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盛唐刑官 作者:沐軼(已完結)

 
九臉龍王 2015-7-30 11:35: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463408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6 23:42
第60章 倒霉的姐姐

    葉青青哼的一聲放下筷子,說:「我去看看,若是他,直接把他罵走。」

    陸錦屏點點頭,繼續悶頭吃吃飯。

    過了片刻,葉青青回來了,噘著小嘴,坐下,拿起碗筷接著吃。陸錦屏見她滿臉不高興,問:「怎麼了?難不成他還敢跟我親親小青青來橫的惹不高興?」

    「哼,他倒是敢!要是那樣就好辦了,只是,他一見我開門就跪在地上,哭著說,求爵爺救命。我說爵爺不想見他,叫他馬上走。可是他說,爵爺的姐姐快死了,求爵爺救她一命,看在同胞姐弟的份上。」

    陸錦屏愣了一下:「我姐快死了?怎麼回事?」

    儘管說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位姐姐和姐夫沒有給他們一顆米的支持,但是考慮到古代女人在家庭裡很少有話語權,只怕不能決定什麼。所以對自己的窮困拒絕援手,只怕是眼前這位姐夫的主意,姐姐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怪不到她。

    再者說,畢竟是一母所生,自己承繼了那個書生的身體,當然應該承繼他的責任。如果是其他事情,陸錦屏是懶得理睬的,可現在聽說自己俯身這位書生的姐姐要死了,若還是不理不睬,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畢竟是兩姐弟,血緣關係不能抹殺。

    葉青青見陸錦屏的神情便知道他在猶豫,當下說:「他們做生意的就知道花言巧語騙人錢財,狡詐的奸商,有幾句話是真的?別信他,也不用理他。所以我沒聽他說完就把房門關上回來了。」

    看見陸錦屏還是低頭沉吟,葉青青便起身道:「既然是爵爺姐姐生死的大事,要不,我再去問問究竟什麼事?」

    陸錦屏點點頭,站起身說:「你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也麻煩,還是我自己去問。」

    陸錦屏帶著葉青青來到前院門口,還沒開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嗚咽的哭泣聲和哀求聲:「爵爺,求你,救救你姐姐,她快死了,求你了……」

    葉青青便把院門打開,陸錦屏瞧去,只見台階上跪著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臉上也不知道是汗珠還是淚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

    這位想必就是他的姐夫金大富了,陸錦屏說:「起來吧,我姐姐怎麼了,說罷,簡單明了,直奔主題。」

    金大富趕緊抹了一把眼淚、鼻涕,站起身哈著腰說:「內弟……,啊不,爵爺,這次你無論如何要救救你姐姐,她可是你親姐姐。你們就姐妹兩個,再沒有別的親人。我聽你姐姐說,你父母去世的時候,交代過你姐姐要好好照顧你,也交代過你要將來大了照顧姐姐,你們要……」

    陸錦屏袍袖一拂,轉身就往裡走。

    葉青青哼了一聲說:「爵爺可不想聽你廢話!」說罷,伸手就去關門。

    金大富趕緊攔著,急聲道:「爵爺別走啊!我錯了,我馬上說主題。你姐姐被誣陷說偷東西,被抓起來了,要送衙門治罪,可能是死罪啊!」

    陸錦屏站住了,轉身瞧著他:「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們金家的族長,也是我們村的村正,他老人家的六十大壽,很多族人都回去祝壽,我帶著你姐姐也回去了。因為金族長家宴請賓客需要族人幫忙,我就讓你姐姐也去幫忙。結果金族長夫人的一個金手鐲被人偷了,金族長最就一口咬定是你姐姐偷的,可你姐姐說她根本就沒進內宅過。所以,想來想去,金族長這是看我做生意有些錢,所以賴在我身上,讓我賠。我嚥不下這口氣,去跟金族長理論。可金族長根本不聽我的,直接把你姐姐給關起來了,說要送衙門治罪,要是我不賠錢的話。他說那金手鐲價值上萬文呢,我做的小生意,要是賠下來,只怕生意就要垮台了。所以,爵爺,你一定要救救你姐姐,盜竊一萬文,那可是重罪,一旦送到衙門那可就死定了!」

    陸錦屏聽他說完,冷聲道:「你讓我怎麼幫?是想讓我幫你陪這個金手鐲?」

    「不不,我哪敢啊?我聽說你得到了朝廷吏部侍郎高老太爺的推薦,在同州衙門當了官,你有高老太爺這樣的大靠山,又是堂堂的爵爺,你出面跟金族長交涉,或許他能把你姐姐給放了。要不然送到衙門治罪,偷竊上萬文只怕要砍腦袋的。」

    陸錦屏知道古代對於盜竊罪處罰很重,即便不掉腦袋,只怕也是要流放千里之外或者服苦役的。如果說這位吝嗇刻薄的姐夫執意不肯賠那金手鐲,而自己又不願意幫姐姐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只怕倒霉的就是姐姐。

    陸錦屏問:「姐姐到底偷沒有偷?」

    「我問過你姐姐,她哭著說真的沒有,還了毒誓。說金老太的手鐲是在內宅被人偷的,她根本就沒有進去過,一直在廚房前廳幫忙,怎麼可能偷金手鐲?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陸錦屏點點頭,不管怎樣,姐姐到底是姐姐,血濃於水。如果姐姐真的沒有偷,被金族長誣陷,那就不能坐視不理。當下說:「既然這樣,那我先到衙門去請個假,然後就趕去。」

    金大富一聽這話,不由狂喜:「太好了,多謝爵爺,一路上所有費用都由我來開支。爵爺放心。」

    陸錦屏對這位勢利的姐夫金大富的確沒什麼好感,不過,他為了夫妻情分大老遠跑來跪在地上哀求哭泣,可見他對姐姐的夫妻之情倒還是有的,也算不得一個很討厭的人。

    當下,陸錦屏讓他跟自己一起去衙門請假。

    他們來到衙門,陸錦屏讓他在門口等,自己先到了醫館院判的簽押房請假。這院判知道他是吏部侍郎高老太爺保薦的,又有爵位,所以對他很客氣,反正他管倉庫也沒啥事,另外還有人協管,當下也不問為什麼請假,馬上就批准了。

    陸錦屏又來到羅司法簽押房請假。

    雖然陸錦屏是醫博士,他只需要跟醫館的院判請假就可以了,不需要去跟羅司法請假,但是,馮刺史已經讓他協助羅司法偵辦案件,所以還是要跟他打聲招呼的。

    羅司法一聽陸錦屏竟然要請十天的假,有些著急。因為,李將軍奶奶墳墓被盜案還沒有破案,這當口陸錦屏要離開,那可怎麼辦?所以羅司法十分緊張,站起身拱手道:「爵爺為何要請這麼些天的假呢?這邊可走不開呀。」

    陸錦屏苦笑說:「沒辦法,我老姐被人說偷竊東西抓起來關了,我懷疑是她被人冤枉,我要不去的話,我姐姐被人投進大獄那可就慘了。我父母雙亡,就我們姐弟倆,我不管她誰管她?」

    「啊?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冤枉爵爺的姐姐?」

    「不是咱們同州的,是坊州的,是我姐夫他們老家的一個族長。」

    「坊州啊?」羅司法一聽不由笑了,「正好,我跟坊州的謝司法關係很不錯,待我修書一封,你徑直去找他處理,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的。趕緊把這事了結了回來,這邊破案可離不開你啊。爵爺意下如何?」

    陸錦屏不由大喜,拱手道:「那可多謝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6 23:46
第61章 金山村

    當下,羅司法立刻寫了一封信給坊州謝司法。信中把陸錦屏誇讚一番,強調他是前吏部侍郎高老太爺親自推薦的,同時還是開國縣男爵爺,醫術如神,同時擅長破案。很得高老太爺和馮刺史看重,千萬不能怠慢。

    陸錦屏拿到這封信,便說自己辦完事立刻趕回來,用不了十天。羅司法還是不太放心,馬上把熊捕頭叫來,叫他帶一隊捕快隨同陸錦屏前去查辦這件案子。如果金族長敢來硬的,不惜翻臉動手,也要把爵爺的姐姐先解救出來。絕對不能讓爵爺家人吃虧。

    陸錦屏笑了,看來羅司法真是不惜餘力要幫自己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好全力投注到李將軍祖奶奶這件案子上去,拱手謝過,當下,熊捕頭等人各自牽了馬,隨同陸錦屏出。

    金大富在衙門外見到陸錦屏竟然帶了一隊捕快出來,說是跟著前去處理這件事的,頓時又是高興又是緊張,想不到自己這位內弟,以前家徒四壁,無人理睬,都快餓死了,現在卻威風八面,可以調動衙門捕快前去查辦另外一個州的案子,這可真當刮目相看。不禁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慚愧,當初一念之差,拒絕幫扶這位窮困的內弟,現在人家不計前嫌幫忙,當真讓人汗顏。心中感激之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回報這位內弟爵爺,同時也緊緊攀上這棵大樹,以後生意也就能順風順水了。

    陸錦屏讓葉青青帶上藍布包裹的法醫勘察箱,一隊人馬急匆匆出城趕往坊州。

    快馬加鞭,一路無話,兩天之後他們到達了坊州。

    陸錦屏徑直找到了坊州衙門的謝司法,呈上信件。

    謝司法看過之後,不由又是高興又是惶恐,趕緊起身躬身一禮:「原來是開國縣男爵爺光臨坊州,小人事先不知,有失遠迎,還請爵爺恕罪。」

    陸錦屏趕緊還禮說:「謝司法客氣了,我是因私來坊州辦事,我姐姐在坊州的金山村被金山村的族長扣留,說我姐姐盜竊了他家的金手鐲。我懷疑我姐姐被人誣陷,所以要前去交涉。」

