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盜墓筆記續9-12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結中)

 
BloomCaVod 2015-6-23 16:47:3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9 22721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6
第三十九章 (上)

    同子看悶油瓶的眼睛,已經從尊敬轉變為盲目崇拜了,我彷彿看到了第二個自己。

    那些紅色的煙霧估計是用來喚醒野雞脖子的,對人體沒有什麼大害,但聞久了還是覺得有些暈,我道:「先退回去,看來強行開門,會觸發很多機關,咱們要從長計議。」我們一行人回到先前的入口處,入口處也被石門封閉了,我試著敲打了幾下,聽聲音,石門很厚重。

    胖子盤腿坐在地上,道:「難不成真的要宰一個人?」

    我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環視了一圈,也盤腿坐下,道:「大家都是熟人,宰誰都不好。」灰老鼠平時挺機靈,在這斗裡被嚇的不清,哭喪著臉道:「吳哥,胖爺,你們就別說笑了成不?」

    「成啊,」胖子道:「你要是願意自我犧牲,我們保證不呆在這兒說笑了。」灰老鼠噎了一下,往我身後躲了躲,看胖子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變態。

    我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道:「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少嚇唬我夥計。」頓了頓,我道:「咱們強行破門,危險係數太高,我看還是得從機關入手!」

    「得,那還是得宰人。」胖子道。

    我直接就踹了他一腳,罵道:「去你媽的,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頓了頓,我分析道:「重量問題,我們可以用之前那具屍體代替,咱們主要想想血液的問題,去哪兒找跟血液差不多粘稠的液體,而且量得跟人血差不多。」

    胖子嘶了一聲,想了半晌,正色道:「你在說夢話。」

    我氣的夠嗆,一轉頭不打算理他,一行人頓時沉默下來。

    黑瞎子那伙計半死不活,從頭到尾都說不出一句話,性命岌岌可危,我心裡起了個比較歹毒的念頭,如果真沒辦法,到時候就只有對這個夥計下手了。

    事實上,我也就隨便這麼一想,除非那個夥計自己斷氣,否則殺活人開機關這種事,我還真做不出來。大約是察覺到我看那伙計的目光,黑瞎子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坐直了背,道:「小三爺,事情咱們慢慢商量,不用急。」

    「不急。」我淡淡道:「那你商量出什麼辦法沒有?要沒辦法,那我就按照自己的辦法做了。」事實上,我只是嚇唬嚇唬他。

    我察覺到黑瞎子墨鏡後面的眼神在我身上來回巡視,似乎在分析我說的話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片刻後,他頓了頓,道:「有個辦法可以試,不過要啞巴張幫忙。」

    悶油瓶之前跟黑瞎子合作過,事實上我一直以為,他們關係不錯,對於獨來獨往的啞巴張來說,黑瞎子至少算一個倒斗搭檔,但很明顯,這一次,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冷漠。

    悶油瓶淡淡道:「什麼辦法?」

    黑瞎子繼續笑,道:「蛇血。」這兩個字一出,我們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或許是野雞脖子之前留給我們的映像太深,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它,將它拋諸腦後,而黑瞎子現在卻說出了極其關鍵的一點。

    不錯,蛇血。

    它不一定是和人血最像的,但比起清水,它的粘稠度顯然要更符合機關的標準。

    但野雞脖子劇毒無比,連蛇身都帶有一定的毒性,被它爬過的皮膚,會產生紅腫的過敏反應,這樣看來,悶油瓶確實是最佳人選,他有最強悍的恢復力,這個取蛇血的任務,非他莫屬。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悶油瓶,他很乾脆,立刻點頭道:「好,我來。」我們都不願意在這裡耗費時間,便跟著悶油瓶一起行動。他帶上摸屍手套,先是利用繩索下到了陷阱坑底,撈了大大小小近百條蛇。

    悶油瓶動作十分快捷,我們騰出一個水袋,將蛇血放進去,足足裝了滿滿兩大袋,估計差不多時,便走到那懸屍下面,將血灌入被悶油瓶放下來的那具屍體裡。

    這個活兒比較噁心,胖子自告奮勇,弄的滿是血糊糊的後,悶油瓶示意我們收拾裝備,在蛇坑前等著,只剩下他一個人,完成最後懸屍的工作。

    我們都站在蛇坑前,由於空間太大,也看不清悶油瓶的動作,大約過了五分鐘後,我們耳裡突然傳來了一陣機括運轉的聲音,緊接著,一塊塊地磚從蛇坑周圍彈了出來,就像積木一樣,很快,面前的蛇坑,重新恢復為平地。

    我試著用腳踩了踩,挺結實。

    於此同時,那些紅色的煙霧也逐漸消退,眼前的那扇麒麟青銅門,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猛的縮進了右邊,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展現在我們眼前。

    通道剛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藉著探照燈明晃晃的光芒,我發現前方的通道里,竟然佈滿了血跡。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最後我剛打算進去,胖子拽了我一把,沖黑瞎子擺了擺槍,道:「黑爺,走吧。」我明白,胖子這是想讓黑瞎子趟雷。

    這時,悶油瓶也奔了過來,脫下血淋淋的摸屍手套,道:「快走,這門很快會合上,再也打不開了。」

    灰老鼠遲疑道:「那咱們也再也不能回來了嗎?」

    悶油瓶點了點頭,淡淡道:「沒有回頭路。」說著,他率先走到了前面,黑瞎子縮了縮肩,一臉無辜,道:「啞巴張搶著要趟雷,這事兒可不怨我。」

    我暗罵了一句,沒搭理黑瞎子,快步跟到了悶油瓶黑面。

    直到進入這條甬道,我才明白了這個機關的設置。

    機關一共可以開啟九次,但每次所對應的門的不同,每到門開啟一次,活動機關就成了死機關,再也無法打開。而這九道門後面所連接著的,事實上是同一條通道。

    通道設計的非常寬,可以看到滿地觸目驚心的血跡,就在這堆血跡中,有一樣東西非常扎眼。

    那是一雙手套,泛著漆光的黑色手套,手套血淋淋的,前端十分尖銳。

    我頓時愣住了,立刻奪步上前,搶在了悶油瓶前面,將那隻血淋淋的手套撿了起來。

    這是路人甲的手套。

    路人甲也來了!

    手套上得血跡還狠新鮮,顯然,這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聯想到那個被用來開機關的人,我內心的疑惑頓時迎刃而解,原來多出來的那批人馬……竟然是路人甲的。

    想到這個人,我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亦正亦邪,我必須時刻防備他,但有時候,恰恰又是他數次救我於危難,讓人很難捉摸。

    胖子顯然也認出了這個裝備,倒抽一口涼氣,道:「姓齊的也來了,又多了一路人馬。」他接著對悶油瓶道:「我說小哥,你家這祖墳裡寶貝不少,什麼蒼蠅大象都往這兒鑽。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別忘了我和天真兩個。」

    我將那隻手套上得血跡甩了幾下,將東西收進了打撈袋,對胖子道:「你說錯了,一直以來,只多了一路人馬,去掉那個又字。」

    緊接著,我看向黑瞎子,一字一頓道:「黑爺,事情夠巧的。在崑崙山的時候我就懷疑,你跟姓齊的是一路的,現在看來,這事兒是板上訂釘了。」

    黑瞎子道:「小三爺,你這話我可不明白,哪個姓齊的,我可不認識。」我冷冷的看了黑瞎子一眼,他承不承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人甲也出現了。

    在雅布達,路人甲已經因為『鑰匙』的是跟『它』翻了臉,如今卻又帶了人馬下斗,而且這路人馬中,還有黑瞎子。

    在崑崙山那一次,我就懷疑黑瞎子和路人甲是一夥的,但兩撥人一直沒有碰頭的機會,因此我也沒有證據。然而這一次,黑瞎子莫名其妙的下了這個斗,緊接著,路人甲又出現了,說他們不是一夥……鬼才相信。

    但問題是,路人甲既然已經與『它』翻臉,那他下這個斗幹什麼?他不是應該全力追殺德國美女,或者直接投奔德國勢力嗎?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這時,悶油瓶道:「有槍戰。」他指著通道的牆上,那裡清晰的映著很多彈痕。我幾乎可以想像,這裡一定發生過相當激烈的戰鬥,否則,路人甲不會連他的保命手套都弄丟一隻。

    但奇怪的是,地上血跡很多,完全可以達到死人的階段,但我們卻並沒有發現一具屍體。

    是沒有人死亡,還是說屍體被運走了?

    濃烈的血腥讓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最後我們將所有探照燈都打開,我和悶油瓶手裡的燈指向前方,同子手裡的燈打向通道頂部,胖子走在最後,燈光打向後面。

    長久以來的經驗讓我明白,走在斗裡,不管是上下前後,隨時都可能發生意外,因此我們這一次的走法,幾乎將所有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都收進了視線內。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7
第三十九章 (下)
  
    就在我們相安無事的往前走時,灰老鼠突然叫道:「胖爺不見了!」

    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出事,我幾乎立刻就調轉燈頭往後了,結果胖子好端端的站在後面,同子立刻皺眉道:「瞎叫什麼。」

    灰老鼠臉色都變了,顫聲道:「真的不見了,胖爺不見了。」胖子嘿了一聲,上前一步,道:「胖爺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嘛,怎麼就不見了,合著你近視的程度,快趕上你們爺了。」

    灰老鼠後退一步,畏胖子如蛇蠍,哭喪著臉道:「影子,胖爺的影子不見了。」他這話一出口,我們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到了胖子腳下,一看之下,也不由愣住了。

    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我們每個人都拖了一條長長的黑影,唯獨胖子沒有。

    我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了,難道這不是胖子?真正的胖子去哪兒了?

