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592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30
第三卷 災鬼 第一章 墨羽先生

天氣已經漸漸轉寒。

當然,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季節的變化影響不大。 可總有些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這些苦哈哈的人總能夠體會到寒冷的天氣所帶來的威脅。

最直觀的威脅就是取暖的途徑缺少,甚至沒有。

就像趙老根,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無妻無子,一個個孤零零地生活在城郊。 平日靠揀廢品再賣給回收站為生,可也只能勉強渡日。 期間被城市收容所的帶走過數次,但都因為過不管那種拘束的生活又跑了出來。 趙老根平時就住在高速路大橋下的一間棚戶裡,棚戶是他自己搭起來的,材料是木頭和塑膠。 夏天住著沒啥問題,冬天四處漏風,要是遇到下雪天那就更慘了。

這天晚上,趙老根拉著一輛小破車回來。 先給自己養的一條土狗老黃倒了些剩菜剩飯,然後他自己才拿出兩個隔夜的包子送水吃下。 辛勞了一天,趙老根早早躺到床上睡著。 睡到半夜和時候,氣溫漸低,他不由死死捂住自己那單薄的被子,但寒風還是死命地往裡面鑽,於是他給凍醒了。

這一醒來,就聽到外頭老黃狗在吠。 趙老根覺得奇怪,老黃只有生面人經過才會亂叫,但這荒郊野外的平日裡難得見上一個人,何況在這深夜。

於是他挑拿了根手電筒筒,披了件揀來的軍大衣走到了門外去張望。 老黃對著野地裡一陣大吠,顯得極不尋常。 這12月的天,寒風呼嘯,吹得野外長草搖擺不定,就像一根根碩長的手臂在向你招手。 本來就有幾分陰森鬼氣,再給老黃這麼一通吠,更顯嚇人。

趙老根想把老黃拉進屋子裡去,這老黃狗平時對他百依百順,但這會卻不知為何聲色俱厲,竟讓趙老根拉之不動。

便在這時,遠處的野地裡突然出現了一盞燈籠。

這燈籠出現得十分突兀,仿佛平地升起,好不詭異。

燈籠輕輕地飄來,老黃盯著那燈籠吡牙裂嘴,凶態畢露。 朝著它再吠幾聲,也不知道感覺到什麼,突然低嗚幾聲,竟夾著尾巴跑進了屋子裡去,像是十分懼怕那燈籠一般。

趙老根見狀,也立刻跑進屋裡把門鎖上,然後蹲在地上抱著老黃。 那雙給風凍得冰冷的手才有了那麼幾分暖意,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卻給敲得咚咚響。 聽到敲門聲,老黃索性鑽進了床鋪下,只剩下趙老根一人。 敲門聲響個不停,趙老根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他沒了注意,還好聲音停了下來,接著一把中年男人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有人嗎? 路過寶地,想借個避風的地方過上一宿,還請主人行個方便。 」

趙老根聽這人說話文雅客氣,當下也不那麼害怕。 他找開了門,門外卻是站著個中年男子,長相儒雅,手提燈籠對著趙老根露出善意的微笑。 趙老根是個老實人,看人家大半夜趕路的也不容易,便要請他進來,只是他覺得奇怪,這都什麼年代了,這人還提著盞燈籠,這不嚇壞人嗎?

剛想要請他進來,趙老根不經意往男子身下一看,頓時蒙了。

男子的下半身空蕩蕩地毫無一物,他不是站著,而是飄著的! 再往上看,這時燈籠的光色不知為何從橘黃轉為淡青,青瑩的光從下面打上去,照在男人的臉上。 那原先儒雅的面孔,此刻便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趙老根指著他,半天才懂叫出一個「鬼」字來。 這聲再呼出,就暈了過去,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中年男子這時才冷笑一聲,掉頭離去。 他這一走動,下半身如同水墨畫般一路由上而下鋪呈開去,哪還有剛才那半身鬼般的嚇人模樣。

走到一片空地上,看著荒野長草,男子皺眉道:「先生怎麼還沒來。 」

「先生要知道你用他教的幻術去嚇一個無知老人,怕是會氣暈過去。 可憐那老家夥,明天醒來少不得要大病一場了。 」一個甜甜膩膩的聲音響了起來,月色下,兩道身影正朝中年男子的方向走來。

這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形相威猛。 女的身段玲瓏,婀娜多姿。 說話的正是女子,她一臉媚笑,花枝招展,看得中年男人牙癢癢。

中年男子哼道:「我把他嚇暈,總好過讓你香妃奪了性命。 你殺個把人也不打緊,可若壞了先生好事,怕是先生就不是氣暈那麼簡單了。 」

「喲,錦秋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都敢當面和我抬扛了,天霸大哥你怎麼看。 」

那名為天霸的威猛男子從獅鼻中哼一聲道:「你們兩個別胡鬧,先生來了。 」

聽他這麼一說,丁錦秋和香妃皆面容一肅。 突然,一座莊院在荒野上平地而起。 如同紙影戲般,顯得那麼不真實。 院子升起之後,門前兩對大紅燈籠跟著突然亮起,照亮了門下石階。 跟著有聲音自門中遙遙傳來:「你們進來吧。 」

這聲音十分中性,溫潤平和,很難分得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院外三人無敢不從,皆應了聲「是」,便快步走進大門。 大門內是個院子,院子中截有老樹一株,斜向東南。 樹下石桌石椅,一人悄然而坐。 石桌上有茶具一套,那人正沖著清茶,旁邊則有個童子伺候著。

「經年不見,你們還是老樣子,快來坐下,嘗嘗我這一品毛尖。 」那人哈哈笑道,伸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就連最膽大妄為的香婦,此刻也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般聽話乖巧,挨著坐到那人最近的位置上撒嬌道:「許久不見,先生可有想我。 」

「有有有,香兒的香味,那是世間最好聞的味道,我怎麼會不想念。 」他輕輕拍了拍香妃挽在胳膊上的手,淡淡說道。

香妃破天荒地臉上飛起紅雲,一付嬌羞可人的模樣,看得南天霸和丁錦秋二人暗暗搖頭。

片刻,茶溢滿杯,那人道了聲「請」。 南天霸三人也不客氣,各自拈起一杯香茗飲盡。

喝了這杯茶後,這人又看向了丁錦秋道:「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 」

丁錦秋低下頭,對於這個墨羽先生,他十分敬畏。 十年前,他還是個小學教師,當時看著一個個下海的同事都賺了大錢。 丁錦秋耐不住寂寞,也學人辭職做起了生意。 可他這人教書還可以,做生意卻是一塌糊塗。 不但賺不到錢,還把家產搭了進去,以致最後弄得妻離子散,丁錦秋更淪落到市井行乞的可憐境地。

就在那時,他遇到這個人。 此人真名不詳,自號墨羽。 丁錦秋和其它人都尊稱他為先生,墨羽先生學富五車,通曉陰陽,過去未來無所不知,知無不曉。 是他把丁錦秋引進了門,授他風水相命之術,又教給他幾手遁術幻術傍身,甚至將一隻古魂送給他當護法靈。

得到墨羽先生這麼多好處,丁錦秋自然是對他言聽計從。 可這麼多年下來,丁錦秋還不知道這墨羽先生突然是個怎麼樣的人。 先不說他脾性亦正亦邪,心思難測。 就是那樣貌為何,便是個迷。 也不知道這墨羽先生施了什麼手段,遠遠看去只覺他應是個風雅的中年男子。 可到了近前,他的模樣卻總像霧中看花般無法看個真切,實在奇怪。

這會聽得墨羽問話,丁錦秋忙道:「錦秋這次有負先生所托了。 」

墨羽卻末動怒,「哦」了一聲說:「可是碰到棘手之事? 」

丁錦秋點了點頭,說:「我本在濮陽之中,將那喪魂釘之術悄然傳播,好借無知蠢人之手為先生拘得冤靈厲鬼以作它用。 可不曾想卻因此招來了一人一妖,那人是濮陽中一所醫學院的學生,這小子也不知道為何憑地好眼力,竟知道喪魂釘一事,還特意找上門來。 不過學生終還是甩掉了他,可沒想到的是,卻有只大妖早等在學生住處,並威脅學生離開濮陽。 學生無奈之下,只得聽從。 但為了不墮了先生的名頭,學生讓阿奴去殺了那小子,也好起個殺一儆百的作用。 沒想到.沒想到阿奴一去就不曾回來。 事後學生才發生,控制阿奴的依憑給丟了。 想來想去,應該是那只妖怪做的好事。 」

聽丁錦秋這麼說,香妃冷笑道:「錦秋好大的本事,事情沒辦成,還把先生給他的古魂給弄丟了。 」

丁錦秋怨毒地看了香妃一眼,心下自是恨死這個多嘴的女人。

墨羽倒絲毫不見氣憤,反而撫掌笑道:「哦,沒想到濮陽裡還有這麼有趣的人物。 錦秋你再說說,那人和妖怪的修為如何? 」

丁錦秋心中松了口氣,聞言忙答道:「那小子修為稀鬆平常,只怕比錦秋還不如。 不過他倒是有個好幫手,那是頭像牛犢那麼大小的黑狼,看上去應該是妖獸,只不知道那小子在哪收伏的。 」

「小鬼,黑狼? 」香妃和南天霸面面相覷。

墨羽饒有興趣地看向他們:「你們二人的表情,可是曾見過此人? 」

「就不知道和錦秋說的是否同一個。 」南天霸回道:「我和香妃在數月前曾偶過一地,見到了驅魔馬家的後人。 那小子使喚的,便是一隻體大如牛,口噴戾炎的狼型妖獸。 」

「若是如此,那多半是了。 如今這年代,妖獸豈是那麼好尋的。 」墨羽淡淡道:「有趣有趣。 」

又問:「那妖怪又如何?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32
第三卷 災鬼 第二章 冬至

「回先生的話,那妖怪便沒有那麼簡單了。 學生只知那是只大妖,至於修為如何,真身是什麼,學生卻是看不出來。 」丁錦秋如實答道。

墨羽點了點頭,說:「大妖者,少說也有五百年的道行。 若只是剛進入大妖這個門檻,憑我再加上香妃、天霸兩人倒也可以鬥鬥。 要是千年級別的妖,那就棘手了。 」

香妃在旁邊呵呵笑道:「先生多慮了吧,如今這時代,哪有那麼多千年級的大妖。 若真有,那濮陽還不被它劃成自己的地界,錦秋又如何能夠活著回來。 」

「也是,香兒說得在理,便多賞你一杯清茶。 」墨羽哈哈說道,又正色道:「我著錦秋去濮陽,又向那司南學院中的學生下手,非是無的放矢。 而是我要取的那東西便在這百年名校之內,本打算讓錦秋先把那裡攪成一潭混水,我也好混水摸魚。 沒想這校中卻也有如此人物,看來該是我親自走一趟的時候。 」

「只是那東西藏得很深,一時片刻怕也無法取出。 既要逗留該市多時,便多少需要些世俗的力量,以便不時之需。 錦秋既在濮陽呆過,不知道這濮陽市里都有些什麼人物。 」

丁錦秋皺著眉頭,說道:「如果先生想借用世俗的力量,那麼倒有這麼一個人值得考慮。 他叫雷雲霆,是濮陽中最大財團雷霆集團的董事長。 年輕時也是黑道上一個人物,現在雖已金盤洗手,但人稱雷公,無論黑白兩道還得賣他一些面子。 」