    羅司法在信中沒有說這個案子,只說有重要事情前往辦理,請謝司法務必鼎力相助。此刻羅司法一聽原來是這樣的事情,不由大吃一驚。且不說有羅司法那邊的介紹,他跟羅司法的私交很是不錯,就憑陸錦屏這位開國縣男爵爺的身份,加上前吏部侍郎高老太爺的保薦,便知這位陸爵爺是非同尋常之人。如果他的親姐姐在自己的轄區內真的是被人誣陷,而自己卻知道卻坐視不理,這事捅到朝廷去,可是玩忽職守之罪,被監察御史彈劾也是完全可能的。

    謝司法趕緊躬身施禮,正色道:「爵爺請放心,這件事卑職的確不知,爵爺親自查辦此案,卑職那是肯定要隨同一併前往的,務必查個水落石出,還爵爺姐姐一個清白!」

    陸錦屏不由大喜,要是有羅司法親自帶人去那這件事就更好辦了,趕緊拱手謝過。心中暗想,想不到自己這麼爵爺以前破落的時候無人理睬,而有了高老太爺這位前吏部侍郎保薦當了一個九品官之後,立刻便熠熠生輝起來,連七品官都要以下官自稱,現在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

    當下,謝司法叫來了坊州捕頭,帶著一隊捕快,跟著自己,隨同陸錦屏他們浩浩蕩蕩趕奔金山村。

    金雞山村地處偏僻,距離坊州還有將近一天的路程,他們第二天一大早出,趕到金山村也已經是黃昏時分。

    金山村聽這名字十分霸氣,可是卻是個十足的窮鄉僻壤,只是因此後面的兩座山連在一起,好像一錠馬蹄金,所以得名。這村裡絕大多數人都姓金,那位把他姐姐抓起來的族長,同時也是金山村的村正。

    已經有衙役搶先一步到了村裡,通知金族長,說羅司法帶人來查案。那金族長嚇了一跳,趕緊帶著村裡的鄉紳,前往村口迎接。他們到村口的時候,便已經看見羅司法的人已經到了村口,數十名捕快,身帶腰刀,殺氣騰騰,滿臉猙獰,似乎來意不善,頓時便怯了幾分,上前快步上前,對謝司法抱拳拱手:「小人拜見司法大老爺。」

    謝司法大刺刺腆著肚子叉著腰,冷眼瞧著金族長:「金族長,你幹的好事!」

    金族長只是個山村族長,他兼職村正,當然知道衙門的厲害。一聽這話,不禁額頭冷汗直冒。腰彎的更低的:「小人不知什麼事做錯了,惹謝司法如此生氣。請司法指點,小人一定痛改前非。」

    謝司法側身介紹陸錦屏說:「這位是同州來的當朝開國縣男陸爵爺,執掌同州醫館。他的姐姐嫁到咱們坊州,嫁給你們金山村金大富為妻。聽說前些日子,爵爺的姐姐好心到你府上幫忙,為你六十大壽出力,卻被你誣陷為盜賊,說她偷了你家的金鐲子,可有此事?」

    「爵爺的姐姐?這個……」

    金族長冷汗直冒,看了一眼旁邊得意洋洋而又有些惶恐的金大富和冷眼瞧著她的陸錦屏,不由得心中砰砰打起鼓來。

    不待他作出解釋,謝司法卻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金族長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誣陷陸爵爺的姐姐偷了你家東西,你可知道陸爵爺是誰嗎?堂堂開國縣男的姐姐會稀罕你一個金鐲子?我可警告你,誣告陷害他人是觸犯王法的!漫說你一個小小族長,便是再大的官,也不能凌駕於王法之上!」

    金族長把金大富的老婆抓起來,說她偷竊自己夫人金手鐲這件事,實在只是因為金大富是村裡做生意的大戶,他又實在心疼金鐲子丟了,於是便想讓這金大富承擔這個損失。他是沒有什麼證據,他原來以為他族長說了金大富不敢不聽,做生意的人在唐朝社會地位非常低,可以說只要有點權勢的人都能欺負。以他堂堂族長說一句話,金大富還不老老實實順從把錢奉上?他卻不知道這金大富的娘子的弟弟是開國縣男,而且還能動用這麼大陣仗,帶了兩個州縣的數十名捕快前來查問這件事,不由得後脊樑冷汗直冒,心中懊惱萬分。

    現在,他聽羅司法將自己扣上了誣告陷害的帽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躬身都差點腦門碰到地上了,憋著嗓子道:「請恕罪,老朽對這件事情實在不知道,估計是……是下人們做的,老朽確實不知情啊。這就立刻前查問,若是爵爺的姐姐當真被我府上的人扣押,立刻釋放,而且,老朽一定賠償爵爺姐姐的損失,並當面謝罪。」

    謝司法一聽,哼了一聲,轉頭賠笑對陸錦屏說:「爵爺,你看……」

    陸錦屏聽這金族長很是狡猾,這件事沒有他點頭,下人是不敢做的,只不過他現在把責任推到了下面的人身上,這一招金蟬脫殼雖然很牽強,卻可以避免撕破臉,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只要把人放了就行。便點頭道:「既然金族長並不知道這件事,不知者不為罪。先把我姐姐放了。」

    羅司法忙微笑答應,轉身瞧著金族長,神色又凌厲起來:「爵爺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你還不趕緊謝過爵爺去把人放了?」

    金族長這才暗自抹了一把汗,跪爬幾步,給陸錦屏磕頭說:「多謝陸爵爺仁義,小人向您賠罪!這就派人去查看是否真有人扣押了爵爺姐姐。」

    陸錦屏說:「起來吧!趕緊去!」

    「是是!」金族長趕緊爬了起來,吩咐跟隨的管家跑回去辦這事。

    羅司法又道:「我們走了一天,人困馬乏,便在你們村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坊州。趕緊做好安排!」

    金族長連聲答應,躬身賠笑,領著一眾人進了村子,來到他家宅院前。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7 00:03
第62章 賠罪

    這宅院其實遠遠比不上州縣裡大富人家豪華府邸,只是佔地寬敞,房舍眾多而已,裡面一棟棟的房舍,還有前院和後院,高牆隔開的,看著倒也有些大戶人家的氣派。

    進到大廳,分賓主落座。

    這時,先前金族長派回來的管家早已悄悄飛奔回宅院,跟金老太稟報此事。讓立刻把金大富的娘子從柴房裡放出來。

    陸錦屏的姐姐名叫陸鳳娘,這兩天被關在金家的柴棚裡,說是要送衙門治罪,而且那個金手鐲價值上萬文,按照大唐律,只怕不掉腦袋也得流放千里之外,嚇得魂飛魄散,整天是以淚洗面,盼著自己丈夫能把這筆錢賠了,把自己放出去。金家也只是為了逼錢,所以並沒有把她立刻送衙門,只等金大富。金大富說他回去坊州取錢,直接去了同州找陸錦屏去了,因此耽誤的時間久了些,金家的人不斷威逼,幾乎把陸鳳娘都快逼瘋了。

    這天下午,她正在柴房掩面哭泣,忽然柴房門開了,金老太帶著幾個妻妾還有兒媳女兒進來之後,跪了一地。金老太哭喪著臉說:「大富媳婦,老身冤枉你了,請你看同族的份上就寬恕我們這一遭。我們願意賠償你所有損失。老身這裡給你賠罪了。」

    說罷,咚咚磕頭有聲。身後的兒媳女兒跟著磕頭。

    陸鳳娘吃了一驚,一時不明白生了什麼事。

    金老太說:「那手鐲絕對不是你偷的,只是下人們胡亂猜疑,以為是您,便自作主張把你關在這,我剛剛才得到消息,過來賠罪,請你大人不記小人怪,原諒老身這一招。老身有眼無珠,不知道你是爵爺的姐姐,當真慚愧無地自容,還請夫人你恕罪……」

    這下子把陸鳳娘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情。慌張地從草堆裡站起來,想上前攙扶卻又不敢,畏畏縮縮站在哪:「這是……這是從何說起……?」

    金老太跪在地上,可憐巴巴說:「是我們錯怪了你,這些下人無法無天,隨便把人關起來。漫說是爵爺姐姐,就是一般的村民,也不能如此。我已經將這些私自做主關押爵爺姐姐您的惡奴捆了起來吊著,等候爵爺和夫人您的處置,絕對不能輕饒他們!」

    陸鳳娘隱約猜到了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不敢相信。他們口裡所說的爵爺應該是指自己的弟弟陸錦屏。難道是弟弟來了嗎?不可能!弟弟這破落爵爺即便在同州也沒人把他當一回事,又怎麼到坊州來如此威風?可是如果不是他,又有誰能稱得上爵爺,願意出面來處理自己這件冤案呢?」

    陸鳳娘結結巴巴的問:「你說的……,爵爺……,是誰?」

    金老太忙說:「就是您的弟弟,同州的來到開國縣男陸爵爺,他帶著人來看你來了。我們老爺已經到村口去迎接去了,他馬上就要進村了,你們姐弟便可以團圓了。爵爺姐姐,您一定要原諒我和老爺御下不嚴之罪啊。給老太爺一條活路,給我們全家一條活路,老身這裡叩謝了。」

    說罷,金老太帶著媳婦婆子,跟著又咚咚磕頭。

    陸鳳娘終於明白了,肯定是弟弟重新風光起來了,得到了官府的重視,才讓這位金家族長夫人如此惶恐來賠罪。她當然知道剛才這位金老太所說,只不過是李代桃僵,想把罪責都推到手下身上,先前她和金老爺都曾當面威逼自己務必要賠償金手鐲,不然就交官府法辦,而現在卻推得一乾二淨。

    她想起這些天受到的驚嚇和苦楚,想到弟弟來給自己撐腰,把這些人嚇成這樣。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高興,抹淚說:「你們先起來,帶我去見我弟弟。」

