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修真紀元 作者:蕭瑾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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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lee 2015-5-8 10:0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9 425381

修真紀元

修真紀元


【作者概要】:

        自稱「金魚」,縱橫中文網簽約作家。

【小說類型】:

        奇幻修真

【內容簡介】:

        剽悍卻有大儒持道的北疆;錦繡更有神秀才俊的中土;浩瀚綿延永無邊際的東海;詭異且神秘無雙的南荒。各色世界,如蓮妙諦,佛魔儒劍,嫣然彌香。吾輩,當在步步殺機中,打下一片錦繡多姿的壯闊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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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10
修真紀元 第一章 狩獵歸來

嗖!一聲劃破空氣的響聲。

一枝三棱鐵箭宛若流星,穿過高矮不一的灌木叢,夾著射穿枝椏樹葉所帶來的破碎聲,狠狠地扎進一頭正在進食的野豬身上。

「嚎」這頭足有五百斤的野豬疼的大吼起來,顧不得頸前鐵箭造成的血流如注,便向三丈外的張巖奔去。

雙眼嗜血通紅,氣勢兇悍令人心顫,渾然不顧及樹木阻撓,硬是撞出一條路來,速度竟是沒有受到絲毫阻礙,異常的快.

張巖早在鐵箭射中野豬後,便俯下身子,像一頭機警的獵豹般向後狂奔而去,一路上專揀枝蔓纏繞,樹木密集的地方。

後面譁譁的草木倒地聲音越來越近了,甚至有時能夠聽到野豬粗重的喘氣聲。

張巖臉上卻是冷靜異常,腳下的步子依舊快如奔馬,有時猿臂一伸,抓住一條藤枝,便縱身一躍,折向另一個方向,竟是毫不擔心身後野豬追上來。

受傷的野豬見追不上射傷自己的敵人,顯得更是暴躁,速度硬是又快了一截。

在這枝葉繁密,灌木草樹的深林裡,張巖在狂奔,野豬在猛趕,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在一棵異常粗壯的松樹前,張巖速度不減一個長躍,雙手抓在松樹枝干上,身體敏捷異常,嗖嗖地爬到了離地面三四米的樹枝上。

拿出水壺連喝了好幾口,張巖喘著氣倚在樹上,雙眼緊緊盯著已經越來越靠近的野豬,或者說是獵物。

鋪設套圈,挖陷阱,捕捉獵物,張巖早已經練得游刃有余,從六歲跟隨父親上山,到如今的十六歲,已經整整十年!

十年裡,張巖已經是村子裡最出色的獵人,經歷了多少生死搏殺,捕獲了多少獵物,張巖說不出,但毫無疑問,他捕殺的獵物是村子裡最多的,也是最兇悍的。

自父親四年前去世後,張巖這是第一次捕殺一頭足有五百斤重的野豬,村子裡有句俗語,寧打熊瞎子,莫惹野豬撞。野豬實力的強橫可見一斑了。

張巖在捕殺這頭野豬前,已經充分考慮到野豬的危險。用鐵箭射中野豬頸前後,以奔跑來讓野豬血液更多的流逝,然後環著大樹的周圍挖掘了一個圓形陷阱以逸待勞。

這就是張巖的計劃。計劃很簡單,但其中艱辛與危險無異於和死神賽跑。單只是和野豬游走奔跑,已經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似乎嗅到了危險,野豬在離大樹五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一邊吭哧吭哧的呼氣,一邊用赤紅的雙眼盯著樹上的張巖,在它的背上鐵箭依舊牢牢的扎在那裡,一股股血液緩緩地順著前肢滑落在地上。

在野豬前方一米,就是陷阱所在!

張巖見狀,身子不由繃得緊緊的,這野豬能夠嗅到危險?

狂奔了半天,以張巖的體魄此時已經是困頓疲乏的很,尤其是精神的高度集中,讓體力消耗的更快。若在讓野豬給逃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此,張巖緊緊的抿了下嘴唇,拿出背上鐵胎弓,利箭搭弦,拉弓如滿月,狠狠地射向野豬。

野豬在張巖拿出弓箭時似乎感到不妙,正欲掉頭便跑,利箭已經以快於閃電的速度,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狠狠地攢進了身體!

張巖和野豬的距離本就極其的近,這一箭力道十足,竟射的野豬一趔趄差點倒地。

背上的兩箭,足以使野豬瘋狂,那野豬大嚎一聲,不管不顧的向大樹撞了過來。氣勢猙獰,其體若奔雷!

噗!一聲悶響,一聲淒慘嚎叫劃破長空,充斥整個森林,聲音中夾著極端的憤怒痛苦不甘絕望。這嚎叫不過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野豬如張巖所願,死在了布滿尖利刀刃的陷阱。

張巖長長籲了口氣,如脫虛了一樣,歪歪斜斜的倚躺在樹上,渾身上說不出的酸痛,精神卻是說不出的輕松。

終於殺了頭大的,這感覺,真好!

用鐵刀砍了一些韌性結實的藤枝編成一塊類似於車板的物件,然後把野豬牢牢地固定在上面。張巖拉著兩根特意留出來的藤條,艱難的向村子方向走去。

五百斤的野豬,真的很重。而森林裡又多灌叢雜草,腐枝枯葉一類的障礙物,所以張巖這一走,顯得異常的吃力,幸虧自小隨父親上山打獵練就了一個強健的體魄,換做普通人,恐怕連幾步也走不了就累趴下了。

此時正值盛夏晌午十分,天際辣的太陽,散發著下灼人的熱量。

村口,一群只穿著開襠褲,約莫歲的小屁孩在一處泥坑裡吵吵鬧鬧的玩泥巴,對於這群小屁孩來說,在泥坑裡打滾玩泥巴,無疑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這時一個小屁孩立起身子,攥著一團濕乎乎泥巴,正欲砸向對面賴在坑裡打滾的小孩時,突然大叫一聲,「巖哥兒回來啦!」便丟下泥巴,撒腿向遠處的張巖跑去。邊跑邊叫道,「有肉吃嘍,有肉吃嘍」

其他小屁孩見狀,也哇哇叫著跟了上來。

張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趕在晌午,拖著野豬回到了村子。

抹了一把汗,看著村子裡的小屁孩撒開腳丫子,屁顛屁顛地向自己跑來,不禁微微一笑。

這一停頓下來,才感覺身子酸痛的厲害,一陣陣的疲憊如波流般不斷湧上心頭。咬了咬牙,強自忍住。

張巖身子再健碩,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拖著一個五百斤重的野豬,即使是大人也吃不消的。

「巖哥兒,我看看,我看看是啥畜生」當先的小屁孩氣喘籲籲的跑到張巖身邊,見到竟是比自己還大好多的野豬,又哇哇大叫道,「這是野豬哎,呀呀,巖哥兒好厲害,好厲害!」

這時,其他小屁孩也跑到了張巖身邊,膽大的,朝野豬東摸摸西摸摸,還不時踹上兩腳;膽小的,扯著張巖衣襟,看一眼長相猙獰的野豬,便嚇得直往張巖懷裡鑽,也許是野豬的吸引力太大,一眨眼的功夫,爬在張巖懷裡的小屁孩,用手擋在眼前,緊張兮兮的從指縫裡窺野豬,一幅賊頭賊腦的樣子。

張巖拍了下懷中小屁孩的頭,哈哈笑道:「三娃兒,領著他們幫我拖野豬,到家裡給你們燉肉吃。」

那三娃兒一手拽過張巖手中的一根藤條叫到,「好嘞,石頭,泥鰍,水生,你們快過來拉呀!」

其實不用三娃兒喊,其他小孩聽到張巖說燉肉吃,便迫不及待地拉上藤條了!小屁孩力氣雖小,卻有七八個之多,或多或少的替張巖分擔了不少體力。

一路上,張巖在前,小屁孩們在後進了村子,陸續有其他的小孩子也紛紛叫著上前幫忙。張巖雖是這個村子最優秀的獵人,但捕獲個頭這麼大的野豬,還是很罕見的,野豬肉都想嘗嘗,這是大家都有的心思。於是很多成年人看見張巖,打了聲招呼,本欲上前幫忙,也蹭點肉沫子去,一見一群小家伙,把野豬圍了個水洩不通,只得悻悻然地看著小家伙們,趾高氣昂地離開。

張巖的家在村子西頭,母親自張巖出生,便因重病去世了。而在四年前,他的父親一次進山打獵,也再也沒回來,便留下張巖一個人,居住在一個不大的院落裡。

遠遠地,張巖看到一個人正立在自己家門口,踱來踱去,神色焦急,正是自己的二叔。於是大聲叫道:「二叔!」

張巖的父親張永河只有一個親兄弟張永泰,在鎮裡做馬行運貨的生意。父親去世後,自然的,張永泰一家成了張巖唯一的親屬。

張永泰年約四詢,膚色白皙,一張國字臉卻長了一雙小眼睛,頜下一小撮胡子,。由於身材略顯臃腫,穿著件寬大的淺白月牙衫。

見張巖領著一群小家伙鬧鬧哄哄的走來,張永泰面色一沉,說道:「又領了一幫兔崽子分肉吃吶!」

小屁孩們正鬧鬧哄哄,商量著吃肉的事呢,驀地瞧見張永泰,譁!一聲作鳥獸散,邊跑邊叫,張扒皮回來啦,張扒皮回來啦,再不跑就沒皮啦!快跑!快跑!

