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才靈師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kesyiu 2015-2-13 13:5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8 264600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00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一章 拯救地球

下午上的是專業課,講師是個禿頂的老頭。 那光頭油亮油亮的,帶著反光作用,偶爾反照著下午的陽光,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顆大燈泡。 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馬小寶沒心聽講,反正對於他來說,理論課的知識只要翻翻書本,看看講義就能應付過去。 在別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一種天份,可馬小寶知道,基本上對於他們這些通靈師來說,因為修煉靈力的關係,七竅早通,過目不忘只是一種本能而已。

沒看到張真仁一上課通常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哪會半分聽講的樣子。 可一旦考試,他的成績卻沒有落下,總維持在及格線以上,堪稱奇跡。

講臺上的老頭正在講解著外科急救的一些知識,這簡直比催眠還管用。 馬小寶打了兩個哈欠,感覺周公已經在召喚他了,就要進入夢鄉。 手機卻傳來短信的聲音,他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周琳瑤給潘浩綁架了。

下面則是一個位址,號碼是陌生的,短信也沒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誰發來的。 可馬小寶卻站了起來,這個可能性無比巨大,否則無法解釋周琳瑤怎麼失蹤了整整兩天。 不管如何,他都得到短信上寫的位址去確認一番。

「老師,我臨時有事得先離開! 」馬小寶一邊說,一邊往大門跑。

電燈泡老頭手裡把一根粉筆捏得咯咯作響,問:「你要去哪? 」

馬小寶已經跑出課室,遠遠傳來一句話:「拯救地球.」

課室一片沉默,半晌才傳來「啪嗒」一聲輕響,卻是老頭手裡的粉筆給他硬生生折斷了。

在教學樓的天臺上,蘇蘇正坐在天臺的邊緣。 一雙筆直的長腿正在天臺外的虛空處晃啊晃啊,讓人不由擔心她會掉下去。 蘇蘇的手上拿著一個手機,手機的螢幕上有一條短信發送成功的提示。 高空的風吹起她三千青絲,絕色的天狐挽了挽髮絲朝樓下看去,正好看到馬小寶跑出大樓的身影。

蘇蘇吐了吐舌頭說:「抱歉了老公,在沒有撕破臉皮之前,可不能把災鬼的事告訴你。 我能夠幫你的,也就這樣了。 」

然後又看向了陽光下的校園,在普通人看來,沉浸在冬日陽光下的學校無疑是一片寧靜的景色。 冬日燦爛的陽光從天空灑下,讓整個學校沐浴在一片祥和的金光裡。 無論是建築還是樹木的表面都給塗上了一層金色,就連那兩個人工湖也泛起一片金色的鱗光。

可從蘇蘇的視角看出去,整個學校卻升騰著一股淡淡的黑氣,它們幾乎籠罩著整個學校。 而在其中幾個角落,黑氣猶為濃密,簡直就像一條條黑龍想要衝天而去。

「別太過份啊混蛋,你是打算把我的地盤變成戰場嗎? 」蘇蘇一雙美目眯了眯,從眼瞳中流泄出危險的光芒。

短信上的地點是學校附近的一個化工廠,不過化工廠早就關閉了,但還沒進行改造。 有小道消息說已經給司南學院買下,等著改造成新的學生宿舍。 嘖,開學校真賺錢,馬小寶心想自己有錢也開個學院好了。 只是開了教什麼? 教捉鬼嗎?

翻過了生銹的鐵門,跳進了工廠裡。 馬小寶沒有急著去找周琳瑤的蹤跡,工廠這麼大,盲目去找不見得找得著,反而還會打草驚蛇。 他先是繞著工廠的圍牆跑了一圈,如果潘浩真帶著周琳瑤藏在這裡,那麼肯定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果然,片刻後馬小寶就在工廠雜草叢生的廠區後方發現了很可疑的跡象。

這裡長滿了長草,但在草叢裡卻有部分長草上面沾滿了黑跡,看上去裡面的植物纖維竟然都失去了水份。 本來冬天就乾燥,但長草這種植物會把水份保存在根部。 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它們又會重新長起來。 可現在,沾上黑跡的那部分長草,卻是連根部也枯死了。

馬小寶稍微用力一扯,立馬傳來紙裂帛斷的聲音,嘶啦啦掉了滿地。 沾著些許草灰的手指放到鼻子間用力地嗅了嗅,頓時一股泥腥味沖鼻而進,嗆得馬小寶連連咳嗽。

「看來不會錯了,好濃的煞氣啊,潘浩這小子到底招惹了什麼東西,凶成這樣子不知道禍鬥對付對得了? 」馬小寶分開了草叢,黑跡一路延伸。 經過了草叢後,沙地上也隱約出現了被煞氣污染後的跡象,它們成為再明顯不過的道標,指示著馬小寶來到工廠的一個倉庫。

倉庫大門虛掩著,也不知道潘浩有沒在裡面。 為了不驚動到他,馬小寶從旁邊一個窗戶鑽了進去。 倉庫裡的味道很不好,長年沒有通風的環境下空氣十分地悶,還飄蕩著死老鼠似的臭味。 還好光線充足,馬小寶躲在一個損壞的化工原料筒後張望著,倉庫裡的環境立刻盡收眼底。

就在西南的牆角那,一個女生睡倒在地上。 她被人用繩子把雙手反綁在身後,頭髮垂了下來遮住了半邊臉孔,但馬小寶還是把她認了出來,這不是周琳瑤還有誰。 見潘浩似乎不在,馬小寶連忙小跑過去,他在周琳瑤身邊蹲下,發現女生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才松了口氣。

「班長,班長? 」馬小寶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在周琳瑤耳邊輕聲叫喚著。

周琳瑤眉毛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一看到是馬小寶,頓時「唔唔」叫了起來。 原來她嘴裡給塞了團布條,馬小寶連忙給她取出來。 周琳瑤咳嗽了兩聲,才道:「馬小寶? 你怎麼來這裡? 」

馬小寶還沒來得及回答,周琳瑤又道:「你快走,潘浩他瘋了。 別讓他撞見你,要不你會有危險的。 」

「我帶你一起走吧。 」

「我走不動了。 」周琳瑤搖頭道:「潘浩怕我逃走,他.他打斷了我的腿。 」

「什麼? 」馬小寶怒駡一聲:「這混蛋! 」

「所以你快走,我怕拖累你。 」

周琳瑤話音末落,突然從大門方向傳來一聲大響。 大鐵門給人推了開來,已經生銹的滑輪在地面摩擦出難聽的聲音,然後一個身影就出現在大門口,正是潘浩。

「糟糕,他回來了! 」周琳瑤忙道:「快,你從視窗鑽出去,我幫你拖住他。 」

「別傻了,我是來找你的。 萌美還托我轉告你,啦啦隊還等著你去指揮呢,我怎麼可以把你自己一個人丟在這。 」馬小寶站了起來,轉身面對潘浩。

潘浩喘著粗氣,表情扭曲。 時不時頭部會抽動那麼兩下,眼珠凸出,就像快要掉下來似的。 他微微彎著腰,雙手大張,整個人全身冒著黑色的煞氣,就像一隻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馬小寶! 」潘浩大叫,聲音嘶啞,就像一頭野獸在咆哮。

在周琳瑤無法理解的眼神中,馬小寶非但沒有逃跑,還站在她的跟前並對潘浩大聲說道:「潘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綁架! 非法拘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這隨便一條罪名都足夠讓你到監獄裡蹲去,所以,別再錯下去,跟我去投案吧! 」

「投案? 」潘浩笑了起來,笑得歇斯底里,他捧著肚子狂笑,那身上散發的煞氣卻更濃了。 笑了好一陣後,他才指著馬小寶吼道:「為什麼要我投案? 這整件事錯的是何小誠他們。 他們就是一幫人渣,你有沒有看到他們羞辱我的時候? 有沒有看到他們欺負班長的時候? 我教訓他們,是替天行道。 所以,錯的不是我! 」

「就算你說得都對,那班長呢? 你憑什麼綁架她? 難道她也欺負你? 」馬小寶冷冷問。

潘浩為之語塞,然後叫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馬小寶,我不想傷害你,你馬上給我滾! 」

馬小寶皺了皺眉頭,潘浩的樣子看上去並非像是被什麼東西附身的樣子。 他還保持著自己的神智,只是心靈方面似乎被扭曲了,可他還苦苦壓制著自己不隨便出手傷人。 這樣一來.

他還有救!

馬小寶蹲下身,看著周琳瑤說:「班長她受傷了,我要帶她去醫院。 」

「不可以! 」潘浩突然尖叫起來:「誰都可以離開我,唯獨她不行! 我喜歡她,我要把她留在身邊,這樣就沒人欺負得了她! 」

「現在你已經在欺負她了! 」馬小寶大喝:「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拜誰所賜? 是你,潘浩! 」

潘浩渾身一震,佈滿血絲的眼中映出周琳瑤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那雙骨折而微微變形的腳都在提醒著他,是他傷害了自己喜歡的人!

「不。 不是我! 是他! 是他! 」潘浩大叫起來,聲音尖利刺耳。

這時,那個聲音又在他耳邊說:「殺了他。 殺了這個礙事的男人,這樣你就可以和周琳瑤在一起了。 」

這一次,潘浩沒有拒絕這個誘惑。 他點頭,低聲道:「你說的沒錯,他太礙事了。 就和何小誠他們一樣,其實他也是那一種人吧。 」

「那樣的話,我要殺了你! 」突然抬起頭,潘浩發出一聲大叫,身體往前傾,立刻以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速度向馬小寶沖了過去。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01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二章 散播災難的鬼神 (上)

百米衝刺需要多少時間?

一個正常人來說需要十一二秒左右,而體育生經過訓練後可保持在十秒內。 然而對潘浩來說,百米距離也不過是短短的三秒左右而已。 他就像在水中乘風破浪而來一般,空氣在他兩邊流過甚至生成了乳白色的氣浪,發出郁雷般的破空聲中,潘浩已經來到馬小寶的跟前。

在馬小寶眼裡,他全身幾乎被不斷升騰的黑色煞氣所覆蓋,只留下一雙發紅的雙眼。 潘浩用力地伸起手臂,五指張開如同魔爪,再狠狠向馬小寶的胸口抓去!

「不要! 」周琳瑤大叫,她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那日在課室中的血腥場面又要重新上演。 女生不由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那殘酷的一幕。 然而過了半晌,卻沒有預料中的慘叫響起。 她大著膽,眼睛睜開一條縫,又迅速瞪圓了雙眼。

馬小寶仍站在那,他抬起左手架住了潘浩。 不,這樣說並不準確。 準確來講,潘浩和馬小寶兩人的手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的空間。 就好像有什麼隱形的東西橫亙在兩人中間一般,任憑潘浩太陽穴兩邊已經青筋冒起,那抓向馬小寶的手卻無法再得寸進!