    金老太趕緊爬起身,從身後兒媳手裡接過一套嶄新的疊好的褥裙,雙手捧著送到陸鳳娘面前說:「夫人,這是新做的一套褥裙,是我女兒的準備過年用的新衣,才剛剛縫好還沒上身。如果夫人不嫌棄,想把它送給夫人。夫人身上衣服這些天沒有洗,是否換上這身衣服再去呢?」

    陸鳳娘這時候哪裡去管那些,只想趕緊見到弟弟,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盡快離開這讓她感覺是一場噩夢的地方,大聲說:「你們這些日子把我折磨成這樣,想換一套好衣服掩蓋過去?哼!趕緊帶我去見我弟弟,其他的見了面再說!」

    金老太很是尷尬,連聲答應,訕訕把手縮回來,正琢磨如何再道歉,讓對方出一口惡氣好原諒自己。就在這時,丫鬟飛快跑進來:「老夫人,老爺說,讓您趕緊帶著爵爺的姐姐去,爵爺他們已經到了大堂了。」

    金老太忙不迭趕緊躬身陪笑,陪著陸鳳娘往前院大堂走。

    陸鳳娘心中又是忐忑又是興奮。父母雙亡之後,便只剩自己和弟弟,而自己又遠嫁他鄉,弟弟那時候還年少,真擔心弟弟沒人照料。弟弟雖然承繼了祖上傳下來的爵位,可已經是個空架子,家業已經敗得差不多了,而他為了恢復家業當官,還把剩下的除了老宅之外的家產田地都賣了拿去行賄做官,沒想到打了水漂,氣得當場吐血而死。她得到死訊之後大哭一場,準備趕去給弟弟料理後事,便接著消息說弟弟又活過來了,同時丈夫不准他離開坊州,也不許她接濟弟弟,說她現在嫁到金家,是金家的人,陸家的事與她無關,不許她過問,更不許給錢給米。所以惟有以淚洗面,一直沒見到的弟弟想不到卻重振旗鼓,風風光光來救自己來了。

    她百感交集到了大堂外,一眼看去,便見到自己弟弟金刀大馬坐在正中,旁邊坐著一位身穿官袍的官員,身後站著兩位緇衣捕頭,兩側則站著數十位捕快,身挎腰刀,威風凜凜。自己丈夫金大富站在旁邊,笑嘻嘻很是得意。而一向盛氣凌人的金老太爺,此刻卻畏縮得像一隻綿羊,側身站在下手,連位置都沒有坐。

    剛開始看見這些捕快,陸鳳娘著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感覺是不是來抓自己的?可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這些人不僅不是來抓自己的,而應該是弟弟帶來的幫手。因為他們凌厲的目光都盯著那垂頭喪氣站在那的金老太爺,而不是盯著自己。

    陸鳳娘心頭一寬,跨步進去,望著陸錦屏,悲切切叫了一聲「弟弟!」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住了他,放聲大哭,「他們冤枉我!我沒偷那金手鐲,嗚嗚嗚……」

    陸錦屏雖然知道他俯身的那位書生有這樣一位姐姐,但是卻還沒有見過面,見她撲過來抱著自己,便知道就是她了。

    只不過,陸錦屏第一眼看見這位姐姐,就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7 00:15
第63章 順便破案

    陸錦屏見姐姐哭得傷心,哭聲滿是委屈,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點就讓他相信姐姐這件事很可能真的有冤屈。便道:「究竟怎麼回事?姐姐你告訴我。」

    陸鳳娘說:「那天我一直在前院幫忙端盤子,很多人都看見,我根本就沒到內宅去。我正忙著,來了幾個了婆子抓住我,就搜我的身,非說我剛才偷了金老夫人屋裡的金手鐲,我連她內宅都沒進去,我怎麼偷啊!他們冤枉我,嗚嗚嗚……」

    「我知道了,你放心,剛才金族長說了,是他們錯怪了你,放心吧,沒事了。」

    陸鳳娘這才放心,又哭了片刻,陸鳳娘抬頭起來瞧著弟弟,見弟弟精神抖擻,渾然沒有當初落魄時的那種蕭瑟,心中頓時放心,說:「你這些日子可好?姐姐一直牽掛你,總想來看你,可就是……,走不開……」

    說著話的時候,陸鳳娘抹了一把眼淚,下意識瞟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自己的丈夫金大富,金大富神情頗為尷尬。

    陸錦屏立刻便明白,姐姐不能來看自己只怕是姐夫從中作梗。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姐,你先坐下,我們把事情處理完再說別的。」

    陸錦屏拉著陸鳳娘坐在自己寬大的軟榻一側,然後對金老太爺說:「既然你已經承認你們是錯怪了我姐姐,那我要把我姐帶走,沒問題吧?」

    金族長惶恐地連連擺手:「沒,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都是小人管教不嚴,讓這幫無法無天的下人隨意扣押了爵爺姐姐,小人一定把這惡奴好生處置!」

    陸錦屏哼了一聲。

    金族長哆嗦了一下,又趕緊說:「爵爺,小人還有一點賠罪之禮奉上,是對爵爺姐姐表示歉意。同時也是對爵爺千里迢迢來過問這件事表示一點心意。」

    說罷,轉過身,他的管家早已得到吩咐,捧了沉甸甸的一箱子銅錢過來,族長接過,送到陸錦屏面前,惶恐地說:「這是,三千文,算是小人賠罪之禮,請爵爺笑納。」

    陸錦屏對身邊的姐姐陸鳳娘說:「他們關了你這幾天,賠償是應該的,這些錢你收下吧。」

    陸鳳娘趕緊搖頭說:「弟弟,還是你收下,你用錢的地方多,姐姐以前幫襯不了你,心裡一直不安……」

    陸錦屏擺手說:「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同州衙門已經做了官,是醫博士,雖然官不大,但是俸祿還是夠我花銷的,所以這些錢你留著做你的私房錢。」轉頭對旁邊的金大富說,「這些錢是你們族長賠償給我姐的,你不許動一文錢!」

    「不敢不敢!」金大富惶恐地賠笑拱手。

    陸鳳娘聽弟弟這麼說了,這才把那錢接了過來。

    金族長又躬身道:「爵爺,小的還有一件事想請爵爺恩准。」

    眼見對方如此謙恭,又當面賠罪,還立刻做了賠償損失,陸錦屏心中的氣也就消了,說:「有什麼事就說吧。」

    「小人想請爵爺給小人一個機會賠罪。——小人這就吩咐人準備酒宴,薄酒一杯,給爵爺賠罪,並款待司法大老爺和諸位差爺。還請萬勿推辭。」

    陸錦屏沉吟不語,謝司法其實不想把事情整個鬧僵,畢竟花花轎子眾人抬,冤家宜解不宜結,已經給陸爵爺撐足了面子,還是緩和一下氣氛好,於是羅司法陪著笑對陸錦屏說:「既然金族長一番誠意,爵爺是不是賞他個臉,吃他這頓酒宴?」

    金族長感激地連連點頭,可憐巴巴望著陸錦屏。

    陸錦屏便微笑對謝司法道:「行啊!」

    金族長一聽不由大喜,立刻分吩咐準備酒宴。

    陸錦屏對金族長說:「準備酒宴還需要一點時間,趁這空檔,我幫你查查這件案子。看看能不能幫你抓到真正的盜賊,把金手鐲找回來,徹底洗脫我姐的冤屈。」

    「這個,不敢勞煩爵爺。一個鐲子丟了也就丟了,為這點小事把爵爺從大老遠同州驚動到我這偏僻金山村來,著實天大的罪過……」

    陸錦屏皺了皺眉說:「我只不過是看你酒宴準備好還有些時間,所以順便想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回鐲子。既然你財大氣粗無所謂,那我就不多說了。」

    金族長嚇了一跳,從這話聽出陸錦屏話中有些不高興,那賠罪不就白賠了嗎?所以,金族長趕緊連聲告罪說:「小人聽從爵爺的意思,若是爵爺能找回這個鐲子,那小人可是感激不盡。」

    陸錦屏說:「那好,那帶我到丟失手鐲的地方去。對了,謝司法,按理說你地盤發生的盜竊案,應該由你負責偵破,因為涉及到我姐的冤屈,只有抓到真兇,這個冤屈才最終得以洗脫,因此,我就厚著臉皮越廚代庖,看看能不能偵破這案子了。你不介意?」

    謝司法忙不迭拱手說:「哪裡,哪裡,爵爺這麼說,卑職可就無地自容了。多謝爵爺援手破案。」

    當下,金族長和他夫人帶著陸錦屏他們來到內宅他們的主臥。

    到了這裡,金老太說:「那天是老太爺的大壽,請了不少親朋好友。我想打扮一番好去見賓客,原本戴了那金手鐲,可又覺得小了點,所以換了一個大一些的,把這個手鐲取下來放在了首飾匣子裡。換好之後,我便出門去見賓客。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我總覺得我戴著這手鐲太大太粗,太笨重,也顯得有些俗氣,還是原先那個小一點的樣式好看一些。所以我就想把手鐲換成小的那個。可是我回到內宅屋裡打開裝金鐲子的首飾盒,發現那金手鐲不見了。我就問服侍我的丫鬟,她們到處找也沒找到,估摸著肯定被人偷走,我就告訴了老爺。姥爺就吩咐管家查辦此事,務必抓到偷竊金鐲子的人。可是,沒想到他們卻錯把爵爺的姐姐抓了起來,我們直到今天才知道,這些混賬真是無法無天……」

