎麼回事,後來這個檔被取消了。 修建學院依舊被提上了日程,只不過,當時學院的設計圖卻被否決,且需重新設計。 這個命令是由中央直接下達的,再由地方政府執行。 在當時來說,這是一件奇怪的事。 因為學院設計圖是經過申報後批准的,沒人知道為什麼中央會突然否決。 而更奇怪的是,當新的設計圖由中央批示並傳達到地方政府手裡時,負責醫學院建設的工程師接手一看,卻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張星宮圖! 」

聽到這裡,其它人或者雲裡霧裡,可馬小寶卻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周德教授,就像老教授說的,整個司南學院如果從天空俯瞰的話,就會發現學校所有主體建築都是按照四宮28宿的位置來排列的,暗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馬小寶也是來到學校不久後發現的,只不過當時他以為這所大學的設計師只是在建築學中加入了風水理念,這在中式的建設設計學上並不少見。 華夏五千年的文化歷史中,風水易學深入民心,就連建築學院在教學的時候,還要向學生貫輸最基礎的風水知識,以便適應國情之需。

而直到周德教授現在說破,馬小寶才知如今這學校的格局是經過二次修改之後的產物。 那麼中央當時為什麼要突然否決第一張已經批准的建築設計圖,而要重新設計了現在的建築佈局? 還有突然取消建立博物館的檔,這期間,似乎隱藏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這時班上同學的注意力已經給周德教授的話題所吸引,更有同學舉手問道:「教授,什麼是星宮圖? 」

「星宮圖,又分成中式和西式兩種。 西式的星宮圖主要以黃道十二宮為主,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翻翻書本,但這裡我們就不加以討論。 我們主要說說這中式的星宮圖,中式星宮圖是古代天文學的產物,它以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為核心,三垣是指北天極周圍的三個區域,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四像是指分佈與黃道附近,環天一周的四個區域,即東方蒼龍之相,西方白虎之相,南方朱雀之相,北方玄武之相。 每象各分為七段,共計二十八宿。 古代天文學、占星術等都與這星宮圖有莫大的關係。 就連在風水這門學問裡,也有以星宿來定風水這麼一說。 」周德教授說道:「可以這麼說,當年學院的建築工程師拿到經由中央批示下來的第二次學院設計圖,併發現設計圖上將學院所有主體建築以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排列時,心情肯定是非常震驚的。 因為在風水學上,要用到星宮圖的建築佈局,通常是用在陵墓一類事物上。 而且這樣的建築佈局,往往隱含著一種隱晦的意義在裡面。 」

「那種意義就是鎮,鎮就是鎮壓的意思。 古人認為使用星宮圖的建築佈局,會使該地的氣場自成一格。 氣息迴圈永流不止,渾然自得。 這等於是在大天地中獨立出一塊小天地來,這樣的佈局常見於陵墓之內,用來守護墓中重寶,又或用來鎮壓某些東西..」 說到這裡,周德教授看著眾人神秘一笑:「好了,今天的課就講到這吧。 別問我為什麼咱們學院要使用星宮圖的建築佈局,這個問題到目前為止我也找不出答案來。 」

隨著周德教授的話音一落,下課鈴也同時響了起來,一個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48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三章 豹子頭(上)

馬小寶一巴掌把張真仁拍醒了,要不就他這架勢,怕是睡到下午還不願意起來。 看這小子一臉迷糊的樣,馬小寶沒好氣道:「你敢情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

張真仁立刻給了個倒抽冷氣的表情,看得馬小寶一呆。 半晌壓低聲音說:「你小子真做賊去了? 」

「噓,小聲點。 」張真仁委屈道:「其實也不能算做賊,這不連夜要搬進學校宿舍,我用了一點旁門左道管人家要了點東西,可是我有留錢! 對了,你怎麼知道,你們馬家也有相學之術嗎? 」

「有是有,我沒學成,哥就是隨便唬的。 」馬小寶得意道。

張真仁嘀咕著說:「那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

「去去去,別咒我眼瞎,再說有說自己死耗子的嗎,你這人真逗。 」馬小寶又道:「我說你怎麼混進來了,還弄了個文化交流生,敢情是交流你們茅山宗文化來了? 」

「還不是我師父。 」張真仁也是一臉鬱悶:「你說我也老大不小了,還讓我來上什麼學呀。 不過他老人家說你們學校很奇特,是個寶地,讓我進來碰碰運氣,說不定在這裡能找到振興我們茅山宗的寶貝也說不定。 」

要放以前,馬小寶聽完笑笑也就過去了。 但今天聽完周德教授的課,知道這醫學院其中是暗藏玄機,可就不那麼想了。 而且茅山宗那些老頭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堪稱風水大師,既然張真仁的師父特意讓他這個傳人混進學校來,那司學院肯定就沒那麼簡單。

再有蘇蘇也落戶在這所學校裡。 有道是鳳凰不落無寶之地,蘇蘇雖不是鳳凰,可狐妖也是天下有數的靈慧之物,它們看中的巢穴一般都不會差。 搞不好這學校裡還真有什麼寶貝,要不然蘇蘇也不會拿這裡當家,還有那星宮圖的建築分佈似乎也在側面說明了這一點。

「對了小寶,你們食堂管不管飯啊? 」

「管著呢,你隨便吃就是了。 哦,都中午了,我帶你去溜一圈吧。 」馬小寶看了看他,不放心道:「你學費交了嗎? 」

「交了,一年就得近萬塊,你們學校真黑。 」

馬小寶更不放心了:「你有錢? 」

「有,我去銀行貸款了。 」

「哦,哪家銀行肯讓你這三無人員貸款。 」

「冥通銀行。 」

“..」 馬小寶跳了起來,指著張真仁道:「你小子用冥紙? 」

「用了點障眼法,要不咋辦,我又沒人民幣。 」張真仁一臉無辜。

馬小寶心想那收錢的要心臟不好,肯定得讓你小子嚇死。 這時課室裡突然爆發出一大陣笑聲,馬小寶看去,卻是何小誠和幾個男生笑得東倒西歪。 一個瘦弱的男生給他們圍在了中間,那是馬小寶他們班的同學,叫潘浩。 男生白白淨淨的,戴著一付厚厚的眼鏡,整個人上下都是濃濃的書卷味。

可和汪博那種書呆子不同,汪博整個就是人型絕緣體,渾身上下都包裹著冷漠。 要半夜突然撞見他,得把膽小的嚇出一身汗來。 而潘浩則帶著靦腆,人膽小怕事,比馬小寶這邊緣人物還要沒存在感得多。

何小誠和另外一個叫蔣海清的男生正戲弄著潘浩。

他們把潘浩的書本丟來丟去,潘浩在幾人間疲於奔命,卻始終接不到自己的書。 這事要挨汪博身上,孤僻男一個盯死人的眼神立刻就得讓那些好事份子乖乖把書自己獻上來。 可潘浩太軟弱了,一邊跑還一邊說:「把課本還給我,求你們了。 」

對於何小誠這種人,你越是求他他越不肯罷手。 這招惹的是潘浩,要換成馬小寶書肯定不要了,直接上去給他兩拳頭這人以後才會學乖。 但潘浩沒那個膽量也沒那魄力,於是只能給人甩得團團轉。 張真仁有點看不下去,就要站起來卻給馬小寶按住。

馬小寶淡淡道:「你能幫他一次,卻幫不了他一輩子。 」

於是張真仁又坐了回去。

反而周琳瑤站了起來,班長大人走到一男生後頭當場就是一巴掌甩在那貨腦袋上,然後一手接住何小誠丟給他的書本。 周琳瑤看著他們說:「何小誠你別太過份了,大家都是同學,凡事適可而止吧。 還有,你們不嫌太幼稚了嗎? 都多大的人還玩這種東西! 」

何小誠嘻皮笑臉地說:「要不班長大人和我們去玩玩成人的遊戲? 」

「你! 」周琳瑤雙眼怒視,哼了一聲冷冷走開。

何小誠和蔣海清兩人立刻朝著周琳瑤大吹口哨,冷不防,後面有人冷冷道:「滾開,好狗不擋道。 」

「媽的,說誰是狗! 」何小誠勃然大怒,轉過身來看到的卻是馬小寶。

馬小寶雙手插在褲兜裡,額前的碎發擋住左邊小半張臉孔,右眼則散發著冰冷的光筆直地射進何小誠的眼裡。 何小誠頓時氣焰全失,仿佛在馬小寶的眼睛中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般,這男生身體僵硬,直到馬小寶和張真仁在他旁邊走過才反應過來。

等他想找人家算帳時,馬小寶早沒了身影。

「媽的,那姓馬的自以為是什麼東西,敢跟老子說這樣的話。 海清,你看咱們得怎麼回敬回敬我們這位馬同學。 」人一走,何小誠又發起狠來。

蔣海清卻猶豫道:「小誠哥,我看還是別,那姓馬的不好惹。 」

「靠,原來你小子是個慫貨。 」何小誠滿臉鄙夷。

蔣海清壓低了聲音道:「看來你真不知道。 自打入學開始,那姓馬的就總給一個叫蘇蘇的女孩糾纏,你沒見過那女的嗎? 不是兄弟吹,那絕對是女神級別的絕色尤物。 就因為這個,高年級那班人沒少找過他麻煩。 可你猜怎麼著,藍球隊散打社的師兄挨個上,給他一輪下來全擱倒。 自打那以後,高年級的見了他都得繞道走,我們就沒必要去招惹這種人了。 」

何小誠沉默了,蔣海清沒理由拿話騙他。 而且剛才在馬小寶的身上,他的確也感覺到那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來的氣焰。 這時他看到潘浩躲躲閃閃地想要走人,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一腳,罵了聲「廢物」,才氣衝衝地走了。