「哦,聽來不錯。 除了他之外呢,還有些什麼人? 」

「除了雷公之外,就只有一個林沖。 因為和水滸中的林沖同名,因此人稱豹子頭。 共濟社這個組織成立于解放前,本來是一些苦哈哈互相照顧的社團,但發展到現在已經沾染了黑道氣息。 豹子頭就是共濟社的老大,在近幾年也打算轉撈正當生意,因此成立了一個風雲集團。 不過林沖無論是道上的輩分還是集團的實力都比得上雷雲霆,聽說前不久林沖手下一條瘋狗竟打算用暴力讓雷公把一個大工程讓出來,事後被踢爆後,林沖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大概在幾年內不會有所作為了。 」

墨羽聽得連連點頭,又看著其它二人道:「你們說,這雷公和豹子頭兩人間,我們取誰舍誰? 」

香妃甜甜說道:「連錦秋都知道先生若要借助世俗的力量,自然是越強越好,那當然非雷雲霆此人莫屬,先生又何必來問我們? 」

墨羽不答,卻看向南天霸道:「天霸怎麼說? 」

南天霸挺直了身體道:「我認為咱們還是挑林沖的好。 皆因雷雲霆已經站在世俗力量的頂峰,所謂高處不勝寒,像他這樣的人物。 即使我們可以給他以説明,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凸顯不出我們的重要性來。 我們何不匡扶那豹子頭,想他屈居雷公之後,若我們可助他把雷公踩下去,他自得對我們千恩百謝,到時候他離不開咱們,自得對我們言聽計從。 」

「所以我說天霸什麼時候都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 」黑羽笑道:「天霸所言,正合我的意思。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還有香兒去處理吧。 」

拍拍香妃的手,後者會意,乖巧地抽開了手。 墨羽長身而起,淡淡道:「至於我,就去會會那馬家後人和那大妖,順便見機行事。 」

又道:「你們遠道而來,這裡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招呼你們。 剛好最近閑來無事,我排了一支舞,便請你們先睹為快好了。 」

說罷,墨羽拍了拍手。 當既有樂聲在院後庭中響起,接著,又有十來個少女分從庭院兩邊魚貫而入,跟著翩翩起舞。 這些少女多隻有十五六歲,眉目清秀。 踏著月色翩然起舞,仿佛一個個黑夜下的精靈。 她們舞姿輕盈,姿態優美,個個如同廣寒仙子,跳出不屬於凡俗的雅致舞步,看得丁錦秋三人讚歎不已。

但包括丁錦秋在內都知道,這些小姑娘可不是人類。 否則墨羽帶著這麼一大幫少女走南闖北,還不早給人當成人販子給辦了。 事實上,這些都是附近的野貓野狗,不過給墨羽施了法術,幻化成人型好照顧他起居飲食,又或閒暇娛樂罷了。

而在他們欣賞著歌舞的時候,不遠處棚戶內的趙老根醒了過來。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樂聲,心下奇怪,便在窗邊張望。 卻看到荒野之上,突然多了個莊院,且張燈結綵,更兼有樂聲傳來,顯得鬼氣森林。 趙老根一怕,又再次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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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鼓著腮幫子,一臉憤恨不平地看著馬小寶。 那模樣簡直就像一隻要吃人的母老虎,看得馬小寶別過頭不敢瞧她。 蘇蘇雖不是母老虎,可惹急的她還真能吃人。

今天是冬至,蘇蘇一大早就約了馬小寶晚上吃湯圓。

要說這湯圓做是好吃,就得屬市里這家叫「唐品屋」的甜品店。 他家不但賣湯圓,還提供多種口味的糖水,像什麼清心丸子、冰糖木耳、雙皮撞奶啥的。 幾乎囊括了南北地、港澳臺知名的各式甜品,因此很受年青人,特別是小女生的青睞。

平日裡自是客似雲來,想找個位置都難。 時值冬至,唐品屋推出了情侶湯圓套餐,天知道蘇蘇這狐妖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還早早定了位置,就為了跟馬小寶一起吃湯圓。

想法夠浪漫,但馬小寶沒忘記上次她還想用柳萌美的命換自己的心。 為了小心起見,馬小寶不但把柳萌美叫了來,還拉上了鐵牛、沈思遠,連孤僻的汪博也給叫了來。

於是僅供兩人座的地方硬是擺上好幾張椅子,本來還算寬敞的地現在人擠成一堆,自然什麼浪漫啊溫馨的氣氛都見鬼去了。

蘇蘇恨不得在馬小寶臉上撓幾下,心想這人怎麼就這麼不懂風情。 她氣得牙癢癢,可這絕色狐妖,便是生氣也是美的。 唐品屋現在滿是客人,幾乎全部男性的目光都集中在蘇蘇的身上,這讓他們的女伴對蘇蘇是羡慕嫉妒恨,於是不免投來各種意味的眼光,頓使蘇蘇成了萬眾焦點。

這跟著滄為眾矢之的的其它人也十分難受,馬小寶第一次知道如芒在背究竟是怎麼樣一種感覺。 可狐妖天生就是這麼一種顛倒眾生的生物,蘇蘇已經十分收斂了,畢竟她萬種風情,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種都放在馬小寶的身上,否則蘇蘇有意施為,那威力可是毀滅級的。 到時候別說男人,就連女人也得給她迷得暈頭轉向。

狐妖就是這麼可怕滴。 君不見諾大一個商王朝,還不是毀在妲已一隻狐妖手裡。 何況以蘇蘇的話來說,妲已還是只野狐,不過是給女媧娘娘相中,沾了幾分仙氣罷了。 要讓她這天狐出馬的話,當年周武王也不用和紂王開打了,直接迷倒了事,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當然,這都是廢話,當年她哪有空理會這些打打殺殺的事,都忙著和馬小寶的前世談情說愛去了。

嗯,扯遠了。

再說回唐品屋裡,除了鐵牛這神經大條的還能夠把湯圓當飯吃,吃一碗叫一碗埋頭苦幹外。 也只有汪博這小子還能夠旁若無人地拿著本《上下五千年》看得津津有味。 至於其它人都顯得不自在,特別是蘇蘇和柳萌美兩個女人之間濃濃的火藥味,更讓夾在中間的馬小寶暗暗叫苦。

自從破了劉航的喪魂釘,柳萌美休息個幾天也就恢復了元氣。 這期間馬小寶沒少去看望她,又是噓寒問暖的,這一來二去柳萌美哪會不感動。 她從來就沒有離家那麼遠過,都說生病的時候人最脆弱。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有馬小寶這麼關心她,柳萌美自然對他生出好感來。

只是她不知道,馬小寶那麼關心她,一來是出於朋友的情分,二來則是為了觀察喪魂釘是否會留下後遺症。 卻沒想過讓柳萌美誤會了,而這誤會有愈發加深的趨勢。 等到馬小寶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頸時,柳萌美看著他的眼光裡已經有那麼幾分情愫。

這下子蘇蘇可受不了了,敢和天狐爭食,那簡直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不過為了顧及馬小寶的感受,蘇蘇也不敢真拿柳萌美怎麼樣。 不過她粘得馬小寶更緊了,簡直就像一隻看緊自家寶貝的狐狸般,就差睡覺的時候也守在馬小寶身邊了。

因此這兩個女人一見面,不是互相較勁,就是冷嘲熱諷。 難得的是,兩人罵人都不帶個髒字,還嘻嘻哈哈。 外人不知,還以為兩人情同姐妹,可誰知道其中諸般緣由。

把一碗芝麻湯圓胡亂掃蕩完,馬小寶立刻叫道:「買單! 」

開玩笑,再呆下去,難保這遠近馳名的唐品屋不會給蘇蘇給掀了。 對於狐妖來說,遷怒可是她們的拿手好戲。

其它人也呆不住,只有鐵牛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 誰知一走出唐品屋,蘇蘇剛纏著馬小寶要去看電影,鐵牛就一聲「不好」叫了出來。

「人有三急,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

說完,鐵牛勿勿跑進了附近一間公廁裡,看得眾人直搖頭。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46
第三卷 災鬼 第三章 帶我回家

等鐵牛解決了肚子問題回到大街上的時候,馬小寶他們早沒了人影。 念叨著「還真走啊,一幫沒人性的傢伙」,鐵牛摸摸肚子,決定再到麥當勞大戰三百回合才回去。

腳還沒來得及抬,就看到路邊一個小孩蹲在地上抱著雙手哭。 可恨的是旁邊人來人往,竟沒有人搭理一下這可憐的孩子。 這該死的社會真他喵的冷漠! 鐵牛在心裡小小地批判一下,然後朝那孩子走去。

這是個小女孩,七八歲左右的模樣。 披散著頭髮,頭上戴著個粉色的髮夾,上面有兩個布偶似的耳朵,看上去怪可愛的。 小女孩長得很可愛,那胖嘟嘟的臉讓人忍不住想捏捏。 用女生的話來說就是她很萌,萌得想抱回家當抱枕。 當然鐵牛不會有這種怪念頭,他是一個老實靦腆的大好青年,別看每天傍晚都在陽臺秀肌肉,但一見到女性,下至三歲的小娃娃,上到八十歲的阿婆,都會表現出那麼一絲羞澀。

他蹲到小女孩的旁邊,附近一對男女戀人正又抱又摟。 看到鐵牛的時候,都露出奇怪的目光然後遠遠走開。 這倒也怪不了他們,鐵牛這大漢往地上一蹲也挺夠看的,特別是這體格蹲在一小女孩旁邊怎麼看也像怪叔叔。

鐵牛不是怪叔叔,所以他沒說「小朋友要吃糖嗎」這樣的話,而是很正經地問:「小朋友,你怎麼了? 是不是迷路了,我帶你去找員警好不好? ”

看人家多有法律意識,有事找員警的想法深深植根在鐵牛同學的腦子裡。 看到這裡,其它同學你們也要懂得這個道理。 不管多有同情心,讓員警來處理你會少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被人訛上,畢竟現在撞瓷党撞車党那麼多,天知道有沒撞小孩的。

扯遠了。

聽鐵牛這麼問,小女孩抬起頭說:「大叔你別傻了好不好。 現在交通這麼發達,我怎麼會迷路。 打個計程車就能回家去,我只是怕會給媽媽罵! ”

這回輪到鐵牛傻了,得,自己好心倒成傻蛋了。 而且這丫頭剛才叫自己什麼來著? 大叔? o(>」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47
第三卷 災鬼 第四章 蟲精

「呃,好飽啊,吃不下了。 」

打了個飽嗝,鐵牛迷迷糊糊地醒了。 睜開眼睛,視線裡一片昏暗。 過了好些時候,眼睛才總算適應過來。 有清冷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沒有窗門的遮擋,十二月寒冷的風從窗外灌了進來,吹得鐵牛連僅有的睡意也不翼而飛。