    「其他的就不說了!」陸錦屏打斷了她的話,「你說說,當時都有哪些人那半個時辰裡曾進入過你的屋子?」

    金老太說:「那天人來人往,人挺多的。因為是老太爺的六十大壽,人客太多,老爺就說內宅不能讓賓客隨便進來的,都只在前院裡招待,不管是誰。所以賓客都沒有到內宅來。」

    「那能進入內宅的都有哪些人?」

    「能進內宅的都是住在內宅的人,包括老爺我們兩,還有老爺的幾房妾室,兒子媳婦和女兒,還有他們屋裡的丫環婆子,加起來可能有個二三十號吧。」

    「前院的人和賓客,特別是來幫忙的村民,是否進過你們內宅?」

    「絕對沒有!」金金老太很肯定,「當時就擔心來的人太多,所以老爺特別在內宅的院門增加了一個門房。總共有兩個人看門,出來內宅的人,別的人不能放入內宅的。」

    「這麼說來,我姐姐也不可能進入你們內宅了?不可能偷你內宅臥室裡面首飾盒裡放著的金鐲子了?」

    「是啊……」金老太很是尷尬,陪著笑惶恐地望著金族長。

    金族長陪著笑說:「爵爺教訓的是。這件事情是小人的疏忽,小人沒想到他們會誣陷爵爺的姐姐,小人一定整治這幫無法無天的傢伙……」

    「這個不用說了。說案子吧。帶我去你們丟失金手鐲的屋子查看。」

    金老太趕緊帶著陸錦平他們來到了自己的臥室。拿出了一個首飾盒放在桌上,說:「金手鐲就放在這盒子裡,是專門用來盛放那金手鐲的。結果,我打開一看就不見了,不知道是哪個賊子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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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o3打賞了588起點幣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17 00:2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7 00:16
第64章 牛刀小試

    陸錦屏俯身查看首飾盒,是木頭做的。黑漆描邊,倒也算得上精美。他略一沉吟,對旁邊的金族長和金老太說:「請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我要用道法檢查這個盒子。」

    「道法?」金族長很是疑惑。

    跟在後面的熊捕頭得意洋洋說道:「你們不知道吧,我們爵爺跟云游道人學過一種專門破案的道法,很厲害的,爵爺用這種道法已經破了好幾個案子了!我們羅司法包括馮刺史都很讚賞呢,馮刺史因此批文讓爵爺協助我們羅司法查案,專門負責驗屍事宜。很厲害的!」

    旁邊的謝司法和他們的捕頭臉上都露出驚嘆的神色,金族長和金老太更是眼睛的瞪圓了,一臉敬佩。當然,這些神色多半是討好的誇張。

    陸錦屏笑了笑,道:「現在我要一間屋子,用道法檢驗,我用道法檢驗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旁觀。」

    「好好,我裡屋有一間更衣室,不知可否?」金老太陪著笑說。

    「我看看。」

    陸錦屏來到裡屋,查看了一下,這房子其實是金老太洗澡用的浴室。裡面只放著一個大木桶,幾根圓凳。還有一扇放衣裙的屏風。窗戶都緊閉著。便點點頭說:「正合我用。」

    陸錦屏先對熊捕頭說:「你馬上派人逐一提取案那一天所有在內宅出入過的人的掌印。寫上名字給我送來!」

    中國古代很早就有掌印進行個體識別的意識。只不過,古代對掌印的對比其實主要是對掌印大小的一種對比,而不是對手掌上的指紋進行細節對比,還不是現代意義上的指紋技術,但是提取掌印已經在古代是一件通常的做法。所以對陸錦屏提取掌印的指示這些人並不驚訝。

    熊捕頭忙答應,趕緊安排。

    陸錦萍讓金老太拿了一塊乾淨的手帕,將那盒子整個包起來,小心捧著進了更衣室,放在凳子上,然後從葉青青手裡接過用青布包裹的法醫勘察箱進了更衣室,把房門拴上。

    他打開法醫勘察箱,取出螢光增強防護眼鏡戴上,然後,取出紫外激光物證掃瞄儀,開始對首飾盒進行掃瞄。

    因為紫外線會對指紋中的細胞造成破壞,如果下一步需要對指紋中的dna進行檢測,就有可能會因為紫外線的照射,使得指紋中含有的極微量的體液中可供dna檢測的細胞受到破壞,而使得dna檢測歸於失敗。他不知道後面會不會需要進行相關的檢測,所以必須儘可能減少紫外線對指紋的破壞。

    因此他祈禱盡快發現指紋。幸運的是,很快,他在盒子上發現了好幾枚清晰的指紋。仔細看了一下,總共有四枚可供檢測的指紋。

    他心頭一喜,立刻從箱中取出數碼相機,裝上紫外微距鏡頭和帶通濾光鏡。手中紫外光呈45度角移動顯現指紋,尋找最佳角度之後,將幾個指紋逐一拍攝下來。

    這套紫外激光成像裝置也是最新型的便攜式刑偵照相影像設備,能直接將紫外光照射顯現的指紋拍照提取固定。他的法醫勘察箱用於野外偵破檢驗的,所以也配備了這些常用便攜式刑偵設備。

    他將數碼相機存儲卡取出,插入法醫勘察箱裡微電腦讀卡器,立刻,箱蓋背面的一塊液晶顯示屏上顯示出了清晰的指紋影像。

    這時,熊捕頭已經將所有進出內宅的人的掌印送來了。因為這次帶來的捕快很多,分開進行,所以度很快。

    陸錦屏用數碼相機挨個拍照,然後輸入微型電腦。

    這台微型電腦中儲存有最先進的指紋檢索對比系統軟件,可以快地自動對數以萬計的指紋進行檢索,找出同一指紋。

    因為只有數十枚指紋,幾乎沒有用一秒鐘,便啪的一聲定格了,並且屏幕指紋不停閃動,提示找到了同一指紋。

    但是看了名字顯示是金老太本人的,陸錦屏搖搖頭。她自己的首飾盒,當然會有她的指紋。

    接著,對另一枚指紋進行識別,識別結果也找到了同一,卻是金老太貼身丫鬟的,第三枚指紋是另外一位貼身丫鬟的。

    只剩下最後一枚指紋。

    當他他把最後這枚指紋輸入電腦與提取的數十枚指紋進行比對時,一掃而過,提示沒有找到同一指紋。

    這個對比結果反倒讓陸錦屏心中一喜,也就是說,在金老太的金手鐲盒子上出現了一枚陌生人的指紋,這人確定不是內宅的人,那就很可能是盜賊。

    陸錦屏不動聲色出來,吩咐吧金族長所有的外宅的僕從的掌印全部提取。同時,儘可能把那天在金家府上來過的或者逗留過的賓客和村民的指紋也儘可能提取。有些遠途的已經回去的人暫時無法提取,只能先檢驗能提取到的人的指紋了。

    提取的指紋源源不斷遞交到了陸錦屏手裡,他每拿到一疊便進去掃瞄之後進行對比。

    突然,畫面啪的一下定格,不停閃動,提示找到了同一指紋。

    陸錦屏一看名字,是前院廚房的一位老婦人錢婆。

    陸錦屏笑了,收拾好東西出來。告訴金老太和金族長,把這位錢婆找來,同時,派幾個信得過的貼身丫鬟去他住處進行搜查。

    那錢婆傳來之後,神情緊張地跪在地上。陸錦屏說:「我問你,金老太的手鐲丟失,你知道不?」

    那錢婆的小眼睛滴溜轉了一下,說:「知道啊,不是那個金大富的娘子偷走了嗎?老爺和太太已經把她關到柴房裡準備送官了呀。」

    「混賬!」金族長又是氣惱又是尷尬,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因為這個消息還沒有傳開,所以村裡的人還不知道金大富的娘子是開國縣男爵爺的親姐姐,此前破落的爵爺此刻已經鹹魚翻身了。

    錢婆被訓斥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莊子裡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也都知道這件事,怎麼現在又不能說出來呢。

    陸錦屏道:「那我問你,金老太的手鐲被偷的那天,你在什麼地方?」

    錢婆神情緊張,說:「我,我就在前院廚房幫廚啊,那天來了很多客人,我忙裡忙外的,村裡好多媳婦婆子姑娘都過來幫忙。」

    「那你是否進過內宅?」

    錢婆微微有些佝僂的身軀,明顯抖了一下,趕緊搖頭說:「沒有啊,我沒進來過。」

    陸錦屏冷笑說:「你真沒有進來過?我可把門房叫來對質,你要進來的話,他們是會看到的,而且,那一天有兩個門房,我要分別問,一定能問出來。你是讓我費勁還是你自己坦白?」

    陸錦屏已經鎖定這位錢婆應該就是偷竊金手鐲的人,看她的身形不像身有武功之人,因此,不大可能越牆而入悄悄進來。要進入內宅的話,必須走院門進來。那天門房是增加了的,應該會有印象。

    果然此話一出,錢婆頓時額頭冒出了冷汗,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是進來過。當時二奶奶在前院招待客人,忙前忙後,身上穿的一件外套有些熱,便脫下來,正好我端菜過來,她便讓我幫她把外套送回來才放到屋裡,別弄髒了。所以我就拿了那衣服進了內宅,把它放在臥室,然後就出去了,別的什麼也沒做。」

    跟在金老爺身後的金族長的二姨娘點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是我讓她拿回來的。」

    陸錦屏瞧著錢婆說:「你當真肯定你只去了二奶奶的屋子,沒有去過老夫人的房間嗎?」

    錢婆頭搖頭說:「沒有去,真的沒有。」

    「那你以前是否進過老夫人屋子,有沒有碰過夫人的首飾盒?」

    錢婆趕緊搖頭說:「沒有啊,我們只在前院做事,沒有老爺太太的許可是不能進內宅的,更別說碰老夫人的首飾盒了,老奴哪有那福氣呀?」

    陸錦屏就說:「剛才把你傳來的時候,已經叫人到你屋子去搜去了。你猜會不會有發現?」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17 00:24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7 09:01
第65章 祠堂裡的婚事