其它人也魚貫而出,沒人看潘浩一眼。 這個男生苦笑著拿起書本,他低著頭,削瘦的手捉著書本是那麼地用力,似乎在暗示著主人的不甘和屈辱。

是夜,「金上皇」夜總會那每個字都有三米來高的大招牌正閃爍著七彩的霓虹燈,兩盞大功率的鐳射射燈打出沖天光柱直上雲宵,即使相隔十裡也能看到。 金上皇就算不是全市最大的夜總會,但它肯定是最侈華的,儼然是濮陽市的一個銷金窩。

它的裝修是侈華的,用料是高檔的,吃的東西喝的酒全是進口貨,從服務員到小姐,學歷最差的都是本科。 在這裡,你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只有你有錢,其它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做不到的。

這夜總會是風雲集團旗下的產業,也是該集團最為吸金的專案之一,每年給風雲集團賺了大把大把的鈔票,一點也不比眼下最為火熱的房地產投資來得差。 夜總會所在的大廈高六層,最底層是公共舞廳,是用來招呼平民的地方,但即使如何,在公共舞廳裡呆上一晚,沒有個千八百塊你也別想出來。

第二層則是vip會所,是用來招待夜總會那些真正的客人。 這些客人通常是公司的金領,又或是某個行業的精英人物,這裡相對要安靜得多。 畢竟對於這些小資階層來說,他們玩的是情調。

再往上則是白金會員的專用場所,一般來說,能夠辦一張白金會員卡,個人資產最少也要有個五百萬才給予受理。 這是為社會上流人物開闢的娛樂場所,只要你有錢,在這裡就算玩得再荒誕也沒有人會出來干涉你,金上皇管這一層叫「伊甸園」。

總的來說,大廈越往上,針對的階層便越是高貴。 這種等級分明的階級制在夜總會裡卻十分受歡迎,畢竟對於那些上流人物而言,他們十分享受這種高高在上,把眾生都踩在腳下的感覺。 而金上皇的階級制度無疑正合他們的胃口,每天晚上在這裡一擲千金你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三樓以上那些客人,每次消費哪個不是以萬為單位的,要不然金上皇也不會有銷金窩的別稱了。

而大廈的最頂層卻不對公眾開放,這整一層只有一個辦公室,那就是風雲集團董事長林沖的專用會所。 這裡裝修極盡侈華,單是一張辦公桌就大得跟張床似的,足夠讓人在上面玩3p。 林沖還真在這上面玩過,畢竟他這辦公室裡長年都設置著兩個嬌豔的女秘書,每一個都擁有博士的頭銜,可不是胸大無腦的女人。

至於林沖自己,據說小學沒畢業。 可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有些人讀了什麼研究生博士生,卻只能幹些不上檔次的工作,甚至還有找不到工作的。 偏是有些沒文化沒學歷的,卻手握諾大的家業,每天晚上壓在身下的女人最低也是本科學歷的。

所謂的公平只是用來安慰勞苦大眾的一份措詞,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過。

但今晚,林沖在他這個辦公室裡並沒有玩什麼不堪入目的遊戲,而他那兩個嬌豔的女秘書此刻也一臉正經,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她們是充滿知性的現代女性,哪個會知道她們到了床上可以做出讓男人也臉紅的淫蕩動作。

晚上除了林沖和他兩個秘書外,還有另外一些人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 這裡四五個老男人,最年輕的也頭髮發白,最老那個身上得掛著個呼吸機。 看上去就是一班老頭子,可這班老頭子的手裡卻掌握著常人無法想像的財富和權力。 他們曾經是這個城市高高在上的主宰,而如今雖然一個個都退休了,卻無不例外不是權勢滔天的人物。

林沖已經算是這城市的第二號人物,可見了他們,也得叔公叔公的叫,眼神還必須是恭敬的,而不能光嘴上說著甜。 畢竟得罪這其中任何一個,他林沖就別想在這城市里混下去了。

「小林啊,你和小雷的事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都聽說過了。 這些年你們小輩之間磕磕碰碰的,作為長輩,我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不過問就不過問。 可你這次做得太過份了,竟然讓你下面幾個兔崽子去圍堵小雷,公然打算用他的女兒去威脅他。 你說,有沒有這事? 」其中一個叔公慢條斯理地說道,但語氣中已經隱隱透著厲色。

林沖低著頭,陪笑道:「我承認的確有這事,可我事先並不知情,都是那混蛋小子自作主張,為這事,我已經向雷老大陪不是了。 」

「光陪不是就夠了嗎? 」另外一個穿著灰色長衫,鬚髮皆白的老人拄著拐杖冷冷地說道:「當年小雷金盆洗手,我們這些老頭子都做了見證。 從此小雷就轉行做正當生意了,道上的兄弟高興了捧個場,就算不高興也不能明目張膽地這麼胡來。 這算什麼,是當我們幾個老不死的當年說的話都是放屁不成? 」

「三叔公您別生氣,身體要緊。 」

「我都快被你氣死了,還要這身體幹什麼? 」那長衫老人冷冷道。

「依我看,小林啊,這事是你壞了規矩在先,也怪不得小雷那麼生氣。 」一個胖乎乎,面目挺和善的老人說道:「小雷這人重義顧家,那天要不是他女兒吵著要吃餃子,以他的身份又怎麼會去那種地方用餐。 要不是為了低調陪家人吃飯,他會一個保鏢都不帶,才讓你手下那些兔崽子有機會圍堵他。 我說你們還真成,真敢威脅到小雷身上。 這次小雷雖然沒怎麼說,但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一致認為,你必須給出個說法來。 」

「二叔公,那您看要怎麼辦? 」林沖額頭開始冒汗,小心問道。

這會,那身上掛著個呼吸機的老人斷斷續續地說:「先把那惹事的兔崽子交出來.然後.你的風雲.風雲集團不能再插手房地產這一塊的生意.。 就當作你向小雷的陪罪吧。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49
第三卷 災鬼 第十四章 豹子頭(下)

林沖使勁用手撓他那腦袋,他剃了個光頭,但後腦勺上白一塊灰一塊的,卻是某種皮膚病的後遺症。 年青時林沖得了個怪病,頭髮都掉光了,皮膚還出現灰白不一的斑點,活像金錢豹身上的黑斑。 他又和《水滸傳》裡那位好漢同名,索性就給自己取了個「豹子頭」的綽號。

之後加入了共濟社,從一個小混混打拼到了屬於自己的堂口。 經過多年經營,又恰逢幾個老人退休,才有機會當上共濟社的老大。 但社團裡幾位老人德高望重,而共濟社中許多分堂的人都是他們的門生,因此可以說,共濟社真正的權力還是掌握在這幾個老頭手裡。

要不然依著林沖的脾性,哪會對人如此恭敬。

聽那身上掛呼吸機的老頭這麼說,林沖當場變色,苦笑道:「大阿公,您看這也太偏袒雷老大了吧。 對,瘋狗那小子不是個東西,瞞著我對雷老大下手。 不過也給雷老大的保鏢教訓了啊,聽說那保鏢叫什麼‘長江七號’,功夫可了不得了。 像瘋狗那樣的,十人八人被他玩似的全教訓進醫院了。 您看瘋狗也得了教訓,這不最近才剛出院,是不是可以饒了他? 」

「那地產生意呢? 」之前那一身長衫的三叔公開口說話了。

林沖當即陪笑道:「各位叔公,您幾位也是明眼人,應該知道我這風雲集團,現在也就靠著一個破夜總會和一點地產生意勉強賺點錢。 夜總會的收入還好些,這地產方面的生意簡直就是和雷老大討點湯水喝。 大頭全讓他大哥拔去了,幾位叔公還要把我這點錢也拿走,我怕是養不活社裡其它兄弟啊。 」

三叔公當即冷笑對其它人道:「來之前我怎麼說來著,我就說小林會給咱們哭窮說委屈,怎麼樣,我說中了吧? 」

又轉頭看向林沖,這叔公怒喝:「別再給我們甩花樣了,小林啊小林,你還真以為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什麼都不知道是吧? 你知道共濟社是怎麼來的嗎? 那都是當年我們幾個苦哈哈一起辦起來的,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組織起這個社團的宗旨就是共濟互助! 你上來當這個大佬的時候,我們怎麼和你說來著? 」

三叔公扳著手指數:「吃喝嫖賭毒這五樣,共濟社絕對不碰賭跟毒。 為什麼,因為這兩樣都會害人傾家蕩產,甚至把人害死。 我們本來就是苦哈哈的人,絕對不拿這兩樣東西去害人。 共濟社在我們幾個老頭手裡就這麼走過來的,在小雷手中也沒事。 可落到你手裡,你看看現在都把社團弄成什麼樣了? 」

那胖胖的叔公也說道:「你在澳門投資的賭業,和馬來西亞還是菲律賓做的毒品交易,這些我們都清楚。 夜總會和地產生意對你來說,不過是洗黑錢的工具而已,你真當我們眼睛都瞎了? 我們之所以留你到現在,是因為這裡面牽連太廣,萬一動到你怕是把整個社團都解體了。 不過現在,你也得給我們收斂點了。 」

「所以,讓你不碰地產生意只是小懲大誡,你還給我們推三阻四? 」坐在後頭另外一個叔公說道:「還有那什麼長江七號,小雷手下根本沒這號人物。 那是人家路過打抱不平,還好有他,要不然真讓你手下那條瘋狗得手了,我們的老臉就算被你丟光了。 」

幾個叔公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林沖冷汗直冒。 交出瘋狗只是小事,不碰地產生意也沒多大關系。 可林沖沒想到這幾個老不死的,竟然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意。 別說金上皇和地產投資,就是整個風雲集團也不過是他林沖一個龐大的洗錢工具。 這些年從賭業和毒品撈來的錢,基本被他通過集團旗下各種專案的運作給轉成正規資金流入社會。 表面上看,他賺的錢沒有雷霆集團來得多,可實際上,他還真差不了多少。