生銹的腦袋開始轉動,鐵牛開始想起之前的事。 這麼一想,他突然打了個激靈。 暈倒前他明明在一套簡單,但至少溫馨的房子裡。 可現在,這明顯是某棟爛尾樓的房間嘛。 沒有任何裝飾的房子,暴露在空氣中的牆面,大多數的外牆已經脫落,露出裡面的磚頭。 地面堆著雜亂的施工廢料,爆裂的燈管、壞了的櫃子和老鼠鑽進鑽出的沙發成為房子裡為數不多的裝飾。

空氣中飄著死魚腐爛後的味道,又像是死老鼠的腥臭,讓鐵牛忍不住想掩住鼻子。 這麼一想,他才發覺自己給捆了個結實。 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用三指併攏粗細的麻繩捆得動彈不得,鐵牛用力掙扎了幾下,卻感覺繩子根本無法掙脫。

「別掙扎了,我綁的神仙結,就算是神仙也難解,何況是你,大叔! 」

背後傳來小女孩陰陰細細的聲音,跟著一陣「咯咯」輕笑在耳後響起,鐵牛打了個寒顫,說:「你幹什麼,小鬼。 」

「我不叫小鬼,我叫溪囊,或者你可以叫我小溪。 」從鐵牛的背後,小女孩把頭掛在他的肩上,還伸出舌頭舔了鐵牛一下:「大叔你的味道真好,好久沒有遇上過你這種極品的食物了。 現在那些人利慾薰心,血肉都臭死了。 難得大叔你這麼香,香得小溪忍不住想現在就吃了你。 」

「吃我? 小鬼你恐怖片看多了吧,快給我解開,別鬧了,要不我報警了哦。 」鐵牛嚷嚷道。

「報警? 」名叫溪囊的女孩笑了起來,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手使勁地錘著鐵牛的肩膀。

從鐵牛身後跳出來,不知道手上拿著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溪囊笑眯眯地說:「別逗我笑了大叔,你還是乖乖吃飯吧。 我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過兩天才好好享受。 」

說著,把手上的東西塞到鐵牛的嘴裡,頓時一股鐵銹味充斥著鐵牛的口腔。 鐵牛瞪大了眼睛想往下看,卻只看到溪囊伸到自己嘴裡的手。 等她把手縮回去,鐵牛才拼命把嘴裡的東西往地上吐。 月光下,那是個掰了一半的饅頭,只是這饅頭上塗滿了紅色的東西。

鐵牛知道那絕對不是番茄汁,沒有哪一個牌子的番茄汁會有鐵銹味,那些東西,更像是血!

「呸呸,你給我吃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鐵牛叫道。

溪囊心疼地看著地上,道:「你是指饅頭還是血? 」

「血? 」鐵牛臉色立刻青白一片,就差沒暈過去:「你竟然給我吃血? 你瘋了嗎? 」

「才沒有,血可是大補的東西哦。 」溪囊湊近鐵牛的臉,陰側側地道:「特別是人類的血,那是我的最愛。 」

離得近了,鐵牛突然發現溪囊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在鑽動。 那東西在她的臉上一直游到了眼眶,跟著在眼皮底下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身體。

蟲子!

鐵牛張大了嘴巴,還沒叫出聲。 這時大廳拐角處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立刻把鐵牛的驚呼硬生生塞回肚子裡去。

溪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生氣,她轉過身背對著鐵牛。 而這時,又有一隻手伸了出來抓著地面,跟著用力往前一拉。 就這樣,兩只手交替間,一個人從拐角處爬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保安的服裝,但衣服上血污塊塊。 似乎知道鐵牛的存在,保安朝他抬起頭,卻露出了一張可怕的臉。

左邊的眼珠子不見了,露出空洞的眼眶。 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一般,保安小半張臉上的皮肉都不見了,借著月光鐵牛可以看見他臉骨後的口腔。 可即使臉上這麼恐怖,但保安還沒有死,他呻吟著對鐵牛說:「救.救命.。 」

溪囊歎了口氣道:「這東西再不吃就要變質了,算了,讓大叔見識下也好。 」

她回頭朝鐵牛甜甜一笑:「大叔你要看清楚哦,兩天后,你也會這樣給小溪吃掉。 」

說完,小女孩突然全身蠕動起來。 她的身體下似乎藏著千萬條蟲子般,皮膚不斷出現皺褶,一陣陣仿佛波浪般擴散開去,看得鐵牛胃裡一陣翻江倒胃,就差沒把隔夜飯都嘔出來。 這時,溪囊的全身出現無數細碎的裂痕,她朝鐵牛詭異地一笑,跟著像摔爛的瓷娃娃般散架了開來。

嘩啦一聲,好好一個小女孩突然散成了滿地肥大的蟲子。 這些蟲子頭極小,卻拖著個像肉囊一樣扁平的東西。 它們落地後,便爭先恐後往保安湧去。 保安睜大了眼睛,只剩下一顆的眼珠子中寫滿了恐懼。 他張大了嘴巴要叫,一大群蟲子卻沖進了他的嘴巴里!

保安喉結上下活動,像是蟲子們都往保安的體內湧去。 而更多的蟲子則爬上保安的全身,它們覆蓋了保安每一寸皮膚,遠遠看去,保安已經變成一條白色的大肉蟲。

鐵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直到耳朵裡傳來細細,卻不見間斷的咀嚼聲時,鐵牛才發現那些蟲子身體後端的肉囊竟一一鼓起。 突然,鐵牛似乎明白了什麼。 頓時,臉上連最後一絲血色也退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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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寶怒視著眼前這張木納的臉孔。

老實話,這張臉並不醜,長相還算清秀。 雖說那厚厚的眼鏡多少破壞了美感,但卻給這張臉多少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如果是平時,有人把這張臉擺在馬小寶眼前。 他即使不喜,卻也不會生氣。 可如果正值肚子絞痛,正欲一瀉千里時。 這張臉卻突然出現在廁格的木板上,愣是把馬小寶嚇了跳,以致于滿肚子穢物進出不得。 就算他脾氣再好,這會再不生氣就太不科學了。

但為了不讓人以為是神經病,馬小寶壓抑著怒氣,咬牙切齒地說:「阿賓同學,不管你有什麼事,能不能給我先滾出去。 你在這裡,我沒辦法戰個痛快啊! 」

徘徊在寢室裡多年不去的靈,這個名叫阿賓的倒楣孩子生前就是個呆子並不代表成績好,相反,阿賓只會死讀書,成績在班裡基本上都只有包尾的份。 大四最後一學期的考核,不管理論課還是實踐能力都不及格。 連續補考了兩次後,連班主任都婉轉地告訴他要不辦結業證書得了。 可如果得不到畢業證書,那這四年所有的努力和期望又有什麼意義?

一個念頭沒有轉過來,阿賓自殺了。 他買了瓶農藥混在可樂裡喝了下去,直接隔屁。 而死後,他就變成了靈留在寢室裡,每天都會捧著書本四處遊蕩。

馬小寶當時分配到這間寢室的時候,就已經發覺阿賓的存在。 他一直當阿賓是空氣,但相處久了,他倒也同情這個書呆子。 而阿賓也開始察覺到馬小寶和其它人的不同之處,並在最近開始和馬小寶接觸起來。 雖說阿賓是個環保無公害的虛靈,可有時也挺煩的,比如現在。

「小寶同學,請問椎管內腫瘤的病程變化過程是什麼? 」阿賓不依不撓地問道。

馬小寶低下頭,沉聲說道:「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再不滾,信不信我把你揍成球! 」

「使用暴力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阿賓幽幽說道,但最終還是把臉從廁格的門上縮了回去。

馬小寶剛松了口氣,阿賓又探過頭來道:「對了,睡我床那大塊頭,好像兩天沒回來了。 」

「滾! 」

馬小寶再忍不住,怒喝聲聲震全場,讓公用廁所中所有男生為之側目。

回到寢室的時候,爆頭小王子正在cs裡奮鬥著,汪博拿著書一聲不吭,讓馬小寶有點擔心他變成下一個阿賓。 至於阿賓,他依然縮在自己床上的陰影裡。 馬小寶進來的時候,他還對馬小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配上那眼鏡那臉,越看越像個神經病。

不過就像阿賓說的,鐵牛兩天沒回來了。 自從冬至那天晚上之後,就沒再見到他出現。 開始馬小寶幾人還不在意,但到了今天還沒見到鐵牛,就連汪博那超級內向的傢伙每次進出寢室都會不自覺朝鐵牛的床鋪看上一眼,馬小寶和沈思遠兩人又怎麼會沒注意到。

今天兩人已經把這件事報告給校方,由於鐵牛的手機無法接通,而他在本市又沒親戚朋友的緣故,校方已經向派出所報警。 警方只說了會開始調查,可馬小寶始終不放心。

鐵牛失蹤得太蹊蹺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48
第三卷 災鬼 第五章 鼠怪

富康路上人來人往,儘管不是星期天那人流量也實在夠瞧的。 這一帶以前本就是集市,小商販雲集的地方。 什麼占道經營那是常有的事,更有一些地痞流氓在這收保護費。 以致于這裡龍蛇混雜,人員複雜,什麼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 後來經過整改規劃,公安機關又進行過數次大規模的嚴打,這裡道路才變寬了,風氣也變好了,成為一條特色長街。

街道的兩邊商店林立,做的主要是服裝和其它工藝小商品。 也有像麥當勞、肯德基這樣的洋速食落戶。 再加上電影院、ktv這樣的娛樂場所出現。 可以說現在整條富康路,那是吃喝玩樂一條龍,要啥有啥,白天夜裡都是這麼熱鬧。

馬小寶現在就在富康路的唐品屋前,這是兩天前夜裡他們和鐵牛分開的地方。 自打唐品屋出來後,鐵牛去了趟公共廁所就失蹤了,當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按理說,鐵牛雖然不聰明,卻也不笨,至少不會把自己弄丟了。 再說鐵牛那快趕上姚明的個子,可以媲美健美先生的肌肉,應該也不會遇上什麼流氓滋事之類的。 要真有,那是對方不長眼。 像鐵牛這體格,一個打七八個跟玩似的。 最怕就是讓人給騙了,別看鐵牛一付硬漢的格局,那傢伙別提多心軟了。

有次在學校門口撞上一婦女抱著個娃娃,拉著鐵牛的手哭著喊著自己兒子三天沒吃飯了。 鐵牛二話不說就把身上百來塊錢全掏給人家,事後馬小寶說那都是騙人的。 鐵牛笑咧咧地說萬一是真的呢?