張永泰臉色陰沉似水,雙目直欲噴火,撿起腳邊的碎石子,便向小屁孩們砸去,口中還罵道:「砸死這幫兔崽子,娘的,氣死老子了!」

可惜,小屁孩們早在張永泰做出反應之前,便逃之夭夭,石頭子兒自然都落空了。

張巖嘴角扯了扯,忍著笑說道:「二叔,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

二叔吝嗇小氣,加上常常在村裡購置山貨時,狠壓價格,村裡人惱怒,卻又不得不依靠二叔的馬隊,賣掉山貨賺錢養家,於是私下裡給他起了個綽號張扒皮。張巖不能指責二叔什麼,只能轉移話題了。

張永泰怒氣未消,冷冷哼了一聲:「怎麼,我來看看你不成麼,還是你這兔崽子長大了,不稀罕要我這個二叔了?」

張巖默然,不知如何開口。張永泰見狀,想起今天所托之事,怒氣稍減:「老大不小的人了,以後別跟一幫流鼻涕娃,瞎哄哄。」說著扭身向門中走去,邊走邊說道,「今兒來個客人,要住在家裡一段時間,你好生伺候著。你爹娘走的早,你要省的以後生計了,別天天鑽樹林子裡亂逛,你爹讓我照料你,若你再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不是……」

張巖初始聽到有人要住在自己家,眉頭不禁一皺,而後聽著二叔的嘮叨只得默不作聲,拉著野豬進了家。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27
修真紀元 第二章 靈寶現世

在院落裡,立著一個面色紅潤,年近古稀的老者,身穿藏青長衣,白色如銀的發髻上,插著一支木簪子,整個人看著干凈利落,氣度雍和。想來就是二叔口中的客人了。

張永泰見張巖把野豬安置妥當,清洗了雙手,這才朝老者拱手笑道:「這就是我家侄兒了,名喚張巖,以後有事什麼跑腿兒雜事,盡切交給他辦理就是了。這孩子沒啥本事,就腿腳利索點。」

說著扭頭又朝張巖道,「快過來見過付老爺子。」

付老爺子在張巖進門時,便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少年蜂腰窄背,身材勻稱,皮膚呈小麥色,削瘦清秀的臉上,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濃密的頭發披散雙肩,身上穿著一件粗布麻衣。看起來很協調,很耐看。就是衣物臟了點,想來是剛自山中打獵歸來吧。

也許是那頭野豬的作用,他看向張巖的目光中有些訝異驚奇。

張巖上前向付老爺子見了禮,便緊抿著嘴唇,退在一旁默不作聲。

付老爺子絲毫不以為意地笑道:「以後可要叨擾賢侄了,嗯,你叫我付伯即可。」

張永泰笑道:「付爺客氣了,路途勞累,讓我家侄兒給您辦置些床物,早些歇息了吧。」說著便又扭頭朝張巖喊道:「去去,給付爺房間安置妥當,趕了一天路都快累壞了!對了,我就不在這裡吃了啊,你二嬸和寶財弟還在家等我回去呢。還有那個野豬腿兒,給我剁個大點的,讓你寶財弟也嘗嘗」

張巖抿了抿嘴,對於二叔的市儈早已習以為常,便跑進屋去安置了。

等安置妥當,付老爺子進了屋。張永泰悄悄把張巖扯進一個角落裡,小聲說道:「喏,這是五兩銀子,在家添置些柴米油鹽,好好伺候那老頭子。」說著從衣內掏出五兩碎銀遞給張巖。

張巖接過銀子,心裡知道,定是那老頭給了二叔許多錢物才這麼大方。果不其然,只聽張永泰接著說道:「嘖,這老頭可是個有錢的主兒,萬萬得罪不得,這次許了我五十兩白銀,等二叔拿到錢也好好犒勞你小子一下。」

「對了,明天你來鎮裡一趟,你二嬸給做了些衣物,這次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帶上。聽二叔的話,好好打算打算,別冒那危險鑽野林子,真不行跟二叔跑馬隊不照樣吃香喝辣的」

聽著二叔的囉嗦,張巖心中感動,嘴上卻說道,「好了,二叔,明兒我早點去看望二嬸和寶財弟,家裡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明白。」雖說張永泰市儈趨利,愛佔小便宜,對張巖卻是很好的。

這點張巖每每想起,都感到很溫馨。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孤零零的獨自生活,其中辛酸,實在不足為外人道矣,對於彌足珍貴的親情,張巖一直默默地銘記在心中。

張永泰急急地走了,張巖換洗了衣物,便生火做飯,直到飯盛在桌上,這才去廂房叫付伯。

一盤涼拌山野菜,一盆燉野豬肉,兩碗米,一壺自釀濁酒。

菜是山上剛采擷的水靈靈的馬齒莧,肉是剛從山上打來的新鮮野豬肉。付東流,也就是付老爺子已經很滿意了,畢竟這可只是個偏僻的窮村子。

吃過飯,張巖正欲出門,付滿東卻喊住了他,「賢侄,老夫向你打聽幾件事可好?」

「您說。」張巖一愣。

付滿東微一沉吟說道:「賢侄可知道,前日這萬冢山上出現的異相?」說完眸中精光一閃,緊緊地盯著張巖。

異象!張巖心中巨震,心思剎那間轉了千百次。

原來前日張巖進山打獵,在狂追一只受傷的豪豬時,驀地一聲巨響轟隆隆地炸在耳邊,駭的張巖一趔趄坐倒在地上。

抬頭一看,不知何時漫天濃濃的黑霧布滿了整個天空,仿若萬千黑雲般翻滾湧動。天地間一片黑色,就像進入了無盡的黑夜一般。

伴隨著黑霧,一聲聲或淒厲,或憤恨,或怒吼,或鬼嚎的叫聲充斥在整個天空,震得張巖腦袋嗡嗡作響,耳朵幾欲失聰。

不等張巖緩過來勁,又是一道聲勢驚人的霹靂在空中炸開!

便見無數金燦燦的蓮花突然盛開在漫天黑霧中。這些蓮花幾乎都有半畝地之大,層層綻放出縷縷金光。

金光所到之處黑霧紛紛嗤嗤作響緩緩消融。黑霧似是不甘示弱,匯聚著無數黑雲毫不畏懼的向金色蓮花沖去。

漸漸地,無數的蓮花所發出的耀眼金光竟被黑霧逼得節節後退,蓮花金光也變的越來越黯淡。

眼見無數金色蓮花將要被黑霧覆蓋

轟陡然又是一聲徹天擊地的巨響!

一座高有十幾丈的五彩琉璃塔出現在空中。塔身向外激射出萬千色澤絢麗的光柱。光柱所過,大片大片的黑霧觸之即溶,並且發出尖利的嘶叫。

而此時無數本被黑霧將要覆蓋的金色蓮花,再次盛放出奪目的金光。

萬千色澤絢麗的光柱,無盡的奪目金光,剎那間把黑霧驅散的一干二凈。

在最後一團黑霧即將消融時,一聲充滿不甘的嘶吼滾蕩在天地間。

張巖被眼前的一切震得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全身氣血升騰,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血來!

再次望向天空時,濃濃的黑霧,金色耀眼的蓮花,高大巍峨的五彩琉璃塔已經消失不見。天空依舊湛藍如洗,艷陽高照,似乎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或者是幻覺。

但張巖知道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正是因為這次天空異象,張巖再次進入森林是總是小心翼翼,謹慎莫名。

驀地一陣劇痛從手臂上傳來,張巖從思索中清醒。卻見滿頭銀發的付滿東緊緊地箍著自己手臂,臉色似緊張似激動,雙眼發出駭人的精光!

見張巖清醒,付滿東強壓下心中波動的情緒,收回雙手,沉聲道,「看來賢侄知道此次異象了,可否詳細告訴我?」

張巖甩了甩被箍的發疼的手臂,一縷疑惑湧上心頭。在回村的路上張巖一直詢問村人,是否看到山中異象,但村人一臉茫然的表情,根本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

這不由不讓張巖疑惑,以為只是自己一人才接觸了,卻不料今日遇到個客人,竟是為此而來!難道這異象有什麼秘密不成?

不過再大的秘密,也與自己這小獵人沒有關系吧。

當下張巖一五一十把山中所見詳盡說出。

付東流聽得神情一陣陣的緊張,臉色漲得發紅發紫。

啊聽到五彩琉璃塔出現時付東流一聲大叫,噗通一聲蹲坐地上,雙手狠狠拍打地面,口中大喊著,「玲瓏浮屠塔!玲瓏浮屠塔!是它,是它了!它,它,可終於現世了…」

張巖見本來儀態雍和的付滿東,現在竟如一個稚子小兒一般在地上大喊大叫,不禁心中好笑。心道原來那塔叫玲瓏浮屠,可不知是個怎麼厲害的東西了,竟惹得他失態至此。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付滿東才恢復了一貫的雍和,尷尬一笑,「讓賢侄見笑了,這異象可不得了啊!」

張巖好奇道:「玲瓏浮屠塔是個什麼東西?」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慢慢跟你講。」付東流依舊激動莫名,強自壓下心中波動才緩緩說道。

張巖隨手為自己二人倒上熱水,坐在付東流對面,靜靜等候。

付滿東略有深意地望了張巖一眼,問道:「賢侄可聽說過,修真者的事情?」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44
修真紀元 第三章 話說修真

修真者?張巖搖搖頭,他的確不知道。

付滿東醞釀了一下,這才說道,「所謂修真者,就是一群不願被生老病死束縛,渴望逆天改命以至羽化成仙永生不死的人。這些人通過修行各種不同的功法參悟天道,不斷地打破身體和靈魂的極限……」

付滿東耐著性子向張巖介紹了關於修真構架和所在世界的的事情。

原來張巖所生活的村子位於荒古星梁武國之內,毗鄰北疆萬冢山脈之旁。

荒古星上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雲嵐大陸,雲嵐大陸周圍被無盡的海水環抱。除了梁武國,這片大陸上還有其他幾個比較大的國家,和無數的小國。以及一些人跡罕至的大漠,沼澤,禁地…據說在北疆幾萬裡只外的地方還有中土、東海、南荒等廣袤無邊的版塊。

這片大陸上凡人和修真者共存,凡人佔了絕大多數的人口,而修真者只有很少的基數。

修真者大多居住在靈氣充沛的山脈、山谷中。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喜好在紅塵中生活修行的修真者。

修真者大多依附在門派和宗族之中,一些大的門派往往有弟子數千人,小的也有百人以上,一些特別大的門派甚至達到上萬人!不過由於具有靈氣適合門派生存的福地並不多見,故而門派的數量相較於宗族,就少了很多了。

而宗族修真者則是依靠祖輩傳下的功法修煉,他們幾乎一脈相傳,拒納外人,具有很大的局限性。這就決定了他們的實力不能夠和一些藏典無數,傳承千年的修真門派相比擬。

但宗族有宗族的優勢,那就是根植於紅塵。無論哪個宗族差不多都具備一定的經濟壟斷能力,對於修行所需的物品材料,他們往往能夠花上大價錢從凡人手中夠得。甚至有些古老的家族延存了上千年,其底蘊也是一些門派無法企及的…

張巖默默地咀嚼消化這龐大陌生的信息量,心裡對修真界漸漸有了個迷糊的輪廓。

付東流講完後,便細細地觀察著端坐自己對面的少年。

少年削瘦清秀的臉上此時一片思索著色,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時而混沌,時而清明。看樣子對於他來說,這些消息無異於重磅炸彈,在心底掀起了一片狂潮巨浪吧。

付東流不急,他之所以把這一切告訴張巖,一半是心血來潮,一半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覺得把修真的一切告訴張巖有什麼不應該。此時讓對方了解一些修真界常識,也可以在以後自己行事中,少一點抵觸惶恐的心理。

至於引起張巖對修真的興趣,付東流不在乎,修真可不是鬧著玩呢,非大毅力大恆心者,誰甘願在天道前苦苦掙扎?