如今給幾個老不死的點破,林沖立刻出了身冷汗。 要不是這幾個老頭太念舊情,怕牽連到社團裡其它人,否則只要把他林沖的罪證曝光出去,自然有公安機關將他繩之以法。 想到這,林沖朝那戴呼吸機的老人跪了下去道:「大阿公,小林知錯了。 我發誓,澳門的生意我會儘快淡出,馬來西亞和菲律賓那邊我也絕不再碰了。 您幾位叔公說的我全照做,現在我就把瘋狗叫過來。 」

說完,林沖對旁邊一個秘書大吼:「馬上把那條瘋狗叫過來! 」

秘書唯唯諾諾地去了。

半個鐘頭後,頭上還纏著白紗的瘋狗來了。 他一進來看到沙發上的幾個老人就知要糟,連忙小跑過去也不敢說話。 林沖二話不說,抄起手上早準備好的棒球棍對著瘋狗就是一頭敲下去:「媽的你個王八羔子,敢背著我圍堵雷老大,你他媽不想活了是吧! 」

瘋狗連忙求饒,但林沖哪會聽他的,手上棍子一下又一下往他全身敲去,幾棍子下去,瘋狗已經頭破血流,暈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林沖還不肯甘休,狠狠又敲了瘋狗幾記。 這時那三叔公皺了皺眉頭,道:「夠了,再打下去就真出人命了。 」

有叔公喊停,林沖才捨得住手。 這時瘋狗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只剩下半條性命,林沖卻看也不看,把滿布血漬的棍子往地上一丟,喘著粗氣道:「幾位叔公,你們還滿意嗎? 要不我把這不懂規矩的小子給埋了,也好讓底下的人知道別他媽淨給我招惹些不能招惹的人! 」

戴呼吸機的老人又開口說道:「不.不用了,以後.以後你給我們收斂點.走! 」

他這個老大開口了,其它幾個叔公便站了起來。 其中那胖叔公來到自己大哥後頭,推著輪椅和其它人離開了林沖這大得過份的辦公室。 等老人們走後,林沖大吼一聲,把辦公桌上什麼電腦筆筒一股腦地推倒在地上,嚇得兩個美豔秘書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發洩一通後,林沖才怒道:「還不叫人把這條瘋狗弄走? 」

其中一個秘書連忙打了個電話,片刻後幾個保安上來,拖死狗似的把瘋狗拉了出去。 林沖這才朝兩個秘書揮手道:「你們也滾,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別讓人打擾我。 」

一個秘書還想向平時一樣撒個嬌哄林衝開心,沒想一句「林董」剛叫出口,就給林沖賞了一耳光,這秘書才哭哭啼啼地下去了。

整個辦公室就剩下林沖一人,林沖手扶著辦公桌,咬牙切齒地說:「這幫該死的老頭子,老子給你們賺了多少錢,分紅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吭聲。 不就碰了下雷公那混蛋,就一個個跳出來給老子我臉色看。 媽的,真當老子是你們養的狗? 別讓我逮著機會,要不然我把你們全咬死! 」

正發洩著,忽然有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林沖後頭想起:「殺死幾個老頭還不容易? 」

林沖臉色一變,轉身怒吼:「老子不是說了,別他媽讓人打擾我! 」

隨後一掌抽了過去,眼前人影一花,不知什麼一個偉岸的高大男人站在林沖身前,一手輕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林沖也是混混出身,這些年雖已經沒有再幹那種拿刀拼命的勾當,但身體鍛煉卻一天也沒有落下。 見手給扣住,當即一個頭錘就砸了過去。

那男人嘴角牽出冷笑,也給了林沖一個頭錘。 兩個大頭撞到一起,林沖當即給撞得兩眼發黑、連連退後。 扶住了桌子,卻仍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摔到地上去。

「哎喲,我說南大哥你要不小心一頭把我們的林董給撞死,那我們還找誰賣命去。 」

林沖扶著腦袋看過去,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出現在那高大男人的旁邊。 要說林沖也算是閱女無數,等閒美女見了也不會心動。 可不知為何,被這女人那雙媚眼一瞧,當下便恨不得撲上去把她壓在身下姿意把玩。 他勉強壓下欲火,說:「你們是什麼人? 怎麼進來的? 」

「當然是從正門走進來的啊。 」女人越過同伴,來到林沖的旁邊。 低下頭,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至於我們是什麼人林董不用操心,只要知道,我們是來幫你的既可。 」

林沖笑了:「幫我? 怎麼幫? 就憑你們兩個? 」

「其實我一人就足夠了,只是南大哥不放心咱才跟著來。 」女人俏然一笑,手一翻,掌心中多了朵紫色的小花。 女人對著掌心吹了口氣,紫花悠悠地飄了過去,印在旁邊一張沙發上。

說也奇怪,那紫色小花沒入沙發裡後,便見一股紫氣瞬間蔓延過整張沙發。 下一刻,這真皮沙發就像冬雪遇上春陽般,竟無聲消融了下去,最後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只留下一個黑色的痕跡。

林沖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跑到了沙發的位置上伸手去摸,摸到的自然只有空氣。 這時,那女人笑道:「怎麼樣,林董要不要我用這一招給你殺掉那幾個老頭,保管神不知鬼不覺哦。 」

林沖頓時滿臉笑容道:「兩位真是高人,還末請教二位高姓大名。 」

「我大哥姓南名天霸,至於我嘛。 」女人送給林沖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甜甜笑道:「人家都叫我香妃。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49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五章 鬼打牆

“.. 我翻過一面高牆,落到了義莊裡。 看看天空,黑雲蓋頂,煞氣驚人,看來追蹤的鐵骨屍王應該就在附近。 剛這麼想時,陰風撲面。 我定晴一看,一隻青面獠牙的清朝僵屍朝我撲了過來。 我立刻腳踩七星魁鬥陣,桃木劍挽了個劍花疾點在這只僵屍的門**,頓時把它推了開去。 我再拿出一道降屍符往它額頭上一貼,總算讓它消停了下來。 而這時,義莊停屍房的大門卻緩緩打開。 那裡面,亮起了兩點紅幽幽的鬼火! 」

潘浩暢快無比地打出這段文字,再點了發送。 片刻後,這段檔便發表到論壇上的一個貼子下。 完事後,潘浩還在自己那一層發了個小回復,上面寫著:欲知後事如何,請聽樓主下回分曉。

這是潘浩在一個靈異論壇上發表的貼子,標題就叫做「我當道士那幾年」。 貼子的內容是一部自傳體小說,講述一個年青人無意入了道門,出師後走南闖北、降妖伏魔的故事。 這故事本來是潘浩一次無聊隨手寫的,當時只寫了個開頭,但放到網上後卻開始受到追捧,於是潘浩就堅持往下寫。

故事裡的主人公用的是第一人稱,因為潘浩總會不知不覺把故事的主角想像成自己。 在小說裡,他所塑造的主角幾乎無所不能,捉妖驅鬼樣樣精通,偶爾還能泡到一兩個極品美女,過著類似古代大俠的那種冒險生涯。 或許在潘浩心中,他就嚮往那樣的生活,可現實中,他卻總受到這樣那樣的屈辱。

要說潘浩的家境,雖不是大富豪門,但也生活無憂。 只是潘浩從小體弱多病,哪怕他成績再好,卻總免不了被人欺負。 久而久之,潘浩便漸漸形成了內向的性子。 他不擅長與人交往,可以說朋友極少。 本來潘浩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沒想到自己無意寫出來的小說,卻讓他在虛擬世界裡有了大批鐵杆粉絲。

潘浩很享受小說的創作過程,每次敲打鍵盤的時候,他似乎可以看到自己在虛擬世界裡活了過來,並過著和現實完全相反的生活。 縱馬飛歌、快意恩仇,這是他現實裡所不曾擁有的生活,但現在,他至少可以讓自己活在小說的世界裡。

每次傳上一個片斷,看著貼子下大量求更新的回復,潘浩的虛榮心便會得到小小的滿足。 不過有時候會有一些專門搗蛋的,或質疑或漫駡,這些基本上是註冊沒多久的id,多數是那些同樣在論壇發貼,但點擊量沒有潘浩多的作者故意註冊小號來噁心他。

往往看到這些回復,潘浩都是淡淡一笑,並沒放在心上。 因為他知道這些回復一出來,很快就會給他的粉絲們罵回去。 跟著貼子的點擊量又會蹭蹭上漲,而潘浩受關注的程度只會越來越大。

但今天,一條回復卻引起潘浩的注意。

那條回復上面寫著:其實我很同情你。 在小說的世界裡,主角無往而不利。 可現實生活中,你卻是個可憐的弱者。

沒有質疑、沒有漫駡。 這條回復只平靜道出了事實,可潘浩不甘心,於是在這一層回復道:你又不認識我,憑什麼給我下這樣的結論?

很快,對方回道:誰說我不認識你。 你不相信,那我可以告訴大家,你姓潘!

潘浩全身一震,他在論壇上註冊的資料全是假的,包括姓名、位址等等的資訊。 而且在平時和粉絲的交流中,他也絕不提到自己的現實生活,那麼這個人是怎麼知道自己姓潘的呢?

呵呵,我只能說你猜錯了,我不姓潘。 潘浩打出這個回復。

對方立刻回復:哦,是嗎? 那你別跟我說,你的名字不是單名一個浩字?

潘浩手一抖,差些沒把筆記本電腦摔到床下去。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他是誰? 他想幹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壓得潘浩有些喘不過氣,而這時,他和這個神秘人的對話已經引起粉絲們的關注。 他們紛紛在下面留言,大多數都在詢問潘浩對方猜對了嗎?

潘浩沒有回答,這時那個人又跳出一條回復來:我知道,你其實不甘心當一個生活的弱者。 不甘心自己只能夠在小說的世界裡yy。 我只想問,你想要改變自己嗎? 如果想的話,明晚子時,來學校3號圖書館後的小林裡,那裡有你想要的答案。

潘浩再次震驚了,對方不僅知道他的名字,甚至連他在哪裡上學都瞭若指掌。 他沉默了片刻後,只在那一層的貼子裡回復了三個字:神經病!