周琳瑤呆了。

身為普通人,她自然看不到在馬小寶的左手前虛托著一面黃光盾牌。 山河盾擋住了潘浩的攻擊,男生五指間冒起了煞氣和山河盾本身的靈力發生了劇烈的摩擦,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迸發出黑黃相間的光芒。 只可惜,無論煞氣靈光都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捕捉得到的,否則周琳瑤就會見到這堪比魔幻電影還火爆的場面。

(原來是這樣,潘浩並沒有讓什麼東西附身。 但身上卻沾染了那凶物的煞氣,力量、速度和反應都要比常人強個兩三倍,怪不得何小誠他們會給輕易打成重傷。 不過,對我沒用! )

馬小寶左手揮動,帶動山河盾把潘浩的手卸往一邊,男生立時中門大開。 右手握拳、收臂,再轟然痛擊。 馬小寶一記沉重的勾拳正中潘浩臉門,當即把這男生抽得身體狂旋,橫過數米的地面,撞進倉庫堆放化工原料的鐵桶堆裡。

一陣雜亂的響起傳來,潘浩整個人陷進的桶堆中。 但很快,他爬起、前傾身體,然後發力奔來。

潘浩發出沒有意義的叫聲,雙手帶著煞氣或抓或擂,頻頻和山河盾擦出大片靈性的火花。 只是他的攻擊毫無章法可言,純憑力量和速度取勝。 若對手是普通人自然沒有問題,可惜他面對的是馬小寶。 通靈師在進行修煉後,體質也能夠比常人強過三五倍,而強大的通靈師甚至是十倍、二十倍地遠強于常人。 因此在普通人眼中,他們無異就是超人。

馬小寶雖沒強得那麼離譜,但強個三五倍還是可以做到的。 特別是打通了第三個星點後,他的靈力要比以往強盛許多。 而在阿奴的死亡結界裡激起渴望力量的心情後,接下來的每天他幾乎都不敢把天宮決的修煉落下。 到得最近,他已經隱隱感受到第四個星點「氣門」生出了共鳴。 如無意外,再過不久他便能突破第四個星點,那時無論體能還是靈強都會翻上一倍。

就算現在還沒啟動第四個星點,可對付潘浩這種受煞氣感染,不過比常人強個兩三倍的對手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馬小寶的控制下,山河盾靈活地移動著,把他護了個滴水不透。 而每當用巧勁卸開潘浩的攻擊並讓他露出破綻時,馬小寶就會重拳出擊,把這男生擊飛。

可潘浩卻像只打不死的小強,每次倒下後便爬起,然後重複著攻擊的動作。 馬小寶知道,煞氣不僅增強了潘浩的體能,還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他的痛覺。 否則正常人挨他兩記重拳早倒下了,哪會像潘浩這般生龍活虎?

煞氣不是萬能,痛覺也並非可以完全遮蔽。 只要超過煞氣所能夠影響的某個值時,痛楚就會全面暴發,那樣才可令潘浩停下來。

又一記重拳抽在潘浩的肚子上,把他打得像只蛇一樣弓起了身體。 馬小寶原地轉身,腰身發力,一腿橫掃把潘浩掃了出去。

「夠了,潘浩。 我和何小誠他們是不同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和我去投案吧。 」馬小寶朝他走了過去。

潘浩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大聲叫道:「要我說多少遍,錯的不是我。 何小誠他們都該死,我沒有錯! 你不是因為打架很厲害,他們才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我呢? 以前的我沒有任何力量,所以他們才敢刁難我。 可現在不同了,我有力量了,我向他們報復有什麼不對!!! 」

馬小寶就這麼看著他,然後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潘浩踹到了地上。 潘浩剛要爬起來,領口卻讓馬小寶抓住。 把他提了起來,馬小寶悶聲不吭地痛擊著他,每一拳都砸到潘洗的臉上。 潘浩起初還想掙扎,但馬小寶每拳都蘊含靈力,拳力之強豈是普通人能比。 七八拳後,累積起來的力量已經超過煞氣能夠遮蔽的範圍,潘浩終於吃痛的大叫起來。

再一肘重重撞在潘浩臉上,撞得他口噴血沫,整個人飛了出去,連上衣也給馬小寶撕下了一角。 馬小寶扔掉手中的碎布,他冰冷的說道:「剛才那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沒有力量,就任人欺負。 有了力量,就去報復? 」

「可那樣做的你,和他們那些混蛋有什麼區別? 」馬小寶大吼道:「張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自己,潘浩! 現在的你,和以前被你憎恨的那些人沒什麼兩樣,一樣是持強淩弱! 你說何小誠他們欺負琳瑤,那你呢? 你比他們更過份,為了把她留下來,你他媽的還敲斷了琳瑤的腳。 如果說何小誠他們是畜牲,那你連畜牲都不是! 」

馬小寶高高跳起,再重重壓在潘浩身上,一拳按在他的臉上。 通過五指的間隙,潘浩看到了馬小寶那張冷酷的臉孔,以及那眼中翻滾的憤怒。

「力量,是用來保護重要的人。 而不是,讓你用來傷害自己喜歡的人! 」馬小寶大叫,一拳轟下。

潘浩閉上眼睛,左側的地面猛烈一震,但臉上卻沒新的痛覺傳來。 他這才睜開眼,卻看到馬小寶一拳打在他臉旁的地面上。 混凝土結構的地面,被他一拳硬生生轟出一片如同蛛網般密集的裂縫來。

馬小寶緩緩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如果你想跑,現在馬上給我滾。 但下次再見,我會把你當成妖怪.. 殺掉! 」

潘浩全身一震,又看向了遠處的周琳瑤,最後視線落在女生那滲著血水的雙腿上。 潘浩突然抱頭大叫,叫聲到了後來,卻漸漸變成了哭聲。

看著痛哭流涕的男生,馬小寶朝後頭低聲問道:「禍鬥,能把他身上的煞氣吃掉嗎? 」

他身後的陰影裡,巨狼走了出來。 其實在進入工廠時,馬小寶就已經把禍鬥召喚了出來,只是讓它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本來他以為潘浩給凶物附身,但在倉庫裡遇到他後,才知這男生只是讓煞氣感染,於是禍鬥倒沒了出場的必要,直到現在。

禍鬥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煞氣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化的東西,你欠我一個人情,小子。 」

馬小寶攤手道:「消化不良,請嗎丁啉幫忙啊。 」

「滾! 」禍鬥怒道,然後向潘浩走去。 來到男生身邊,禍鬥大嘴一張,就見潘浩身上的煞氣開始往巨狼的大嘴中湧去。 片刻後,所有的煞氣都給禍鬥吸了個乾淨。 禍鬥打了個飽嗝,退了回來。

煞氣一去,潘浩又變回了普通人,他當場暈了過去。 這也難怪,畢竟被馬小寶那樣揍法,普通人都不知道得昏過去多少遍了。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某間醫院的病房裡打著點滴。 馬小寶就坐在他的旁邊看著雜誌,發覺潘浩醒轉,馬小寶放下了雜誌,歉然道:「你感覺怎麼樣? 我好像下手太重了點。 」

潘浩苦笑搖頭,說:「我現在就覺得整個人快要被你拆散了一樣,不過,謝謝你。 」

「謝我? 」

「是啊,是你打醒了我。 」潘浩看著天花板:「你說得沒錯,我把何小誠他們打成那樣,從本質上來說,那樣的我和他們沒什麼區別。 特別是,我竟然還傷害了琳瑤,我..」

「別說了,那其實也不全是你的錯。 罪魁禍首,是讓你變成那樣的傢伙。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變成超人的? 」馬小寶問。

潘浩皺眉,記憶如同潮水般流過,最後定格在一個紅衣紅褲的小孩身上。 他輕輕道:「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醒了之後,我就開始覺得頭痛。 再之後,我就把何小誠他們打成重傷了。 」

「夢? 什麼夢? 」

潘浩回憶道:「挺奇怪的一個夢,在不久前,我在論壇上看到一條資訊.」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02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二章 散播災難的鬼神 (下)

「穿著紅衣紅褲的男孩? 」

馬小寶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周琳瑤和潘浩都讓他送去了醫院,美女班長的傷勢比較嚴重些,她的腿骨骨折,需要養上三幾個月才能夠復原。 至於潘浩的傷則要輕得多,打上一兩天點滴消炎去淤也就沒事了。

潘浩已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馬小寶說了一遍,馬小寶離開醫院的時候,員警也來了。 因為潘浩有傷在身,加上態度還算良好,員警同意讓他在醫院養傷。 只是傷好之後得去派出所報告,聽到員警來,周琳瑤堅持讓馬小寶用輪椅把她推了過來,並給潘浩作證,證明那天先動手的是何小誠幾人。

之後員警表示這件案子會繼續跟進,可從他們說話的口氣來看,潘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最多讓學校記過,而不至於得去坐牢。

回到學校後,馬小寶找到了張真仁,然後把潘浩說的事各盤托出。 張真仁聽完皺著眉頭,說:「還真沒聽說過這種東西,能夠入夢且影響人類心智的妖怪我倒是知道一些,但那些傢伙可沒本事生出煞氣,更別說殘留在人類的身上。 」

馬小寶撓著腦袋道:「這就是麻煩的地方,我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 要說煞氣,在靈的世界裡,也就只有陰煞這種危險度最高的凶物具備這種特性。 它們已經把鬼氣進行了昇華,變成更具威力的煞氣。 可就算是陰煞,也沒聽說可以把煞氣分給人類的。 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那種極惡之氣,別說被感染了,哪怕沾上一點也會立刻給轉化成靈體的。

「頭痛啊,這玩意突然什麼來頭。 」越是棘手,馬小寶越是覺得蘇蘇肯定知道什麼。 那大妖一付置身事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願多管閒事,還是不敢?

要是連蘇蘇也不敢招惹的傢伙,那得多可怕?

「要我說,管他是什麼東西,找出來痛揍一頓就是了! 」張真仁嘿嘿笑道。

馬小寶白了他一眼:「你腦白金喝多了吧? 」

「什麼意思? 」

「很明顯啊,你腦袋進水了。 不對,前提是你也得有腦子。 」馬小寶頓了頓,繼道:「連對手是什麼來歷都不知道,別說痛揍它,大概連怎麼把它找出來都是個問題。 不過我有時還是挺羡慕你的,老張。 」

張真仁拍著胸口說:「羡慕哥的一往無前吧。 」

「羡慕你可以活得那麼無知。 」馬小寶糾正道。

“..」

張真仁剛要暴發,就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 兩人正在籃球館裡,今晚有兩支隊伍在比賽,聽說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冬運會做準備。 吵架聲從籃球場上傳來,聽上去好像是防守方的後衛犯規,但那哥們卻指責對方的前鋒違規在先,然後兩隊人馬就這麼吵了起來。

在眼看吵架就要升級到鬥毆的時候,幾個學校保安聞訊趕來。 他們把人群分開,才沒讓事態進一步惡化。

「我說,最近大家好像都挺煩躁啊。 」張真仁突然說道。

馬小寶不解地看著他。

張真仁訝然道:「你不知道嗎? 除了咱們班外,其它年級也有發生幾起打架鬥毆的事件,只是事態沒有咱們班來得嚴重而已。 」

「還有這種事,我真不知道。 」馬小寶尋思道:「那你看這些事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在裡邊? 」

張真仁老神在在地說道:「我不知道,我要知道就是上帝了。 」

「你還知道上帝? 我以為你只知道三清道祖。 」

張真仁無言以對。

「算了,既然不知道就別亂想了,我先回去了。 」馬小寶拍拍屁股準備閃人。

張真仁站起來道:「這麼早回去幹嘛? 」

「回去補習下功課。 」

「你打算認真讀書了? 」

馬小寶無奈道:「我回去補習下關于靈的功課,所以說你是沒頭腦。 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是不高興。 」

「我還很憤怒呢。 」

顯然,張真仁沒看過《沒頭腦和不高興》,回答得一點也不幽默。

回到寢室,剛推開門就聽到有人在喊「爆死他爆死他」,接著有妹妹一個勁地喊「雅滅蝶」,嚇得馬小寶連忙關了大門。 一看,沈思遠不玩cs改玩穿越火線了;而鐵牛則在看島國愛情動作片,好傢伙,看得咬牙切齒,簡真是一付恨不得自己親自上陣的模樣。

那大概是萬千宅男看島國片的夢想,可惜夢想永遠是夢想,所以鐵牛只能臉紅耳赤地捧著筆記本。

馬小寶跳到自己的床上,從枕頭裡摸出馬南北的日記來。 翻著日記,看著那剛勁有力的筆跡,耳邊的聲音漸漸消失,馬小寶看著父親的日記,仿佛跟隨著他的足跡,目睹了一幕幕不可思議的場景。

等日記翻完,沈思遠已經下線了,鐵牛早就睡著了,汪博還沒有回來,寢室很安靜。 馬小寶打了個呵欠,又重新翻了開來。 他看了一遍,日記裡並沒有潘浩身上發生的類似事件。 但有一個和潘浩的情況有點接近,馬小寶打算仔細再看一遍。