    一聽這話,錢婆頓時一軟,跌坐在地上,佝僂著身子開始不停地顫抖,嘴唇哆嗦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金族長看得真切,立刻疑心大起,厲聲喝道:「究竟是不是你這老賤人偷了夫人的金手鐲?你要不說,我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別看著金族長在陸錦屏、謝司法面前跟一隻病貓似的,但是在奴僕面前,那可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就這一句話把老婆子嚇得魂飛魄散,匍匐在地磕頭說:「老爺,夫人,我錯了,我一時貪心,拿了老夫人的手鐲,我有罪,我該死,求老爺夫人饒我一條老命。」

    金族長氣得上前狠狠一腳踢在錢婆子的臉上,頓時鼻血長流,呵斥道:「你把手鐲放在哪了?」

    「放,放在我屋裡床鋪下面。」

    剛說到這,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丫鬟驚喜的聲音:「夫人,老爺,金手鐲找到了,就在這老貨的床鋪下。」

    聲音由遠及近,興沖沖跑進幾個丫鬟,正是金老太身邊的丫環,手裡拿著一個金燦燦的手鐲,遞到了金老太面前。

    金老太接過,又驚又喜,反覆看了說:「沒錯,就是我的手鐲,這是婆婆去世之前,從手上摘下來給我的,一點沒錯,你看,內圈裡還刻有婆婆的名諱呢。」

    金族長接過看了一眼,點頭說:「沒錯,正是娘留給你的。」回頭對陸錦屏拱手道:「多謝爵爺,這個手鐲若不是母親遺留下來的,我斷也不會如此在意,今日找回來,多虧爵爺破案如神。」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驚歎的目光望向陸錦屏。

    謝司法拱手道:「原來陸爵爺當真有此神奇法門,我原先聽了爵爺所說,還覺得有些半信不信的,因為從沒聽說過有這樣一種專門破案的道法。現在看來果真如此,爵爺也就在更衣室裡做了道法之後,便知道究竟是誰偷了這東西,如此神奇,當真是讓人驚歎。」

    跟著陸錦屏一起來到同州的熊捕頭,咧著嘴呵呵笑著說:「我們爵爺破案的本事那可真是沒得說,他此前是醫博士,就因為破案如神,我們馮刺史特意批文讓他協助羅司法查案,特別是他解剖解剖屍體的本事那才讓人驚歎不已,相比而言,這個抓小偷的法門到不用大驚小怪了,呵呵呵。」

    熊捕頭得意地腆著肚子說著,似乎能有這樣一位破案如神的神探在他們同州府衙門,那也是他在人前誇耀的資本。

    陸錦屏便對謝司法說:「案子是你們坊州的,就由司法大人你來處置吧!」

    謝司法拱手謝過,謝司法當下手一揮,吩咐捕快將錢婆鎖了起來,押下去詳細錄製口供。

    金族長對陸錦屏說:「酒宴已經備好,請爵爺和幾位大爺入席吧,案子告破,咱們可以暢快暢懷大飲了。」

    金大富和陸鳳娘妻倆更是高興,先前陸鳳娘被釋放還可以說只是因為陸錦屏權勢威逼,使得金族長不得不放,而現在,真正的盜賊抓到,才徹底洗脫了冤屈,當真是心花怒放,覺得自己以前看著怎麼都沒用的猥瑣的弟弟,此刻變得無比高大起來,可惜這一天早逝的父母已經看不到了,不由又是歡喜,又是傷感。

    金族長因為無端誣陷陸錦屏的姐姐,心中極其愧疚,所以酒宴上著實賠罪,叫著妻妾都上陣輪番給陸錦屏敬酒,酒宴氣氛熱烈,一直喝到將近三更,眼看陸錦屏已經醉眼朦朧,有些坐不穩了,這才盡興而散。

    金族長要安排陸錦屏他們住在自己家,卻被陸錦屏拒絕了,既然到了姐夫家老家,自然是要住姐夫家裡,再說姐夫老家宅院雖比不上金族長的好,但也還是不錯的,到底是經商之人。

    於是,謝司法和帶來捕快住在了金族長家,而陸錦屏則帶著熊捕頭還有幾個捕快住在了姐夫姐姐家。

    回到宅院,金大富早已吩咐家裡的侍從準備好了醒酒湯,拿給陸錦屏喝。

    陸錦屏一邊喝著醒酒湯一邊聽姐姐又哭又笑的說他以前的往事,說父母親在世時的情景。

    這時,一個中年婦人快步進來,對陸錦屏湖陪著笑叫了一聲「爵爺好!」,然後來到坐在陸錦屏對面的金大富身邊,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金大富皺了皺眉,低聲說:「這我在陪爵爺呢,沒空,你跟叔公說一聲,讓他辦就行了。」

    「叔公說了,這是你的三公,是你親爺爺的親兄弟,又是你做主辦的。你不在場,誰來主持?你必須得去啊。」

    「我這不是走不開嗎?等一下不行嗎?」

    「不行,先生說了,就這個時辰,錯過了,要等半個月呢。」

    金大富皺了皺眉。

    陸錦屏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醒酒湯喝了,把空碗放下,問金大富說:「怎麼,有事嗎?」

    金大富趕緊陪著笑說:「是這麼回事,這次我回老家一方面是給族長祝壽,同時也想給我三公娶一房媳婦。原來安排是今天晚上三更子時正舉行婚禮的……」

    陸錦屏有些奇怪:「夜半三更舉行婚禮?這是什麼規矩?」

    金大富陪著笑說:「是呀,這是請的先生看了之後挑的日子,就是今天的這個時辰是最合適的,沒辦法,如果要拖延的話,那就得延後半個月以後才有好日子了。」

    「那你趕緊去忙你的吧,不用陪我,我在跟姐姐聊天。」

    陸鳳娘在一旁說:「弟弟,要不咱們也一起去看看熱鬧,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喲,既然都來了,你現在可是爵爺,要參加他們婚禮的話,那可就給你姐夫天大的一個面子了。你姐夫在他們家也可以威風一下了。」

    唐朝商人的地位很低,金大富是個商人,所以在家族裡其實是沒什麼社會地位的,如果說能夠有一位絕爺的內弟參加他三公的婚禮,那作為主持的金大富當然是臉上有光的

    陸錦屏聽姐姐這麼說,倒來了一些興趣,心想夜半三更舉行婚禮,這個還是自己還從沒見過,倒不妨去瞧瞧熱鬧,反正現在,喝醉了一時還不想睡。於是點了點頭,說:「行啊,那就去瞧瞧。」

    金大富一聽不由大喜,說:「多謝爵爺,爵爺能夠光臨,我三公可就有了天大的面子。」

    陸錦屏擺擺手站起身,金大富趕緊前面領路,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院子。

    門口的人看見他們過來,趕緊笑呵呵打招呼,現在陸錦屏已經是他們金山村的風雲人物,人人都知道。見他來參加婚禮,不由又驚又喜,趕緊上前施禮,口稱爵爺。

    陸錦屏一路點頭進了院子,只見院子裡滿是人,一個個興高采烈議論著,而正中卻不是普通宅院,而是一個大堂,再沒有其他的廂房。此刻大堂裡也有人在裡面忙碌著,一串的大紅燈籠,掛在了屋簷上,照得院子裡十分亮堂。

    陸錦屏有些奇怪,從院子來看似乎不是住家,抬頭一看,上面掛著一塊匾額寫著「金家祠堂」幾個字,因為在夜色中不大容易注意,所以剛才並沒有現。

    陸錦屏又是愣了一下,在祠堂裡辦婚事,這可真是稀罕。看來,這山村裡頭當真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層出不窮啊。

    聽金大富介紹之後才知道,並不是金大富與這位三公血緣最親,而是因為他提出這件事並掏錢辦這婚事,所以這個婚禮主持是由他來承擔的。

    陸錦屏的視線落在大堂正中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因為屋裡正中的供桌上,一層層擺著數十塊黑漆漆的木牌,用金筆題寫著某某靈位等字樣,居然是死去的人的牌位。

    陸錦屏感覺到有些毛,怎麼選這樣的地方來舉行婚禮?難道是要祈求祖先的庇護?真是奇怪。

    陸錦屏被讓到了主座就坐,他的姐姐陸鳳娘,是站在門口沒有進來。陸錦屏也不好叫她,因為他現祠堂裡清一色男人,看樣子,他們的規矩女人不能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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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7 23:28
第66章 陰婚

    這時,旁邊一個婆子對金大富說:「金老爺,時辰到了,可以開始了。」

    金大富點點頭,對陸錦屏彎著腰問:「爵爺,咱們開始吧?」

    陸錦屏笑了笑說:「我是來瞧熱鬧的,該怎麼做你拿主意,不用問我。」

    金大富笑了笑,站直腰,高聲說:「婚禮開始,請新郎新娘進來。」

    這時,廊下嗩吶樂隊嘀嘀嗒嗒吹了起來,屋裡的人院子的人跟著哄笑著。接著便看見兩個老婆子攙扶著一個身穿紅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那女子頭上蓋著蓋頭。

    這位看來應該是新娘了。陸錦屏很想掀開蓋頭瞧一眼新娘長得怎麼樣,水不水靈。先前他聽金大富說了,舉辦婚禮的是他三公,而金大富已經是人到中年的,那他的三公應該至少有七八十歲了吧,這樣的老人要吃嫩草娶什麼樣的女子呢?陸錦屏倒很想看看這位老來俏的三公長得什麼樣,還有沒有力氣娶妻生子。

    可是他並沒有看到新郎,只有那位女子蓋著紅蓋頭被兩個婆子攙著一直到牌位前的蒲團處跪下。

    這時,主持婚禮的金大富伸手過去抓住蓋頭,一下掀了起來,說:「我替三公給你掀蓋頭。」

    陸錦屏一眼望去,不由嚇了一跳,酒都醒了大半,只見這位鳳冠霞帔的新娘,居然是個白蒼蒼的老婦人,臉上的皺紋就像雨水沖刷的溝壑一樣,一道道擠滿了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沒有牙齒的牙齦,看著很是瘆人。

    大堂裡外傳來一陣的哄笑。

    陸錦屏不由苦笑,還以為是位年輕美貌的小女子嫁給一位老翁做媳婦,有些打抱不平,可現在看現新娘也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他的心也就平衡了。這個很正常,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兩個老人重新組合,晚年相互有了依靠,這個很正常。

    發現新娘是老婦,已經讓陸錦屏很是吃驚了。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他目瞪口呆。金大富從供桌上取下來一塊黑漆牌位送到了那老婦面前,說:「來,抱著。這是你丈夫。」

    老婦人新娘傻傻地接過了抱在懷裡。

    陸錦屏感覺毛骨悚然,難道今天的新郎,居然是一位死人?