然後他關了電腦,縮進被窩。 迷迷糊糊中,潘浩仿佛聽到有一個人不斷在問:「你想改變自己嗎? 」

想,為什麼不想。 就像那個神秘人說的,潘浩並不甘心一輩子都這麼讓人輕視!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潘浩正坐在床上發呆。

去還是不去呢?

理智不斷告訴他,那就是個神經病。 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一個人改變以前的生活,這是現實又不是,難不成還有什麼絕世寶貝藏在3號圖書館後頭的林子內等著潘浩去撿? 要真有,估計也給別人先撿了去,哪還會輪到潘浩。

可另一邊,又有一個聲音對他說試試也無妨,至多也不過白走一趟。 可萬一真有機會呢?

最後,潘浩咬了咬牙,決定去碰碰運氣。

他帶上了手電筒筒,等到12點的時候,寢室裡的人全睡得跟死豬似的,潘浩爬起身打開了窗,並從窗戶爬了出去。 反正他住的是一樓,窗外往外一爬就離開了宿舍樓,倒不怕會引起宿管的注意。

今晚的夜色特別黑,大片大片的烏雲擋住了月亮,除了個別有路燈的地方外,學校其它角落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潘浩不敢走大路,怕給巡夜的保安發現,當成小偷給捉起來,那他的臉就算是丟盡了。 所以他盡往小樹林裡鑽,手電筒筒的光像做賊似的不時在黑暗的樹林裡劃過,供潘浩勉強辨別著方向。

沒有風的晚上,安靜得潘浩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黑暗像是濃霧般包裹著他,有那麼一兩次潘浩想掉頭回去。 可最終他都忍住了,如果這真的是一次機會的話,他願意傳出任何代價去捉住它。

過不了多久,潘浩就看到了3號圖書館的輪廓。 他繞到圖書館後的林子裡,但林子中除了黑暗外,別無它物。

被耍了嗎? 潘浩苦笑,心想這大概是哪個知道他身份的同學故意耍了他一次。 對於這樣的惡作劇,他早習以為常。 不得不說,這次還算是小意思了,至少潘浩除了白走一趟外,並沒有其它損失。

他剛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從林子的黑暗中冷不防有個聲音幽幽地說:「來我這裡。 」

潘浩嚇了跳,看了看四周根本沒人。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少年郎,過來啊。 來我這裡,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

這次潘浩真的聽到了,他不敢去確認是不是又有人在戲弄自己,他立刻轉身就跑。 但跑沒多久潘浩就發現,自己一直在林子裡打轉。 本來平日三兩步就跑出去的小樹林,現在卻變得像原始森林似的,任由潘浩橫衝直撞,就是摸不到林子的邊去。

直到潘浩跑累了,他不得不停下來,靠在一棵樹邊上直喘氣。 他突然記起老人曾說過,如果在深夜你總在一個地方打轉,那就是碰上鬼打牆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55
第三卷 災鬼 第十六章 逆襲 (上)

「喔喔.喔.喔喔喔.」

冷不防地,林子中突然響起了雞叫的聲音。 可那不是公雞報曉的鳴叫聲,更像是被人割斷了喉嚨卻末斷氣,仍撲騰著拼命嚎叫的聲音。 聲音沙啞低沉,嘶叫中又有一點漏氣的感覺,潘浩仿佛看到一隻雞在自己眼前四下撲騰,從割裂的喉嚨裡泊泊地流出雞血來。

大晚上的,一個學校的林子裡傳出雞臨死前的聲音,聽得潘浩後背發冷。 隨即他又想到,學校裡哪來的雞?

聲音漸漸壓低了下去,從雞叫聲漸漸轉化成喘氣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在林子裡喘著氣,呼哧呼哧的,聲音忽遠忽近,可就是繞著潘浩轉著不肯離開。

潘浩腳肚子發抖,暫時忘記了鬼打牆的事。 他打著手電筒筒就往宿舍的方向跑,手電筒筒的光柱在林子內劃動著,隨著潘浩心情的起伏而不斷變化著角度。 但從任何角度看去,燈光下那一顆顆老樹幾分沒有什麼分別,就像它們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世上沒有兩片一樣的葉子,自然不會有兩棵一樣的樹。 所以當太多東西變得一致時,這本身就透著股妖異的味道。 潘浩驚惶失措,因為緊張而使手腳發抖,這使得燈光顫動不已。 而如此一來,卻使得景物變得更加難以辯認,無疑加大了潘浩的壓力。

就在這時,顫動的燈光下,在一排樹的後面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

潘浩立刻停了下來,只有電筒的光柱隨呼吸而起伏著。

剛才那是什麼?

潘浩沒看清楚,像是一條人影? 不像,他細細回憶,從燈光下一閃而過的東西,更像是四腳著地的動物。 可在那晃過的瞬間,潘浩捕捉到一張臉孔!

這是個像動物一樣的人? 如果是平時,潘浩早笑出聲來了。 可這會,在這黑暗且邪惡的林子裡,他笑不出。

風這時從背後吹了過來,輕輕搖動著潘浩的髮絲,潘浩整個人僵住了,這不是夜風,因為風中帶著絲絲溫熱的氣息。 它們更像是某些東西從鼻子裡呼出來的氣,有什麼東西就在身後!

潘浩看向地面,緩緩地、一點點地把手電筒筒往自己腳下照。 當光柱溜過雙腳的瞬間,有東西很快地縮起,似乎不願讓光柱照及。 潘浩咬牙,大叫一聲轉過身去,同時手電筒筒打橫掃出。 他掃到的只有空氣,背後什麼也沒有。 這時手電筒筒閃了兩閃,光柱消失了。

世界被黑暗淹沒。

潘浩一動不動,只聽到自己喘氣的聲音。 接著就在背後,猛地響起一聲雞啼,那開喉公雞般的叫聲又響起,這無疑是一個信號。 潘浩想也沒想便胡亂從黑暗中跑了開去,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辨別方向,只想離那東西越遠越好。 只是林子內幾乎沒有光線,方向難辯,潘浩絆倒了幾次。 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那東西還在後面!

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一片朦朧的光出現在潘浩前方的林子內。 紅色的,宛轉流淌,像是一匹鮮紅的綢緞。 潘浩下意識朝紅光的方向跑去,等來到附近時,才發現光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仿佛裡面有什麼寶貝。 這時他哪顧得上什麼寶貝,不過借著紅光,他暫時不用黑暗追逐。

潘浩坐在紅光附近的地面上,他四處打量。 周圍的黑暗中透著一股敵意,像是有東西正在那裡面等著他。 只要他踩進黑暗中,立刻會給撕成碎片。 他很害怕,並後悔來這麼一個地方,於是低下頭,像鴕鳥似的把自己埋在雙膝之間。

注視著地面的雙眼就這麼被紅光佔據,那光裡似乎有某種奇妙的力量,讓潘浩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接著他聽到心裡有個聲音說:挖! 挖開它!

挖開它!

挖開它!

挖開它!!

那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得悠遠縹緲起來。 潘浩眼神茫然一片,如同夢游般抬起頭,跟著伸手放到冰冷的地上,輕輕地挖出一塊巴掌大的泥地來。 潘浩笑了,笑容僵硬,然而他卻加快了動作,雙手機械地重複著挖土的動作,很快地面就給他扒開一個淺坑。

紅光更盛了,簡直濃得像血一樣包圍著潘浩。

黑暗裡,響起一股帶著怒音的低哮,更傳來土石炸裂的啪啪聲。 那黑暗裡的東西很生氣,卻似乎十分畏懼那紅色的光,半晌從黑暗中探出一隻爪子來。 卻讓紅光一照,就飄起了青煙,於是爪子又縮了回去。 接著像狗又像狼的叫聲在黑暗中響起,叫聲中包含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意義,遙遙傳了開去。

再說潘浩,他簡直像瘋了似的。 臉上帶著狂喜的表情,雙手十指已經鮮血淋淋,可他還不肯停下來。 地面讓他挖出一個近米的坑,那坑的中心處,一點紅光耀眼,像是個燈泡,更像一塊寶石。 潘浩伸手朝那紅光捉了過去,手掌包裹住那紅光的時候,掌心中傳來什麼東西鼓動的感覺。

跟著手腕一緊,像被什麼東西抓住。 這讓潘浩突然驚醒,他瞳孔擴張。 在他的眼珠子中,在他的手腕上,一隻小小的手掌正握緊了他。 潘浩觸電似的發出一聲慘叫,他猛地抽回手,掙扎著爬出那個被自己挖出來的坑。 而這時,從地底中綻放的紅光漸漸收攏、消失。

然後小孩的笑聲在坑裡響了起來。

咯咯咯地傳開,在林子的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潘浩牙關打顫,他想跑,可身體卻動彈不得。 於是他只能看著從坑裡突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像是小孩的手掌用力按在坑的邊緣處,接著又是另一隻手伸了出來。 兩手交替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坑裡爬了起來。

大紅的棉襖、大紅的棉褲、就連臉蛋的兩邊也塗得通紅。 原來帶著喜氣的顏色,這時卻透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這個穿著紅衣紅褲的小男孩,一邊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一邊卻朝潘浩爬了過來。 明明沒幾兩重的身體,可當他爬上潘浩身上時,卻覺得像給一座山壓著般。

小男孩一直爬到潘浩的胸前,兩人的鼻尖相差不到一釐米。 他就這麼笑嘻嘻地看著潘浩,可在他的眼睛裡,潘浩看不到任何笑意,只看到自己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我看出來了。 」小男孩突然說話,可聲音嘶啞,聽著像老人的聲線:「你痛恨自己的懦弱,雖然不甘心,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不要緊不要緊,你把我放了出來,我總得有所報答。 那就給你,改變命運的力量吧。 」

說完,小男孩朝著潘浩雙手捉去。 他握住潘浩兩手的手腕,手心中綻放絲絲紅光,並向潘浩手腕裡鑽了進去。 潘浩像是讓開水燙著吧,痛得他大叫,並用力地坐起想甩開小男孩。

可當他坐起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寢室的床鋪上。 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窗戶半開著,半夜的寒風鑽了進來,吹在潘浩的臉上。

原來是夢。 潘浩心想,他松了口氣,這真是一個無比糟糕的夢。

可再糟糕的夢,也只是夢而已。

潘浩鑽回被窩裡去,被窩的溫暖很快讓他進入了夢鄉。 可他並不知道在被子裡的兩雙手,手腕上突然出現一個紅色的掌印。

小孩的掌印!