日記上事件發生的地點是雲南山區的一個小村子,叫黑土村。 那是因為村子所在的一片山地,挖出來的都是黑色的泥土,因此而得名。

黑土村常住人員只有百來人,二十來戶人家,也不多。 這個小村莊可以說與世隔絕,只是他們用黑土地種出來的玉米十分好吃,因此每年會有玉米收成的時候,會有商人來村子裡收購。

發生那件事的時候是九十年代初,那時候馬南北剛出道不久,正四處遊歷。 在那年的春天他來到了雲南大理,在一間小飯館吃飯的時候,突然有人失魂落魄地跑進飯館裡,一個勁地念叨著「死了,全死了」這樣的話。 馬南北立刻留上了心,不為別的,只因為那人身上沾染了很濃的死氣。

只是死氣並非源于其身,而是在別處沾染到的。 時間一久,也就會消散了。 可能夠染到那麼濃的死氣,怕是只有剛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人才會有這種氣息,但現在天下太平,連馬南北也想不通他從哪裡染來這一身死氣。

不過這人顯是飯館的常客,正用膳的人裡面十個有六七人倒是認識他。 頓時七八個食堂連忙上前扶住他,並叫店家拿來碗酒讓他喝下去定定神後,有個雲南當地人就問開了:「老黃,你不是到黑土村收玉米去了嗎? 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了,你那三個夥計呢? 還有,騾子到哪去了? 」

那名叫老黃的男人一付驚魂末定的樣子,別人問他話他也答不上來。 過了半晌,他突然哭了起來:「全死了,他們全死了! 」

古人用「梨花帶淚」來形容女子哭泣時的嬌弱,而眼前這個男人哭起來只能用「鬼哭神嚎」來形容。 他哭得是那麼可怕,嚇得周圍的人都不知所措。

被人接連問了好幾遍「發生什麼事」後,老黃才止住了哭聲,然後哽咽著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

原來今天一大早,他就和往年一般叫上三兩夥伴,趕著一隊騾子上黑土村收玉米去。 結果剛到村口,就發現整個村子安靜得過份。 有一種淡綠色的霧體籠罩著整個村子,但聞上去又沒什麼異味。 還沒進村,以往挺安份的幾只騾子不知什麼原因變得暴躁起來,並掙脫了韁繩跑了。

老黃只得和幾個夥計進村,才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具屍體。 這是具男屍,頭朝村口,一手虛抓像是要抓住什麼。 那樣子看著就像要爬出村子去,可最終卻還是死了。 奇怪的是,屍體的表面長滿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黴菌,而且沒有半點水份,簡直就像一條不知死了多少年的乾屍。

再往裡走,像這樣的屍體越來越多。 男女老少、應有皆有。 好些屍體還坐在自家屋子裡吃著飯,那飯菜還沒發黴,瞅著像做好沒多久,可惜屋主人再無法品嘗。 老黃和幾個夥計走了一半,就不敢再走下去了。 整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而且死得很蹊蹺,就在他們要退出來的時候,一陣孩子的笑聲在村子裡回蕩了起來。

幾個人都慌了神,也不敢去看村子裡是否還有小孩活著。 他們連忙往村口的方向跑,眼看就要跑出村子,突然從附近一間房子的屋頂上跳下個綠衣綠褲的半大孩子。 他剛好壓到了老黃的兩個夥計,只見那孩子搖著老黃那兩夥計的手叫道:「別走啊,留下來陪我玩吧。 」

老黃當時也愣了,不知道這娃什麼來路。 卻看到兩個夥計的身體像脫水似的迅速變幹,臉上手背上也開始長出了屍菌。 直到兩個夥計沒有任何動作後,那孩子才站了起來,並朝老黃走來。 老黃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來的,他只記得自己一直跑,可那孩子總跟在他後面。 直到最後他跑上了官道,才發現那孩子沒跟著來。

就算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聽到這裡,馬南北默默地結了帳,並找人問明瞭黑土村的位置後自個找了來。 來到的時候,村子的屍體還在,但沒有看到老黃說的那種綠色氣體,還有綠衣綠褲的孩子。 不久後員警到了,馬南北怕給誤會,只能悄悄離開。 事後他又去了黑土村幾趟,屍體早給清理掉了,村子一切如常,除了沒有半個人影外。 最後,馬南北在這篇日記後面記下自己一些看法。

他認為老黃看到的孩子應該是災鬼的一種。

災鬼,既是散播災難的鬼神!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18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四章 請君入甕

眼看冬運會臨近了,學校的操場、田徑場、籃球館等公共場合幾乎每天晚上都有學生在做著各種練習。 這不,今天晚上籃球館就燈火通明,幾支隊伍連番上陣,這冬運會還沒到,氣氛卻已經十分高漲。

隨著時間流逝,眼看籃球館就要關門,學生們也就陸續離開了。 但還有兩個男生沒走,他們一直在邊上坐著,兩人都崩著臉,簡直就像深仇大恨的敵人般。 等人基本都走光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站起來說:「走吧,該我們練練了。 」

另一個秀氣的男生站起來道:「先說好,三局兩勝。 誰輸了,就不准再追小宛! 」

「好,誰怕誰啊。 輸了不認帳,那就是孫子! 」高瘦男生擱下了恨話。

兩人站到了場間的中線上,高瘦男生拎著一顆籃球說:「我數一二三就開始。 」

「沒問題,你開球吧。 」

高瘦男生點點頭,手猛然往上一丟,籃球立刻高高飛起。 幾乎在同時,兩人猛往上竄,並同時分別扣住籃球的一邊。 高瘦男生一聲發喊,手用力往下壓,立時讓秀氣男生失了平衡。 在後者摔到地上的時候,高瘦男生已經運球朝藍板而去。

「別得意! 」秀氣男生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並飛快向對手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極速衝刺下已經趕上自己的對手。

接下來是一連串進攻和防禦的動作,兩人表現出令人驚歎的精湛球技。 而秀氣男生在這方面似乎技勝一籌,他借助幾個假動作騙得對手投籃的瞬間,卻成功切入並搶走了籃球。 就在他要運球往對手陣地攻去時,腳卻給高瘦男生一絆,整個人就摔到了地上。

高瘦男生趁機奪球,等秀氣男生反應過來時,籃球已經入樽。

1比0。

秀氣男生很生氣,怒道:「你作弊! 」

高瘦男生冷笑:「誰看到了。 這裡有裁判嗎? 」

「你這個無賴! 」秀氣男生朝對手撲了過去。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只是很快,秀氣男生就給對手按在地面動彈不得。 高瘦男生給了他幾拳,用甩了記頭錘,撞得秀氣男生暈頭轉向。 高瘦男生這才放開了他,然後冷笑著說:「就你這點斤兩也配和我搶小宛,小子,記住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 」

說完,拍拍秀氣男生的臉,高個子揚長而去。

這時籃球館開始陸續熄燈,秀氣男生陷入了黑暗中,就如同陷入那絕望的深淵中一般。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當所有燈光熄滅後,只有窗外的月光投進來一道光柱落在他的身上。 秀氣男生爬了起來,用盡所有力氣大叫道:「我不甘心啊! 」

他蜷縮著身體,把頭埋在雙手間發出低沉的哽咽。 這時,一個聲音在他身後的黑暗裡響起來:「想報仇嗎? 我可以給你.力量! 」

秀氣男生連忙站起來,驚慌地朝黑暗中打量。 起初黑暗裡什麼也沒有,漸漸的出現一抹豔紅。 接著一個穿著紅衣紅褲的半大孩子從黑暗裡向他走來,直走到了月光下。 於是秀氣男生看得分明,這孩子白膚紅衣,形成一種十分強烈的對比。

這時,小孩笑了,猩紅的唇牽起一個彎彎的弧度:「怎麼樣,想報仇嗎? 」

「想! 」秀氣男生想了想,說道:「可我還不至於要倒楣到讓一個孩子來幫忙。 」

「小朋友,你怎麼跑進來的。 快走吧,學校要關門了。 」摸摸小孩的頭,男生轉身要走。

那小孩先是一愣,跟著像是很生氣般咬牙切齒地說:「無知凡人! 」

男生已經沒入黑暗裡,卻輕笑了一聲道:「當然當然,和大人比較起來,我們自然是無知的凡夫俗子。 只不過我想請教大人,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勞煩告訴我一聲,閣下到底是災鬼中的哪一號人物? 」

瞬間,已經熄滅的燈光重新亮起,照得館內如同白晝。

紅衣小孩瞳孔微微一縮,然後眯了眯眼睛打量四周。 籃球館的大門已經關上,秀氣男生就站在自己身前。 可他的身後,之前趾高氣揚的瘦個子男生卻笑呤呤地站在籃球架下。 這分明是一個局!

「現在的小傢伙膽子都不小啊,竟然敢設計騙我現身? 」小孩聲音一沉,變成一把老男人的聲線,顯得十分怪異。

那秀氣男生自然是馬小寶,另外一個則是張真仁。 他們根據潘浩的講述,猜測那凶物應該是散播仇恨的災鬼,於是就演了一齣戲來騙它入局。 沒想一試還真靈了,馬小寶笑笑從後背上扯下一道符來,那是張真仁製作的「絕靈符」,是用來隔絕兩人身上的靈力外溢,以免被災鬼察覺。

「如果不把您老騙出來,這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把大人給找出來啊。 畢竟在這學校裡,能夠欺負的人估計還沒有出世。 」馬小寶倒沒有大放厥詞,事實上穩壓他一頭的也只有蘇蘇。

可蘇蘇是妖怪。

「看出來了,你們好像誤會了什麼。 」紅衣男孩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他慢悠悠地說道:「給你們兩個小輩一個機會,馬上給我滾,別再插手我的事,我可以當什麼也沒發生。 」

「這可能嗎? 大人,好不容易把你找出來,就是為了要請您離開啊。 」馬小寶笑嘻嘻地說。

紅衣男孩原地轉了一圈:「就憑你們兩人? 」

「當然不止。 」馬小寶突然收斂笑容,喝道:「阿奴,開結界! 」

他話音末落,籃球場如同一塊幕布般被抽離掉,取而代之的卻是古城長河的場景,卻是阿奴展開了死亡結界,把災鬼和馬小寶兩人一起拖進了舊時金陵,十裡秦淮的時空當中!

紅衣小孩微微一愣,然後笑道:「有意思,你們還找了一隻靈當幫手。 不過,這還不夠啊。 」

「那加上它又如何? 禍鬥! 」馬小寶身後人來人往,可隨著他這一聲輕喝,空間卻有些許扭曲。 接著一頭巨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四眼三尾,腳踩戾炎,魔狼朝著災鬼發出低聲地咆哮。

「上古妖獸? 」紅衣小孩眼睛眨了眨,饒有興致地看著馬小寶道:「能夠讓上古妖獸為已用的,我想來想去,好像只有一個馬家。 你是馬家的後人? 」

「小子馬小寶,見過大人。 」馬小寶又朝後頭的張真仁道:「我那位朋友,是茅山宗的傳人。 再加上禍鬥和阿奴,不知道能否讓大人知難而退呢? 」

「老實說,是有點棘手。 可要收拾你們,也就是幾下手腳的事,為什麼我要走? 」紅衣小孩淡淡反問。

馬小寶歎道:「那就只好得罪了。 動手! 」

身邊的禍鬥聽得「動手」兩字,立刻飛竄了出去,淩空直撲向紅衣災鬼。 而張真仁則咬破自己指尖,以化開的一抹血暈飛快在空中畫出一道符。 符起咒生,災鬼的腳下開始有電蛇跳躍,正是當日收拾了溪囊的那一招「煞雷化刃」。 至於馬小寶則在周圍游走,以防災鬼逃去。