他就是這麼傻,傻得挺善良。

所以馬小寶不希望他出事。

雖說這事已經報了案,但員警有員警的查法,馬小寶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從唐品屋出來後沿著那天晚上的線路走,沒走兩步就到了一條巷子邊子。 從巷子拐進去就是公共廁所,鐵牛就是在這裡和他們分開的。 現在巷口上有賣盜版光碟的、賣一些小髮夾女生絲襪什麼的,還有賣烤白薯的。 這些都是無證經營的主,只要城管經過,他們就會像老鼠似地逃進巷子裡,不用片刻走了個乾乾淨淨。 城管一出,他們又會像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當得上「神出鬼沒」四個大字。

馬小寶就站在那賣白薯的攤子上,對賣白薯的老闆,一個身材矮小,堆著猥瑣笑容的男人說:「來兩白薯。 」

「好哩。 」猥瑣男很快挑了兩個白薯裝一袋子遞給馬小寶:「五塊謝謝。 」

馬小寶給他十塊,說:「不用找了,但我想跟您打聽件事。 」

「您說。 」猥瑣男愉快地收起錢,一邊招呼著另外兩個女學生。

馬小寶拿出手機,打開鐵牛的相片說:「兩天前的晚上,不知道您有沒看到我這位朋友。 」

猥瑣男朝手機掃了一眼,笑嘻嘻地說:「這位客人,您朋友要是失蹤的話,應該找員警去啊,找我幹什麼。 」

馬小寶也笑嘻嘻地說:「因為我知道你是什麼,鼠大哥。 」

猥瑣男乾笑了兩聲:「你搞錯了,我不信暑,再說百家姓裡有暑這姓嗎? 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客人你真風趣。 」

「得了。 」馬小寶用手指比劃著自己的眼睛,在他耳邊小聲道:「小爺我天生靈眼,就憑您的道行,還沒有高到我看不出你原形的程度。 你說是吧,鼠兄! 」

猥瑣男屁股後那根長長的鼠尾再也藏不住了,有點小焦急地甩了兩下。 他那嘴邊兩撮老鼠鬍子也抽動了幾下,低聲道:「這位先生,我可是清清白白地做生意,沒有缺斤少兩的,你何苦找我麻煩。 」

「我沒找你麻煩,我只是想找你問個人。 問完我就走了,就這麼簡單。 」馬小寶搖了搖手機說。

猥瑣男看了看馬小寶,叫旁邊一賣盜版光碟的臨時客串幫他看著攤子,然後洩氣地對馬小寶說:「您跟我來吧。 」

於是馬小寶和他一起往巷子裡走去。

城市大了,不但人多,妖怪也不少。 只是這些入世的小妖小怪,可比不上司南學院裡頭那一位。 他們多是些剛修成人形的精怪,道行有限,也只能在城市里充當一些不起眼的角色。 可這些傢伙道行雖不行,消息那是一等一的靈通。 特別是鼠精,幾乎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所以馬小寶才會找上門來。

眼前這頭賣白薯的鼠精把馬小寶帶到了一個倉庫裡,馬小寶一進了門他就關上倉庫。 打開燈,倉庫占地還不小,裡面堆放著一些長條的箱子,也不知道放些什麼。 馬小寶沒興趣知道,他只想知道鐵牛的下落。

不料鼠精一把他帶到倉庫裡後,突然一掃自己的老焉樣,挺起胸膛神氣活現地看著馬小寶說:「你這小鬼不上道啊,鼠爺我已經不想搭理你了,你還挺不識趣。 沒辦法,鼠爺我只能給你點教訓,好讓你這個靈光不顯就敢四處招搖的通靈師知道厲害。 」

說著,鼠精吹了下口哨,立時從倉庫後走出七八個男人。 這些傢伙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但落在馬小寶眼中,無一例外不是嘴邊長著幾根長長的鬍鬚,屁股後晃著一條老鼠尾巴,卻是猥瑣男把親戚朋友找了來。

「怎麼,想練練? 」馬小寶嘻嘻哈哈地說:「借一步說話,老哥可否不打臉。 還有,想把我練到什麼程度? 」

猥瑣男也笑眯眯地說:「不打臉可以,看你小子還不算討厭,揍你一頓,給你點教訓就算了。 放心,不會傷你性命的。 」

「那我真是多謝您了。 」馬小寶突然收起笑容,冷哼道:「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倒是救了你們自個的性命。 聽到了吧,禍鬥,別傷他們性命,揍一頓當教訓就行了。 」

說完,馬小寶往後退。 而他身後的陰影中,突然亮起三點腥紅的光,跟著有鐵鍊掃地的聲音響起。 倉庫裡,一頭小牛般大小的黑色巨狼從馬小寶身後走了出來,它從嘴裡吐出一小口火焰,不耐煩地說道:「要求真多! 」

猥瑣男嚇傻了,禍鬥的形象和氣息都在告訴他,這是一隻洪荒妖獸。 他一隻小精怪哪曾見識過這樣的妖獸,頓時嚇得雙腿打抖,就差沒口吐白沫了。 禍鬥似乎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施施然走過猥瑣男的身邊跟著朝倉庫裡其餘幾只鼠精撲去。

接著則是一付哭爹喊娘的情景,禍鬥打起這幾只小妖精來還不是跟玩似的,不出1分鐘的功夫,幾只鼠精全跌下了。 這還是馬小寶不給傷其性命的結果,要不然禍鬥逮著一隻吃一隻,只怕還不用1分鐘這麼多時間。

看著禍鬥慢悠悠走回馬小寶身後,猥瑣男哭喪著臉道:「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請問小哥高姓大名。 」

「你這是想人肉我? 想都別想。 」馬小寶又掏出手機:「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我想要這個人的下落。 兩天前的晚上,他在這附近和我們分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別說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們那些人裡,還有你們一個妖怪的老祖宗在。 你們敢說沒印象,我就去把她請來自己問你們! 」

猥瑣男嚇了一跳,忙道:「別別別,我記起來,是真有那麼一回事。 看看,這個人也有點印象。 至於他的下落嘛,一時半會我也給不了您。 您看能不能給我們點時間,也好給您打探消息。 」

「成,什麼時候有消息? 」

「最遲下午。 」

「那我下午再來找你? 」

「不用不用。 」猥瑣男堆著笑容道:「只要您在這城裡,就沒有我們找不到的地方。 到時我會親自去找您。 」

「那就這樣吧。 」

馬小寶說完拍著屁股要走,猥瑣男連忙打開倉庫,當送神似的把他給送走了。

剛回到街上,手機就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柳萌美的來電。 馬小寶剛按下接聽鍵,手機那頭柳丫頭就劈裡啪啦地說道:「馬小寶,你又蹺課了! 快說,又上哪溜達去了。 你不夠意思啊你,翹課也不叫上我,不知道今天聽歷史課那老頭講課我都快聽睡著了。 說,現在在哪? 」

馬小寶那個汗啊,心想敢情這丫頭是說相聲的,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也不用喘口氣。 跟她說自己在富康路後,柳萌美留下一句「麥當勞見」,就掛掉電話了。

馬小寶看看時間,也快中午了,就往附近一間麥當勞鑽了去。 速食店裡三三兩兩坐著此情侶學生之類的人,馬小寶找了張靠窗的位置坐下。 算算時間柳萌美最快也要半個鐘頭後才能到,他閑著沒事就朝窗外打量。 雖說天氣寒冷,已經看不到短裙飄飄的美景。 但寒冬也擋不住女人愛美的天性,於是包裹在黑絲和長筒靴下的長腿不時在窗前晃過,引得馬小寶頻頻行注目禮。

正欣賞著窗外的美景,馬小寶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這位美女算命嗎? 在下茅山第一百零二代真傳弟子,擅長看相,更擅摸骨。 」

馬小寶回頭看,就見到又一個猥瑣男正握著一美女手來回揩油。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49
第三卷 災鬼 第六章 茅山傳人

這男的也就二十來歲,長得也不算難看,剪著個小平頭顯得精神。 特別是那雙眼睛,十分靈活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人。 但一雙手卻十分不安分,握著美女的柔荑摸得不亦樂乎。 嘴上則一通亂說,吹得天花亂墜。 那美女起先還信以為真,聽這所謂茅山傳人越吹越扯,才發覺對方嘴上說得漂亮,卻是趁機在揩自己的油。

美女頓時大怒,給了猥瑣男一巴掌,掌得他暈頭轉向,惹來旁人一陣哈哈大笑。 不料這男的也是厚臉皮,搖著頭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類的話,然後一轉身就去排隊買漢堡吃了。

馬小寶搖頭失笑,心想要茅山宗真有這樣的傳人,臉都該丟到祖師爺墳裡去了。

半個鐘頭後,柳萌美來了,還把陶晶晶帶上。 兩人看上去打扮了一番,還帶著個挎包,看這行頭下午是打算翹課了。 馬小寶笑道:「你們這樣翹課也不怕到時修不夠學分,要是畢不了業可別哭鼻子。 」

柳萌美挺直身體,一付驕傲的模樣道:「說出來怕嚇壞你,姐姐我這學期的學分基本已經夠了。 再說下午不是必修課,悶都悶死了,還不如出來逛逛。 」

馬小寶故意朝她胸口猛瞪:「姐姐你最近越來越有料了哦,看來食堂的伙食還是挺不錯的嘛。 」

柳萌美立刻臉紅地低下頭去,啐了聲「老沒正經」,又說:「倒是你,怎麼突然就翹課了。 奇怪,出來逛街,你那便宜老婆也沒粘著來。 」

便宜老婆指的是蘇蘇,柳萌美說到她的時候口氣有點酸酸的,聽得旁邊的陶晶晶掩嘴偷笑。

馬小寶沒好氣道:「我可是出來辦正經事的,又不像你們沒事出來逛街。 好了要吃什麼,我去買。 」

兩個女孩分別點了個套餐,馬小寶記下後就去排隊。 等買完東西從人堆裡擠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那所謂茅山傳人坐在柳萌美二女的對面,正左一個面相右一個摸骨地說著。 一邊說,一邊還色眯眯要去握柳萌美的手,美曰其名為摸骨。

馬小寶一聲冷笑,走了過去把速食盤往桌上一放。 還好猥瑣男縮手得快,要不然就得給壓個正著。 馬小寶放下東西後看著猥瑣男說:「這位先生,你的座位好像不在這吧。 」

「無妨無妨,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 我和這位姑娘甚感投緣,忍不住想多聊幾句,要不你搬張椅子坐旁邊好了。 」

馬小寶心想這感情是碰到無賴了,厚臉皮見得多了,就沒見過這麼厚的。 他笑嘻嘻往猥瑣男的座位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猥瑣男一驚連忙挪位,坐到貼窗的位置上去。 馬小寶連連笑道:「兄弟,別給臉不要臉哈。 你如果再用那些狗屁不通的面相命理之類的廢話和我這兩位朋友搭訕,那我們大概只能到後面巷子裡聊聊了。 」

猥瑣男一聽,頓時滿臉堆笑道:「哥們,暴力可解決不了問題。 再說我和這兩位美女聊天礙著你什麼了,難道她們都是你女朋友? 」

「沒錯,她們只是我普通朋友。 如果有正經的男生找她們搭訕,我自然是不會多管閒事。 問題是你老兄橫看豎看都是職業神棍,還吹什麼茅山傳人。 我倒想問問你,你如果真是茅山傳人的話,敢問你是太一道還是全真道的,修的又是哪般法決? 會的又是什麼命理相術? 」

聽到馬小寶說是自己普通朋友的時候,柳萌美美目一黯。 倒是陶晶晶聽得有趣,特別是馬小寶後面那一個個問題,什麼太一道全真道,就像電影小說裡那樣,一時都聽呆了。

跟著發呆的還有猥瑣男,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突然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臉,無比嚴肅道:「原來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剛才是我失禮了。 鄙人姓張名真仁,真乃純真的真,仁為仁義的仁。 鄙人師從太一道門下,修的是九雷神宵決。 命理相術是和全真道一位師叔學的,學的乃是布衣神相。 但沒精修,只略有小成罷了。 」