很快,掌印消失。 仿佛一切如常。

還是那片樹林,紅衣紅褲的小孩並末離開。 他笑嘻嘻地伸出手,突然朝黑暗中某個方向用力一抓。 跟著黑暗裡響起野獸咆哮的聲音,然後一隻胖乎乎的小狐狸就這麼四腳亂蹬地從林子中緩緩飛出來。

依舊是那如同老人般的聲線,小男孩說道:「小妖精,膽子倒不小,都敢管起我的事來了。 看來睡得太久,久得連你們都忘記我是誰了吧? 」

這時,天上的雲團仿佛被無形的手拔開般,月光穿雲而下,如同一道銀色的光柱灑在男孩及周圍的林地上。 男孩皺了皺眉頭,在他身後的林子裡,一道纖細的身影款款而至。

「黃泉不懂事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且放過她吧。 」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如夢如幻,飄忽不定。 明明那道身影就在那,可卻讓人覺得那就是一道幻影般,帶著十分不真實之感。

小男孩轉過身,直視那道身影。

她出現在月光裡。

黑髮如瀑,無風自揚。 點點晶瑩自發根一直流淌至發梢,再輕輕逸出了發尖,如同光雨般悠悠灑落。 她眼神迷離,如同整片天地宇宙都裝在那雙妙目之中。 眼神顧盼間,不知看的是山亦或是水? 她僅披著素白的紗袍,袍裾拂動如同雲煙。 一雙完美無比的赤足輕輕點在地面,有朦朧的煙氣自足下平生,並飄浮在她的身後又分成了九股。

九股煙氣搖動間,如同九條巨大的尾巴不斷擺動著!

她是蘇蘇,同時也是天狐碧落。

男孩笑了:「妙哉妙哉,竟然是青丘天狐。 不過就算你是天狐,竟然不現真身,難道你以為憑藉區區法相,就想在我手底要人不成? 」

蘇蘇也笑了:「當然不能。 可大人別忘了您睡了有多久,現在,大人只剩下三成的力量吧? 」

「三成也足夠收拾你們這兩只狐狸! 」男孩冷笑。

蘇蘇笑得更歡了:「那樣我只得不自量力,向大人討教一番了。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55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七章 逆襲 (下)

林子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被提在半空的小狐狸不斷盯著男孩和蘇蘇看,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男孩突然轉移了話題道:「你這只天狐倒是會選地方,挑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做為自己的巢穴。 想來這些年也得益不少吧? 」

蘇蘇說道:「回大人的話,我性子懶,沒怎麼修煉,倒是白浪費了這塊寶地。 」

男孩點頭:「看得出來,不然以你的根骨,早該修出第十條尾巴證了仙道了,怎麼還會停留在人間。 算了,看你還乖巧,這小東西還給你便是。 」

隨手一丟,飄浮在半空的小狐狸就這麼飄到了蘇蘇身邊。 蘇蘇手一伸,便把黃泉抱在了懷裡,接著說道:「謝過大人了。 」

「別忙著謝,我大概還會在你的地界裡走動一些時日。 在這段時間裡,希望你別過問我的事情。 」

蘇蘇點頭:「那是自然,大人要幹什麼,我豈敢過問。 」

男孩冷哼一聲說:「你非是不敢,只是人類的死活,你們妖一般不會放在心上而已吧。 」

說完,轉身便走,後頭蘇蘇笑道:「恭送大人! 」

直到男孩沒了身影,蘇蘇身後煙氣散開,三千青絲也垂了下來。 而身上的素白紗袍化成一團流動的煙雲,煙雲散去後,蘇蘇已經換上一套日常的便服。

懷裡的黃泉跳到了地上,呯一聲騰起一片青煙。 青煙散去,黃泉已經變回小女孩的模樣。 她的右手手背上一片紅腫,像是給什麼東西燙著般。 黃泉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傷,才垂頭喪氣地對蘇蘇道:「黃泉真沒用,本來想把那小鬼給嚇走。 不想非但沒嚇走他,還讓他把那東西挖了出來。 」

蘇蘇拍拍她的頭道:「好啦,或許這是天意吧。 放出來就放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死上些人。 」

黃泉抬起頭,說:「可是姐姐,咱們的地界不是塊風水寶地嗎? 怎麼會有這麼凶的東西啊? 」

「所以說黃泉你除了會吃會睡啥也不會。 」蘇蘇彈了彈小女孩的腦袋道:「這哪裡是塊寶地啊,那什麼祥和的氣場只不過是給二十八星宿圖硬生生給改過來的東西罷了。 這非但不是寶地,還是一塊凶地,那裡面不知道埋了多少凶物。 當年我看中這裡,就是因為它夠凶,這樣就不會有人來和我搶地盤。 」

「姐姐還沒告訴過你吧,當年把這裡劃為我的地界後,姐姐我可是把下面的東西來來回回殺了好多遍,最後只剩下一些很難被殺死的東西。 」

「例如剛才那個? 」黃泉好奇問:「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就連姐姐也沒辦法殺死他? 」

「他是災鬼的一種,雖然是鬼,但在很久以前,人們是把他當神來供奉。 沒辦法,他太凶了,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戰爭。 如果不把他供起來,人類自己就會把自己全殺光。 」蘇蘇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過在下面,還有比他更凶的東西,以及一個連我也沒有辦法進去的空間。 所以我才說,他出來也就出來吧。 只是我很好奇,每過一個甲子,二十八星宿圖的鎮壓之力才會出現一個十分短暫的低潮期,這時像他那種東西才有可能出來。 那男生未免出現得太湊巧了吧,或者說,這就是天意? 」

黃泉搖了搖蘇蘇的袖口道:「可是姐姐,你答應不過問他的事。 但姐夫人在學校裡,萬一給那東西禍害了怎麼辦? 」

蘇蘇笑了起來:「你別忘了,他馬家世代都是通靈師。 那東西也算是靈的一種,他總會有辦法對付的。 就算他對付不了,那東西要敢動他,大不了姐姐插手就是了。 食言而肥可是我的強項,呵呵呵! 」

“..」 黃泉無言。

※※※※※※※※※※※※

今天一早醒來,潘浩捧著腦袋,太陽穴突突的疼,像是感冒了似的。 以致于一個上午他都無精打彩的,也沒精神聽課。 等到中午下課的時候,他才找周琳瑤要了講義去抄。

「怎麼了,潘浩,你生病了? 」周琳瑤用手探了探潘浩的額頭,只覺燙手,頓時訝道:「哎呀,你額頭好燙啊。 是不是發燒了,走,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

潘浩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周琳瑤對誰都挺熱心。 潘浩心想,要是她只對自己一人好的話,那他肯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不料他剛要收起講義,準備下午沒課的時候到圖書館裡抄。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把講義奪了去。 潘浩回頭,看到的是何小誠那張讓人憎惡的臉。

「喲喲,大夥瞧瞧,我們的美女班長準備和潘小哥約會呢。 不過約會怎麼可以去醫務室呢,最起碼也得到酒店開個房什麼的呀。 」

何小誠哈哈大笑,後頭幾個跟班也一起哄笑了起來。

周琳瑤怒道:「何小誠,狗嘴給我放乾淨點! 」

「班長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我的嘴一向很乾淨。 要不,你嘗嘗? 」何小誠故意努起嘴朝周琳瑤伸了過去,又道:「快來啊。 怎麼,不敢? 怕你小男友生氣? 不是我說你班長,要找找個好點的,比如我。 像潘小哥那樣的,估計自己女朋友給欺負,也只能哭著喊著乾著急吧。 」

說完,他示威般地朝潘浩看了一眼。

潘浩握緊了拳頭,可他能怎麼辦呢? 打? 他怎麼打得過何小誠,何況還有蔣海清幾個損友在場。

可這時,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周琳瑤當場給了何小誠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一聲脆響中,何小誠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周琳瑤真敢動手打他。

「滾開,你這個敗類! 」周琳瑤怒道,伸手去推何小誠。

不料反手卻給何小誠捉住,他一把扣著周琳瑤的下巴凶形惡相地說道:「媽的,你敢打我? 好,老子今天不把你親個夠本,你他媽別想走。 」

蔣海清幾人一聽樂了,還笑嘻嘻地把課室門窗關上,再拉上了窗簾。 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課室裡發生什麼事。 當然,潘浩是例外。 但無論何小誠還是蔣海清他們,根本就沒拿潘浩當回事。 何小誠把周琳瑤推到了牆邊,班長使勁掙扎,但哪掙脫得開。

潘浩見狀,終於忍不住叫道:「放開她! 」

「哎喲,想英雄救美? 那先過了老子這關再說,不過你這廢物辦得到嗎? 」蔣海清一腳踢在潘浩的肚子上,立刻讓他捧著肚子跪了下去。

好痛!

潘浩痛得流下來了,他用手撐著地想站起來。 背上不知給誰又踹了一腳,當場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到了地上,引來哄堂大笑。 他睜開眼睛,看見何小誠已經把周琳瑤壓在牆角,並扳著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周琳瑤哭了,一邊哭一邊罵。

可換來的,卻是何小誠滿不在乎的笑容。

潘浩這時頭好痛,痛得像是頭要裂開似的。 可更多的卻是心痛,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眼睜睜看著周琳瑤讓人欺負。 突然,他痛恨這世間的一切!

生氣嗎? 憤怒嗎? 你恨這些人吧? 那就,把他們通通殺死就好了!