獨有阿奴至今末曾現身,但在她自己的結界中,阿奴化身千萬,倒是最難纏的一個。

可面對這種陣容,紅衣小孩卻連眉頭也沒眨上一眨。

禍鬥撲至,災鬼只是隨意舉起了手臂。 魔狼大嘴一合,已經咬住紅衣小孩的手。 就要揚頸將他掄起砸到地面,禍鬥卻突然發現,這小孩如有山巒般沉重,竟是甩之不起。

「小小妖獸,也敢對我動手? 」小孩冷笑,另一手揚起。 小小的拳頭上黑氣繚繞,卻是濃密得不行的煞氣。

佈滿煞氣的拳頭橫掃在禍鬥的頭上,禍鬥便不由自主地放開了災鬼的手,整個狼軀打橫飛了出去,落到地面,卻一時爬不起來。

馬小寶一愣,這還是禍鬥第一個照面就給人家打趴下。 以前遇到難纏的對手,如肖麗娟或阿奴,至少禍鬥還不至於如此狼狽。

另一邊,張真仁已經準備好自己的道術。 一見禍鬥被擊飛,他立馬喝了個「起」字。 頓時災鬼的腳下開始騰起一把把由雷光凝聚而成的刀刃,它們輕易地穿透了災鬼的身體,成功地將其鎖住。 張真仁面露喜色,又大喝一聲:「雷刃,兵解! 」

所有雷刃綻放出十分強烈的光芒,在光芒亮得無以復加時,靈力激蕩,互相衝擊和湮滅形成了一記十分強勁的爆炸! 如同平地驚雷的大響中,一團織電火雲直沖上天,萬千電蛇狂舞,聲勢駭人。

這雷氣光刃可以說是張真仁的壓箱底絕技,使將出來果然威力驚人。 當織電火雲緩緩消失時,阿奴幻化出來的古街至少有十來米的地面給炸得四分五裂。 地面更是一片焦黑,且升騰著濛濛熱煙。

可就在煙裡,那災鬼的聲音卻響了起來:「茅山宗的九雷神宵決就這點能耐? 」

聽到這句話,張小寶和張真仁齊齊色變!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19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五章 出師未捷

熱煙漸漸散去,紅衣災鬼拍了拍身上的棉襖。 他一身紅衣紅褲也不過給爆炸染上灰跡斑斑,卻連一根頭髮絲也沒傷著。 張真仁這雷光刃雖算不上是上乘的道法,但威力也是不弱,卻連讓對方受傷的資格也沒有,當下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了。

他一咬牙,就要豁出去,使用另一個連他也沒有把握控制的道法。 可災鬼哪會任他施為,紅衣小孩輕輕往前一踏。 馬小寶頓時眼中一花,卻見災鬼已經出現在張真仁的跟前。 張真仁個子高瘦,災鬼站在跟前只有他腰身那麼高。 但這小孩伸手往前虛抓,張真仁卻臉現異色,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小輩不聽話,討打! 」

災鬼哈哈一笑,五指一收捏成個拳頭。 當下拳上煞氣繚繞,他輕飄飄一拳抽在張真仁的臉上。 後者當既閃過痛苦的表情,接著整個人像被一頭賓士的貨車撞個正著吧,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悶哼聲中,張真仁在空氣裡灑下了點點血珠!

馬小寶睜大了眼睛,看著張真仁摔到了地上。 又掙扎著要爬起來,卻最終無力地躺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混蛋! 」馬小寶怒駡。

這時,禍鬥終於站了起來。 魔狼搖晃著腦袋,用嘶啞的聲音道:「小子,那東西太凶了。 用妖神演武吧,它不是單打獨鬥能夠對付得了的東西! 」

馬小寶點頭,立刻咬破中指,用染血的指尖飛快在空氣中畫出一道血符。 血符成型,閃電般印在禍鬥的頭上,瞬間沒入它的眉心。 禍鬥立刻仰天長嘯,渾身妖氣翻滾、戾炎升騰。 它化作一股黑色流炎沖天而起,再于半空戾炎不斷收縮、消失。

最終從黑色的火焰中掉下一把通體漆黑、暗布金紋、兩端各飾狼首的三丈長棍。 這把長棍,正是由禍鬥所演化的武具黑獄!

馬小寶伸手一接,當即用黑獄舞出大片戾炎,再收于後背,然後身體前傾向災鬼電射而去。

災鬼饒有興趣地看著馬小寶,仿佛全然不把他當回呈。

馬小寶深深吸氣,收斂心神。 背後黑獄突然閃電般彈出,如同一蓬黑火在馬小寶手中綻放,轟然點向災鬼的胸口。

災鬼夷然不懼,甚至胸膛一挺,任由黑獄點至。 兩者一觸,當既炸起大片戾炎。 然而戾炎散去後,紅衣小孩卻一動不動,反倒是黑獄在馬小寶的用力推擠下谷起了一個弧度。

「去! 」

災鬼輕喝,胸口一彈。 馬小寶只覺一股大力沿棍襲來,他不由全身狂震倒飛了出去。

卸勁落地,黑獄在馬小寶手中狂旋如輪,勾出道道棍影猛攻災鬼下盤。 紅衣小孩咯咯笑著,他在地上左彈右跳,卻任由棍影再疾,也無法掃中其分毫。 又閃過一棍後,災鬼驟然立定,再閃電般踢出一腿正中黑獄。 這一腿勢大力沉,仿若山巒。 馬小寶虎口當場爆裂,黑獄狂擺幾乎讓他拿捏不住。

直把把長棍另一端壓進地面,黑獄才停了下來。 馬小寶悶哼一聲,雙手左右一分,黑獄分解成三截棍的形態。 三截棍身中間分別有黑色的火焰如同鏈子般連接著,馬小寶從地上彈起,把三截棍舞出一片連綿細密的棍影,形成一道黑色的光潮向災鬼殺了過去。

黑獄棍影既繁既密,光潮掠過,空氣發出陣陣悶響,仿佛夏日郁雷,又如滾滾江河,似無止境地向災鬼湧去。 紅衣小孩臉上笑容依舊,雙手閃電般探出,消失在空氣裡。 接著棍影和他之間不斷爆起團團戾炎、陣陣爆鳴。 大團大團的靈力煞氣互相衝擊下生成了驚人的氣浪,仿佛盛開的潔白蓮花以兩人為中心驟然盛放!

馬小寶心裡既驚且懼,這小鬼竟是以快打快,並且速度還不斷提升,他已經快跟不上災鬼的速度!

「有點意思,可惜中看不中用! 」災鬼突然大喝,一大團煞氣強行攻進棍影中。

煞氣炸開,震得馬小寶棍法大敵,破綻百出。

災鬼一手探出,佈滿煞手的小手往馬小寶胸口拍去。

眼看就要被他拍到,馬小寶雙手一震,黑獄三棍合一,以棍身中段硬格災鬼這一掌。

呯一聲悶響,馬小寶如同給高壓電電個正著般,全身顫抖不斷,整個人連同黑獄棍一起倒飛了出去。 飛過三四米的空間後才摔了下來,他掙扎著爬起,臉色突然一變。 胸口氣血翻騰,終是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災鬼依然笑嘻嘻地朝他走來,但雙手間的煞氣卻不斷翻滾,便要對馬小寶補上一掌時。 有女子如泣如訴的哀怨歌聲忽然響起,這歌聲一起,紅衣小孩立刻停住了腳步。 他臉上先是露出訝色,接著右手一拳就往自己肚子上抽,直抽得他自個像蝦一樣弓起了身體。

他還鬧不清發生什麼事時,雙手連二連三地打了自己好幾拳。 每一拳都包含災鬼自身的煞氣,災鬼吃自己幾拳後,嘴角也開始見紅。 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妙著。

看災鬼狠狠往臉上就是一拳砸了出去,打得自個原地旋轉數圈,再重重摔到地上。 馬小寶不由心中叫好,知道阿奴正以自己的歌聲影響災鬼的動作。 當日在這死亡結界中,他和禍鬥就差點栽在阿奴這般手段上。 沒想今日對災鬼使出,卻再收奇效。

可這一拳,顯然把災鬼打出火來。 紅衣小孩渾身冒起了煞氣,這股煞氣之強之勁幾如實質,仿佛他整個人都燃燒著一層黑色的火焰般。 災鬼緩緩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怒喝道:「小小歌姬鬼,也敢傷我! 」

暴喝聲中,一圈無形的震波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震波所過之處,地面青磚塊塊掀起、路上那些由阿奴回憶所投影的行人幻相給震得消失。 一聲慘叫在古街前方不遠處響起,一個老婦人萎頓倒地,並漸漸化成了阿奴的形象。 阿奴口一張,從裡面沒有吐出血來,反而噴出一蓬黑色的煙。

那是阿奴的鬼氣,對於靈來說,那是堪比人類精血的東西。 吐出一大團鬼氣,阿奴立遭重創,整個人開始變得沒有存在感起來,似乎隨時會消失一般。

災鬼恨她傷了自己,一腔怒火皆朝阿奴發作。 他大步朝阿奴走去,誓要把這她碎屍萬段。 突然間,一道黑影插了進來,卻是馬小寶手中的黑獄。

黑獄揚面掃至,災鬼冷笑,小手豎起輕鬆擋下長棍。 但長棍中段突有火光一跳,黑獄瞬間分成三截。 前端一截繞過災鬼的手臂,在他沒來及反應之前掃中災鬼臉門,當即爆起一團戾炎。

馬小寶喘著氣笑道:「大人,你的對手是我啊。 」

黑獄滑下,戾炎散去,災鬼毫髮無傷。 但他的笑容卻消失了,眼神變得相當平靜,只淡淡對馬小寶說:「你這是在找死。 」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一手捉出。 明明動作慢得如同龜爬,馬小寶甚至想出好幾個躲閃的法子。 偏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胸口已經被災鬼抓住。

「去死! 」

災鬼冰冷說道,同時頭微微後仰,再重重磕在馬小寶的臉上。

頓時,馬小寶七孔溢血,整個人倒飛出十米,等摔到地上時已經不省人事。 可想而知,災鬼這記頭錘的力量有多大。

這時,阿奴已經沒有餘力維持死亡結界。 古城長街仿佛幻影般閃了兩閃宣告消失,眾人又回到了籃球館裡。 看著躺在地上的馬小寶,紅衣小孩朝他走了過去。 手上不斷提聚著煞氣,他不但要殺了馬小寶,還要徹底毀去他的三魂七魄,讓這個可惡的男生永遠消失在三界六道之中!

一條蓬鬆巨大的狐狸尾巴突然從籃球館的視窗外探了進來,橫在了災鬼和馬小寶的中間。 跟著狐尾橫掃,帶起呼嘯烈風!