    所有人都後退一步,將懷疑的眼光投向胖子身上,他頓時怒了,道:「看什麼看,就准太監沒雞巴,不准胖爺沒影子嗎!」說完,他怒氣衝衝的看向我,道:「他們也就算了,小天真,你忒沒良心,你給我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示意眾人放鬆,別這麼轎弩張的,緊接著走上前,圍著胖子轉了一圈,對了對暗號:「山重水復疑無路。」

    胖子臉都黑了,道:「上山下鬥不怕苦。」

    這暗號我們下這個海斗之後,一直都沒有用到過,按理說,鎮水屍就是想學也學不會,我心裡明白過來,道:「是個真貨。」緊接著我道:「胖子,你的影子去哪兒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胖子一臉鬱悶。人都是有影子的,在民間傳說中,凡是沒有影子的,就是鬼物,這個說法,幾乎人人都知道,無怪乎灰老鼠嚇的臉都綠了。

    但胖子顯然不是鬼,我在原地一琢磨,突然反應過來,驚道:「小哥,不好,恐怕這條通道也有門道,估計裡面有什麼放射性材料。」

    悶油瓶顯然一點就透,他微微一頓,便點了點頭,道:「不宜久留,快走。」

    胖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我便扯著他換了個位置道:「你體積最大,容易中招,走最前面。」

    其餘人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我便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這種現象其實不是沒有的,在亞馬遜周邊的一些原著居民裡面,就流傳著一種遊戲,就是取當地的一種石頭放在密封的屋子裡,然後人在屋子裡坐上幾分鐘,再出來的時候,影子就沒了。事實上,那種石頭是一种放射性隕石,大多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對周圍的光源也會產生改變,所以會出現影子消失的狀態。」

    果然,我們沒走多久,同子的影子也消失了。

    放射的針對性,體積越大的東西中招越快,如果估計的不錯,下一個中招的就是黑瞎子的夥計,接著便是我。我們才走了沒多久,就感覺到大腦突突的跳動,顯然,這种放射物質正在對我們起作用。

    此刻,我對張家的祖先已經無話可說了,這絕對是一批超越了時代的人,在遙遠的過去,竟然已經懂得,用放射性物質來設計機關,簡直就是坑人。

    第三個中招的是黑瞎子的夥計,由同子扶著,但同子臉色突然變了,最後聲音低沉道:「爺,他死了。」

    我驚了一下,踱步上前,探了探那伙計脖子的大動脈,果然已經停了。

    黑瞎子臉上的笑終於褪去了,墨鏡外的下半張臉顯得沉甸甸的。

    須臾,我道:「把人放下,繼續走。」沒有人反對,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它佈滿荊棘,沒有任何時間讓我們去悲傷。

    我不知道三樓有什麼,但救下他和黑瞎子時,兩人都已經是極度虛弱。黑瞎子底子比較好,灌了些葡糖糖和吃食就緩了過來,雖然這個夥計我們也沒有虧待他,但底子到底沒有黑瞎子硬,這一番折騰後,終究還是死了。

    甚至,從頭到尾,他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一刻,我有些理解黑瞎子的沉默,這些人都是跟著他下斗的,我想,沒有哪個喇叭,是抱著讓手下送死的念頭下斗的,但這一行就是如此,一夜暴富縱然令人心動,這背後的代價也是極其慘烈的。

    接下來沒人再說話,雖然那個夥計不是我們的同伴,但一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在我們的隊伍裡,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同樣,也無法讓人的心態繼續輕鬆。

    墓道比較長,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此時,我們所有人的影子都消失了,唯一還有影子的是悶油瓶,不知是因為他最瘦,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我不願意去想,因為每當我往深處想的時候,文錦的話就會浮出腦海:在那塊隕玉裡,她看到了所有人的過去,她說,悶油瓶不是人。

    但當我看到悶油瓶渾身的傷時,就下意識的想否決這句話。

    不是人是什麼?會受傷會流血,甚至會像貓一樣曬太陽,難道要告訴我,悶油瓶實際上是只千年大粽子?

    在這條墓道中,我們至少走了一個多小時,它的走勢大約也是根據氣孔的天然走勢建造的,也不知那种放射性物質究竟放在哪個部位,總之,我們的影子一直沒有恢復國,一行六人,安安靜靜,就如同走在墓道里的遊魂。

    然而,就在這時,在我們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種昏黃的光芒,似乎是蠟燭,又像是風燈,在漆黑的墓道里,顯得極其詭異。

    顯然,我們的出現,也引起了那團光源的注意,它逐漸向我們飄過來,等飄的比較近時,我發現了,是一個黑衣大漢。

    他臉上明顯露出驚訝的表情,特別是在看到黑瞎子時,他的神情一下子就變了,對著黑瞎子鞠躬。

    黑瞎子終於笑了笑,對我道:「小三爺,我回歸部隊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誰的人馬嗎?那就來見識一下吧。」說著,他朝著那個黑衣大漢走過去,那個大漢神情雖然乒,但還是朝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悶油瓶夜視能力比較好,他似乎看到了遠處的什麼東西,一直盯著黑暗處,直到我扯了扯他的胳膊,才慢慢的向前走。

    等我見到了黑瞎子所謂的匯合隊伍後,我沒有絲毫驚訝,因為事情完全已經在我的意料中。這一行人共有五人,其中兩個是死屍,被堆放在一角。

    領頭人是路人甲,依舊帶著那副昂貴的w鏡,嘴角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衝我點了點頭,顯然,對於我會來這裡,他也沒有絲毫意外。

    即使明明已經猜到會是這個人,我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這座墓裡,究竟有什麼,吸引得所有人都過來了?

    頓了頓,我從打撈袋裡拿出那隻手套,道:「還給你。」

    路人甲笑了笑,說了聲謝謝,隨後伸手接過,沒戴手套的那隻手,有很多細細密密的傷口,像是一刀刀割出來的,隨後,他將那隻血淋淋的手套戴上了。

    胖子笑道:「眼鏡,咱們又見面了,上次的你炸樓梯炸得可夠爽快的。」他說的是雅布達的事,路人甲為了阻止我們下去,將其中一截通道給炸了。

    姓齊的笑了笑,道:「還是阻擋不了你們的腳步。」接著,他將目光看向悶油瓶,沒說話,半晌,他起身,沖悶油瓶彎了一下腰,似乎是在行鞠躬禮,但從頭到尾,他甚至連嘴角冰冷的弧度都沒有變過。

    我心裡突的一下,下意識的去看悶油瓶的表情,他看了路人甲半晌,淡淡道:「我不認識你。」隨後走到了我身後,朝著前方看。

    就在這條通道的盡頭,是無數碎裂的巨石,前面塌方了,沒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8
第四十章 (上)
  
    我將目光看向路人甲,示意他是怎麼回事。

    路人甲道:「走到這裡時已經塌了,跟我們沒關係。」

    我頓了頓,想起了外面那個死人,於是問道:「那個人是你們殺的?」

    「哪個?」路人甲問,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見我神色不善,於是笑了笑,道:「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你們幾個來的正好,一起幹活。」

    幹活?一開始我沒明白過來,噹噹那兩個大漢開始搬動石塊時,我不由驚了一下,說話的聲音都變了:「我說……姓齊的,你該不會是想把這些石頭一塊塊搬開吧?」

    路人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如果你還有更好的方法,也可以試試。這個地方我已經摸透了,沒有任何機關。」說著,他指了指腳下,用很淡漠的語氣說道:「你們也該發現了,這地方不對勁,再待下去那就是自找死了,你願意死……我可不願意。」

    說完,他也開始去搬動那些石塊。

    同子皺了皺眉,低聲問我:「爺,咱們要幫忙嗎?」

    我搖了搖頭,而是轉頭去問悶油瓶:「小哥,這地方真的沒有其它出口了嗎?」悶油瓶正在撫摸礁石壁,他沒回答我,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他才道:「沒有機關。」聽聲音,也很無奈。

    胖子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搓著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幹吧,團結就是力量,總不能再這兒等死。」此刻的情況,我們也別無選擇了,但關鍵是不知道這片塌方帶究竟有多大面積,如果很小,或許我們可以清理出通道,但如果很大……恐怕我們真的就要被困在這裡了。

    路人甲是個聰明人,不管是在地上還是在地下,他的經驗顯然勝過我,如果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恐怕他也不會採取這麼耗時又耗力的方式。

    最後所有人都默認了,除了身體虛弱的黑瞎子,連一瘸一拐的灰老鼠都加入了搬運的行列,我們以中間為目標點,將石頭搬開往兩邊磊,慢慢的開始了清理工作。|

    這個工作很漫長,塌方的石塊,有些小,有些大,有些需要兩三個人合力才能抬動,我們足足連續工作了四個小時,這期間沒有喝一口水,也沒有人停下來吃東西,最後實在撐不住,幾乎所有人都精疲力盡了。

    堅持到最後的,只有路人甲和悶油瓶,當我和胖子像狗一樣趴在石塊上喘氣的時候,他們倆還沒有停下來,而此刻,相比最初,我們已經清理出了大約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前方依舊堵著石塊,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歇息了片刻後,我踢了踢胖子,道:「走吧,別挺屍了,革命的勝利還遙遙無期,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說著,我起身準備繼續幹活,這是,悶油瓶和路人甲卻回來了。

    悶油瓶看了我一眼,微微抬手,道:「塌方面積很大,急不來,先補充體力。」

    我們一行人只得原地休整,望著前方尖銳的石塊,相視苦笑。同子取出食物和水源分給我們,但路人甲那邊的人馬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一行人都沒動,只一人喝了點水,估計是食物短缺了。

