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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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21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3 10:05
卷三 第一百六十四回 兵發遼東(七)

  風蕭蕭兮馬蹄疾。

  有件事公孫淵不知道,他留在西塞山方向的三千人馬,其實根本就擋不住陸仁的西線軍團,或者說公孫淵也知道擋不住,但只要在呂玲綺率領的西線軍團進攻的時候,能幫公孫淵爭取到一些從襄平出兵的時間就行。

  而陸仁方面,當初拿下西塞山通道的時候沒有選擇馬上進攻襄平,一則是陸仁手邊還有不少的準備工作沒有完成,二則是陸仁這裡也接連不斷的發生了一些意外的情況,使陸仁的出兵計劃也不得不延後了一些,一直拖到現在才算是正式的展開。

  這麼說吧,呂玲綺這邊如果是想攻破公孫淵留在西塞山方向的那道關隘本來就不是什麼難事,沒有發動進攻是不想引發公孫淵那邊的過激反應,而使陸仁方面過早的進入戰爭狀態,而且那段時間裡也是在等著公孫淵和公孫恭發生爭權內鬥。

  然後再到這幾天,夫餘跑到公孫淵的地盤裡來撿便宜的事情,使公孫淵自顧不暇,短時間之內沒有餘力向關隘那邊派兵增援,呂玲綺這頭要攻破關隘幾乎就是抬抬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呂玲綺在這個時候接到了陸仁發過來的命令,所以二話不說的就提調兵馬從菊花港出擊,三下五除二的攻破了關隘之後,留下了步兵集團駐守關隘,以免夫餘散騎通過西塞山通道去遼西那邊搞事情,呂玲綺自己則是親自率領了五千餘騎向襄平方向奔襲而來。

  夫餘部眾此時對襄平已經是一個半圍城的狀態,另外自然還有不少的零散人員在襄平的周邊地區燒殺擄掠。而這些零散的人員,呂玲綺暫時沒有理會,而是帶著五千餘騎直接向襄平方向撲了過去,那麼到最後自然是碰上了夫餘的主力部隊。

  這樣一支來勢洶洶的騎兵部隊,自然會引起夫餘方面的注意,所以分出了一支部隊想對呂玲綺進行攔截。而在撞上這些攔截部隊的時候,呂玲綺也實在是懶得與對面的這些夫餘人馬多囉嗦些什麼,人在馬背上直接就將手中的畫戟往前一招,喝令道:

  「眾將士,有我無敵,殺——!!」

  一聲喝喊之後,呂玲綺一馬當先的向前方的夫餘騎兵衝殺了過去,五千菊花港精騎見呂玲綺如此,亦緊隨在了呂玲綺的身後。

  再到下一刻,呂玲綺手中的畫戟所指之處,就是五千精騎的兵鋒所向。什麼是快如疾風?什麼是勢如雷霆?此刻的呂玲綺與五千精騎就正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這些個詞彙。但見夷州精騎兵鋒所過之處,直殺得夫餘騎兵人仰馬翻、哭爹喊娘。猶其是一直都衝在最前方的呂玲綺,儘管身為女子,可是她的一桿畫戟之下,就幾乎無有一合之將。

  實話實說,菊花港的精騎部隊上至呂玲綺,下至普通士卒,自從去年冬季在擊退了步度根,與西塞山擊潰了公孫淵之後,這大半年多的時間裡就再沒有出過戰。這麼一群五大三粗、精力旺盛的漢子,養精蓄銳了那麼久,現在終於能夠出城開戰,那還不一個個的都大發神威?

  他話不說,只說這會兒的戰場之上,戰況完完全全的就是在向呂玲綺這邊一面倒。夫餘騎兵的人數雖多,但卻硬是被呂玲綺與五千精騎給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

  而呂玲綺發生戰鬥的地點,距離襄平郡城已經不是很遠了。公孫淵站在襄平城頭上的高處,手裡拿個夷州出產的常規望遠鏡,基本上可以看清楚那邊的戰況。老實說,公孫淵一開始還以為陸仁的部隊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來對他公孫淵落井下石的,卻沒想到呂玲綺會直接的就和夫餘部隊幹起來。

  都是在戰場上混過的人,真打假打公孫淵哪裡會看不出來?所以在看了一下呂玲綺那邊的戰況之後,公孫淵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自己和陸仁已經是正式的為敵且開了戰,所以陸仁的人馬在這個時候過來對自己來一手落井下石,公孫淵絕對不會覺得意外。可是看那邊戰場上現在這架勢,呂玲綺怎麼反到像是來對襄平城進行救援的?難不成是呂玲綺想來投奔他公孫淵?可公孫淵與呂玲綺之間也沒什麼交集啊?再說公孫淵又不是什麼自大狂妄之人,很清楚就憑他所擁有的那點條件,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吸引到陸仁那邊的人來投奔自己的地方。

  總而言之,公孫淵的腦子這會兒有點亂鬨哄的。他現在其實應該算是處在一個坐山觀虎鬥的狀態,看著城外兩支都與自己處於敵對狀態的部隊在那裡打生打死,他本來應該是感到慶幸,甚至是幸災樂禍的,但卻又不知道該期盼哪方能贏。

  且不提公孫淵在襄平的城頭是如何的心思複雜,卻說在這個時候,又有三千左右的人馬趕到了襄平城外,卻是跟在呂玲綺後面的西線軍團後續的步兵部隊。而率領這三千步兵的……可能誰都沒有想到,率領這三千步兵的人竟然是陳宮。

  早在呂布當年戰死的時候,原本應該慷慨赴死的陳宮因為陸仁的求情而免於一死。不過說實話,到後來陸仁也才想明白一件事,就是老曹本身也不想殺陳宮,因為老曹心中對陳宮有愧。而在原有的歷史上,老曹最後殺陳宮主要是因為老曹不知道該如何安置陳宮,但是在這個時空,卻因為陸仁可以把陳宮送去海外,老曹就動了點心思,安排著讓陸仁把陳宮給送到夷州去了。再按老曹的想法,應該是我不殺你算是還了你當年的恩情,而把你送去海外,則是免得你日後再給我添麻煩,也算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吧。

  所以陳宮就被陸仁給送去了當時才剛剛起步的夷州,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個也是被陸仁求情才保住小命的高順。而這兩位在陸仁這裡是屬於一個半出仕的狀態,高順在夷州的初期是幫陸仁練一練士卒、保證一下初期的治安,陳宮則是偶爾的會幫陸仁出點主意,但平時則是隱居起來,自己躬耕為生。

  後來陸仁脫離曹營,轉到夷州開始經營地盤,陳宮在這一時期去了交州那邊,既有換個地方隱居的意思,卻也是在幫陸仁穩住交州的立足點。再往後,也就是到了交州實際上已經落入了陸仁的手裡的時候,已經算是隱居了多年的陳宮就回到了夷州。

  這時的陳宮也都五十多歲了,更是在前兩年為其母服完了喪,而且其女陳依依也進入了夷州學院的高級學班……這個高級學班如果用現代的詞彙來形容,大概是研究生的意思了。總之,這時的陳宮已經算是再無甚牽掛,自己的日子想怎麼過就怎麼過。而且現年已經五十多歲的陳宮,在隱居多年之後有那麼點的坐不住了,換句話說就是想在自己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前再做點什麼事情出來。

  正好這時陸仁已經在準備對遼東的作戰了,見陳宮有這樣的意思,就乾脆讓陳宮去菊花港幫呂玲綺的忙。先不說呂玲綺與陳宮之間的關係不錯,主要是菊花港那邊也確實缺一個軍師型的人物幫著出出主意。

  菊花港這邊有誰?說白了其實也就是呂玲綺、拓跋玉、慕容紫英而已。本來還一個趙雨,但趙雨更多的時候要忙著與獻帝劉協和老曹方面的外交工作,像這會兒趙雨就是呆在了許昌,正在教獻帝劉協的禁衛軍足球隊踢足球,所以菊花港方面的高層人員有點缺。

  另外還有一條,就是菊花港方面的情況已經穩固,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正在按陸仁的計劃改建柳城(錦州),這樣一來菊花港這邊的高層人員就更缺了。像這次的出擊,慕容紫英不是都沒能跟出來嗎?原因就是拓跋玉要坐鎮菊花港,興建柳城的事自然是落到了慕容紫英的身上,又哪裡能走得開?

  好了,這些話就不多說了,總之就是陳宮來到了遼西,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呆在了呂玲綺的身邊幫助呂玲綺。然後這次的出擊,也是由陳宮為呂玲綺墊後輔助。就這種情況,陸仁在私底下都開玩笑的說這是當年陳呂組合的重現,只不過把呂布給換成了女兒呂玲綺。

  而此刻率領三千步兵為呂玲綺壓陣的陳宮,眼望著前方那一面倒的戰況,人固然是在不住的輕輕頜首,但在心頭卻在暗自的嘆息而默然心道:「可惜了呂丫頭啊……已經多少年了?猶記得當初在張楊軍中與奉先相遇之時,奉先也是呂丫頭這般的年紀,領軍出陣更是無人能敵。而今時今日的呂丫頭,提戟上馬衝突敵陣,大有當年的奉先之風。更難得的是呂丫頭全然不似奉先那麼的反覆不定,為人心性遠勝其父。如果呂丫頭是七尺男兒,有此武勇與心志在身,在這亂世之中建下一番功業絕不是什麼難事,只可惜她是一介女子……唉,真的是可惜了!」

  心唸到此之時,戰場上的夫餘人馬已經被呂玲綺給打得潰不成軍,紛紛的散亂奔逃。陳宮瞭解呂玲綺的心性,眼見著己方已然佔盡上風,擔心呂玲綺會殺得性起而衝入敵營之中,所以急命旗令兵鳴金將呂玲綺給叫回來。

  呂玲綺衝殺得正歡,耳邊聽得後陣退兵鑼響,心中自然是不情不願。但呂玲綺這點好,就是不像呂布那麼的剛愎自用。所以儘管心中不情不願,但卻調轉回了馬頭,率領五千夷州精騎準備回陣重整。只是在回陣之前,呂玲綺戟歸右掌,抬起左臂向著襄平城頭那邊伸指一指,然後手腕一翻,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當然了,這都是陸仁這個老不正經的人教的,在夷州已經是很通用的說。不過雖然只是在夷州很盛行,但這種手勢似乎誰都能看得懂。

  公孫淵一直在關注著這邊的戰況,而且有望遠鏡的幫助。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多多少少的也能看到一個大概。遠遠的望見呂玲綺比出來的手勢,公孫淵當然明白呂玲綺這是在向自己發出挑釁,儘管心頭火起,卻又實在是有些無可奈何。還是那句話,公孫淵這會兒可著實是有點被陸仁給打怕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裡,呂玲綺和陳宮率領著麾下的人馬,對襄平附近的夫餘部隊進行了近乎於瘋狂的滅殺作戰。真的是滅殺,五千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精騎部隊,要剿殺那些分散在襄平周邊各處燒殺擄掠的夫餘散騎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而夫餘各部這次過來的人馬雖然有個七、八萬的樣子,但說白了就是一群為了搶劫而集合起來的強盜與烏合之眾而已,而且為了發各自的財大多分散在了襄平周邊的各處。這人員一分散,又哪裡能抵敵得住真正精銳的集團型攻擊?

  面對這種情況,公孫淵卻選擇了躲在城裡不去過問。他這樣是之前與夫餘的作戰由於事出突然的緣故,確實遭受到了一定的損失,需要一點時間來對部隊進行休整。同時也暗暗的希望陸仁的兵馬能和夫餘打成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然後由他去撿便宜。憑心而論,現在的公孫淵也確實不敢與陸仁的兵馬正面硬肝。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這樣,襄平城外在打著仗,襄平城內卻是靜悄悄,雙方也有一種很奇怪的默契,就是誰都不去招惹誰。

  但是實際上,公孫淵並不知道他這樣,卻正好掉進了陸仁設下的一個套中。呂玲綺率領的人馬只是在襄平城外面攻擊夫餘散騎,不來找公孫淵的麻煩,看起來好像是在犯傻,可實際上你知道呂玲綺在掃蕩夫餘散騎的時候救回了多少的遼東百姓嗎?

  你要知道當時的遼東地區人口數字可不少啊,整個遼東的人口數字大概是七十萬左右,這在當時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像陸仁作為核心發展地區的夷州,到現在這個時候也才不過八十來萬人口的樣子。而遼東地區說小不小,說大也並不算太大,襄平又是治所所在,遼東地區大部份的人口可就是集中在襄平一帶。

  而呂玲綺和陳宮在把那些百姓從夫餘散騎的刀下救回來的時候,總是會告訴這些百姓們這樣的一句話:「公孫淵不管你們,我家主公陸夷州管!」

  這樣的一句話其實有著什麼樣的意思,這裡就不囉嗦了,反正公孫淵都不知道他的名聲在遼東百姓們的心中已經是掉落到了谷底。再到這一天,呂玲綺滅殺了一個地方的夫餘散騎之後帶著救回來的百姓路過襄平城頭,卻忽然來到了襄平的城頭之下,衝著襄平城頭上大聲呼喝道:

  「公孫淵你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你們就帶句話給他。我,呂布之女呂玲綺,這次奉我家主公陸夷州之命率軍擊殺夫餘賊寇,幫的不是你公孫淵,而是在幫助遼東這邊的無辜百姓!

  「你公孫淵為了一己之貪念,對我家主公做了些什麼,你公孫淵的心裡自然有數,我這裡也就不惡語相向了。我們之間的仗,當然還會打,你欠我家主公的債,我家主公也一定會討回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會先把那些傷害百姓的賊寇給趕出遼東,我們之間的帳,也會等到把賊寇都解決了之後再好好的算。

  「你公孫淵不是想成為遼東之主嗎?那麼在這個時候,你不敢出兵去與夫餘賊寇交兵也就算了,是想等我們與夫餘打得兩敗俱傷再坐收漁人之利,我們也懶得說你。我家主公只是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就是你有什麼招數只管使出來,我家主公會都接下來!」

  話畢,呂玲綺就掉轉馬頭回歸本陣,這時不管是呂玲綺麾下的人馬,還是跟隨著呂玲綺的那些被救回來的遼東百姓,都向襄平城頭那裡遞送過去了鄙視的目光。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成千上萬的人向襄平城頭那裡比出了大拇指向下的手勢。

  其實別說是城外的人了,城頭上的襄平守軍又何嘗不是對公孫淵很有那麼些的那啥?而面對城外的人們遞送過來的鄙視的目光,還有接下來的那一片片的鄙視的手勢,襄平城頭上的守軍們基本上沒有人發怒,反而是在羞愧之中低下了頭去。

  都是爺們兒、都是漢子,相比之下,北方的漢子要更加的豪爽、豪邁、熱血。而這樣的一群漢子,在面對那些鄙視的目光、鄙夷的手勢的時候沒有發怒,反而是在羞愧中都低下了頭去,那只能說明了什麼?其實別說是城外的人了,城頭上的襄平守軍又何嘗不是對公孫淵很有那麼些的那啥?而面對城外的人們遞送過來的鄙視的目光,還有接下來的那一片片的鄙視的手勢,襄平城頭上的守軍們基本上沒有人發怒,反而是在羞愧之中低下了頭去。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1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4 09:08
卷三 第一百六十五回 兵發遼東(八)

  數日之後,江東吳郡富春,孫氏祖陵。

  孫氏一族世代居於吳郡富春。作為一個傳承了千百年的世家大族,在富春縣這裡有著他們的祖墳祭祠。到孫策掃平江東,成為江東霸主之時,宗族陵園自然少不了要大肆的翻修一番。

  (ps一下,瓶子可不知道孫氏的陵園在哪裡,翻了半天的書,也只在《吳書嬪妃傳》中找到一句吳國太的「合葬於高陵」。至於這個「高陵」是地區名還是陵園名,也真搞不清楚。這裡只是按國人的習慣,把孫氏的宗族陵園給安在了富春縣。)

  晨風微寒,但卻有一陣清幽婉轉的笛樂聲在陵園中隨著這微寒的晨風輕輕飄揚。再尋聲望去,是一身素白裝束的孫尚香正靜靜的跪坐在孫堅夫婦和孫策的陵墓前吹奏著竹笛。這是孫尚香前兩天送吳國母歸吳,回來一趟自然是要到父親和大哥的墓前來拜祭一下。

  良久樂終,孫尚香尚未將手中的竹笛放下,身後便轉來了一個孫尚香頗為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尚香你返吳時肯定會來此拜祭一番,卻沒想到當初那個只喜舞劍張弓的尚香,今時今日的笛藝竟然會如此出眾。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攜琴而來,在伯符兄長的陵前與尚香你合奏一曲,好教伯符知道當初那個成天胡鬧的野丫頭,今日卻已是何等的不凡於世。」

  孫尚香聞言回頭,一眼就望見了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男子。只是這一眼望去,孫尚香可著實楞了老半晌才有些不確定的試探道:「仲、仲兄?」

  開言的男子正是周瑜。不過也難怪孫尚香會這麼不確定,要知道十幾二十年前的周瑜是出了名的江東美周郎,長相與氣質是何等的俊雅偉岸,單是一個平淡的微笑就可以令江東的少女們為之傾倒,可是現在孫尚香眼前的周瑜嘛……當初偉岸挺拔的身姿,現如今已經有些臃腫般的發福;赤壁之戰那一時期的意氣勃發,亦已被一副人畜無害般的和藹可親所取代。這個樣子的周瑜,也未免與孫尚香記憶中的周瑜相差太遠了點。其實也難怪,赤壁的時候周瑜三十四歲,一晃就過去八年,周瑜也都四十二、三了。一個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會有點發福也正常,而且性格方面也會變得較為和緩。