災鬼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他一手伸出,虛按狐尾。 瞬間臉色微變,另一手再不敢托大,雙手齊拍狐尾,可仍是給硬生生推得向後滑退。

一時間,籃球飯的地板立刻遭殃。 塊塊木板被災鬼的雙腿犁得爆裂彈起,又給狐尾掃成了粉末。 最終狐尾停下時,災鬼足足快滑到了大門口,在地板上留下兩道再清楚不過的痕跡。

狐尾電閃收回,縮出了視窗。 接著一道身影從窗外跳了進來,蘇蘇先是看了看馬小寶,然後足下平空生出濛濛煙雲,款款朝災鬼走來。

災鬼皺眉,喝道:「狐狸,我們不是說好井水不犯河水。 」

「是呀,所以這些日子大人在我的地界裡四處跑,可有見蘇蘇出來干涉過? 」

「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

蘇蘇掩嘴輕笑:「大人要動的是其它人也就罷了,只是他不行。 」

「你這是出爾反爾! 」

「隨便大人怎麼想。 」

「那我就是要殺他呢? 」

蘇蘇嫣然一笑:「那我只得和大人拼命! 」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留給自己任何迴旋的餘地。 災鬼皺眉,一臉疑惑。

馬小寶悠悠醒來,剛好聽到蘇蘇這句話,頓時全身一震。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20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六章 凶星

籃球館裡很安靜,只有視窗外響起風吹過的聲音。

災鬼冷冷地看著蘇蘇,後者臉上含笑,婷婷而立,不帶絲毫人間煙氣。 就這麼淡淡恬恬的看著災鬼,仿佛對方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也不關她的事一般。

「你是認真的嗎? 狐狸。 」

蘇蘇嫣然一笑:「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 大人? 」

災鬼胸膛急促起伏,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也不斷沸騰,可以想見災鬼現在的情緒波動很大。 等過了片刻,它身上的煞氣才趨於平穩,最後淡淡說道:「那好吧,這次我就破例一次。 可你要記住,狐狸,僅此一次! 」

「如此謝過大人。 」蘇蘇盈盈一揖。

災鬼看了看馬小寶,喃喃道:「世道真是變了,一隻妖竟會為了個人拼命,當真稀奇。 」

他一邊說,一邊漸漸往後退去,身影就這麼由實化虛,最終如同泡沫一般地消失在空氣裡。

看災鬼離開後,蘇蘇輕輕呼了口氣,足下煙雲盡皆收回。 她轉身,先是看了看馬小寶,卻朝阿奴先走了過去。 來到阿奴旁邊,蘇蘇狐尾點在阿奴胸口,有晶瑩的光輝從狐尾的根部一直流淌到末梢,再注入阿奴的體力。 得到蘇蘇妖力的補充,阿奴那隱約便要潰散的魂魄終於穩定了下來。

「你魂根已經受了傷,趁今晚月色不錯,去吸收點月華把我的妖力轉化成你的鬼氣吧。 要不然,你會形神俱滅的。 」蘇蘇正色道。

阿奴感激地說:「謝謝蘇姐姐。 」

說完消失在原地,卻是覓地療傷去了。 蘇蘇這才走到馬小寶旁邊蹲了下來,馬小寶方要道謝,卻聽蘇蘇道:「別亂動。 」

下一刻,香玉滿懷。 卻是蘇蘇靠到他的身上,兩片朱唇輕輕貼著他的嘴巴,一絲絲檀香般的清新香氣不斷鑽進馬小寶的嘴裡。 馬小寶十分受用,卻看到蘇蘇下腹丹田處亮起一點銀色光華,跟著飄轉而上,竟從蘇蘇的嘴中滑入了自己的體內。

馬小寶只覺一股冰涼的氣息透體而入,跟著如同冰雪般化開融到四肢百穴之中,說不出的舒服,人當下便昏昏欲睡起來。 卻聽蘇蘇在耳邊說道:「別睡,快些運功。 我以內丹為輔,好助你拔除體內的煞氣。 」

馬小寶聽得心神一蕩,他萬沒想到蘇蘇竟把自身內丹送入自己的體內。 須知對妖怪而言,特別是蘇蘇這種級別的大妖,內丹的重要性甚至比身體和靈魂都重要。 只要內丹不滅,即使形體和魂魄遭到重創甚至毀滅,都有辦法繼續重生過來。

畢竟一顆內丹,是妖怪一生修為的精華所在。 而現在,蘇蘇卻把如此重要的東西渡入自己體內,用於拔除災鬼殘留在他身上的煞氣。

當下馬小寶輕咬舌尖,激得自己清醒過來。 再集中心神,按天海星宮決的行氣方式,配合蘇蘇的天狐內丹在自己體內的奇經八脈中游走。 展開內視之法,只見天狐內丹仿若一顆明亮的星辰,在馬小寶的內宇宙中游走不休。 而一絲絲黑色的氣息不斷從虛空中出現,並為那耀眼的星辰吸引了過去。

當功行一周天后,天狐內丹離開了這方宇宙,回到蘇蘇的體內。 當那明亮的光消失時,馬小寶竟生出一絲落寂之感。

天狐內丹回到蘇蘇體內後,她手結法印,再化為一指彈出。 便見一團如同墨水般的煞氣在蘇蘇的指尖盤旋,煞氣如同有自己生命般不斷掙扎,並試圖衝破蘇蘇的禁制。 可蘇蘇所發出的無形妖力卻像一個最堅實的囚牢,全面壓制著災鬼的煞氣,並最終使之凝結成一小片指甲般大小的墨玉。

蘇蘇把這片墨玉交給馬小寶,說:「這由煞氣所化之玉,乃天下有數的邪物。 更難得的是,它是由那位大人的力量所化,自然帶有他的氣息。 你把它帶在身上,等閒妖邪不敢靠近。 而且那位大人的煞氣雖邪,卻有增幅力量的作用。 你也看到了,一個普通人被他接觸後都能變成超人,何況是你。 不過你要小心,這東西我已經用秘法壓制住它,但每次使用不能過久,否則我的禁制便會失效。 而且每天你最好用自身靈力溫養,以保證我的禁制不會失效。 」

馬小寶拿著墨玉,翻了翻身上的口袋為難道:「這東西雖好,可我找不到地方藏它。 要不,還是留給你用吧。 」

蘇蘇淺笑搖頭:「你呀你,難道不知妖鬼神人魔此五者,唯有你們人的體質最為特殊。 容得了善惡,能夠兼納黑白。 我是妖,可無福消受那位大人的力量,所以還是給你用。 說到藏身的話,還有什麼地方比你體內更好藏這東西? 」

說罷,蘇蘇反手一拍,打在馬小寶的手上。 頓時把那墨玉彈進馬小寶的嘴裡,馬小寶還沒反應過來,那墨玉卻像冰片般入口既化。 馬小寶臉色立刻變得相當難看,只當煞氣不受控制地逸開,卻不料那化開的墨玉,卻最終定格在他內宇宙那片天地中的某個角落。

那幾乎已經是內宇宙的中心,卻仍是偏離了少許。 墨玉化成一顆凶星,通體纏繞著黑色的氣息,隱約發出凶厲之意,倒和宇宙中兇險的另一面隱隱相合。 而這時馬小寶才注意到,在這顆凶星的附近,還有另外一顆星存在。 只是這顆星光華暗淡,死氣沉沉,並沒有任何氣息逸出,也不知道是108星中的哪一顆。

此刻的馬小寶並不知道,機緣巧合之下,他成為了馬家歷代傳人中唯一擁有109顆星點的人。 而由災鬼煞氣所化的凶星,將在日後對他產生莫大的影響。 此是後話,暫且壓下不表。

再說蘇蘇收回了妖丹後,淡淡問道:「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 」

「我查過,在我父親的日記裡有過類似的記錄,我覺得他應該是災鬼。 他們是散播災難的鬼神,有一些在古時候還給人當神靈供奉起來。 而根據潘浩的講述,我們摸到他一些行事的規律,再針對性地設下引他現身的局。 只不過,我沒想到他會那麼厲害。 」馬小寶心有餘悸道。

蘇蘇輕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過你連災鬼這麼古老的東西都知道,可見你們馬家對於靈這個世界的理解還是非常深刻的。 」

「這麼說吧,災鬼突然是如何來的,連我也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是,在災鬼中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其中又以四大主宰為尊。 這四位主宰,主人間戰禍、疾病、死亡及哀貧。 而較為人知的應該是哀貧,因為它有另一個別名,叫窮神。 」蘇蘇頓了頓,又道:「而你遇到的這位,是戰禍! 」

馬小寶為之一震,他突然記起之前周德教授曾經講過司南學院曾經是中原大地的古戰場之一,而當它被發現並確定之後,原先學院的設計圖又給否定,改而換上如今把學院建築用二十八星宿天宮圖的位置來排列的方案。 再加上現在蘇蘇指出那東西原來是四位主宰之一的戰禍,於是馬小寶之前想不通學校為何要用星宮圖的設計方案,如今也可以得到解釋。

那是為了鎮壓戰禍!

當年肯定有人發現戰禍就在這片古戰場下,所以才會否決掉第一次的設計圖,而改用星宮圖的方案。 這又牽涉到另一個問題,儘管使用星宮圖設計方案,可在那之前,戰禍肯定早就被封印在其中。 那麼,是誰封印了戰禍? 而現在,又是誰把他放出來?

最後,目的是什麼?

馬小寶自然而然地看向蘇蘇,如果說有誰能夠封印戰禍,整個學校大概也就蘇蘇有這個實力。 至於後面兩個問題,馬小寶則全無頭緒。 表面上看,戰禍是潘浩放出來的。 可潘浩之前也說過,有人在論壇上約他到戰禍的封印點見面。 換言之,這背後的操縱者另有其人。

「現在知道他是什麼東西了吧? 下次別輕易去招惹他了。 」蘇蘇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又露出小女兒家的神態道:「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兒見。 」

「等等。 」馬小寶連忙叫住她:「蘇.蘇蘇,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應該知道怎麼對付他吧? 」

蘇蘇卻答非所問地欣喜道:「你不叫我蘇大姐啦,這是不是說明,你終於承認我是你的妻子! 」

「這不是重點吧,我們還是說說正事要緊。 」馬小寶撓頭道。

蘇蘇搖了搖頭,說:「戰禍與其說靈,不如說是上面不被承認的神。 要對付他豈是那麼簡單,但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 有毒物出現的地方,附近必定有克制它的東西存在。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 」

眨了眨眼睛,蘇蘇從視窗跳了出去,這次真的走了。

馬小寶念叨著她留下的這幾句話,突然眼睛一亮,像想到了什麼。 這時籃球館角落裡響起張真仁的聲音:「我說,你們兩個恩愛完的話,是不是考慮扶老子一把! 」

馬小寶一拍腦袋,差點把這只剩下半條命的茅山傳人給忘了。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24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七章 降靈木 (上)

突然覺得鼻子上有什麼東西涼涼的,一頭毛茸茸的小狐狸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點點銀白從寶蘭色的
天宇緩緩落下,悠悠地占滿了整個天地。

下雪了。

黃泉就這麼傻傻地看著那從天而降的雪花漸漸把這個世界粉刷上一層銀色的晶粉,張開嘴巴,用舌頭
輕舔鼻尖,便把那點雪花化去。 舌間涼滋滋的,直透心扉。

「饞嘴的傢伙。 」遠遠的,柔柔糯糯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陣輕盈的笑,回蕩在雪天涼亭之間。

那鋪上一層淡淡雪花的石階上,一道柔媚的身影由遠而近。 仿佛這萬籟俱寂的天地間,便只立著她這
麼一個女子,就算是想讓人故意忽視,也全然無法辦到。

她那如水雙瞳盈盈生波,刹那間自有萬般風情,映照著這世間萬物。 可若仔細看,便會發現那眼瞳的
深處,卻有一點螢光仿若千載玄冰,萬年難化。

看到她,黃泉跳下了涼亭,再滾了滾,騰起一股青煙。 青煙裡,她已經化作小女孩的形像,就這麼跑到石階邊上,跟在那女子身後道:「姐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

「怎麼,你想我永遠也不回來嗎? 」蘇蘇佯怒道。

黃泉大頭當即搖得如同撥浪鼓般:「我可沒這麼想。 只是以為姐姐這一去,怕是要跟戰禍打上一架
的。 可卻遲遲沒有動靜,黃泉才覺得奇怪。 」

「丫頭片子。 」蘇蘇彈了她的大頭一記,悠悠道:「戰禍是不會和我打的,否則,這學校還不夠我們
兩人拆呢。 」

「呃,他肯定是功力大跌,要不趁這個機會把他趕走! 」黃泉看看自己受傷的小手,心裡把那災鬼恨
得牙癢癢的。

蘇蘇往涼亭裡走去,空間如同水幕般蕩開,現出她所居小院的畫面。 她一步跨入畫面中,再落腳已經
來到小院裡。 黃泉連忙跟在她的身後,於是一大一小兩只狐狸消失在涼亭中,只余白雪盈盈。

小院內,卻不見雪跡。 蘇蘇仍坐在她那株桂花樹下的搖椅中,一邊搖著一邊愜意道:「你知道什麼。
戰禍不動手,倒不是真怕了我,而是因為它。 」

蘇蘇豎起玉指,朝天上指了指。

黃泉疑惑地看著夜空。

「是天道啦。 」蘇蘇知道她聽不明白,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這個宇宙、這方天地有它自己運行
的規則在裡邊。 我們管這種規則稱為天道,天道就像一架精密的機器,它永遠不會犯錯。 它有自己一種衡
量眾生的尺度。 一旦力量超過了那個尺度,就會引來它的干涉,那就叫天劫。 」