    胖子吃醬牛肉,嚼的滿嘴都是醬汁,路人甲那邊的一個夥計偷偷瞄了胖子一眼,喉嚨滾動了幾下。

    我想了想,撕了半塊牛肉,推了推路人甲的肩膀,道:「你餓死了,我們會少一個壯勞力。」說實話,這人雖然心狠手辣,但在雅布達,他可以說數次救我與危難,雖然很多事情都在瞞著我,但我吳邪也不是個沒良心的,該有的恩情,一個沒忘。

    路人甲沒有跟我客氣,他點了點頭,將牛肉分了,四人開始吃起來。

    我一邊吃一邊想著之前的事情,當時路人甲對悶油瓶彎了一下腰,不算是什麼大禮,但很明顯,路人甲認識悶油瓶,而且對悶油瓶有些尊敬的意味。

    以路人甲尖銳的個性,要讓他給誰彎腰,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下意識的,我看了眼正在喝水的悶油瓶,忍不住湊上去,道:「小哥,你真不認識他了?「

    悶油瓶連喝水的動作都沒有停,只瞟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他這搖頭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不認識還是不記得,便抓下他的水壺,道:「你對他一點映像都沒有?」

    悶油瓶看了眼被我拽住的水壺,大約有些無奈,淡淡道:「他很像一個人。」

    我眯了眯眼,警惕道:「是不是像當年跟你一起下海底墓的人?齊羽?」我一直搞不清楚的就是,路人甲和當年的齊羽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他們的名字是一樣的,甚至所屬的勢力都一樣,這讓人很難不產生聯想。

    而悶油瓶當年跟齊羽合作過,算起來,是唯一一個見過真齊羽的活人了。

    我問完,悶油瓶眉頭微皺,道:「不是他,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我有些錯愕。真正的齊羽已經死了?那路人甲算什麼……

    下意識的,我問了一句:「怎麼死的?」

    悶油瓶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提醒道:「格爾木療養院,屍化。」我一時震住了,猛的想了起來。當年那批人被關在格爾木療養院,確實有人提前屍化了,但具體名單我們誰也不知道,現在看來,顯然,那個齊羽是在列的。

    那路人甲又是怎麼認識悶油瓶的?

    為什麼悶油瓶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現在已經不怎麼怕悶油瓶了,便直接道:「小哥,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臉上得神情都沒有變過,淡淡道:「沒有,別瞎想。」我嗆了一下,心說張影帝,現在你已經被我列入最會說謊的人之首了,別想輕易矇蔽我。

    我和悶油瓶離人群比較遠,胖子吃完,便衝我嚷道:「我說天真同志,有你這麼黏糊人的嗎,你讓小哥消停消停成不?」他面朝我,衝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發現,路人甲居然一直盯著我們這邊的動靜。

    由於距離關係,再加上我一直刻意壓低聲音,想必路人甲是聽不到什麼內容的,只是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爽。

    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黑瞎子是路人甲的人,兩人帶的墨鏡雖然不一樣,但明顯都是屬於不敢見人那一類,這麼說來,其實早在西王母國時,我便已經和路人甲有過交際了,只不過那時是和他的手下打交道而已。

    我慢吞吞的走到胖子身邊,放鬆身體,讓渾身僵硬的肌肉舒緩一下,閉目養神。在這裡我們不能耽誤太久,每一分休息時間都十分寶貴,如果我沒有算錯的我,我們一行人,距離上一次休整,至少已經過去接近二十個小時,再次過程中,我們幾乎都沒有停下腳步,並且還接受強勁輻射源,進行高強度的體力勞動,黑瞎子那個夥計,說白了,就是因為沒有好的休息環境,活活給拖死的。

    我們一行人不再說話,人人都抓緊了休息時間,大約也就眯了十多分鐘左右,又爬起來,繼續搬動那些石塊。

    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實在不必多做贅述,總之搬到最後,我們所有人都雙手是血,不得不將摸屍用的手套帶在手上,但沒多久,連手套也磨破了。

    或許是因為有強輻射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休息,總之到最後,我幾乎是渾渾噩噩的,大腦脹痛,機械性的搬動石塊,手掌火辣辣的疼,每搬一塊石頭,上面就會留下一個血手印。

    到最後,悶油瓶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輻射似乎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他黑漆漆的目光在我們所有人身上掃射一圈後,大概知道眾人情況不妙,眉間皺起了一個疙瘩。

    我知道事態正在向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隨著悶油瓶這個皺眉的動作,我心裡突了一下,問自己: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是絕境了嗎?這裡沒有機關,唯一的方法是清開這些塌方的石塊,但天知道,這些石塊究竟還有多少。

    這一次,連悶油瓶都沒有辦法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8
第四十章 (下)

    他目光掃過我們,顯然也在我現在的情況憂心,頓了頓,悶油瓶道:「你們去睡覺,我來。」放射性物質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對於生物電活動越強的物體,刺激性越大,因此,當生物陷入睡眠或者某種虛弱狀態時,相應的刺激反而小很多。

    我雖然知道這是個好主意,但畢竟人多力量大,即便我們現在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但一人搬一塊,湊起來也可以節約悶油瓶很多體力。

    所有人都去睡覺?怎麼可能。

    我想讓悶油瓶別逞強,結果張了張嘴,嗓子卻乾啞的厲害,彷彿很久沒喝水一樣,而事實上,我們不久前才補充過水源。

    胖子喘息道:「小哥……團結就是力量,咱們都是大老爺們,這裡又沒娘們,不用這麼照顧。」說完,踢了踢已經搖搖欲墜的同子,低吼道:「是爺們的就加油干,誰倒下誰他娘的就是孬種。」

    我本來已經搖搖欲墜了,胖子這一番鼓動下來,更是咬了牙堅持,嘶啞道:「別說話了,幹活。」

    悶油瓶見拿我們沒辦法,也只能作罷。我們一行八人,連同路人甲的人馬在內,所有人都咬著牙干,累得幾乎是閉著眼睛在下苦力。

    也不知這樣支撐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就要倒下時,突然被人扶了一把,緊接著,我聽到悶油瓶的聲音:「快通了,別倒。」這話就像一針興奮劑,我勉強睜開眼睛一看,哪裡快通了,眼前分明還是一堆千奇百怪,黑漆漆的石頭。

    就這時,卻見悶油瓶、胖子還有路人甲,三人正推著那些石頭,似乎在發力往前推。

    我心裡驚了一下,難不成真要打通了?於是我也湊上去幫忙,不過我去的不巧,手剛一使力,這片石堆就被推倒了,我沒留意,一下子跌了個狗吃屎。

    胖子捂著自己的臉,聲音裡充滿了嫌棄,自言自語道:「胖爺我不認識這個蠢貨,我不認識他……」

    這一下我摔的不輕,肚子頂著石塊,感覺骨頭都要被硌碎了‰晌才來得及抬頭,一看之下,頓時覺得人生充滿希望。

    塌方的石塊被徹底打通了,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個塌了一半的墓室,靠我們這邊已經完全塌陷,佈滿了巨大的石塊,而正對著的另一面,雖然有破裂的痕跡,但還勉強支撐著沒有倒。

    甭管這間墓室破成什麼樣,只要能先離開那條奪命墓道就行。我們一行擰起裝備,跟放出牢的囚犯一樣,向著彷彿隨時會塌方的墓室奔過去。

    這間墓室應該有設計其它出口,但出口大約被坍塌的巨石堵住了,因此一眼望去難以發現。

    由於不知道墓道里的放射性物質範圍究竟有多大,按理說,應該是離它越遠越好,但我們此刻都已經是強弩之末,連悶油瓶都因為高強度的勞作,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喘,更不用說我們這些人了。一行人中,別看胖子體型大,但這次遇到了克心,放射物對他的刺激反而最大。

    他一躺下,幾乎累的口吐白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肚子一鼓一鼓,看的我都揪心。

    我們跑進墓室裡,也顧不得打探周圍的環境,悶油瓶睜開眼,起身將探照燈直直對著我們所有人,我下意識的看了眼,還是沒有影子。

    他道:「兩分鐘內如果影子出現,這裡就是安全的。」我明白,如果兩分鐘後影子依舊沒有出現,那就意味著我們依舊不能休息,必須跑到更遠的地方。

    所有人都乒的點了點頭,想睡又不敢睡,一個個目光呆滯的盯著地面,最後,慢慢的,黑影終於出現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胖子白眼一翻,睡死了。

    強烈的乒間,也無法去安排守夜這些事宜,影子一出現,我也撐不住了,就勢一倒,眼前徹底黑了。

    昏睡前,只見地上已經倒了一片,模糊中,似乎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有倒下,但他究竟是誰,我卻不知道了。

    這一暈也不知暈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十分黑,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我反應過來,估計是為了節約光源,有誰把探照燈關了。

    睡這一覺,恢復了不少,大腦中那種因為放射性物質造成的脹痛已經緩解了很多,我四下里摸了摸,很快就摸到一把探照燈,於是將開關推了上去。

    隨著雪白的光芒穿透黑暗,我看見自己周圍還睡了很多人,除了我,幾乎所有人都還在睡,我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不對,悶油瓶沒有睡。

    我心裡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將燈光打向另一邊,在那裡,原本堆了很多石塊,而此刻,那裡多出了一條通道,顯然是我們睡著時,有人幹的。

    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悶油瓶丟下我們跑了。

    或許這個念頭有些古怪,但我心裡就是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悶油瓶這次下斗,肯有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他扮成張禿頭,在我和胖子的數次試探下也不肯相讓,甚至,他還生出殺人滅口的心思,顯然,這個斗對於悶油瓶來說極其重要。

    而且事先,他也說過,等到了適當的時候,要分道揚鑣,我雖然知道這一刻會到來,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現在。