這會輪到馬小寶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人答起來還有板有眼的,只是那名字夠有噱頭,還有人管自己叫張真人的。 他微訝之後,嘴說「幸會」,手則朝張真仁握去。

後者連忙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兩擦,才和馬小寶握了握手。 剛想放開,卻不料馬小寶握得緊實。 馬小寶微微一笑,便谷起一股靈力朝張真仁逼去。 張真仁頓時瞪大了眼睛,亦運起了靈能。 他的靈能和馬小寶又不相同,靈能中隱有風雷之勢,的確是九雷神宵決的特徵。

兩人靈力相觸,當即掌間響起一聲悶響,如同點燃了一枚爆竹,震得兩人齊齊鬆手,再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

「萌美你們先吃著,我和這張兄上一邊聊會。 」馬小寶站了起來說道,又看向張真仁。

後者怏怏地看了柳萌美兩個女孩一眼,顯然捨不得離開。 但給馬小寶張眼一瞪,才苦笑搖頭,離座而去。

丟下雲裡霧裡的兩個女生,馬小寶帶著張真仁離開了麥當勞,兩人拐到附近一條小巷子內。 看左近沒人,馬小寶才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吹牛皮的,沒想你倒是有真材實料。 不過張兄,不是兄弟我說你,你這一遇到美女就往前湊的稟性可不好,小心被人家當成色狼。 」

張真仁哈哈一笑道:「鄙人就是這付真性情,想改也改不了。 世人怎麼想,就由他們想去好了。 」

「張兄還真灑脫。 」馬小寶又道:「不過茅山宗的人已經鮮少有入世行走的了,之前聽張兄自稱來自茅山,我還以為又是哪個江湖術士滿嘴跑火車呢,失敬了。 」

「好說好說,聽哥們你對我們茅山宗似乎十分熟悉,還末請教高姓大名? 」

馬小寶報上自己的名字後,張真仁眼睛放光道:「天下姓馬的不少,但北地也僅有個驅魔馬氏一族值得稱道,莫非哥們就是馬家的後人? 」

見他是茅山宗的人,馬小寶也沒隱瞞,大方承認了。 張真仁立時連道「幸會」,又歎道:「哥們有所不知,茅山宗現在是人才凋零,已經不復往昔光景。 說來不怕哥們笑話,這二十年來,也就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 據我師父說,那年他有事去了湖廣一帶,途經一個村子發現有僵屍做怪。 當時全村三十二口基本死絕,師父到的時候那僵屍已經準備咬我了。 還多得師父及時救下,我才得以活到今天。 」

「我隨師父修煉了二十個年頭,師父說光修煉是沒用的,我還得學些人情世故,於是遣了我下山。 」張真仁搖頭晃腦道:「我這一路遊歷,沒事捉個妖,看個相倒也自在。 不過這次來濮陽,卻是為了一隻妖怪。 」

「哦,什麼妖怪? 」馬小寶心想,該不會是來收蘇蘇的吧。 這整個濮陽市里上得了檯面的也就只有蘇蘇這大妖,其它小妖小怪又哪勞得了太一道的傳人專程趕來。 可想想又不對,要說這張真仁吧,也算有幾分真材實料。 可要收蘇蘇這種大妖,除非把太一道那幾個老道士叫來估計還有點看頭。 只有一個張真仁,怕是給蘇蘇塞牙縫都不夠。

張真仁壓低了聲音道:「不知兄弟可有聽說過溪囊這種妖怪? 」

「溪囊? 」馬小寶搖了搖頭,說:「我平日和靈打交道的次數比較多,至於妖怪,倒是所知有限得緊。 」

「那也難怪,北地馬家世代都是通靈師。 這通靈師自然得和靈打交道。 不過就算是除妖師,怕是也沒多少個知道溪囊這種妖物。 」張真仁點頭說道:「這種妖怪名字裡有個溪字,那是因為它們生於水邊溪河之中。 傳說第一隻溪囊是由小孩的靈和溪裡一種少見的囊蟲結合而成的妖物。 據說這倒楣孩子跑去河邊洗澡,不小心踩到河裡的石頭滑倒,腦袋磕在石頭上碰死了。 結果血留給水裡,給囊蟲吸了去。 囊蟲是寄生蟲的一種,它們和水蛭一樣靠吸血為生。 但它們出生于冬至左近,死于春夏初分,可以說是一種壽命非常短的蟲子。 」

「而這溪囊,就是囊蟲吸了那倒楣孩子帶有怨氣的血後變成的妖怪。 但溪囊並非由一隻囊蟲所化,而是一群。 囊蟲向來是成群出沒,它們如果變成溪囊這種妖怪的時候,會以可愛小孩的樣子出現。 在古時,溪囊會在河邊嬉戲,以吸引人類的注意。 一旦有獵物上勾,溪囊會用各種手段把人類拐到偏僻的地方吃掉。 」張真仁補充道:「這只妖怪是我幾天前在城外無意發現了,期間截住它一次。 無奈這廝過於狡猾被它跑了,我追著它來到濮陽就失去了蹤影。 如果兄弟你發現了它,千萬要通知我。 」

張真仁留給馬小寶一個手機號碼後就告辭離開,還以為這小子追妖怪去了。 結果馬小寶才坐回麥當勞裡去,就看到那小子在街上又捉著美女的手看起手相來。

馬小寶為之失笑,心道這人還真是本性難移。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50
第三卷 災鬼 第七章 除妖(上)

吃過洋速食已經是下午,柳萌美和陶晶晶繼續她們的逛街大業去。 馬小寶沒地好去,只能陪著她們在附近溜達。 兩個女生對那種小商品特別感興趣,帶著馬小寶總往這些小攤小檔上擠。 這讓馬小寶想起以前夏天的時候,和莫子蕭兩人總愛往美女成堆的地方擠。 現在想想,當年沒有給當成猥瑣男讓人給揍成豬頭還真是奇跡,想起莫子蕭,發現也好幾個月沒見面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混得咋樣。

看柳萌美拿著個卡通眼鏡在扮萌,馬小寶歎了口氣,無聊地蹲在旁邊一賣盜版光碟的攤子上隨便掏著。 他隨手抽出一張dvd,封面是個半露酥胸的女人,眼似桃花地盯著人看。 下面一行大字「金瓶梅新傳」,看得馬小寶膽戰心驚。

賣盜版光碟的哥們壓低了聲音說:「這可是藍光高清,裡面不只這麼一齣戲,哥們買一張? 」

馬小寶把光碟往重播,說:「這不合我口味。 」

「那你看看這張成不。 」那地攤老闆麻利地抽出另一張塞到馬小寶手裡,他一看那個汗啊。 封面好幾個古裝女郎做出各種曖昧的姿勢,但無論是大腿還是酥胸都只露出那麼一截,這種遮遮掩掩的感覺反而更加刺激人的感官。 再加上封面上「肉蒲團」三個大字,已經道盡此碟精華。

要麼不得不說,一樣是愛情動作片,那華夏五千年悠久文化就不是蓋的。 就連這種方面的東西也做得那麼古典,不像日本av那麼直白。

可惜這是個喜歡直白的年代。

馬小寶尷尬地把光碟要推回去的時候,柳萌美突然伸手抽了過去,還笑著說:「你在找什麼碟子啊。 啊。 」

聽到那聲短促的叫聲,馬小寶就知要糟。 果然柳萌美滿臉通紅地把光碟丟還給他,小聲地說:「你還看這種東西啊? 」

旁邊地攤的老闆一臉猥瑣地笑道:「小姑娘你不懂了吧,男人不看這個,那說明他生理不正常。 」

我去,這都看出理論來了。 馬小寶暗罵道。 剛想解釋,柳萌美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小寶,你該找個女朋友了。 」

馬小寶欲哭無淚。

地攤老闆又說了:「哥們你要不喜歡中式的,我這還有韓國小日本的。 不過白天不方便,要不晚上你過來找我? 」

找你個大頭鬼! 馬小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老子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你丫的好好賣你的盜版光碟就是了,還賣什麼愛情動作片。 這下好了,千年道行一朝喪,我那個冤啊。

轉身要走,後頭老闆不依不撓地說:「你要不喜歡日韓的也成,老美、泰國還有越南的喜歡不? 」

馬小寶落荒而逃。

跟在柳萌美兩個女生後頭,馬小寶那個沮喪啊。 現在兩人鐵定把自己和張真仁那猥瑣的傢伙聯繫到一塊去了,不,估計自己檔次還要低一些。 至少張真仁那傢伙是明目張膽地吃美女豆腐,自己則是那種買張碟子回家擼的娃。 相較之下,判若雲泥啊。

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 馬小寶定神一看,卻是早上那賣烤白薯的鼠精。 老鼠精慌慌張張地看了看四周,把一張紙條塞到馬小寶手裡就走了。

馬小寶攤開紙條一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你那大塊頭朋友有著落了,兩天前的晚上他給一隻外來的妖怪帶走。 具體地點如下。

下面則是一個位址,位置還挺偏僻的,打車過去大概也有個來鐘頭。 而且老鼠精的字條裡提到外來妖怪這一資訊,頓時讓馬小寶想起張真仁所說的蟲精溪囊來。 心想鐵牛那倒楣孩子不會這麼背吧,要碰上溪囊還不給吸成人幹,看來這事還得叫上張真仁。

急急收起紙條,馬小寶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張真仁,告訴他自己有溪囊的消息。 兩人約了在富康路北的車站見面後,馬小寶對兩個女孩說道:「我有急事要先走,你們兩人自己小心點,別太晚回去。 」

「知道了,你也是。 」柳萌美說道,又和陶晶晶相視而笑,那笑容似乎頗為所指,看得馬小寶連忙掉頭就走。

計程車上,張真仁擺弄著他的背包。 那裡面什麼東西都有,像彈僵屍的墨斗、測風水的羅盤、一遝不知道什麼作用的符咒,還有一把桃木小劍。 那與其說劍,不如說一把匕首,馬小寶看得那個汗,張真仁老神在在地告訴他:「這是精簡版的。 」

後視鏡裡那開車的師傅樂了,說:「你們這是要去拍戲啊? 」

把馬小寶兩人拉到地頭上的時候,司機臉色鐵青。 換誰誰臉色都不好,讓兩個小夥叫著往一片爛尾樓的工地上拉,要給人趁火打劫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看來這師傅也不常跑這一帶,所以不知道位址上是這麼一塊地。 要知道在他之前,馬小寶已經叫了三四輛車,但車上司機一聽去這個地方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馬小寶都替他們擔心,那敢情是要搖出頸椎病來。

膽戰心驚地看著馬小寶從錢包裡掏出錢還了車資,司機大哥才松了口氣,這大哥已經一手握著手機,擺出一付隨時報警的格局。 找回馬小寶零錢後,那大哥說:「要晚上把你們往這拉我非得嚇死不可。 」

