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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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19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5 09:18
卷三 第一百八十四回 精心安排

  「打夫餘!」

  陸仁的話讓在場眾人都為之愕然。好一會兒之後,呂玲綺才很不確定的向陸仁道:「陸叔,你對我有什麼吩咐,玲綺絕無二話。只是……咱們這才剛剛把遼東拿下來,可以說是百廢待興,而夫餘又是一片偏遠苦寒之地,我們如果是興兵去打夫餘的話,是不是……」

  而在在場眾人之中,說起打仗勁頭最足的當屬甘寧,但此刻就連甘寧也不免有些疑慮的道:「主公,呂丫頭說得沒錯,咱們這才剛剛拿下遼東,需要的是安撫百姓、穩固地盤,至少在短時間之內實在是不適合再興兵馬,更何況還是打夫餘那樣的地方。」

  陸仁樂了:「都別緊張,這些道理我哪能不懂」

  陳宮這時眯起了眼沉吟道:「陸府君,聽你這言下之意,莫不是想以攻為守」

  陸仁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以攻為守。我們剛剛拿下遼東是不假,百廢待興也沒有錯,可正因為如此,我們就肯定要調動大量的人物、物力。那麼多的錢糧器物,也未免太容易惹來一些強盜賊寇的覬覦之心了點。」

  頓了頓,陸仁接著道:「就像在此之前,夫餘見我們和公孫淵在遼東這裡打得熱鬧,他們馬上就集結起了那麼多的部族散騎跑來遼東劫掠。如果不是我早就對這種事有所準備,天曉得會被他們趁亂擄走多少百姓、搶走多少東西。眼下就快要到了開春之季,我們的田要種、我們的貨要賣、我們的礦要挖、我們的城要建,所集結起來的人力、物力足以令任何一方的勢力都利令智昏了,而我可不想我們在忙著搞發展的時候還要分出精力去應付他們。」

  鄧艾這時也明白了過來:「師傅的意思是,與其我們被動的防禦,不如果斷的派兵出擊,讓那些垂涎貲貨的傢伙無法集結兵力」

  陸仁點頭:「不但要讓他們無法集結起能夠侵擾我們的力量,還要把他們給打痛、打怕,打得他們不敢到我們的地盤裡來。我這麼說的話,你們都能明白了吧」

  眾人一齊點頭,陸仁隨即向呂玲綺道:「只是呂丫頭,我的目的是以攻為守,說到底還是為了保證遼東的發展建設,所以兵力方面我不可能會調派太多給你,不然就真的會因為主動出擊的事而耽誤遼東這邊的穩固與發展了。剛才我也說了,只是讓你和公台老兄率領精銳騎兵出擊,走的是以劫掠對劫掠的路子,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呂玲綺在明白了陸仁的意思之後表示恍然的點點頭,然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請陸叔放心就是,畢竟這樣的事情之前我們在菊花港也沒少做,熟得很。就是不知道陸叔是準備調派多少精銳騎兵給我」

  陸仁道:「你現在手頭上有多少騎兵」

  呂玲綺道:「五千餘騎。不過如果覺得不夠而還想調用的話,就得從慕容小哥那裡增調一些過來了。現在小玉和慕容小哥手上的騎兵加起來的話足有兩萬多,要是再把那些非正規的部族散騎也算上,那麼可以調集的騎兵不下五萬。」

  這裡可能有人會問了,陸仁現在能調集的騎兵真有那麼多答案是陸仁如果真的是想調集的話,真的可以調集起五、六萬的騎兵。

  在這個問題上仔細的看一下相關史料就不難發現,漢末三國時期的北方遊牧民族一但有點什麼動靜,動不動就是「數萬騎」、「十餘萬騎」。

  當然了,史料中難免會有一些誇大的成份,但即便是有所誇大,卻也不會太過離譜。而像烏丸、鮮卑這樣的遊牧民族想搞點什麼事情的時候,諸多的大小部族拼湊個幾萬騎的人馬出來也絕非難事。

  陸仁就是因為很清楚這方面的事情,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刻意的培養拓跋玉與慕容紫英,然後讓這倆貨以他們比較特殊的身份在遼西立足。再在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拓跋玉和慕容紫英都在遼西那邊豎立起了威望,接下來自然就會有大量的遊牧部族投靠到拓跋玉與慕容紫英這裡來。有著這樣的前題,拓跋玉和慕容紫英騎兵數量自然會增加不少。

  所以到目前為止,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所持有的騎兵總數是兩萬,另外還有五千最精銳的被呂玲綺和陳宮給帶到遼東這裡來了。而這兩萬五是屬於正規型的,真想全面調集的話,按當時遊牧部族的拼湊方法,再整個三、四萬出來都不是難事。

  只不過陸仁可不會吃飽了沒事去那樣做。那些散騎說是騎兵,實際上卻是大量的烏合之從,打打順風仗還行,真打硬仗卻都是送人頭的主。而且遼西那邊也要大力發展,沒有必要的話把其實是勞動力的散騎給集結起來幹什麼難不成要陸仁帶著這些人去中原地區劫掠陸仁又怎麼可能會做那樣的事

  好了,這些不多扯,只說陸仁聽完了呂玲綺的兵力匯報之後只是搖頭微笑:「哪用得著那麼多數萬的騎兵集結起來,不就是在打大規模的戰役了嗎再說我和荀公雖然分析著老曹不會對兩遼地區有什麼動作,可凡事都得防備個萬一,所以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手頭上的人馬也不能輕易的調動。總之,呂丫頭,你就用你手頭上的這五千精騎去吧。」

  呂玲綺稍有些遲疑:「只這五千騎,夠嗎」

  陸仁沒來得及說話,陳宮卻先開了口:「玲綺,陸府君的意思是以劫掠之姿應對劫掠之姿,有這五千精騎已經足夠了。我們是一路打、一路走,又不是要佔據什麼地方。在此之前,這樣的事情你和慕容紫英在遼西那邊可沒少做過,怎麼這會兒反到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陸仁笑著點點頭,呂玲綺則恍然的笑了笑,然後就曲指敲了敲自己的腦殼。陳宮說得沒錯,這樣的事情呂玲綺和慕容紫英可沒少做,只不過是打著聯絡部族或是營救被擄走的百姓的旗號去做的。

  再看陸仁又接著道,但語氣卻明顯的變得陰狠了許多:「記住,和以前一樣,對那些夫餘部族不必客氣,出手能多狠就要有多狠,必要的時候我允許你們做滅族之事。與此同時,對那些被夫餘部族擄去而成為奴隸的百姓,儘可能的都給我救回來。這些你們以前常做,我也就不說得太多了。還有……」

  說著陸仁又在地圖上用鉛筆畫了條線:「沒有必要的話,你們不要超出這條線。因為你們一但超出了這條線,相關的支援救助與後勤補給就會變得很麻煩。公台老兄,呂丫頭的性子有些毛毛燥燥的,所以這個事你可得盯好了。必要的時候該怎麼做,我想也不用我提醒你。總之一句話,我可不想呂丫頭犯她老爹當年那樣的錯。」

  陳宮向陸仁拱了拱手:「陸府君放心便是。而且在這一點上,呂丫頭可比她老爹要強得多了,不會到時候聽不進話。」

  陸仁再次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另外還有一個,對那些夫餘部族,能不殺的也儘量別殺,儘可能的都給我抓回來。遼東和遼西現在要搞的開發之事甚多,你們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多給我抓些苦力回來也不錯。

  話到這裡陸仁又很是陰狠的一笑:「憑什麼一直以來就總是那些北方遊牧擄走我們大漢的百姓並且加以奴役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們過去把他們抓回來作為我們的奴隸對這樣的事情,老子就是氣不過,所以呂丫頭、公台老兄,你們得幫我好好的出一出這口惡氣!」

  這回不止是陸仁,其他人也都跟著陸仁一起發出了陰狠的笑聲。猶其是陳宮,這位老兄雖然是標準的士子,但卻絕對不是那些酸腐豎儒。酸腐豎儒會不看清楚情況就對人講什麼仁義道德,但陳宮卻不是這種人。

  各人陰狠的笑罷之後,陸仁又曲指敲了敲桌子:「誰文筆好回頭記得幫我去下一份榜文,就說我陸仁出兵去打夫餘是為了給遼東百姓出一出心裡的惡氣,遼東百姓如果有願意幫忙的可以過來。說起來,夫餘的那幫子魂淡之前在遼東趁火打劫,我出兵幫遼東的百姓出氣,對我們安撫百姓、穩定遼東也會很有幫助。不過在刻度上得給我把持好,別因為遼東百姓一聽說是要幫他們出氣而搞得太多的人要當兵,結果卻影響到了我們的生產。」

  接下來是一些有關於細節方面的商議,這裡就不再多說了。總之一句話,陸仁這麼做就是要以攻為守,為接下來遼東的恢復生產創造一個相對安定的環境。同時以此來安撫與立威,穩定遼東方面的整體格局。當然,順便的還要搶點勞動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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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完了會,眾人當然是各忙各的,陸仁本人反到是沒了什麼事,所以是帶上了隨從和護衛什麼的在城中巡視了起來,然後沒走多久就碰上了同樣是在城中閒逛的公孫恭。

  要說公孫恭現在還真是大閒人一個。在不久前正式的將遼東之主的位置「轉讓」給了陸仁之後,公孫恭就變成了「無官一身輕」,而陸仁也沒有對公孫恭作出過什麼限制,表示你公孫恭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甚至你想留在遼東都沒有關係。

  公孫恭當然明白陸仁會這麼做自然是有著陸仁的底氣,再說公孫恭也確實沒什麼別的心思,以他的性格在扔下了身上的那些包袱之後卻也是神清氣爽,整日裡遊走S獵什麼的到也是玩得不亦樂乎。

  或許在旁人看來,公孫恭這個樣子未免有些沒心沒肺,甚至可能還有人會認為公孫恭是在故意的這樣做,要麼是想保住小命,要麼就是在暗中有點什麼動作。

  但陸仁卻並不這樣認為。在陸仁看來,現在的公孫恭到是很像以前的自己,再說白一點就是本身並沒有什麼野心,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安安樂樂、開開心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不過陸仁明白,現在的自己是不太可能過上以前的自己想過的這種日子了,因為陸仁的身上已經背上了太多太多的包袱,也不能甩手不管的把這些包袱扔下來。

  很多人都會有這樣的心思,就是當自己的願望難以達成的時候,就會想著能讓誰來代替自己達到那個願望,而陸仁也是個有著這樣的心思的人。換句話說,陸仁就是在公孫恭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

  正因為如此,陸仁沒有為難過公孫恭。不但沒有為難,陸仁還給了公孫恭不少的優厚待遇,連帶著的,陸仁其實都對公孫恭有點小小的羨慕,心說自己當初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像自己這樣的好大腿可抱呢

  不過如此一來,陸仁與公孫恭之間的關係到是灰常的不錯。這會兒在街上碰到,公孫恭就很熱情的邀陸仁去喝上幾杯,陸仁自然也沒有拒絕。

  吃喝閒聊了一會兒,公孫恭不免會向陸仁問及準備什麼時候送他與族人去塞班。畢竟公孫恭也不是什麼笨人,明白自己如果再這樣留在遼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與陸仁之間鬧出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介時結果可就很難說了。與其如此,到不如早點跑到塞班那個安樂窩去,這樣至少可以減少與陸仁鬧點什麼事出來的可能性。

  陸仁只是笑了笑再告訴公孫恭別太著急,等陸仁忙完了手邊的這些事就會安排船隊送公孫恭他們過去。這是實話,陸仁還需要公孫恭在遼東呆上那麼一小段的時間,再幫陸仁演上幾齣的戲,只不過用不著公孫恭刻意的去扮演罷了。

  聊著聊著,數名女子找到了這裡,卻是卑彌呼和公孫恭的幾個寵姬……公孫恭的這幾個寵姬本來就是倭島女子,論及身份原本還是卑彌呼的從屬下級。這回卑彌呼趕來遼東勾引陸仁,自然而然的會和這幾個寵姬碰上,彼此間少不了會有一些談話什麼的。