知道修真和踏上修真是兩碼事,不可同日而語。

張巖思索了半響,終於把所有信息消化完,收斂心神,盯著付東流說道:「若我所猜不錯,付伯也是修真者吧。」

付東流笑道:「當然,實話告訴賢侄,老夫的身份是落霞山岳氏家族長老之一,修行至今已有有三百余年了。」

張巖眼中奇怪之色一閃而過,訝然道,「看付伯正當壯年,莫非真的是修真的緣故?」

付滿東哈哈笑道:「怎麼,賢侄還不相信修真者延年益壽,偷天換命的本事?」

張巖抿了抿嘴唇,微一沉吟,說道:「相信!」活生生的例子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付滿東看著眼前神情從容穩重的少年,心裡暗讚好心性!

他卻不知道,張巖自小在野林子裡打獵,什麼危險沒遇見過?自然而然地養成了他處變不驚的習性。

付滿東微微一笑道:「既然相信,賢侄就該明白老夫來到這裡的……目的吧?」

「為了那玲瓏浮屠塔!」張巖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

付滿東一臉興奮,哈哈笑道,「不錯,按玲瓏浮屠塔出現時響徹天地的場面,以及你所描述的場景,它應該就是那件傳說中的靈寶!」

「靈寶現世啊,如此大的天地異象,這次來的修真者恐怕不會少!」

張巖從付東流那裡知道,修真者所用武器,從下往上,依次分為法器,靈器,寶器,玄寶,靈寶等級別。以法器最為常見,靈寶最為稀罕。

而靈寶,在整個大陸的修真界,也只寥寥幾件而已。想不到那日山中所見玲瓏浮屠塔,竟是一件靈寶!

張巖捋了捋思路,驀地發現既然靈寶如此稀少,他為什麼不快點進山反而住在我家裡了?

想到此,張巖心裡不由一陣緊張,這付伯雖說面目慈和,難保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那付伯怎麼不先去山中取出那寶塔,難道就不怕其他修真者來了搶奪麼?」張巖終究按捺下心中緊張,開口詢問了。

付滿東瞟了一眼張巖,淡淡一笑,輕聲嘆道,「身不由己啊,更何況…」

從山上回來,張巖的弓箭鐵刀有了很大的磨損。

暫別付滿東,張巖拿著磨損的弓刀離開了家,向村子東邊的打鐵鋪走去。邊走邊思索著付滿東所說的一切。

對於修真者的事情,張巖只是驚詫了一陣,便漸漸接受。畢竟是個少年人,接受新東西總是很快的。

當然,張巖心中也不由地對修真者的通天能力產生了渴望。

五彩斑斕,威力巨大的法寶!

騰雲駕霧,一躍千裡的飛翔!

排山倒海,焚天滅地的能力!

延年益壽,與天共存的逍遙!

這些無不對他的心靈造成深深的撼動和誘惑。

就像一顆種子埋在心中,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根,發芽…

想起付滿東不去取寶,而寄居自己家裡時,張巖心中依舊疑惑,「身不由己,更何況…」

難道有什麼說不出的隱情?

「嘿,你這臭小子,咋空著手來咧,我可聽說你打了頭大野豬啊。」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在耳邊,張巖瞬間被驚醒過來,這才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打鐵鋪了。

說話的正是在火爐邊赤膊打鐵的張大洪。洪大全膚色黝黑,體格健碩,也許是常年打鐵的緣故,臉上有很多的碎細傷疤。此時他正滿頭大汗地一邊打鐵一邊笑嘻嘻的望著張巖。

張巖取下背上弓箭腰間鐵刀,隨手扔在爐子旁,抿著嘴說道:「這次可不能招待你了,家裡住了個客人,我得照顧好他。」

洪大全聞言,放下手中鐵鎚,驚奇道,「你家裡也去客人了,去了幾個我家婆娘一下子領回來仨,說是也要住上一段時間。」

張巖一愣,心道恐怕是和付伯一樣的修真者了,「你家那三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洪大全重新揮起鐵鎚乒乒乓乓地打起鐵,聞言隨口說道:「還不就是昨晚麼,大半夜的,婆娘領回來仨男人,這讓我老洪咋想啊,當時差點就揍她來著,哈哈。」

張巖也笑了,:「你咋不揍呢,我猜啊肯定是有人送你錢物了,對不對?要不以你老洪的脾氣,非鬧個雞飛狗跳不可。」

洪大全撇撇嘴,一臉悻悻之色,「那得看情況不是,若是貪圖我家婆娘的美色,我老洪一鎚子砸扁了他!不過你沒見我家來拿仨人呀,各個穿得富貴好看,模樣白白凈凈的,出手還忒大方,不像是壞人。」

張巖驀地想到,這三人是昨晚來到村子的,豈不是比付東流還來的早?他們同樣選擇了寄宿在村子裡,難道也有什麼隱情不成?

穩了一下心思,張巖決定不管那麼多,想得也是空耗心思,與自己無關,當下朝洪大全笑道,「還不是錢財收買了你。好了不瞎扯了,你家那頭騾子明天讓我用用,我要去鎮裡一趟。」

聽張巖又說起錢財收買了自己,張大洪忍不住大聲嚷嚷道:「狗屁的錢財,狗屁的收買,你二叔才是那種人。哼,騾子你拉走吧,若你和你二叔一德性,我老洪根本就不借給你!」

張巖無奈一笑,這話可反駁不了,二叔習性的確如此,不過他知道洪大全沒惡意,不敢再耽擱時間,「那好,我把騾子牽走了,明天我從鎮上回來取這些弓箭,下次再打頭大的請你嘗。」

「好好好,去吧去吧,有肉吃的時候,別忘了我老洪就好。」張大洪揮揮手,頭也不抬專注地打鐵。

張巖牽著騾子向家走去。一路上心情輕松了許多。

和張大洪成為忘年交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張大洪幫忙修補捕獵工具,張巖負責上山打獵。打到的獵物兩人分享。分工非常明確。張大洪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張巖也從不計較雞毛小利。所以這種關系一直很好地保持著,兩人不知從何年開始這麼做,一直如此到如今,即使兩人年齡差了幾乎二十歲。其友情深厚,是村人無法理解的。

至於修真者、山中異象、玲瓏浮屠塔這些事情,張巖覺得與自己這個小人物真的無關,這是那些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修真者該操心的事情。

既然與自己無關,又思索它作甚?

放著這種心態,張巖緊繃的神經放松了許多。

回到家,已是即將進入黑夜的時刻,吃過飯,張巖本欲多了解些修真者逸聞,見付伯匆匆地進入房間,只得放棄這種打算。

夜晚,張巖躺在床上,腦海裡時而連連閃現那日的山中異象,時而又想起付伯所說的修真世界。心懷激蕩,久久無法入眠。

「修真?我也要!」

不知何時進入夢鄉的張巖喃喃自語。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48
修真紀元 第四章 紛至沓來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

張巖起床,把野豬背脊肉剁下一部分,留在家裡。剩下的全裝在騾車上,向距離村子,足有二十多裡的翠山鎮行去。

張巖一年也只去鎮裡七八次,柴米油鹽不缺的狀況下,他並不是很願意往鎮裡跑,一方面鎮裡人多噪雜,另一方面大概是性子使然吧,他還是喜歡山林川野多一點。

這次張巖去鎮裡,有幾件事情要辦。最重要的原因是,拜會自己的二叔二嬸一家。

孤零零的一個人,對於親情,總會比別人更想擁有和珍惜的。

翠山鎮是一個依水而建的小城鎮,人口約莫有五萬人左右,鎮中百姓多是靠山水過活,因地處北疆,較為偏僻,地理位置不是多重要,民風自然淳樸無爭。

管理翠山鎮的是,梁武國北疆文成侯麾下,因戰爭受傷的一名校尉長,名喚祝通,在此鎮經營幾十年,以親民、公明著稱。

今日恰逢鎮中趕集會,走了幾個鐘頭的張巖進得城來,便見熙熙攘攘的人群比肩疊踵,街邊吆喝做買賣的幾乎比往常多了兩倍。

大人領著小孩,老人陪著老伴,少年少女成群結隊,不時有調皮頑童,從人群縫裡擠出身子,一轉身便又消失在人群裡。戲雜耍的,敲花鼓的,賣點心糖塊的,他們身邊無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墻。不時還有陣陣的喝彩叫好聲,從遠處傳來。各種各樣的味道也不時鑽進鼻間,炒面醬的香辣竄鼻子味,淡淡的卻很凜冽的酒香味,糖葫蘆誘人的酸甜味兒…..

喧吵的很,也熱鬧的非凡。

此時太陽已懸掛高空,由於正值七月炎夏,雖是早晨,溫度卻仿佛因為擁攘的人群,變得燥熱許多。

立在城門口的張巖,瞅了瞅深後的騾車,不由的一皺眉頭,若如此擠過去怕是不行的。

張巖正為難之際,卻聽一陣希律律的急促馬蹄響聲,伴著大喝,「讓開!讓開!大家通融一下,有急事….」

熙攘的人群,驀地向街道兩邊,爭先恐後湧去,生怕被疾馳的馬車給撞到。

一輛有四匹高頭白馬,拉著的廂車急速駛來。張巖正欲牽著騾子躲一邊,卻不料那馬車霍地停在了張巖身邊。

「兔崽子,怎麼跑鎮裡來了?我正要去你家呢!」車上一人分開竹簾子,向張巖喊道。這人國字臉,小眼睛,頜下一撮胡須,正是張巖的二叔,張永泰。

張巖一愣,想不到是自己的二叔。

張巖對於二叔擾民的做法,很是不滿,說道:「不是你讓我來的麼,怎麼敢死一樣,去我家?」

張永泰瞪了張巖一眼,大罵道:「作死吧你,回頭再收拾你!」

隨即張永泰,瞟見騾車上的野豬,緩了緩臉色,說道:「我這次又帶了幾位貴客,要去咱們村子。我先去了,你辦完事趕緊回來,幫我好好招呼好幾位客人。別忘了給我家裡留個豬後腿兒啊,昨天走的慌,忘了拿了。」說著拍著前面馬夫的背,示意出發,竟是連一刻鐘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的走了。

張巖抿了抿嘴,臉上一陣思索,看來車中之人,大概也是修真者吧。

扭頭一看,本來在路旁躲馬車的人群,又有復攏的趨勢,連忙趕著騾子,上前走去。

在翠山鎮西南角的一家獨門小院前,張巖停了下來。這裡是鎮裡小孩,上學讀書的私塾所在,同時也是曾夫子一家三口,居住生活的地方。

張巖打小被父親送進鎮裡讀書,說是張巖腦子好使,將來能考狀元,光耀門楣。卻不料張巖雖讀書習字很用功,心卻沒在上面,自然沒能如他父親的願。

自四年前父親去世後,張巖再沒來讀過書。但只要來鎮裡,張巖一定要來看望曾夫子的。雖說讀書一無所成,但對於曾夫子的諄諄教導和悉心傳授,張巖一直銘感於心。這次來鎮裡順便把野豬肉分給夫子一些,聊表心意。