    如果我沒有顧忌錯,悶油瓶已經順著這條新開出來的通道走了。

    我在原地坐了半晌,只覺得心裡有種深沉的乒感,人的一生有很多人,來了,又去了。有些人,你以為永遠不會離開,但這些永遠不會離開的人,依然會離去,最終,只剩下自己。

    我沒吭聲,也沒叫醒胖子,關了探照燈一個人在黑暗中坐著,大約半個小時後,胖子等人都陸陸續續的醒來。

    胖子打開探照燈,發現我坐著那兒,嚇了一跳,道:「我說天真無邪同志,大好的機會你不睡覺,坐這兒嚇唬人幹什麼?」我苦笑一聲,指了指那條通道,道:「他走了。」

    胖子順著看過去,臉色也不好了,最後他道:「算了,走就走,他的事情咱們能幫就幫,不能幫也只能幹看著,小哥的實力,輕易吃不了虧。」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了,別跟要送喪一樣,美好的明天還在等著我們。」

    被胖子一打岔,我心裡的煩悶消失了一些,道:「去你大爺的,我跟你沒有美好的明天。」

    「是、是、是,你跟姓張的有美好的明天,可惜人家已經給閻王爺拜年去了。」胖子又提起張博士的事。

    我怒了,說:「你怎麼老揭我感情的傷疤……」正打算教育一下胖子,不要動不動往人家傷口上撒鹽,耳裡就突然聽到噼裡啪啦的骨節作響聲,我扭頭一看,卻是路人甲,他正活動手指,關節間發出炒豆般的聲音,隨後朝我和胖子走過來,下半張臉冷冰冰的,看不出痕跡。

    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到,悶油瓶這個大靠山走了,姓齊的該不會伺機報復,動我們下手吧?

    我越想越不對勁,路人甲這人,目的性一向很強,屬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他們現在食物緊缺,而我們食物充足,現在悶油瓶不再,這種時候不下手搶,豈不是傻子?

    我想到這一層,頓時給胖子使了個眼神,兩人同時上前一步,將我們這邊的裝備包給護在身後。

    路人甲似乎挺驚訝的,嘶了一聲,道:「不錯,有長進了。」

    我暗罵一聲白眼狼,看來果然被我猜對了,這丫是想搶食物,沒準連裝備都會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9
第四十一章 (上)

    氣氛頓時僵硬起來,胖子皮笑肉不笑的掏出槍,道:「我說姓齊的,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路人甲沒答話,雙手環胸,對我們的槍毫不在意,冷冷道:「豆腐能不能吃,你們可以試試。」

    我心知這事兒是不能善了,難不成兩幫人真的要火拚?我們一共四個人,對方也是四個,我這邊的灰老鼠和他那邊的黑瞎子,現在都沒什麼戰鬥力,打起來,我們其實就是三比三,只不過,按人均勢力計算,路人甲那裡,我們實在討不到什麼便宜。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移到了他的那雙手套上,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心說沒事瞎做什麼好事,現在好了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眼見路人甲一步步走過來,我有些穩不住了,也拔出了自己的槍,強自鎮定道:「齊爺,咱們的關係,沒到這個地步。」

    胖子嗆了一下,恨不得踹我一腳,道:「我說天真無邪同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攀親帶故的,該不是想當叛徒吧?」

    「你才叛徒。」我頭也沒轉的回了胖子一句,緊接著,便對路人甲道:「裝備只有一份,你們需要,我們也需要,如果要搶,我們不可能乖乖交給你,到時候必然免不了一場惡戰,相信你們也吃不了好。」

    路人甲似乎在聽,他點了點頭,道:「繼續說。」

    我腦海迅速轉動幾下,便道:「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我可以將裝備分你一半。」

    「爺。」同子驚呼了一聲,似乎想勸我,我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開口。

    「噢?」路人甲道:「跟我談交易……可以,我答應。」

    不僅是我,連胖子都愣住了,我連交易的內容都沒有說出來,姓齊的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大約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路人甲冷冷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張起靈的關係還有我們的目的嗎?第一個我不可能告訴你,不過嘛……第二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這裡所有人的目的,我都很清楚。」

    我心裡突突的跳動了一下,道:「因為你們的目的都是同一個?」

    「不錯。|」路人甲點了點頭。

    胖子罵了句娘,道:「這是在拍奪寶奇兵嗎?我說,這斗雖然夠大,但你們一批一批的下來,也不怕把它擠塌了,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寶貝?」

    路人甲嘴角勾了一下,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有寶貝,這麼多人搶破頭跑進來,難道是來觀光的?」說完,他抬了抬下巴,道:「先將裝備拿一半過來。」

    「嘿。」胖子不樂意了,手裡舞著槍,道:「我說姓齊的,你嘴裡一個屁都還沒放出來就想要裝備?天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

    我贊同胖子的說法,路人甲的人品,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考驗,每一次,當我對他的為人下定義時,他就會在下一秒傾覆我之前的定義。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下一刻他可能就是個壞人。我認定他是壞人的時候,下一刻他又可能拚死救我,所以,關於他的人品問題,絕對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難以考證的搨本!

    我要是乖乖交出去,除非我傻。

    我順著胖子的話搖頭,道:「齊爺,交易即生意,做生意要有誠意。」我不知道路人甲會不會先拿出誠意,所以只能握住了手裡的槍,說實話,這也只圖個心裡壯膽,很多與生俱來的東西,已經根深蒂固,我這樣的人,再怎麼改變,估計也離不開心慈手軟這幾個字,誰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呢?

    路人甲笑了笑,道:「我告訴你,你可別受不了。」

    胖子看了我一眼,接話道:「我家小天真是一純爺們,天塌下來都能頂著,別磨磨唧唧,要說就說,不說拉倒。」我感激的看了胖子一眼,這時候還能有一個兄弟在身邊,恐怕是人世間最幸運的事。

    我想了想,我吳邪直到今日止,一共有三件值得紀念的事:第一是我的畢業證,在那之前,我二十多年都接受典型的中國式教育,好好讀書,考大學,為此,二十多年一晃就過去了,然後我得了建築系的紅本本。第二件事便是跟三叔下斗,自從那次之後,我的人生觀與世界觀,就徹底改變了。第三件事,就是認識了兩個兄弟,一個欠揍,說話滿嘴放炮,一個欠調教,動不動就失蹤,但回顧我的一生,除了這三件事,真的沒什麼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了。

    路人甲看了胖子一眼,重新走回了自己的地盤,背靠著石壁,慢悠悠的說道:「我的交易是跟誰做的,誰就過來,否則等我改了主意,咱們的交易,就不用做了。」

    胖子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再考慮考慮,我遲疑了一下,附耳對胖子說了句悄悄話:以握拳為信號,不論結果如何,如果我做了這個手勢,就帶裝備跑。

    胖子大概還想說什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經道:「沒出事最好,如果有事,記住我剛才的話。」

    胖子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笑道:「胖爺記下了。」他錘了我一拳,帶著同子等人,走到了角落的偏僻處,而另一頭,黑瞎子等人也自動迴避,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我和路人甲。

    我在他對面盤腿坐下,示意他說話。

    他頓了頓身形,似乎剛要開口,就在這時,僻靜處的胖子突然吼了句:「等一下!」

    我嗆了一下,心裡暗罵:關鍵時刻就被打斷,這樣很傷腎的!而與此同時,路人甲嘴角的笑意沒有了,盯著我身後的地方,一動不動,我最怕別人盯著我後面看,往往這種時候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我立刻轉頭一看,頓時也懵了。

    從被挪開的那條隧道里,走出了一個人影,是悶油瓶。

    他挺淡定,也看不出喜怒,朝著我們走過來。

    胖子緊接著又冒出一句:「小哥回來了!」

    靠,只要沒瞎的,都知道悶油瓶回來了,現在嚎有什麼用。

    路人甲的話一句都沒有套出來,但很顯然,他現在不會再開口了‰晌,我才道:「你沒走?」

    悶油瓶神情似乎有些疑惑,淡淡道:「為什麼要走?我只是去探路。」

    「啊……探、探路啊,探出什麼了沒有?」我估計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很尷尬很狗腿,因為路人甲已經走開了,看樣子,分明在嘲笑我。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道:「有人,死活不確定,像你二叔。」我原本還滿腦子究竟,一聽這話,什麼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了,片刻後,我叫道:「收拾裝備,走!小哥,麻煩你帶路。」

    事情來得很突然,我們沒有多做停留,順著悶油瓶開出的那條通道繼續往前走,路人甲的人馬則跟著我們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的出來,他有些忌憚悶油瓶,但奇怪的是,他的忌憚和霍老太他們的都不同,明明行了鞠躬禮,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更像是在做一個固定儀式而已。

    他並不怕悶油瓶,但之所以會有這種表現,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所忌諱的。

    我沒有深想,因為悶油瓶那句死活不確定,已經讓我的心瞬間揪起來了。

    這條墓道很窄,到處都有坍塌的跡象,最主要的是,墓道里有水,證明這個地方,曾經有水灌進來過,也就是說,離二叔被困的地方不遠了。

    走在墓道里,時不時就能看到坑坑窪窪的水,甚至還有腐爛的魚,到處都是礁石塊,有些地方,石塊堆積在一起,形成了僅僅只能容一人穿過的狹窄空間,嚴格來說,這已經不是一條墓道,而是一條隨時可能塌方的隧道,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當胖子第二次被卡住時,悶油瓶嘴裡嘖了一聲,似乎徹底服了。

    我心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立刻道:「收腹、用力,胖子,你行的!」

    「他娘的,又不是生孩子。」胖子汗都出來了,在狹窄的隧道里擠,身上拖出了血痕,我看著很內疚,這一道道的傷,說白了都是為我受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29
第四十一章 (下)
  
    好不容易胖子勉強擠過來,似乎想說話,我忙道:「……回去之後一定減肥!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句?放心,回去之後不用減,以後都沒有鑽洞的機會了。|」

    胖子明白我的意思,喘了喘氣,道:「有你這句話,胖爺就放心了。」

    我們接著往前走,悶油瓶在前面開路,許久後,他停了下來,道:「就是這裡,看吧。」

    隨著探照燈向那個方位打過去,我不由愣了。

    在我們前面,是一個十分奇怪的機關,嚴格來說,它就像是一個刀山,厚重的刀一排排走下來,刀鋒正對著我們,刀背則在另一邊。

    透過這些刀與刀之間的細縫,可以大致看見後面的嘲。

    那後面,是一個虛無的空間,大約是一個大型空洞,在可視範圍內,孔洞處豎立了很多方形的石柱,石柱的頂端剛好與我們所處的地面平行,而此刻,其中一個石柱上,正躺了一個人。

    那身形、還有那黑夾白的頭髮,不是二叔是誰?他此刻躺在其中一根方柱上,完全沒有動靜,猶如一個死人。

    我一口氣瞬間就哽住了,只覺得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三叔已經死在斗裡,難道連二叔也要步他後塵嗎?