馬小寶笑嘻嘻地說:「放心,我給你的錢不會變成冥幣。 」

「靠,小夥子別嚇我啊。 不過你們來這麼偏僻的地方作什麼? 呆會恐怕是很難打到車回城裡。 」司機好心提醒道。

「人家約我們來平事的,師傅您沒事就先走吧。 」馬小寶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司機大哥看了看他們,掉轉車頭就走了,隱約還能聽到他說:「原來是黑社會啊。 」

社會黑不黑暗不知道,馬小寶只知道這片爛尾樓挺邪乎。 諾大的一片工地上連個人影也看不到,這樓盤應該是建起了一半就荒廢掉的,看工地外牆那一面髒兮兮的立體概念圖裡,這片爛尾樓建成後就是個高檔的花園式社區,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蓋了一半。

走進工地樓盤裡,裡面雜草重生,還丟棄著大量的生活和建材垃圾。 整個工地充斥著一種十分壓抑的氣氛,抬頭看去,連穿雲而下的日光也軟綿綿的。

張真仁拿出那測風水的羅盤一圈亂轉,只見他羅盤上的指標動個不停,馬小寶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了名堂來,倒是張真仁自己說道:「這本應該是游龍戲珠的上好風水格局,但不知咋地,那龍珠所在的位置風水給破了,導致游龍變成了惡龍。 連帶地把方圓數裡內的惡氣悉數吸引了過來,寶地也就變成了魔窟。 這種邪地是精怪的至愛,特別是溪囊那種吸人精血的惡妖。 它的巢穴,應該就在原先龍珠的位置上,走! 」

來到這裡,張真仁一掃那猥瑣青年的精神面貌。 一臉肅穆,手持羅盤,若年紀再大一些,就當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了。 現在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特別是他另一手裡握著的桃木小劍,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過還別說,有張真仁這個活體雷達就是好,馬小寶讓他帶著在爛尾樓社區內左拐右轉。 轉得他快眼花的時候,張真仁在一幢掛著個「b」字牌的爛尾樓下停了下來。

「應該是這裡了。 」張真仁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地往爛尾樓裡鑽。

馬小寶自不甘人後,也跟著鑽了進去。 爛尾樓裡飄蕩著一股死老鼠般的味道,聞上去特別噁心。 兩人都把衣領提高好遮住口鼻,才不用去聞那陣陣惡臭。 轉眼來到八樓,張真仁看向自己手中的羅盤,羅盤上的指標像瘋了似的狂轉,最後停了下來指出一個方位。 張真仁毫不懷疑地帶著馬小寶往指定的方位而去,走過一條幽深的走廊,兩人闖進一間屋子裡去,馬小寶在客廳裡當即就看到了鐵牛。

鐵牛給人五花大綁著,整個人坐靠著一堆破紙箱上。 他瘦了許多,雙目無視地看著天花板,連馬小寶來了他都不知道。 直到馬小寶走過去給他兩巴掌,鐵牛才回過神來。 一見是他,鐵牛當即變色:「小寶,你怎麼會在這裡? 」

「當然是來找你的了。 」馬小寶說,跟著去給鐵牛解綁。

鐵牛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這大漢連忙說道:「你別管我,快走,這裡有妖怪。 」

馬小寶心道我就是來除妖的,當然嘴上卻說:「別傻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妖怪,你肯定是眼花了。 」

他在給鐵牛解綁的時候,張真仁則蹲在一具幾乎只剩骨架的屍體旁。 那屍體依然還看到穿著保安服的樣子,但身上的皮肉幾乎已經給啃了個精光,頭骨上兩個空洞的眼眶正對著張真仁,仿佛在向他哭訴著什麼。 馬小寶朝那個方向隨便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男的背對著他們蹲在牆角邊上。 他就躲在角落的陰影中,正是除鐵牛外的另一個受害者,不過他已經變成靈了。

「我們先走,這裡大概不只溪囊一隻妖怪。 」張真仁站了起來,一臉嚴肅道。

馬小寶真想抽他,有妖怪也別當著鐵牛的面說嘛。 他又沒有《黑衣人》手裡那種記憶消除棍,事後要怎麼給鐵牛解釋這個世界還有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以及自己的身份問題。

就在這時,一陣「悉悉」的腳步聲在門外響了起來。 馬小寶朝大門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一個白花花的身影撞了進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51
第三卷 災鬼 第八章 除妖 (中)

這是個女人。

穿著白色的衫衣,下身則是一條暖色的西裙。 從裙角延伸出一雙包裹在黑絲裡的長腿,蹬著一雙同樣色調的高跟鞋。 但別誤會,這裡上演的不是制服誘惑,除非有人能夠在看到這張幾乎沒了一邊皮肉後的臉仍感到誘惑,那我只能說您太重口味了。

毫無疑問,這是個死人。 沒錯,她不靈,而是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 馬小寶第一個念頭就是僵屍,老實說他還沒碰到過這種東西。 可看著又不像,至少就他所知的僵屍都是關節僵硬,只能蹦蹦跳跳地四處亂跑。 但這女屍卻是走進來的,還邁著生前應該經過一定訓練才能走出來的優雅步姿。

繼女屍之後,門外又走進來兩具男屍。 身上穿著保安的制服,樣子都挺年輕,最老的也不超過三十。 兩具男屍也各有破損,反正那傷是挨活人身上會立刻變成死人的那種,橫看豎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他們也和先前那女屍一樣如同常人般走動,兩個保安的手上甚至還拎著一根電棍。

「就是他們,我見過他們。 那兩個是物業保安,這女的是那妖怪她媽! 」鐵牛指著三具活屍大叫道。

那女屍陰陰細細地笑起來:「我可不敢當溪囊老大的娘,咱沒那個福份不是。 倒是你,給老大引來了兩個人,聞聞味道還不錯。 老大知道了,肯定得給你記一大功。 說不定,會讓你死得不那麼痛苦! 」

馬小寶冷哼道:「蛇鼠一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

他天生靈眼,這一女二男自然瞞不過馬小寶。 在馬小寶的眼中,三具屍體的腹部裡都藏著活物,那女的體內是條蛇,而兩個保安肚子裡的則是老鼠。 這蛇精鼠怪道行尚淺,末到修成人形的程度,所以只能依靠操控屍體來活動,想來應該是溪囊收的小弟之類的角色。

「我掩護你們,你們先走。 」這時張真仁很有義氣地說道,他已經收起羅盤,並迅速在自己劍上畫了一個馬小寶不認識的符咒。 那把可笑的桃木小劍上立刻纏繞著電氣雷光,張真仁朝蛇精鼠怪一指,一道電光立刻脫臉而出,閃電般在三屍之間不斷跳躍,電得它們渾身顫抖不已,卻又無法動彈。

馬小寶知道這茅山傳人使上了九雷神宵決中的法術,這九雷神宵決是茅山宗《離易真經》上記載的其中一種法決。 修煉起來靈氣中自帶有雷電之氣,若修到高明處,甚至能引來九天之雷,當直威能無量。 且雷電乃天地的真火之一,從來就是妖物精怪的剋星,所以這九雷神宵決向來是太一道的主流法決。

看著張真仁的小劍上放出電光雷火,鐵牛嘴巴張大得足以吞下一顆雞蛋。 馬小寶沒空向他解釋,那破繩子一時半會也解不開,他乾脆以靈力一震,立時震得繩子寸寸崩斷。 接著架起鐵牛就從三具死屍的旁邊經過,蛇精鼠怪雖有心要留下馬小寶兩人,無奈給張真仁的雷決牽制,一時動彈不得。

架著鐵牛跑下樓,又一口氣跑到了社區外,就連馬小寶也不由氣喘連連。 他把鐵牛放下說:「你自己能回去不? 」

鐵牛點了點頭,又看著馬小寶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沒什麼,你被人綁架了。 而匪徒比較另類,他們喜歡把自己化妝成死屍,行為藝術知道吧? 」馬小寶滿嘴跑起火車來。

鐵牛又不傻,他可是親眼看著溪囊把一個保安啃成了骨頭,那哪是什麼行為藝術,他大叫:「扯淡,哪個行為藝術劍上能放電? 」

「那其實是電棍,高科技產品,說多了你也不懂,剛才那人我朋友,特警! 」馬小寶推了他兩把:「你先閃吧,一直往前走,我記得前面有個公車站,應該有車坐回城裡去。 去了城裡自己先找個醫院躺下,記著別給人家說什麼妖怪之類的話,就說自己給打劫了。 」

「要說妖怪人家也得信啊,怕不把我往神經病院裡抓。 」鐵牛又說:「你還是跟我走吧,裡面的事不是有特警在處理? 」

「好歹人家也是為我開的私活,我可不能不講義氣丟下他。 你先走吧,鐵牛,別廢話了。 」馬小寶說完就往社區裡竄。

鐵牛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雜草堆和爛尾樓間,只得咬了咬牙站起來,他小跑著離開這片工地。 還好這兩天溪囊只是小吸了他一頓血,倒沒對他動過手腳,所以跑起來有些腳步發虛而已。 雖然已經離開那呆了兩天的恐怖社區,不過鐵牛知道,這輩子別想忘記這兩天發生過的事。

想起那全身變成成百上千條蟲子的可怕女孩,鐵牛就想到馬小寶。 他知道馬小寶是找些話搪塞自己,事情壓根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那麼問題又來了,馬小寶怎麼會知道那些東西的存在? 他又是什麼人?

鐵牛突然發現,儘管認識這個同學已經快半年,可今天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馬小寶可不知道鐵牛怎麼想他,他只知道自己累得夠嗆。 想想這八樓來回地跑三遍,合共就是二十四層,馬小寶可沒試過這樣的運動量。 等跑回那關著鐵牛的屋子裡時,他已經累得像條快趴下的狗,嘴巴伸到外頭涼快著,一邊走一邊踹著氣,心想這通靈師還真是命苦。 不但要靈力,更要體力。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什麼東西烤焦的味道。 那三具屍體已經躺下了,地下一條蛇蜷縮著,在蛇的旁邊還有兩只肥大的老鼠四腳朝天,看上去這蛇精鼠怪都已經掛了。 而張真仁也靠在窗戶邊上喘著氣,他手上臉上都有一條血痕,大概在馬小寶離開這段時間已經惡鬥了一場。

「我說老張,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見剛才張真仁替自己和鐵牛打掩護,打起架來一點也不含糊,端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難得兩人認識到現在還沒一天,這張真仁就肯這般作為,馬小寶當然心中感激,叫喚起來就親熱了不少。

張真仁估計第一次給人叫作老張,腦袋當機了片刻後,才搖拔著大頭說:「不打緊,也就三隻小妖而已。 你那朋友沒事吧? 」

「鐵牛他壯得很,躺個三兩天就沒事了,還好溪囊沒一口把他吃掉,才讓我們給救了。 」

「這很正常,溪囊那種妖怪不會一下子就把食物吃乾淨。 它會先把食物的血吸掉得差不多,才會開始吃他們的肉身。 這還好只是丟了兩天,要再過個一兩天,估計就得跟這仁兄一個樣了。 」張真仁踢了踢腳下那付骨架道。