曾夫子對張巖的到來,明顯感到高興,硬是要拉著他,陪自己小酌一番。但張巖剛被二叔囑咐要趕早回村,只能婉拒了。

曾夫子清瘦的臉上,抑制不住的失望。他對張巖這個沉默清秀的孩子,可是喜愛的很。在四年前張巖跑進私塾,告訴他不在讀書的時候。他苦苦挽留,勸勉了好長時間,無奈張巖去意已決,只得作罷。

常有學生問,「他讀書不好,又沉默寡言,夫子為何對他如此好?」

曾夫子總是默然很長時間,喟然說道:「在眾不失其寡,處言愈見其默。你們……不懂!」

送張巖走的時候,曾夫子突然用很奇怪的語氣,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回去後,巖兒你要一切小心!」

聞言,張巖不由心中一驚,夫子也知道那些修真者的事情了莫不是有什麼兇險不成?見曾夫子說完話,便長嘆一聲向屋內走去。張巖只得把疑惑裝在心裡,牽著騾子,向二叔家走去。

在去二叔家路上,張巖順便買了些生活必需品,也把野豬販賣給了越秀酒樓,剩下一豬後腿是給二叔家帶的。

張巖的二叔家在靠近河流的地方,毗鄰鎮上的商業區,是一棟佔地十幾畝的大宅第。鎮上最有實力,也最有名的張記馬行,便是張巖二叔張永泰所開。張永泰苦心經營十余年,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所宅第自然也建的富貴大氣,只童僕就有幾十人。

到了二叔家門前,穿一件灰布大褂的半白老頭,立在門前。正是二叔家的門僕趙老頭。趙老頭看到張巖,連忙打開朱漆大門,笑瞇瞇地牽過張巖手中騾車,說道:「大公子來啦,快進裡邊去。」

另有一青衣短襟打扮的童僕,聞聲從門內跑出來,笑嘻嘻的向張巖道:「大公子來的恰是時候。隨我走,隨我走,夫人和少爺正巧在家呢。」

張巖朝那青衣小廝,笑說道:「惠生,再嬉皮笑臉的,我二叔回來可又要揍你了。」

叫惠生的小廝撇撇嘴,說道:「大老爺不在,我才敢咧嘴笑笑,大老爺若在,我還哪敢笑,不哭喪臉,就不容易了。」

張巖淡淡一笑,和小廝惠生進了宅子。

張永泰家的宅院,布置的清雅不失富貴之氣,但見雕梁畫棟,假山流水,處處有青竹,婆娑搖曳,遠近顯亭榭,錯落有致。宅子外熱浪滾滾,這宅子裡卻蔭涼喜人。

據說張永泰為了建這宅邸,請了有名的巨匠,花重金修建兩年而成,一直是他認為在鎮子裡,足以自豪的象征。

過了一道曲折長廊,兩座水上涼亭,張巖隨惠生來到一環圓拱門前。

這裡是內宅,是家眷起居所在,尋常僕役是進不得的。張巖自然不在此列,揮手別了惠生。

張巖用一根布繩,把濃密披肩的長發束了起來,露出削瘦清秀的臉,和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把全身衣物都整理一遍,張巖這才朝內院走去。

此時的張巖也不由得一陣激動。自小不知母愛的他,也曾羨慕別人家,父母兒子在一起的美滿幸福,也曾渴望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撒嬌耍賴。可惜在自己出生時,母親便因重病去世,一直是張巖心中無法磨滅的痛楚。

張巖父親是個大老粗,不懂如何養育孩子。在張巖很小的時候,二嬸便時常往張巖家裡,照顧養育張巖,及至張巖長大到九歲,已經不再需要特別的照顧,再加上張巖二叔一家要搬進鎮裡住了,張巖才離開了二嬸無微不至的照顧。

在張巖的心中,二嬸就是和母親同樣重要,同樣需要自己尊重和信賴的人。是絕對不允許被侵犯的存在!

二嬸名叫劉蕓芝,眉目雋秀,儀態雍容,骨子裡卻是個很潑辣的女人。只有對小孩子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的呵護和溫柔。

張巖進得宅子的時候,張蕓芝穿著件淺藍碎花衣裙,一支空穿枝菊花紋釵,斜插在烏黑的發髻裡,正笑著與兩名客人相談。

這兩人,一個面呈枯黃,面上皺紋溝壑縱橫,穿著一件褐色鑲金絲長衣的灰發老者,正是掌控翠山鎮,以親民公明著稱的守將祝通。

另一人則是個年約二十有余,面如冠玉,白衣勝雪的青年,這青年手執白羽扇,腰際掛了枚手掌大小的雙龍戲珠翠心玉,嘴角含笑,一看之下,俊秀文雅之極。卻是不知何人。

這時劉蕓芝也看見了立在門口的張巖,忙從椅子上坐起,喜滋滋的說道:「巖兒!快進來,昨兒你二叔說你今天要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二嬸可給你做了好些衣衫,就盼著你來哩。」

張巖心中暖洋洋的舒服,說道:「我先去了曾夫子家裡,耽擱到現在,實在是……」

「好啦好啦,別說廢話,吃飯了麼,沒吃的話,二嬸去做你最愛吃的醬肘子,蔥油大餅子,咋樣?哎,你看看你那小臉,咋又瘦了。」不等張巖說完,劉蕓芝拍了拍張巖的小臉,眉目間一片喜色。

張巖望了望,含笑看著自己的守將祝通和白衣青年,尷尬一笑,說道:「我不餓,二嬸。」說著,附在二嬸耳邊小聲續道:「嬸子,家裡還有客人呢。您先忙,別管我。」

劉蕓芝這才注意到,祝通和那白衣青年立起了身子,正含笑看著自己和侄兒。

於是笑著對祝通二人,說道:「您二位快坐,快坐。哎,看到我家侄子來了,竟有點歡喜過頭了,您二位可多擔待些。」

二人應聲而坐,畢竟是出於禮貌,再多站一會就顯得有份了。祝通哈哈笑道:「無妨,無妨,令侄面容俊秀,體格峻拔,一見就惹人喜歡得很吶。」

劉蕓芝笑道:「瞧您說的,還把他給誇到天上了,他呀,就一不通禮數的孩子,可經不得您這麼誇。」

「來,二嬸給你介紹這二位貴客。」劉蕓芝拉過張巖。

來到祝通身邊,劉蕓芝笑著介紹:「這位大人你應該識得,咱們鎮的守將祝通大人,祝大人當年隨北疆文成侯,縱橫沙場,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小子應該好好向他老人家學學。能學得祝大人一分本事,可就一生不愁啦。」

祝通撫須哈哈大笑,說道:「過獎了,張夫人,老夫一把即將入土的老骨頭,都被夫人你形容成大將軍了,你呀,可羞煞老夫了。」

又轉頭朝張巖笑道:「賢侄,聽說你箭法很是了得,有空給祝伯伯露一手,開開眼界。」這祝通說話討人喜歡,卻不見得是個好相處的人,看著嘻嘻哈哈的,但能在翠山鎮裡經營二十余年,把鎮子管理的井井有條,次序有致,本身就說明是個厲害角色。

張巖心中明白是客套話,但還是為鎮子裡權利最大的守將,能知道自己一些狀況而敬服,拱手說道:「有空一定請祝伯,指點一二。」

劉蕓芝正要介紹,那白衣青年時,卻見他站起身子笑著說道:「還是我來吧,敝姓李,家父賜名少君,今年二十有五。」

見這白衣青年並不打算告訴自己很多,張巖也拱手說道:「我叫張巖,鄉野刁民一個,今年才十六歲。」

劉蕓芝在旁笑道:「這位李公子也要去咱們村子裡,今兒來此正是為了此事,可惜的是你二叔剛走,等你回去的時候,和李公子一同吧。」

驀地,那祝通立起身子,說道:「賢侄來來了,再好不過了,今日老夫和李公子前來正是為此,如今事情完成,老夫可要告辭嘍!說著朝李公子一拱手,便向外走去。

劉蕓芝見狀連忙起身相送。

此時,待客廳裡,只剩張巖和李少君兩人了。

張巖抿了抿嘴,雙眼靜靜看著李少君,說道:「李公子,你大概也是修真者吧!」

李少君訝然一笑,一揮手中白玉扇,說道:「不錯,想不到張兄弟你也知道修真者。」

張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就昨天聽別人說的。」

李少君眸中湛然神光,一閃而過,微微一笑,說道:「張兄弟的村子裡,去了很多的修真者?」

張巖明白這些修真,都是為了玲瓏浮屠塔而來,也不奇怪李少君有此一問,說道:「據我所知道的,大概有三四人都已去了。」

李少君似笑非笑,說道:「哦,那我可要好好的會會,這些同道中人了。」

張巖奇怪的看了李少君一眼,說道:「李公子不著急去,不怕…」

李少君傲然一笑,原本溫和如玉的氣質,驀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的他宛如一把出鞘利劍般,張揚肆虐。充滿無盡的睥睨之色,朗聲道:「鹿死誰手可不一定啊!這寶物這次,我志在必得!張兄弟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吧。」

深深地望了一眼張巖,目光如刀,割得張巖臉頰生疼。

張巖駭然,看著眼前的李少君,心中生出一種無法說出的危險感。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波動,張巖抿了抿嘴,默然不語。

在強大的修真者面前,張巖也知道內斂的必要,就像在山中套獵物般,在危險叢生的狀況下,要麼退出,要麼智取,萬萬不可力敵。

李少君輕輕一笑,又恢復了溫和如玉的模樣,說道:「張兄弟是個聰明人,可惜呀,有些不開眼的,卻往往愚蠢不堪。」

這時,一個頭扎雙髻的丫鬟,快步跑了近進來,脆聲道:「大少爺,夫人叫你去拿衣物呢。」

丫鬟說著,又朝李少君道:「李公子,你先在此歇息一番,夫人馬上就來。」

張巖拱手向李少君告辭,隨那丫鬟朝外走去。

留下一臉沉思的李少君,一人在客廳。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53
修真紀元 第五章 攜客歸村

離開李少君走進院落,張巖一臉沉吟之色。

在李少君展現的強大氣場前,張巖心中壓抑的極為不舒服。想不到一個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竟然有如此本事。

這讓一直好強的張巖很是惱恨,恨自己的弱小和不堪。他不願意認輸,從不斷在森林裡捕殺,越來越難對付的野獸中,就可以看出,張巖骨子裡是一個執拗不服輸的人。李少君的舉動對於張巖來說,也許算不上傷害,卻是絕對不允許的。

有朝一日,我也要變的強大,讓爾等不敢如此放肆!