  「仲兄,你為何會在此?」

  周瑜笑了笑,先去向孫堅夫婦和孫策的墓陵前致過了禮之後才回身向孫尚香道:「我是如何,尚香你不必多問。到是尚香你,做得好大的事!」

  孫尚香聞言有些不角的道:「仲兄,你言下何意?」

  周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環視了一眼周邊之後才道:「尚香,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間不錯的酒肆。你我多年未見,現在我很想和你喝上幾杯。」

  數刻之後,某間道中酒肆的側亭(這種側亭類似於現代的vip包廂),孫尚香與周瑜對桌而坐。稍有些令孫尚香意外的是周瑜的夫人小喬竟然也在,連帶著周瑜也就帶了幾十號家丁護衛在周圍保護。

  此刻周瑜的護衛們分佈在亭外四周,小喬則坐在離亭稍遠的一棵樹下擺弄著茶具什麼的在為二人準備著茶點。孫尚香單純歸單純,但卻並不笨,一看周瑜這樣的安排就知道周瑜是有話要說,因此靜靜的坐在那裡品著香茗,只等周瑜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瑜慢條斯理的啜了口杯中香茗,這才不緊不慢的道:「尚香,我記得當初你雖然也頗喜音律,但卻不會任何的樂具,那你的笛藝是何時變得如此出眾的?」

  孫尚香搖頭微笑:「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上行下效吧?夷州生活富足,陸夷州與蔡夫人又都是當世的音律大家,所以在夷州,大家於閒暇之時都喜歡弄樂為樂。相比之下這竹笛便於攜帶,價亦頗廉,陸夷州又是以笛而稱於世,因此在夷州笛樂甚行。尚香久在夷州,也跟著學了不少,平時也常會和姐妹們一起弄一弄樂以自娛。」

  周瑜放下了茶杯:「轉眼之間,你在夷州為質已經多少年了?」

  孫尚香道:「建安十四、五年時,吳夷戰事啐發,先是呂子明偷襲泉州,接著就是吳郡東海之戰。我正式前往夷州為質以息兩家刀兵。算將下來,時到今日已整整七、八年了。」

  周瑜輕歎道:「一晃就是七、八年啊……那時的你才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小丫頭,現在卻已是快年介三十的人了。至於我嘛……」

  說著周瑜伸手拍拍自己那已有些渾圓的肚皮,自嘲的笑道:「你看,我在這七、八年中卻也稀哩糊塗的添長了這麼多的肥肉!唉,我這就是所謂的中年發福了。」

  孫尚香看看周瑜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的噗哧一笑。不過笑過之後,孫尚香的目光掃了一眼仍在那邊煮茶置點的小喬,面色隨即一正:「仲兄,你來此間似乎並不只是為了來與尚香敘這些舊的吧?」

  周瑜淡淡一笑之後面色亦為之一正:「還是那句話,尚香你做得好大的事!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你……不過我現在只是很想問你一句,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這樣去做?」

  孫尚香很平靜的回應道:「當日我其實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尚香不希望因為二哥的背信棄義,使天下的諸侯、世家都看不起我江東孫氏;更不希望因為此事,使得天下間的世人都看不起我們江東子弟。此外,尚香到也真有幾分私心……一邊是我的宗族親人,一邊是我的至交好友,尚香真不想自己的親人與好友成為仇敵。介時我夾在中間,我又到底應該向著哪邊?」

  周瑜輕輕頜首:「多年不幾相見,尚香到是直爽如初,無有半分的虛偽造作。看來你在夷為質十年,卻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陸夷州他們從來就沒有為難過你。」

  孫尚香道:「彼視我為親友,非但從未留難,反而處處都以誠相待。仲兄你到是說說,對這等至誠好友,我們又是不是應該以誠相報?」

  周瑜查覺到了孫尚香話中的火藥味,連忙擺手笑道:「尚香切莫要誤會,我此來可絕不是來怪罪於你的。誠然,我作為江東重臣,凡事都當以江東之利為先,不能如你這般的感情用事,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利』字,使我絕不贊同吳候冒然與夷州為敵。」

  孫尚香怔了怔,因為誤以為周瑜是幫孫權來罵自己而剛剛湧上來的火氣也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不管怎麼樣,孫尚香還是比較瞭解周瑜的,如果周瑜一上來就說不贊成孫權,那孫尚香不但會不相信周瑜,甚至還會懷疑周瑜是在玩什麼花招。可是周瑜明言了江東之利,卻使孫尚香知道此刻的周瑜是在說真心話。

  遲疑了片刻,孫尚香才迷惑不已的道:「仲兄你既不贊同二哥兵犯夷州,那為何不在廟堂之上勸諫於他?我猶記得那天我與他相見之時,他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偷襲夷州。仲兄你若是勸諫過他,他不應會是那般得意忘形的模樣。」

  周瑜長歎了口氣,繼而苦笑道:「尚香你在夷州呆得太久了,間中國太過世時你雖有回吳奔喪,但也僅僅是滯留了數日便又匆匆再赴夷州,我又正好去巡視諸縣賑災,所以那次你我連面都沒能見到。故此這十年來的江東地界,有太多的事你根本就不知情。現在我也只能告訴你,今時今日的吳候,只怕絕難聽得進我周瑜的半句諫言。」

  「什麼?」孫尚香立時間便呆楞在了那裡,老半晌的才回過神來,隨即便慍怒道:「為何竟會如此?二哥他怎能如此對待仲兄?他難道忘了大哥臨終之時是如何囑咐於他的嗎?」

  「正是因為忘不掉,他才會如此對我的吧?」

  周瑜心中默歎完這句話,臉上的微笑也因此顯得有些落寞,搖搖頭向孫尚香道:「尚香,你終究只是一介女流,許多廟堂之上的事,你不應知道,也不必去知道。這話又說回來,看到今時今日的你仍然如當初那般的率直坦誠,到讓我明白國太尚在時偶爾召我入見閒敘,為何會感慨送你赴夷為質其實是做得很對的一件事。」

  一聽周瑜提及吳國太,孫尚香不由得心顫身顫聲亦顫:「母親……她說過什麼?」

  周瑜的目光鎖定了孫尚香,目光中既有一個兄長對小妹的關愛,卻又帶著幾分深深的羨慕:「國太曾對我說,若是將你強留在江東,且不論你會鬱鬱終日、難有笑顏,只怕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如同其他的世家女子一般,婚配給其他的諸侯或是世家,以成聯姻之盟……尚香啊,話到這裡我也不怕你怨我,那時你若不是赴夷為質,我與吳候可都有將你送嫁於劉備之意,用意則不外乎向曹操示以孫劉聯盟之固。」

  孫尚香聞言大驚:「什、什麼?劉備!?仲兄,劉備他可年長於我三十餘歲啊!」

  周瑜向孫尚香歉意的一笑:「尚香莫怪,況且你也應當知道這姻親之盟乃是古之便有、由來已久……不過在你赴夷為質之後,我卻慢慢的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時的我根本就是年輕氣盛、目中無人,兼之還有一些急於求成。想細想一下,我那時為何會不如孔明?正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著這些的毛病,可是孔明卻沒有,在心性上我就已經輸給了他。心既不如,有智又能如何?」

  孫尚香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仲兄,你這是想說什麼啊?」

  周瑜舉杯而笑:「那時的我太小看天下人了。其實那時既便是把你送嫁給了劉備又能如何?諸葛亮就會因此不對我江東多加提防了嗎?孫劉兩家之間的明和暗鬥,又會因為你嫁於劉備一事而欺過曹操了嗎?真要是那樣做了,欺的不是諸葛亮、劉備、曹操,而是我與吳候在自欺其人、掩耳盜鈴,最後不過是落得殆笑世人而已。反過來說,我們連至親之人都能隨便犧牲,那旁人到需要放手之時,豈不是會比我們更加無所顧慮?」

  「仲兄……」孫尚香此時不由得秀眉微皺。孫尚香本來就是個頗有些大女子主義的人,加上在夷州被李雪「毒害」了多年,因此對周瑜的這番話其實是很贊同的。只是這些話雖然與孫尚香自身有關,但現在的孫尚香想知道的,卻是母親曾說過些什麼。

  話說周瑜這也是壓抑了很長時間,突然一下碰到個可以傾訴一下的對象,一時間話頭就有些收不住。不過孫尚香那裡秀眉一皺,周瑜到也反應過來自己都不知道扯到哪裡去了,因此復又向孫尚香歉意的一笑,開始扯回些話題:「這些話,在閒敘之時我也曾對國太說起過。記得那時國太聽完之後到也未曾斥責於我,只是感慨說身為世家豪族之女,只怕都躲不開這種命運與歸宿。若是所嫁之人年齒相當、門當戶對,且在婚後能夫妻恩愛或許還好,但孫劉兩家之間的爭鬥卻絕不會帶你給那樣的生活。」

  孫尚香聞言黯然。這一類的話,李雪也曾隱隱晦晦的和孫尚香提起過,所以此刻的孫尚香對這些話很有共鳴。

  周瑜接著道:「也許正是因為國太慮及於此吧?國太其實時常會暗中派人往赴夷州打探你的消息,每每聽聞說你在夷州過得自由自在、開心快活,甚至還以客卿的身份出仕任職,乃至夷州諸郡的百姓都對你交口稱頌,國太總是會為此慰然而笑。所以國太即使明明知道你隨時都可以歸還江東,即使國太明明對你想念至極,卻始終不曾差人去夷州喚你回江東稍敘親情。因為國太也怕,怕你一回江東,吳候就會將你強留下來,不再發往夷州為質。僅以親情而論,國太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時的想念,卻害得你的臉上再無笑容,害得你將成為聯姻之女而鬱鬱終生。可憐天下父母心,國太又何嘗不希望你永遠如當初的那般率直可愛?今日見你如此,國太的在天之靈,想必也可以含笑而望了。」

  「娘親……」孫尚香黯然低頭。天下間的父母,又有幾個會不關愛自己的子女的?

  只是黯然了一會兒之後,孫尚香抬起頭來望定了周瑜,因為這些話題似乎與周瑜來此的目的八桿子都打不著什麼關係。周瑜明白孫尚香的意思,歎了口氣解釋道:「國太召我入見雖是閒敘,但目的卻是為了向我問及江東與夷州之間的關係如何。公事私情,國太難道還分不清嗎?如果是能夠不誤公事而顧全私情,國太才會真正的開心。」

  孫尚香急問道:「那仲兄你是如何看待的?」

  周瑜正色道:「以公事而論,瑜絕不贊成江東與夷州為敵。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和你說,但多少還是有些事是可以告訴你的。這麼說吧,你知道孔明在臨出茅廬時向劉備說出的天下三分之計吧?此計之中,孔明視我江東『只可為援,竊不可圖』,而我則可把這句話加在吳夷之上。夷州對我江東,也是一樣的只可為援,卻竊不可圖……今時今日的夷州是那麼好惹的嗎?」

  孫尚香默然點頭。她在夷州呆了那麼久,很多事遠比周瑜清楚得多。拋開個人感情不論,單以理性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孫尚香可不認為孫權有能力把夷州給一口氣吞掉。要是沒能一口氣吞掉,孫權將要面對的就將會是夷州沒完沒了的報復。

  周瑜又歎了口氣:「尚香,吳候意欲攻襲夷州一事實屬不智,可現在的我卻也沒有能力勸止於他。到是你日前那麼一鬧,恐怕吳候的打算就要徹底落空,說起來這其實也是件好事。」

  孫尚香道:「我那麼一鬧,二哥就會不對夷州用兵了嗎?」

  周瑜點頭:「夷州並非未曾留兵鎮守,而偷襲一事,重在一個奇字,你把事情鬧得那麼大,這個奇字早就蕩然無存。再者夷州就會沒有細作在此嗎?吳候有意偷襲夷州之事一傳回去,留守夷州的雪郡主肯定馬上就會對夷州各處進行佈防,那吳候還偷襲個屁啊!而偷襲不成,改為以力相搏的話……吳候也不會去做這種蠢事的。」

  孫尚香怪怪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我這一鬧到鬧成了事。吳夷之間只要能不起刀兵,我願已成,再無他憾。」

  周瑜看看孫尚香,搖搖頭道:「不,我認為事情到這裡可沒有完。」

  孫尚香眉頭一皺:「怎麼?」

  周瑜道:「尚香啊,吳夷間的刀兵是難起了,可是吳候的臉卻已經丟得一乾二淨。」

  孫尚香平靜之極的一笑:「我知道啊!我不是一直在這裡等著他來拿我嗎?我壞了他的好事,他要拿我出氣,我也無話可說……誰讓他是我哥呢?」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1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5 09:07
卷三 第一百六十六回 兵發遼東(九)

  建業,孫權的府坻之中,孫權正在廊下來來回回的踱著圈,時不時的則會抬眼向大門那裡望上一眼,神情之中帶著幾分的焦急之意,不難看出孫權這是正在等著什麼。

  終於有個身影出現在了孫權的視線之中,孫權忙不迭的迎了上去,連禮都來不及施就急急忙忙的問道:「仲兄,尚香可有所言?」

  能被孫權呼之為「仲兄」的人當然是周瑜,而周瑜望了眼孫權那急切的神情,卻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孫權見狀默然了一下,不由得搖頭輕歎道:「尚香的脾氣向來耿直,仲兄你沒能從她的口中套出什麼話也不算意外。」

  周瑜卻還是搖了搖頭:「主公誤會了。尚香並沒有作何隱瞞,而是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我。我之所以會搖頭,是因為……」

  嘴裡說著,周瑜便將孫尚香給予的那份地圖取了出來再交到了孫權的手上。而在這時魯肅也趕到了孫權的身邊,便與孫權一起望向了這份地圖。

  這是一份遼東那邊的地圖。不過總的來說繪製得並不怎麼詳細,有那麼點隨手畫成的意思,山川道路什麼的更是隨意標注的。但是在這份地圖上向著遼東的方向標畫了三個箭頭,分別對應陸仁對遼東安排下的菊花港西線、海路南線、牽制攻擊高句麗的東線,而且還在箭頭的下方標明了這三線軍團的兵力數字。

  周瑜就不說了,他早就看過了這份地圖。至於孫權和魯肅,那也是會打仗、會看圖的人,所以不消片刻就看明白了這份地圖上的軍事意圖。其實這份地圖雖然畫得隨意,但詁計就算是不懂軍事的人也能基本看明白。

  看過地圖之後孫權愣了很久,這才很不確定的向周瑜問道:「仲兄,這份地圖是……是尚香畫的?」

  周瑜搖了搖頭:「不是尚香,而是陸仁畫的,並且陸仁還是親手把這份地圖交給的尚香,還告訴尚香說如果我們向尚香問起些什麼,就讓尚香直接把這份地圖交給我們就行了。」

  「……」

  孫權和魯肅當時就沒了脾氣。都是聰明人,而且還都是人精這個級別的,哪會不明白陸仁對他們來上這麼一下的用意?這不,在地圖上三線軍團的人馬數量都標出來了!

  又默然了許久,孫權指著地圖上的兵力數字問道:「可有詐乎?」

  周瑜搖頭:「不會。就算是或有出入,但也不會相差太多。」

  因為周瑜沒有像原有的歷史上那樣病死,所以魯肅這時沒有接上周瑜的班,而是呆在了孫權的身邊充當孫權的參謀,連帶著對夷州方面的情報比較清楚,因此在仔細的思索了一下之後在一旁補充道:「按細作打探回來的消息,陸仁的這三路兵馬之中,應該只有南線是陸仁從夷州出動的正規軍。再按圖所示,南線陸軍一萬,水軍一萬八千,是陸仁夷州府軍(指陸仁手上的正規軍和機動部隊)的一半左右,到是與細作打探回來的消息大致相同。而其餘的諸如泉州、廣州等地的兵馬,陸仁根本就沒有動過。只是這西線與東線的兵馬……」

  周瑜又長長的歎了口氣,接上話道:「我問過了,尚香也沒有對我隱瞞。西線的兵馬之中只有三千是夷州的府兵,其餘的則都是陸仁麾下的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在遼西徵召來的遼西兵;至於東線的這一路,原本就是負責夷州與倭島、三韓一帶海域的艦隊,雖然只有五千餘眾,但稍作調集便可直接調用。而且主公,尚香也會參與東線艦隊對高句麗的牽制作戰。有尚香出面,想拉上我們在倭島的那幾千江東子弟一同出戰可不是什麼難事。」

  孫權算了算陸仁對遼東方面對用的兵力,得出的數字是約在三萬左右,然後就皺了皺眉道:「就憑這三萬餘眾,他陸仁就能拿得下遼東?」

  周瑜概然長歎道:「只要不出意外,遼東必然會盡落於陸仁之手。」

  孫權再次的默然了。良久之後,孫權又扭頭望向了身邊的魯肅,魯肅明白孫權的意思,思索了片刻之後回應道:「主公亦是聰慧之人,應該早就明白陸仁將這份地圖交於郡主,再由郡主轉交給主公的用意。而事已至此,還請主公安心就是。」

  陸仁來這麼一手到底是什麼用意?說白了其實無非就是兩條,第一是讓你孫權別想太多,因為陸仁現在的對遼東作戰,會讓夷州出現大量的軍事調動,而孫權作為陸仁的鄰邦,對此自然會留上點心,防備陸仁對江東突然來上一下,所以陸仁這是在告訴孫權放心,老子的目標不是你,別吃飽了沒事緊張兮兮的;

  第二也是讓你孫權別想太多,老子的兵馬是派出去了不少,但是老子在夷州留下了足夠的守備力量,你孫權如果是覺得夷州出兵在外而後防空虛的話那就大錯特錯。

  孫權是聰明人,在看到這份地圖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明白了陸仁的用意,就像周瑜在看到地圖的時候會馬上明白過來一樣。而一句「可有詐乎」,也不過就是在多疑之下的疑問而已。現在有了周瑜和魯肅作出的相關分析,孫權知道陸仁的事情做得可謂是滴水不漏,甚至連自己這裡很可能會向孫尚香探探口風的事都想到了,而且還就是通過孫尚香之手,傳遞了一個訊息給自己,孫權又還有什麼話說?