馬小寶看向角落裡那靈,說:「這哥們也夠倒楣的,我看解決了這只妖怪後,給他做個法事超渡下得了。 」

張真仁嚇了一跳,說:「怎麼,這倒楣鬼的靈就在我後頭。 」

「你沒發現嗎? 」馬小寶一臉黑線,好歹也是茅山傳人,怎麼連只靈在旁邊也沒發覺。

張真仁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說我靈感太差,不適合當通靈師,只能當個除妖師。 你看,一隻靈在旁邊我都沒發現,讓你見笑了。 」

「原來如此。 老張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例如我,就不知道那麼多妖怪,這點遠不如你。 」馬小寶安慰他道。

張真仁老懷大慰,連呼「有理」。 突然他微微皺眉,說:「溪囊回來了。 小寶你先頂著,我且去布個金光困魔陣,好讓那妖怪這回來得去不得! 」

「嗯,你去吧。 」馬小寶隨口說道。

張真仁轉身就走,佈陣去了。 馬小寶獨立廳間,只聽一陣沙沙聲響起,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擦過,又似有千百小蛇齊齊游來。 光聽這聲音,就叫人後背發毛,而天外的陽光似乎也暗淡了不少,讓這屋子裡昏暗一片。

聲音從身後傳來,馬小寶急急轉身。 就看到一片白花花的東西從角落裡如同水銀瀉地般流了出來,再一細看,這片白花花的事物全是些胖乎乎的蟲子。 它們前端細尖,卻拖著個肉鼓鼓的蟲囊,體下長著百雙蟲足。 行動間如同蟲足如同刷子般掃過地面,於是就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音。

這些蟲子朝馬小寶湧了過來,他連連退後。 卻見這些囊蟲很快兩兩相纏,對對交錯。 如同立體印表機般,飛快交織出一個人形來。 不過片刻,一個小女孩從無到有地出現在馬小寶的跟前,那身體表面還可見到百蟲蠕動的情景。 但蟲子們很快安份下來,於是由百千只蟲子所化成的妖怪溪囊就這麼出現在空氣中。

溪囊歪著頭,先是打量了之前鐵牛所在的那堆紙皮箱,但只看到了寸寸崩斷的麻繩。 也不見她動怒,這小女孩又走向三具給張真仁烤得一身黑乎乎的屍體旁踢了踢,然後甜甜地對馬小寶笑掉:「都是你幹的? 」

「就算是我幹的,怎麼樣,妖怪! 」馬小寶暗自留心,做好隨時召出禍鬥的準備。

「沒什麼,既然你放走了我的食物,那你就代替他被我吃掉好了。 」溪囊笑道,嘴巴裂開一直延伸到兩邊的耳根,頓時露出一個血盆大口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0:59
第三卷 災鬼 第九章 除妖(下)

溪囊往後退了小半個,再猛的撲了上來,張口就咬。 但她沒咬到馬小寶的肚子,反而撞在一面黃光盾牌上。

山河盾!

馬小寶見勢頭不對,先張開了山河盾擋住溪囊。 如今這面盾牌,卻不似以前般只泛著黃光,而漸漸看到了一些紋理,且多了些渾厚之感。 這是因著馬小寶靈力比諸之前提升了些許的緣故,連帶山河盾的防禦力也有所提升。 擋得溪囊一擊,被她的利齒啃得激起一片火花,山河盾卻仍末碎去。

用力一撐盾牌,把溪囊推了開去。 馬小寶雙掌一合一拉,當即從掌間喚出了「妖神鑒」。

其中一塊玉牌震動不休,再化成一蓬黑火在客廳中四處彈射,最後朝溪囊撞了過去。 溪囊冷不防給黑火撞了個正著,給壓著擦過地面,呯一聲撞到了牆壁上,直撞得牆壁生出幾道裂痕。 黑火才逐漸由虛化實,現出一頭巨狼的形象來。

禍鬥四爪壓著溪囊,大嘴一張就往妖怪咬去。 溪囊偏過頭,讓巨狼咬中了肩膀。 禍鬥大頭一擺,立刻啃掉她肩頭大片血肉。 那些東西落到禍鬥嘴中時,就變成了幾十條囊蟲,禍鬥從嘴中噴出小口戾炎,立刻把它們燒成了灰,再啐到了地上,得意地盯著妖怪。

溪囊大怒,在她化出形體以來,從來只有她吃人的份,還從未受過這樣的罪。 當即舉起小小的拳頭往禍鬥大頭就是一拳,竟抽得巨狼打橫飛出,撞在一堆建築廢料上。 禍鬥搖了搖頭站起來,發出一聲怒吼,大嘴一張,從嘴中噴出一股戾炎直奔溪囊而去。

尖叫一聲,溪囊也張開了嘴巴,卻從嘴中吐出一股黃綠色的液體迎上禍鬥戾炎。 她本是水屬之妖,納氣吐水不在話下。 而這吐出的污水帶有強烈的腐蝕性,竟和戾炎鬥了個不相上下,水火激撞之間,不斷升起刺鼻的氣味,讓馬小寶連連向視窗移去。

見戾炎無功,禍鬥大嘴一合斷去火源,再從喉嚨頭髮出低咆捨身沖上。 巨狼幾個動作間已經來到溪囊跟前,張嘴又是一咬。 溪囊頭一偏,讓禍鬥咬了個空,再滑到禍鬥左側,便是一腳踹去。 禍鬥給她踹得向後滑退,甩頭一團戾炎丟了過去,正中溪囊,把她砸得飛起。

溪囊摔到地上,全身冒出水珠將戾炎壓沒,再厲叫一聲撲上。 禍鬥豈會怕她,頓時大吼迎面而去。 一狼一妖就這麼戰成一團,禍鬥的力量奇大,戾炎威力又在溪囊的腐水之上。 被它撓中,又或給戾炎砸到,溪囊都受傷不輕。 但這蟲精身法靈活,總能在千均一發之間躲過禍鬥的絕殺,再給上巨狼幾記拳腳,也夠禍鬥吃一壺的。

於是一時之間,倒分不出個勝負來。

禍鬥捉住一個機會,趁溪囊躲過自己撲擊的瞬間,身後三尾一擺,如同鞭子般抽在她的身上。 這尾巴一頓抽,差點沒把溪囊給抽散架了。 她也發起狠來,捉住禍鬥的尾巴,突然全身化成千百囊蟲迅速爬滿巨狼的身體,竟欲生生將禍鬥蠶食。

禍鬥左沖右撞,卻是震不開身上的妖蟲。 它怒吼一聲,全身冒出了戾炎,化成一團火球,燒得囊蟲紛紛落到地上,又飛快交織出溪囊的身影來。

溪囊眼珠子亂轉,她見勢頭不對已生退意。 先不說單是禍鬥就已經十分難纏,就是另一邊掠陣的那人也是高深莫測。 溪囊好不容易化成了人形,有希望打破春夏初分便死的僵局,自然不肯把命丟在這裡。 見禍鬥收起了黑火,溪囊當既一口腐水朝它噴去,把禍鬥逼開後,溪囊迅速朝大門口跑去。

「攔住她! 」馬小寶大叫,可這時無論是他還是禍鬥都慢了一步。

但溪囊剛接近門口時,卻像撞上一口大鐘般「當」的一聲給彈了回來。 這時馬小寶才看到一面金色的光壁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子內。 那光壁上隱現道家符錄,端得是氣象莊嚴,想來應該是張真仁那所謂的「金光困魔陣」了。

茅山宗太一道,講究的是法決符陣四寶。 學道法、修奇決、畫符錄、擺玄陣是太一道傳人一生必修的四門功課,那是差一樣也不成。 這金光困魔陣正是太一道諸多玄陣中的一種,屬於比較簡單的初級陣法,只是用來困住陣中妖魔,讓他們無法逃脫。

給金光陣擋了回來後,溪囊又奔向了客廳一扇窗戶,想跳窗逃逸。 可同樣又給另一面光壁擋了回來,至此,她知道自己給困住了。 頓時怒叫道:「是誰在搞鬼,給我滾出來! 」

她見馬小寶之前一直末有動作,這古怪的光壁當非他的手筆,那就是另有其人。 這時溪囊後悔沒早些逃走,想來還是自己見到馬小寶是修有靈力之人,一時起了貪念。 畢竟吃掉身具靈力的人,對他們妖怪來說可是大補之物。 卻未曾想這一時貪念,終給自己帶來了禍事。

門口人影一閃,張真仁左手張開,上面有個道家太極雙魚的圖案泛著金光在緩緩旋轉。 他右手捏劍決,正對著太極魚,像是在操作著金光陣的運作。 看到是他,溪囊怒道:「又是你這個道士,你真是陰魂不散! 」

「好說,你一日不除,我怎能安心。 」張真仁看向馬小寶道:「這次虧得有小寶纏住你,我才有機會布下這金光陣,否則又讓你跑了,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得給你禍害。 」

「你是困住了我沒錯,不過,我豈是那麼好殺的。 」溪囊竟似另有所憑,冷笑說道。

張真仁點頭說:「這點我承認,你是由一群囊蟲共同化生而成的妖怪。 只要其中一條蟲子不死,你就有機會捲土重來。 我這金光陣除了困住你外,最主要的,就是要讓你一條蟲子也休想逃走。 」

說完,張真仁右手急轉,那太極魚也開始旋轉起來。 而金光陣終在大廳中完全顯露,這困魔陣卻是由六面金色光壁共同組成。 隨著太極魚的旋轉,六面光壁也跟著飛轉起來並不斷縮小,朝溪囊壓迫而去。

溪囊終於慌了,她尖叫著在金光陣中四處衝擊,卻每次都給彈了回去。 而隨著金光陣不斷縮小,她能夠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少。 最終,金光陣縮小得如溪囊一般大小,仿佛一個為她量身訂做的籠子般把溪囊困在其間,動彈不得。

困住溪囊後,張真仁飛快咬了自己右手食指一口,食指上頓時現出一抹血暈。 就著這抹血暈,他飛快在太極魚上畫出一道符咒。 當這道符咒完成時,它輕飄飄落到太極魚上,同時,溪囊的腳下開始跳起電蛇,激打得她跳動不停。

「煞雷化刃,起! 」

張真仁劍指往上一提,頓時,金光陣中電蛇凝聚,形成一把雷兵從地面刺起。 溪囊冷不防給刺了個正著,痛得她哇哇大叫。 但地面不斷有電蛇閃爍,每次閃爍,便升起一柄雷兵。 當一把接一把的雷兵往上激刺時,它們密集地將金光陣本就狹窄的空間一一填滿。

金光陣裡,溪囊根本逃不過這些雷兵,不過片刻全身上下已經給雷兵紮了個透。 張真仁臉上現出一絲煞氣,劍決再變,喝道:「雷刃,兵解! 」

當喝出最後一個字時,金光陣中的雷兵皆綻放萬道光芒,強烈得無以復加,仿佛大廳裡升起一個太陽般,讓馬小寶和禍鬥都不由閉上了眼睛。 耳中聞得轟隆一聲巨響,夾雜著溪囊的慘叫,更兼大廳搖晃不已。 馬小寶扶住牆角,才不至於摔倒。

等強光收斂,馬小寶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溪囊已經消失了。 在她原來的位置上,地面一片焦黑就像給雷電轟中一般,還飄起絲絲黑煙。