「我也好,戰禍也罷。 如果打起來的話,不可避免就要開放全部的力量。 而那種力量是為天道所不容
的,使用了那種力量的我們,肯定會引來天道的干涉,這可不是我們所樂見的。 」蘇蘇伸了個懶腰:「所
以啊,我一早就知道那傢伙是不會跟我打的,正好趁機小小地威脅它一下。 」

黃泉聽得大頭連點:「姐姐你好聰明啊。 可這樣一來,你們不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嗎? 」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總之我是沒辦法把戰禍趕跑了,不過他應該可以。 畢竟他是人類,而鎮壓戰禍
那東西只有人類能碰,就不知道他是否聽得懂我的提示。 」

黃泉不解道:「提示? 姐姐幹嘛不直接告訴姐夫答案呢? 」

「黃泉你不覺得解謎遊戲很好玩嗎? 就像電視裡那個小鬼一樣,解開了謎底後知道答案那種感覺超棒
耶。 」

“。。 」黃泉低聲道:「你柯南看太多了吧。 」

「什麼? 」

「沒什麼? 姐姐最漂亮最聰明瞭! 」

「就算嘴甜,我也不會忘記黃泉你修行時間到了這件事哦。 」

「啊,姐姐人家可是傷患啊。 」

「死了我也可以教你靈的修煉之法,所以黃泉你趕快給我修行去! 」

黃泉淚奔。

吃過晚餐之後,張真仁給馬小寶揪著往3號圖書館的方向跑。 路上,張真仁不解道:「我們去圖書館
幹嘛,難道那記錄著對付戰禍的古冊? 」

「沒有! 」馬小寶直接了當地回答。

張真仁立刻哭喪著臉說:「那我們還去幹什麼? 我說馬同學,你可是得蘇蘇小姐眷顧,有她的內丹幫
你運功療傷。 我則是孤家寡人,既沒美人垂青,還落得滿身傷,現在只想回寢室睡覺,可不想陪你瘋。 」

「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成植物人,然後再把你種到花盆裡去,這麼多廢話? 」馬小寶白了他一眼
道:「我可沒發瘋,叫上你是為了幹正事! "

「什麼正事? 」

「挖土! 」

“..」 張真仁歎氣道:「您還是把我栽花盆裡去吧。 」

馬小寶沒好氣道:「靠,這真的是正事。 昨天蘇蘇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

「她說了那麼多,其中十句有九句是你們的私已話,我都不好意思聽了。 」張真仁語氣透著一股酸
勁。

馬小寶怒道:「你能別這麼酸不,我這回說的是正經事,別老給我抬杠。 聽著,昨晚蘇蘇說天生萬
物,一物降一物。 有毒物出現的地方,附近必定有克制它的東西存在。 你有沒有想到什麼? 」

張真仁突然一拍腦袋:「潘同學是在圖書館後那片林子裡把戰禍他老人家挖出來的。 你現在又要去那
裡,我去,你是想掘人墳墓啊? 」

「你敢再大聲點不,是不是要讓那東西聽到才甘心? 」馬小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大嗓門:「蘇蘇
給了我們那樣的提示,也就是說在戰禍出現的地方,肯定有什麼東西可以降伏它。 」

「如果是這樣,蘇蘇小姐為什麼不直接拿來對付那東西? 」

馬小寶想了想,說:「第一她是妖,大多數時候,人類的死活還真沒給她放在心上;第二,還是因為
她是妖,那東西既能鎮壓戰禍,必是正氣浩然的靈物,蘇蘇肯定也會有所顧忌。 所以,這事只能我們來完
成! 」

說話間,圖書館到了。 馬小寶先拐到後門,從消防門後拿出兩把鏟子。 張真仁看這架勢,知道自己這
哥們是早有準備要挖人老墳。 只得自歎命苦,受傷了還不得歇息,愁眉苦臉地接過馬小寶遞給他的鏟子。
兩人各扛了一把鏟子往樹林裡鑽,昨晚下過了一場雪。 雪下得不大,可也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遮蓋住
原先的地面,馬小寶兩人也不知道潘浩當日是在哪個地頭上開挖。

正想著怎麼找到戰禍出世的地點時,馬小寶讓張真仁給撞了撞,後者道:「看前面。 」

抬頭看去,雪地裡不知何時多了只小狐狸。 狐狸朝馬小寶兩人看了看,一甩頭,往樹林深處跑去。 這學校裡哪來的狐狸,兩人面面相覷。

「它身上有妖氣,但不是蘇蘇小姐,這只是一隻小妖怪。 」張真仁以除妖師的角度說道。

「跟上去看看。 」

馬小寶二話不說,丟下張真仁就往樹林深處跑。 兩人跟著前面的小狐狸在樹林裡兜兜繞繞,最後停在
一片雪地上。 小狐狸繞著這片雪地轉了三圈,跟著靈巧地跑開,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真仁一鏟子落在積雪上,說:「應該就是這了,該是蘇蘇小姐讓這小東西把我們領過來的。 快動
手,莫要辜負了她的好意。 」

「你這會倒精神了,剛才誰說得回寢室療傷來著。 」看著像沒事人似鏟著雪的茅山傳人,馬小寶搖頭
說道。

張真仁正經八百地說道:「為了咱學校幾千條人命,我只有豁出去了。 」

「我怎麼覺得你像是為了蘇蘇豁出去的? 」

「靠,竟然這麼看我,還說是兄弟。 我像那種為美色動搖的人嗎? 」

「像! 」

「去死! 」張真仁怒駡一聲,鏟起一蓬雪泥就朝馬小寶揚起。

馬小寶躲過後,「咦」了一聲道:「看來是這地方沒錯了。 」

只見給張真仁胡亂清出了一片積雪後,地面露出原來的面目。 卻見這地上還殘留著當日給潘浩挖過後
的一個淺坑,只是坑裡的泥土都發黑了,且越接近中心處,那黑跡就更濃郁。

馬小寶跳到坑中,再不言語,一把鏟子飛似的往下挖。 張真仁也認真起來,兩人就這麼使勁往坑中挖去,只挖出一個深達三米的深坑後,馬小寶一鏟鏟下去,卻「當」的一聲像敲到了什麼。 忙扒開積雪一看,這地底下卻是只熟銅鑄成的怪龍。

說是龍,但這東西卻長著一顆獅頭。 這怪物蜿蜒盤旋,緊挨地底,似乎下面還有什麼東西。

張真仁說:「這東西叫負屭,傳說是龍的第八子,通常被人和碑碣雕刻在一起。 這下面定然還有一塊
碑! 」

再挖得半米,果然在這名叫負屭的怪龍盤繞下,還有一塊石碑。 只是碑上沒有銘文,獨有一個透著古
拙意味的符。 馬小寶蹲了下去,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符代表著什麼,他伸出手去,還沒碰到石碑,張真
仁卻似弄明白了什麼,大叫一聲:「別碰! 」

「什麼? 」

但卻遲了一張,馬小寶已經碰到了石碑上的古符。 瞬間,他體內的靈力自動運轉起來,那石碑古符如
同磁鐵一般緊緊吸住他的手,並把他體內的靈力抽了出來。 隨著靈力貫注到古符上,古符每道溝痕開始亮
起淡淡的靈光! 本帖最後由 manfish1994 於 2015-5-10 16:57 編輯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25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八章 降靈木 (下)

發生了什麼事?

馬小寶眼前一片漆黑。

1秒鐘之前,他還在學校圖書館後的林子內。 和張真仁一起挖出了塊無字碑,馬小寶記得自己觸摸那塊石碑的時候,體內的靈力盡數被石碑上的古符所吸收。 跟著,他就來到這兒了。

這肯定是個密封的空間,擁有通風系統,所以空氣雖然既稀且悶,卻仍不至於無法呼吸。 四周則完全被黑暗籠罩,沒有任何的發光物體。 馬小寶雖有天生靈眼,可靈眼又不是鈦合金鐳射眼,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這種情況也非全然沒有辦法解決,他身上是沒帶手電筒筒之類的照明工具,只是體內剩下的靈力還足夠他撐起一面山河盾。

於是當這面泛著黃色靈光的盾牌出現後,借著山河盾散發的靈光,馬小寶看到的是一個墓室。

難以想像,在司南學院的地下竟然存在著一個墓室,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這時腦後有風微拂,這墓室又哪來的風。 馬小寶猛然回頭,一張蒼白的臉孔突兀地出現在山河盾的靈光下!

下意識地一拳抽在這張白色的臉孔上,然後馬小寶就聽到張真仁的慘叫,跟著那位叫開了:「混蛋! 是我,幹嘛打人? 」

虛驚一場,馬小寶嘿嘿笑掉:「我還以為是靈還是其它什麼怪物。 」

「你不會看清楚再動手啊! 」張真仁怒吼:「老子都剩下半條命了,你再揍這麼一下,掛了你負責? 」

「扯淡,要這麼一下揍得死你小子,你也太不經打了吧。 」馬小寶嘻嘻哈哈地說。

張真仁本來一臉怒氣,可突然看著馬小寶身後,跟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別嚷嚷,快看你後面。 」

馬小寶曬道:「想嚇我? 你還早了一百萬年。 咱天生靈眼可不是白長的,我打五歲開始就生活在恐怖片裡,想嚇我..」

他轉身,冷不防一個東西轉了過來,卻是一張露出詭異笑容的臉孔。 那張陰森笑意的臉上嘴巴大張著,吐出一條黑紫色的舌頭。 馬小寶剛轉過來的時候,差點被這條舌頭舔到。

「我.」 馬小寶摸著自己的胸口,連拍幾下道:「還真給嚇到了,這是什麼? 」

把山河盾舉得高些,靈光散逸開去。 光芒下,一具具倒掛在室頂的屍蛹在半空轉啊轉的。 這些屍體都被灰白色的布條包布了湧狀。 在這些布條上,又用暗紅色的顏料寫著無數的奇形符號,密密麻麻地遍佈屍蛹全身。 每具屍蛹獨留出一個腦袋,仔細看,他們的眼睛都給挖掉,只留下兩個黑色的大窟窿。

屍體已經風乾,但皮包骨的頭顱裡顯然被塞了什麼填充物,因此看上去並不是很瘦巴巴。 只是嘴巴給撐出了奇怪詭異的笑容,舌頭也給擠了出來。 冷不防看到,連馬小寶也給嚇了跳。

這時張真仁卻推開了他,換上嚴肅的表情,茅山傳人認真地打量著屍蛹上的符號。 又扶住一具屍體,張真仁蹲了下來,在屍體的腦殼上看得出神。

馬小寶沒打擾他,舉著山河盾四處照去,可以看到這個墓室實在不小,足有一間課室那麼大。 除了這些屍蛹外,前方隱隱約約還有一張石床的模樣。 而四周則擺著人高的燈架,燈架的支柱上盤繞著之前在無字碑上看到的那種獅頭龍身的負屭。

燈架上的長明燈早就不復存在了,要不然馬小寶倒可省下支撐山河盾的靈力。 他還想再看看其它地方,張真仁這時說話了:「應該沒錯了,這是西藏密宗的大日如來降魔咒,這些人都是密宗喇嘛。 」

「密宗喇嘛? 」馬小寶奇道:「這些西藏的大和尚怎麼會在這裡,好好的經不念,卻一個個吊死在這作什麼? 」

張真仁一臉肅穆,說:「佛教認為上為天、下為地、人在中間。 若修得功德,死後便得以往生西方極樂。 而得以往生,魂魄由頭頂百合穴出,經九重天,最終到達極樂世界。 所以人死時皆為平躺,即使是天葬懸棺,也必定是頭朝上。 」

「可他們現在好像是相反了。 」

「沒錯。 」張真仁臉上湧起尊敬之色:「若頭朝下者,魂魄無所出,故不入輪回。 又以降魔咒束縛自身,那樣一來,他們的靈魂會永世被拘束在自己的身體內! 」

聽到這裡,馬小寶震驚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

「很明顯,為了鎮壓戰禍啊。 以大德之人的靈魂輔以大日如來降魔咒,這是我見過最高規格的困魔秘法了。 我想這裡應該就是囚禁戰禍的地方,而且.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嗎? 」