  訕訕然的歎了口氣,孫權卻又笑了。隨手收好這份地圖,左手一拉周瑜,右手一扯魯肅,笑道:「算了,這些事我們不再去多想,到是尚香這回護送國母歸吳,隨行帶回來了不少的夷州特產,其中更有陳年的佳釀,仲兄與子敬不妨隨孤去嘗個鮮。」

  在孫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個明白人可能都會明白,陸仁已經用一份隨意畫好的地圖,成功的打消了孫權心中的某些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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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再轉回遼東那邊吧。

  這個世界上什麼武器最厲害?氫彈?原子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高科技武器?

  對不起,現在的陸仁可不是這樣認為的。或許在早些年,陸仁還是個毛頭小子,並不怎麼懂事情的時候,會認為那些武器很厲害。但如果是現在來問陸仁,陸仁卻會這樣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錢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別的那些武器雖然是很厲害,但是沒有錢的話,那些武器能造得出來嗎?」

  對遼東作戰,陸仁動用的兵力的確不多。按孫權的計算,陸仁動用的兵力總數約為三萬,而遼東有七十餘萬的戶籍,真要是進行戰備徵兵的話,七、八萬的兵力是整得出來的。也正因為如此,孫權才會說出「就憑這三萬人馬,陸仁能拿得下遼東」這樣的話。

  而如果是讓陸仁來回答,陸仁會回答說:「兵我是派得少了點,但我有錢。所以真正在打起來之後,為我開路的東西,就是我手裡的錢。」

  當然這並不是說陸仁是一味的拿錢去收買,陸仁也還沒有笨到那種地步。真實的做法,陸仁可是做得很細膩的。

  首先為什麼要保住公孫恭?太複雜的說法不去說,簡單點說的話,公孫恭其實就是陸仁花錢聘用的代言人,由公孫恭去對遼東的百姓進行收攏人心和對陸仁進行正面宣傳的工作。

  而接下來,夫餘對遼東進行的劫掠攻擊,雖然讓很多的人都大為意外,卻並不在陸仁的「意外列表」之內。還是那句話,陸仁這個穿越的傢伙對很多事情留心過、思考過,所以作好了充份的考量和多方面的準備,所以在得知了夫餘侵擾遼東的時候,陸仁馬上就啟用了後備方案,然後就有了呂玲綺和陳宮率軍在襄平一帶掃討夫餘散騎的事情。這並不是說陸仁比誰聰明,而是陸仁在擁有相關的史料,有著情報方面的優勢,然後才細心細心再細心作出來的安排而已。再用陸仁自己的話說,他這不過是典型的「笨鳥得先飛一步」罷了。

  好了,這些先不多說,只說在此時的遼東地界,大量的遼東百姓在某些人的刻意引導之下,正在成群結隊的往樂浪方向趕著路。原因不外有他,就是樂浪這裡有飯吃、有衣服穿,還有著強力的軍隊可以保護他們。

  之前也說過,陸仁沒有對遼東進行急攻,而是選擇了先緩上一緩,坐等公孫淵和公孫恭這倆貨在遼東玩內鬥。從時間上來算,陸仁的部隊在西塞山擊潰公孫淵的遼東精銳是在冬末春初,而放走公孫淵,任由公孫淵繞道返回襄平,同時公孫恭藉著公孫淵不在遼東的這段時間培植實力,大致的時間就是在遼東的春季。

  一年之計在於春,按說遼東的百姓們都該在忙著為今年的收成播下種子,精心護苗的時候,公孫淵和公孫恭卻在忙著徵兵擴軍,擴充自己手上的實力,春耕之事就不可避免的耽誤了不少。

  然後到夏秋之間,公孫淵與公孫恭之間的內斗暴發,彼此之間鬧得不亦樂乎,遼東的局勢自然就有點亂,農耕生產方面也勢必會受到相應的影響。你要知道當時遼東的農耕業並不怎麼樣,說得難聽點能畝田石入都算是不錯的了,又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內斗折騰?簡單點說一句話,今年的遼東收成那就是欠收了的。

  如果只是這樣到也罷了,大家紮緊點褲腰帶,然後再想點別的辦法,總能夠把這個冬季給頂過去。等到開春雪消,去打打獵、做做買賣什麼的,好歹能堅持到次年的秋收。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時候夫餘又冒了出來。

  北方異族在秋冬之季去農耕地區打秋風、打「草/谷」幾乎是一種慣例,而陸仁正式發動對遼東作戰正好就是在九、十月間,也就是秋冬交替的時節,正是北方異族出來劫掠的時間點上。遼東百姓今年的收成由於公孫淵和公孫恭內鬥的緣故已經欠收了,再被夫餘這麼一搶,手上本來就不多的東西基本上可就沒了。這東西沒了,日子怎麼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公孫恭按照陸仁的要求回到了樂浪,然後以公孫恭的名義向遼東百姓們說陸仁支援了大批的糧食、衣物,「援百姓之苦,救百姓之所急」,那麼接下來都不知道今年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的遼東百姓,當然是會成群結隊的往樂浪方向趕……陸仁已經混了這麼多年,而且最初出仕搞的就是屯田,對這方面的事情那可是太清楚了,經驗那叫一個豐富而老到。

  總的來說,陸仁在一開始就沒打算用過度的軍事行動去征服遼東,而是準備利用公孫淵與公孫恭之間的爭鬥所造成的遼東百姓日子難過的勢態再用錢去砸,把遼東百姓給「砸」成站到自己的這一邊來。如果夫餘沒有出來搗亂,陸仁的這個計劃會花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但夫餘這麼一出來搗亂,反到是節省了陸仁不少的時間。

  再看此時的樂浪地區,大批大批的百姓們被安頓了下來,並且領到了相應的衣物與口糧。陸仁也沒讓百姓們就這麼閒著,而是領著百姓們做一些該做的事情,像燒磚蓋房、開洞挖礦,全都沒有拉下。換句話說,此時的樂浪其實已經開始按照陸仁的設定進行初期的建設了。而陸仁手底下的這些人,可以說在這方面全都有著豐富的經驗,所以事情也是做得有條不紊。

  進攻襄平?不急!你公孫淵玩完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我又何必急於這一時?而且你公孫淵現在的手上還有著相當的實力,我陸仁為了這麼點時間去和你硬拚,反而會給我造成不小的損失好不好?到是你公孫淵現在已經失去了相當的人心,我就在這方面就題發揮,繼續的用錢砸、用糧堆,相信也用不了太久,你公孫淵就會眾叛親離,那時我要滅了你,會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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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最近一直下雨下雨再下雨,瓶子上班來回的路上淋了些雨,有點感冒了,有點發燒和發騷,腦子不是很靈光,所以今天更得少了一千字,還望見諒!)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6 13:02
卷三 第一百六十七回 兵發遼東(十)

  樂浪近海,夷州海軍的船陣之中。

  還是在那艘登陸艇內,公孫恭正在通過雪莉佈置好的「法陣」與陸仁進行著談話。

  「公孫老弟,當一個好人、當一個受百姓稱讚的仁主的感覺如何?還有,我看你的臉色有點蒼白,好像少了些血氣……你他喵的能不能在女色方面控制一下?你要是因為酒色過度出了什麼意外,可會鬧得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的!」

  公孫恭很是尷尬的乾笑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接話。再看此刻的公孫恭,臉色確實是有些蒼白無氣,但凡是懂點醫理的人只怕都能一眼看出這是最近酒色過度的結果。但這也難怪,這傢伙在被陸仁和雪莉修補好了殘缺的「零件」之後,作為一個已經快四十歲的雄性牲口,這才算是初嘗男女之事的禁/果,馬上就食髓而知味,繼而就欲罷而不能。

  不過說實話,除了貪戀那種飄飄欲仙、欲仙欲死的感覺之外,公孫恭今年畢竟也快四十歲了,加上以前的那種殘缺時日已久,想盡快的有孩子的欲/望也格外的強烈,所以才會近乎於拼了老命的在女人的身上奮力「耕耘」。還是那句話,古人們對於傳宗接代這種事的重視,有時候真的是到了那種近乎於偏執與瘋狂的地步。

  卻見公孫恭乾笑了幾聲之後,就偷偷的用帶著幾分猥瑣的目光偷偷的望了那邊正在「維持法陣」的雪莉一眼,結果卻被雪莉冷冷的一眼給瞪了回來……要知道雪莉的容貌與身段那都是最頂級的存在,而公孫恭之前還是個不完整的男人的時候到也罷了,現在變完整了,對雪莉這樣的女子自然也就有了垂涎之意。

  只不過這傢伙頭腦還是清醒的,知道像雪莉這樣的女子絕不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存在,有機會偷偷的瞄兩眼也就行了。真要是吃飽了沒事招惹到了雪莉,沒準好不容易才修補好的「零件」會被陸仁和雪莉又給他廢掉,這對於現在的公孫恭來說,那可絕對比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陸仁也是雄性牲口一枚,而且當初也是個吊絲出身,所以對於公孫恭現在的這種狀態還是比較瞭解和理解的,但是這會兒又不是在酒吧裡喝酒吹牛打屁聊女人,那有心情和時間去和公孫恭扯這些閒淡?用力的乾咳了兩聲,把公孫恭喚回了神之後便問道:「現在樂浪的局勢如何?公孫淵那裡又是個什麼反應?」

  公孫恭趕緊回應道:「皆如陸夷州所料,遼東百姓今年的冬天難過,在收到我放出去的消息之後,現在都在往樂浪這邊趕,我已經把我手上的遼東兵都派了出去,接應這些百姓到樂浪來就食過冬。至於公孫淵,他現在是龜縮在襄平不敢出城。按細作的打探,他對百姓投靠到樂浪這邊來的事是怨怒不斷,卻又無可奈何。」

  陸仁笑道:「他敢出城我就敢打,呂玲綺那丫頭可是溫候之女,聽說有仗可打那可樂得屁顛屁顛的。而且我如果是真的想要拿下襄平,也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

  公孫恭連忙點頭稱事。陸仁不是在吹牛,公孫恭也知道陸仁並沒有誇大其辭。去夷州轉了一圈的公孫恭,已經一定程度上瞭解到了陸仁的強勢之處,按他的推算,陸仁如果真的是鐵了心要用軍事手段拿下襄平,加上行軍時間最多也就一個來月的事而已,只不過陸仁現在是不想用那樣的手段而已。

  退一步來說,陸仁現在在玩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可以不用去打的仗還是盡量的別去打的好。怎麼說呢?錢糧,陸仁有的是,陸仁缺的是人口與勞動力,而遼東那麼大一塊的地頭只有七十萬左右的人口,而且大部份的青壯勞力都被公孫淵強征去了,真要是用強硬的軍事手段打了起來天曉得會死多少人。

  說得不客氣點,這時的陸仁已經把公孫淵強征去的青壯看成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沒有必要的話真心不想損失掉這些青壯人員。要知道在陸仁的計劃中,遼東是陸仁準備要重點開的地區,而且遼東有著礦產資源等方面的優勢,在後世是華夏的重工業重要地區,陸仁也準備把遼東往工業展的路子上引,這就勢必需要大量的人口勞力。可如果打起仗來把這些人都打沒了,那陸仁還展個菊花啊?

  所以陸仁是選擇了較為溫和的手段,在完成了前期的一些佈局之後就停止了進一步的軍事行動,轉為讓公孫恭以遼東正牌主公的身份出面去召集遼東百姓,自己這裡則是以援助者的身份提供所需的錢糧。而在有著前期的那些佈局的前題之下,遼東的百姓們已經在往自己這邊靠了。

  有時候想想,陸仁都會覺得自己其實挺陰險的。整個的局,本身就是陸仁布的,到現在自己也在當著遼東百姓心中的好人。甚至不光是陰險,陸仁都覺得自己是虛偽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在這個時代、這個圈子裡混,不陰險、不虛偽的話,詁計也活不了幾天。

  暗暗的搖了搖頭,陸仁復又向公孫恭問道:「公孫老弟(公孫恭比陸仁小幾歲,在混了那麼一下之後,陸仁為顯親近就稱呼公孫恭為公孫老弟),上次我們商量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事成之後,遼東之主的名頭可以留在你的身上,我可以保證你安安樂樂的享你的清福,只要你不插手我對遼東的管理就行。咱們之間也不說那些虛假的話,在遼東得手之後,我也需要你來幫我穩定一下百姓之心。」

  公孫恭卻連連擺手道:「別別別,差不多的時候這遼東之主的名頭我還是讓給你吧,我還是想早點去塞班。」

  說起來,陸仁在修補好公孫恭的「零件」之後,先是帶著公孫恭去夷州做了一趟客,然後在送公孫恭回遼東之前,曾經和雪莉特意的帶公孫恭去塞班島住了兩天,算是讓公孫恭先體驗一下塞班島的優美環境。還別說,公孫恭在塞班島住了兩天,而且是在塞班島糜爛了那麼兩天之後,還真的喜歡上了塞班島。順便說一句,塞班島陸仁已經開了好幾年了,目前是作為夷州的工薪階層的一個休閒勝地的存在,可沒有誰想像得那麼落後。這麼一塊與世無爭的淨地,也正好是公孫恭心中所想的一塊地盤。

  另外也別真以為公孫恭就真的是笨蛋,公孫恭的心裡也是有著自己的小九九的。先公孫恭很清楚遼東早晚就會落入陸仁的手中,那麼自己還窩在遼東幹什麼?打腫臉充胖子嗎?誠然,公孫恭相信陸仁會信守承諾,但作為一個有點理性和頭腦的人,公孫恭也會擔心自己如果仍然呆在遼東的話,到了某個時候搞不好會觸及陸仁的某些底線,那麼接下來的結果就很難說了。

  與其如此,到不如在完成了一些該做的事情之後,很聰明的躲到陸仁並不是很重視的清靜之地去,這樣就不會與陸仁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衝突。形勢比人強,這個道理公孫恭還是懂的,而陸仁一但在遼東得了手,其強勢程度也肯定會在公孫淵之上。一個公孫淵就已經夠讓公孫恭頭痛的了,換成了陸仁的話,公孫恭可真沒有那個膽子去招惹陸仁。

  換句話說,對於自保之道,公孫恭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面對公孫淵,公孫恭實在是無路可退,只好硬著頭皮的去和公孫淵肝。可陸仁是已經給公孫恭留好了一條不錯的退路,公孫恭又哪裡會選擇去與陸仁硬肝?

  陸仁對於公孫恭的這種心態還是有些瞭解的,所以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說實話,公孫恭這麼懂事,到也省了陸仁不少的事情。不然到時候要是真的鬧了點什麼事情出來,陸仁這裡也會比較頭痛。想殺公孫恭絕非是什麼難事,可要擺平殺掉公孫恭之後的一些負面影響,那也會相當的麻煩好不好?