    為死人舉辦婚禮?真是聞所未聞。

    就在他驚駭中,金大富開始高聲唸誦,什麼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對拜。隨著金大富的吟誦聲,那老婦抱著三公的靈牌,不停磕頭,最後把靈牌名牌放在旁邊的蒲團上給牌位磕頭,算是夫妻對拜。

    磕完頭,金大富這才從她懷裡取過了那塊靈牌放回牌位上,上了一炷香,高聲說:「三公,以後你就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再不用在陰間孤零零一個人了。你在天之靈可得保佑孫兒生意越做越紅火大財,將來才有錢給你祭奠。」

    上完香,金大富轉身對攙扶老婦的兩個婆子說:「記住我們的約定,你們可是拿了錢的。」

    兩個婆子趕緊陪著笑說:「那是,那是,金老爺你儘管放心,她百年之後,便把屍骨送來與你三公合葬。空口白牙,立了字句的,怎麼可能反悔呢?」

    金大富點點頭說:「那好,那你們就攙扶我三姑奶奶回去吧。」

    兩個婆婆子攙扶著那老婦出了門,在門外的眾人哄鬧聲中離開了院子。

    婚禮結束,瞧熱鬧的一個個離開了大堂和院子,陸錦屏這才對金大富說:「究竟怎麼回事?你三公已經死了嗎?死人怎麼還成親呢?」

    金大富陪著笑說:「是呀,我三公打了一輩子光棍,沒討老婆,因為家裡窮。我做夢夢到他了,想著這個事,託人給他辦了這一場陰婚,花錢買的。這老婦的男人早就死了,家裡也窮得很,所以跟他們家商量。他們家答應了跟我死去三公配陰婚,所以今天接來,辦了這場婚事。」

    「陰婚?什麼意思?」

    「陰婚就是給死去的人辦婚事,可以是活著的人配死的,也可以是死了的人配死了的人,將兩個合葬在一起也就是了。我跟這老婦他們家已經商量好,將來這老婦死了之後,便把她的屍骨拿來給我三公一起合葬,這就是配陰婚。而現在他沒死之前,對外就以我三公的媳婦的身份生活。我們金家這邊也按三奶奶的身份伺候她。——她不僅拿了錢,還有人伺候,這不是佔了天大便宜嗎?」

    一聽這話,陸錦屏不由心中一動,問:「配陰婚,死人跟死人怎麼配?」

    「買一具女人的屍骨跟自己的親人合葬。」

    「這女人的屍骨怎麼弄得到?誰家死了人去跟他商量買嗎?誰會賣呢。」

    「不是,爵爺,那樣的話只會挨罵的。都是找那些盜墓的人買。」

    陸錦屏緩緩點頭,他腦海中靈光閃現,想到了一個如何偵破李將軍祖奶奶墳墓被盜案的辦法,那就是通過配陰婚,或許能找到盜墓者的線索。

    陸錦屏對金大富說:「聽你這麼說,我倒有些心動了。」

    金大富看了看祠堂外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壓低了聲音說:「爵爺如果想給親人配陰婚,這事就交給我來辦。保證是身家清白的女子,便是要年輕女子那也不難,讓她一輩子守活寡就是。只要給錢夠了,人家願意的。這可比在尼姑庵當姑子強。至於費用方面,爵爺不用擔心,我全包了!」

    金大富好不容易逮了這樣一個機會巴結陸錦屏,那肯定是要大把的撒錢的。沒想到陸錦屏卻搖頭說:「我不要活人,我要是屍骨,要女人的屍骨來配陰婚,有辦法嗎?」

    金大富笑了說:「屍骨配陰婚那容易。我幫爵爺找人問一下就知道了。卻不知爵爺要給哪一位仙人配陰婚呢?」

    「這個你不用管。你幫我聯繫這樣的人,帶他來跟我見面,我要當面跟他商量。」

    金大富有些猶豫,說:「這些人很謹慎,信不過的人他是不會見面的。」

    陸錦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相信,你能辦成這件事。」

    這一拍之下,金大富頓時全身骨頭都輕了幾兩,受寵若驚地賠笑說:「爵爺放心。我一定請他們來跟爵爺您當面談。」

    「你不要說我的身份,不然他是不會來的。」

    「這個當然。」

    陸錦屏邁步出來,他的姐姐陸鳳娘還站在院子裡等著他。在大紅燈籠照耀下,陸錦萍仔細看了看姐姐的臉,先前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這一次,他找到了這種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陸錦屏走到陸鳳娘面前,瞧著她的頭說:「姐,你長白髮了。」

    陸鳳娘苦笑說:「姐年紀不小了,也該長白頭髮了。」

    陸錦屏說:「我幫你拔掉它。」說罷伸手在她頭上扯下了一根白髮,給陸鳳娘看了一下,握在手裡。

    陸鳳娘笑了笑說:「還好只長一根,要是多了那我就可真要愁了。」

    陸錦屏回頭看了一眼祠堂說:「今天可真是開眼界,我原來還奇怪為什麼會深更半夜的辦婚事,原來是配陰婚,我剛剛才知道居然有這種事情。」

    陸鳳娘有些歉意笑了笑說:「我該先跟你說的,這都是你姐夫想出來的主意,說三公單身一輩子,三公小時候對他很好,他一直記著這份情,所以,現在有些錢了,想跟三公配個陰婚。」

    「這也是他一份孝心,走吧,回去。」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8 10:37
第67章 驚人的發現

    回到金大富住處,金大富為了拍馬屁,把自己的臥室讓給了陸錦屏,這是他宅院中最豪華的一個大套間。

    葉青青說:「爵爺,我去打水給你洗漱。」

    陸錦屏說:「先不著急,我用道法做個檢驗,你在門口給我守著,任何人不能進來。」

    葉青青已經開始習慣陸錦屏這種神神秘秘做法事,趕緊點頭,出門把門拉上。

    陸錦屏取出法醫勘察箱,對那根從姐姐頭上拔下來的頭進行dna檢測。同時他取了自己的口腔黏膜拭子也進行了同樣的檢測。

    結果讓他目瞪口呆,他跟姐姐之間,居然沒有親緣關係!

    他終於印證了心中感到不安的地方,那就是他第一眼見到姐姐的時候,他就現姐姐的相貌跟自己明顯不一樣,兩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姐弟倆。所以她才拔了一根姐姐的頭來進行檢測,檢測結果證明了他的推測。他們不是血緣關係的姐弟。

    究竟怎麼回事?

    陸錦屏並沒有馬上去找姐姐核實這件事的衝動,因為他只不過是附身到了這個書生身上而已。這個書生血緣上生的事情,其實跟他自己沒多少關係,就好比花錢買了別人的房子,這房子原先的主人如何如何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不過,他有些好奇,自己俯身的這書生居然跟姐姐沒有血緣關係,那其中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附身的這位書生的母親,是不是背著父親有外遇?而這個孩子究竟是自己還是姐姐,現在還不得而知,必須要做進一步的血緣鑒定才能確定,以便確定到底是自己附身的書生不是陸家的人,還是姐姐不是。

    而這件事涉及到自己俯身的那書生死去母親的聲譽,絕對不能夠輕易張揚。

    第二天早上了早飯,陸鳳娘來找陸錦屏聊天。

    兩人聊得父母在的情景,其實更多的是陸鳳娘在說,陸錦屏在聽,不時附和兩聲。

    聊到動情處,陸鳳娘對陸錦屏說:「弟弟,你現在當官了,漸漸恢復了家業,相信你的日子一天天會好起來。看到你現在這樣,姐姐真的很欣慰。姐姐先前留了一些母親的東西,是因為我看見你在賣老宅那邊的東西,包括母親的梳妝台、凳子都賣了。我擔心想念母親的時候,沒什麼念想,所以就留了一套母親的衣服,現如今,你風光了,又當了官,肯定不會再變賣家產了。我留的那套衣服是母親最喜歡的,是陸家的東西,還是還給你。我嫁出來了,就不是陸家的人,陸家的東西還得留在陸家,更何況母親已經沒有什麼遺物留下,就這套衣服。你就拿回去保存著吧。」

    說罷,陸鳳娘打開了一個大衣櫃,從衣櫃底部拿出一套女人的褥裙,是夏裝,比較單薄。

    陸鳳娘遞給陸錦屏,陸錦屏有些慚愧地躬身謝過,表示這一次一定好生保存。旁邊葉青青幫著接了過來。

    陸鳳娘道:「對了,弟弟,你托你姐夫找女人屍骨,說要配陰婚,咱們家並沒有誰單身需要配陰婚的啊?」

    陸錦屏說:「我不是為家的誰配陰婚,我另外有別的用途,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讓姐夫一定要幫我找到就是。」

    「那姐姐就不問了,你姐夫一大早就出去了辦這件事,他說要盡快給您辦回來。你這一趟好不容易到姐姐家來,就多住些日子。咱們姐弟好久沒在一起了,以前你姐夫都是他的錯,也是人窮志短。他的生意這兩年都不怎麼景氣,所以,他這個人小心眼一點,沒在你難的時候幫襯你……」