劉蕓芝送走祝通之後,就來到了一件偏房內,她的兒子劉寶財也在裡面。

張巖進來的時候,穿著白絲錦衣的劉寶財,噌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歡喜地跑到張巖身邊扯著張巖下擺衣襟,急急說道:「巖哥兒,巖哥兒,你可來了,這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進山去打獵。」

張巖笑看著眼前的張寶財,圓圓鼓鼓的臉上,一個和二嬸一樣的小酒窩,眼睛不大不小圓溜溜的,身子胖乎乎的粉嫩可愛。此時正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張巖。

摸了摸劉寶財的頭,張巖輕笑說道:「你才八歲半,不適合進山的,下次我進山捕捉一頭白貂給你耍著玩。」

小胖子張寶財還要說些什麼,已經被劉蕓芝從背後提溜著耳朵,嘴裡狠狠地說道:「兔崽子,不好好讀書識字,整天想著打獵,是不是皮癢了啊。」

張寶財疼的哇哇大叫,說道:「娘親放手,快放手,疼,我只是說說罷了,我,我哪敢啊。」

其實劉蕓芝根本沒用多大勁,自己的心肝寶貝,疼愛還來不及呢,別說打了,生怕兒子身上擦破一層皮。

聞言劉蕓芝松開,提溜著兒子耳朵的手,拉著張巖,坐在圓形桌前,說道:「等會飯做好了,吃過飯再走。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有外人在,說話別扭的很,就把你叫這兒了。」

張巖這才明白過來,丫鬟喊自己拿衣服是假,二嬸想要和自己說話才是真的。當下笑說道:「李公子還在那等著呢。」

劉蕓芝給張巖遞了一杯酸梅茶,不耐地說道:「別管他,有求於咱們呢,讓他多等一會沒什麼,諒他也不敢造次。」

張巖一陣無語,那可是修真者啊,不過聽著二嬸說話,張巖也把一切拋擲腦後了。親情面前,其他的統統靠後站。

嬸侄倆加上小胖子張寶財,邊談話邊吃飯,竟晾了李少君這個修真者,兩個多鐘頭!

酒飽飯足的張巖和二嬸,走進正廳的時候,見李少君悠然坐在花梨木椅上,品茶養神,不見一絲的焦急。

張巖心中對李少君更看不懂了,一個修真者,如此有耐心等靜坐兩個鐘頭之多,可見耐心之堅韌了。

劉蕓芝臉上不見一絲愧疚之色,進屋便笑道:「讓李公子久等了,我家侄兒到來,一時絮叨,竟耽擱了公子正事,實在愧疚的很。

李少君立起身子,笑著看了張巖一眼,說道:「無妨,人之常情,那現在我就和張兄弟回村子吧。」

劉蕓芝說道:「李公子好肚量,那好,我讓僕下備了車馬,這就送你們離開。」

李少君略一沉吟,說道:「如此也好。」

張巖和李少君坐著馬車離開的時候,已近下午,街上趕集會的人群少了許多。

張巖牽洪大全家的騾車,自有二嬸派遣童僕送回,倒不用擔心丟失。

剛走到城門口的時候,張巖和李少君的馬車,驀地被一騎馬的攔住了。

張巖探頭一看,淺藍碎花衣裙,一支空穿枝菊花紋釵,斜插在烏黑的發髻裡,眉目娟秀,正是自己的二嬸劉蕓芝。

劉蕓芝騎在一匹白馬上,背上背了一個碩大的包裹,額頭隱現汗漬。攔住了張巖所在馬車,長籲一口氣,翻身下馬,取下背上包裹,說道:「差點忘了給你做的衣物,幸虧走的不遠。」

張巖愣愣的看著二嬸,心中感動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劉蕓芝用鞭梢輕敲了下張巖頭,笑吟吟的說道:「傻楞著作甚,快拿了包裹走人,別讓李公子久等了。」

張巖接過包裹,緊緊的抱在懷裡,喃喃說道:「二嬸,謝謝你。」

這時李少君也探出那張俊美的臉頰,溫和笑道:「張夫人對張兄弟可好的很吶,路途長遠,就不下車和夫人見禮了。」

劉蕓芝摸了摸張巖頭,朝李少君笑道:「好說,你們這就走吧,趁早趕回村子。要不然天黑路難走,可危險的緊。」

說著劉蕓芝翻身上馬,一拱手,朝張巖道:「巖兒,嬸子回去了,記得要時常來,看望嬸子和你寶財弟。」

張巖狠狠地點了點頭。

車轍滾滾,駛出了城門。

一路上,李少君閉目養神,張巖默然不語,氣氛沉悶至極。

走到快接近村子的時候,巍然聳立的萬冢山,仿佛匍匐著的一頭遠古巨大兇獸,映入眼簾。遠遠一望,萬冢山仿佛與天相接。

自山腰開始,濃濃的霧氣,披散著日暮橘紅霞光,氤氳了整個天際,金燦燦,紅彤彤,異常的壯觀。

李少君突然睜開雙眼,透過珠簾看向萬冢山,雙眸中精光四溢。

似乎瞧出了什麼端倪,臉色忽地一變,似疑惑不安。看了半響,才悠悠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張巖一眼,喃喃自語道:「看來又得大費周折了……」

張巖瞥了眼李少君,默不作聲,心中卻是一片思索。

到了村口,已是傍晚時分,馬夫由於要趕回家中,告別了張巖,匆匆地離開了。

李少君長長伸了個懶腰,往村子四周望了望,見村子依山而建,西邊是一道從山上蜿蜒流下的河流。房屋大多青石砌成,遠處炊煙裊裊。簡單,樸素,別有韻味。笑著說道:「這地方不錯,能養人心性。」

張巖對村子早已習以為常,看不出哪裡能養人心性。把束著的頭發散開,隨意的活動了下手腳,說道:「走吧,我家在西頭,不遠。」

「張兄弟且慢,在回家之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詢問。」李少君一臉嚴肅的說道。

張巖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李少君見狀,微微一笑,輕聲在張巖耳邊說道:「你可願意修真?」

「你可願意修真」這句話恰如一道驚雷,狠狠地擊中張巖的內心。

張巖雙眼霍然一亮,脫口說道:「你可是願意教我麼。」

李少君很滿意張巖的反應,依舊笑道:「我可教不了你,但我答應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你推薦給派中長老。至於何人領你修行,就看張兄弟的造化了。」

張巖一時間思緒紛飛,腦子裡亂如麻。

沉默思索了好長時間,才開口道:「李公子的條件是?」

思緒穩定後的張巖,很快明白過來,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並非真有無緣無故的慷慨。

李少君暗贊張巖的反應慧敏,在同齡年齡裡,這樣的機智顯得,尤其難得可貴。

李少君不知覺間對張巖有了一分看重。當下干脆利落地說道:「條件很簡單,只要張兄弟答應帶我進山!」

張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條件也太簡單了,甚至有點兒戲的味道。

奇怪地問道:「修真者個個可以飛天遁地,怎麼還要我這個凡人帶路?」

李少君似乎早料到張巖有此一問,悠悠說道:「其中緣由,一會便知,只要你答應我便是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鎏金玉牌,遞給張巖,「這是敝派信物,你可憑此物入我所在門派。」

張巖伸手接過,便覺手中一沉,差點掉在地上,這鎏金玉牌竟是沉重異常。

玉牌上面寫著,「千羽令」三個鐵畫銀鉤的篆字,異常的華美精致。

小心的把玉牌放入衣襟貼身帶好,張巖這才說道:「好,若沒什麼意外,我答應帶你進山。」

李少君籲了口氣,笑道:「張兄弟好爽快,我們這就回家吧。」一副愉悅之極的模樣。

張巖雖說對於如此簡單的條件表示驚異,但既然李少君不願透露更多,自然也不好過多詢問。不過心裡愈發的警惕了。

天上不會掉餡餅,只要自己小心一點,總會知道更多的信息的。

對於李少君的態度,他並沒有因為一個入門玉牌,而變得親近放松,神經反而高度集中起來。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0:57
修真紀元 第六章 修士之戰

張巖原本打算,先去洪大全的打鐵鋪,取回自己的弓箭。

卻不料,李少君身子忽然一頓,如利劍出鞘般肆虐的氣場轟然而現!

俊雅的臉上雖掛著淺笑,卻讓人看著心生寒氣。雙眸閉合間,電光四射。

不知何時,李少君和張巖身體四周,竟然出現一道發著尖鳴聲的旋風,攪動得地上沙石飛走,枯草碎葉漫天飛舞。

張巖在二嬸劉蕓芝家,早已見過李少君的凌厲無匹。此刻才發現,和那次相比,這次李少君身上除了凜冽浩大的威勢,更多了一股濃濃的戰意和殺氣。

張巖立在李少君身邊,這種感覺尤其的強烈,甚至有一剎那,有種窒息和睜不開眼的感覺,很強烈!

不知發生了何事的張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向李少君望去。

卻見李少君氣勢如劍鋒利,冷聲長嘯,說道:「再不出來,可別怪李某無情!」聲音滾滾若炸雷,湧向四周。

張巖向四周看了看,此時正處在村子中間,旁邊是三娃家的一進三舍院子,院子裡有裊裊炊煙升起,想來是三娃娘在做飯。除此之外,路上並沒看到有其他人。

張巖心中疑惑。

李少君瞥了眼張巖,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說道:「這偷雞摸狗的東西藏的很好,若不是我動用了神識,也差點察覺不到。張兄弟呆在我身後,不用慌張。」聲音溫和,卻有鏗鏘之力,讓人不由地信服。

張巖抿了抿嘴,沉聲說道:「他要對你我不利?」

李少君傲然一笑,說道:「既然看破了他的行蹤,理當是我們對他不利才是!」

話音剛落,一聲大喝在空中炸開!

一道黑影自道旁水井裡,飛至半空中,手中長刀卷著火光四溢的匹練,宛如一道疾馳的火雲般狠狠砍向李少君,聲勢猛烈狂暴。

張巖身子一顫,還未看清楚,便覺一股滾滾熱浪襲來,眼中滿是不斷跳動的火龍。正大駭之時。

李少君出手了,閃電般抓住張巖,放在自己身後。同時,手中白羽扇向前輕輕一扇,無數像星星一樣熠熠生輝的銀色顆粒,在空中匯成一道狂奔的河流,洶湧向空中,朝卷著火焰的大刀沖去。

但見宛若一條銀龍的銀色顆粒,以摧枯拉朽之勢,轟散了火焰,摧毀了大刀,速度不減地向半空中的黑影湧去。

空中的黑影在大刀被毀之時,便心神一陣痛楚。驀地看見銀龍夾著無盡威勢迎面而來。伸手一拍天靈蓋,一把泛著藍光的飛劍,倏地飛至胸前。

黑影右手一指,泛藍光的飛劍像一條騰蛇,沖天而起,迎向氣勢洶湧的銀龍。

同時,黑影一閃,瞬間移動到更遠的位置,伸手又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銅傘,一言不發緊緊地盯著戰場。

一聲巨響,泛著藍光的飛劍和銀色顆粒形成的巨龍狠狠地撞擊在一起。聲勢滔天,火光四濺,濃濃的余波掃過地面,刮起厚厚的一層沙塵彌漫了四周。

飛劍和銀龍消失了在爆炸中消失了!