馬小寶脫口道:「埋在地底的那塊無字碑。 不,正確地說是刻在碑上的符印,那東西就像一個門,而以我的靈力為匙,然後我們就進來了。 」

「沒錯,那的確是個門。 是奇門遁甲中的門,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我那死鬼師父提到過。 奇門之術,可通過兩個相同的刻印,以靈力啟動,讓人瞬間往返于千里之外,十分玄妙。 但如今的奇門遁甲,事實上仍流傳下來的,只剩下遁甲中的些許把式,奇門一術則幾乎失傳,沒想到會在這裡見識到。 」

「奇門遁甲,降魔真咒。 嘿,果然是主宰級的災靈,要鎮壓他都得用到這些幾乎失傳,又或大手筆的秘法術式方能奏效。 現在我越來越相信,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東西可以鎮得住戰禍,要不蘇蘇也用不著繞著彎把我們點過來參觀這些古跡了。 」馬小寶舉高山河盾,恭敬地朝這些犧牲自己以鎮壓戰禍的西藏喇嘛鞠躬扣首,以示對先人的尊敬。

小心翼翼地繞過屍蛹,兩人往前走去。 這墓室雖大,但東西並不多,幾乎一目了然。 若要說藏有可克制戰禍的靈物,那麼也只有遠處那石台有些古怪。 行走間兩人看到這墓室牆壁的角落其實已經多有虧損,有的地方甚至被鼠蟲之物打出個個小洞來。 而在牆壁的四周,也躺著不少蟲屍鼠骨,想來都是些誤入墓室的倒楣蛋。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給戰禍的煞氣活活沖死在這裡面吧。

轉眼石台已至,兩人這才知道。 遠看是一張石台,近看卻是張石床。 床上躺著一具骸骨,皮肉早化,只有頭頂上留下一蓬亂糟糟的白髮。 有小臂粗的黑色鐵鍊自石床床沿下伸出,緊緊地捆住床上這具屍骸,一種強壓的壓迫感油然而生。

屍體胸口的心臟位置,被一根黑色的木釘穿過。 木釘上還刻著一些符咒,只是年代久遠,符咒已經模糊有些看不清。 再者,這木釘如今也只剩下小半截殘留在屍體上,而上半段則掉在石床下。 也不知道這黑木白骨至今已經多少個年頭,但在這具白骨上,馬小寶兩人能夠感受到淡淡的煞氣。

「這算什麼,別告訴我這東西曾經是戰禍的身體? 」馬小寶皺眉道。

畢竟從眼前的景象來看,馬小寶並非胡亂猜測。 否則為何要用鐵鍊鎖住這付屍骨,又用刻著符咒的黑木釘穿過其心臟? 可張真仁卻仔細地捧起屍體的手臂和雙腿的骨頭觀察著,良久後說道:「這是個容器。 」

「什麼? 容器? 」馬小寶意外道。

「你來看看。 」張真仁招招手把馬小寶叫過來,指著他手上一根腿骨說:「仔細看,那上面有什麼? 」

馬小寶湊近一看,只見骨頭上竟然也刻著一些經符,而且這些符號看上去很眼熟。 頓時他拍了拍腦袋,抬頭道:「降魔真咒? 」

「沒錯,和剛才那些喇嘛身上的東西一樣。 區別只在於,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把降魔真咒刻到了骨頭上。 這樣做的目的以身為器,用來封印戰禍! 」張真仁又看向那根黑木釘:「那東西穿心而過,說明戰禍給封印在心臟處。 這玩意看上去,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

馬小寶立刻撿起其中掉在地上的一截黑木,並小心地分出一絲靈力探入其中。 黑木中隱約傳來風雷之意,下一刻這截木頭迸碎成粉,如同沙子般自馬小寶的五指間流了下去。 捧著一些木灰,馬小寶使勁聞了聞,立時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清香。

「知道什麼東西? 」張真仁問。

馬小寶說:「不太確定,但能夠用來鎮壓戰禍的,應該是降靈木! 」

「降靈木? 」這回換張真仁一頭霧水了:「那是什麼? 」

「通常來說,被雷火劈過的桃木都是降靈木。 雷電為天火,桃木避邪,兩者合一,可說是靈最大的剋星。 而要用來鎮壓戰禍這種級別的靈,普通的降靈木顯然還沒有資格。 再看這東西也不知道已經存在多久,卻仍末消蝕,想來應該是用千年桃木所制。 千年桃木又稱鬼怖木,是靈最為害怕的東西,由鬼怖木受雷擊而成的降靈木.」

馬小寶一字一句道:「萬中無一!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27
第三卷 災鬼 第二十九章 山寨表

「丫的,萬中無一的降靈木? 看來這趟沒白來,有了它,我們就能摞翻戰禍那老鬼了。 」張真仁興奮地搓著雙手,一張老臉大放光芒。

馬小寶笑道:「哪有那麼容易,你別忘了這東西已經鎮了戰禍不知多少年,木上的靈氣正氣恐怕已經消磨得差不多,要不戰禍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跑了出來。 」

「不會吧,那我們豈非入寶玉而空回? 」頓時,張真仁一張臉又聳搭了下來。

「那倒也不至於,可以肯定這東西已經鎮不住戰禍。 不過讓他受點傷,嚇唬嚇唬他還是辦得到的。 」說著,馬小寶伸手去拔那插在屍骨間剩下的一小截降靈木。

張真仁這才松了口氣:「我說你這人,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非得弄個峰迴路轉,心臟不好的怕是受不了您這套把戲。 」

「有空說廢話,不如把地上那些木灰撿撿如何? 」

「這些也有用? 」

「多少有點用處,這叫有備無患嘛。 」輕輕把還剩下個釘頭的降靈木抽了起來,這次馬小寶不敢輕易朝降靈木裡輸進靈力,怕它和之前那塊一樣爆成灰。 只剩下一小截的降靈木個頭就跟把匕首似的,倒也容易收藏。 馬小寶直接把它放到外套的口袋裡,剛好裝著。

再看張真仁,他則脫下外套,跟著把降靈木的木灰一把一把往口袋裡裝。 不過木灰本就不多,再那麼洋洋灑灑的抓幾把下來,裝進口袋的就更少了。 馬小寶皺著眉頭道:「算了,這丁點東西也不夠用,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

這的確是個問題,進來的時候是啟動了那無字碑上的奇門之術。 按道理來說,這種術法應該是雙向的才是。 但兩人找遍了墓室,卻沒有發現同樣的符號。 不過卻有一扇門,是扇石門,看上去很厚實,門上還繪著壁畫。 大致是一個不知道在哪裡的戰場,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然而在戰場的中心處,卻有一個紅衣紅褲的小人。 儘管只是寥寥數筆,但小人臉上明顯有著笑意,襯托著這個戰場,顯得詭異莫名。

「這玩意肯定是戰禍。 」張真仁說,又皺眉道:「糟了,大凡墓室用來隔絕內外的大門通常都是斷龍石之類的死機關。 你肯定也沒學過乾坤大挪移,估計也是搬不開這塊大石頭的了。 」

得,這兄台看來也是金老師的粉絲。 但這會馬小寶沒空和他貧嘴,手上的山河盾靈光已經越來越暗淡,體內靈力已經不夠繼續支撐這面盾牌了。 山河盾晃了晃,終於完全消失,於是兩人陷進了黑暗中。 但沒過多久,有淡淡的銀光亮起,卻是張真仁的手掌。

「我去,什麼時候你的手掌能當手電筒筒用了。 」馬小寶忍不住說道。

「放屁! 老子在自己掌心畫了道光明符呢,你個睜眼瞎! 」張真仁罵道,又說:「要不咱們合力推推,看能否推得動? 」

「你有那力氣不如想想還有沒有其它出口可以離開。 我說,咱們撬開室頂怎麼樣? 」馬小寶提議道。

「一聽這話就知道你不是行家。 」張真仁搖頭晃腦道:「但凡墓室一類的建築,為了防止被人盜墓,通常無不是機關算盡。 就拿墓室這四面牆來說,肯定還會有藏著機關的夾層。 而像室頂這類地方,在夾層裡更會放著硫磺及火石之物,又或水銀陷阱之類的東西。 若直接從外頭開挖,則會毀去墓室裡的東西讓盜墓賊空手而回。 若是在墓室裡往外挖,則會把笨賊活活弄死。 我想你應該沒興趣當這笨賊吧? 」

」得得得,你們茅山宗在這方面比我擅長,你倒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馬小寶說的倒非氣話,茅山宗盛產除妖師。 而古時哪些妖怪不是住在深山大澤裡,又或前朝墓室之中。 有時候為了追殺一些凶恨邪惡的妖怪,茅山道士往往得深入這些窮凶極惡的地方。 甚至毫不誇張的話,一名優秀的除妖師,本身就是一個身負絕技的盜墓賊。

因此在開掘墓穴方面,茅山宗積累下了大量的實踐經驗。 張真仁就算沒盜過一個墓,但理論知識肯定是有的。 在這方面,通靈師雖也有涉及,卻不比茅山道士來得經驗豐富。

「我可是新手,你別指望我許多。 娘的,好端端上個學還會上到墓室裡來,真是倒了八輩黴。 」一邊說著,張真仁開始繞著墓室四面牆壁使勁敲打著。

馬小寶問他敲個什麼勁,難道還能敲出條活路來不成。 張真仁手不停地這敲敲那打打,一邊道:「我們的老祖宗都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什麼絕凶極惡的機關險境裡,必會留下一條生路。 九死一生這詞就是這麼來的,哪像現在一些人,恨不得把人往死裡整,這素質就是不一樣。 」

「咦,有門! 」突然,他興奮地叫了起來,表情活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 卻是張真仁找著找著,走回了那張鎖著一具屍骨的石床邊上。 他手正放在石床後牆壁上一個獅頭浮雕。

這面牆壁上雕刻的依舊是負屭這種神物,只不過體積是之前看到的數十倍以上。 張真仁手捧著這獅子頭道:「這東西是活動的,我看看.媽的,上下左右四個方向都能動,這讓人怎麼挑。 」

馬小寶不解道:「全轉一遍不就得了。 」

「你以為設計這墓室的人是傻子啊,給你留條生路,還讓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可以保證,只要挑錯方向,打開的絕不是生路,而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路! 」張真仁沒好氣道。

馬小寶想了想,說:「我覺得應該向上推。 」

「為什麼? 」

「上為天,下為地。 有句話叫逃出生天,這說明生路在上。 再者下落黃泉,又有一說叫入土為安,無論怎麼看,死路都是在下。 至於左右,我就不知道有什麼意義了。 」

張真仁聽得眼睛一亮,說:「左右是為了混淆視聽,我想你應該說得沒錯。 逃出生天,這天自然是在上面,那麼生路應該也就在這裡! 」

他手放到了獅頭上,又對馬小寶說:「一起? 」

馬小寶點點頭,走了過去:「我說一二三,然後咱們一起發力。 是死是活,還得賭這一把。 」

雖然兩人分析得頭頭是道,可究竟答案是什麼,他們卻還是沒有把握。 只是現在看來,生路在上的機會大一點,才有賭一把之說。 隨著馬小寶喊出個「三字」,兩人齊齊用力把獅頭抬起,他們只覺獅頭上升了幾個刻度後,牆壁裡「噠」的一聲,顯是某種機關給啟動了。

跟著是轟降降的聲音傳來,卻是後頭的石床朝前方移開,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來。 在張真仁的「光明符」下,能夠看到通道上的幾級石階,可再往下便什麼也看不清了,大有直入黃泉地府之感。

馬小寶嘿嘿笑道:「看來我們運氣還不算太差,沒觸發什麼致命的陷阱。 不過這通道往下開,算是生門還是死路啊? 」

「管他生門還是死路,總比留在墓室裡強。 您老要是想當古墓派請便,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張真仁徑直往石階下走去。