  客套了那麼幾句,陸仁和公孫恭就打發著這些個女人去那邊自己扎堆,然後公孫恭看看自己與陸仁的身邊沒了旁人,這才用很古怪的神情向陸仁問道:「陸夷州,那個卑彌呼……」

  陸仁瞪了公孫恭一眼,同樣低聲的回應道:「怎麼看上眼了」

  公孫恭有點不知死活的點了點頭:「挺夠味道的……」

  陸仁也是對公孫恭有些無語。這傢伙自從身上的那個殘缺的「零部件」被陸仁「修補」好了之後,也不知是不是想把以前錯失的那些給補回來,在女色的問題上幾乎都快要沒有節制了,鬧得陸仁都不得不對公孫恭作出過警告。說得難聽點,陸仁這才剛把遼東接手下來,公孫恭這傢伙要是因為酒色過度的原因出了點什麼事,對陸仁的名聲肯定會有不好的影響,這樣的話卻要陸仁找誰說理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卑彌呼的本錢的確是很厚實。而且卑彌呼本來作為倭島邪馬台的巫女祭司,卑彌呼的身上其實有著一份應該算是典雅的氣質,可是由於受到了陸仁的「毒害」與長期以來的肆虐與蹂躪,再加上卑彌呼一直以來又都對陸仁有著一份別樣的心思,所以在她的身上卻又有著一份很是狐媚的S勁。

  再加上這幾天卑彌呼終於得到了陸仁的「滋潤」,洗去了身上早就應該被洗去的青澀,多了些成熟的韻味,所以無論是樣貌神態還是其舉手投足都很是勾人。然後再以現在的公孫恭大有向色中餓鬼這個方向發展的傾向,會被卑彌呼給勾到了點魂到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看看公孫恭現在的那副德性,陸仁也忍不住乾咳了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喂,妖媚的女子我已經給了你好幾個了,我的女人你就別再打主意了好不好」

  公孫恭一愣,連忙把剛才那樣的目光給收了回來:「陸夷州,你把她給……」

  陸仁點點頭:「其實早就該搞了,只是這小妮子的心機有點重,所以也是晾了她很久才算是真正的收服她。公孫老兄,不是我陸仁小氣,捨不得給你極品的女子,而是這個卑彌呼對我來說還有著大用,所以……」

  話到這裡陸仁沒再往下說,公孫恭也表示瞭然的點了點頭。這傢伙不算是很聰明,但也並不是太笨,自然知道哪些女人能碰,哪些女人最好躲遠點。盯上陸仁的女人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吧

  陸仁這時也回頭看了看正在那邊和幾個寵姬喝酒作樂的卑彌呼,也忍不住在腦子裡想了想今天晚上回到登陸艦上之後要怎麼再折騰與蹂躪一下這個勾人的小妮子,嘴角自然而然的就掛上了那種是男人都懂的壞笑。正好這時與公孫恭對了下眼,然後倆魂淡就不約而同的又是一笑,臉上也都是那種是男人都懂的壞笑。

  不過就在這時,陸仁卻聽到街道中有人引吭高歌,歌聲和旋律是屬於豪邁而奔放的那一類。再一細聽,卻是某處正在修建什麼的工人正在和這歌聲提氣。聽著這歌聲,再看看街市中許多地方的厚厚白雪,陸仁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一首歌,隨即起身來到了酒肆的窗前,順手就用劍鞘在窗沿上敲擊起了節拍,然後就放聲唱道:

  「白雪紛飛看那戰場……」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1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6 00:01
卷三 第一百八十五回 貿易禁運

  就在陸仁那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歌聲之中,時間來到了建安二十一年。

  遼東方定,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很多,所以陸仁是留在了遼東主持大局。而在其他方面嘛,老曹於三月前後回到了鄴城,劉備則是在聽聞老曹本人離開了漢中之後,就加緊了蜀中的內政工作,明眼人都明白劉備這是在為攻打漢中,確保這個蜀中的門戶在作著準備。

  孫權方面也沒閒著。現在劉備拿下了蜀中地區,當然是要繼續的去和劉備為荊州的問題而繼續扯淡,另外對江北一線也在小心防備。說起來如果是按照原有的歷史,老曹在這一年從漢中回來之後稍作休整就會來打孫權,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到是很難說了。

  原因就在於陸仁拿下了遼東和遼西之後,對老曹地盤的東北方向產生了很巨大的潛在威脅,再以老曹的軍政能力,自然不會對這種情況掉以輕心。而在這種情況下還出兵去打孫權?老曹再是絕世梟雄也沒那個膽子。

  不過眼下嘛,老曹最需要去忙的到不是這個,而是老曹內部的政治鬥爭。在原有的歷史上,老曹就是於建安二十一年從漢中回到鄴城之後進位為魏王。這件事可不是單純的加官進爵那麼簡單,牽扯到的隱情也不是一點半點。

  其中有兩條,其一是老曹要借進爵的事來增加威望、打壓反對派,這是政治鬥爭的一部份;至於其二,老曹現在可代表著一大批人的利益,他的爵位晉陞了,那些人才能名正言順的從老曹那裡分到些湯湯水水。如果老曹不能把這些湯湯水水的分給那些人,那麼老曹自己這裡也會很難辦。說白了,你要是不能給別人相應的好處,就別指望著別人幫你做事。

  原有的歷史上是這樣的情況,現在的情況到也差不了太多,就是老曹在回到鄴城之後馬上就有人跳了出來,表示老曹功績太大,應該要進爵為王。

  而相應的,也有不少人持以了沉默的態度,但在這部份人之中卻又分成了兩部份。一部份是在進行無聲的抗議,另一部份則是標準的牆頭草。你老曹稱不稱王,對這些牆頭草來說似乎也沒多大的影響。

  如果是按原有的進程走向,老曹會走上稱王之路,或許還可以說不會有所猶豫的就「受九錫而王之」。但是現在老曹卻猶豫了,因為就在前幾天,老曹收到了陸仁讓趙雨轉交給老曹的一封親筆信。

  信上沒有多少內容,只有這麼幾句話:

  「曹老頭,凡事都該記得適可而止。如果你是想走上那一步的話,那我多半就要跟你徹底的翻臉了,你可別逼我這麼做。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要是真不明白,就不妨想想荀文若為什麼會跑來我這裡。

  「一些話說多了沒什麼意義,我陸仁也懶得去玩那些文筆,總之你自己好自為之。而我覺得你老曹是聰明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應該不會去走那一步。如果你是覺得不太好向你身邊的那些人交待的話,沒關係,我來幫你擺平他們,給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台階下。」

  這樣的一封信,當然會讓老曹猶豫不定。老曹當然知道陸仁在信中所說的「那一步」是指的什麼,同時也知道陸仁很可能只是在用這個來賺取政治資本而已。但問題就在於以陸仁現在所形成的威脅力度,老曹還真不能不把陸仁給當回事。但是這樣的一些話,卻要讓老曹如何去向那些人開口?

  所以所以,老曹留心的是陸仁信中最後的那句由陸仁來幫老曹擺平那些人,然後給老曹一個漂亮的台階下。也正因為如此,老曹夾在幾方人的口舌之爭之中的時候,很明智的選擇了裝聾作啞,想看看陸仁是能夠用出什麼樣的招數來讓某些人閉上嘴。

  順便的,老曹也想看看陸仁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的確有辦法。如果陸仁是虛張聲勢,老曹就會對陸仁毫不客氣的嘰笑一番,然後走上稱王之路;如果陸仁是真的有辦法來幫老曹擺平那些想著從老曹稱王一事上來撈些好處的人,老曹卻也不會介意。因為這樣的一群人,老曹其實也很難餵飽他們,所以很多時候老曹也對這樣的一群人很是頭痛。要是陸仁有辦法能教訓教訓這群人,讓這些人因此而收斂一點,老曹也是樂得其所。

  不過相應的,老曹在回到鄴城之後也馬上就開始重新安排兵力佈署,目的自然是防備陸仁可能會發動軍事的攻擊。陸仁現在持有遼西和遼東,陸軍能集結起幾萬的騎兵,海軍方面那更是不用說,老曹對此又哪裡敢掉以輕心?

  就這樣,在老曹裝聾作啞,而老曹集團裡的人在爭執不下的時候,陸仁卻忽然出招了。至於陸仁使出來的招數,卻著實讓包括老曹在內的許多人都大吃了一驚。

  什麼招數?要擱現代社會的話很平常,那就是貿易禁運,但是這個詞和這個事,在那個時代卻好像不怎麼常見,而且由於古代華夏一直以來都秉持小農經濟,自給自足的能力比較強的緣故,這種招數很多時候其實並不怎麼管用。但也不是就真的沒有用過,至少像是在北宋時期,北宋對西夏的貿易禁運,就險些把西夏的整個國家給拖垮掉。

  好了,話也不說得太遠,只說老曹這邊的人還在為老曹稱王一事而爭論的時候,就突然發現老曹的地盤裡與夷州之間的貿易往來全都被陸仁那邊給單方面中斷了。

  夷州的商船艦隊,不再出現在老曹地盤的沿海港口;而老曹地盤裡去往夷州經商貿易的船隊,要麼到了夷州卻不能進行任何的交易,只能是進行一番補給之後原路返回,要麼就是連夷州的近海海域都還沒有進入就被夷州的艦隊給驅逐出了夷州的勢力範圍。

  總之一句話,老曹與陸仁之間的貿易往來全都中斷了。

  可能有人就會說了,陸仁來這麼一手能有什麼用?老曹的地盤那麼大,本身就物產豐富不說,所奉行的小農經濟也有著很強的自給自足性,難道還會怕陸仁的這種貿易禁運不成?畢竟這又不是現代社會的戰爭,打起仗來離不開像石油、橡膠之類的東東。

  那麼在這個時候就只能說一聲對不起,在這個問題上就真的是小看了陸仁了。亦或者也可以說是陸仁在隱忍多年且精心的運作多年之後,當初悄悄種下的種子終於在這個時候開出了很驚人的花朵。

  這麼說吧,陸仁在抵達夷州,然後開始運作是在什麼時候?陸仁逃離曹營並且抵達夷州是在建安六年,而建安六年至建安十三年正是老曹致力於擺平袁紹集團的時期,同時也是老曹這邊的經濟恢復期,無論是軍事還是內政等方面,對各類物資的需求量都非常的大。若非如此,陸仁對老曹屬領的市場又哪裡會那麼容易就打開?換言之,陸仁也是很有那麼些「趁虛而入」的味道。

  於是乎,事情就這麼一年年的發展下來了。老曹方面的軍政能力都很強這不錯,小農經濟的自給自足性也很強這也沒錯,但老曹幾乎就是「無歲不征」,各方面的消耗也是大得可怕的。正因為有著大量的消耗,卻又因為有陸仁這麼個傢伙在以商貿的方式提供給老曹大量急需的物資,這就不可避免的會使老曹這邊在一些層面上會對陸仁的商貿提供產生依賴性。

  反過來,陸仁這傢伙又在悄無氣息的情況下,對老曹那邊的許多層面幾乎是無孔不入、見洞就鑽,所以多年下來,陸仁其實已經掌控住了老曹那邊許多層面上的經濟命脈。但是由於時代局限性的原因,老曹那邊的人都沒怎麼查覺到這件事,亦或是其實有所查覺,但都覺得老曹這裡地盤遼闊、產能雄厚,可以不把陸仁的那點掌控當回事吧?