黑影籲了口氣,雖說折損了一把飛劍,畢竟保住了小命。

卻在這時,李少君冷哼道:「飛劍?讓你也嘗嘗,李某的飛劍滋味吧」話落。一把晶瑩剔透,通體繚繞,星星銀光的飛劍躍至空中,宛如一道閃電,狠狠向黑影擊去。

黑影勃然色變,一抖手,手中的精致銅傘急速旋轉起來,剎那間變成一人多大。堪堪擋在飛劍之前。

又是一陣劇烈的聲響,黑影手中的精致銅傘,漸漸地不過通體環繞銀光的飛劍,發出不堪的低鳴。

黑影心中一急,張口朝銅傘上,噴出一口精血。

銅傘驀地散發出,耀眼的黃光,威力似乎變強大了許多,抵擋住銀色飛劍瘋狂的迫近,

在空中相持不下。

黑影見還是無力挽回局面,面色一狠,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塊五色斑斕的球狀物。這球狀物甫一出現,一股恐怖的毀滅氣息瞬間掩蓋了四周空間。

李少君面色一變,失聲叫道:「五行雷珠!」聽口氣似乎對這五行雷珠,忌憚異常!

李少君深吸一口氣,朝那黑影說道:「你是邙山秦家的人?」

「哼,不錯。」黑影一掏出五行雷珠,似乎信心大增,說話口氣也變了。

「五行雷珠,可是秦家的祖傳至寶,你究竟是秦家的什麼人,不會連我李少君都不識得吧」李少君神色很是難看。

黑影嗤地一笑,不屑說道:「你李少君是個什麼玩意,我秦儀為什麼要認識你。」

李少君聞言,文雅的臉上一片狠戾之色,氣極而笑,說道:「好!好!好!他日我李少君倒要去問問秦仲遠這老匹夫,是哪個畜生敢這麼跟我李少君囂張的。」

自稱秦儀的黑影冷笑道:「閣下口氣忒大了吧,今日你能不能活著,還是難說呢!」

張巖見戰斗,陡然發生變化,不禁一愣,這五行雷珠是什麼玩意,竟能讓必敗的人一會功夫,就變成勝利在握的樣子。

李少君臉上瘋狂之色,一閃而過,衣袂飄飛,一股遮天蓋地的氣勢,充斥天地間。

「他日我千羽宗必滅秦氏一族!」李少君身子漂浮半空,白衣獵獵作響。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個羊脂白玉似的瓶子,瓶口有淡淡流彩溢出,神秘莫測。

這時,李少君揮手召回,與銅傘相持不下的銀光飛劍。冷冷說道:「今日李某就瞧瞧誰死誰活!」聲音平靜中透出無盡的怒火。

秦儀收回銅傘。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少君手中的羊脂白玉般的瓶子,失聲道:「千羽宗的納虛瓶!這怎麼可能!」

「你以為就你有好東西,哼,井底之蛙!」李少君臉上一片輕蔑之色。

這納虛瓶是千羽宗為數不多的威震北疆的玄寶,以可吸納天地萬物著稱。雖然有些誇張,但其神妙很是不凡,一般都是元嬰期才能驅動的。

李少君金丹中期的修為,驅使這納虛瓶還不能發揮全部威力,這也是李少君一開始不願意使用的原因。

秦儀臉色一陣變換,好半響才說道:「你我無冤無仇,只要交出你身邊的小獵人,他日我秦儀親自去千羽山門道歉,如何?」

李少君冷笑說道:「賊心不死!李某今日不替秦仲遠那老匹夫好好管教一下自家瘋狗,誓不罷休!」

說完,全身真元滾滾湧進瓶身,納虛瓶瓶身發出柔和乳白的光芒,滴溜溜地升在半空,瓶口似有一道水龍漩渦,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從瓶中傳出。

秦儀便覺身子一顫,迫不及防之下,差點被漩渦吸力給吸飛起來!連忙運動全身真元穩定身體。

不行,吸力太大了!身上的衣服發出刺啦的破裂聲,竟是被吸力拉扯的要斷了!要知道這衣服可也是一件用火雲絲編織而成,並被布下,五個法陣的靈器!

秦儀的駭然可想而知,性命攸關之下,揮手便把手中五行雷珠祭在天空,口中快速念著不知名的咒訣。

便見那一塊宛若石頭一樣的五行雷珠,在空中散發出黃青藍紅褐五種光華,分別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

李少君臉色一凝,不敢大意,畢竟五行雷珠的威名不在納虛瓶之下,可不知孰優孰劣了。全身真元又是一陣鼓蕩,那納虛瓶本來有好幾種妙用,可惜李少君修為不夠,只能勉強用上吸星納月訣。不過這已經夠了!

隨著秦儀咒訣,五種顏色的電弧呈網狀,密布在五行雷珠四周,發出陣陣畢剝響聲,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充斥天地間,仿佛雷霆將至,欲要轟碎一切!

李少君朝空中納虛瓶一指,大喝道:「給我收!」

納虛瓶驀地變大無數倍,瞬間變成一座小山般大小,停頓在空中。同時,瓶口柔和乳白的光芒,匯聚在一起,聚集出一束粗若水桶的光柱。

宛如實質的光柱在空中不斷地急速旋轉,繼而一聲清鳴,快似流星般,電閃而去。方向正是秦儀!

便見秦儀冷笑一聲,頭頂五行雷珠兀地一頓,嗚嗚,無數五行電弧激射開,猶如成千上萬的五色小蛇,靈巧中夾著駭人的閃電畢剝作響聲,朝那乳白光柱擊去!

轟!轟!轟!

毀天滅地的爆炸聲,響遍了整個蒼穹。

仿佛旱雷開天,分裂天地。空氣中劇烈地激蕩著無盡波流,房屋樹木像紙糊的一樣,紛紛倒塌成灰。

張巖早在之前,便躲在遠遠的一塊大石頭下。但這爆炸聲太大了,震得他腦中嗡嗡作響,氣血翻騰。

特別是爆炸後的余波掃過,瞬間掀起張巖,在地上連連滾撞。不知覺間,竟然七竅裡給震得流出血來!

直到巨響漸小若無,抿著嘴躺在地上的張巖,才用袖子一抹臉上溢出的鮮血,駭然地望向戰斗所在。

只見村子中間的整個街道空蕩蕩的,到處都是冒著硝煙的泥土大坑。

張巖驀地想到什麼,四處一看,臉色劇變!

三娃家的房子不見了!

一股涼意直沖上頭,張巖呆愣那裡,想到三娃爹娘小時候對自己的照顧,不由地心裡一陣心酸和疼痛,三娃這才五歲的孩子,還沒吃到自己打的野豬肉就死了?!

村子裡的人,無論是誰,無不對張巖喜愛照顧的很。自小到大,十六年裡,張巖就像全村人的孩子一樣,享受著村子裡獨有的溫情。

特別是三娃的父母,常常喊張巖到家裡吃飯,三娃母親還給張巖縫制衣物和被褥。

而今天卻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這讓自小便失去父母的孤兒,怎麼能不憤怒,怎麼不仇恨?

滔天的恨意激蕩在心間,張巖心中吶喊:你們這些修真者,無所顧忌地打斗,視凡人若螻蟻,你們該死!你們該死啊!

此時的張巖七竅裡,流著殷紅的血液,滿是灰塵的臉上滿是恨意,清澈的雙眼也變成嗜血的紅!

張巖強自咬牙,忍住不顧一切的沖動。

要忍住,你打不過他們,你去就是送死!

你要變強,變得比他們強!

你才能報仇,你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

不知過了多久,張巖才把胸中的仇恨,牢牢地隱藏在心中最深處。

默然地朝三娃家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張巖這個原本就木訥的少年變了!

清澈的瞳孔變得木然,清秀的面頰多了份異於常人的陰郁。

張巖到底想了些什麼,或者要銘記什麼?

沒人知道!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1:00
修真紀元 第七章 佛魔結界

空中的李少君一臉虛弱地朝秦儀狂笑說道:「狗東西,你還囂張呀!」。

在五行雷珠激射的五行電弧和納虛瓶湧出的乳白光柱相撞之前,兩人同時減弱了手中法寶的威力,避免兩敗俱亡的出現。

就算如此,兩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秦儀由於自身金丹初期的境界,本就低了李少君一層,所以受傷比李少君更為嚴重。

狼狽不堪,臉色顯得異常蒼白的秦儀,嘶聲道:「今日秦某雖然敗了,可你要殺我,也是不可能的。」

「哼哼,那又如何?」李少君臉色一沉,冷哼道。

「哈哈,你以為就我一個人知道這小獵人的事情麼,即使我得不到,受傷的你,恐怕也得不到吧!」秦儀臉色一陣的猙獰,似乎在發洩心中的不甘。

「那就不勞你這狗東西掛念了,李某人自有打算。」李少君一臉平靜,看不出一絲緊張的端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秦儀一臉冷笑,架起一道遁光,瞬間消失在天際間。

李少君靜靜地盯著秦儀消失在視線,這才從空中落在地上。

李少君白衣染血,臉呈虛弱之色,悠悠踱到張巖身邊。看到張巖跪在地上朝原本有房屋的空地拜了三拜。眼眸一收縮,嘴角泛起一絲冷然之色。

即使張巖恨自己毀了村人的家,那又如何?區區一凡人,興不起多大風浪!