    「不用說了!不管怎麼樣,你是我姐姐,唯一的親人,我不會怪罪你的。」

    一聽這話,陸鳳娘眼圈又紅了。

    聊了一會兒,陸鳳娘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陸錦屏望著陸鳳娘跟他的那一套自己附身那書生母親的衣裙有些出神,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他決定探個究竟,搞清楚自己俯身的那書生和姐姐究竟誰才是陸家真正的血親。

    雖說好奇害死貓,可真的面對奇怪的事情,就算知道可能會被害死,貓還是要去好奇一下。

    陸錦屏讓葉青青在門口站崗,任何人不得入內,然後關上房門取出來法醫勘察箱,開始對剛才陸鳳娘交給她的母親留下來的那一套衣服做dna比對檢驗。

    跟人體直接接觸的衣物常常有體表脫落的上皮細胞,這些細胞可以進行dna檢測的,關鍵是要提取最有可能存留上皮細胞的部位進行檢測。

    問題是,母親已經去世多年,遺物也是數年前的,不知道是否有上皮細胞存留這麼久,所以,這次檢查能否成功,很多情況下只怕要需要一些運氣。

    當然,他對自己這一套dna測序儀也有十足的信心,因為這套儀器靈敏度非常高,只需要非常微量的檢材,便能夠檢測出dna來。

    所以,陸錦屏將母親那一套褥裙放在桌上仔細觀察,看看什麼地方有可能會提取到上皮細胞。

    忽然,他的視線落在了褥裙後脖領上,這裡顏色比旁邊的布料色澤要稍稍暗黃些,或許是母親勞作留下來的汗斑。

    陸錦屏彷彿看見了母親辛勞的身影。由此可以想見,他附身的那書生的母親,生前很多事務都得自己親力親為,所以衣裙才留下了這汗漬。

    汗水和唾液都存留得有人體的上皮細胞,所以,從汗斑中很有可能提取到dna。

    陸錦屏將這一小塊汗漬小心地剪了下來,進行dna檢測。

    當他看見微型熒光屏上顯示的結果之後,不由得呆了。檢驗結果顯示,陸錦屏附身的那書生的母親,跟那書生之間,沒有血親關係!

    這就奇怪了,他原以為自己附身的書生的母親可能有了外遇,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才生下了那書生,這才會使得自己附身這書生跟姐姐沒有完全血緣關係,最多是同母異父。可是現在,檢驗結果顯示,那書生跟母親之間,卻沒有任何血親關係,也就是說,書生根本不是姐姐的母親所生,書生跟姐姐甚至不是一個母親所生!

    難怪兩人相貌大相逕庭。

    陸錦屏馬上調出先前姐姐的dna圖譜進行比對,結果跟母親的有親子關係,也就是說,姐姐陸鳳娘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而自己附身的那書生,則不是。

    如果不是母親所生,那這就很奇怪了,按理說,妻子懷別人的孩子比較容易隱瞞,但父親不可能拿一個別人的孩子來告訴母親說這是你生的啊。

    那母親怎麼會接收孩子的呢?

    當真奇怪了。

    陸錦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坐在凳子上思考這件事要不要去找姐姐問個明白。

    他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嘲笑地搖搖頭,心想你根本不是陸家的人,你只不過是來自於現代一位穿越過來的法醫,靈魂附體附在了這位死去的爵爺身上而已。這位爵爺的身世跟你沒半毛錢關係,必去要多事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事情披露出來,對陸家未必是好事,要是因此壞了陸家名聲,反倒對不起自己承繼了身體的那書生了。

    所以,陸錦屏決定把自己這個現藏在心中。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9 01:12
第68章 突破

    這天下午。金大富帶著一個老者來到了財院拜見陸錦屏。

    這老者神情很警惕,東張西望的。一看就是心中有事的人。

    會見是在金家宅院的前廳。金大富作了介紹,當然,為了謹慎,也怕嚇著對方,所以只說他是自己的是內弟,沒有提陸錦屏的爵位和官職。

    老者忙打躬作揖,陪著笑臉。

    陸錦屏故意裝出很擺譜的樣子,大刺刺地瞧著他說:「我聽說你能幫人配陰婚?」

    那老者笑了笑,點點頭。

    陸錦屏又說:「我不喜歡拐彎拐彎抹角,這麼跟你說吧,我一位親戚說過,他想給他的一位長輩配個陰婚,找一份女人遺骨。如果說能找到的話,符合要求,他願意出重金,但是不知道這個行情價格是多少,托打聽一下。」

    那老者說:「這個……關鍵看屍體新鮮程度。如果是剛下葬的,那可就貴了。如果是下載很多年的白骨,那當然就便宜些。再有就是看年紀,年輕的屍骨當然貴,老的便宜。」

    「到底是個什麼價?你說個賣價我聽聽,要是可以,我就幫訂了,要是太貴可真買不起。我朋友也不是什麼富豪,只想盡點孝心,那要看自己的財力能不能承受。」

    老者笑嘻嘻說:「這個是自然,我也不會亂要價,不過,少爺你還真是問巧了,我手裡現在就有一副遺骨,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死了十幾年了,本來說挖去給人配陰婚的,結果拿去之後,那家人非要殺價,那我也就沒賣給他們,不過他們交的定金當然我是不退的。少爺要是要,就賣給你,反正放在手裡也是放著。嘿嘿」

    陸錦屏說:「有這樣巧的事?那好啊,你開個價,我跟親戚說。」

    老者沉吟片刻,說:「一萬文,低了不賣。嘿嘿」

    陸錦屏瞠目結舌瞧著他:「一萬文一副白骨,你是窮瘋了吧?」

    老者冷笑說:「少爺,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地道了,願買願賣,你要是不願買,我不會強求,我是看著你姐夫跟我還是有些交情的份上,他又好說歹說,拍了胸脯的,所以我才出面跟你見個面,要不然,我是斷不會跟你見面的。既然生意談不成,那我走。」說吧,站起身就要,往外就走」等一會兒,買賣嘛,當然要討價還價。你還個價啊,你不能說多少就多少呀?對吧?」

    老者回頭瞧著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故作沉吟,片刻,才說:「這麼著吧,畢竟你是金掌櫃的內弟,我跟金掌櫃交情不淺,他找到我,給他幾分薄面,我就講個實數。九千文,再少一文都不行。願意,我就拿過來,不願意就算了。而且要先付三成的定金。我保證全身包括手腳完好。如果屍骨完好少爺你卻不要,那定金是不退的。」

    陸錦屏一本正經地說:「那是當然,既然說定了,當然是必須要的。不過,我也有話說到前頭,必須是身家清白,骨架完整,你別弄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來騙錢。」

    「那是,你放心,我這就回去給你取來,現成的。」

    接著那老者拱手告辭離開了金大富的家。下午他又回來了,背著一個麻袋,在大堂相見後,老者將背上的麻袋取了下來放在地上打開,裡面赫然便是一具白骨,從骨盆寬大這一點判斷,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具女屍骨骸。

    陸錦屏冷笑,拍了拍手,立刻衝進來數名帶刀捕快,當先一人正是熊捕頭,一把抓住了老者,冷笑說:「好你個小子,居然敢掘人墳墓賣屍骨!你可知罪?」

    老者嚇得簌簌抖,驚恐地望向金大富。

    金大富也想不到陸錦屏會來這一手,又驚又怕,可憐巴巴望著陸錦屏。畢竟這個中間人是他找來的,跟人家拍了胸脯保證一點事都沒有,而現在卻落到了衙門手裡。

    陸錦屏歉意地對金大富笑了笑,瞧著老者說:「你偷掘人墳墓,按照大唐律可是要判加役流的。」

    老者大吃一驚,匍匐在地不停磕頭求饒,說自己一時豬油蒙了心,請老爺一定寬恕,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陸錦屏淡淡笑道:「要對你從輕判處不是不可以,關鍵看你是否願意戴罪立功。」

    老子一聽有希望趕緊磕頭說:「我願意立功!」

    「那好,你知不知道云山村李將軍墳墓被盜這件事?」

    老者打了個哆嗦,這件事在他們業內已經傳遍了,因為李將軍威逼官府破案,這段時間盜墓人中間風聲很緊,這老者幹這一行已經多年,他主要是盜掘墳墓盜竊殉葬品,特別是古墓和名人墓,同時,遇到有需要配陰婚的,也順帶偷些屍骨拿去賣。只不過這種事情只是順帶而已。老者磕頭說:「李將軍祖墳被盜這件事老漢當然知道,都傳遍了嘛。但是不清楚盜墓人是誰。」

    陸錦屏人冷笑:「行了,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告訴你,你要是戴罪立功,幫我抓到了盜挖將軍墳墓的盜墓賊,我可以建議司法大人對你從輕落,但是如果說你執迷不悟,那你就等著流放三千里,做苦力一輩子吧,你自己選。」

    那老者愁眉苦臉跪在地上,說:「具體是誰偷的我真的不清楚,不過,我懷疑是大頭干的。大頭是外號,具體叫什麼我不清楚。行裡面的人都叫他大頭,因為他腦袋比其他人要大一號,又是天生的禿頭,腦袋沒幾根頭。他膽子大得很,很多我們不敢碰的墳墓他都去碰。他說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沒什麼害怕的。最近幾個月他手底下很寬裕,錢很多,估計做了一筆大買賣。所以我估計是他做的。」