  而在這種情況下,陸仁突然全面中斷了與老曹之間的貿易往來,實不亞於狠狠的一棍子打在了那幫子人的腦殼上,打得那幫子人頭暈眼花。

  就比如說司馬懿這個徐州刺史,這會兒冷汗都下來了。他所治理的徐州,是老曹方面與夷州的往來最多、最頻繁的地區,而且在陸仁有意的引導之下,徐州這邊也出現了不少的有著近似於工廠雛型的大型作坊。

  要換在平時,這些大型作坊靠著與夷州的貿易往來而搞著生產加工,錢那可是嘩嘩的往開作坊的世家豪族的口袋裡鑽,用陸仁的話說這都已經有著資本主義的資產階級的雛型了,而大型作坊裡的工人雖然是受著他們不太懂的剝削,單僅以工資收入而言,他們其實已經比當時一般的農民要好上太多了,小日子過得自然是比較滋潤。

  可是現在陸仁突然中斷了貿易往來,給這些大型作坊帶來了個什麼樣的結果?想生產東西沒有相應的原料,從夷州買來的生產機械壞了沒有零件修理,本來是準備賣去夷州的貨物突然一下變得賣不出去……好吧,簡單點說就是在很短的時間裡,這些大型作坊就陷入了作坊停產、工人失業的情況。

  世家豪族賺不到錢,甚至開始虧錢了,當然會鬧些事出來;作坊裡的工人們失業了,沒飯吃了,也自然會鬧點事出來。於是乎本來因為治理徐州一帆風順,因此而頗有些自得的司馬懿,在這個時候就亂了陣腳外加慌了神,忙不迭的就寫信將這樣的事情報知給老曹。

  不止徐州如此,在老曹的地盤裡還有著很多這樣的地方,只不過徐州這邊因為與夷州的往來最為密切,所以事情一鬧出來會比較有代表性而已。但同時也可以說明一件事,就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的地區,基本上都是眼下老曹的地盤裡最為發達的地區。一下子鬧出了這麼多這樣的情況,老曹和他手下的那幫子人又哪裡還坐得住?要知道這事情如果再鬧大一點,搞不好老曹就要發兵平叛,而這麼多的發達地區受到了影響,你知道老曹這裡的經濟收入會少多少嗎?

  這還不算,也是直到這個時候,老曹等人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地盤裡有著太多太多對陸仁那邊出產的東西有著相當的依賴性的事情。往小處說,民眾們現在已經用慣的火柴突然一下買不到了,你知道有多麼的不方便嗎?

  還有夷州賣過來的高質量茶葉……你得知道茶葉這玩意兒基本上都是出產於南方地區,長江以北的地區其實很少能看得到的。而這種嗜好品一但形成了習慣之後,突然一下斷絕掉會讓人多麼的難受?

  好吧,茶葉這玩意兒的影響可能還好說,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這時另外的一樣嗜好品就發揮出了其無以論比的「殺傷力」。你要問是什麼?不好意思,就是陸仁這裡出產的煙草。

  陸仁手頭上的煙草原株入手其實比較晚,但種植起來卻很成功。然後再以煙草那強大的「攻擊力」,很快就成功的殺入老曹的地盤之中,甚至老曹本人現在都得算是半個煙民。不為其他,煙草這玩意兒其提神醒腦的功用就很實在了,雪莉又在陸仁的要求之下進行過改良,大大的降低了煙草其原有的毒性……

  呃,還是別扯得太遠的好。這麼說吧,可能很多人都知道漢晉時期的士子階層大多都有著這樣的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服食「藥散」這種東西,且因為所謂的「藥散」所能夠帶來的那種致幻性而樂此不疲。像陸仁當初的好基友郭嘉就喜歡服食「藥散」,為此陸仁當初都不知道勸過郭嘉多少次,可惜郭嘉這傢伙聽不進去。

  而陸仁把煙草這玩意兒一賣過來,那可是相當相當的受文人士子這一階層的歡迎,以至於在老曹的地盤裡,在酒肆之中都常常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好些個文人士子坐成一圈,中間則是一個夷州出產的多嘴水煙壺,然後這些文人士子人手抓著一個吸煙管,聊上幾句就狠狠的吸上一口,大堆大堆的優秀詩辭就此噴灑而出,再然後一堆的人都吸得暈暈呼呼的……煙草這玩意兒吸得適量是提神醒腦,吸過了頭就會有一定的致幻性了。

  反正煙草已經成了那些文人士子們幾乎每日裡都必不可少的嗜好品,缺了這玩意兒的話渾身上下都會覺得不自在。要是再不明白,就不妨想想現代社會裡讓煙民們戒煙的難度有多大。

  而且還不光是文人士子們吸的高檔煙,陸仁這裡還有大量的向平民階層銷售的平價低檔煙。這突然一下斷絕供應,你知道會讓多少的人整日裡都渾身不自在嗎?而陸仁本人在事後得知這種情況的時候只能很是無奈的笑了笑,心說也難怪在近代史上,國民們會被鴉/片這種東西給整成那個模樣,有些東西的「威力」一但發揮出來,那可是真心的讓人抵擋不住。

  自己現在做的這個事,實在是和那些把鴉/片輸入華夏的萬惡之人相差不大,這讓陸仁的心裡很有著一份深深的罪惡感。而想到這裡,陸仁也只能進行一下自我安慰,說一句自己所販賣的煙草都是經過雪莉改良的,毒性已經大大的降低了,沒有鴉/片那麼罪惡。另一方面,自己現在用這些改良過的煙草提前多少多少年搶佔了市場與人心,總比以後那些有害於健康的原產型煙草流入之後的結果要好得多吧?

  這時來看看結果。陸仁這一斷絕供應,尋常的百姓階層可能情況還好,最多也就是抱怨上幾句,然後沒煙的日子一樣過,可是文人士子這一階層呢?這些傢伙少了些已經幾乎是每日裡必不可少的東西,卻不會像尋常百姓那樣逆來順受。而他們的嘴、他們的筆,在很多時候可是比殺人的刀子還要鋒利的武器。

  好了,不扯得太多了,而煙草的影響不過是陸仁許多的無孔不入中的一個比較有代表性的東東而已。再在這一基礎上,老曹境內諸多的世家豪族在利益方面可都受到了非常之大的影響,甚至在短時間之內就讓很多的世家豪族損失了相當之多的錢錢。

  就這樣一下子來到了建安二十一年的六月,老曹境內許多的世家豪族都鬧翻了,然後自然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和手段,想要搞清楚老曹和陸仁之間這是發生了什麼變故,為什麼陸仁會單方面的,而且是徹底的中斷了與老曹的貿易。

  其實說真的,陸仁來了這麼一手並不會搞垮這些世家豪族,畢竟在這一點上可千萬別小看了這些世家豪族的實力與底蘊。但問題就在於這大把大把的錢虧下來,那些個世家豪族難道就不會肉痛?是問這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把大把的錢就這麼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能無動於衷?就算是偶爾的有幾個人能對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可也架不住宗族裡面的人不停的嘮叨吧?

  於是乎,大批大批的書信送到了老曹這裡來,而老曹這時也終於明白了陸仁所說的招數是什麼……不對,應該說老曹其實在早些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陸仁要用出來的招數,但老曹也想不到這個原本在他看來沒什麼威力的招數,其實際的威力竟然會有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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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老曹的貿易禁運的效果寫得多半有些過火了,也請大家不要深究。另外有一些東東還沒有寫完,明天接著看吧。有什麼不妥之處,也請大家見諒!瓶子累了,想睡覺。)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1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7 18:26
卷三 第一百八十七回 貿易禁運(二)

  見鬼了,四月九號的章節沒發佈出去!?這一回應該是186,唉!又得補個條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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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仁對老曹的貿易禁運還在繼續,老曹境內的諸多世家豪族也在焦急萬分,而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的老曹,卻對此保持了一個半沉默的態度……所謂的半沉默,其實說白了就是老曹仍然是在裝聾作啞還外帶裝傻。

  老曹心裡清楚,陸仁使出了這樣的大招,在一頓亂棒沒有打完,沒有把那些世家豪族什麼的給打到肉痛之前,陸仁不會跟著使出後面的招數。反觀自己這裡,就不能太早的跳出來冒這個頭,否則那些個讓人討厭的世家豪族的矛頭就會直接指向他老曹。反正陸仁都已經說了會幫他老曹背這個鍋,老曹又何必把那些屎盆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扣?
  
  而如此一來,老曹境內的那些世家豪族就更搞不懂老曹和陸仁之間這到底是鬧了什麼矛盾,畢竟在此之前老曹和陸仁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至少在明面上看起來是很好的。現在老曹在那裡裝傻扮無辜,這是老曹他自己坐得住,但這些世家豪族可坐不住啊!

  比如說司馬懿就是最先坐不住的一個。司馬懿的軍政謀略能力當然是沒得說,可要說起他在經濟戰方面的能力就不太好說了,畢竟有個時代局限性卡在了那裡……嗯,或許也不能這麼說吧?應該說以司馬懿的政治敏感度,此時已經多多少少的查覺到了點什麼,但司馬懿也不敢胡亂的開口。因為這個事要是胡亂的開了口,一個不小心就能讓司馬懿立於危牆之下,受到許許多多世家豪族的指責。司馬懿是很有本事,司馬氏一族也很有底蘊,卻也沒有膽子去成為那麼多世家豪族的眾矢之的。

  但司馬懿畢竟是司馬懿,他很清楚再這麼拖下去,別的地方他可以不管不問,可是自己所治理的徐州地區非得鬧點亂子出來不可,這對司馬懿日後的仕途發展相當的不利。然後在此基礎上,司馬懿認為老曹與陸仁之間現在需要一個在他們中間跑腿傳話的人……當然了,司馬懿有猜到陸仁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相關的人員和後續的手段,但司馬懿現在不能等,因為他可不知道陸仁會這麼拖到什麼時候才向老曹出後續的招數,他只知道現在得盡快的把自己這裡的局面給穩定下來,至少也得把治下的世家豪族和民眾們的仇恨給甩出去。不該背的鍋,以司馬懿的精明又哪裡會去背?

  所以所以,司馬懿就趕緊的使出了「夫人外交」這個手段。說起來,司馬懿本人當然是不可能出來冒頭的,因此這種事情還是讓他的夫人張春華出馬比較好。再一個,在明面上張春華打理著不少的產業,算是有著直接的關聯,多多少少的還能代表一下那些世家豪族,而且張春華本人畢竟與陸仁有些交情,由她出面去向陸仁問話比較說得過去,也不會扯上別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總之,張春華就這麼去了一趟遼東(陸仁目前坐鎮在遼東),然後就帶回來了陸仁的一些話。緊接著以此為引,陸仁的檄文就發到了各個地方。

  檄文上大致的內容,就是先稱讚了一下老曹的功勞,然後就是「聽說你老曹有進爵為王的意思,這個事你可別亂來」,接著就以苦口婆心的口吻,告誡老曹說你雖然已經立了那麼大的功勞,確實應該嘉獎,但是為了大漢的興旺,要「謹守退讓之德,以振士民之氣」,再說白一點就是你老曹再多受些土地封賞什麼的都無所謂,但是千萬別想著進爵為王的事。

  這時當然少不了會把諸如「白馬之盟」這樣的事給翻出來,用以證明陸仁這份檄文上的思想觀點的正確性。同時還以算是比較溫和的口氣,告誡那些想著讓老曹進爵為王的人不要去破壞掉老曹的德行,而是應該讓老曹更加的有德有行。

  最後陸仁就在檄文上用比較隱晦的語氣,說一但老曹稱王,那麼就難免會有「欲行僭越之事」的嫌疑。我陸仁膽子小,怕後人會說我陸仁「資助叛逆,視之為謀逆同/黨」,所以就趕緊的中斷了與老曹之間的商貿往來,為的是以後能給自己洗清某些嫌疑云云……

  這樣的一份檄文傳到各處的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哪裡還會不明白陸仁這是想幹什麼?檄文上那些酸酸的文筆不去說他,反正意思就是你老曹要是稱了王的話,俺陸仁不接受。要是你老曹執意的要稱王,那麼咱們之間的生意就別再做下去了。

  這下子陸仁算是一竹竿捅到了馬蜂窩上,立刻就引發了老曹這邊人員的激烈爭論。那些想著從老曹稱王之事上來撈好處的人當然是對陸仁引經據典嚴加駁斥,甚至還向老曹提出不要去管陸仁,讓老曹只管稱王就是。

  但這時別說老曹了,其他的一些招子比較亮的人都發現這一拔人之中少了不少的人。能混到某個份上的傢伙,又有幾個是笨蛋來著?這些人本來就是想從老曹稱王一事來從中取利,所以在收益方面自然會多加考慮。而他們在經過了陸仁這幾個月貿易禁運的「洗禮」之後,自然是要把自家宗族的帳給算清楚才能去走下一步的路。