一個聲音在潘浩耳邊不斷響著,潘浩全身越來越燙,而那聲音仍響個不停。

殺掉他們吧!

殺光他們!

殺! 殺! 殺!

「閉嘴! 」潘浩忍不住大叫一聲。

何小誠和蔣海清他們一愣,齊齊看向了潘浩。 潘浩正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簡直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 何小誠被他這樣子嚇了跳,但很快,驚嚇就變成了憤怒。 他無法解釋這股憤怒從何而來,就像潘浩的眼神傷害了他的尊嚴。

何小誠放開了周琳瑤,怒衝衝朝潘浩走了過去。 中途抄起一張椅子,跟著飛奔上前,掄起椅子就朝潘浩砸去。

「住手! 」

「別啊,小誠! 」

周琳瑤和蔣海清的聲音同時響起,所不同的是,周琳瑤是擔心潘浩,而蔣海清則害怕何小誠萬一傷害了對方,會連累他們一起給學校記過。 更有可能因為故意傷人被勒令退學,他們平日跟著何小誠胡鬧也不過貪個樂子,卻不想因為何小誠一人的關係導致發生難以挽回的後果。

蔣海清離得較近,看何小誠抄起椅子已經向他跑去。 可還是遲了,椅子帶著風聲用力向潘浩砸了下來。 而這時,在潘浩的眼中,世界是一片腥紅的顏色。 這種顏色讓他很不安,於是他狂叫了一聲,瘦弱的拳頭揚起狠狠和椅子砸在一起。

下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椅子在潘浩拳下四分五裂!

碎片掉了一地,潘浩喘著粗氣朝何小誠走了過去。 何小誠大叫一聲,一拳抽在潘浩的臉上。 後者似無所覺,眼神發直地看著何小誠,直看到他心裡發毛。 跟著潘浩一手扣著何小誠的手腕,另一手拽成拳頭打橫抽了過去,落在何小誠的手臂上。

課室裡立刻響起清脆的骨折聲,接著何小誠慘叫了起來。 聽著他的慘叫,潘浩笑了。

原來,聽平日高高在上的人發出的慘叫聲竟是這般美妙。

好想,再多聽一些啊。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56
第三卷 災鬼 第十八章 戰場 (上)

好紅!

一雙大大的杏眼裡,滿是鮮紅的顏色。 血在飛舞,人的肢體扭曲變形。 地面、桌椅甚至天花板上都濺到了腥紅的鮮血,它們緩緩流淌著,拖出細細的痕跡,像醜陋的蛇。

周琳瑤雙手捧著腦袋,她坐倒在講臺旁邊的地板上,雙眼發直地看著潘浩如同惡鬼附身般,輕易地把何小誠那些男生或丟到牆邊,或摔到地上。 跟著手腳並用,扭斷了他們的手腳。 有一個男生掙扎著要逃跑,潘浩突然抬面起,他面朝著周琳搖的方向,那張佈滿鮮血的臉上正露出瘋狂的笑容。

他像一隻野獸般手腳並用朝門邊竄起,並像蜘蛛人般貼在門邊的牆壁上,再狠狠撲向那想逃走的男生。 然後又是血在飛揚,伴隨著骨裂的聲音,那男生一條左手已經變成了麻花。

慘叫此起彼伏,如同一首激昂的交響樂。 課室已經變成血腥的舞臺,周琳瑤發誓,她一輩子都未曾看到過這麼多血。 那些粘稠的液體,已經在地板上塗了厚厚的一層!

潘浩變成了惡鬼,平日那個靦腆害羞的男生消失了,現在站在周琳瑤面前的只有一隻雙手沾滿鮮血的野獸!

男生伸出手,想要去碰周琳瑤。 周琳瑤發出一聲害怕的尖叫,叫聲讓潘浩一愣,跟著他眼睛中閃過痛苦的神情。 潘浩大叫一聲,轉身朝大門跑去。 他用力撞開了門,課室門立刻飛出了走廊,當即傳來「呯」一聲大響。 周琳瑤看去,只見走廊裡有幾個學生跑了過來,潘浩撞到其中一個男生,但他什麼也沒做,只急急地跑遠。

跟著那些學生只懂站在課室外往裡面瞧,看到滿地血污和哀叫不已的何小誠幾人後,一個個驚愕得像活見鬼似的。 這時那給潘浩撞到的男生擠了進來,他顯然要冷靜一些。 看了看四周後,朝著後頭大叫:「老張,快打120! 」

周琳瑤記得他是自己班上的,叫馬小寶,挺有趣的名字。 不知為何,她現在還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樣一來,她至少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這課室裡。

馬小寶皺著眉頭,他小心地不去踩到地上的血污,輕巧地來到周琳瑤身邊。 馬小寶蹲下去,輕拍周琳瑤的臉:「班長,你沒事吧? 」

周琳瑤抬起頭,突然抱住馬小寶「哇」一聲哭了出來。

馬小寶無比尷尬。

這時,後頭張真仁乾咳一聲:「那啥,我手機沒電了。 」

“..」

最後還是馬小寶叫的救護車,又報了警。 周琳瑤顯然給嚇壞了,抱著馬小寶哭的聲音身體直發抖,馬小寶只得安撫她。 不巧的是,柳萌美也聞訊趕來,看到周琳瑤抱著馬小寶的時候,眼中異色閃爍。 反倒馬小寶見了她如見救兵似的,忙把周琳瑤交給她。

看他像甩掉狗皮膏藥似的把美女班長往自己手裡塞,柳萌美臉上的表情才陰轉晴天,忙安慰起周琳瑤來。

救護車和員警幾乎在同一時間到達,何小誠幾人被迅速抬走,而員警則留了下來錄口供。 他們詢問的物件主要是周琳瑤,並根據周琳瑤的講述判斷這是一起惡性械鬥事件。 儘管周琳瑤已經指出潘浩是徒手傷害了何小誠他們,但面對著幾位受害者身上嚴重的傷勢,員警根本不相信。

他們更願意相信當時周琳瑤驚嚇過度,可實際上,這個叫潘浩的學生一定持有器械。 馬小寶倒是相信周琳瑤,至於原因,說出去普通人根本不會相信。

那是因為,潘浩身上有煞氣。 這也是他和張真仁本來已經要去食堂吃飯,卻中途折回的原因。

最後員警開始著手調查,可這個時候,潘浩卻失蹤了。 他人已經離開了學校,手機也關機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食堂裡,馬小寶和張真仁佔據了靠窗的一張桌子。 馬小寶看上去無心吃飯,張真仁卻像餓鬼投胎似的,就差沒把盤子也吃進肚子裡去。

「老張,這件事你怎麼看? 」

張真仁正啃著一根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學校真是吸血鬼,吃個雞腿還得另收費。 要我說吧,這事還真是古怪。 那潘同學不是給邪術影響了,就是給附身了。 他身上好大的煞氣,我看到他的時候,幾乎都要用九雷決收他了。 」

馬小寶用筷子攪著米飯道:「我看八成是給附身了,邪術可以亂人心志,甚至讓人力大如牛。 可沒聽說過那種邪術可以讓人身上自帶煞氣,你要知道,厲鬼、邪靈和陰煞此三等者,只有陰煞才會散發煞氣。 」

張真仁不負責任地說:「靈方面的事我是不懂的了,這些東西還是你們通靈師比較擅長。 不過,你真要管這事? 」

「虧你還是茅山傳人。 」馬小寶翻了個白眼說:「不知道也就算了,事情都發生在眼前了,我可幹不來視而不見的事。 何況那潘浩是咱們同學,你受得了每天旁邊不知坐著個陰煞還是其它什麼東西? 」

「聽上去好像是那麼個事。 」張真仁認真地思索起來。

「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傢伙? 你們太一道裡不是有些追蹤類的法術? 」馬小寶又問。

張真仁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我們那些玩意,找妖怪還行。 找人? 還不如找員警來得快。 」

「就知道你小子指望不上。 」馬小寶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骨墜,心想晚上還是讓阿奴去找找好了。 畢竟她是靈,不受空間的束縛,一晚上跑個十萬八千里跟玩似的。 只要潘浩沒跑到月球上去,憑他身上的煞氣多半是逃不過阿奴的追蹤。

正想著事,底下挨了張真仁一腿,後者笑嘻嘻地道:「看,有美女找你來了。 」

馬小寶回過神,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周琳瑤雙眼還一片通紅,她勉強笑了笑,對馬小寶說:「剛才,謝謝你了。 」

馬小寶搖頭說了聲「沒事」,又道:「你沒傷著吧? 」

周琳瑤突然輕歎道:「其實潘浩會那樣,全都是為了我。 」

跟著她把之前課室裡何小誠欺負自己的事說了一遍:「潘浩是為了我打架的,只是我沒想到,他出手會那麼重。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

聽到這裡,馬小寶靈機一動,對周琳瑤說:「潘浩現在惹下很大的麻煩。 但我看這事錯在何小誠他們,咱們應該幫幫潘同學。 」

周琳瑤點了點頭,又低聲道:「可現在連員警都在找他,我們要怎麼幫。 」

「很簡單,只要讓員警知道是何小誠幾人有錯在先,那潘浩就不會受到太大的責罰。 不過這需要何小誠他們幾人一些口供,以及潘浩得主動投案,否則拖下去不利的只會是他。 」馬小寶拍拍自己胸口說:「讓何小誠他們招供的事交給我,只是潘浩那邊。 如果他有找你的話,你先穩住他,然後打電話告訴我,我會勸他去派出所主動投案的。 」

周琳瑤這時臉上才有了一點笑容:「謝謝你馬同學,看不出來,你還挺熱心腸的。 」

隨後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周琳瑤這才離開了。 馬小寶坐了回去,張真仁陰陽怪氣地說:「我覺得她的潛臺詞是,你平時就是個冷漠的人。 不過她這次說得挺對,你倒是挺熱心的。 兄弟,你該不會看上班長了吧? 」