張巖立起身子,臉上看不出一絲仇恨,平靜說道:「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

此時夜幕已籠罩整個天空,疏星朗月,灑下一片黯淡的光。

李少君看著張巖平靜無波的眼光,知道再隱瞞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當下說道:「張兄弟想知道些什麼?李某知道的,必定詳盡告知。」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我帶你上山,為什麼那人要偷襲你我?」

李少君沉吟片刻說道:「張兄弟不知道眼前的萬冢山來歷,有此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似乎在醞釀什麼,說完這句話,李少君便一臉追憶思索之色。

張巖望了一眼李少君,靜靜等待李少君下文。

過了片刻,李少君才一臉嚴肅,說道:「這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也知之甚少。在我查閱宗門典籍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一位門中前輩,這樣一段描述:天降金蓮瑞雨,佛化無上龍象之力,以寶塔鎮魔,守萬冢魔靈之地,困魔靈於一隅,匯伏魔力場,故天下清平,世人不知佛魔。」

頓了頓李少君續道,「也就是說,三千年前的這裡,天降金蓮,一名傳說中的佛用無盡法力除魔,並用一座寶塔鎮壓魔氣,可能由於這魔靈太過強大的緣故,佛不得不守護在這裡,防止魔氣外洩,魔靈逃竄。這萬冢山也成了佛魔斗法的所在,由於怕傷及無辜,佛用大智慧手段,以佛魔兩股力量形成了一道結界力場。這樣一來,世上在沒出現過魔靈,世人也漸漸忘了有魔的存在!」

張巖突然開口問道,「什麼是佛,什麼是魔?」

李少君愕然,似乎有點小尷尬,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還是我查了所有典籍才查出來的一丁點信息,我想應該是和我們修真者一樣的人吧。」

「那這和我帶你進山有什麼關系?」張巖思索了一下。

李少君深深地望了一眼像變了一個人的張巖,說道:「關鍵就在這伏魔力場上邊了,佛用佛魔兩股力量,形成的結界力量困在了這萬冢山的四周。可以說任何生靈都靠近不得,進也進不去。別說普通人,實力強橫的修真者也踏進不了一步。有自持境界高深的修真者試圖從空中飛翔進去,無不被空中形成的不知名罡雷,轟的形神俱焚,連渣都不剩。所以,想要靠飛行接近萬冢山深處也是徒然。那麼只有不依靠法力徒步進山了。」

張巖想了一下,說道:「我隨父親上山這十余年,也沒見到什麼異常,莫不是有什麼變故?」

李少君啪地一拍白羽扇,笑道:「不錯,以前我並不知道,這萬冢山竟然會有靈寶現世,自然並不知道,像你這樣的普通人都能夠進入萬冢山深處了,這次近距離一觀察,才發現佛設立的伏魔力場,已經到了頻臨崩潰的邊緣了!」

不理會張巖聽到此的訝然,李少君興奮續道:「這伏魔力場的力量,似乎在對抗什麼東西中消耗過大,出現了大量的缺陷,這也是為什麼你能進山打獵的重要原因。可惜呀,空中的禁制還在,還有些禁制也很麻煩。」

張巖臉色一變,默然許久,才說道:「那這次來的修真者,難道都知道這些事情,他們不會也打算和你一樣…」

張巖住口了,他又想通了一個重要關節,剛才的秦儀並不是來殺李少君的,而是為了自己!

在這個唯一一個建在萬冢山腳下的村子裡,自己這個最出色也是最熟悉山路的獵人自然成了修真者之間的搶手貨!

村子裡當然不只張巖一個獵人,可他們都沒有進過深山,近處的林子山路還可以自有進出,到了深山說不定再也回不來了。

畢竟這萬冢山太大了,也太深了,以張巖常常奔進深山打獵的經驗,也不知道山的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所在!有人說是大海,有人說是一片更廣袤的大陸,卻沒一個人真的到過。

李少君拍了拍張巖肩膀,悠悠說道:「知道這件佛魔之戰的寥寥可數,如不是我所在的千羽宗道統已近千年,所藏典籍龐雜,我也不會這麼清楚。這次進山為何要你答應,你總該明白了吧。至於那些偷雞摸狗之輩,不用理會!」

張巖默然地點了點頭。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這伏魔力場裡邊,有什麼不知名的兇險,若是遇到危險,自己這弱小的凡人,又該如何應對?

李少君很意外張巖的表現,此子性格沉穩,思路敏銳縝密。更難得的是,遇事不驚不慌,儼然有大將風度,將來若不出意外,必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可惜了,這萬冢山兇險四伏,能不能全身而退還很難說。

張巖壓下心事,四處一望,說道,「這麼大的動靜,村子裡的人,都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一個人?」

李少君臉上浮起一抹莫名的笑容:「放心吧,他們只不過是被有心人,施了昏憩術,時間一到,自然就清醒過來了。」

張巖知道,修真者神識一掃,四周一切便清清楚楚的映在了心中。

對於李少君所說,並不覺得奇怪。不過神識的的運用法門,只有在進階金丹期以後才能習得。神識力量的強弱也根據自身的修為高低了。

按張巖所知,修真者無論何門何派,境界的劃分往往差不多。

分為開光,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等階段,每個階段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四個小階段。每上升階段往往意味著一個質的蛻變。同時靈力和神識也相應強大了幾倍,神通也會漸漸多起來。

就好比一個金丹期的修真者,面對一大群築基期的修真者,完全可以以境界的優勢壓倒一切。

這也造就了一個劃分森嚴的修真體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分老少,境界高的是前輩,境界低的是晚輩,任何人不得也不敢違背。

兩人不再言語,齊步向村子西頭張巖的家中走去。

遠遠地,張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忍不住伸手一指,說道:「就在那裡了,我們快走吧。」

由不得張巖如此失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身體和心靈不堪重負的狀況下,疲憊無力深深地湧上心頭。只想回到家,躺在充滿熟悉味道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也許一覺醒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綺麗殘忍的夢。

李少君朝張巖家一望,驀地,臉色一陣變換!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1:04
修真紀元 第八章 北疆同道

張巖家中,正門大廳內。

付東流悠然地望著相對而坐的三個不速之客。

這三人,左邊一個紅臉長須,方頭大耳,氣度威嚴,穿著一襲藍色長袍,是邙山邢氏家族族長刑長空。

中間的是一個清瘦,貌不驚人的老者,穿著青色大褂,是江北余氏家族族長余滿堂。

挨著余滿堂的,則是一個名叫閆桂的散修,面白無須,頭扎文士巾,身子頎長。

三人都是北疆頗有盛名的修真家族族長,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在張巖去翠山鎮之後,陸續來到張巖的家中。

來的當然不止他們三人,張巖家小小的院落裡,也站滿了無門無派的散修,大都修為在築基期,甚至有開光期的。實力不夠自然進不了屋內議事了。

刑長空三人在看到付東流這個落霞山岳氏家族的長老後,彼此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不見外地在張巖家停頓了下來。

此時刑長空一捋頜下長須,聲若洪鐘,笑瞇瞇說道:「付道友,我們的來意,在座的都清楚,一個小獵人而已,不值得我等大動干戈」

付東流雍和一笑,嘆了口氣,說道:「邢族長,沒有小獵人,靈寶你能找到嗎?」

「看來付道友沒能明白我的意思,大家作為北疆同道,為了一個小獵人翻臉成仇,不劃算。還不如,我等一齊進山共同取寶如何?」刑長空不緊不慢地說道,紅臉上一片和氣。

此話一出,余滿堂,閆桂紛紛把目光投向付東流。看來三人應該早有密議。

付東流知道三人打的什麼心思,先前故意打迷糊,卻不料刑長空話語如此直白,知道再不說個所以然,是不可能了。

當下說道:「邢道友,余道友,還有付某自己,皆代表了自己家族,既是共同取寶,這閆桂閆道友該如何算?」

「付道友的意思是,閆某沒有取寶的資格了?」閆桂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你說呢,邢道友」付東流不理會閆桂,依舊朝刑長空說道。

「哼,別和家族扯上關系,得了寶貝,不見得你付東流能交給族裡掌管。」一直未開口的余滿堂冷哼道。

「余道友所言極是,刑某也是這個意思。」刑長空當即附和,想搞分化擊破?你老小子還嫩著呢。

「好!既然話說到如此份上了,付某不答應倒顯得不近人情了。」付東流眸中精光一凝,低沉著說道。

閆桂朝余滿堂,刑長空一拱手,嘿嘿冷笑一聲,一語不發。

氣氛一時沉悶寂靜,只聽得到院內散修鬧嗡嗡的聲音。

「既然就這麼定了,那我等可要好好籌劃一番了。」余滿堂面色嚴肅,率先打破了沉靜。

見幾人紛紛頷首同意,余滿堂才開口說道:「這萬冢山,不能遁空飛行,不能運用靈力,神識還被約束禁錮在丈許范圍內,這奇怪的立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不錯,一運用自身真元,就會觸動萬冢山的力量禁制,實力稍差,魂飛魄散是必然的」刑長空似乎想到些什麼,棗紅臉也變得格外嚴謹。

「那只有徒步進山了……」閆桂在一旁喃喃自語。

付東流微一沉吟,說道:「你們就不怕,這小獵人在山中,朝我們下狠手?」

幾人聞言,臉色一變。

「無礙,我們可以在進山前,在他身體內下個禁制。」余滿堂似乎早就考慮到此點,一臉平靜地說道。

幾人這才面色緩和,繼而想到余滿堂,早早地想到此點。暗嘆余滿堂的思慮,周密狠辣。皆在心中加強了戒備。

「付道友,這小獵人何時才能回來,別被其他人搶走了,我等可就虧大了。」余滿堂似乎對於幾人的心思無所察覺,說話也不緊不慢。

「無礙,在座的哪個不是修為通天的人,即使被搶走了,我們四人聯手,不相信就奪不回來!」付東流心裡也沒底,強自鎮定。

「唉,希望如此吧。」一直臉色平靜從容的余滿堂,驀地唉聲嘆氣起來。

幾人見了,面面相覷。

正在這時,刑長空身子一頓,喜色上臉,說道:「來了!」

就在剛才一道強大神識掃了過來,刑長空修習的功法對神識最是敏感,自然被驚到,隨即散出神識朝外探去,卻是一個修士領著一個少年,立在此地不遠的地方。

這時幾人也紛紛神識散出一探,不由地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就是小獵人!不過他旁邊的修者是誰?」付東流臉色一喜,繼而迷惑地說道。

「千羽宗的李少君!」閆桂一聲驚呼。

幾人互望一眼,臉上的喜色也消退了,凝重之色湧上臉頰。

千羽宗是北疆所有門派中傳承悠遠,實力強悍的門派之一,比他們這些大家族,強了不知多少,只元嬰期修士便有五人以上。這也是幾人色變的原因。

「怕他作甚,他李少君只金丹中期的修為,來了咱們幾人也不懼」刑長空揉了揉眉梢,嘿然冷笑道。

「不錯,若只是他一人的話,我們倒無須擔心」余滿堂也緩過勁來,悠悠說道。

「那小獵人怎麼辦,他可在李少君手中呢」閆桂依舊很緊張,甚至有點忐忑不安。

的確,他閆桂一介散修,無門無派,宛若游魂孤鬼,對於像千羽宗這樣的龐然大物,是他難以抗衡的。哪怕修為再高也頂不住一大幫人的追殺啊。

對李少君這類門派中人,他是最不願意得罪的。特別是知道今日要從李少君虎口奪食的時候,心裡緊張不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能合作就合作,不行的話,我們就搶!」余滿堂一瞥閆桂,一臉決然地說道。

對李少君,即使有家族可以依靠的人,也是不願意輕易得罪的,沒辦法,實力懸殊太大了。

見刑長空和付東流都點頭同意,閆桂咬牙說道:「好!閆某也同意。」話一出口,心裡的緊張,舒緩了許多。

「那好,這小獵人我們志在必得,若李少君擋道,就……」余滿堂果決地說道,一比劃手,做出一個砍頭的動作。

張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被幾個人三言兩語給決定了。

抬腳正欲向家走去,卻被李少君拉住。

「張兄弟可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李少君臉色有點冷。

剛才他用神識掃過張巖家中,發現了大量的修真者,那些低階修士自然無須顧忌,只是正廳內的四個金丹中期的家伙,可不是好相與的。

張巖默然看了一眼李少君,靜靜說道:「自然記得」

「走,跟我去會會一些同道中人。」

哈哈一笑,李少君拉著張巖的手向家走去。

這時候要帶著張巖逃離,是不可能了,不說四個金丹期的家伙實力有多高,單只自己受傷的事實,已經徹底打消了這種可能。

很多人!