  再按他們計算的結果,就是驚訝的發現在收益方面絕不划算。誠然,逼著老曹去稱王的話他們是可以得到相應的政治收益,但陸仁那邊卻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好吧,讓老曹稱王的話,陸仁可能是不能對老曹怎麼樣,但陸仁卻可以選擇與他們這些世家宗族劃清界限,換言之就是不再和他們做生意。

  沒關係,只是少賺點?沒那麼簡單!張春華不是去見過陸仁嗎?陸仁也就適時的通過張春華的嘴巴把一些話帶給了這些世家宗族。而陸仁的意思是什麼?是你們這些「逼」著老曹稱王的世家宗族我不鳥你們,你們以後也別再來找我,咱們兩不相關。是,我陸仁的確是奈何不了老曹,以後的生意也肯定是還要繼續做的,但是在我陸仁選擇貿易夥伴的時候,你們這些「逼」過老曹的世家宗族,都不會在我陸仁的考慮之列。換言之,就是被陸仁給劃入了黑名單。

  而這又意味著什麼?不再和你們這些世家宗族做生意?挑選其他的世家宗族為貿易夥伴?這等於就是這些個世家宗族雖然在政治層面上能撈到好處,但是卻失去了一個能讓宗族賺大錢的金主!而且這個時候陸仁是支持了其他的世家宗族,也就意味著別的世家宗族可以憑藉著經濟實力速度的崛起,然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超越甚至是取代他們這些和陸仁作對的世家宗族。

  錢這玩意兒是萬惡的,但又不可否認,這玩意兒的多寡往往就意味著一個宗族是不是強盛,所以在能不能賺錢這個問題上,那些世家宗族不得不認真的考慮。再在他們看來,又哪裡願意看到自家的宗族因為賺不到錢的原因而被別的宗族所超越,甚至是取代?

  所以所以,很多之前在老曹的面前鬧騰得挺歡的傢伙,在這個時候選擇閉上了嘴巴。關乎到日後宗族的利益與發展,這可開不得玩笑。至於那些還是鬧得挺歡的……好吧,明眼人應該都看得出來這多數是一些「光腳族」,屬於能撈著一點就是一點的傢伙,以後他們能撈著多少的好處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

  而在這時,先前沉默的人之中,就有不少人站了出來,表示老曹應該接受陸仁的這個「逆耳忠言」,「守退讓之德以振興朝庭」。這些人之前因為畏懼和出於自保之心,無奈之下選擇了無言的抗議,可現在有個陸仁冒了出來幫他們的言論撐腰,他們的膽氣自然就壯了許多。而且這些人之中不乏聰明之輩,明白老曹這時候在稱王一事上也需要個台階下,所以他們也很樂意在這個時候給老曹送上一個漂亮的台階。

  還有一批人,就是標準的騎牆派,不過這些人不用去提他們,反正他們就是不出聲的。無論老曹走哪條路,對他們來說都沒什麼大的影響,日子該怎麼混就怎麼混。

  至於老曹本人,這時還是持以裝傻充愣的態度。因為在老曹看來現在的火候應該還不夠,還沒有到自己可以順著台階下的時候。所以老曹也在等陸仁接下來的行動,而且老曹知道陸仁肯定還有別的招數,讓自己將要下的這個台階更穩固一點。

  也正如老曹所料想的一樣,建安二十一年的夏六月中,陸仁忽然在山海關一線集結了三萬的騎兵部隊和兩萬多的海軍部隊,對外則是宣稱在搞軍事演習……嗯,那年頭還沒有「演習」這個詞,不過大致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誰都明白陸仁來這麼一下,其真正的用意是什麼,說白了不就是進行一定程度的武力威懾嗎?而這個事,在現代社會中很常見,陸仁借個三招兩招的過來不要太方便。

  頓時,老曹這邊的局勢就有點緊張了。當然了,真要是和陸仁打起來的話,老曹可不會怕陸仁,但老曹本人也不否認真要是打了起來,老曹的損失可絕不會小。而這種仗,能不打的話還是盡量別打的好。畢竟陸仁真要是發了狠的話,絕對可以對老曹的河北腹地形成巨大的破壞,那時老曹可就得不償失了。

  更要命的是這個時候,孫權也在長江一線玩起了「軍事演習」,這頓時就讓老曹方面想在孫權與陸仁之間玩點挑拔手段的想法落了空,因為這等於是孫權在向老曹表明了一個態度,一個會和陸仁一個鼻孔出氣的態度。而且可能是為了讓老曹死了某個心,人家孫權的老娘吳國母又到夷州「作客」去了,鬧得老曹方面是想不死心都得死心。

  接下來嘛……開什麼玩笑?讓老曹與東北方向的陸仁、長江南岸的孫權這兩線同時開戰?老曹方面可真沒有那個底氣!這個事,不管是真打也好、假打也罷,反正只要一打起來,那也太容易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了!

  於是乎,老曹方面在馬上作出軍事調動的同時,也趕緊的以獻帝劉協的名義下詔,明面上說的是安撫陸仁和孫權,告訴二人說老曹不會稱王……都鬧到這個份上了,老曹還不趕緊的順著台階下?雖然說老曹知道陸仁這只是在嚇唬人,但天曉得到時候會不會擦槍走火。真要是擦槍走火的打了起來,那後面的爛攤子可就非常難收拾了。

  此外老曹也必須得在這個時候作出這樣的反應,因為劉備方面在荊州這頭也有了些動作。而現在的這個情況,簡直就是在陸仁的領頭之下,陸劉孫三家形成了一個向老曹興師問罪的同盟軍。哪怕這個所謂的「同盟軍」實際上的意義很假很假,為的只是扇一扇你老曹的臉,仗不會真的打起來,但有些險老曹真心不想去冒。

  這麼說吧,這三家都是想撿便宜,誰都不會輕易就真的出兵。但萬一有哪個方向出了點問題,結果引發了戰事的話,另外兩家就會迅速的跟進,接下來老曹就算是能把三家都打回去,可是身上也肯定會被三家給咬得渾身是傷、血肉模糊。以老曹的精明,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順便還得說一句,陸仁這時還加了一個碼,就是警告老曹說如果老曹執意而為,那麼陸仁除了目前對老曹的貿易禁運之外,還會考慮把陸仁手上的火槍、火炮賣給劉備和孫權……這句話一說出來,真的是把老曹的冷汗都給驚出了一身。

  這都建安二十一年了,陸仁手上的很多東西已經不再是秘密,只不過曹劉孫三家一直都沒能搞到火炮關鍵的火藥製法。反過來,陸仁又哪裡會不清楚火藥這玩意兒是有多麼的關鍵?也許秘方是很難保得住,但是陸仁卻可以在生產技藝和機械上下足功夫,讓曹劉孫三家想仿製都很難制得出。

  這麼說吧,曹劉孫三家目前都達不到陸仁這裡的火藥製作的基礎工業要求,畢竟陸仁這裡有些東西的生產已經不再是工坊作坊的性質,而是工廠型的了,這卻讓現時點的曹劉孫三家如何才能達得到?

  話不扯遠,反正陸仁的火器,曹劉孫三家都深知其巨大的威力,但陸仁就是沒有販賣給任何的一家,曹劉孫三家之間也因此在科技樹上保持了一個平衡。可陸仁一但打破這個平衡,把出產的火器賣給誰的話,其結果……大了不敢說,畢竟只是火槍火炮,又不是核武這樣的東西。但是!這種武器方面的改良對戰爭卻肯定會造成巨大的影響。也許是不能影響到戰場上的勝敗,但沒有先進武器的一方卻肯定會因此而遭受到巨大的損失。而這樣的損失,也足以讓老曹的冷汗流滿一身了。

  試想一下,老曹這頭本來引以為傲的城牆在碰上了百十來門火炮的時候會是個什麼下場?

  再試想一下,老曹手頭上的精銳步騎碰上了劉備或是孫權的上萬條火槍的時候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也別說火槍了,上萬架的連弩都夠老曹的步騎喝一壺的了,這個在三國後期司馬懿與諸葛亮的正面交鋒中總是吃大虧就能看出來。真以為司馬懿不想用漂亮的戰場勝仗把諸葛亮給趕回蜀中?是司馬懿不想也不敢去接受正面作戰的巨大損失好不好?兵死得多了,司馬懿也不好交待是不是?

  總之,老曹本來就已經準備順著陸仁給的台階下了,而陸仁這時的加碼行為,更是讓某些還在嘰嘰喳喳的傢伙也都閉上了嘴。畢竟這些人再笨,也還沒有笨到連點眼光都沒有的地步。

  於是乎,仗固然是沒有打起來,但老曹的王,卻也沒有能夠稱上去,老曹本人更是趕緊的下了一道令文,表明自己絕無稱王之意。

  然後嘛,陸仁在山海關那邊的部隊撤了,孫權和劉備的兵也撤了。但是事情到這個時候卻還沒有完,因為老曹與陸仁之間的貿易往來得盡快的恢復。不是老曹不想擺脫陸仁對老曹境內許多事物的命脈掌控,而是這個事情又哪裡是短時間之內能夠解決的?在逐步的解決之前,你老曹也得讓境內的許多東西先恢復正常的運作是不是?再說句搞笑點的話,老曹境內的許多文人士子都斷了煙,就等著陸仁把煙賣過來。要是老曹這時不極積的動一動,這些文人士子的嘴和筆,煩都能把老曹給煩死。

  而在這個時候,曹沖就馬上跳了出來,表示願意作為老曹的使節去和陸仁交涉。而且由於他是老曹的兒子之一的緣故,可以向陸仁表達出老曹這裡的誠意。

  另外曹沖在私底下再次的向老曹提及了之前的事,也就是曹沖算是以一個人質的身份,把陸蘭給換到老曹的境內進行巡演。不過與之前稍有不同的是之前在漢中與老曹商量的時候,曹沖打出來的牌是說要對陸仁「示之以親好」,而現在不但要對陸仁示好,更牽扯上了要讓陸仁恢復對老曹方面的貿易的原因,這也讓曹衝跑去陸仁那裡的理由更加的理直氣壯了一些……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8 09:17
卷三 第一百八十六回 貿易禁運(三)

  四月九號的186不知道怎麼的沒發佈出去,而是留在了草稿箱裡面,應該是瓶子頭暈眼花的只點了保存卻沒點發佈,所以在章回數上186和187是反的,大家見諒!

  鄴城,銅雀台內,老曹的書房之中。

  「……沖兒,你確實你要就這麼去陸仁那裡?」

  面對老曹的詢問,曹沖表示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父親,現在這個時候過去正合適。」

  老曹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麼沖兒,說說你的看法。」

  曹沖對此早有準備,遂不緊不慢的回應道:「首先,父親與陸仁之間的互市往來必需盡快的恢復過來。自陸仁斷絕了互市往來之後,各地許多的所需物資急缺不說,另有大量的工坊出產的貨物賣不出去,各地的士紳與傭工都因此而心急如焚。若是我們不盡快的對此事作出些回應,恐怕這些士紳與傭工會生出些禍亂。所以在這個時候,父親如果是大張旗鼓的派孩兒去往陸仁那裡,至少也能夠先給這些士紳與傭工一個交待,如此短時間之內就可以把局面平穩下來。」

  老曹點頭:「不錯!接著說。」

  曹沖接著道:「陸仁此次如此作動,雖然打著『白馬之盟』不可違背的旗號,但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孩兒也還是有些想不通,亦或許只是純淬的沽名釣譽也未可而知。不過從他前後的行事之舉上來看,他也並不是真的就想與父親鬧翻臉,所以在父親表明無意為王之後,陸仁就立即撤了軍。再據前些時候細作傳回來的消息,陸仁此次斷絕互市,他的夷州產業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陸仁那邊也應該是急切的需要恢復與父親這邊的互市往來。」

  老曹插話道:「既然如此,等他自行恢復不也挺好?」

  曹沖連忙搖頭:「不一樣,不一樣!陸仁這次這麼做顯然是早有準備,雖然因為斷絕互市的事而自損不少,但陸仁那邊只是短時間之內調整不過來而已。須知陸仁的商道甚多,原本應該是賣到我們這裡來的東西,給他點時間他完全可以賣往他處;而原本是要從我們這裡購入的物品,他也完全可以從別處購得。所以……」

  後面的話曹沖沒說,老曹則是有點頭痛的揉起了腦殼。正如同曹沖分析的那樣,陸仁既然是準備用出商貿禁運的招數,又哪裡會不注意對自己這裡的影響?