馬小寶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太一道的道術,果然威力驚人。

而又是擺陣又是施法後,張真仁整個人像虛脫了般坐倒在地上。 等過了片刻,他才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苦笑著對馬小寶道:「走吧。 」

馬小寶看看大廳裡還有幾具受害者的屍體,便讓禍鬥給它們噴上幾股戾炎,當場將之火化了,以免讓人發現引來恐慌。 又走到那蹲在牆角的靈身邊,馬小寶在掌間畫了個往生符,再拍在那靈的身上。 當既,這靈閃了兩閃便消失在空氣裡,卻是去三途村報告去了。

等離開社區,已經是傍晚。 殘陽似血,映照得兩人臉上紅通通的一片。 馬小寶問道:「老張,之後打算上哪去? 」

張真仁摸了摸後腦勺說:「我身上的錢用得也差不多了,估計會留在城裡一陣子,打打工賺點路資再四處走走。 」

「又要去幹那起卦算命的勾當? 小心人家把你當色狼給辦了。 」馬小寶一想到他給美女算命時就變成一付豬哥樣,好心提醒他道。

張真仁哈哈大笑說:「我那是真情流露。 好了,咱們就此別過吧,有空記得找我喝酒。 」

說完,轉身去了。 只見那殘陽西照下,張真仁那道身影說不出的灑脫。

片刻後他又跑了回來:「我忘記身上錢用光了,小寶你先借我點吧。 」

“..」 馬小寶風中淩亂。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8 01:00
第三卷 災鬼 第十章 插班生(上)

回到市區已經是晚上,那片爛尾樓的地方實在太偏。 從社區裡出來,走過兩三條大街才到「雲霆居」別墅花園。 這是由雷霆集團開發的一處房地產,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那小電視沒少廣告過。 聽說雷霆集團的董事長就住在這裡面,這裡環境清幽,都是些聯排獨棟的複式小洋樓,全使用歐式風格設計,那叫一個檔次。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既貴,自然出入都有私家車代步。 於是坐落在雲霆居正對著的這條白雲大道上的公車站就顯得有多雞肋就有多雞肋。 馬小寶往公車站一站時,覺得無比孤寂。 平時要擠死人的車站,如今只有他一人,寬敞是寬敞了,他卻懷念那人擠人的時候。

原來,人都是怕寂寞的。

好不容易等來的公車,馬小寶一上車。 得,車上半個乘客也欠奉,司機打著哈欠,一付無精打采的模樣。 馬小寶慶倖還好這條線條還沒取消,照這樣子來看,這條線路擺明是虧損經營。 等回到市里,車上的乘客才漸漸多了起來。 馬小寶在市區下了車,準備轉乘地鐵回學校的時候,就收到一條短信。

發信人上是一組陌生的號碼,資訊的內容則是「我在人民醫院附屬二院」云云,沒有署名。 馬小寶按照短信上的號碼打了過去,是個男人接的電話。 馬小寶問他是誰給發的短信,那男人說:「我是附屬二院的醫生,請問區志龍是不是你朋友? 」

馬小寶也想到短信應該是鐵牛發的,只是他再確認下:「沒錯,他是我同學。 醫生,他沒什麼事吧? 」

「他只是失血,倒也沒什麼。 可我們給他檢查過,沒發現格外嚴重的外傷,就不知道他怎麼會失血的。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他身上的錢不夠交住院押金。 」

「沒問題,我立刻過來。 」說完馬小寶掛了電話,這時肚子提醒他該吃晚餐了。 他只得在附近買了幾個包子,想了想索性再買一些,也不知道鐵牛吃了沒。

改乘地鐵來到人民醫院附屬二院,在住院部找到了鐵牛。 鐵牛一看到馬小寶帶的包子立刻兩眼淚汪汪,左一個肉包右一個菜饃。 一邊吃鐵牛一邊說道:「天啊我都快餓死了,你都不知道那混蛋每天給我吃的是什麼鬼東西! 」

鐵牛大呼小叫的,引的旁邊一個病友好奇地朝他們床直打量。

馬小寶輕聲說:「大哥你就不能小聲點。 」

「我的錯我的錯。 」鐵牛同學倒是勇於承認錯誤,接下來他不再言語,以氣吞山河之勢連同馬小寶那份,整整十來個包子一掃而光,這才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把肚子填滿後,鐵牛幽幽地看著馬小寶道:「咱好歹同學一場,你是不是得給我交個底,那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

馬小寶壓下肚子的抗議,語重心長地說:「鐵牛,有些事你就當它發了場春秋大夢。 你這輩子,估計也就撞上這麼一回,又何必去刨根問底呢? 」

「可我又是再撞上呢? 」

「那你就是倒楣催的。 」馬小寶沒好氣道:「我也不拿什麼行為藝術蒙你,沒錯,你看到的都是真事。 我們老祖宗留下來那些傳說,或者很大一部分都是扯淡,可那裡頭還是有那麼一些真實。 你倒楣,扯淡的沒碰上,碰上那真實的部分了。 可也就到此為止,相信我,你不會再遇上這麼倒楣的事了。 」

「好吧,我信你。 誰叫咱們是朋友呢? 」鐵牛咧嘴一笑。

馬小寶站了起來,拍拍他肩頭說:「你早點休息吧,押金我已經給你交了。 明兒有空我再來看你,你別想太多,養身子比較重要。 」

離開病房的時候,鐵牛已經睡下了。 別看他綽號叫鐵牛,但終究不是鐵打的身子。 經過這麼兩天給溪囊從肉體到精神上的折騰,鐵牛只是身子虛弱就已經很不錯了。 要換別人,怕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馬小寶不想久留,一來病人需要休息,這點常識他還懂。 二來醫院真不是什麼好地方,要說大城市里哪裡靈最多,首屈一指的肯定是醫院。 想想這裡是人生老病死的地方,靈不多才怪了。 就拿鐵牛剛才那病房來說吧,屬於三床型的小病房,環境還算不錯。 可就在靠著角落最後一張病床上,一直有個女的背對著他們。

留著長長的頭髮,穿著條紋的病人服,從後面看就像個孤僻的大姐。 但時不時對著牆上就撞上那麼一兩次,直把白色的牆面硬是染上夕陽日落紅霞漫天的情景,挨誰都誰都受不了。 不過這姐們沒有鬼氣,應該是虛靈一類的東西,屬於無公害品種,馬小寶也就懶得理她了。

這一路往樓梯口走,馬小寶都低著頭,省得不時撞上頭給什麼東西撞成薩其瑪一樣的男人,又或者碰上拽著腸子四處跑的女人。 這醫院裡靈的死法簡直是千奇百怪,什麼樣子的都有,還不時會碰到一兩個西裝革履,卻在腰側口袋上掛著牌子,上面寫著個「冥」字的男人。 哦,他們不是靈,是陰官,負責帶走壽終正寢者的靈魂。

對於馬小寶來說,這世上最討厭的地方肯定有醫院的份。 普通通靈師也就罷了,偏是他天生靈眼,想看不見這些東西都不行。

逃命似的離開了住院部,一條黑狗在附近的花壇中竄了出來,然後走在馬小寶的旁邊。 那是禍鬥,這只妖獸現在喜歡上濮陽這個可以讓人,不對,讓狗醉生夢死的城市。 相比以前馬小寶家那小懸城,濮陽就像一個多姿多彩的夢。 在夢裡呆得再久,也不會覺得悶,這是每次禍鬥給召喚出來後,不把靈力用光打死不回妖神鑒的原因。

「下午那個茅山宗的傳人,你得多留意他。 」

禍鬥打著飽嗝,也不知道剛才偷吃什麼東西去了。 這傢伙現在酷愛肯德雞的奧爾良雞翅,馬小寶真怕第二天醒來城市日報上寫著全市肯德基餐廳所有奧爾良雞翅不翼而飛這樣的標題。

「你說張真仁? 他長得沒我帥,又猥瑣。 最重要的是,我是男的,我留意他幹嘛? 」

「要不怎麼說你是豬腦袋,難道你沒看到那小子的道法? 」禍鬥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馬小寶。

馬小寶隨口道:「嗯,他太一道的道法倒是挺有看頭的。 」

「看來你真沒看出來,那小子用的是九雷神宵決沒錯。 但他使的不是天雷,而是煞雷! 」

「傻雷? 」馬小寶有點摸不著頭腦。

禍鬥恨不得撓他一爪子:「煞雷,煞氣的煞! 懂嗎,笨死了。 」

「咦,這九雷決還有天雷和煞雷的分別嗎? 那我倒是不知道。 」

禍鬥搖了搖頭,只得給他解釋了一遍。 太一道雖修的是雷決,但神宵決中其實是分天雷和煞雷兩部分。 大部分道士練的都是天雷,然而煞雷的威力卻在前者之上。 同樣是雷決,給天雷劈死,那妖物的魂魄至少還有輪回轉世的機會。 可要是給煞雷收了,那就是一個形神俱滅的結局。

所謂九天十地,這煞雷便是以十地煞氣所化的雷火,霸道絕倫,實在有違道家清靜無為的宗旨。 雖說太一道並不信奉這套,卻也不願凡事去得太盡,于九死中總會留下那麼一線生機。 因此指導傳人的時候,多傳之天雷的那部分法決。

修煞雷者便不見得就是什麼壞人,但煞雷一出便讓對手魂飛魄散,總嫌過於霸道。 又容易結下仇怨,且是無法化解的那種。 禍鬥讓馬小寶多留意張真仁,就是不想他和那茅山傳人走得太近,以免那張真仁以後若給仇家尋怨時,連帶把馬小寶也拖進水去。

馬小寶好奇妖獸少有這麼關心他,還想調侃它幾句,禍鬥卻已經化成一溜黑光走了。 馬小寶覺得無趣,只得搭地鐵回學校。

日子就在蘇蘇不亦樂乎的糾纏中,以及馬小寶痛並快樂著的時間中一天天渡過。 轉眼一個禮拜後,鐵牛出院了。 為了給他慶祝,馬小寶叫上沈思遠和汪博,再把柳萌美麗和陶晶晶給捎上,一起去下館子給鐵牛洗掉晦氣。 至於蘇蘇,基本上是不請自來。

席間蘇蘇看出鐵牛身上還殘留一絲妖氣,心中奇怪,底下卻給他無聲化解掉。 又抓著馬小寶問,馬小寶只得招了。 一聽是溪囊幹的,蘇蘇眼睛亮了起來,搖著馬小寶說:「捉溪囊怎麼不叫上我? 」

馬小寶給她搖得快斷氣,忙問:「你對那妖怪感興趣? 」

「你不知道嗎? 溪囊可好吃了,吃起來和吃人差不多。 」蘇蘇一本正經地說,大眼睛裡還撲騰撲騰閃著光。

馬小寶狂汗,這時一直留意他們的柳萌美問:「你們在說溪什麼? 很好吃嗎? 」

蘇蘇剛要接話,馬小寶搶過話來說:「她是說溪魚好吃。 夥計,給我們來盤酸菜魚! 」

烤肉店的夥計特哀怨地看著他說:「先生,我們這裡只有烤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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