    胖子估計怕我受不了,見我一臉如蒙大喪的模樣,直接踹了我一腳,道:「先別急著哭喪,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記不記得小哥當年在張家古樓裡?你當時不也以為是死了嗎?現在不活的好好地?」

    我被胖子一腳踹醒了,心說對,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二叔究竟是死是活還不知道,還有希望。

    我幾乎立刻就朝著細縫處喊起來,二叔二叔的叫,叫了十多聲,由於發音劇烈,嗓子幾乎都啞了,但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麼回事?

    是深度昏迷了,還是……

    我心裡緊了一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著眼前的『刀山』,問道:「小哥,這個東西,你有辦法對付嗎?」問這句話時,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以我對悶油瓶的瞭解,如果這個刀山,他能解決掉,肯定會就地解決,不會再回來找我們。|

    悶油瓶頓了頓,道:「你二叔很聰明。」

    他這句話來的沒頭沒尾,我完全聽不懂。

    就在這時,路人甲突然接了一句:「確實很聰明,就是這個地方。」

    我心裡猛的跳了一下,難道……這刀山的後面,就是所有人的目的地?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看向悶油瓶,找他確認,悶油瓶點了點頭,隨著他的點頭,我頓時平靜了下來。

    因為我隱約覺得,這就是一切的終結地了。

    悶油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解釋了一句:「這個機關是你二叔打開的,當時這條通道里,一定出現了什麼東西。」說著,他撿起一塊礁石扔了過去,在礁石靠近刀山的一瞬間,整個刀山以肉眼無法見到的速度震顫起來,我只覺得眼前閃現著跳動的影像,等影像停下來之後,礁石已經變成沙粒一樣的物質,從刀山上緩緩滑落。

    這根本就是一架絞肉機,而且是連悶油瓶都沒辦法的絞肉機。

    我想了很久,還是不得不問:「是不是,只能從裡面停止?」

    悶油瓶嗯了一聲,目光看向我二叔,淡淡道:「我以為你能叫醒他。」

    我咬了咬牙,心說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什麼尊重不尊重了,我招呼眾人尋找石塊,必須是小雨刀山細縫的石塊,很快,我們聚集了一堆,於是我將石塊遞給悶油瓶,道:「小哥,砸醒他。」末了又加了句:「別客氣。」

    我不知道二叔現在情況怎麼樣,但如今唯一在裡面的,就只有他了,除了這個辦法,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辦。悶油瓶既然說,不出一百米都可以打暈我,那想必讓他扔中視線之內的二叔,也不是難事。

    悶油瓶拿起一塊石子,找到一條與自己平行的刀縫,便將石子扔了出去,力道極大,而且石子飛得又快又穩,想必這一下子砸上去,鐵定夠疼得,只要人沒死透,就是真暈了,估計也能給砸醒過來。

    我的目光,幾乎是追著那個小石子而去的,但令人奇怪的一幕出現了,石子飛到某一個距離後,突然消失了……

    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後轉頭問我:「石頭呢?」

    ***,我還想問石頭去哪兒了!

    悶油瓶神情變了一下,緊接著,他拿起了三顆小石子,一下子卻射了過去,然而,同樣的一幕出現了,當石子飛到其中一段位置後,石子消失了、

    它的消失很詭異,就像是一滴在沙漠裡蒸發的水滴,還沒落到地面,在空中就消失了。

    緊接著,悶油瓶又開始扔石子,但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二叔,而是將石子從同一個方位,丟像不同的角度,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往哪個位置丟,當到達一定距離後,石子都像是蒸發一樣,直接從眾人眼裡消失了。

    最後,胖子一臉糾結,問我:「天真無邪同志,你給分析分析,這又是中了哪門子邪。」

    分析?我腦海裡已經亂成一片麻了,哪還能做什麼分析。但胖子的話讓我緩了緩勁兒,下意識的去思考,究竟什麼情況,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想了很久,我想出了一個很荒謬的結論,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一個:時空扭曲。

    據說國外曾有空間學家提出過這樣的理論:即時空之門。據說時空之門,是因為一種人類暫時還不知道的力量而引起的,它有可能出現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據說有這樣一個案例。

    就在美國繁華的商業街上,曾經出現過驚人的一幕,有幾位一起下班的女士,在過紅綠燈時,走到人行道中央的時候,突然就消失了。

    據目擊者稱,在消失的那一瞬間,那幾位女士還在說說笑笑,臉上保持著笑容,但這個笑容一瞬間就沒有了,所以人都原地消失了。

    當時目睹這一幕的人有很多,甚至等紅綠燈的車都不敢從人行道上開過去,後來有膽子大的美國人民,往女士們消失的地點扔東西,先是吃的,後來是小貓、小狗一類的活物,但都沒有發生意外。

    一切都正常了。

    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即使時空之門的案例。

    我說完,胖子點了點頭,對我道:「這個不靠譜的猜測,從不靠譜的你嘴裡說出來,顯得更不靠譜。」我有些懊惱,提醒道:「難道你忘記了鬼狜國的事情?當時如果不是張博士,咱們可能就永遠被困在了,還有……兩個你……」

    「停!」胖子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神色變換了幾下,對悶油瓶道:「小哥,說不定,小天真的推測是靠譜的。」接著,他又加了一句:「沒準咱們就算解決了這座刀山,說不定往前走一步,就會走回唐宋元明清去。」

    黑瞎子不改本性,接了句話,笑道:「唐宋元明清還是好的,萬一走到太陽上去,那可夠熱的。」說完,黑瞎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悶油瓶一眼,道:「這墓的主人可真夠有面子,時空之門都被他留在這兒了。」他這句話似乎已有所指,但悶油瓶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似乎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就更看不出什麼了。

    我的猜測,除了胖子,沒有人表示贊同或反對,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他們大約都覺得不靠譜。

    片刻後,悶油瓶突然道:「時空之門會停留多久?」

    我愣了愣,立刻明白悶油瓶的意思,趕緊狗腿的解釋道:「這個不確定,據說是由某種力量或物質引起的,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這個時空之門真的一直存在這裡的話,就意味著,這裡有某種非常……非常特別的東西,可以讓時空為之停留……」

    越說下去,我越沒底,能有什麼東西……連時空都給它讓步?這太荒謬了。說到最後,我臉紅了。

    不靠譜,真他媽不靠譜。更不靠譜的是,悶油瓶居然當真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30
第四十二章 (上)
  
    黑瞎子笑道:「小三爺的推測倒是很有意思,連時空都為之停留的東西,聽起來倒是挺有趣,難怪有這麼多人趨之若鶩了。」我本來還在為自己不靠譜的推測感到臉紅,但當黑瞎子說出這句話時,我忍不住愣住了。

    不錯,連時空都能停留的東西,能吸引這麼多人下斗,完全有這個魅力。

    難道……這就是所有人的目的?

    我猛的看向黑瞎子,他正站在路人甲的旁邊,似笑非笑,面朝著我的方向。

    我幾乎立刻就可以肯定,這句話,絕對是黑瞎子故意說出來的,他是在變相的提醒我。或許是黑瞎子這句話說的太過直白,我看到悶油瓶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這個斗,很顯然也是張家人的傑作,我想,對於任何一個想在張家祖墳裡挖寶的人來說,悶油瓶都是不歡迎的,特別是,連他自己都想得到這種力量,讓時空為之停留的力量。

    胖子道:「我說,前面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咱們去會一會自然就知道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先想辦法解決這一座刀山在說。」

    他的話提醒了我,那片吞噬石頭的虛空雖然詭異,但這一切畢竟都只是猜測,於是猜測,不如先解決這座刀山,在慢慢證實。二叔如今困在裡面生死不明,實在不宜再耽擱了。

    至於路人甲他們,恐怕也比我淡定不了多少,因為裡面的東西,對於他們,或許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們一行人在刀山前駐足了很久,胖子提議說:「刀山畢竟是架起了的,乾脆從隧道邊上打洞,將刀山給拆了。」我本來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比較礁石雖然堅硬,但相關的工具我沒也並不缺少,只是耗時一點而已,總比在這裡乾瞪眼強。

    誰知我剛點頭,悶油瓶指了指刀山的構架處,淡淡道:「裡面也有機關,鑿開後有火油。」

    胖子道:「對啊,這機關是小哥你們家祖傳的,構造當然比我們明白,您給支個招兒啊?」

    我覺得有些沮喪,心說悶油瓶顯然對這種刀山機關很瞭解,他如果有招,恐怕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果然,我去看悶油瓶,發現他漆黑的目光直直盯著刀山,似乎在琢磨,能不能破解老祖宗的機關。

    我們一行人都沒有辦法,最後路人甲那本竊竊私語的商議,有人說用炸藥,胖子直接走過,踹了那個夥計一腳,道:「是不是第一次下斗,不知道火油是什麼東西吧?用炸藥,胖爺我看你小子是想找死吧。」