  即然如此,那麼現在不如陪著公孫恭扯幾句淡。淡淡的笑了笑,陸仁向「控制法陣」的雪莉使了個眼色,雪莉會意,就先退出了艙去。等到雪莉離開,陸仁便嘿嘿嘿的向公孫恭甩去了一個是男人都該懂的眼神,怪聲怪氣的問道:「公孫老弟,那幾個倭女夠不夠勁啊?」

  當時陸仁和雪莉一併帶去「禁地」的還有十幾個倭女,本意就是想在給公孫恭修補好「零件」之後讓公孫恭有試用「零件」的人員。而當時陸仁在氣惱之下乾脆的給雙方都下了藥,結果公孫恭搞了六個,而這六個倭女後來陸仁問了她們的意思,她們也都願意以妾室的身份跟在公孫恭的身邊。

  實話實說,這些個倭女的頭腦也是挺清醒的,她們又哪裡不知道就憑她們,想攀上陸仁的高枝是不太可能的事?再說得難聽點,陸仁有空的時候能玩她們一下就算是不錯的了,更何況她們在此之前已經被公孫淵給摧殘得不輕?身為殘花敗柳,現在還有個公孫恭肯要她們,她們已經在心中大呼「鴨米豆腐」的說。

  至於其她的幾個,陸仁到也沒有虧待她們,而是給予了她們在夷州居住的許可。畢竟她們的身上還掛著一個倭島邪馬台覲見天子的使節的身份,在面子上總得有個交待。至於她們能不能把自己給嫁出去,陸仁就不管了。不過那個時代對某些事情看得還不是很嚴苛,再以這幾號倭女身上的騷勁,同時輔以倭島女子善於持家的天性,真想找幾個好老公應該也不算是什麼太難的事情才對。後世不都說嗎,英國的管家,中國的廚師,日本的老婆,法國的情人,所以說弄個倭島的老婆還是不錯的。

  好吧,這些就不扯了,只說陸仁與公孫恭以倆雄性牲口的身份談論了一番女人之後,公孫恭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陸夷州,介時我應該如何將這遼東之主的身份移交給你?」

  這可關係到公孫恭的身家性命,不由得公孫恭會比較擔心。

  陸仁卻笑了笑道:「公孫老弟可記得在十幾二十年前,陶謙是怎麼把徐州讓給劉備的事?」

  公孫恭先是愣了愣,然後再在苦苦的思索了一番之後就向陸仁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陸仁心說你明白就好,要是你太笨,或者說你這傢伙乾脆裝傻,那老子出動了幾路的兵馬、花費了大筆的錢糧,玩了那麼多的心機,最後卻還是得逼著自己向你動刀子。

  卻說劉備當初怎麼會得到陶謙的三讓徐州?其實說白了,劉備當時不過就是出動了可憐的兵力去幫陶謙抵擋老曹而已,可實際上劉備又哪派上了什麼用場?如果不是呂布端了老曹的老窩,劉備詁計不死也得逃亡。但事情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你只要做了,就會讓別人看到你的作風,對你這個人生出信心,劉備就是因為有了這些條件,才會得到陶謙和徐州百姓的認可。

  而現在的陸仁呢?擊退公孫淵、擊潰夫餘,還有現在正在掏出大筆的錢糧救助遼東百姓,有著這些事情打底,相信要得到遼東百姓們的信任與愛護不是難事。而公孫恭只要懂事一點、會做人一點,選擇在合適的時候提出把遼東之主的身份轉讓給陸仁的事,相信也很容易被遼東的百姓們所接受。畢竟在那個時代……不對,應該說哪怕是在現代社會,平民百姓們也會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而此時的陸仁,相信已經在遼東的百姓們心中達到了這樣的要求,現在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些順水推舟的事情而已。

  公孫恭也有著自己的聰明之處,所以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與陸仁瞎扯太多。但是想了想,公孫恭卻又不免擔心的道:「眼下公孫淵雖然勢已漸孤,但是他與高句麗多有往來,關係甚親。現在他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最擔心的就是他會去向高句麗借兵,而高句麗雖窮,其兵力……」

  陸仁笑了:「不用擔心,這方面的事情,我已經在做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7 09:22
卷三 第一百六十八回 外海炮聲

  「高句麗,在遼東之東千里,南與朝鮮、泡貊,東與沃沮,北與夫餘接。都於丸都之下,方可二千里,戶三萬。多大山深谷,原原澤。隨山谷以為居,食澗水。無良田,雖力佃作,不足以實口腹。其俗節食,好治宮室,於所居之左右立大屋,祭鬼神,又祠靈星、社稷。其人性凶急,喜寇抄。」

  以上是漢代史料中對高句麗的部份記載。而對於陸仁來說,這些地區、風俗之類的記載其實沒多大的用處,陸仁注意的是高句麗與華夏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來關係。簡單點來說其實也就是一句話:這高句麗也真心不是什麼好鳥。華夏王朝強勢的時候就臣服一下,裝一裝孫子;而華夏王朝一但有點亂,高句麗的那幫子鳥人立刻會就冒出來搗亂。

  按史料的記載,東漢的殤、安時期,高句麗就數次侵擾遼東,當時遼東太守蔡風和玄菟太守姚光作出了反應,可惜蔡風輕敵兵敗。

  再到順、桓時期,高句麗再次侵擾遼東,甚至還殺了帶方令,搶了樂浪太守的老婆。直到靈帝的建寧二年,玄菟太守耿臨才算是狠狠的教訓了高句麗一下,「斬虜數百級」,然後高句麗的頭頭伯固投降,同時高句麗屬在遼東的治下。

  再到公孫度的時期,公孫度可是一號猛人,高句麗在這一時期不敢有什麼動作,而且在公孫度出兵掃討富山賊寇的時候,伯固還派兵隨同公孫度作戰。不過也好不了多久,高句麗方面在公孫度和伯固先後死去之後又冒出來搗亂,然後公孫康為此還出兵討伐過高句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現有的進程和原有的歷史出現了一些不同的狀況。如果是按原有的歷史,高句麗在公孫康時期因為對王位的爭奪而出現了分/裂,其中的一支投奔了公孫康,另外一支另建了一個高句麗的新國。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高句麗沒有出現分/裂,而是伯固的長子拔奇擊殺了次子伊夷模。

  受限於一些因素與條件,陸仁對遼東方面的情報收集工作做得不算很好,也是到前些時候才瞭解到高句麗會有這樣的變化居然多多少少的還和自己有些關係。怎麼說呢?準確一點來說,就是在公孫康時期的時候,正是陸仁在夷州全力展的時期,也就是說這一時期陸仁與遼東、三韓有著不少的貿易往來。

  而做得好的生意往往是雙方都有利可圖。陸仁這裡賺到了錢,遼東那邊也一樣能賺到不少,再說白一點就是當時已經別有用心的公孫淵在這個時候就給自己攢下了不少的資本,所以在高句麗內部生分裂鬥爭的時候,公孫淵對拔奇提供了一定的而且有力的支援,幫助拔奇擊敗了與之爭奪的伊夷模。然後嘛,公孫淵與拔奇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會形成一種盟友的關係。

  陸仁想要拿下遼東,就必須要把遼東周邊的這些關係給考慮進去,畢竟這不是在玩三國類的遊戲。遊戲中的邊邊角角沒有後顧之憂,可在現實中不考慮這些問題那就是在扯淡。更何況陸仁對遼東不光是要打,更要考慮到日後自己在治理與展遼東這個工業中心的時候極有可能會生的一些事情。而這也是為什麼遼東北面的夫餘在趁亂進犯遼東的時候,陸仁聞訊馬上就能夠拿出後備方案的原因。

  對待夫餘是如此,對待高句麗那更是如此。相比之下夫餘還只不過是趁火打劫的強盜,與公孫淵之間並沒有什麼往來,但高句麗的拔奇卻和公孫淵之間有盟友一般的關係,所以陸仁對高句麗的防備程度還在夫餘之上。

  對夫餘,陸仁還只是放在了後備計劃裡面而已,可是對高句麗,陸仁卻是直接就放到了一線計劃之中。換句話說,陸仁對夫餘只是被動的防禦,可是對高句麗這樣一個有事沒事就會去遼東搞搞事情的傢伙,陸仁選擇了主動出擊。這麼做除了要防止陸仁在謀取遼東的時候高句麗向公孫淵派兵增援之外,也是在執行一種「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的策略,先把高句麗給打怕了再說,省得陸仁在展遼東的時候,這個傢伙有事沒事的就來搗亂搞事情。

  以上是這一時期高句麗的大致情況,然後就在公孫恭與陸仁進行視頻通話,公孫恭表示擔心的提出高句麗方面的問題的時候,一支並不算龐大的艦隊已經出現在了高句麗的東面海域。

  這支艦隊說不算龐大其實也只是相對的。艦隊的艦船數量並不算多,一共只有五十餘艘,而且在除去十餘艘後勤補給艦隻之後,實際的主要作戰艦船只有四十艘而已。以夷州目前所擁有的艦隊規模,這樣的一支艦隊充其量也就是中等規模中的小規模而已。

  可是這樣的一支艦隊,對當時的高句麗來說卻不亞於碰上了一大群來自於海上的大怪獸。所以當艦隊出現在高句麗臨海地區的人的眼中的時候,馬上就引了高句麗方面的高度緊張。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這時的高句麗多半會出一些外交辭令了吧?但是在那個時代誰他喵的會去管這些?再說你高句麗本來也不是什麼好鳥,對遼東多有侵犯,陸仁要拿你高句麗動刀子幾乎是連出師之名都不用去找。

  反過來高句麗方面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些事?以前是自恃邊遠,漢庭的大軍很難開得過來,所以有些有恃無恐。可是對於現在的陸仁來說,你高句麗的自恃邊遠,在我陸仁所擁有的海上實力面前,基本上已經變得不值一提。老子想要的話,打得就是你丫的!

  卻說在艦隊旗艦的船頭,陸遜正舉著高倍望遠鏡在向海岸那裡探視。

  此時已經是初冬時節,北方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海面上的海風吹將過來更是會讓人凍徹入骨。不過夷州方面有棉衣棉帽棉鞋這樣的御寒措施,到是能夠應對這入冬後的嚴寒。就像陸遜,他的懷裡就還揣著一個熱水袋……

  探視了一陣,陸遜的臉上浮現出了幾許的微笑。扭頭看看身上被海風帶得咧咧生響的披風,陸遜隨手撩了一下使其護到身上。正想再次舉起望遠鏡,孫尚香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伯言,接著!」

  一個酒袋扔向了陸遜,陸遜趕緊伸手接下,入手之時也感覺到了酒袋上的微燙。擰開蓋子喝了口熱酒暖暖身子,孫尚香這時也來到了陸遜的身邊,一邊小口的抿著熱酒一邊向海岸那邊遠眺,嘴裡還向陸遜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陸遜微笑道:「已有兵馬集結,不過眼下的人數還不多。我已下令艦隊放緩度,讓高句麗有時間在海岸上多聚起些人馬。等他們的人馬聚集得差不多了,咱們再作行動。」

  陸仁給陸遜和孫尚香下達的指令是進行牽制與威懾,並不是要他們去攻佔高句麗的地盤,所以並不需要玩什麼趁虛而入的花招。而陸遜這樣的軍事長才,又哪裡會不明白陸仁的想法?既然是要牽制與威懾,那就要來點大的,aeo技能範圍裡的人少了的話,收到的dps數值也會不怎麼樣是不是?

  孫尚香也抽空取出望遠鏡向海岸那裡看了看,隨即就皺了皺眉再嘟了嘟粉唇道:「才這麼點人,真沒什麼意思。」

  陸遜笑了笑沒有說話。在那個時代,詁計也沒有幾個勢力會重視對海路的防禦,而像高句麗這樣的三流勢力更是如此,主要的兵力一般都會集中在內陸地區。而這樣的勢力,在突然現有來自於海上的威脅的時候,進行兵力的調動自然會比較麻煩。現在自己這裡是要玩aeo技能,不給他們一些時間怎麼能行?

  反正現在也是在等,陸遜與孫尚香就在船頭抿著熱酒閒聊了起來。而孫尚香是剛從夷州趕回來參戰的,自然有帶回來一些夷州方面的流行話題。

  聊了幾句,陸遜就看了看孫尚香包裹在厚實披風下的「色氣」盔甲……這身盔甲還是陸仁特意送給孫尚香的,在華麗之餘可沒少融入陸仁所潛藏著的惡趣味。但話又說回來,這身盔甲的色氣指數真的很高,很能襯出女孩子身上的線條美感,所以當時在孫尚香穿著這身盔甲回江東探親的時候可著實讓江東的土包子們震驚外加驚艷了一把。

  而孫尚香本身人其實很漂亮不說,身材也非常的好,特別是那對因為小時候就常年拉弓引弦而鍛煉出來的傲人雙峰,在夷州都可以說是傲視群芳,背地裡對此眼紅的女子和垂涎的雄性牲口也是不計其數。所以此刻孫尚香穿著這樣的一身盔甲,近距離的站在了陸遜的對面,到也惹得陸遜的目光閃動連連。

  這麼近的距離,孫尚香又哪裡會查覺不到陸遜的這種目光?稍稍的怔了怔,孫尚香就向陸遜很是狡黠的笑了笑,問道:「伯言,我這個樣子的裝扮是不是很好看?」

  陸遜「呃」了一下回過神來,也趕緊的收回了目光,略有些尷尬的道:「郡主其實也是芳華出眾的女子,只不過郡主平時……」

  孫尚香笑著接上了話:「只不過平時大大咧咧,反到更像一個男子是吧?說起來,陸夷州就曾經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說來也怪,在遇到陸夷州之後,我對許多事情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不少的改變。就比如說這裝扮吧,以前的時候我根本就懶得去裝扮自己,可是漸漸的、漸漸的,卻會下意識的讓自己多點……怎麼說來著?哦對,多點女人味。或者說在不改變自己好武事的前題之下,讓自己更像個女生吧。」

  陸遜心說你早該如此了。當初在江東,孫策和孫權麾下的文武幕僚,誰見了假小子一般的孫尚香不得頭痛上幾分?可誰又能想到得十幾年後的孫尚香,也會變得這麼有色氣,這麼有女人味來著?

  再看孫尚香隨意的往邊上一靠,那姿勢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讓她那誘人而勾魂的線條又展露/出來了幾分。復又小抿了一口熱酒,孫尚香問道:「伯言,你今年也快四十歲了吧?」

  陸遜點了點頭:「三十有六。」

  孫尚香道:「三紀之年,不小了。可是伯言啊,你都到這般年紀了,為什麼直到現在都還未曾婚娶?」

  說著孫尚香卻自嘲的笑了笑:「別看我啊!我也快三十了卻還沒有嫁人是有原因的。陸夷州他們的確是對我很好,但我可不敢恃寵而驕,隨時隨地我都會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其實是江東派往夷州的人質。既然是人質,我又哪裡敢隨便的嫁人?一些該懂的道理,我能不懂嗎?」

  陸遜表示讚賞的向孫尚香點了點頭。那個時代大多輕視女子,而陸遜雖然已經在陸仁的麾下混了這麼些年,對女性收起了輕視之心,但能夠得到陸遜的這種讚賞的女子卻還沒有幾個,孫尚香則是其中的一個。

  再稍稍的頓了頓,陸遜搖頭輕笑道:「郡主也是有所不知,兄長他的功業其實在現在才只能說是剛剛起步,身邊太需要能夠幫助到他的人了。遜雖不才,卻也自認是能夠幫助到兄長的人之一。而我們江東陸氏因為當初的一些變故幾近於傾覆,正是兄長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將我陸氏重新撐了起來,而且時至今日也可說是家勢漸隆。現在兄長正需要幫手,陸遜又哪裡能只顧著自家的好事、樂事?」

  孫尚香看看陸遜,輕輕點頭道:「那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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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淡可真的是扯大了,說出來都沒人信。瓶子這兩天感冒,腦子不太清醒。今天下班坐到了網吧準備上傳的時候,卻突然現自己想不起來起點的帳號和密碼了,而且還越是想就硬是想不起來,也就是俗稱的「卡殼」了吧?相信誰都有過這樣的情況來著。

  而瓶子下班晚,一般都在晚上十一點半左右,腦子這一卡殼,就在登陸界面上試了幾下,最後卻試出一個「您的帳號已經被禁止登陸,請稍後再重試」,瓶子當時就斯巴達了。完了,這一卡殼,這個月的全勤就沒了,瓶子已經哭暈在c……但是大家放心,哪怕這本書再爛,再沒有人看,瓶子都會堅持完本的。還是那句話,這本書不為稿費,而是為了完成當初沒有能完成他的心願。這本破書不完本,瓶子開新書的時候也會沒心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8 10:11
卷三 第一百六十九回 外海炮聲(二)

  海面上的艦隊仍然在向海岸緩慢的靠近,而這個「緩慢」卻也是半真半假。

  假,自然是指陸遜在刻意的在給高句麗集結兵力的時間;至於真……懂點航運的人其實都明白這樣一件事,就是船隻在靠岸或登陸的時候,最需要留心的就是隱藏在水下的暗礁。一但船隻觸了礁,那後果就不堪設想。

  陸仁方面因為受限於某些因素,比如說不想打草驚蛇之類的,所以之前還沒有能對高句麗的東面海岸進行過詳細的探查。此刻陸遜和孫尚香率領著艦隊來到了這裡,當然要做好這些相應的登陸探查工作。

  而如此一來,到是讓艦隊的緩慢前進顯得比較合情合理。再看此時的高句麗一方的海岸上,已經有不少的人在頂著冽冽的寒冷海風,緊張兮兮的盯著陸遜派出來的那些探礁小船。更有那麼些心境不夠沉穩的傢伙,忍不住把箭都射了出去,但卻沒什麼用處可言。不是被冽冽的海風連帶歪了,就是射程不夠,離著那些探查小船老遠的時候,箭支就都落入了水中。

  且不提高句麗的海岸上是多麼的緊張,這會兒的陸遜和孫尚香卻還在船頭甲板上優哉游哉的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伯言啊,你不想這麼快就娶妻生子的想法我能理解,不過你好歹也三十六歲了。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

  說著孫尚香也不等陸遜作出回應,就向陸遜晃著手指頭道:「要我說,你是不是感覺還沒有碰上合心意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在女兵營裡,你可是姐妹們熱議的話題。嗯……」

  話到這裡孫尚香就用某種近乎於色狼一般的目光在陸遜的身上來回的掃晾了幾圈,然後就嘿嘿的怪笑道:「真論起來,伯言你可是一表人材,而且才幹過人,深得陸夷州的信任,人也總是這麼的謙恭有禮,那些女生會都盯著你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這麼跟你說吧,你要是真的對她們鬆了點口,詁計那些女生們會尖叫著衝上來把你給生吞活剝了。」

  陸遜哭笑不得的扶著額頭再低下了頭。原先陸遜還在江東的時候,因為一連串的事件使得陸遜與孫尚香之間就比較熟。再到最近這幾年孫尚香一直跟著陸遜在邪馬台這邊混,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自然會變得很親近……

  別誤會,這個近親可沒有別的意思在裡面。假如說孫尚香是個爺們兒的話,或者說陸遜與孫尚香之間就是那種很爺們兒的關係。所以現在的孫尚香在陸遜的面前說起話來常常是口無遮攔,也常常會鬧得陸遜無言以對。對此陸仁都在心中把陸遜比作了碇真嗣,把孫尚香給比作了葛城美裡,反正陸遜在孫尚香的面前非常非常的像個小受,當然這也與陸仁把孫尚香給「毒害」得頗深很有些關係。

  而孫尚香似乎也很喜歡這種捉弄陸遜的感覺,這會兒見陸遜又被自己給鬧得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很是自得的笑了笑卻又開始變本加利:「不過在我看來,伯言你應該是已經心有所屬了吧?那麼讓我來猜猜看……嗯!是了!你一定是在掂記著小蘭!據我所知,當初陸夷州都差點把小蘭許配給你的哦!不過那時的小蘭還沒有登上舞台,只是跟在陸夷州的身邊而已,你會有些看不上她也正常。不過現在的小蘭嘛……伯言你是不是有些後悔了?」