這是張巖進到家的第一感受,窄小的院子裡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修者,大都在低聲交談,看到李少君帶著張巖進來,紛紛噪譁起來。

「就是他了,我從村子一糟老頭那打聽過了!」一人興奮地大喊道。

「這小孩也太小了吧,能知道那寶貝的路麼?」另有一些人小聲疑惑道。

「劉老三兒,人家知不知道,關你屁事,就你也想摻和摻和」更有人反譏笑道。

噪雜地很,大多修士都一臉熾熱,望著張巖。完全忽略了張巖身邊的李少君。有眼尖的看見李少君,早早地閉上了嘴。那些很沒眼光的家伙,依舊唧唧喳喳,抒發著自己的興奮之情。

李少君臉色很難看,一揮手中白羽扇。

「碰」地一聲悶響,一個吐沫橫飛滿,臉麻子的修者。一臉驚駭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在墻上,來不及發出呼聲,便化成一團血肉慘死掉。

噤若寒蟬,院中的低階散修,被李少君隨手一揮,嚇呆了。

傻傻地立在那,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李少君的恐怖。院中一時靜悄悄的,掉針可聞。

李少君這才臉色一緩,看也不看院中修者一眼,面無表情地帶著張巖,朝正廳門內走去。

張巖默然地看著李少君,隨手殺了一人,心裡平淡的很。

張巖不是漠然,這些修者出現在這裡,無不是為了他,居心叵測。他自然毫無好感,死了就死了,實力不濟,眼力差勁,還妄想橫插一腳,怨不得別人。

走至正廳門前,兩扇木門自動緩緩打開。李少君和張巖進去後,又自動關上。

張巖暗暗繃緊了神經,精神高度集中。

(未完待續)
liolee 發表於 2015-5-8 11:08
修真紀元 第九章 協議進山

正廳內的付東流見了張巖,自然好生一頓寒暄,見張巖神色木然,並不搭理自己那麼多。這才朝李少君介紹廳中其他人。自然是刑長空、余滿堂和閆桂了。

介紹完畢,李少君不客氣地坐在正對四人的一面,張巖自然立在他身後了。

張巖竟似成了客人一般,沒有座位,這讓他感到異常的憤恨和無奈,對這些人厭惡到了極致。臉上卻是平靜異常,看不出端倪。

李少君朝四人一瞟,面無表情地低沉著聲音,說道:「李某可是佩服諸位的很啊,以逸待勞?守株待兔?」

余滿堂似乎沒聽出李少君話中的諷刺嘲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李道友火氣很大,今日來此可不光是吵架發怒來了吧」

「當然,可諸位的做法似乎有點不妥吧」李少君嘿嘿冷笑道。

「付某在張巖兄弟家受到盛情招待,在此地招呼一些同道中人,似乎不為過吧」付東流把張巖也和自己綁在一起,一臉看似無辜坦然地說道。

「好不要臉!真拿自己當此屋地主了?遮遮掩掩些什麼,不就是為了張兄弟麼,心是口非的老東西,呸!」李少君勃然色變,不顧矜持地罵道。

「你….你…虧你還是千羽宗的弟子呢…你…」付東流臉色也是大變,激動不能言語。

「兩位道友息怒,別逞一時口舌之快,耽擱了大事呀」刑長空一臉和氣地說道。

兩人一時默然。

余滿堂望了望付東流、李少君二人,開口說道:「李道友,廢話不說,想必你也知道,這次萬冢山的天地異象,驚動的可不只我們這些人吧。」

李少君目光一凝,緩緩說道「不錯,在座的皆是北疆的修真同道。那些中土,東海,南荒的修者嘛,必定也在火速趕來,只不過,萬冢山矗立在北疆極北之地,若來的話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荒古星上,大陸分為中土,東海,西草原,北疆,南荒五大部分,張巖所在的村子正是立於北疆極北之地,毗鄰萬冢山脈。所以才有李少君這一說。

余滿堂清瘦的臉上一片淡然之色,說道:「可惜呀,據我得知的消息,中土幾個大修真門派,可是開辟了大傳送陣,掐掐時間算的話,恐怕離此地可不遠了。」

大傳送陣!其他幾人包括李少君聽到後,紛紛驚呼。

刑長空忍不住叫道:「大傳送陣制作之法,不是早已經失傳了麼,難道他們竟…」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能,刑長空一時住嘴,臉色一陣大變。

一直沒開口的散修閆桂,皺著眉頭說道:「若真是大傳送陣的話,那情況可就復雜了,為安全起見,余道友可否詳細講講,好讓我等做個謀劃之策?」聽口氣似乎對於余滿堂直到此刻,才透露消息很不滿意

余滿堂不理會閆桂言語中的惱怒,依舊雲淡風輕,說道:「消息千真萬確,犬子不才,拜在中土紫霄宗門下,這消息便是犬子傳來,想來不會騙我吧。更何況,東海南荒雖然沒有大傳送陣,但那些修為驚人的老怪物,可有不少都施盡辦法迅速趕來了!」

東海南荒的修者也來了?

這下其他人再也坐不住了,臉繃得緊緊的,消化著這驚駭人心的消息。

一時間,大廳裡靜悄悄的,沉郁的氣氛,壓得人直喘不過氣來。

張巖依舊默默地聽著,看著他們已有些驚慌的模樣。心裡不禁冷笑,一群欺軟怕硬的家伙,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逞逞英雄了。

至於什麼大傳送陣,中土、東海、南疆來的人物,關心他們又如何?

張巖關心的,是如何在危機四伏的狀況下活下去,對,就是生存下去!生存下去才有變強大的可能。

李少君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冷笑著朝余滿堂說道:「不管怎麼說,余道友想必早有打算吧?」

眾人紛紛望向余滿堂。

見眾人神情凝重,目光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余滿堂很滿意,悠悠說道:「不錯,余某思量了很長時間,覺得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很快地解決我等的難題。」

「什麼辦法?余道友快說來聽聽。」刑長空忍不住問道。

「這個辦法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小獵人在我們手中!」余滿堂一臉淡然,卻是要從李少君手中奪取張巖了。

李少君眉頭,劇烈跳動了一下,冷哼道:「怎麼,張兄弟在我手中就解決不了難題了?」

「余某的意思是,李道友和我等合作,一起進萬冢山取寶,至於找到寶物後如何劃分,我們各憑本事!」余滿堂眸中精光一閃,似笑非笑地說道,「若不如此,看李道友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恐怕無力保護好這這小獵人吧!」

李少君臉色變得異樣的難看,狠狠盯著余滿堂很長時間,才沉聲道:「好,李某答應和諸位一同前往。可是余道友只靠我們幾個金丹期的,便想順利取寶,恐怕不可能吧。」

李少君頓了頓續道:「更何況余道友可是言之鑿鑿地表示,中途等地的修士也會橫插一腳,難道就不怕…」

余滿堂淡淡一笑,說道,「那玲瓏浮屠塔可是靈寶!豈是能那麼容易得到的?李道友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我等就必定得不到呢?至於外來的高階修士,我們現在就出發進山,他們能奈我何?想插一腳,也得有地方讓他們插!」

眾人一楞,繼而臉色也個個變得興奮,對呀,他們不是還沒來麼,怕他們作甚,帶著小獵人先一步進山,他們來了也是白搭啊。

其實也不怪他們反應如此之慢,修真體系的嚴密,造成大多修真者在對待比自己高階的修真者時候,本能便是尊重和害怕,根本不敢作何他想。思路陷入誤區也是必然的。

張巖一直對發生的一切,冷眼旁觀。

見現在就要被他們要挾進山,一陣的驚愕和緊張。對於中土等地的修者遲遲不來,不自禁地感到很失望。至於失望什麼,張巖也說不清楚,似乎想要局面越來越好。

不過眼前狀況下根本由不得他抱怨什麼。

對於李少君選擇了和那伙人合作,也在張巖的意料之中。

當下,張巖從貼身衣物處,拿出那塊鎏金玉牌,向李少君遞了過去,口中說道:「還給你,李公子。」

李少君臉色一陣愕然,似乎有點想不到張巖會這麼做,這可是宗門寥寥幾塊的千羽令!

在北疆,若是有千羽令流落在外,哪一次不引起各大家族和眾多散修的爭斗?鬧得腥風血雨,大戰連連的又不是沒又出現過。

可眼前的小獵人,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還給自己了!

李少君有點不敢相信,問道:「你為什麼不收著,要知道有了它,可是能進千羽宗修行的,別人修八輩子福也得不到一塊!」

張巖很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無功不受祿,不是我該得的,我不要。」

其他眾人眼紅千羽令,見張巖就這麼把一個大好機緣給丟了,大都奇怪地看著這個相貌清秀的小獵人,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什麼。

只有閆桂眸中精光一閃,朝余滿堂傳音道:「這小家伙很狡猾,知道在我們找到異寶後,他便成了滅口對象,所以此時先拋出個好東西,把大家注意力吸引去呢。」

「不錯,靈寶就那一件,有實力者得之,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得到的,當然不甘心。這件千羽令,想必就成了又一個爭奪目標。」余滿堂微微點了點頭,朝張巖望去,似乎驚訝張巖心思的縝密。

兩人都用傳音對話,所以不虞被人察覺。

此時,李少君收回了千羽令,拍了拍張巖肩膀,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天際傳來。

「稀奇呀,這萬冢山竟成了如此模樣,神識和靈力竟然不能使用,嘖,這不是要了我們修士的老命嘛。」

「不錯,靈力的出現,會造成佛魔力場的波動,造成威力巨大的反噬。輕則重傷,重則形神俱滅。這到稀奇的很,不過我可對那那玲瓏浮屠塔,可就更好奇了。」

伴隨著聲音,兩道流虹從天際劃來,宛若兩道璀璨奪目之極的流星,剎那間停頓在院落上空。

遁光一現,兩個人現出身來。

一個濃眉長須,須發皆白,穿著一身白色長袍的清雋老者;

一個方頭大耳,頭發披散腰際的冷峻中年;

這兩人身子四周環繞著,仿佛星辰一般的銀光,愈發襯托的二人氣勢不凡,宛若仙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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