    那是路人甲的夥計,我心裡驚了一下,心說大狗還要看主人呢,胖子這可冒失。

    剛想把胖子拉回來,卻聽黑瞎子笑道:「胖爺,你眼睛夠毒的,這倆小子確實不是下斗的料,沒有別的技能,就會殺人。」

    我嗆了一下,趕緊胖子拽回來,壓低聲音道:「聽見沒,人家不是下斗的,人家是製造粽子的,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胖子向來膽大,哪會真的怕他們,沖人家拍了拍大屁股,便重新跟我們湊到一起,出主意道:「既然挖牆腳不行,我看咱們換個思維。」

    「換個思維?」我有些搞不明白,但胖子一向主意多,便問道:「怎麼還思維?」

    胖子樂了,解釋道:「現在,唯一啟動機關的方法在裡面,也就是說,只有裡面的人能打開。但你們想想,既然如此,吳二爺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我道:「那還用說,二叔跟我們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條路線。」

    「不錯!」胖子一擊掌,道:「你這話是說到點子上了,但你們有沒有留意咱們通過的這條隧道還有隧道外的塌方,這隧道很長,塌方面積也大,可不是炸藥能弄出來的。」

    我驚了一下,驀地反應過來,道:「是密閉系統被破壞,機關造成的!」

    「不錯。」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胖爺記得,你當初跟我說,吳二爺是因為不小心觸發了機關,造成斗裡的密閉出問題,海水倒灌進來,你看看隧道里的水跡,不就是海水倒灌的結果嗎?這說明什麼?」

    話說到這份上,連同子都明白過來,道:「說明二爺曾經在外面那件墓室裡呆過。」

    「是啊。」胖子得意道:「既然在外面的那間墓室呆過,就說明不管二爺跟咱們走的是不是同一條路,但最後都走到一處了,既然如此,吳二爺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同子提醒道:「之前不是說,是二爺為了抵擋什麼東西,所以從裡面啟動的嗎?」

    胖子道:「話雖然這麼說,但小哥,我問你一句,這個機關不是一次性的吧?是可以隨時啟動的對不對?」

    悶油瓶點了點頭。

    胖子又道:「這機關建在這裡,就是為了阻擋盜墓賊的,也就是說,從封墓的那一刻起,這個機關就應該是這種封閉的狀態。」

    不錯,這是常識。

    我點了點頭,緊接著,猛的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

    不僅是我,幾乎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被都被二叔迷惑了,但事實上,情況並不是如此。

    首先,這座墓建成後,這個刀山機關就是如同現在的形式,是一直存在的,緊接著,有一批人打開了它,使得機關隱藏起來,緊接著,二叔等人在破壞密閉結構後,躲進了這裡面,隨後,為了阻擋什麼東西,二叔又將這個機關給啟動了,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假象,使我們以為,二叔之所以能進去,是因為這個機關一開始就是未啟動的。

    然而這並不正確,事實上,這個機關,在一開始就應該是啟動狀態的,是『有一批』人打開過它,才使得它呈現未啟動狀態,所以二叔才能進去。

    這一點,被我們所有人的遺漏了。

    胖子的話,路人甲一行人也聽見耳裡,顯然,他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緊接著,路人甲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他道:「張家人的機關,連他自己都破解不了,當初是誰打開的?」

    這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胖子忍不住對悶油瓶道:「小哥,你在好好想想,不應該啊,這可是你的祖墳。」見悶油瓶沒什麼反應,胖子直接在我腦袋上拍了一把,道:「讓你平時給小哥多吃點核桃,你小子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一到關鍵時刻就卡機。」

    我一邊揉頭,一邊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猜測,悶油瓶說,他好像來過這裡,或許,第一個打開這個機關的,就是他。

    那麼,那一次,他下這個斗,是為什麼而來?

    現在的悶油瓶,說自己只恢復了近四十年的記憶,那麼更遠之前,他來這個斗裡做了什麼?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他,那麼當初他是怎麼打開這個機關的?

    或許,這是只有張家起靈才會知道的答案,而現在,悶油瓶已經忘了。

    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悶油瓶背過身,臉上浮現出一種乒的神情,片刻後,他張開眼,一臉茫然,淡淡道:「我不記得了。」

    胖子嘆氣,一攤手道:「沒轍。不過至少證明一點,這個不能從外面破解的機關,是可以從外面破解的,這是個好消息,咱們都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總不至於鬥不過古人,好好想想辦法。」

    我苦笑一聲,斗古人?說真的,我下斗這幾年來,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粽子也不是機關,而是老祖宗們的智慧,不可小覷,千萬不可小覷。

    胖子調動起士氣來很有一套,連灰老鼠都一瘸一拐的站起來,道:「胖爺說的對,咱們在好好找找,說不定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剛說完,胖子拍了他一下,道:「一邊呆著去,你懂個屁機關,這事兒得專業人士來。」說話間,他看向悶油瓶,而悶油瓶,這時候卻突然站起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31
第四十二章 (下)
  
    我心裡突的跳了一下,下意識的跟著起身,往往在這種時刻,悶油瓶都充當了一個奇蹟的角色,望著刀山另一頭的二叔,我迫切期待能出現下一個奇蹟。

    然而,悶油瓶起身後,又一次拿起了一塊隨時扔到刀山裡,無意外的,機關啟動間,石塊變成了粉末,此刻,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悶油瓶的動作,他盯著刀山若有所思,片刻後,他轉頭,對我說道:「你們先退出去。」

    我們其餘人面面相覷,沒能理解他是什麼意思。胖子道:「小哥,人多力量大,我們都出去了,你在這兒幹嘛?」

    悶油瓶指了指刀山角落的位置,淡淡道:「取火油。」

    我心裡驚了一下,想也沒想,道:「不行。這火油豎著填充,比琉璃頂可厲害多了,稍不注意,都會噴濺出來,這樣做太危險了。」

    悶油瓶沒回話,從打撈袋裡摸工具,顯然,他並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胖子扯了扯我的胳膊,道:「行了,小哥有分寸,咱們聽話就是。」

    我心裡一團邪火,道:「他如果真有分寸,就不會讓我們都躲起來。」很明顯,悶油瓶根本沒有完全的把握,豎著填充的火油,要想完全導出來,根本不能僅憑技術,即便悶油瓶再小心,也難保不出意外,到時候……

    我幾乎立刻就想起了爺爺筆記上得內容,想起了那具從墓井裡冒出來的『血屍』,幾乎可以想像悶油瓶渾身被火油撥皮的樣子。

    胖子頓時也有了顧忌,他看了悶油瓶一眼,分析道:「反正吳二爺也不差這一刻半刻的,我看咱們在好好商量商量,犯不著這麼冒險。」

    如果是別人說話,悶油瓶可能根本不會搭理,但我和胖子同時開口,他還是頓了頓,神色有些無奈,淡淡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到處都有危險,不能躲。」

    我明天他的意思,如今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只有一條,但無論怎麼做,必然都會有生命危險,古人造出來的機關,不是擺著好看的,特別是,造這個機關的,還是悶油瓶的祖宗。|

    我和胖子相顧無言,無法再勸什麼,最後我道:「小哥,既然如此,那咱們也不用躲,我和胖子留下來幫忙,真有什麼意外,也好搭把手,如果你要一個人冒險,那我不答應。」

    「是啊,小哥,你要是真出半點意外,小天真還不扒了我的皮不可。」胖子符合著,身體往石壁上一靠,顯然不打算挪窩,而路人甲等人卻往後退了一步,注視著我們這邊的動靜。

    我本想讓同子和灰老鼠也往後躲一陣,但這兩人是個死心眼,我還沒開口,兩人反而湊的更緊,擺明了不換地方。我一時間說不上感動還是什麼,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但有時候,比鬼神更可敬的也是人心,它會製造出惡,也好迸發出善。

    胖子直誇灰老鼠兩人夠義氣,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不要出聲。」悶油瓶已經開始順著刀山買機關的地方開始鑿。火油是事先填進去的,接著才接機關,因此使得火油鑲嵌在了礁石內部,而唯一的出口,又被刀山所堵住,我們要想取火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礁石上開一個小洞。

    這就急需要技術,因為稍不注意,鑿子可能打深,裡面的火油破裂,就會順著刀山噴濺而出,那時候的情節,幾乎難以想像,恐怕只能用刀山火海來形容。

    因此當悶油瓶開始鑿時,我們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盯著悶油瓶的手。

    許久之後,他突然取了鑿子,換上一把考古作業用的小毛刷,開始鑿出來的孔洞上細細輕刷,弄下了很多小石子和歲末,緊接著,從孔洞裡,便露出了紅彤彤的火油。

    火油是被一層白蠟所包裹著的,悶油瓶從打撈袋裡掏出了一根打點滴的塑料管,一頭鏈接著針頭,隨後,他將針頭小心的刺進蠟層,火油頓時順著塑料導管往下流,導管的另一頭由我牽著,懸在地面的一處凹陷地。

    此時,悶油瓶額頭上已經冒了一層汗,顯然,這個不需要體力的勞動,事實上並不輕鬆。

    當最後一點火油被抽出來時,我腳下那個凹地裡,已經全是橘紅的液體,如果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燒紅的岩漿,只不過沒有溫度,火油的溫度,要遇到燃燒物才會體驗出來。

    胖子沖悶油瓶豎起了大拇指,感嘆道:「家有一哥,如有一寶,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有兩個,小哥你排第一。」眼見火油被成功抽出來,我也放鬆了些,笑問道:「小哥第一,那第二是不是我?」

    「是。」胖子正色道:「胖爺一直很崇拜你惹禍的本領,所以當之無愧的第二名。」

    我頓時不樂意了,心說要論惹禍,小爺已經很久沒惹禍了,至於把我菜鳥時代的光輝事蹟反覆提來提去嗎?我於是損道:「論惹禍我可比不上胖爺您,當初胖爺您一個屁,血屍都差點被您給臭死。」

    胖子噎了一下,過來掐我脖子,搖晃道:「你小子嘴巴越來越毒,胖爺的小天真哪裡去了,你給我還回來。」這問題他早就問過一遍了,於是我翻了個白眼,重複道:「下了場冰雹,已經砸死了。」

    說話間,路人甲懷揣著雙手慢慢走過來,不過他似乎出了什麼事,望著我們的方向,嘴角卻是一個十分冰冷的,就在我看向他時,路人甲的臉色突然變了,猛的加大步伐朝我跑過來。

    怎麼回事?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而,隨著我後退的腳步,我卻發現,身側不知是誰,竟然將坑裡的火油澆了出去,路人甲倒抽一口涼氣,顯然也反映不過來,幾乎是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而這時我才發現,潑火油的竟然是胖子,他用打撈袋裡的摺疊鏟當工具,將火油潑了出去,而與此同時,那柄摺疊鏟也徹底報廢了。

    這是干什麼?