  陸遜愣了愣,但臉色也為之一正,向孫尚香不住的搖頭道:「郡主,且容我說一句。你拿別的人、別的事來開我的玩笑沒關係,但是請不要拿蘭姑娘來開我的玩笑。」

  孫尚香經常和陸遜這麼聊天打屁,當然早就摸清楚了陸遜的脾氣。此刻見陸遜的臉色一正,知道陸遜是認真的,也就馬上停止了後面想說的話。再想了想,孫尚香卻也不免好奇的道:「伯言你這樣,該不會是對小蘭她……」

  陸遜向孫尚香擺了擺手,仰頭之間目光也望向了天空:「既然郡主問起來了,那我還是說幾句吧,免得以後郡主你再這麼口無遮攔的時候鬧出些不必要的麻煩。」

  輕歎了口氣,陸遜接著道:「不瞞郡主,我當初的確是很在意蘭姑娘。甚至可以說當初的時候如果我不是被許多的事情纏上了身,我可能真的會向兄長提親,請求兄長將蘭姑娘許配於我。」

  孫尚香怔了怔,問道:「那後來呢?你怎麼沒有……」

  陸遜再次打斷了孫尚香的話:「我初到夷州之時,兄長曾經讓蘭姑娘照顧過我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對蘭姑娘就生出過一些想法,而且猜測著兄長特意讓蘭姑娘來照顧我,是不是也有另外的一層用意在裡面。」

  接著陸遜又是一口氣輕歎而出:「可是在多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發現蘭姑娘對兄長情愫極深,而兄長對蘭姑娘嘛……」

  孫尚香此時的八卦之火頓時就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忙不迭的追問道:「小蘭和陸夷州之間又怎麼了?難不成小蘭真的是陸夷州的禁……呃!你懂的。」

  陸遜連忙搖頭道:「不不不,兄長與蘭姑娘之間清清白白,所謂的……那個吧,不過是好事之人的市井流言而已。但奇怪也就奇怪在這裡,蘭姑娘對兄長用心已久,反過來兄長對蘭姑娘也並非沒有念想,可以說兄長只要鬆一鬆口、發一句話,蘭姑娘就會毫不猶豫的嫁給兄長,但兄長卻始終沒有這樣做。」

  孫尚香好奇道:「為什麼?且不論市井傳聞如何,就算是陸夷州納了小蘭,對夷州的上上下下來說,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陸遜微笑了:「我也曾經悄悄的問過兄長,兄長也是在長歎之中回答了我這個問題。兄長說,正因為他其實在心中也在意蘭姑娘,所以才不想把蘭姑娘給束縛在自己的身邊。按兄長的說法,在意一個人,不一定就非要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要給她一片天空,讓她的翅膀能夠在這片天空之下飛翔,讓她自己去選擇停留和築巢的地方。這話的意思我一開始還不怎麼明白,可是漸漸的我到也明白了過來。郡主,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孫尚香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似乎能明白一點。太深的含意,我一時半會兒的還想不通,但我能明白陸夷州正是因為在意小蘭,所以才不想綁住小蘭,讓小蘭去作出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這個意思?」

  陸遜點頭。

  孫尚香此時也不免輕歎了一聲道:「有時候想想,陸夷州還真是個怪人,心裡面的一些想法讓我怎麼搞都搞不懂。可真到了某個時候,卻又會讓人突然明白陸夷州其實是多麼的用心良苦。不過伯言,這麼一來你不就是很有機會了嗎?」

  陸遜剛點完頭,這會兒又不得不連連搖頭:「我與蘭姑娘相處過,所以深知蘭姑娘對兄長是片什麼樣的心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自討無趣?」

  話到這裡陸遜也忍不住開了句有自嘲之意的玩笑:「而且今時今日的蘭姑娘是什麼人?現在的她可是所有夷州百姓心中的聖潔女神(有陸仁這傢伙在,「女神」這種稱呼會在夷州流傳開來也很正常),我又哪裡敢去叨煩於她?真要是把她給惹著了,那我豈不是會成為夷州上上下下的百姓們的眾矢之的?」

  孫尚香也樂了:「這話到是不錯。你要是真的陰差陽錯的得了小蘭,那麼夷州上下就天曉得會有多少人恨不得把你給活剮了。」

  可能是因為與陸遜這麼扯淡扯慣了,加上現在在這冬際的海面上吹著寒風,因而為求暖身多喝了點熱酒的緣故,這會兒的孫尚香的臉上泛起了幾許的紅暈,說出來的話也有些愈發的不經大腦:「哎,偶爾想想,會覺得你我之間有些情況真的很相似。你是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而得不到美人的垂青,我是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而嫁不出去。要不這樣吧,實在是不行的話,咱們兩個湊一對算了,正好咱們的年紀也差不多。」

  陸遜剛喝進嘴裡的一口暖身熱酒「噗」的一下全噴了出來,嗆進氣管裡的酒也讓陸遜猛咳了個不停,顯得有些狼狽。

  孫尚香這不是喝多了點嗎?加之本身在陸遜的面前就總是那麼口無遮攔,而且在夷州女兵營裡混了不少時間,痞氣沾染了不少,更加之深受陸仁的「毒害」,還有本身也到了這個年紀……好吧,總之一句話,這時的孫尚香一時興起,衝著遜小受耍起了流氓。兩步走到了陸遜的跟前,伸出手指勾了勾陸遜的下巴,臉上滿是壞笑:「好生俊俏的遜小哥!來,給姐樂一個!」

  這種事陸遜與孫尚香之間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御姐香每次只要一使出這招,遜小受立馬就得敗下陣來,此刻自然也沒有例外,陸遜哭笑不得的把下巴收了回來,連連搖頭道:「郡主,莫要開此玩笑。」

  孫尚香嘻嘻一笑,扭頭看看海岸那邊的情況還沒有達到預期的打算,就打算再調戲一下陸遜以打發時間。

  也該是事有湊巧。海面上的潮氣重,在木製的船板上難免的會出現一些水漬,而這會兒不是天寒地凍嗎?所以他們所站立的船頭甲板上這時有幾塊地方結了冰。要放在平時到也沒什麼,注意一點腳下也就行了,可是這會兒的孫尚香多喝了幾口,腳下就有點沒注意,往前一腳正好就踩到了一片薄冰上,腳這麼一打滑,眼看著就要摔倒在甲板上。

  陸遜可就在孫尚香的跟前,見孫尚香的身子一歪,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扶。可是因為事出突然,加上孫尚香一身的盔甲,陸遜在下意識之下使出的力氣不怎麼夠,所以陸遜也就被孫尚香給帶著往甲板上摔了下去。

  而最後的結果卻是……陸遜是趴在了孫尚香的身上。再因為二人位置的關係,陸遜的臉正好貼在了孫尚香的胸口。但有點可惜的是此刻的陸遜感受到的不是一片香軟,而是被胸部的胸甲給磕得鼻樑酸痛,眼淚都直接的飆了出來。

  不過這些在此刻反到不怎麼重要。該怎麼說呢?這時的陸遜和孫尚香吧,一個是三十六歲了都還沒有討老婆的老處/男,另一個是快三十歲了卻還沒有嫁人的老處/女。以他們的自制能力,平時的話到也罷了,都能管得住自己。可是真的當他們這麼意外的來了個「親密接觸」,對異性的身體有了「異常接觸」的時候……好吧,再強的自制能力,有時候也抵敵不過人性的一些本能反應。

  總而言之,就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讓這倆貨在這一瞬間都對對方有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就拿陸遜來說吧,就在剛才趴在孫尚香的胸口,捂著酸痛的鼻子望向孫尚香的臉龐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想在孫尚香的紅唇之上啃上兩口的衝動。至於孫尚香……算了,不說了。

  兩個人就這麼摔在了甲板上,居然保持著這種怪異的姿勢,彼此對望了好幾秒鐘,這才忽然一下都反應過來。陸遜是忙不迭的從孫尚香的身上離開,然後就拚命的揉鼻子,只是眼色的餘光卻時不時的會偷偷的向孫尚香瞄上幾眼;反觀孫尚香嘛,而是就這麼坐了起來卻又沒有站起身,只是在埋頭蜷身間把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借此來掩飾她那俏臉上與喝多了幾口的酒暈交織在一起的些許紅暈。

  各自的無言了片刻,仍在揉著鼻子的陸遜算是先開了口:「對不起啊郡主,剛才……」

  孫尚香趕緊擺手:「知道知道,你是順手想扶住我,卻被我給帶倒了,純屬意外而已,並不是有意的想做點什麼。你遜小哥也不是那種人。」

  「呃……多、多謝郡主。」

  這麼搭了兩句話,兩個人又都沒了聲音。而為了掩飾剛才的那點尷尬,陸遜又舉起了望遠鏡向海岸那裡望了過去,孫尚香則是有樣學樣,也舉起了望遠鏡望向海岸,然後兩個人就十分之默契的誰都沒說話,彷彿剛才兩個人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一般,別的事就啥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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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了這樣的一回,詁計又有人要罵瓶子是在寫言情片了……好吧,稍稍的劇透一點,到後面瓶子是準備讓陸遜和香香去中東的,甚至打算讓他們在戰場上一起戰死。呃,具體的到還沒有定下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19 17:00
卷三 第一百七十回 外海炮聲(三)

  真等也好,假等也罷,當陸遜派出的探礁小船其先頭船隻已經探明了一條登陸航道的時候,高句麗這邊卻也已經在海岸上集結起了約有個三、四千的人馬。執刀劍的,已是刀劍出鞘;用弓箭的,亦已是箭扣在弦。看他們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詁計探礁小船隻要再靠近海岸一點,他們就會動攻擊了。

  孫尚香這時放下了望遠鏡,扭頭向身邊的陸遜道:「看樣子,高句麗在短時間內也只能在這裡聚起這些人馬了。」

  陸遜也放下了望遠鏡,輕輕點頭道:「高句麗並非是什麼大國,按兄長早年遊歷時所知之數,戶不過三萬左右,人丁充其量不過是二十餘萬。最主要的是這裡偏遠而苦寒,且可耕之田稀少,限制了高句麗的戶籍增長。所以兄長所知的戶籍之數雖然是二十多年前的,到得今日,高句麗的戶籍之數也不會相差太多。這樣的地方,能在這點時間裡聚集起三、四千的兵力,其實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這也是我們選擇的這個地方與高句麗的王都較近,要換了其他的地方,我想我們可能會連高句麗的兵馬都看不見。」

  孫尚香回頭看了看他們的艦隊,笑而點頭道:「是啊,我們的艦隊船隻雖然不算多,總共不過五十餘艘而已,可對於這些偏遠之地的土包子們來說,卻都已經是些讓人看了就會心寒的龐然大物了吧?要換在別的沒什麼人的地方,那些土包子在看到我們這些艦船的時候,詁計早就逃得沒影了。」

  彼此相視一笑,陸遜就下達了讓探礁船都回來的命令,然後艦隊中的十五艘主力炮艦緩緩的開了過去,在合適的位置紛紛將船打橫,以船隻的側舷對向了海岸。

  海岸上的高句麗士卒說他們是土包子還真是一點都沒錯,而這樣的一群傢伙,這會兒又哪裡會明白那十五艘巨大的戰船這樣打橫是什麼意思?在他們的觀念之中,又哪裡有這樣開船的道理來著?

  但就在高句麗的士卒還迷惑不解的時候,這十五艘炮艦便開始告訴他們這是為什麼,而給出的答案,自然是呼嘯而至的炮彈!

  這十五艘炮艦,一輪齊射能往高句麗士卒們的頭上轟過去多少炮彈?

  其實陸遜麾下的炮艦雖然在高句麗士卒們的眼中是龐然大物,但在夷州的艦船序列中卻是屬於武裝商船,再說得不客氣點,根本就是追加了一些火炮炮位的商船而已。

  會這樣到不是說陸仁捨不得給陸遜更好的戰船,而是陸遜鎮守的地方是在倭島邪馬台,以當時各方面的因素來看,陸遜也真用不著那麼好的戰船。再者因為路程相對來說比較遠,艦船對裝載能力的需求要高過對武裝能力的需求許多,所以就實用性而言,給陸遜武裝商船反到要比給純戰船要好得多也方便得多。

  只是即便如此,每艘武裝商船的單側仍有十二門前膛火炮,十五艘武裝商船的單側可就是一百百八十門的前膛火炮,衝著海岸上的三、四千高句麗士卒玩齊射,也已經足夠把那些高句麗士卒們給轟得哭爹喊娘了。

  卻說高句麗士卒又曾幾何時見識過這玩意兒?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在下一刻就驚恐萬分的發現在那些船隻上噴出的火舌、呼嘯而至的玩意兒,還有那些落地時的巨響聲中,自己身邊的同伴已經是血肉橫飛。隨之而來的驚呼聲、慘叫聲幾乎只是在瞬間就傳遍了整個海岸。而面對這樣的場面,歷來凶悍的高句麗士卒在這時能夠想起來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跑!

  逃跑這種事,有人帶頭就馬上會有人跟進,更何況現在是一大幫子人都想著要跑。所以從炮艦打橫,到這三、四千的高句麗士卒開始潰逃,前前後後加起來的時間不過半小時。還是那句話,這時的高句麗士卒們哪受得了這個?更有甚者,已經在逃跑的路上開始高呼些諸如「海上的怪獸來啦,都是些會噴火的怪獸」之類的迷信話語了。

  說實話,高句麗士卒死的人並不算多,幾輪的齊射之下,大概最多也就死了個三、四百人的樣子吧?畢竟這些前膛火炮又不是後世的山炮榴彈炮,對散兵的殺傷能力還是較為有限的,更多傷害的還是來自於對精神上的震憾與打擊。

  這樣的一個結果雖然不出陸遜和孫尚香的意料之外,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卻仍然會讓孫尚香覺得有些無趣。不過在這個時候,孫尚香的副手卻興沖沖的跑到了孫尚香的身邊,急問道:「郡主,我等此時是否可以出擊?」

  孫尚香看看這位副手,先是目詢了一下陸遜的意思,得到了陸遜的肯之後就有些索然無味的向副手點點頭道:「去吧!記得按計劃行事,不可自作主張。若有人違抗軍令,斬!」

  「諾!」

  這副手興沖沖的去了。再到下一刻,陸遜艦隊中的十餘隻艦船駛出了船陣,向海岸那裡開始了登陸作戰。而這十餘隻艦船上所搭載的,基本上全都是孫尚香帶在倭島的江東兵。

  陸遜此時到是好奇的看了看孫尚香,問道:「郡主此次不親自出馬了嗎?」

  孫尚香看了看那邊的海岸,聳了聳雙肩道:「都已經被你的炮艦給轟成這個樣子了,我去了也沒什麼意思。到是我麾下的這些江東子弟難得能有機會撈點軍功、賺些好處,伯言你也不會吝嗇這點功勞吧?」

  陸遜聽完笑了笑而不置可否,但也算是默許了那些江東兵現在的行動。

  那為什麼現在陸遜麾下的兵馬沒有出動,反到是孫尚香的江東兵先了動了?

  這個事說起來話就稍有點長了。早些年陸仁安排著孫尚香到倭島去的時候,孫尚香回江東向孫權借調點兵馬,孫權為了應付一下孫尚香,只是給了孫尚香三千很一般的江東兵而已。但是後來正是這三千江東兵,給孫權帶回來了大量的,出產於倭島裡見山的白銀。

  而戰爭最根本的目的是什麼?說白了不就是為了一個「利」字嗎?孫權見自己只是應付一下孫尚香而調派出去的三千人竟然能給他帶回來這樣的好處,自然就想跟進一下,再多撈上一點。

  反過來,陸仁手頭上的兵員人力什麼的其實是比較吃緊的,所以在暗中也在打著讓孫權那頭多出點人力的主意,當然在明面上陸仁不會表現出來。於是乎雙方在扯了一大通的皮、討價還價了一番之後,最後敲定的數字是孫權方面每年派遣五千江東兵給孫尚香,歸由孫尚香統屬,但孫尚香則需要服從陸仁和陸遜的指揮。

  而陸仁方面每年支付給每個江東兵十兩白銀,或是按夷州的物價支付相應的財物作為江東兵的軍餉。陸仁又不傻,頭兩年給一斤那是在花錢打「招工廣告」,當然要多出點血。後面魚既然上了鉤,那可就用不著再下血本了,可以摳的當然要摳一摳。再說了,白銀這玩意兒是礦產資源,又不是可再生資源,又哪裡能經得住過份的折騰?

  另外順便還要說一句,漢制的斤是十六兩制,而且東漢時期的一個漢兩隻有13.8克,並非是現代的一兩5o克,這方面陸仁沒有去變動,因為要隨當時的潮流,不然和華夏的那些地頭做生意會很不方便。

  總之,在與孫權談妥了之後,孫尚香的身邊有了五千江東兵。而這五千江東兵平時跟著孫尚香在倭島,主要負責的是陸仁對倭島「佔領區」的民生治安,除了維護一下治安之外,基本上是沒有仗可打的。

  沒仗可打雖然是好事,但是對於這五千江東兵來說嘛,基本上就意味著他們每年只能拿到一份死工資,沒有戰功、沒有軍功,也就等於他們賺不著「獎金」。

  如果是一直這種沒仗可打、無功可撈的情況的話到也罷了,可是現在他們跟著孫尚香向高句麗出擊,而且現在的情況一看就知道這是可以輕輕鬆鬆的撈戰功的機會,眾多的江東兵又哪裡還能坐得住?