  而實際上,陸仁的夷州其總產能還是有著其上限的,畢竟陸仁所持有的固定戶籍也就那麼一百幾十萬,其產能所出產的東西根本就無法滿足曹劉孫這三方的總體需求,再說白一點就是陸仁這邊出產的東西,對曹劉孫三家來說都是一樣的供不應求。

  如果用百分比來算,老曹這邊是佔了45%,孫權方面是20%,劉備那頭是15%,另外還有20%則是其他地區的份額。現在陸仁所受到的損失,主要是因為陸仁的這一招是突然用出來的,所以對外的份額調整一下子調整不過來。

  而且陸仁考慮到這畢竟只是暫時的,不可能會把這些份額分到其他的地方去,就沒怎麼進行正式的調整,所以才受到了一定的損失。但只要陸仁願意的話,老曹那邊的45%放到別處,像孫權、劉備這些人完全能吃得下來,甚至還會希望陸仁能再多加點份額。

  好了,不扯得太遠,反正簡單直白點就一句話,陸仁的東西不愁賣不出去,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進行調整而已。而這個事算是比較明面上的事,老曹這邊的細作當然能打聽得到。可是反過來,老曹這邊對陸仁這邊的東西有一定的依賴性,真要是斷絕了與陸仁之間的貿易往來,詁計少說也能讓老曹頭痛上個三年五載的。更要命的是現在老曹這邊的士族階層和傭工階層都鬧得挺凶,老曹也希望陸仁能盡快的恢復貿易,可老曹的這張臉這會兒還真有些拉不下來。

  再看了看跟前的曹沖,老曹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明白,這個時候可不是死要面子的時候,本身他的集團內部就有著很多的政治鬥爭,要是不盡快的向那些討厭的文人士子作出個交待,天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事情。

  在這裡得知道一件事,就是老曹的地盤裡並不是真的就那麼穩定,而是總會有那麼些規模不大的叛亂……嗯,說叛亂可能有點過,要擱現代的話應該是「武裝衝突」,反正就那麼回事。

  只是事雖然鬧得不大,可萬一那些士家豪族不爽了再站出來領個頭,那這種小規模的叛亂搞不好就會升級成大規模的叛亂,介時也足以讓老曹的頭又痛上幾分。而現在曹沖這麼站出來,老曹也明白這是需要一個人去在自己與陸仁之間鋪一鋪台階。有些事他老曹拉不下臉,陸仁那邊是不是也拉不下臉?而要命的是陸仁拉不下臉的話還有別的路可以走,老曹這裡要是再不把臉給拉下來,老曹的麻煩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老曹就向曹沖點點頭道:「沖兒你說得甚是在理。不過除去這些,你還有沒有別的更深層面上的看法?」

  曹沖道:「當然有。陸仁這次作動,孫權也適時的作出了舉動,看那樣子好像就是在說孫權與陸仁之間親而無隙。如果父親不作出些回應的話,旁人很容易就會認為陸仁與孫權是完全站在了一起並且與父親作對,如此時日稍久,在旁人的心中可能都會形成一種父親與陸仁之間是對立敵視的看法,而這對父親大為不利。

  「父親明鑒,有些話孩兒也是不得不說。現在陸仁虎據遼地,其疆土已經與河北相接,如果不能在旁人的眼中保持一個往來交好的局面,那麼就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挑拔,進而使父親與陸仁之間發生戰事。且不說陸仁的實力不弱,真要是與父親打了起來的話會使父親遭受到很大的損失,只說父親若是與陸仁交兵,南方的孫權、蜀中的劉備又哪裡會坐視不理?

  「而此次的事情,陸仁還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孩兒可不相信孫權與劉備會看不出來,但他們還就是有了動靜,足以表明一但有事,他們就肯定會趁火打劫,能撿著多少的便宜就是多少的便宜。父親,我們可不能給孫權、劉備這種機會。所以孩兒認為,藉著這次與陸仁之間恢復互市的出使,還應該著重的表現一下父親與陸仁之間的交好關係,並以此來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老曹點頭:「沖兒你說得有理,那麼你的想法是?」

  曹沖道:「之前與父親在漢中詳談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提及了這些事情,而現在的情形仔細想想,無非就是變得大了一些而已。所以孩兒的想法是孩兒去往夷州,除了向陸仁表明需要恢復互市之外,孩兒會暫且留在陸仁那裡,同時換陸仁放陸蘭來我們這裡進行巡演。父親可以想想,要向劉備、孫權等人表現出父親與陸仁之間的親好,又有什麼能比把陸蘭請到父親這裡來進行巡演更合適的事?而如此一來,還能順便的為我們江北的文人爭回些臉面,免得被江東那些文人總嘰笑我們江北無有何盛會之事。」

  老曹聽完之後好一陣的沉默,最後是點點頭道:「看來吾兒皆籌劃已定,而且甚合為父心意,若是換成他人前去,一不足以向陸仁顯以為父之誠,二來也未必能如沖兒你思慮得這般周密。即如此,為父也就不阻攔於你了,沖兒你只管去吧。只是沖兒,千萬小心!」

  曹沖呵呵一樂:「父親放心,孩兒料定陸仁絕不會為難孩兒。」

  卻說曹沖在得到了老曹的首肯之後,馬上就開始作相應的準備。

  怎麼去陸仁那裡?這個事當然是要去找趙雨。趙雨之前完成了押送公孫淵的事情,順便的就把那封信帶給了老曹,然後趙雨就呆在了鄴城這裡等老曹的回復。本來是要去許都接著幫獻帝劉協訓練禁衛軍足球隊的,但因為這次的貿易禁運事件鬧出來的影響確實有點大,搞得獻帝劉協也不敢等閒視之,所以就把趙雨給放去了鄴城,也因此曹衝要找到趙雨十分的方便。

  然後嘛,曹衝要去陸仁那裡當然不可能就這麼一個人去,身邊總得帶幾個人。而曹沖選擇帶在身邊幫忙的人有倆,說起來其中的一個還是名人,至少陸仁在接到趙雨拍過來的電報的時候可著實的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周不疑?這人在史上沒什麼名聲,只知道老曹訓曹丕的時候說過一句『此人非汝所能駕御者』,不過我混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啊;好吧,這個周不疑不去提他,楊修這個『雞肋』人仕怎麼跟上曹沖了?難道是因為曹沖沒死,曹植的光環被曹沖給掩蓋住了而沒能顯露/出什麼,結果楊修就盯上了曹沖?還是說曹沖也看重楊修的才幹?不過楊修這傢伙就是有些小聰明而已吧?」

  甩了甩頭先不想這些,電報也被陸仁隨手扔進了火盆。曹沖的那些打算是跟老曹密談的,細作不可能打聽得到,所以陸仁也不知道曹衝來自己這裡會說些什麼出來。對於陸仁來說其實只要知一件事就夠了,那就是老曹派寶貝兒子曹衝過來,肯定是急著要恢復貿易往來,而這也是陸仁目前所需要的。

  還是那句話,真要是完全與老曹斷絕商貿往來,對陸仁也沒什麼好處可言。縱然是在經過調整之後,對陸仁的經濟方面不會產生什麼大的影響,可是對陸仁政治層面上的損失那可就大了去了,更別提陸仁還要進一步的用自己這裡的手段去影響中原地區的思想觀念。

  有件事可能在這個時候只有陸仁心裡清楚,而其他人都想不到,那就是現時點的中原地區,在陸仁的刻意引導之下,其實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萌芽,像那些世家豪族辦起來的工坊差不多就是這種情況。

  太久遠的事,陸仁不敢去說,而且以後會不會再發展下去,陸仁的心裡也沒有個底。因為你真要說起來的話,華夏在明代,甚至可以說早在宋代就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的萌芽,但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能夠繼續發展下去。不過對陸仁來說,有些事情讓它早點出現,並且是出現在漢代這個人們的思想觀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開放的年代,有些事情或許會是另一個樣子也說不定。

  總之,既然某些東東已經出現了,那就得再小心的「培養」下去,免得被那些一心只想著穩固自家江山的封建統治者給打壓下去。那麼站在這一點上來看,陸仁也有必要得盡快的恢復與老曹之間的貿易往來。本來陸仁是想再過一點時間再與老曹談判的,但既然曹沖這麼急著跑來送台階,陸仁到也樂得其所。

  不過眼下嘛,陸仁頭痛的到不是這個事,而是……陸遜與孫尚香之間鬧彆扭了。對此陸仁只能是無奈的長歎一聲,說你們這倆貨要不要這樣?

  什麼彆扭?要擱現代尋常人的身上嘛,可能還真不叫什麼事,說白了無非就是女方鬧起了小女兒家的脾氣,俗稱「羞澀」了。陸仁就不明白了,你孫尚香不是膽子很大且很開放的嗎?怎麼這會兒卻這德性了?

  具體點的說是這樣,陸仁不是讓蔡琰出面去向孫權提親嗎?蔡琰當然是依言照辦,然後親就順利的提到了孫權那裡。孫權這時也知道再想著和劉備聯姻已經不現實,再者從私人的角度來說,快三十歲的妹妹孫尚香是得嫁人了,不然吳國母都能把孫權給煩死,而從政治層面上來說的話,也算是與陸仁達成了聯姻,對孫權的政治利益有利,所以就還算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具體怎麼做則是讓陸仁看著辦,反正人都在你陸仁那裡。

  而這個消息自然是很快就傳到了陸遜與孫尚香的耳朵裡,著實讓這倆貨都有些懵逼,接下來雙方的情況就有點不太對了。用陸仁的話說,這倆貨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跟十六、七歲的小男生、小女生似的?不過再仔細一想,貌似這倆貨還真的是沒談過戀愛……

  十六七歲的小男生或小女生,如果思想上有點保守的話,那麼在相戀的時候可能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或許會是這樣,就是彼此間其實都對對方有意思,可卻偏偏怕被別人說破。一但被人給捅了出來,那麼這倆貨會因為「羞澀」的原因而相互之間鬧起了彆扭。很不幸的,陸遜和孫尚香現在就是這種情況了,所以陸仁在聞訊之後才會哭笑不得的說你們這倆貨一個三十七了,另一個也快三十了,怎麼卻還是這個德性?

  你們鬧彆扭老子不管,可你們別誤了你們手上的事!倭島邪馬台那邊,老子前些時候才搞定了卑彌忽,算是把那邊給徹底的掌控了,然後倭島出產的白銀和硫磺都是老子很重要的物資,你們要是誤了事,老子找誰哭去?