    「他在哪裡?」

    「我不清楚,不過,我想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他。」

    「什麼辦法?」

    「大頭說了,賺大錢就要及時行樂,所以他賺了錢之後,一定會胡吃海塞花天酒地。而他最常去的就是青樓找女人,而且要最好的女人。可能在同州的某個青樓裡能找到他。」

    陸錦屏問:「你確信在青樓能找到他嗎?」

    「應該有很大可能找到,我曾經從他的手裡買過幾具白骨倒賣給別人,曾經去青樓找過他幾次,差不多都能找到。但是他不固定在哪一處。」

    「很好,既然是這樣,你帶我們去尋找他。你先前說,從他那兒買過屍骨,對嗎?」

    「是的,買過三次,總共有三具,都是女人的屍骨,有一具還沒腐爛。他手下有好幾個,沒事就挖人家墳墓,存有屍骨,隨時出手,因此他手裡一般都有現貨。」

    「很好,既然是這樣,我可以讓你做污點證人……,啊不,讓你出面作證,證明他出售死者屍骨,通過這個罪,挖出他其他的罪行,如果他真的盜挖了李將軍祖奶奶墳墓,就能將他繩之以法。你要是能夠帶我們抓到他並當面作證指證他,那就算你立功,可以對你盜挖墳墓的事情從寬處理。」

    老者哭喪著臉點頭說:「好,多謝老爺。」。

    案件有了重大突破,陸錦屏也就呆不下去了,立刻啟程返回同州。陸錦屏的姐姐陸鳳娘不知道弟弟為什麼說走就走,不過,看他神色鄭重,想必是真的有公事要辦,便也不敢挽留。只說自己空了跟姐夫一起到通州來看他。

    陸錦屏對姐夫金大富表示感謝,謝謝他幫忙破獲一個大案。金大富雖然心情有些不好,不過想想能幫到內弟這位爵爺破案,那對改善兩家的關係很有幫助,也算是有失有得吧。

    陸錦屏他們一行人騎著馬,押著那盜墓老者往同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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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8-19 15:13
第69章 外圍突破

    不一日他們回到了同州城,陸錦屏顧不得回家落腳,直奔青樓。

    但凡是青樓,一般都集中在一起,方便那些尋花問柳者相互比對參考,其實也是一種所謂集團效應。成片的紅燈區的生意肯定比單個的要紅火得多,就是這個原因。這對陸錦屏他們查訪到提供了便利。

    進城之後之前,陸錦屏先簡單向羅司法作了稟報,羅司法一聽,非常高興,要隨同前往抓捕。

    於是便都換成便裝步行前往青樓。外表上看,他們只不過是來尋花問柳的普通人而已,那老者干盜墓這一行本身就會一些易容術,所以進城之前,他已經自己用易容術改變了相貌又換了衣服,已經跟原來的樣子有很大不同,這樣不至於打草驚蛇。

    他們挨個的青樓尋訪過去,由陸錦屏帶著熊捕頭跟老者三個在前面探查,羅司法和其他便衣捕快遠遠跟著。

    尋訪了幾家之後,終於在一家青樓最豪華的一間屋子有了發現。盜墓老者從窗戶縫隙看進去。心頭一喜,回頭示意現那位外號叫大頭的盜墓賊。

    陸錦屏湊上去看,果然,裡面的人長相跟盜墓老者所說相同。剃了個光頭,而且腦袋明顯比旁人大,此刻喝得醉醺醺的,左擁右抱,正上下其手忙個不亦樂乎。

    陸錦屏可揮手將遠處跟隨的幾個捕快叫了過來,對羅司法和熊捕頭說:「屋裡的光頭就是盜掘李將軍祖墳的盜墓賊。熊捕頭,你負責抓捕,要活的,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羅司法很是興奮,叮囑熊捕頭做好萬全準備。在青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最好不聲張,悄悄把人帶走。

    對於抓人熊捕頭是很在行的,立刻做了部署。根據盜墓老者提供消息,這大頭武功很是不錯,所以必須出其不意進行抓捕。

    當下,他與另外一位武功甚高的捕快兩人故意裝成嫖客的樣子,喝醉酒了推開了房門,搖搖晃晃往裡走。

    裡面的光頭十分謹慎,立刻推開兩個青樓女子,盯著熊捕頭二人:「你們是誰?幹什麼?」

    熊捕頭故意瞇著一雙眼睛,醉醺醺的樣子也不理睬他,只瞧著那兩個歌姬說:「奶奶的,你們兩個小妞原來是伺候老爺我的,怎麼來伺候這個和尚來了?快跟我回去!」說罷,搖搖晃晃過去就要拉扯那兩個姑娘。

    大頭一聽原來是兩個喝醉的嫖客跟自己爭風吃醋搶女人,一顆心倒放了下來,說:「你放什麼臭屁?他們是我的相好,這些日子都在陪我,何曾陪過你了?」

    熊捕頭這才白眼一翻瞧著他說:「你算什麼東西?他們兩個分明是我的姘頭,怎麼成了你的人了?」

    大頭還待要說,忽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不由吃了一驚,回頭看見另一人一掌劈向他的後腦。他反應很快,立刻躲閃,但是,由於喝酒太多,加上倉促之下,雖然避過了後腦要害,這一掌還是劈中了他的肩膀,半邊身都麻了,心中大駭。

    他正要還擊,熊捕頭已經猶如一頭大棕熊般撲過去,一下將他撞翻按在了地上,便在這一瞬間,十幾個捕快蜂擁而入,七手八腳將大頭按在地上。儘管大頭武功甚高,可是熊捕頭的武功卻也不弱於他,再加上十幾個捕快的幫忙,大頭哪是對手,很快,被鐵鏈牢牢鎖住,提了起來。

    那兩個青樓女子嚇得發抖。正要叫,熊捕頭已經事先做安排,兩個捕快摀住她們的嘴,叫不出聲,整個行動並沒有驚動外人。

    熊捕頭冷笑說:「大頭,我們是衙門的人,你盜掘墳墓,出賣屍骨這件事發了,我們特來拿你!」

    一聽這話,大頭渾身一震,低下頭不說話。

    熊捕頭按照事先安排,掏出腰牌給那兩個青樓女子說:「衙門查案,去叫你們**來,不許走漏消息。」

    兩個青樓女子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點頭答應,熊捕頭吩咐其中一個出去把**叫進來。

    片刻,那**很誇張地咯咯笑著,像一隻花母雞般推門進來,立刻被捕快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個捕快把房門關上,亮出腰牌,表明身份,要**協助送他們出去,以免驚擾其他客人。

    那**忙不迭答應,親自領著他們出了房門。捕快已經用大頭的外套將他身上鐵鏈整個罩住,用一根繩子勒住了他脖子扯著,他如果敢聲立刻拉緊。那大頭知道厲害,便老老實實跟著他們往外走。

    青樓外已經有熊捕頭安排的人雇了一輛馬車等著,將大頭押上車後,熊捕頭親自上車看守,其餘的人跟在馬車旁,前呼後擁回到了衙門,投入大牢。

    陸錦屏顧不上旅途勞頓,拿出自己製作的棉簽提取了盜墓大頭的口腔內粘膜拭子。直接來到自己的藥材倉庫簽押房,把門關上,讓葉青青在門口看著不許任何人進來,然後,他拿出了法醫勘察箱,用便攜式dna測序儀對大頭的口腔內黏膜拭子進行檢測。

    顯示結果出現在液晶屏幕上,陸錦屏一看之下,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檢驗結果證明這位大頭str分型結果與李將軍祖奶奶墓室的地上唾提取的唾液斑相同,證明大頭就是李將軍祖墳的盜墓人之一。

    只不過,這個證據沒辦法直接用於證明犯罪,他還必須通過其他辦法獲取需要的大唐刑律認可的定罪證據。

    陸錦屏收拾好東西,然後回到了監獄,吩咐把盜墓老者叫來,跟著自己一起到了關押大頭的牢房。

    大頭見這老者,不由臉上變色。

    陸錦屏冷聲道:「你應該認識他吧?他也是盜墓賊,他交代曾從你手裡先後買過屍骨,證明你出售屍骨。這是違反王法的。你是否認罪?」

    大頭垂頭喪氣說:「我認罪,我承認我買過屍骨給他。」

    陸錦屏心中暗喜,臉上卻不露聲色,說:「你把賣給他屍骨的事情說一遍。」

    大頭交代了事情經過,跟老者先前所說能夠吻合,這就鎖定了他的基本犯罪事實。

    陸錦屏問:「我知道不少人跟著你一起盜墓,這些人是誰?姓名叫什麼?住哪裡?你老實坦白認罪。否則,當心皮肉受苦。」

    既然先前已經交代了,大頭也就沒有隱瞞,交代了所有手下。其中有兩個跟他一起在青樓嫖妓。熊捕頭立即帶人前去抓捕。

    與此同時,陸錦屏繼續審訊大頭其他罪行。

    大頭供認了多起盜墓罪行,但始終沒有交代盜掘李將軍祖奶奶墳墓的事情。陸錦屏也沒有主動問這件事,因為,盜挖朝廷官員的墳墓罪責要重得多,盜竊一般人的陵墓最多流刑,而盜竊官員的墳墓則會掉腦袋。所以,大頭肯定會抵死不認。在沒有得到充分證據之前,陸錦屏並不準備對這件事展開審訊。

    便在這時,前去抓捕大頭手下的熊捕頭興沖沖回來告訴陸錦屏說抓到這兩小子了。

    陸錦屏對熊捕頭說:「你來審問他,我去審訊那兩個人。」

    陸錦屏吩咐將那兩個手下分開關押,以防串供。他先審訊其中一個。很快,這手下便供述了他聽到過大頭盜掘李將軍祖奶奶墳墓的事情。同時交代另外被抓的那個手下參與了這件事。

    陸錦屏接著審訊另外一個手下。那手下在得知另一個手下已經供認出他之後便崩潰了,徹底交代了他夥同另外一個同夥跟隨大頭盜挖李將軍祖奶奶墳墓的事。只不過盜挖出來的將軍祖奶奶的遺骸究竟賣給了誰,他不知道,是大頭去賣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8-19 15: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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