  此外還有一條,江東兵在倭島是屬於「協同部隊」的性質。這麼說吧,如果說陸遜所統領的夷州兵是一線主力部隊,那麼孫尚香帶來的五千江東兵就屬於二線一般部隊。而人心之中難免會有個攀比性,有著二線部隊性質的江東兵總有那麼種比夷州兵矮了一頭的感覺。所以真要是逮著了機會,他們也想在夷州兵的面前裝一裝13,揚眉吐氣上那麼一把。再說白一點,是爺們兒就得有爺們兒的傲氣和血性。

  所以所以,此刻江東兵在得到了孫尚香的許可之後,嗷嗷叫著向高句麗的海岸動了搶灘登陸戰(呃,瓶子這是想起了某個經典的遊戲),幾乎是一窩蜂的就衝上了灘頭……說實話這個時候的高句麗灘頭根本就不難搶下來。就那麼三、四千的高句麗士卒而已,還都被陸遜的炮艦一通亂轟給嚇跑了,江東兵這會兒衝上去根本就是在搶軍功和痛打落水狗。

  痛打了一番落水狗,把那些高句麗士卒給趕得四散奔逃之後,江東兵們到也沒有鬧得太過份,而是及時的選擇了收縮兵力,開始在灘頭各處尋找有利地形並構築防禦陣地。江東兵本身就擅長水戰,在倭島閒著沒事的時候,更是被孫尚香狠狠的操練過,現在搞起這些事情來到也是有模有樣、頗有章法……

  開玩笑,事情要是不做得漂亮一點,先不說會被夷州兵給鄙視,真要是丟了孫尚香的臉,你當孫大郡主真起脾氣來是鬧著玩的?江東的許多將領見了孫尚香都頭痛不已,尋常的士卒又哪裡惹得起孫尚香?而在背地裡,江東兵都在暗中議論說孫尚香都快三十歲了卻還沒能嫁出去,詁計性情方面已經有點那個了。嗯嗯,大家都懂是什麼意思。

  這些就不說了,只說江東兵在灘頭那裡構築防禦陣地已經整得差不多的時候,夷州艦隊的指揮官凌遠卻被陸遜給叫了過來,並且拉到了一邊要交待事情。順便說一下,陸遜方面的海軍主要是歸凌遠指揮,陸遜則相當於軍團總司令。陸軍方面因為主要是交給了孫尚香的江東兵,所以孫尚香算是陸軍司令吧……不過也就那麼幾千人而已。

  這時的凌遠(某龍套而已,好久沒有出過場了)對江東兵搶佔軍功的事到還真有些不滿,畢竟他歸屬在陸遜這邊,也難得的能有這種撈功勞的機會,心裡面自然會有點不爽。此刻見陸遜把他叫了過來,猜到陸遜是有什麼任務要交給他,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

  再看陸遜把凌遠叫過來之後,先是從隨從的手中接過一個大包,然後就把這個大包交到了凌遠的手裡,叮囑道:「你帶人上去,在各處都把這樣的大旗亮出來!」

  「旗?」

  凌遠有些不解的解開大包,抖開了包在裡面的旗織。再一細看,這是一面碩大的「漢」字旗。

  「伯言兄,這旗……」

  陸遜點點頭:「這是兄長的意思,要我們在異域外邦,揚我大漢國威。去吧!」

  凌遠愣了愣,隨即領命而去。而陸遜在走回船頭的時候,孫尚香不免好奇的問道:「伯言,你這是讓他幹什麼去?」

  陸遜淡淡的笑了笑,回應道:「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就這樣也沒過多久,一面面的「漢」字大旗在高句麗的海岸灘頭的各處高高的飄揚了起來。陸遜從望遠鏡裡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神情卻忽然變得很認真,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我忽然明白兄長他為什麼執意的要這麼做了。」

  身旁的孫尚香沉默了片刻,也跟著點頭道:「我好像也懂了點什麼。不知為什麼,看著這些旗在風中飛揚,我的心中很有些激盪。感覺哪怕是身在這寒風之中,卻也不會覺得寒冷。」

  就如同孫尚香所說的那樣,在此刻的海岸灘頭,不管是夷州兵還是江東兵,看著那一面面的「漢」字大旗高高的升起來的時候,心頭都湧上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感覺。最後也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士卒們都齊聲的歡呼了起來。而如果陸仁在這裡的話,或許陸仁會跟陸遜、孫尚香說:

  「我讓你們揚起來的不僅僅是一面面的旗,而是魂、是信念,是咱們的民族自豪感。」

  當然了,就算陸仁真的向陸遜和孫尚香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倆貨能不能完全聽懂卻還兩說。只說此刻在旗織的飄揚中,在士卒們的歡呼聲中,孫尚香的心中激盪不已,連帶著卻也讓孫尚香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某些心思。

  受到這種心情的影響,孫尚香身子稍稍的一歪,就勢靠到了陸遜的身上。陸遜被孫尚香這麼一靠,先是愣了愣正想開口,孫尚香卻先陸遜一步道:「別亂動,讓我靠一下……呃,知道我為什麼沒有親自上陣嗎?其實是剛才我摔倒的時候腳踝扭傷了,這會兒有點使不上勁。」

  真是這樣嗎?天曉得!不過對於此刻的陸遜來說,卻也希望孫尚香能夠像現在這樣靠在自己的身上,反正也有個說得過去的借口是不是?只是換成某些人的話,詁計會嘰笑陸遜這是在掩耳盜鈴、欲蓋彌彰了。當然,在這個時候卻也沒人會那麼不識趣的去招惹這二位。

  而下一刻,孫尚香忽然把陸遜的披風扯了扯,順手就圍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等陸遜開口,孫尚香就解釋道:「有點冷,先借我圍一下……」

  「……」

  孫尚香這時也查覺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麼過份的事,臉稍稍的紅了一下之後就向身後喊道:「梅蘭菊竹,幫我取件厚實點的衣物來,順便再把燙好的酒拿兩袋過來。」

  這四個孫尚香的近侍女兵應聲領命拿東西去了。只是孫尚香剛才看似合理解釋的命令,又哪裡能攔阻得住這四個侍女心中已經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所以相信用不了多久,陸遜與孫尚香今天發生的這點事就會傳回夷州,而且在傳播之中,也不知道會被無聊的好事之人整出多少的異常版本……

  ————————————————————

  視線再轉回遼東。

  此時的襄平城中,公孫淵正在那裡暴跳如雷。到也不為別的,就為高句麗方面,拔奇無法派出援軍來幫助公孫淵而大為光火。不但無法派出援軍,拔奇反到還希望公孫淵能派兵去高句麗,公孫淵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氣暈過去。

  什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之類的話自然是沒少罵出口,但也只是罵上一罵,借此來洩一下心中的怨氣而已。公孫淵又不是笨人,且不說他心知肚明他與拔奇之間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的那種關係,更主要的是公孫淵在聽了拔奇派來的使者對高句麗的沿海所受到的攻擊的描述之後,馬上就明白這是陸仁在高句麗那邊搞的鬼,目的就是要牽制住高句麗可能會對公孫淵進行增援。

  而此時的公孫淵真的是怕了。本身就已經被陸仁給整得夠嗆,苦頭沒少吃,現在又聽說他原本可以借調的援軍居然都被陸仁給算計了,公孫淵的心頭忽然泛起了深之又深的無力感……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20 22:01
卷三 第一百七十一回 收攏民心

  建安二十年,十一月。

  這時已經是冬季了,而遼東地處北境,到了這個時節已經有大雪降下,各處也因此都是一片片的素白。

  在某條前往樂浪的道路上,有那麼十幾號的人正在一間殘破的房屋中,彼此都擠在了一起以求取暖。遼東這邊的嚴冬可不是開玩笑的,說是「呵氣成冰」可能都不足為過,而這十幾號人原本是襄平一帶的百姓,之前為了躲避戰亂和夫餘的劫掠而躲進了山林之中。

  只是這樣的躲避在冬季來臨之前還好說,一但冬季來臨,他們也支撐不住。要知道他們本身就因為今年的戰亂沒能有什麼收成,夫餘趁亂來襲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扔下了本來就不多的賴以為生的家當而躲了起來。缺衣少食之下,北方這漫長且嚴寒的冬季,叫他們怎麼度過?

  幾乎是在臨近絕望的時候,他們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就是公孫恭在樂浪發出了榜文,召集為今年戰亂所苦的百姓去樂浪。只要到了樂浪,公孫恭自然會安頓好大家。

  這按說是好事吧?可惜的是公孫恭原本在遼東百姓的心中也不怎麼樣,具體的說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壞人,但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有不少百姓對此都是持以了懷疑的態度。

  只是到了現在的這個份上,再懷疑又能怎麼樣?肚子餓著、身上凍著的,要是一點行動都沒有的話,用不了幾天可能就得變成山野之間的一具冰冷屍體。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去樂浪那裡看看有沒有活路,至少公孫恭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鳥,卻也沒有過什麼惡名不是嗎?

  再說得過火一點,公孫恭或許是想借此來召集遼東百姓中的青壯來擴充軍兵,什麼賑濟百姓之類的話不過是托辭與借口。但有個青壯子弟被征了兵,好歹也能領到一份口糧,拿回來給家裡人分一分的話多少能填一填肚子,吃個半饑不飽。然後再想想別的辦法,撐過了這個冬天的話就有希望了。哪怕再退一步來說,一家人裡面總得保住那麼幾個人吧?

  正是帶著這樣的想法,這十幾號人就聚在了一起並且向樂浪進發。而在現在的遼東,像他們這樣的百姓還有很多很多,這十幾號人不過是其中的幾個而已。只是這十幾號人的運氣有點背,在來的路上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路並且走到這裡的時候,本來就不多的食物也已經吃完了,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了在這裡躲躲風雪,然後把最後的一點可憐的物資都交給了兩個青壯之人,讓他們趕去樂浪,看看能不能像榜文上所說的那樣,最後領著人來把他們接去樂浪。如果不行的話,好歹也算是保住了兩個青壯子弟,但留在這裡的人就……

  風大雪大,一行人又都沒有了力氣,甚至想再去外面收集一點可供取暖用的乾柴乾草都變得十分艱難。所以此刻也只能是選擇了擠在一起互相取暖。而按照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們還能支撐多久,誰的心裡都沒有底。

  此時此刻,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一是沒有力氣再去開口,二是絕望的念頭已經在他們的心頭漸漸的升湧了起來,所以氣氛顯得沉寂而壓抑。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殘破的屋外傳來了一個有如銀鈴般悅耳,卻又帶著些稚嫩的少女聲音:「老哥你慢點!等等我啊!!」

  「小雨你好慢!」

  「少爺!小姐!!你們小心著點啊!!!」

  屋內的人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目光就頓時一亮。他們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忽然間聽到有人好像是路過這裡,那麼去求一求這路過的人,也許能給自己帶來一線的生機呢?而這些人雖然在凍餓之下已經全無氣力,但總還有一兩個身體較好,能激發出一點身上最後的氣力人的。所以此刻是這些人中的一個年輕的女子離開了人堆,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破屋的門前,向著剛才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拼盡氣力的揮了揮手,已然沙啞的喉間也勉強的喊出了一聲:「救命!」

  因為沒有了力氣,這原本就很沙啞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喊出這聲「救命」的年輕女子都在懷疑對方能不能聽得到。但也許是上天眷顧了她,她的這聲「救命」被對方給隱約的聽到了。而且在下一刻,就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和一個年紀與之相仿的少女在向這邊靠了過來。

  只是還沒等這少年和少女再靠近一點,明顯是隨從的十幾號人也跟了上來,為首之人則是忙不迭的攔住了想要過去的少年和少女:「少爺、小姐,不可大意!」

  那少爺遠遠的望了一眼,搖頭道:「應該不會有詐。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子,饑寒交加的流民見得可多了。」

  為首之人連連搖頭道:「話雖如此,小心一點總不會有錯。再說既然有隨從在,你又何必親自過去?」

  少爺聳了聳肩:「好吧好吧,聽你的就是了。」

  有這麼兩句話的功夫,已經有隨從趕到了破屋那裡,只幾眼就看明白了破屋裡的情況。反過來呼救之人雖然求援之心急切,但也不免會帶上幾分防備之心,自然也少不了要多看對方幾眼。而這一看之下,呼救之人也是大為驚奇,因為來的這些人並沒有騾馬之類的座騎,卻在腳上綁了個有點怪怪的玩意兒,而在他們的手裡則是拿著兩根長長的……拐棍?可也不太像啊!

  正不明就裡間,探查情況的隨從已經回頭打出了沒有問題的手勢,那少爺、小姐,還有為首之人就帶著人都趕了過來。而在這時,呼救之人到是明白了這些人手上和腳上的東西是有什麼用處來著……好吧,說白了其實就是雪橇。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這些念頭在呼救之人的腦海中劃過時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而已。現在看到對方都靠了過來,呼救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

  「求求各位,快、快救救我們……」

  很努力的想變趴為跪再向對方磕頭,但是身上卻實在是沒有了力氣,所以是一下就癱趴在了地上,都無力再將身子支撐起來。

  那少爺一看這情況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忙吩咐道:「快!救人要緊!!」

  一眾的隨從紛紛作動,而在他們的身上倒也帶著不少的食物,就是有幾樣玩意兒拿出來之後吧,讓屋裡的難民有點看不懂是什麼東西。

  另外也不知怎麼的,破屋內早已熄滅的火堆被隨從們三下兩下的就給重新點燃了,不過這回難民們到是看明白了隨從生火用的是火柴。

  可別小看火柴這玩意兒,在華夏的近代史中,西方列強們雖然用堅船利炮轟開了華夏的國門,但想要佔據華夏的市場卻還不是件容易事,因為華夏自古以來的小農經濟所導致的自給自足的能力太強了,西方列強的很多玩意兒根本就塞不進來。所以到最後塞進來的是什麼?是鴉片!

  不過拋開鴉片這種萬惡的東西不說,真正具有衝擊力並且打開了華夏市場的反到是一些小東西,火柴可就是其中的一種,甚至後來還得來了「洋火」這樣的稱呼。

  好吧,不扯得太遠,只說陸仁這傢伙清楚這裡面的門道,而且火柴這玩意兒對火藥的工藝要求也不高,手頭上又有得是可以進行這種輕體力流水線工作的女工,所以火柴這玩意兒一直是夷州的高銷量生活用品之一,典型的本小利薄卻賣得相當的多。畢竟在那個時代,火柴這玩意兒你知道能提升多大的便利嗎?

  而在遼東這邊,這種氣候相對寒冷的地方對生火的需求更大,而火柴又不貴,幾個小錢就能買一盒,所以非常受遼東百姓們的歡迎。稍微有點條件的,家裡放個一箱慢慢用都是常事,也因此此刻破屋裡的難民見了火柴並不意外。真正讓他們感到意外的,卻是隨從也不知道是往火堆上澆了點什麼東西,那火勢唰的一下就起來了……嗯,其實是助燃用的酒精。不過這玩意兒目前還是屬於夷州的軍需品,沒怎麼對外銷售。

  火堆點燃,加上另有隨從去收集了一些乾柴乾草回來,破屋之中很快就暖和了許多。再看那少爺一瞥眼,見某個隨從正想把身上的乾糧遞給難民,馬上就出聲阻攔道:「等等,先不能給他們吃的東西。」

  隨從一怔,手上的動作自然就停了下來,而難民們都處在那種快要凍餓而死的狀態了,此刻見到了食物卻聽說不能給他們吃,一時之間眼珠子都快紅了。這是他們的身上沒了力氣,不然撲上來把食物搶走的可能性都會非常之大。

  這少爺似乎是很懂這方面的事情,看了看難民們通紅的雙眼,趕緊的解釋道:「別誤會,我不是不給你們吃……」

  話沒說完,之前那還有點力氣且爬到門口那裡呼救的年輕女子就急道:「這位小公子,求求你了,我們都快餓死了……只要你肯救我們,奴家日後定然……」

  那少爺哭笑不得的擺擺手打斷了年輕女子的話:「都什麼跟什麼啊!聽我說完!你們都餓得太狠了,要是直接把乾糧給你們吃,你們很容易就噎住甚至鬧出事來。所以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再忍一忍,等我們把雪水煮開,把乾糧煮化成粥糊你們再吃。」

  難民們這才明白少爺其實是一番好意,自然就沒了脾氣,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火堆上的鍋,巴不得鍋中的雪馬上就變成一鍋開水。

  不過那少爺到也沒有讓大家都這麼乾等著,而是解下了隨身的一個小水袋,放在火堆旁稍稍的烘烤了一下之後就來到了那年輕女子的身邊,然後一手扶起了年輕女子的頭,另一手把水袋的袋口對向了年輕女子的嘴。而水袋的蓋已擰開,年輕女子聞到的是水袋中飄出的酒香。

  「先喝幾口,暖暖身子和腸胃。」

  其實哪裡還用這少爺多嘴?這年輕女子在少爺的話才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忙不迭的把嘴湊了上去,可是因為喝得太急,立馬就被嗆到了。而她這一咳,這少爺也也趕緊的放下水袋,順手幫這年輕女子拍起了胸口。

  可能是因為這少爺看上去不過十歲出點頭的年紀,還是個小孩子的緣故,這些難民對此到也沒有不對的感覺,卻沒有注意到這少爺的那些隨從人員,還就此刻就站在這少爺旁邊的那個年紀相仿的少女,都向這少爺遞去了一個既好笑又鄙視的目光。

  這少爺一抬頭,正好和這些目光撞到了一起。乾笑了一下,馬上就吩咐道:「都愣著幹嘛?都把身上帶著的酒先烘烤一下再給他們灌幾口,讓他們暖暖身子和腸胃,不然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可能都撐不住。」