  很是無可奈何的,陸仁這時還得處理一下部下的情感糾紛。好在這倆貨鬧彆扭歸鬧彆扭,至少眼下還沒有誤及正事。但陸仁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孫尚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陸仁對孫權、對江東也不太好交待。所以在考慮了一下之後,陸仁讓卑彌忽帶著孫尚香到遼東這裡來一趟,由自己出面跟孫尚香好好的談談……當然了,順便的也得「喂一喂」卑彌忽了。

  不過這會兒孫尚香被呂玲綺拉去「玩」去了。說是玩,其實是呂玲綺拉上了孫尚香,一起去夫余那邊「打秋風」。轉眼半年,呂玲綺按照陸仁的計劃,對遼東北面的夫余進行了頻繁的劫掠型攻擊,總共出擊的次數多達四十餘次。

  這四十餘次的攻擊,其規模都不大,畢竟陸仁只給了呂玲綺五千精騎而已。而其中最少的幾次,呂玲綺是只帶了六七百騎就跑出去了;最大的一次,則是夫余那邊在經了一定數量的劫掠之後氣不過,集結起了上萬的人馬想進行報復,當時呂玲綺帶的人馬不多,不得已之下向陸仁求援,陸仁馬上就調集了遼東這裡的主力步兵上萬人,由鄧艾率領著去支援呂玲綺。而那一戰,夫余的上萬人馬光是被擊斃的就有四千多,被俘虜了兩千多,其餘的則是逃跑了,陸仁也懶得去追。

  也就是在那一戰之後,遼東北面的夫余部族都開始全面的北遷,再也不敢在遼東的附近轉悠。當然了,不怕死的人還是有一些的,但這些不怕死的夫余部族,等待著他們的只會是呂玲綺的精銳騎兵的清掃……說句不客氣的話,這些夫余散騎,呂玲綺的精銳騎兵光是在武器裝備方面就能暴掉他們幾條街,他們的那些刀劍弓矢什麼的,搞不好都破不了呂玲綺的騎兵們的防,更別提真要是把呂玲綺給惹急了,馬上就會向陸仁申請調用火槍步兵來解決他們。

  一時之間,陸仁在遼東地區的威名大振,而且隨著呂玲綺的頻頻出擊,或是救回被夫余擄去的百姓,或是乾脆就把一整個的夫余部族給抓回來當奴,半年下來也給遼東增加了數萬的勞動力。連帶著的,遼東的百姓對陸仁也是愈發的尊敬。所以可以說,遼東的局面現在算得上是一片大好。

  而孫尚香這一過來,正好碰上呂玲綺又要出擊。孫尚香本身心裡正鬧著彆扭,連帶著對陸仁也有點不爽,誰讓陸仁吃飽了沒事去向孫權提親來著?用上面的那些話說,陸仁就是把小男生與小女生之間的那點事給捅出來的罪魁禍首,孫尚香對陸仁當然會沒個好臉色。有著這樣的一個狀態,陸仁也不好馬上就跟孫尚香談,正好孫尚香也喜歡打,就讓孫尚香跟著呂玲綺一起去打打算了。等孫尚香活動了一下、發洩了一下,後面的話也才好說……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1:0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0 00:07
卷三 第一百八十八回 漸行漸遠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一支約兩千餘騎的騎兵部隊正行走在草原之上,正是呂玲綺所率領的遼東精騎。只是他們雖然是處在行軍的狀態,但目的地卻不怎麼明確,因為隨著陸仁在遼東地區的日漸穩固與強勢,造成了大批夫餘部族的北遷,不再像以前那麼猖狂,使得遼東以北的地區形成了一個近乎於「千里之內無人煙」的局面。如果說以前是走個幾十里就能看到一個或大或小的部族的話,現在則可能是走上個兩天三天都看不到點人煙。

  而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執行人呂玲綺嘛,此刻與其說是帶了這兩千騎出擊,到不如說是帶著兩千騎出來踏青。反正他們從正在修建的瀋陽城出來已經兩天了,就硬是沒能看到任何一個規餘的部族,反到是走走停停間在草原上打了很多的獵物。

  這會兒的時節已經是六七月的夏秋交替之季,草原上的獵物已經開始肥美,呂玲綺他們雖然沒碰上什麼夫餘部族,不過這些獵物卻也讓他們收穫頗豐。每天紮營的時候烤肉喝酒,小日子過得到也自在。

  又到了黃昏紮營之時,兩千精騎紮好營盤,接下來該幹嘛的幹嘛。你們是想喝酒烤肉也好,是男男女女之間想找個地方「交流」一下也行。這裡得說清楚,由於有呂玲綺、趙雨、拓跋玉這些女將的存在,直接就導致陸仁的麾下有著很多強悍的女性騎兵。再加上這些騎兵多數是來自諸如鮮卑、烏丸這些的少數民族,在民風和思想觀念上比較開放,所以……

  嗯,這個不用多說什麼了,有些事陸仁也不方便下手去管得太多。而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陸仁所作出的對策也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你們看對了眼想胡搞瞎搞可以,但是你們都他喵的得給老子戴上套子,別他喵的為了一時的快活導致女兵大了肚子而影響戰鬥力!敢不聽的話,老子這裡還有嚴厲的軍法!

  再扯句閒話,套子這玩意兒陸仁這裡早就有了,畢竟陸仁的手上早就有了橡膠。另外,由於陸仁奉行的是「優生優育」的人口政策,嚴厲禁止女性在二十歲以前就生小孩子,但在某些層面上又不能與當時的傳統思想太過對著幹。

  畢竟有些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可不是陸仁用十幾年的時間就能扭轉過來的,只能是用半強制性的辦法先管著,等到人們的文化水平進一步的提高,並且確實的瞭解到了那些合理性之後才會真心的接受。而在此之前,陸仁也不得不想辦法先打一打擦邊球,所以這也就導致了陸仁不得不把套子這玩意兒給搞出來,絕不是陸仁有什麼齷蹉猥瑣的思想。

  閒話也不扯得太遠,只說營區內幹啥的都有,呂玲綺則是在巡視完了警戒哨之後就跑回了自己的大帳,一進帳就見孫尚香正雙手支著腦袋坐在那裡,看那神情也不知道孫尚香這會兒是在想些什麼。

  「尚香,你這是在想些什麼呢?」

  孫尚香懵懵的回過神,趕緊回應道:「沒、沒想什麼。」

  呂玲綺白了眼孫尚香:「沒想什麼才怪!不是我說你啊,咱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話是不好說出來的?你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聽聽嘛!」

  還別說,呂玲綺與孫尚香之間年紀差不多、脾氣差不多,又一起在夷州的女子軍團裡混過,關係自然會很不錯。真要說起來,就有點像是男人之間的那幾個「一起做過做過啥」很像。

  要換了別人,孫尚香肯定是不會開口的,可面對的是閨蜜呂玲綺,再加上心裡確實悶著些事情,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所以在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孫尚香終於還是輕啟了唇齒:「玲綺,我想問你點事。」

  呂玲綺隨手就把酒袋扔了過去:「什麼事?」

  孫尚香接下了酒袋卻沒有打開,而是在手中揉捏了幾下之後才開口道:「玲綺啊,你比我還大著幾歲,那你有沒有想過嫁人的事?」

  呂玲綺愣了愣,隨即搖起了頭:「嫁人?我還真沒怎麼想過這個事。因為一般的男人我可看不上,而且我也不想被人管著。」

  孫尚香遲疑道:「這話怎麼說啊?」

  呂玲綺在孫尚香的旁邊坐下,然後就一邊晃著手指頭一邊向孫尚香道:「身份地位什麼的咱不去說它,畢竟咱也沒那麼勢利眼。只是尚香你有沒有想過,咱的情況和尋常的女子可有些不太一樣,咱可是以一介女子之身而身任要職,平日裡也少不了要在外奔波。真要是嫁了人,夫家的公公婆婆、三大姑八大姨的,難免會對此頗有些微詞,光是想想都覺得很是煩人。那麼與其嫁了人之後為了那些閒話煩心,咱還不如不嫁,反到還能樂得自在。」

  說著呂玲綺又指了指帳中的兵器架,很是自豪的道:「而且想要娶我?那也得能勝得過我手中的畫戟和長劍才行!」

  孫尚香頓時啞然了。打贏呂玲綺?別處不太好說,但在夷州,誰不知道呂玲綺的武力值在夷州將領的前十之列?若是單以步戰劍術而論,孫尚香都自認不是呂玲綺的對手。所以想用武力去征服呂玲綺,這難度也未免有些大。

  再看呂玲綺這時卻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就呵呵的一笑:「其實如果真的看對了眼,而且覺得彼此間合適的話,我委屈自己一點點也沒什麼關係。不過嘛,到現在為止我還真沒有能看得上誰……對了尚香,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事?」

  孫尚香立馬語塞,支唔道:「啊,我、我……」

  呂玲綺這時也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立時就恍然的道:「對哦,是我糊塗了!陸叔他為伯言小哥向江東提過親的,你哥那邊也答應下來了。說起來,伯言小哥挺不錯的,雖然武藝方面是差了點,可是謀略才幹過人,現在可是陸叔的左右手。最重要的是,你們倆真要是湊到了一塊,我也覺得挺班配的。」

  孫尚香聞言後有些慍怒的瞪了一眼呂玲綺,然後就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去。呂玲綺的性格相對來說比較大條,又哪裡能明白孫尚香這時的這種情況?眼見著孫尚香沉默了,呂玲綺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也跟著孫尚香一起沉默了下來。

  許久過去,孫尚香才低聲道:「玲綺,你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我也不瞞你。其實、其實我與伯言之間早就有了那麼點感覺,只是之前因為顧慮到的我身份特殊,所以我和伯言都是在小心的克制著自己。」

  說著孫尚香就怪怪的一笑:「和你說也沒關係。我和伯言之間總是會眉來眼去的,但也僅此而已,過界的事情我們都不會做,因為我們都明白一些事、都擔心一些事,所以誰都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舉動。我本以為以後也就是這樣了,而且到了某個時候我就會回到江東,然後按照老哥的意思去嫁給某個可能我都不認識的人。可是突然聽說陸先生向我老哥提了親,我老哥也都答應了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玲綺,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可我就是搞不清楚我在這件事上不知道怎麼的卻有些害怕了,偏偏是在怕些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楚……」

  孫尚香是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麼,呂玲綺則是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孫尚香的話,甚至可以說以呂玲綺的性格,根本就搞不懂孫尚香的這種心態。再一遲疑,呂玲綺到是想起了前些天準備出擊的時候,陸仁曾經悄悄的把她給拉到了一邊,向她交待過的那些話,心中也不免哭笑不得的暗道:「陸叔,看來這些事也只有你來辦才行了。可笑我雖然也是女子,可我又哪裡能搞得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事?」

  一念至此,呂玲綺就伸出手去在孫尚香的脊背上重重的一拍,壞笑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咱們是出來玩的,自己自在就好,幹嘛要為了那些臭男人的事在這裡自憐自艾的?再說了,咱們姐妹又不是一般的女子,咱們可是有機會去建功立業的,又幹嘛非要躲在那些臭男人的背後?愛娶不娶,不娶拉倒,咱們也犯不著去看他們的臉色。」

  孫尚香看看呂玲綺,眼珠子轉了幾轉之後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是陸仁不在場,要是陸仁在場的話,詁計都會上去給呂玲綺一腳再說,然後再對呂玲綺吼著「你說什麼不好說這個」。

  陸仁也是沒有想到,就是因為呂玲綺的這種心態與大條的性格,使得現在正處在關鍵點上,需要一點正確引導的孫尚香在某方面產生了一點點的扭曲,結果就讓孫尚香在接下來的發展中有點變了味……

  ————————————————————

  呂玲綺和孫尚香那裡暫且不提,因為按照這次的計劃,呂玲綺他們會在遼東的北面轉上半個月才會回來。如果有點什麼變故,個把月之後才回來的可能都有。

  這裡要順便說一句,之前陸仁在地圖上劃出來的那條線的實際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也並不算小,其實際區域已經到了後世的內蒙古科爾沁沙地的南部。大致上可以這麼理解,就是陸仁是以瀋陽城為圓心畫了個半圓,半徑大概是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畫到了一些科爾沁沙地的南部區域。

  再大一些的區域,陸仁不敢亂畫。一百五十公里,換算成漢制的話是三百六十漢裡,是目前自己這裡的有效軍事範圍。如果超出了這個範圍,在碰上些什麼事情的時候很多方面會出現問題,而陸仁在遼東沒有發展起來之前也不敢亂來。實力?有,但是不看清楚實際情況就亂來的話,那就是在作死了。

  呂玲綺和孫尚香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陸仁卻也偷不了閒,因為以曹沖為首的使者團隊已經來到了遼東,陸仁當然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

  那些場面上的、公式化的東西就不多說了,反正曹沖是中規中矩的和陸仁談判,陸仁也是中規中矩的作出回應……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陸仁這是在借坡下驢,一些明面上的戲總是要給旁人看的。

  要知道曹沖的使者團除了曹沖、楊修、周不疑這三個人之外,還有不少可以算是老曹境內世家豪族的「商務代表」的人。這些人可都眼巴巴的指望著陸仁發下話來,好恢復河北地區與夷州之間的貿易往來。而陸仁的確是在信中對老曹說會幫老曹背鍋,但陸仁也不可能就真的把所有的仇恨值都拉到自己的身上來吧?