    雖然我沒弄明白這變故是怎麼發生的,但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因此沒有出聲阻止,也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種機關咔咔的聲音。

    於此同時,路人甲的臉色頓時變了,他瞬間掏出了槍,但槍口指著的方向,似乎是我身後。

    我身後……豈不是悶油瓶?

    下意識的,我做了個很蠢的姿勢,往右一移,將槍口擋住了。這一幕確實挺狗血的,但沒有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是無法理解這種為兄弟擋槍的狗血劇情的,所以當我身體移動時,路人甲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隨後砰的一聲,他開槍了,但不是朝我開槍,而是朝著我們身邊的火油!

    幾乎瞬間,我眼裡都能看到通紅的液體濺起來,然後開出火花,那一刻,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麼死一定很疼,很痛苦。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感覺自己的後領子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隨後整個人都被往後扯,天旋地轉的滾了一圈。

    雖然那人扯我的動作很快,但我還是被火油濺了幾下,衣服上瞬間冒起火花,這時,我便聽胖子道:「靠,火烤天真!」說完,我便覺得身上一重,一個龐然大物壓下來,壓的我幾乎要吐血,但與此同時,我身上的火被壓滅了。

    我覺得渾身都痛,沒有哪處地方是好的,等我終於緩過那一陣被火油灼燒的痛苦後,胖子才從我身上起來,而這時,我卻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刀山後面。

    怎麼回事?

    一開始我不明白,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取完火油後,悶油瓶打開了機關。但顯然,他並不想讓路人甲等人過來,所以才有了後面那一幕。

    此刻,我們位於刀山的後面,而奇怪的是,刀山的外面卻被一堆亂石堵住,從亂石的細縫中,隱約可見紅彤彤的火焰。

    那些火油燃燒起來了!

    那路人甲等人豈不是……我心裡突的跳動了一下,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32
第四十三章 (上)
  
    潛意識裡,我還是覺得,路人甲並不是壞人。不,或許不該用壞人來形容,我們所有人都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火光透過石縫,將所有人的臉色的照射的忽明忽暗,石縫的另一頭,似乎有一些動靜,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什麼慘叫聲,片刻之後一切都安靜了。

    雖然我不知道路人甲那幫人現在怎麼樣,但看樣子,應該也沒有出大事,否則真被火油上身,不可能這麼安靜。

    顯而易見,這是所有人的目的地,悶油瓶顯然不希望其它人進來,所以甩開了路人甲。想到這裡,我有些心虛,這裡算起來也是悶油瓶的祖墳,二叔現在躺在人家祖墳裡,怎麼也說不過去,也不知悶油瓶會不會賣我個面子,他要真追究起來,我可是兩頭不好做人、

    直到此時,我才有機會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刀山後的一面平台,平台盡頭是虛空的,隔了大約六七米的位置,便有一根方形石柱,每根石柱的高矮和距離,似乎都有所不同,二叔所躺著的柱子略高,距離我們,至少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終於隔了嘶根方柱。

    這裡空間比較大,左右兩邊都是石壁,事實上,我們腳下的平台並不大,但再遠一點的情況就看不清楚了。如今,我和二叔幾乎就只隔了二十多米的距離,我頓時也顧不得,立刻開始叫起來,連胖子也跟著叫:「吳二爺,起來吃飯了!」

    我們叫了好幾聲,二叔依舊沒動靜,情況不太樂觀。

    戌時,胖子安慰了一下我,道:「當初小哥他們在張家古樓,不也是怎麼都叫不醒,吳二爺被困這裡挺久,或許是身體太虛,開不了口了。」

    雖然明知胖子這是在安慰我,但此時此刻,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我點了點頭,暗示自己鎮定下來。

    刀山外面的動靜已經全部挺了,也不知路人甲等人是不是換了方向,但以我對他的理解,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未免夜長夢多,接下來,必須要抓緊時間。

    頓了頓,我摸了塊石頭,又朝前方扔了出去,這次依舊是一樣,石塊憑空消失了,彷彿在我們眼前,真的矗立了一扇無形的時空之門。|

    胖子琢磨道:「咱們要是這麼直接走過去,沒準一步就上火星了,我說天真同志,你不是在提倡時空言論嗎?這方面你是專家,你給整個主意啊。」

    主意?我現在能有什麼主意,我就一大學畢業,又不是張博士,再怎麼猜測,也只能是猜測,根本就沒有證據,在沒有證據下所做的猜測,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最後我道:「要不這樣,胖子你以身涉險,為我們探路。」

    胖子樂了,道:「盡出損主意,你說,怎麼個探路法,要胖爺覺得可行,那我可以捨己為人,奉獻一下。」

    我此刻也沒有心情說笑,嘆道:「你走到那塊地方,先邁一半腳感受感受,看看空間的那一面是什麼。」這主意確實夠損的,悶油瓶似乎都笑了一下,胖子登時噎住了,道:「萬一胖爺探出去的那一半收不回來怎麼辦?」

    我道:「就當為科學實驗做貢獻唄。」

    胖子踹了我一腳,道:「去你大爺的,你***就沒靠譜過。」說完,他問悶油瓶,道:「我說小哥,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心裡到底有譜沒譜。」

    我心說,悶油瓶要是有譜,我們一幫人還用在這兒廢話嗎?最後我還是覺定得試一試,於是從打撈袋裡拿出一柄摺疊小鏟,道:「這玩意比較長,咱們就用它來試,探一半進去,如果最後能原封不動的抽回來,就說明這後面不是什麼火星,但如果抽不出來,咱們恐怕就得認栽了。」

    胖子嘶了一聲,道:「胖爺認栽不要急,要緊的是你和小哥不能認栽,我看不如這樣,先按你的方法做,要真收不回來再重做打算,當初鬼狜國那個地洞,夠牌吧?咱兄弟不也照樣闖過來了嗎?」

    我點了點頭,商議完畢,便用摺疊剷去試探,我拿著鏟頭小心翼翼往前走,當我走到其中一段距離是,鏟頭的前端突然消失了,我又往前遞了一段,足抵到二分之一處時,摺疊產已經只剩下一個手柄了。

    緊接著,我有將摺疊鏟往外抽,一抽之下,整個摺疊鏟又重新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胖子喜道:「沒去火星。」

    我見這情況,心中也稍微按安定下來,心知這應該不是什麼時空之門,很可能是一種迷惑人眼的機關,於是我決定冒險,走進去看一看,悶油瓶擺了一下手,用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隨後將繩子的另一頭扔給胖子,淡淡道:「我去。」

    「啊……小哥,老是讓你冒險,這多不好意思啊。」我道。

    胖子道:「你個虛偽的資本主義,屁話一大堆,還不過來牽繩子。」事實上,我自己也知道,有悶油瓶在這裡,他不會讓我們趟雷,或許是因為一種兄弟間的保護,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得我和胖子很不靠譜,或許他自己上陣,一切會簡單的多。

    很快,我們拽著繩子的一頭,看著悶油瓶逐漸向平台的邊緣走去,而他的身體,也漸漸變成了一種虛無。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個活人,在你面前,逐漸隱形,在此過程中,你幾乎可以看到只有一半的人在行走,在幽暗的環境中,其實是很驚悚的。

    但我驚悚的場面已經見過太多,因此當悶油瓶變得只剩下半邊時,我感覺自己出奇的鎮定,但很快,悶油瓶整個都消失了。我喉嚨緊了一下,和胖子對視一眼,接著開始往回拉,但這一拉,繩索竟然紋絲不動,彷彿墜上了千斤之力。

    這一變故,瞬間讓我們心中一緊,以為悶油瓶出事了,立刻招呼同子和灰老鼠,四人一齊使力往外拉,然而就在這時,那股力量不僅沒有減小,反而加大了,繩索另一頭,似乎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我們四個大男人,竟然抵不過這股力道,同時往裡面撞。

    緊接著,我眼前的景象如同萬花筒一樣,猛的就改變了。

    不再是狹窄的平台,而是一根方形石柱的頂部,而此刻,悶油瓶也正在石柱上,他指了指我後面,示意我們回頭看,這時我們才發現,並不是平台變了,而是我們居然不知不覺,從平台上走下來了,而此刻,原本目測足足想個六七米的石柱,事實上居然是貼著平台而建的。

    這是怎麼回事?

    視覺故障?