馬小寶還了他剛才一腳,踢得張真仁大呼小叫:「我這辦的是正經事。 你想啊,潘浩為了我們班長大人打架,說明這哥們對班長有意思。 所以我想,他應該還會找周琳瑤,這不就多了個找到他的線索了嗎? 」

「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會你了。 不過班長長得也不賴。 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動心? 」

「閉嘴。 我發現老張你有時也挺雞婆的。 」

「靠,我這是關心你! 」

「得了吧,我覺得你比較關心晚飯吃什麼。 」

兩人一人一句地貧著走出了食堂,張真仁還想挖苦馬小寶幾句。 突然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精彩起來,先是露出不可思議狀,接著換上豬哥似的笑容,最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馬小寶看得正納悶,突然被人從後面抱緊,接著蘇蘇的聲音在後頭響起:「老公,聽說你們班中午的時候挺熱鬧的? 」

馬小寶終於知道為什麼張真仁會露出那種沒節操的表情了,他轉過頭和蘇蘇四目相望。 老實說,和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孔離得這麼近也是一種壓力,馬小寶無奈道:「蘇大姐,以後出場能正常點不? 」

「人家看到你就情不自禁嘛。 」蘇蘇一臉委屈狀,但還是放開了馬小寶。

這時張真仁爆發了:「馬小寶你太不夠哥們! 太不仗儀了! 認識這樣的大美女也不介紹我認識! 」

接著朝蘇蘇撲過去:「姐姐你好,我是茅山傳人,擅長看相,尤其擅長摸骨! 」

眼看就要抓著蘇蘇的手,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拍了張真仁一下,後者直接仰天就倒,鼻血長流。 馬小寶在旁邊卻是看得清楚,蘇蘇身後那條蓬鬆的狐狸尾巴直接掃在張真仁的臉上,也不知道這好色道士的鼻子被打歪了沒有。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57
第三卷 災鬼 第十九章 戰場 (下)

茅山宗的道士基本都是除妖師,和妖怪向來是水火不容。 也不知道張真仁是修為不夠還是蘇蘇刻意隱瞞,這好色道士像是看不出蘇蘇的真身。 但張真仁身上的靈力卻是瞞不過蘇蘇,特別是那靈力中帶著九雷決的味道,蘇蘇大老遠就聞到這貨是茅山出產,心下就已經沒有好感。

張真仁還送死似的往上撲,蘇蘇沒一尾巴拍死他已經算是給足馬小寶面子了。 收回普通人看不到的狐尾,蘇蘇對張真仁視若無睹,嘴上還說道:「老公,我剛才好像抽到什麼物體了。 」

馬小寶朝地上那「物體」看了眼,知道張真仁死不了也就不擔心他了。 馬小寶心想蘇蘇就是這學校的幕後大boss,應該知道些什麼東西,便問她:「蘇大姐,最近學校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

「沒有啊,一切盡在本小姐的掌控之中。 」蘇蘇得意地晃了晃手掌,還做了個收攏拳頭的動作。

「真沒有? 那你幹嘛把頭別過去.」

「哎喲,討厭,老公你在說什麼啊。 哦,對了,有人找我呢。 」蘇蘇在馬小寶臉上蜻蜓點水般親了口後,飛也似地跑開:「下午有學妹約我去逛街,就不陪你了哦。 」

馬小寶狂汗,不過遠處倒是真有幾個女生在朝蘇蘇招手。 蘇蘇很快和她們匯合,然後搖著狐狸尾巴和幾個小女生揚長而去。

這傢伙,突然打算隱瞞什麼呢? 馬小寶搖了搖頭,他又不笨,怎麼會看不出蘇蘇那點伎倆。 這時張真仁扶著牆站了起來,搖光晃腦地說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什麼意思? 」馬小寶問。

張真仁攤手道:「不知道,應該是稱讚美女的吧。 我那死鬼師父每次看到雜誌上的美女都會來上這麼一兩句,聽久了我也會背了。 」

「你小子真是不學無術。 」

張真仁突然一把用手圈住馬小寶的大頭:「你小子真沒義氣,認識這麼一個大美女竟然不告訴我,我們做不成朋友了! 」

「快放手,你小子有狐臭! 」馬小寶怒吼,又壓低了聲音說:「不告訴你是為你好,老張,蘇大小姐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特別是你們除妖師。 」

「呃,這麼說那美女是妖怪? 」

果然看不出來。 馬小寶心道。

「妖怪又怎麼了,只要她不害人,我可以試著和她交往。 愛情應該是不分國界年齡和物種的! 」張真仁又脫口說道。

馬小寶露出╮(╯_╰)╭這樣的表情,心道好色到張真仁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境界。

※※※※※※※※※※※※

她手裡拽緊了一封信,在這個沒有月色的晚上,面對著一潭漆黑如墨的湖。

好想就這樣死了啊。

不,就這樣死掉應該會更好吧。 反正,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她這麼想著,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可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蹲了下去,放開那封信,抱住自己,細細地哭了起來。

天上的雲被風吹得漸漸地散開,於是月亮從雲後露出了一角。 今晚的月特別地大,從雲後灑下來的光特別地亮,在她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那封信給風一吹,像盛放的花一樣伸展了開來。 月光中,信上是一行工整的字體,內容卻只有寥寥數語。

信上寫道:

對不起! 小茹,我想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我喜歡上她,是的,小愛。 很抱歉,我們分手吧。

梁宇字。

分手。

一個現代人生活中永遠不會缺乏的字眼,過於張揚的青春,太過匆促的情感。 激情過後,太多的東西分散著你的視線。 聚聚散散,人生就像一個走過場的遊戲。 錯過了一些人、一些事,可往往要等到許多年後,你才會幡然醒悟。 原來,曾經擁有才是最好的。

可青春就像一把火,容不得沉澱,由不得思考。 衝動總會在心內迸發,於是愛情便變得盲目起來。

你究竟是愛她的容貌,還是愛她的人、還是愛她的心? 誰分得清楚呢,只知道那一刻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著,當火焰徹底點燃,誰也沒有辦法阻止。 要麼在火焰中涅槃、如鳳凰般重生昇華;要麼在火焰中把你我燒成灰燼。

青春無悔? 有多少人能夠真正辦到。

至少她辦不到,許茹,司南學院三年級生。 學習成績一般,相貌亦只中人之姿,如果要說優點的話,那麼性格溫順勉強算是她其中一個優點吧。 可即使再溫順的女孩,也無法容忍自己的男友和閨蜜做出出軌的事。

起初剛得知的時候,她還希望男友會回心轉意,希望他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於是她假裝什麼也不知情,只是變得更加溫柔了。 然而她的溫情蜜意,在男友眼裡卻絲毫不及閨蜜的妖嬈身段。 天平的兩端,眼見男友漸漸往閨蜜的另一頭滑去,她終於爆發了。

撕破了臉皮,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她收到這封信,男友已經玩夠一腳踏兩船的遊戲。 昔日的信誓旦旦,如今的鬧劇一場。 該收場的,總歸得收場。 再精彩的大戲,終究也會有落幕的時候。

屬於她的故事開始拉下帷幕,可她卻不肯就這麼退出舞臺。 然而她能夠做什麼呢? 郎心似箭,一去不復還。 於是剩下的只有傷心,還有絕望。

看著眼前這一潭大湖,許茹心裡有個聲音說:就這麼把自己葬了吧? 死了也好,徹底結束這段失敗的人生。 若有來世,還能從新來過;若是沒有,那就一了百了。

她擦去了眼淚,一點點,一點點地朝大湖走去。 這是學校的人工湖,聽說人死在水中會變成水鬼。 若是真的,那以後至少還能夠在水裡看著他。 即使是死,也是美的。

「懦弱! 」

一把嘶啞的聲音驟然響起,像閃電般刺進她的耳中,把許茹嚇得跳了起來。

她回頭,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穿著紅色的大棉襖,很古老的一種樣式,活像戲子穿的衣服。 那麼出佻的一種顏色,非但沒有給人喜氣的感覺,襯著男孩那蒼白的膚色,反而讓人覺得死氣沉沉。

「剛才是你和我說話嗎? 小朋友,這麼晚了,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許茹問,天色已經不早了,學校大門早該關了才是。 別說一個小男孩,就是一個大人也進不來。

小男孩朝許茹走去,臉是白的,可唇卻是紅的。 那猩紅的唇,就像女子抹了口紅般,透著妖豔。 男孩落地無聲,像一陣輕煙般來到許茹的跟前:「死有什麼用,就算你變成了水鬼,那男的經過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對負了心的人,狠狠報復他就是了。 你尋死覓活的,人家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你說是不是姐姐? 」

許茹驚訝地看著男孩,再看到地上那封剛才給她放開的信,似乎有些明白男孩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事。 她無奈地搖頭:「小朋友,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快回家吧,要不姐姐送你回去。 」

「你們人類的事我的確是不懂啦。 」小男孩嘀咕一聲,又說道:「不過,我可以幫姐姐一把哦。 男人無非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只要姐姐變得漂亮了,就可以在情敵那把他搶回來吧! 」

這句話似乎帶有無窮的魔力,聽得許茹一呆。 跟著她搖頭道:「怎麼可能有那種事? 」

「當然有,只要我幫你。 姐姐你不甘心的吧,雖然已經想死,可你能夠忍受自己心愛的人躺在別的女人懷裡嗎? 不能的吧,那就讓我幫你吧! 」

男孩笑嘻嘻地伸出手,握住了許茹的手腕。 許茹難以置信地看著男孩掌心綻放紅色的光,如同潮水般湧進自己的手中,再順著手臂往上攀爬,轉眼她整個人由內而外地透出了紅光。 許茹受驚,想要甩掉男孩,可不知怎麼的,這小小的孩子力氣卻大得她掙不開。

接著,她感到全身很燙。 像是血液也沸騰起來了一般,迷迷糊糊間,腦海裡掠過了各種畫面。 那是男友抱歉的臉,還有閨蜜趾氣高揚的模樣,最後的是,一付失敗者臉孔的自己!