  於是乎,在雙方中規中矩的談判會議中,陸仁許諾會盡快恢復與河北地區的商貿往來,但相應的陸仁也表明了自己這裡的底線,那就是你們這些人別再想著攛掇著老曹去登上王位。至於其政治借口,無非就是又把劉邦的「白馬之盟」給搬了出來,說是「有違於祖制(原則),易惹僭越之名」,而且說「陸某惜名,恐惹助逆之嫌,故不願為之」……反正就那意思了。

  當然了,就陸仁而言,陸仁可不是什麼漢室忠臣,而且作為一個現代人、一個穿越者,對皇室什麼的絕對的不當回事。而陸仁堅持著要維護漢室,除了是要賺取政治資本之外,真正最重要的、最深層次的原因,就是陸仁想對華夏各地的思想觀念作出影響的話,就要盡可能的去避免「改朝換代」這種事情的發生。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一但「改朝換代」,新的皇室階層就勢必要著手去做那些維護皇權、穩固統治的事情,再說白一點就是要搞精神思想上的手段了。而在華夏的歷史上,為了搞這些維護統治的事情,什麼誅殺功臣、大興文字獄的事情又哪裡會少了?特別是對於新興的思想觀念和自由的言論,那更是不擇手段的加以封殺。

  而在這一點上,現如今已經是社會經驗豐富的陸仁很清楚自己想搞起來的那些,絕對是皇權階層所無法接受的,特別是新興的皇室,更是無法接受。

  這麼說吧,大致上的,再籠統一點的,陸仁想搞的東東有些像君主立憲制,而君主立憲制對皇權有著非常大的限制,這又哪裡是新興的皇權皇室所能接受的?所以幾乎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一但發生了改朝換代的事情,陸仁這邊絕對是頭號的被打擊目標。真要是鬧到了那個份上,詁計陸仁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帶著家裡那些人遠遁海外。

  而現時點劉氏皇權的中落,以及世家豪族階層的強勢,雖然在很多地方有著太多太多的弊病之處,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就正好是比較好接受君主立憲制的某些思想的時候嗎?而那些個世家豪族,如果能換一個角度來看,把他們看成是大大小小的政黨,又是不是挺有那麼幾分相似的地方?其中的區別,或許只在於能不能改換掉一些思想,並且在某些方面限制住他們?

  (ps:有關這些實在是寫不下去了,瓶子也不懂政治的說。以上的這些完全可以看作是瓶子的瞎掰和胡扯,純淬就是為了情節發展而作的一個設定。所以所以請千萬不要較真!)

  好了,這些東西不再多扯,只說正事都算是談妥之後,陸仁就安排了酒宴招待眾人,同時還順便的把夷州新出產的一些東西介紹給這些人。就那架勢,到是很有那麼些現代社會裡的新產品發佈會,進行著代理商的招標的意思。而這些新產品嘛,也著實讓那些士家豪族的「商務代表」們趨之若鶩,紛紛的表示想要取得代理權……嗯,那年頭沒這個詞,反正就那個意思。

  陸仁這麼做,當然也是在借此向這些士家豪族表示出要恢復貿易往來的誠意,同時也可以看成是陸仁在一頓的亂棒之後再扔出來的甜棗。

  而且陸仁的心裡很明白,自己這次在使出了貿易禁運這樣的大招,並且可以說是大獲成功之後,以老曹的精明肯定會加以重視,那麼接下來的就會是老曹一系列的應對手段。

  自己想要應對老曹可能會用出來的手段,比較好的方法就是進一步的抓緊、抓牢那些得到了利益的士家豪族,用龐大的收益來綁住這些士家豪族。可能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老曹在想用那些手段的時候投鼠忌器。畢竟老曹再陰狠、再毒辣,也沒辦法去與這些世家豪族硬懟。如果老曹真的發了狠,想硬懟這些世家豪族的話……

  呵呵吧,那樣的話,老曹的境內不出大亂子才是怪事!而老曹的境內一但大亂,劉備和孫權這倆貨可不是省油的燈!而陸仁為什麼會刻意的去保持這三方鼎力的局面?不就是為了相互制衡、相互牽制,然後利用這種相互之間的制衡來從中取利,以達到自己心裡的目標嗎?只不過當初的陸仁只是單純的想要尋求自保之道,沒有想到現在可以利用到這個份上而已……

  ————————————————————

  (忽然感覺格局寫得是不是有點太大了?不過到這份上也應該差不多了。另外本書馬上就要到了最後的階段,瓶子也鬆了口氣。寫完之後,瓶子就能夠完成當初的遺憾,然後安安心心的去開新書了。而且瓶子在此發話,這本書完本之後,以後再也不寫三國類的東東了,真心太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2 00:26
卷三 第一百八十九回 漸行漸遠(二)

  樂浪海港,陸仁的專屬登陸艦……

  卻說陸仁拿下遼東已經半年多了,但平時一般仍然會選擇呆在登陸艦上。 更新最快對此很多人表示不解,也曾向陸仁提起過遼東這邊又不是沒有給陸仁居住的行園,你陸仁幹嘛非要住在船上?

  陸仁對此的回答是遼東才剛剛平定下來,百姓們都需要重新安排生產、過好小日子,我又怎麼能為了讓自己能過得舒服點,就耗費錢糧勞力去給自己修建行園?等到百姓們的日子都安定了、富足了,遼東的經濟情況良好了之後,我再花點錢去修個行園什麼的吧。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別去花那個錢的好。

  這些話陸仁是說給別人聽的,但也不完全就是場面上的話。錢?陸仁有,但在這個時候不去搞這些東西,對於安撫遼東百姓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說真的,這艘登陸艦的實際生活條件要比那些行園什麼的要好得多,所以陸仁也懶得去搞那些東西。再說了,陸仁時不時的就要用登陸艦上的通訊器材與夷州那邊進行聯絡,這要是住在了遼東的行園裡,來來回回的也不方便;而最後最後,萬一遼東這裡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的話,陸仁呆在登陸艦裡也比較容易閃人。

  好了,閒話不多扯,反正陸仁這會兒就是躺在登陸艦甲板的太陽椅上曬著太陽,身上也就是背心加沙灘褲的著裝。要不是頭上還頂著一個古人的發鬃,那看過去只怕和一個標準的現代人都沒什麼分別……雖然說陸仁本來就是現代人。

  「陸殿,曹家公子求見,要請他上船來嗎?」

  說話的人是卑彌忽。自從過年那會兒被陸仁給搞定了之後,卑彌忽這小妮子到是很自覺的調整好了心態,或者說她明白在陸仁的面前自己得扮演好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而倭島那邊,現在實際上已經是成為了陸仁麾下的附屬國。

  當然這也沒什麼,那個時代這些小國成為一個附屬國是很平常的事。只不過卑彌忽還不知道,陸仁真正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附屬,而是要把倭島那邊給徹底的吞併掉、融合掉,而且陸仁已經在做這件事了。只是這件事所需的時間很長,陸仁也不可能會把事情說破。

  話不說遠,只說卑彌忽這次是按陸仁的要求,帶著孫尚香到陸仁這裡來的。孫尚香那邊的事情先不說什麼,卑彌忽來遼東則是來向陸仁「求/包/養」的。陸仁對此當然沒有意見,所以就讓卑彌忽住在了船上,然後某些事情嘛……那個就不用多說了。

  卻說陸仁在聽到了卑彌忽的話之後,伸出手指把鼻樑上的墨鏡……沒錯,是墨鏡。以夷州現在的水平,墨鏡這玩意兒都搞不出來的話那不完了蛋?

  把墨鏡往下劃了劃,看了看跟前的卑彌忽之後,陸仁就遲疑道:「曹家公子?是曹沖嗎?」

  卑彌忽點頭。

  陸仁又怔了怔,心中暗道:「那些正事不是都談完了嗎?那這小傢伙又跑來找我幹什麼?算了,不管他是想幹什麼,明面上的禮數可不能缺。」

  一念至此,陸仁就向卑彌忽道:「著人去把曹倉舒接到船上來吧。哦對了,小彌彌你得去換身衣服,你現在這個樣子站出來會嚇著人家小孩子的。」

  卑彌忽聞言看了看身上,就表示明白的向陸仁點點頭。順便說一句,卑彌忽現在穿在身上的是一身連體泳裝。畢竟這是在海邊,時節又是在夏秋交接之季,陸仁也難免的會有一些惡趣味暴發,然後整一身泳裝讓卑彌忽穿著。搞不搞的先不說,養養眼不也不錯嗎?反正這種事情,在夷州那邊也很平常了。但是現在是要跟曹沖面談,這點事情還是注意點的好。

  卑彌忽那頭把陸仁的話傳出去,也沒用多久就有小船把曹沖給接到了陸仁的登陸艦上。而有這麼會兒的功夫,卑彌忽已經把連體泳裝給換成了……不好意思,不是和服,而是旗袍。要知道陸仁對倭島玩的可是全方面的文化侵略與融合,倭島的一些東西還在萌芽狀態就得把它給扼殺掉。而服裝這玩意兒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實際上對文化層面上的影響力非常的大,要不然的話,為什麼華夏古代的那些封建王朝都要搞「服裝法」?

  而陸仁雖然是對卑彌忽「包藏禍心」,但剪裁得體的旗袍確實能讓女性的身姿線條更加的優美,所以卑彌忽對陸仁送給她的服飾也是格外的喜歡,平時外出也會穿在身上。再等到卑彌忽穿著這些跑回倭島,然後以她的身份帶動起倭島那邊的服裝流行,接下來的事嘛……呵呵吧!

  好了,這些就不扯了,只說曹沖是一個人來的,而在登上登陸艦的時候,也免不了會很好奇的四處看看。不過在當卑彌忽去接曹沖的時候,曹沖的眼神可就有點發直了。說真的,曹沖今年二十了,以他的條件也不可能會連女人都沒見過,可是曹沖見過的那些應該說都是中規中矩的那種,單就妖媚水準而言,又哪裡能和卑彌忽相比?而且現在卑彌忽是一身旗袍在身,身材線條那可是勾得相當漂亮,再配上一條展露在外的白大腿,晃都能把曹沖的眼給晃花了。

  但是很快的,曹沖就回過了神來,然後就很恭謹小心的姿態跟在了卑彌忽的身後,言行舉止間到很有那麼些目不邪視的味道。而甲板上的陸仁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卻也在暗暗的點頭,心說曹沖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因為以他這樣的年紀,在面對很是勾人的美女的時候卻能這麼快就調整過來,至少也可以說明曹沖的心境很沉穩。而老曹會對曹沖格外的喜愛,看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不多時卑彌忽就把曹沖領到了陸仁的面前,陸仁則看似隨意的吩咐道:「彌彌,去多弄些美酒吃食過來,然後沒我的吩咐,或是沒什麼緊要之事的話,就別來打擾我與倉舒的相談了。」

  「彌彌」這個稱忽是陸仁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對卑彌忽的叫法,旁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有陸仁自己知道這個稱忽其實暗含著一些什麼樣的惡意。當然了,這些都只是旁枝末節,卑彌忽在把吃喝之物送上來之後也就知趣的躲去了艙中,甲板上就只剩下了陸仁和曹沖在那裡。

  曹沖此時對陸仁其實也有些哭笑不得。別看陸仁叫卑彌忽去換了衣服,陸仁自己卻仍然是背心加沙灘褲,就那德性真叫一個隨便到了家。好就好在老曹本身也是個在非正式的場合相當隨便的人,曹沖對隨便的事情也算是司空見慣,所以對陸仁現在的這種狀態,雖然覺得有那麼點的過了,卻也不是接受不了。