  從隨從用一種帶著點嘰笑的聲音應下,然後就烘酒的烘酒,灌人的灌人去了。少爺這裡在餵了那年輕女子幾口之後,那年輕女子的身上有了點氣力,就千恩萬謝的接過了水袋,自己幫著去餵其他的幾個女子去了。再看那少年得了閒就站去了門邊,那少女則湊了上來,在少爺的耳邊低聲問道:「讓你撿著便宜了……手感如何啊?」

  少爺同樣低聲回應:「手感不錯,彈性十足,就是小了點。」

  「你還好意思說?這讓老爹老娘知道了,可別害得我陪你被老爹和老娘關禁閉!」

  好吧,這少爺其實就是陸風,少女自然是陸雨,那統領隨從的人卻是鄧艾。至於陸風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其實是這樣的,陸風和陸雨從小就生長在夷州,而以夷州的地理位置與氣候因素,基本上是看不到雪的。

  人們對潔白的雪總會有著一份嚮往,陸風和陸雨這倆熊孩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來個「冬季到北方來看雪」。本來鄧艾在西塞山攔截公孫淵的時候,陸風和陸雨有機會在菊花港那邊玩玩雪,可是因為這倆熊孩子做了點出格的事情,被陸仁給勒令返回了夷州,所以失去了一次機會。

  這次陸風和陸雨請命來遼東,又正好是在這樣的季節,那麼到遼東的大雪降下之後又哪裡還能坐得住?鄧艾也是被這倆熊孩子給鬧得沒辦法,只好帶了些人跟在了身邊以防萬一。不過陸仁對此到也沒有加以阻攔,只是警告倆熊孩子別跑得太遠。畢竟該玩的,還是讓他們玩一下的好。

  而且陸仁也打算讓鄧艾先試用一下雪橇,因為北方的雪地作戰,派正常的步兵和戰馬能把人和馬都給累死,雪橇這玩意兒就有一定的必要性了。哪怕就算是在現代社會,雪地作戰也離不開雪橇這玩意兒,只不過由於科技的發展,有了雪橇車這樣的東西,但陸仁和雪莉現在還搞不出來。

  所以所以,陸風這一行人是出來玩雪的,鄧艾則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選擇了沒有什麼人煙,相對來說安全係數比較高的這片地區,結果卻正好和這些曾經迷過路的難民碰上了。

  這些就不說了,只說在難民們眼巴巴的等待之中,鍋裡的水終於煮開了,乾糧也被扔了進去並且煮成了糊糊,接下來自然是一片唏唏溜溜聲中的狼吞虎嚥。

  陸風這時抽了個空,把陸雨和鄧艾都叫到了一邊,臉上也收起了嘻笑之意,很是認真的道:「師兄,我們對遼東百姓的接納之事是不是有點沒有做到位?這裡的這些人要不是我們意外的碰上了,詁計就得凍死、餓死在這裡了。」

  鄧艾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師弟,你應該明白這就是典型的網漏吞舟,是難以避免的事情。我們雖然有派出不少人馬去各處召集百姓,但總會有些百姓或對我們,或對公孫恭心存疑慮,在來樂浪的事情上猶豫不前。而這樣的事情,別說是你、是我,就算是師傅他來做,恐怕也做不到無有缺漏吧?」

  陸風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陸雨則在一旁勸慰道:「老哥,師兄他說得沒錯。而這天下間的事情,又有誰能夠做到十全十美?所以我覺得我們只要像老爹說得那樣,凡事只要盡自己的能力去做也就行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陸風沉默了一下,終於輕歎了口氣道:「也是,能做到多少就做多少吧。實在是力不能及,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不過師兄,你看我們回去之後,是不是可以再加大一點對百姓們的召納力度?之前我們只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幾個方向,對其他的幾個方向反到沒怎麼上心,像我們今天出來的路線上,好像就沒有碰上什麼我們派出來的人吧?」

  鄧艾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等回頭我就往其他的方向多派點人。師傅再三的交待過我,我們不止要得遼東之土,更要得遼東百姓之心,這樣才能……」

  正說著,陸風卻抬手攔住了鄧艾後面的話,因為之前那呼救的年輕女子正扶著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女子過來,而這女子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到得近前,二女恭身行禮,自然是對陸風的一番道謝。不過陸風的嘴裡雖然在應著,目光卻鎖定了這女子懷中的嬰兒……後面的那對因為要哺喂嬰兒而變大了許多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21 23:07
卷三 第一百七十二回 收攏民心(二)

  「多、多謝公子與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家是粗人,嘴笨,不會說什麼話,但是做人的道理還是懂的。無彈窗小說網要是公子與小姐有什麼能用得著奴家的地方,奴家一定會盡力去做。」

  面對這少/婦的感謝……真的是標準的少/婦。那個時代女子嫁人早,結婚生子一般也比較早,十五、六歲就嫁人的情況比比皆是,所以這少婦雖然懷中都抱著嬰兒了,但看年紀可能最多也就二十歲剛出個頭。

  要論及姿色嘛,這少婦到還有那麼點。若要找個合適點的形容,就是屬於「村裡的姑娘小芳」的那種類型,再說白一點就是有點土氣,但也正因為這份土氣而顯得比較質樸。

  人家在千恩萬謝,陸雨當然是要客氣的回應上幾句,但這時一直盯著人家胸脯的陸風卻歪著腦袋插了句話進來:「這位大姐,我們路過這裡順便救了你們也不圖什麼,你就別說那些話了。你要是真的覺得想抱答一下的話,你的奶水讓我喝幾口行不行?」

  「…………」

  話一出口,整個破屋的裡裡外外全都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陸雨頓時抓狂,照著陸風就是一腳踹了過去,只不過被早有準備的陸風給躲開了。

  「老哥你有點節操和下限行不行?」

  躲過了陸雨這一腳的陸風抓著頭乾笑了起來:「呃……別生氣別生氣,我這不是看到大姐懷裡的嬰兒,就想起了小時候老娘餵我們奶的事情嗎?」

  陸雨惡狠狠的瞪了陸風一眼,轉頭向那少/婦道:「這位大姐你別理我這臭老哥!他從小就沒個正型,再長大一點也絕對是個厚顏無恥的好色之徒。」

  一旁的鄧艾那是一臉的無奈,只能是側過臉去再輕聲乾咳。而一眾的隨眾都深知陸風雖然是小小的年紀卻是個什麼德性,所以也都很默契的抬頭望天,擺出了一副「我不認識這個人」的姿態,但卻或拉長了耳朵、或用眼光的餘光,只想看看這事會怎麼收場……有這麼位沒個正型的少爺在,隨從們的德性也好不到哪裡去的說,這會兒都想看看戲。反正根據以往的經驗,也就是鬧個樂子出來而已,真正過份的事陸風是不會去做的。

  但不管是陸風、陸雨、鄧艾,還是那些等著看樂子的隨從,都有點忽略了北方女子的爽朗與豪放。再一個,陸風現在畢竟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而且剛才還說過是「想起了小時候母親哺育之事」,所以人家少/婦根本就沒有往某些方面去想。

  而接下來的動作嘛,卻是那少/婦把懷中的嬰兒交給了身邊的年輕女子,然後就抬手在胸脯上推擠了幾下。懂這方面的事情的人看這動作就會明白,這少/婦是想看看自己的身上還有沒有「存貨」……這種存貨也是需要相應的食物與營養才會轉化出來的,而他們這一行人都險些餓死在這裡,這少/婦本身還有孩子要喂,所以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擠點出來。

  擠了幾下之後,這少/婦的臉色有點難看。先是瞥了眼旁邊年輕女子抱著的嬰兒,然後才在暗中咬了咬牙,向陸風堆起了點笑臉道:「小公子救了我們的命,就算是想要了奴家的身子都並不算過份,奴家還擔心對小公子高攀不上,又何況只是這點小事?」

  這番話一說出來,陸風、陸雨、鄧艾全愣住了。陸風剛才純淬就是因為看到了大胸器有點犯賤的開了句玩笑而已,又哪裡會料到這少/婦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所以在一時之間,陸風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陸風是這樣,陸雨當然也差不多,至於鄧艾……鄧艾今年也才不過二十幾歲,人生閱歷還稍有些嫩,所以一下子也沒能反應過來。

  總算是隨從之中有幾個年紀大點的,懂的事情比較多。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又掃了眼那少/婦臉上的神情之後,趕緊的把陸風三人給拉去了一邊,這才向陸風三人稍作了一下解釋。

  該怎麼說呢?其實說白了也並不算複雜。少/婦的這一行人明顯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而他們選出來趕去樂浪的兩個青壯,能不能趕回來救他們也是未知之數。如果要是有個萬一……所以這少/婦此刻其實是想依上陸風,給他們這一行人找條活路。

  至於怎麼「依」……賣/身?這少/婦還真沒那個信心,真要是賣/身的話,到是她身旁的年輕女子,也就是她的妹妹的話到還有點希望。不過在陸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這少/婦到是想起來自己還有可以賣的東西。

  好吧,說穿了其實就是這少/婦認為自己可以成為陸風的奶媽。但是要說清楚,這個「奶媽」可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種奶媽,真要說的話,應該說是「賣奶的」才比較合適,再說得不客氣點詁計和奶牛都沒什麼分別。那個時代正兒八經的奶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而這個少/婦能夠成為的卻只是……算了,不多說了。或許只能這麼說一句,這少/婦到了現在這個份上,為了生存、為了旁邊嗷嗷待哺的嬰兒,算是準備把自己給豁出去了。

  陸風、陸雨、鄧艾在聽完了年長隨從的解釋之後,先前的嘻鬧之態也都收了起來。其中鄧艾最先歎了口氣,黯然的回憶道:「記得我年幼之時家中貧寒,母親為了能夠讓我吃飽穿暖,終日裡勞作不休,可我小時候卻做過不少……唉!母愛大如天啊!」

  陸風和陸雨對望了一眼,都輕輕搖頭。他們出生在建安九年,而當時的夷州已經完成了初期的建設,陸仁雖然總是在東奔西跑的忙碌,蔡琰到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哺養他們,在生活條件上沒有什麼後顧之憂,所以有些事情他們是體會不到的。而此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到是讓這倆熊孩子想起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一些事情,人也在無形之中成長了一些。

  沉默了一下,陸風先轉回了那少/婦的跟間,抓著頭皮的乾笑道:「這位大姐,剛才我純淬就是嘴賤開玩笑,你可千萬別當真啊!若有失禮之處,我先向你賠個罪。」

  原本是一句好話,卻不料惹得這少/婦有點犯了急。正如同剛才那隨從解釋的那樣,這少/婦一路逃難到這裡,也不知道之後的日子要怎麼過。而如果能夠成為陸風的奶牛,雖然有點那個,但好歹也算是一條活路。一個人到了這個份上,為了生存,又還有什麼放不下來的?

  好在陸風反應也快,一見這少/婦的神情就明白少/婦是急了,連忙接著道:「你們是要趕去樂浪謀個生計的吧?只管去就是了!到了樂浪,你們肯定會有活路的。」

  「可是……」

  陸雨這時也轉了回來。之前在煮乾糧糊糊的時候,陸雨和幾個難民聊了幾句,所以知道了一些難民們的心態,這會兒就補上了話:「大姐,我知道你們是有點擔心公孫太守,有些信不過他。可是你們就算是信不過公孫太守,也該信得過老……哦,也該信得過陸夷州啊!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陸夷州派遣船隊從夷州送來了很多很多的糧食和日常所需,為的就是賑濟遼東百姓。而且這些賑濟的錢糧都是由夷州的人員進行發放,並沒有落在公孫太守的手裡。」

  「真、真的嗎?」

  還別說,陸仁因為一直以來都在吸納各方的流民,相關的事情又做得很到位,所以在這一類的事情上到是能讓人信服,遼東方面的百姓對此也是早有耳聞。因此此刻說是陸仁在進行賑濟,說服力到是要比公孫恭高上許多。

  旁邊的陸風也在連連點頭:「是真的!其實現在在樂浪那裡就已經有很多流民在接受賑濟了。大姐,你們再吃點東西和休息一下,等身上有了力氣,我們就護送你們去樂浪。到了樂浪,你們能找到你們先派過去的兄弟當然最好,要是找不到,我們再幫你們想想辦法。但不管怎麼樣,到了樂浪你們這些人總能夠吃飽穿暖。」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這少/婦也自知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坐了回去吃點東西和休息以恢復體力。也直到這個時候,這少/婦才算是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仔細的去看了看陸風和陸雨。這一看之下,這少/婦就不免暗暗的自嘲了起來……人家兄妹看過去就有如金童玉女一般的精緻,又哪裡能看得上自己這樣的村姑?詁計就算是自己擠了出來再送過去,別人還會嫌髒吧?

  陸風和陸雨當然不會有那樣的想法,畢竟陸仁雖然忙,但卻很注意這倆熊孩子的成長,不想這倆熊孩子成為紈褲子弟,而且蔡琰早年也是吃過苦的人,又哪裡會不注意這方面的事情。有這樣的老爹和老娘,陸風和陸雨的身上可沒有那種驕氣。

  正因為如此,陸風查覺到了少/婦流露/出來的那份失落與自卑。再想了想,陸風就找了個機會又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向少/婦嘿嘿壞笑道:「大姐,要不還是讓我吸兩口吧……」

  話沒說完,陸風就被陸雨拎住了後衣領再給硬拉出了破屋,然後按倒在雪地之上就是一頓亂踩:「你有完沒完?回頭我要告訴老爹和老娘,看老爹和老娘怎麼修理你!我可不想陪著你去蹲小黑屋關禁閉!」

  有這麼一鬧,這少/婦的自卑之意到是淡去了許多。不過再望向陸風和陸雨時,卻又多出了一些羨慕之情。

  終於,這一堆的人在吃了些東西之後恢復了些體力,再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鄧艾就決定帶著他們在天黑之前趕回樂浪郡城。

  陸仁讓工匠們搞出來的雪橇有組裝性,也就是幾個雪橇組合一下,可以從單人的雪橇轉變為雪橇車,因此雖然多了十幾號人,在雪地上行進的速度卻並不慢。而在走出一段路之後,迎面就碰上了一小隊的人馬,卻是那十幾號人先派去的兩個青壯子弟找到了人,趕回來接這十幾號人。

  領頭的班長……沒錯,是班長,陸仁在夷州實行的是現代型的軍制。這些不提,只說這班長看到對面有人過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頭前的鄧艾,馬上就趕了過去敬禮。但下一眼,班長就看到了坐在雪橇車上的陸風和陸雨,完全就是下意識的施禮道:「見過風公子、雨小姐!」

  鄧艾、陸風、陸雨那也是攔之不及,只能是都無奈的聳了聳肩。而這會兒少/婦等人已經從閒聊之中得知陸仁是派了自己的長子陸風和長女陸雨來遼東,現在又聽到了那班長對陸風和陸雨的稱呼,哪能不明白身邊的小少爺和小小姐是誰?接下來,自然是忙不迭的從雪橇上下來再向陸風和陸雨施禮賠罪。

  陸風無奈的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本來只是偷偷的跑出來玩的而已,碰上也算是有緣。不過現在你們總該放心到了樂浪能有活路了吧?正好你們的兄弟也帶了人來接你們了,我和小雨也該回去了。你們在樂浪好好的過日子吧,別怕找不到活干,遼東以後有的是賺錢的活,就怕你們賺不過來。」

  看到了活路、看到了希望,眾人自然很是欣喜。而該說的話都說了,兩邊的人也該各回各的去處。不過那少/婦在臨分開的時候又看了幾眼陸風,忽然壯起了膽子向陸風喚道:「小公子,要是你以後想喝奶,只管來找奴家就是!」

  從皆嘩然,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哄笑。到是陸風本人嘛,卻是被鐵青著臉的陸雨給揪著耳朵離開的……

  ————————————————————

  夷州,莽甲。

  遼東那邊是天寒地凍,夷州這裡卻半不寒冷,此刻都有個十七、八度,輕爽宜人。

  而這會兒的陸仁剛剛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正躺在花園中的吊床上稍作休息再等著吃晚飯。忽聽見腳步聲響,扭頭望去時,見是陳宮的女兒陳依依正拿著一疊文件過來。

  順便說一句,陳依依是去年春天在夷州學院畢的業,修習的專業是類似於現代的企業管理和財政經濟。這裡拋開陳宮與陸仁之間的關係不論,陳依依確實是成績優異,畢竟有陳宮這麼一位老爹,相比起那些尋常的百姓,對子女的教育總會有著一些優勢。然後吧,陳依依就被甄宓給看中了,調到了身邊當助手。

  甄宓的工作算得上是陸仁的財政部部長,不過甄宓不是今年被陸仁把肚子給搞大了嗎?這會兒正在家裡安胎,不出意外的話預產期就是明年正月。而甄宓想有個孩子都快想瘋了,對這次懷孕的事那可是非常的看重,因此在前幾個月把該交待好的事情都交待好之後就全都扔給了陳依依,自己躲了起來安安心心的養胎。所以所以,現在的陳依依是在頂替著甄宓的位置,確實有什麼地方搞不懂的時候才會去請教一下甄宓。

  「依依來了!有什麼事嗎?」

  陳依依來到了陸仁的身邊,對陸仁這種懶洋洋的躺在吊床上的行為也早已是司空見慣,自己也是習慣性的拉過了旁邊的椅子,然後就把文件放到了小桌上:「陸叔,這是遼東那邊發回來的消息,你是自己看還是我讀給你聽?」