    我用眼神示意悶油瓶,他抬頭看著上方,道:「是這個東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我們頭頂是一個很大的拱形頂,但很顯然,它也是順勢而鑿,而就在與平台對應的頂部,竟然吊了黃澄澄的銅鏡。

    這些銅鏡皆是圓形,有大有小,分佈之間,可以看出保持著一種奇怪的規律,我看了半天才發現,這些鏡子是由一大一小為一組,每組之間相連的角度,大約在四十五度左右,保持著統一的折射角度。

    這裡很黑,按理說鏡子是不會折射的,但被古鏡圍繞的中央,也不知放置了什麼東西,或許是夜明珠,又或許是其它,似乎一直在源源不斷的輸出光源。

    而此刻,我們一行人的影子就倒映在鏡子中。

    這些鏡子很奇怪,但跟眼前的情景有聯繫嗎?我看不明白,同樣,胖子等人就更看不明白了,胖子直接道:「小哥,你別跟我打啞謎啊,胖爺什麼文憑你又不是不知道。」

    悶油瓶搖了搖頭,起身,道:「不是,你們往右看。」

    先是往後,再往上,接著往右,下一刻,是不是該往左看了?我心說悶油瓶可不是個喜歡賣關子的人,今天怎麼婆媽起來了?但隨著我們視線的轉移,所有人都覺得毛骨悚然了。

    灰老鼠一臉要哭似的,問我:「吳哥,這咋回事啊?」

    咋回事,我還想問咋回事呢。

    就在我們右前方,大約相隔七八米的位置,有一根方柱,那方柱上,站了五個黑色的人影。

    由於很黑,看不清人影是誰,但他們有很明顯的特徵,其中一個很胖,大肚子,剩下四人中,一個比較魁梧,一個身形猥瑣,一個消瘦,剩下一個身材挺拔。

    這……這不就是我們嗎?怎麼一下子竄出了五個西貝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6-24 15:32
第四十三章 (下)
  
    那五個突如其來的黑影,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唬住了,而且他們還在動,似乎互相之間在交談。

    灰老鼠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問同子:「老同,我是不是在做夢。」

    同子掐了他一把,問:「痛嗎?」

    灰老鼠眼淚都出來了,說:「痛,真他媽痛,絕對不是在做夢。」相比之下,悶油瓶淡定的不像話,他看著那五個西貝黑影,如同在看虛構的電視劇一樣。

    我心裡陣陣打鼓,覺得事情不對頭,但具體是怎麼回事,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但片刻後,我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因為那五個黑影,突然都停止了動作,抬頭往上看了,片刻後,其中的『我』似乎發現了什麼,緊跟著,那個胖子便跟消瘦的人影對起話來,外加肢體動作。

    我愣了,這一幕,不正是剛才發生過的嗎?

    而此刻,那五個『人影』,彷彿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依舊自顧自的演著一場無聲的話劇,片刻後,那五個人同時轉身,看著我們。

    黑暗中,我們兩批人對視著,對方瞬間沉默下來,安靜的如同似乎,片刻後,那個身形猥瑣的人轉頭,對『我』說了什麼。

    原本,我是搞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的,但當這五個西貝貨將面轉向我們時,我立刻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點。

    他們現在所做的,明顯就是在重複我們之前的一切,不、或許不該說重複,而是情景在現。但當他們轉頭時,卻出現了差錯,當時悶油瓶是讓我們所有人往右邊看,而我們也確實照做了,但那五個西貝貨,卻是相反的方向看。

    唯一能造成這種現象的,只有鏡子。

    我幾乎立刻就抬頭看上面的銅鏡,最後嚥了嚥口水,問悶油瓶:「小哥,是這些鏡子在作怪?」

    不出所料,悶油瓶點了點頭,道:「是,但不止鏡子。」

    其餘人顯然也明白過來,胖子看著頭頂的鏡子,古怪道:「我說小哥,你們家人都喜歡用鏡子當機關嗎?」

    同子感慨道:「能將鏡子用到這種程度,很了不起了。|」

    灰老鼠道:「這麼說,那五個人都是假的?」

    我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分析說與眾人聽,一面問悶油瓶的意見,看我說對了沒有。

    首先,這是一個靠鏡子來製作的機關,之所以會修建這麼多方柱,就是一種虛虛實實的陷阱。

    鏡子由於大小以及角度的調整,使得折射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會造成時間差,並且折射出非常仿實的影像,就像那五個西貝貨,事實上,只是我們所有行為在鏡子中的投影。

    但投影為什麼可以實體化?

    或許,這就是悶油瓶所說的另外一些東西在起作用。

    而這一樣一來,我們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虛虛實實的,比如我看到,六米外有一根方柱可以落腳,而事實上,那裡說不定什麼也沒有,再比如,我看到前方是虛空,但或許,那裡就隱藏著一個被視覺所矇蔽的方柱。

    這或許就是我們扔出去的石子會消失的原因,並不是石子真的消失了,而是光源神奇的作用力,矇蔽了人的視覺。

    我解釋的算比較通透,悶油瓶不喜歡多話,胖子對於一些現代科學的運用又很遲鈍,這個解釋的工作,自然落到了我頭上,我說完,悶油瓶微微點頭,表示認可,這時,同子卻驚道:「那二爺……也是個虛影?」他手指著遠處的二叔。

    我怔了一下,無法給出準確答案,這個機關,看準的正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原理,使人摸不透真假。上面的古鏡,雖然排列很有規律,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環,角度之間互相折射,這樣就變得十分混亂,真的有可能變成假的,而假的則有可能變成真的。

    一步走錯,便會墜入無底深淵。

    甚至那方柱上的二叔,有可能只是兩面鏡子重疊的影像,真真假假,尚未可知。

    直到此時,我已經對這個礁斗的建造者,佩服的五體投地,古人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愚昧可欺,相反,每一個時代,都有那麼一些人,能留下跨時代的震撼。

    胖子豎起大拇指,道:「這機關夠牌,這麼說來,咱們是被困在這裡,走一步都是半生半死,這不跟買彩票的幾率一樣?」

    我看著一眼望去,數不清的方形石柱,頓時覺得心驚,這不是石柱,這一根根都是催命符啊,沒有真本事,絕技難以靠運氣活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測,這些方柱之間的空虛下,應該佈滿了無數的陰毒機關,我立刻將探照燈往下打,光芒穿透虛空下的黑暗,一眼看不到底,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麼,但可以肯定,一但判斷錯誤掉下去,絕對難以活命了,不說機關,光是這不見底的高度,摔下去也夠嗆。

    這種靠運氣的機關,實在是以前從沒有見過的,想必時至今日,除了這個斗的修建者們,唯一進入過這裡的,恐怕就是很久之前的悶油瓶了。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投向他,試圖悶油瓶這次能爭氣點,想起些什麼,機關是人造出來的,靠機括運行,但凡借助外力的,都不能算完美,有機關,就一定有破綻。

    但悶油瓶什麼也沒說。

    胖子出餿主意,道:「既然是這些古鏡在搗鬼,那咱們就全部弄下來砸了。」

    我目測了一下高度,道:「至少也有十五米,你怎麼弄下來,飛上去?」

    胖子道:「這就是小看胖爺我的技術了吧……」說著,他掏出槍,道:「有這個,來一個打一個。」我心中一動,若真是用槍,到確實有可能,胖子的槍法確實很好,只不過……

    我說出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這些鏡子,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六七百,咱們的子彈,恐怕加起來還不到五十發,這跟隔靴撈癢一樣,解決不了問題,況且,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東西,子彈用完了,可沒辦法複製。」

    就在我和胖子討論,該怎麼破壞古鏡的時候,悶油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突然,他的上半身從方柱上彎了下去,就如同扭曲一搬,呈現出一個倒掛的姿勢。

    胖子連忙拽住悶油瓶的胳膊,驚道:「小哥,你這是干啥,就算你想不出辦法,兄弟們也沒怪你啊,怎麼就尋死了!」我直接道:「小哥,有什麼發現?」

    悶油瓶會尋死?千年王八跳海,他都不會尋死。

    我估摸著悶王又要大顯神威了,果不其然,片刻後,他彈起上半身,道:「我下去探路。」這時我才發現,這些方形石柱上,有一些成人拳頭大的小坑,分佈的並不均勻,大概是在製作這些方柱時,工匠們用來固定身體的地方,原先很可能架過木樑。

    悶油瓶的意思我明天,這些鏡子是通過折射來迷惑我們的眼睛,但折射需要光下,這方柱底下太黑,不再古鏡的收納範圍內,自然,方柱底下的情景是最真實的,這也是這個機關最大的漏洞,盜墓賊只需要下到方柱底部,便可以避開這個機關。

    但古人並不傻,為了掩蓋這個漏洞,底部肯定是危機重重,說不定充斥著未封蠟的火油、毒液、或者是其它更陰毒的玩意。此刻,下到方柱底下,絕對是一個很危險的舉動,但除此之外,似乎別無選擇了,就算我們可以靠運氣前進幾十米,或許下一步,就會跌入深淵。

    與其將自己的生命交給運氣,不如靠自己的努力。

    我沒說什麼勸阻的話,這時候說這些話,完全就是裝模作樣,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因此雖然心裡陣陣抽緊,但也是不得不為之,於是我拿出了繩索,一頭栓咋悶油瓶腰上,一頭由我、胖子和同子拽著,一但下面有什麼危急情況,我們三個大男人同時使力,一定可以很快速的將悶油瓶拽上來,事到如今,也只有用這種最低級的人力保險了。

    系好腰繩後,悶油瓶將他的青銅古刀插到腰後,方便隨時拔刀,隨後便順著方柱的孔洞下移,慢慢離開了探照燈的可是範圍,進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悶油瓶有帶光源,但不知為何,下去之後,他一直沒有開啟,我們四人趴在方柱的邊緣,目光緊緊盯著下面,生怕出現什麼變故,然而就在這時,從下方的深淵裡,忽然傳來了一種尖嘯聲,就如同有什麼速度極快的機關在啟動一樣,於此同時,我們手中的繩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我立刻吼道:「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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