馬小寶自然不想當古墓派,要是這裡面有個小龍女那還可以考慮一下。 但墓室裡只有一排屍蛹及一具無名屍,留下來可一點也不浪漫。 他跟在張真仁後往通道裡鑽,走不了幾級,便覺全身涼嗖嗖的,也不知道現在深入地底多少米,只知道冷意襲人,不由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張真仁手上雖有「光明符」,可符光有限,而這地底空間似是不小。 在石階上左右打望,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虛空,竟像是個天然洞穴。 石階大概有百級之多,走了二十來分鐘才總算到底。 這天然洞穴倒是個倒葫蘆的形狀,上寬下窄。 這裡符光已經可以照到個大概,只是符光所至,兩人至少看到七八條天然隧道,每一條都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有多長,通往哪裡。

這些隧道呈放射狀分佈,幾乎沒有特殊的標記。 在這黑暗空間裡轉得久了,都分不出哪條打哪條。 看得馬小寶兩人直犯愁,他們可沒想過,在學校的地底下竟然還有這麼一片諾大的空間。

都說空間一大就會喪失方向感,特別是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更是如此。 沒有參照,不知方向,迷失在地底空間這種地方是再危險不過的事情。 而天知道這些隧道之外是否還有隧道,要是有,恐怕選錯一條,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根本不用再設置什麼陷阱,單是這些隧道就是再厲害不過的殺著。

就連馬小寶也沒了注意的時候,張真仁卻卷起了袖子,只見他手腕上戴著個手錶,卻是前不久買的。 那時馬小寶看到還問他什麼牌子,他大哥說是「稀鐵城」。 馬小寶還聽成了「西鐵城」,結果一看手錶上的牌子才知道是山寨貨。 不過這手錶功能強大,除了正常手錶該有的功能外,還外加了壓力計、指南針,甚至還有個針孔攝像頭。

這回張真仁平放著手錶一看,當即指著其中一個方向道:「這是南邊。 」

儘管不知道生路在哪,可總算知道了方向,這就比瞎摸胡猜要強得多。 看著張真仁腕上的手錶,馬小寶不由感歎:「山寨貨,就是牛! 」
manfish1994 發表於 2015-5-9 21:28
第三卷 災鬼 第三十章 守宮物

儘管找到了方向,但這洞穴四通八達,也不知道哪條隧道才是真正的生路。 不過馬家素有觀氣之術,所謂觀氣,上觀天候、下測地氣。 與家傳所學《星海天宮決》有不少相通之處,可通過星象之位而知地氣走向,故可憑此找到風水極佳的位置。 馬老爺子平素無事,便是憑這觀氣之術與人看風水、定陰宅,賺的錢卻林比驅妖捉鬼多得多。 由此可見風水之術不可小瞧,從古至今,無不如是。

有了張真仁確定的方向,馬小寶便能根據方向來定下天宮圖各星象的位置。 星象歸位,地氣走向便一目了然。 要說這地氣,便得從昆侖說起。 華夏大地向有龍脈源于昆侖的說法,而龍脈的走向便是地氣的流向。 因此從整個華夏大地來說,地氣的走向基本是由西往東走。

那些有數的風水寶地,無不分佈在龍脈地氣的走向上。 有了方向,有了星位,要找到地氣的走向便容易得多。 而地氣彙聚之所在,當有風有水。 風水風水,若無風無水,則是十絕死地,萬物死絕的所在。

依靠著指南針和星宮圖的定位,馬小寶找到了東面三條隧道。 他知道生路必在這三條隧道裡,可究竟是其中哪一條,或者三條都是又不是那麼容易確定的事。 這事關兩人是否能夠出得去的大事,馬小寶不敢馬虎,他分別在三條隧道入口處挖了一把泥土放在鼻中聞,甚至還伸出舌頭去輕舔一口。

張真仁看不出門道,風水雖也是他茅長宗裡的一門功課,但太一道主驅妖殺魔,風水一門則是全真道的所長。 所謂隔門如隔山,就像剛才他把墓穴機關說得頭頭是道一般,如今馬小寶做的這一切,他則看不出門道來,故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些東西,有味道嗎? 」

「有,雞肉味,還是烤的那種! 」馬小寶沒好氣道。

張真仁征了征,知道馬小寶在耍他,剛要發作,便聽馬小寶說道:「地氣源于西方昆侖,流轉向東,這是大的格局。 所以若有生路,向東總錯不了。 只是這裡有三條隧道,我不敢肯定是其中哪一條,故觀氣之外還得測土。 所謂生機之所在,風水之所依。 風生水起的地方,必是生路無疑。 這三條隧道都感覺不到有風,那麼只能觀察土壤的水份。 但現在是冬天,天氣乾燥,僅憑觸覺作不得准,所以我才得用舌頭試。 要不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去舔這些泥石作甚,又不是真的雞肉味! 」

「咱這不是不明真相嘛,那您老測出來沒有? 」

把手上的泥石往地上一丟,馬小寶的目光落在靠右的一條隧道上說:「應該是這條。 」

「應該? 哥們,這要弄錯了,我們可能得玩完。 」張真仁提醒道。

「我知道沒有十成的把握,但有七成你要不要試一試? 」馬小寶翻了個白眼道。

張真仁歎了口氣:「現在我們是走投無路,不試難道還真在這等死? 上吧,就算龍潭虎穴也得闖它這麼一遭。 」

於是兩人往隧道裡鑽去,也不知道這些隧道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挖掘的,隧道裡還挺寬敞,至少並肩走著兩人也不嫌狹窄。 中途,張真仁又給自己加持了一道「光明符」以作照明之用。 他這光明符用途單一,因此消耗的靈力有限。 以張真仁的靈能儲備,有事沒事畫它個三五十道跟玩似的,也就不必擔心身隱黑暗而無法視物一事了。

只是走沒過多久,空氣中漸漸有了些腥氣,兩人均有所發覺,便愈發小心起來。 再過百米,張真仁率先踢到一隻死老鼠。 這老鼠想是剛死不久,屍體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撕成了碎片。 張真仁踢到的只是半截鼠屍,另外的一半零碎的屍體灑了一地。

兩人皺著眉頭,繞過鼠屍繼續往前走,卻見像這樣的鼠屍愈發地多了起來,看著像是被什麼野獸咬碎的一般。 兩人心情凝重,而馬小寶也對生路之說再無把握。

「要不,咱們退回去吧,總覺得這裡挺邪門的。 」馬小寶提議道。

張真仁剛想說話,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然後小聲道:「你別說話,仔細聽,有聽到什麼沒? 」

馬小寶立刻屏息靜氣,於是隧道裡安靜了下來,卻顯得一種「沙沙沙」的異響格外響亮。 聽著像長蟲之物在地上游走摩擦而產生的聲音,更有甚者,兩人發現聲音竟源于隧道的牆壁之內!

在這萬籟俱靜的環境,一陣陣「沙沙沙」的聲音聽得人直發毛。 馬小寶兩人雖不是普通人,卻也緊張起來。 只聽那聲音繞過了他倆,最後出現在兩人的身後,跟著突然停了下來。 兩人立刻轉身,張真仁更高舉畫著光明符的手掌,催運靈力,讓符光愈加明亮。

於是在符光裡,距離兩人身後三米處,在左邊的牆壁上突然掉下來一蓬沙土。 泥沙傾倒間,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鑽了出來,似乎感覺到光明符的符光,那東西不太適應又縮了回去。 但片刻後,它又鑽了出來,並朝地面游了下來。 馬小寶兩人瞠目結舌地看著一條漆黑長蟲從牆壁裡鑽了出來,那長滿短刺硬毛的腦袋昂起,腮腳滑動,從嘴中流出黑水,滴到地上竟蝕出茶杯大小的一塊來,且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這長蟲足有三米來長,長有百足,背生硬殼,上有花斑,卻是條快成精的花斑蚰蜒!

「我去,沒見過這麼大的妖龍! 」馬小寶臉色微變道。

蚰蜒也稱地龍、妖龍。 蟄伏在陰暗潮濕的地底,日落而出、聞腥而動,毒性猛烈。 尋常蚰蜒,最長也不過二十來釐米,而生活在蠻荒從林深處的,有個米來長都已經夠嚇人的了。 眼前這條蚰蜒卻只有三米來長,在光明符的符光下,它那如同蟒蛇般粗肥的身體硬節相駁,身下百足攢動不停,刮得地面一陣飛沙走石。 更可怕的是,這玩意背上還長著六扇小小的蟬翼,和它的身體完全不成比例。

然而蚰蜒、蜈蚣之物若長出了蟬翼,便說明它們已經活了有些年頭,幾以成精。 若再修煉、機緣巧合的話,甚至可蛻去蟲皮,幻化人形變成妖怪!

不過眼前這條蚰蜒顯然只是精怪級別,那六扇蟬翼也未曾全然長成。 不過它形相可怖,更兼有劇毒,馬小寶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想被它碰上一下。

看到這條成精的蚰蜒,張真仁當既反應過來。 迅速運起靈力、豎起一指在掌心間畫了另一道符咒:「雷部諸將、予吾神力;誅妖驅邪,破! 」

簡短地頌咒後,一團雷光由小而大地在張真仁掌間生成。 那蚰蜒精見勢不對,百足如飛地沖了過來。 張真仁不敢怠慢,當既把掌間成型的藍白電球推了出去。 當即,這雷光團纏繞著百十電蛇轟中蚰蜒的身體。 傾刻之間生成連綿電火,隧道立刻大放光芒。

轟隆隆的大響中,卻見那蚰蜒精沖出了電火。 除了身上多處甲殼開裂外,吃了張真仁這次掌心雷卻末曾喪失行動力。 張真仁大叫一聲「跑」,立刻拉著馬小寶就往前開溜。

一邊跑,張真仁一邊說道:「失策失策,我都忘記但凡墓宮重地,定然蒙養有守宮之物。 這蚰蜒精怕就是戰禍墓室的守衛了。 」

「你這馬後炮敢來得再晚點? 」馬小寶怒道。

張真仁回敬道:「都說了老子是新手,忘記那麼一兩件事實屬正常。 」

後頭,蚰蜒精行動如飛,帶著一股腥風從地面電射而起,竟朝兩人撲來。 要給它纏到,只怕立刻就會給毒死。 兩人色變,恬縫隧道拐彎,兩人速度不減反增。 通通通,在拐彎處幾乎跑到了牆壁上,轉了個彎再落回地面。 那蚰蜒精可就沒這麼好功夫,它全力一撲非但撲不到兩人,反而把自己往牆壁上撞。

只是這蚰蜒已經成精,一身銅皮鐵骨的,幾是刀槍不入,區區一面牆又哪能奈它何。 晃了晃腦袋,它腮腳飛快滑動,顯是動了真怒。 百足齊動,帶著腥風又追了上去。

其間張真仁不時發出一道電蛇、偶爾來上一團雷火,卻無法稍緩蚰蜒半分。 馬小寶看得急了,叫道:「你幹嘛不用那招雷光刃? 」

「不是老子不用,那招威力太大。 我怕萬一炸不死這怪物,倒把隧道炸塌了。 如此一來,你就等著若干年後為考古事業做貢獻吧! 」

馬小寶頓時無言,他心想要不是靈力大部分給入口的奇門石碑吸了去,這會叫出禍鬥來,既給力又環保,攔下蚰蜒精不在話下,又不用怕隧道塌方給活埋。 可惜想歸想,眼下卻是無能為力。

這時,從前面卻有風迎面吹來。 馬小寶頓時雙眼一亮,道:「前面就是出口,快跑! 」

他加速往前跑去,瞬息間已經離開了隧道。 可借著張真仁高舉的符光,他卻看清隧道外米許處便已經無路可走,橫亙在那的只有一片虛無的空間。 他連忙刹住腳步,左右一看,才知隧道外有一條坡道,左高右低,似是從下方盤旋而上。 馬小寶連忙往左邊一讓,張真仁剛好跑了出來,而此時,後頭的蚰蜒精奮力一彈,竟追著張真仁腦後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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