許茹心臟用力一跳,手不知什麼時候抓得好緊,緊得指甲都陷進了肉裡去。

不甘心!

是啊,不甘心就這麼承認自己的失敗。 憑什麼,要軟弱地把自己心愛的東西認出去。

我要.搶回來!

小男孩滿意地看著許茹遠去的背影,他笑眯眯地說:「人類還是這麼好騙啊。 只要憎恨、軟弱、嫉妒、不甘這些狹隘的情緒存在,我就能輕易把他們玩弄于股掌啊。 去吧去吧,去向那些被你們憎恨嫉妒的傢伙報復吧,我會給你們足夠報復他們的力量。 在那之後,就讓這所學校變成戰場吧! 」

笑聲中,男孩身上的棉襖多了一個小人的圖案。 仔細看,依稀有幾分許茹的模樣。 而像這樣的圖案,在那棉襖上已有十來個之多。

其中最鮮活的一個,赫然便是潘浩!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0:58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章 綁架

銀灰色的圓珠筆在靈巧的指間飛快旋轉著,在陽光下帶出一圈圈灰色的光,映照在馬小寶的眼瞳中,就像一個隱隱約約的漩渦。

已經兩天了。

潘浩消失了兩天,聽說派出所那邊已經有所動作,看來準備是打算把潘浩當犯人捉了。 這也難怪,即使事件的性質定性為械鬥,而潘浩還是學生。 可他把人打得多慘啊,馬小寶為了幫潘浩的忙,特意去了趟醫院找何小誠幾人要供詞。 但他們受傷太重,醫院不給看望,只同意一兩個家屬隨床陪護。

進不去病房,馬小寶只能在窗外看。 卻看到幾個人臉上身上全纏著白紗布,那紗布下還隱隱滲著血珠。 他找醫生大概瞭解了情況,知道其中傷得最重的是何小誠。 這倒楣孩子手腳都成了麻花,醫生的說法是四肢讓人轉了圈,給轉成了骨折,並造成肢體大面積挫傷。

即使恢復了,以後走路也不會像以前那麼麻利。

最後醫生還問馬小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馬小寶笑笑走了。 只是從醫院回來後,他開始後悔讓周琳瑤去接近潘浩。 人的骨骼非常堅硬,等閒難傷。 一個人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把何小誠傷害成那個樣子。 毫無疑問,潘浩現在很危險,讓周琳瑤去接近他顯然不妥當。

可他打電話告訴周琳瑤之前的計畫取消時,後者卻生氣地掛了他的電話。 對此,馬小寶只能報以苦笑,美女班長看來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本想找周琳瑤解釋清楚,她卻再沒接電話。 而且.

馬小寶看向周琳瑤的位置,那是空的。

她今天沒有來上課。

就在這時,馬小寶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拿出來一看,是周琳瑤的號碼。 馬小寶只得趴到桌子上,豎起課本當掩護,然後接通了電話:「班長? 」

電話那頭傳來周琳瑤冷漠的聲音:「打錯了。 」

電話又掛了,馬小寶看著手機,搖頭苦笑。

可他並不知道,周琳瑤並非打錯電話,而是有人逼她掛了電話。

她正在學校3號圖書館後的林子裡,驚惶的眼瞳中,映照出潘浩那張扭曲的臉孔。 潘浩伸出手,把周琳瑤的手機拎了過來。 手掌用力一握,手機立刻爆成一地零件,這男生大口喘著氣,像一頭壓抑著凶性的野獸般惡狠狠叫道:「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在今天早上,周琳瑤準備去上課的時候,卻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短信上寫著:我在3號圖書館後面的林子等你。 潘浩。

看到這條短信,周琳瑤立刻讓寢室的同學給她請假,自己則勿勿地趕到了短信指明的地點。

來的時候正好是學校第一節課開始時,圖書館後的林子靜悄悄的,只有陽光透過樹隙拉下千百道金色的光線投在樹林地面上。 周琳瑤在樹林和光線中穿梭中,在她找不到潘浩就要放棄時,身後就響起了低低的喘氣聲。

回過頭,站在後面的正是潘浩。 他身上很髒,原本白淨的臉上現在也多了圈鬍子,看上去很憔悴。 但他雙眼通紅,不知道是否錯覺,站在樹陰下的他,似乎身上冒出一些黑色的煙。

周琳瑤揉了揉眼睛,又發現那只是一片陰影。

「潘浩,你沒事吧? 」

周琳瑤輕聲問,然後要走過去的時候,卻給潘浩叫住:「別過來! 」

「潘浩,讓我幫你好嗎? 你知道嗎? 員警正在找你,昨天和今天,他們來了好幾趟。 再這樣下去,你的處境會越來越不利的。 跟我去投案好嗎? 我會給你做證,是何小誠那些人動手在先的,你只是屬於正當防衛。 即使出手確實重了一點。 」周琳瑤想起昨天血腥的一幕,語氣多少有了些猶豫。

潘浩卻像是沒發覺,他喘著氣問:「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

」誰? 何小誠? 」周琳瑤勉強笑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們傷得都挺重。 最樂觀的估計,沒有個半年是好不了的。 」

潘浩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痛苦的叫聲,他抱著頭說:「班長,我不是故意的。 那時候,我只是想讓他們不欺負你。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好像生病了.」

周琳瑤鼻子一酸,她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會給你證明。 相信我,潘浩,你一定會沒事的。 」

她朝男生走了過去,一隻手則悄悄摸出了手機。 只要是正常人都看得出現在潘浩的情況有點奇怪,周琳瑤又哪會看不出來。 她想穩住潘浩,然後通知人過來幫忙。 就像潘浩自己說的,他可能生病了,而且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可是找誰呢? 想起這個問題時,她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馬小寶。 昨天馬小寶跟她說計畫取消時,她的確是很生氣。 但從現在潘浩的情況來看,或許馬小寶的判斷才是正確的。 周琳瑤想幫他,可現在潘浩這付模樣叫人害怕,她又不想報警,想來想去只有找馬小寶了。

手機通話裡還有馬小寶的記錄,周琳瑤憑著感覺打開手機,然後撥打了馬小寶的電話。 誰知潘浩機敏得像只野獸,立刻抬起頭看著周琳瑤。 他眼神淩厲,簡直就像一頭餓狼,嚇得周琳瑤手一抖,手機就掉到了地上。

而這時,手機已經接通。 潘浩盯著周琳瑤,陰森森地說道:「聽,然後告訴他打錯了。 」

於是,就有了前面發生的那一幕。

把周琳瑤的手機捉爆了之後,耳邊就有一個聲音不斷對潘浩說:「這個女人也不是好東西,她想害你。 殺了她,殺了她! 」

「閉嘴! 」潘浩痛苦地叫了一聲,這兩天總會聽到這把聲音。 每次它響起的時候,潘浩就有傷害別人的衝動。 他把自己藏了起來,不想被人發現,也不願意看到人,以免控制不住心裡的那股衝動去傷害了無辜的人。 但這會周琳瑤的動作得確讓他很生氣,他是信任周琳瑤才會約她見面,可她卻像是要報警。

潘浩是既生氣又害怕,但他不會傷害周琳瑤,哪怕那個聲音不斷對他說周琳瑤是個壞女人。 可潘浩不知道要怎麼辦,放周琳瑤回去,她肯定會把自己的行蹤說出去。 又不能傷害她,潘浩得承認,他對這美女班長有好感。 想來想去,潘浩只想到了一個辦法。

「跟我走.」 潘浩喘著粗氣,走到周琳瑤旁邊捉住她的手:「跟我走! 」

「不,潘浩你要做什麼? 天,你的手好燙! 」周琳瑤杏眼圓睜,她驚慌地看著潘浩。

潘浩不再廢話,一掌把周琳瑤拍暈。 跟著背起她,消失在林子的深處。

一天又過去了,而周琳瑤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馬小寶這兩天晚上都讓阿奴去找潘浩,卻一直無果,也不知道潘浩躲到哪裡去了,竟連阿奴也尋他不著。

第二天的中午,馬小寶和張真仁來到食堂的時候,裡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一群好事之徒正圍在一起看熱鬧。 一聲短而急促的叫聲響了起來,跟著人群分開,有個一臉不忿的女生急急地離開了食堂。 而人群的正中卻還有一對男女,那男生高大俊朗,但也僅此而已。 反倒是那女生,看上去並不十分漂亮,卻總給人一種妖嬈的感覺。

那似水的雙瞳秋波流傳,把身邊的男生迷得暈頭轉向的。 看上去似乎是兩女爭一男的戲碼,不過那勝利者卻發出一聲冷笑,接著掉頭就走,看得圍觀的人一頭霧水。 反倒是男生急急追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喊:「小菇,你聽我解釋.」

主角都跑光了,這戲自然沒得看,於是人群散了開去。 柳萌美竟然也在其中,她看到了馬小寶,立刻擺了擺手走過來了。

「對了,最近怎麼沒看到你們的周大班長? 」柳萌美逮著了馬小寶就立刻問道。

馬小寶攤開手,做了個「我不知道」的表情。 柳萌美皺了皺她那兩道細細的眉毛,說:「學校的冬運會就快到了,我們一年級生的啦啦隊正忙著排練,少了你們班長可不行,她可是我們的指揮呢。 」

「呃,學校要辦冬運會嗎? 」

柳萌美看著一臉無知的馬小寶搖頭說道:「虧你還每天上課呢,竟然連冬運會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

張真仁這時伸過頭來說:「他要知道才怪,每天上課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睡覺。 」

「小寶,你怎麼把高中的惡習帶到大學來了。 別再吊兒郎當了,你就不能好好讀書嗎? 」柳萌美數落道。

又說:「認真點。 我走了,要見到你們班長替我跟她說一聲,晚上到藍球館這邊來練習,我們已經和老師借了場地。 」

說完,柳萌美就像一隻蝴蝶飛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張真仁又念開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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