  陸仁忙了一天,這會兒都閉上了眼,動都懶得動上一下:「你念吧。」

  陳依依展開了文件,念道:「到目前為止,我們一共調動了五十萬石糧食去遼東,過冬用的棉衣二十萬套,還有相應的……」

  一堆的物資清單念完,陸仁仍舊沒有睜眼:「我記得這些都是我們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所以調用的數量雖大,但卻不會傷及我們的元氣吧?」

  陳依依點了點頭:「不會。而且這些東西送出去之後,我們的一些倉庫積壓情況也沒了,反而還可以適當的刺激一下相關產業的繼續生產。只是陸叔,這次對遼東所花費的錢糧可真不是個小數目,雖然沒有傷及我們的元氣,可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

  陸仁總算是睜開了雙眼,沉吟道:「錢這東西,本來就是賺來花的。只要花得合適,多花費上一點又有什麼關係?依依,你是學這個的,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現在花費這麼多的錢糧可不是在充當爛好人。正相反,我們現在花出去的錢糧不但不是施捨,反而是一份投資。」

  陳依依道:「可是陸叔,遼東那邊自古以來就是苦寒之地,好像不值得……」

  陸仁笑了:「依依你雖然是去年才畢的業,可是真算起來,你也稱得上是跟隨了你陸叔十幾年了吧?那你到是說說,你陸叔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就拿這夷州來說,十幾二十年之前,誰不認為這夷州不過就是一片南方的蠻荒之地?可是現在呢?中原的各家諸侯,誰又不對咱們夷州垂涎三尺?」

  陳依依想了想就沒有再說話。

  陸仁接著道:「其實真要論及雄才大略什麼的,你陸叔我跟曹劉孫三家的那些人比不了,這個事我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是小小心心、穩紮穩打,絕不會去做那些急功近利之事。而我選擇下手的地方,也往往會有著別人想不到的好處。而這些好處嘛,詁計在這個時候的全天下,可能也只有我才知道……好了,不說這些,你把樂浪那邊現在已經收容到的百姓數字給我念一下。到差不多的時候,我就得收網了。就像你說的,我手上的錢也不能一直就這麼花費下去,該回本的時候,咱就得回本。」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4-23 17:47
卷三 第一百七十三回 遼東入手

  「……陸叔,到目前為止,集結在樂浪一帶的百姓大概有二十餘萬,而我們調派過去的錢糧物資也基本上都是用在了樂浪這邊。另外,呂姐姐和老爹(陳依依對呂玲綺和陳宮的稱呼)率領的西線部隊在完全打通了西塞山之後,約有四、五萬的襄平百姓通過西塞山前往了柳城,由柳城和菊花港一線對他們進行安置。」

  陸仁點了點頭。遼東當時的人口數字大概是在七十萬左右,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除去公孫恭與公孫淵手上持有的兵力,以及開戰以來無法避免的相關減損,可以說遼東半數左右的人口實際上都已經被陸仁掌握在了手中。

  至於另外的那一半也並非是公孫淵在掌握著,而是分散在遼東地區的各個地方,公孫淵自己僅僅是還掌控著襄平地區而已。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的公孫淵基本上就已經是憑著手頭上還持有的三萬多人馬在困守孤城。

  之前陸仁的南線部隊在完成了樂浪的順利登陸之後,其實就已經可以對遼東起全面性的攻擊,那時陸仁如果真的不計成本、不計損失的去強攻的話,公孫淵用不了多久就會完蛋。但還是那句話,陸仁不想那麼做。玩硬的固然是爽快,可是硬仗一打,對人員兵力方面的損失可就大了。陸仁不差錢,差的是人口,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陸仁不想硬磕。

  而到了現在,陸仁感覺拿下整個遼東的條件已經基本成熟,可以不用再這麼拖下去了。再按陸仁的打算,就是想在今年的冬季擺平公孫淵,拿下整個遼東,然後利用冬季的這幾個月對遼東的百姓進行相關的調整與安排,這樣到明年的二、三月間,遼東那邊春暖花開的時候,就可以相對順利的組織百姓進行春耕生產工作。

  另外讓陸仁選擇著要在嚴寒的冬季完成遼東攻略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根據老曹那頭的細作回來的情報,不久前老曹已經攻破了陽平關,張魯退守漢中城。就地理位置而言,張魯的陽平關一丟,漢中城基本上就危險了,也就是說老曹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拿下漢中。

  然後再按鄴城那邊回來的情報,老曹的大本營裡那也是暗潮湧動,簡單點說就是老曹的大本營有些不太穩定。對此陸仁到是早有預料,因為後世有學者指出了老曹集團在這方面的問題,而且陸仁也深知這可不是自己能影響得了的事。

  再說白一點,就是陸仁知道到了現在這個份上,老曹為了穩固後方,在匆忙的拿下了漢中之後肯定會急匆匆的趕回去搞他的政治鬥爭,換言之就是老曹的主力部隊不久之後就會回到河北,介時就很可能沒什麼時間給陸仁對遼東下慢棋。所以所以,陸仁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加快一點對遼東的攻略步伐,務必要趕在老曹回河北之前把遼東拿下來,造成一個即成的事實,讓老曹對遼東和遼西只能來個「望遼興歎」。

  說起來陸仁本來時間是夠的,可中間不是因為「他」的意外出現,使得陸仁離開了夷州三個多月嗎?如果不是這三個多月時間的意外「支出」,陸仁完全有把握可以把遼東牢牢的握在手裡,甚至都不用在嚴冬的季節對公孫淵動進攻。或許,這就是典型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好了,就這樣吧!依依你回頭再辛苦一下,把你記下來的這些送去荀公那裡,由荀公再審閱一下,有什麼問題就直接修改。再告訴荀公,確認無誤之後直接向遼東那邊送過去,給我一鼓作氣的滅了公孫淵!」

  「諾!」

  一番的計較完畢,陸仁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就向陳依依召召手道:「都到了這個時辰,依依你就順便在我這裡吃頓家常便飯再回去吧。」

  因為正事辦完,陳依依也就沒再那麼認真嚴肅,所以是笑著應道:「好啊!不瞞陸叔你說,我還真打算在陸叔這裡蹭了頓飯再回去。對了,我特別想吃陸叔你這裡的糖醋帶魚,陸叔你看是不是可以……」

  陸仁笑了:「幾年前令尊把你送到夷州來就讀的時候,你在我這裡吃的就是糖醋帶魚,卻沒想到會成為你最喜歡吃的一道菜。不過依依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勸令尊把你和你妹妹都送到夷州來讀書的時候,可著實費了不少的口舌。」

  這是實話。陳宮是個很傳統的士人,這從陳宮拋棄老曹和下邳城破之後慷慨赴死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再之陳宮在來到夷州之後,在夷州還沒怎麼發展起來的時候就去了交州,雖然有幫陸仁穩住交州的落腳點的意思,但也有躲去偏遠之地隱居的用心,換句話說就是與陸仁之間的接觸相對有限,所以夷州這裡許許多多在發展之中形成的思想觀念對陳宮沒產生多少的影響。

  受限於此,陳宮雖然對陳依依有進行教育,但也只是傳統的家庭教育而已,其中的不足之處可不是一點半點。而陳依依和她的妹妹年紀小、性子活,對夷州的關注程度也比陳宮要高上許多,然後就生出了想要去夷州學院求學的心思,但當時的陳宮沒有同意。

  後來是陳依依暗中托人帶了信給陸仁,請陸仁出面勸說一下陳宮,陸仁也是花了不少口舌才說動了陳宮,所以現在才會有陳依依以優異的成績在夷州學院畢業,然後成為了甄宓的助手而坐在這裡的事情。對此陸仁的評價是:「要是中間再插進來一個和陳依依相戀的小男生,豈不是就要成了我這裡另一個版本的《梁祝》?那陳依依是不是也要女扮男裝的來夷州求學?」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但卻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明今時今日的夷州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風氣。而這,也是陸仁想要看到的事情……

  ————————————————————

  遼東,襄平。

  十二月隆冬之季的遼東,正是滿天冰雪的季節。而在這樣的季節,在當時來說是絕對不適合進行作戰的時間。

  身在襄平城中的公孫淵也是這樣認為的,他一直認為陸仁的全面攻擊應該是在明年的開春之後才會到來,那麼公孫淵再怎麼說也應該可以得到兩、三個月的喘息時間。而有這兩、三個月的時間,公孫淵或許還能夠再玩點手腳,給自己贏得一些翻盤的機會。

  但此時此刻,襄平城下震天的喊殺聲、隆隆的炮火聲,卻打碎了公孫淵的這個心思。公孫淵很驚愕,真的很驚愕,他真的不明白陸仁為什麼會選擇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氣對襄平動這樣的攻城戰。要知道以當時的戰術理論,陸仁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之下動攻城作戰,簡直就是在把大量優秀且精銳的士卒往絞肉機裡塞!

  可是很快的,公孫淵就明白了陸仁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動攻城作戰,是因為有著什麼樣的底氣才會這麼做。

  拿沖車撞城門?拿雲梯去搶佔城牆?那都是要拿人命去填的活,陸仁可沒那麼笨!

  夯土磊出來的城牆是挺結實的,被嚴寒之下的冰雪凍上一凍,那更可謂是堅固異常。可咱手裡有火炮,幹嘛不用?被冰雪冰過的夯土城牆是更結實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也就變得更加的脆了嗎?用火炮一轟,那可就是成片成片的碎裂而開。

  當然了,現在用的這些從炮艦上拆卸下來的火炮都很重,動不動就幾百上千斤,要擱在平時運輸起來會是件很麻煩的事。可現在的天寒地凍,對行軍打仗固然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對於運送火炮卻多出了一些便利。組合型的雪橇車一搞好,把火炮往雪橇車上一放,拖拉而行到是省了不少的力氣。事實上古人們要運送一些巨大而沉重的東西,比如說巨大的山石什麼的,也都是要等到冬季,利用冰雪之便來進行運送,陸仁方面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改良了一下手法而已。

  好吧,多餘的話就不多說了,總之陸仁的部隊並沒有按一般戰術的去進行攻城作戰,而是架起了三百多門火炮,隔著老遠的就開始對襄平的城門、城牆進行狂轟濫炸。至於呂玲綺與陳宮統率的西線部隊,還有甘寧和鄧艾統領的南線部隊,則並沒有急於上前攻城,而是列好了戰術陣型嚴陣以待。按陸仁的戰術指導思想,就是:

  「襄平的城牆沒有徹底的轟爛,或是我給你們準備好的彈藥沒有打完之前,你們誰都不准輕舉妄動!簡單點一句話,我要的是低損失甚至是無損失的完勝,卻並不是要你們用精銳士卒的性命去拼回來一個慘勝!老子的兵力其實不多,而且個個都是寶貝,那些不必要的損失會讓老子肉痛!相比之下錢糧算什麼?錢就是王、八、蛋!!有人有地,咱們還怕賺不回來嗎?」

  都是跟了陸仁多少年的人了,哪會不清楚陸仁的這種「以本傷人」的主導思想?所以呂玲綺這幾號人看著那場面,儘管心裡面都癢得要命,卻還是咬著牙沒有亂動,心中只是在祈禱著這該死的城牆趕緊的倒塌吧。

  再看公孫淵這頭,那真叫一個苦不堪言。公孫淵麾下的這些遼東兵本身就有不少在夷州的火器面前吃過苦頭,然後作出誇大與謠傳,使得這些遼東兵對夷州的火器有著一份深深的畏懼之心,此刻再見到這種狂轟濫炸的場面,真的是膽都被嚇破了。

  另外更要命的,卻是公孫淵原本以為是守城的一道天然屏障的滿天冰雪,此刻卻反過來變成了限制住了公孫淵的檻牢與鐐銬。那厚厚的積雪,使得不管是步兵也好、騎兵也罷,在雪地之上根本就是寸步難行。這裡到得說一句,公孫淵為了利用冰雪來限制陸仁部隊的行動,對襄平城外壓根就沒有作過清掃冰雪這樣的事情,所以襄平城外的積雪可不是一般的厚實。而此時此刻,卻讓公孫淵變成了作繭自縛,城裡的兵都派不出去。

  不過說實話,就算是公孫淵派兵去沖,詁計也沒多大的效果。陸仁的兩線軍團都是嚴陣以待,又有火炮快弩這樣的利器,公孫淵派兵去沖只怕也和送人頭差不了太多。

  這些都是戰場上的情況,而在戰場的背後,卻是遼東的百姓在給陸仁的部隊輸送著給養與物資。其中有由公孫恭出面征調的,但也有很多是自發的。應該說陸仁作出的「先期投資」,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收到了回報,而公孫淵之前也確實做了不少讓遼東百姓大為不滿的事。現在有陸仁出來領頭,遼東百姓也樂得幫忙……說實在的,至少你來幫忙當當搬送工什麼的,陸仁方面還會管飯管工錢。

  終於,在三百多門火炮猛烈的轟擊之下,襄平城的城門碎了、城牆倒了,早就憋足了勁的呂玲綺和甘寧他們也都人上馬、刀出鞘,只等著一聲令下就衝進城去大開殺戒。可就在這個時候,襄平城的各處都揚起了白旗,成片成片的遼東兵向陸仁的部隊投降。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這仗還怎麼打?

  公孫淵也投降了,不過這傢伙嘛,卻是被他的士卒們給抓了起來,並且送到了甘寧的馬前之後才投的降。按那些個遼東兵的說法,就是公孫淵原本是打算棄城逃亡的,說到底也並不是想主動的投降。再按公孫恭對公孫淵的瞭解,如果被這傢伙逃了出去,那麼以這傢伙的本事,以及對遼東地區的瞭解,多半會拉攏到一些山澤亡命,然後就在遼東的地界上四處為患。說白了,就是會成為一個打游擊的強盜頭子。

  陸仁聞訊之後也是暗呼好險。雖然陸仁喜歡的是流行與潮流,但許多的革命老片陸仁還是看過的,而其中的《林海雪原》、《智取威虎山》,可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陸仁在那片地區想要剿除匪患是件多麻煩的事。真要是讓公孫淵成了個座山雕那樣的人物,陸仁不還得費心費力的去整幾個楊子榮出來?

  接下來,所有人都認為陸仁會把公孫淵給卡嚓掉,亦或是接受公孫淵的投降,反正在那個時代基本上也就這兩種處置方式。相比之下,前者顯得殺伐果斷,後者則顯得比較仁義。再按現時點大家對陸仁的看法,陸仁應該會選擇後者,對此公孫恭雖然有些微辭,但也沒有辦法。就他而言,他是恨不得能親自上去一刀了結了公孫淵,但公孫恭現在又哪裡敢去搶陸仁的風頭?唯一期待著的,就是陸仁會轉手把公孫淵交給他來處置。

  但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卻是陸仁下令把公孫淵裝進了檻車,並且派專人送去許昌,也就是說要把公孫淵交給朝庭來處置。對此陸仁還專門的下了一道檄文,在檄文中歷數了公孫淵的許多罪狀,比如說「以下犯上,禍亂遼東」之類的。反正意思就是一個,你公孫淵是大漢的逆臣賊子,俺陸仁就是為了朝庭才來幹掉你的。現在你被老子抓住了,老子作為大漢的臣子,當然是要把你這個亂臣賊子交給朝庭來處置,俺陸仁不敢僭越,朝庭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懂點政治的人可能都會明白,陸仁這其實是借這個事玩了一個很大的政治花招,而這個政治花招所能夠帶來的效果也不是僅僅是那麼一個兩個。

  就比如說荀彧吧,他對陸仁來這麼一手持以十二分的贊同。要知道荀彧可是一心維護漢室的人,而陸仁來這麼一手,對老曹方面可有著相當的震懾作用,因為這等於是在間接的告訴老曹,老子已經有了整個的遼東和遼西,再加上夷州這樣強大的經濟後盾,可以制肘到你老曹許許多多的地方,你老曹要是想有點什麼過份的舉動,就得考慮考慮俺老陸這裡會不會答應……

  說實話,這也是當時荀彧會決定輔佐陸仁,並且對陸仁圖謀遼東一事大力贊同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現在已經達成了這樣的一個格局,荀彧對某些事情就看到了希望。而陸仁在沒有問過荀彧就來了這麼一手,更是讓荀彧悄悄的躲了起來哭了好一陣。一個理想與夢想都幾乎破滅了的人,忽然之間看到了希望之火在重新燃起,又哪裡會不喜極而泣?

  不過對於陸仁來說,當然是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來這麼一手的目的,自然是想要為自己多賺回來一點政治資本。殺公孫淵?一刀下去幹脆省事,但卻撈不到什麼好處。與其如此,到不如轉換一下思路,讓這袋子垃圾也有點回收利用的價值。

  送公孫淵去許昌可沒那麼快,而且陸仁還要造輿論、給穩定遼東多爭取到一些時間,所以是先送了份表文到許昌,然後請求獻帝劉協暫時先把正在許昌教禁衛兵踢球的趙雨給派去遼東,由趙雨以正式使節的身份帶犯人公孫淵到許昌……這當然有點多此一舉,但陸仁這不是為了在某些時情上多拖點時間嘛!再說了,陸仁來這麼一下,不可避免的會和老曹碰上一碰,而眼下可能也只有趙雨可以在這中間玩得溜。

  接下來,陸仁得親自去一趟遼東,因為下面的戲碼是公孫恭把遼東之主的位子和平的轉讓給陸仁,陸仁不去遼東哪裡能行?不過這些暫且不說,只說在漢中這裡,老曹剛剛才接到有關遼東的情報。只一眼,老曹就愣在了當場,然後就仰天長歎,許久之後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真沒想到啊!想不到這遼東,竟然就這麼落入了陸仁的手裡……」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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