  「倉舒別見怪啊!我這人平時懶散慣了,如無必要的話,實在是懶得去整那些繁文縟節,倉舒你也不會介意吧?」

  曹沖連忙搖頭:「府君言重了!這不過是些微末之事而已。」

  陸仁又看了看曹沖,微笑道:「數年前你來我夷州治病的時候,當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少年,整個人就是有那麼一股子的靈動之氣。轉眼數年,你已經成了個弱冠青年,當初身上的靈動之氣少了很多,但卻又多出了許多的沉穩之氣,到是讓人不敢對你等閒視之了……呵呵,不說這些了,到是倉舒你來見我,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曹沖不緊不慢的回應道:「到也無他。之前與府君面會,所為者皆為公事。正所謂先公後私,公事皆畢之後,沖自然要來拜見府君,盡一盡晚生後輩之禮。」

  話很得體,但陸仁卻只是笑了笑:「倉舒,如果你是想說什麼諸如奉曹公之命來拜會於我的話,那還是別說了吧。別忘了當初我也在你家老頭子的幕中混過,你家老頭子是個什麼脾氣我算是比較清楚的,反過來你家老頭子對我陸仁雖不能算是知根知底,卻也是所知甚詳。總之,你家老頭子知道對我說那些話根本就沒有用處,那又何必讓你到我這裡來自討沒趣?」

  一番話說得曹沖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間只能向陸仁回以乾笑。不是曹沖不夠聰明,而是此刻的曹沖心中有事,言行舉止之間也難免的會有些患得患失,所以多多少少的有些影響了曹沖的臨場發揮,畢竟這會兒的曹沖才二十歲而已。聰明才智是有,但社會經驗方面還是嫩了點。

  反觀陸仁這傢伙今年可都四十六歲了,就算是本身的iq指數不算很高,可多年的摸爬滾打下來,exp還是很充足的,所以只是幾句話之間,陸仁就明白曹沖此來是別有話說。

  再笑了笑,陸仁就決定向曹沖把話挑明:「倉舒啊,有什麼話你還是明說吧。就像我單獨和你見面的時候連衣服都懶得去換一樣,你我都是聰明人,而且也是實在人,又何必說起話來還要吞吞吐吐、繞來繞去的?說吧,是不是你家老頭子讓你帶什麼話給我?」

  陸仁會認為曹沖此來是老曹讓曹沖帶了什麼話給自己也正常,畢竟陸仁是人而不是神,想問題也肯定會有著相應的邏輯性,不可能會知道曹沖心裡真實的想法。而曹沖在心情複雜的看了陸仁幾眼之後,還是決定把之前想好的說辭給搬出來:

  「府君誤會了,家父並沒有讓在下帶什麼話給府君,到是在臨行之前,家父也曾經說過和府君剛才所說的那些差不多的話,還特意的囑咐過我別在府君的面前說那些虛話假話,否則就肯定會自討沒趣。現在看來,家父與府君到真的是甚是相知,反到是顯得我有些自作聰明了。」

  「甚是相知?」

  這話讓陸仁不由得搖了搖頭,然後就輕輕的歎了口氣:「或許也算是吧?如果當初沒有發生一些事情而使我離開你家老頭子的麾下的話,那麼我和老郭或許還真的會與你家老頭子除了主從的關係之外,還會有著一層知己好友的關係。而我如今能夠成就一番功業,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利用了我對你家老頭子的瞭解……算了,不說這些了。倉舒,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曹沖頓了頓,隨即向陸仁很恭敬的行了個禮:「說起來到也有些難以啟齒,再以陸府君之睿智,在下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在下此來是有兩件事,但卻又可以並視為同一件事。」

  陸仁來了點興趣:「既是兩件卻又是一件?說來聽聽。」

  曹沖道:「是這樣的,一則是在下早就聽聞說夷州的學院很是不凡,有著太多太多的過人之處,所以有意想去夷州學院求學,只是在下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樣,所以這件事還得得到陸府君的首肯方可。」

  陸仁當時就愣住了,而且是有些難以置信:「倉舒你說什麼?你想到我的夷州學院去求學?用不用得著啊你?說真的,你要想去我那裡的學校求學我當然歡迎,可問題就在於你家老頭子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至於為什麼……你剛才自己不都說了你的身份不太一樣嗎?」

  話雖如此,但在提起夷州學院的時候,陸仁的心裡也不免頗有些自豪之意,因為現時點的夷州學院也的確能稱得上是馳名天下。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連當初的穎川學院都得甘拜下風。

  至少在陸仁看來,穎川學院與其說是學院,到不如說是一個另類的官場;之所以會天下聞名與其說是其「學」,到不如說是其「仕」。那些仕子們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為的是找到一條捷徑去當官。

  而陸仁的夷州學院卻並非如此。誠然,陸仁搞學院也是想培養出一些官員,但那畢竟只是夷州學院中的一小部份。陸仁所培養的,是全方位、各方面的人材,所以用現代的話說,陸仁搞出來的夷州學院就是一所大型的綜合型學院,但凡是目前能用得上的學科,夷州學院裡面幾乎都有。

  這些事會帶來的成果,在夷州的前期並不怎麼明顯,但是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其效果也就漸漸越來越明顯了。而且這時陸仁還可以很自豪的說現在這種情況的夷州學院,才是比較適合自己這裡的學院。

  有些事說起來比較雜,得一條一條的說。

  先從當時的人才機制說吧。漢代的人才一般都主要是來自於士族階層,士族階層又多數是來自於世家豪族,所以曹劉孫三家對那些士家豪族都不得不頻頻的妥協,最後的結果也就是導致了士家豪族勢力的日漸坐大。

  而陸仁呢?當初的夷州說是一個「難民營」可能都不足為過,連帶著的也就不會有什麼士家子弟跑到陸仁這裡來。雖然沒有那些士家豪族的影響,可以讓陸仁很順利的去辦許多事,但同時也就造成了陸仁手裡的可用之人相當有限的情況。而在早期陸仁經常會忙得團團轉,也是這種情況的一個體現。

  但是隨著夷州學院的發展與成型,一批批的夷州學子走上各自的崗位之後,陸仁這裡人才短缺的情況也就在漸漸的解決。而且夷州學院所開設的學科都是夷州所需的,培養出來的人才也就更貼合陸仁這裡的發展需要。單這一點,就是那些只知道讀典籍的士子階層所無法達到的,陸仁也用不著那些人。而且真要是用了那些人,陸仁這裡也會麻煩多多。

  反過來,由於陸仁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讓中原地區的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不少東西,很多的舊有觀念也在悄然的發生著一些改變。就比如說「士農工商」吧,商這一條姑且不論,也不太好說得清楚,只說「工」這一行,很多頭腦比較靈光的世家豪族在陸仁的影響之下,都意識到想要搶佔先機、賺得頭籌,那就必須得取得技術上的優勢。

  而想取得技術上的優勢,你就勢必得要厚待工匠,同時對工匠階層得持有相應的尊重態度,而不能像以前那樣不把別人當回事。事實上前些年就已經發生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就是某些個世家豪族不尊重工匠的社會地位,結果這些工匠一氣之下甩手而去。去了哪裡?跑夷州去了!因為夷州就很尊重工匠們的社會地位,人家在那裡賺得多,人也受尊重,又何必在你這裡受氣?

  這種事情如果只是一件兩件到也罷了,一多起來的話那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事。等到這些世家豪族發現因為沒了工匠,導致很多的東西因為沒有工匠而做不出來的時候,再狂妄的人也得把頭低下來。

  呃,好像扯遠了。反正這些世家豪族什麼的在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時候,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得表現出對工匠們的尊重態度。連帶著的,他們要賺錢,他們要技術,所以就導致了夷州學院起出來的「技術工種」不但在夷州,就算是跑去了別的地方也一樣的吃香喝辣。

  這些是比較有代表性的情況。而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會造成一個口口相傳的局面,所以夷州學院也因此而名噪一時。然後陸仁很多潛藏著的想法,也正是藉著這種情況傳播出去的。

  只是即便如此,陸仁也不明白曹沖怎麼會想著到夷州學院去求學。是,夷州學院裡也還有著那些傳統的學科,而且因為有鄭玄這樣的大儒坐鎮,會對中原地區的士子們產生吸引力也完全說得過去,但問題就在於陸仁的夷州學院可不是像穎川學院那樣的「官場學院」,跑來這裡讀書對士子們出仕當官並沒有多少幫助。再說了,曹沖想當官的話,還用得著去學那些?

  一念至此,陸仁到是隱隱約約的猜到了點什麼,只是還不太明確而已……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2 00:29
卷三 第一百九十回 漸行漸遠(三)

  雖然有著一份隱約的,不是那麼明顯的猜測,但陸仁也沒有馬上就說出來,而是狐疑的看了曹沖幾眼之後便問道:「倉舒你想來我夷州求學這算是一件事,那麼另一件事呢?」

  曹沖深深的吸了口氣,再說話時語氣中也帶出了點試探之決:「另一件事……陸府君,家父是想請蘭姑娘去河北巡演一番。」

  「……」

  陸仁就算是再笨,這時也馬上就明白了曹沖為什麼會說這兩件事其實也能算作是一件事的說法。讓陸蘭去老曹那裡巡演?老曹又哪裡會不清楚陸仁與陸蘭之間是什麼關係?所以想讓陸蘭去老曹那裡巡演的話,你老曹就得先放一個有份量的人質在陸仁這裡,然不一切免談!

  至於老曹怎麼會想到要請陸蘭去巡演……陸仁這都混了多少年了,哪裡會不明白這裡面的政治因素?眼珠轉幾轉就明白了!往小了說,老曹這是要把之前被孫權在文化層面上打的臉給打回來;往大了說,陸仁先前的動靜搞得太大,老曹也怕陸仁與孫權、劉備之間的關係太「鐵」,所以要找點事情來證明一下他老曹與陸仁之間的關係也不錯。

  總之,這些事情陸仁是很快就想明白了,然後再望向曹沖的目光就變得玩味了起來。良久過去,陸仁忽然伸手拍了拍曹沖的肩頭,微笑道:「這個事讓我考慮考慮吧。不過倉舒,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曹沖恭謹的回應道:「陸府君但說無妨。」

  陸仁又仔細的看了曹沖幾眼,眼睛瞇了瞇之後才問道:「據我所知,你在奉命前往漢中之前是在鄴城訓練足球隊,是不是這樣?」

  曹沖稍稍一怔,但馬上就回應道:「正是。說出來有些讓府君見笑了,在下很喜歡足球,平時就經常和幾位好友一起蹴鞠。後來聽說天子降詔,在下就有些意動,所以……」

  陸仁擺了擺手打斷了曹沖後面的話,然後就一屁股坐到了甲板的護欄上,目光也飄向了海面之上,曹沖見狀卻也沒有再出聲去打擾陸仁。又是好一會兒過去,陸仁忽然向曹沖微笑道:「倉舒,有沒有興趣先去我夷州玩幾個月?至於入不入學,咱們回頭再說,我只是單純的想請你去我夷州玩一玩而已。當然,你可以拒絕,我也不會攔你。」

  曹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喜意,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仍然保持著很恭謹的姿態向陸仁躬身一禮道:「府君相邀,在下不敢辭,且此亦誠所願也。只是不知府君是打算讓在下如何前往夷州?」

  陸仁又看了看曹沖,隨後回應道:「我在遼東這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左右吧。這樣吧,你在我這裡的正事也算是辦妥了,而且有這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你去鄴城打一個來回了,那麼你就乾脆回鄴城一趟,跟你家老頭子說一說這個事。得到了你家老頭子的肯之後,你再到遼東這裡來。不管怎麼說,你回去和你家老頭子打個招呼是必要的,不然的話旁人可能會說我是劫持了你,那我的這張臉可就不知道該往哪擱了。」

  曹沖猶豫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府君言之有理,但不知時日約在何時?」

  陸仁道:「現在快七月入秋了,然後七月就正好是要安排秋收諸事的時候,我在遼東要忙的就是這些事情,所以我會在這裡等你到。你要是沒有趕到這裡的話,那我們之間的這個約定就算是作廢了吧。說起來,我也不想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倉舒你能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嗎?」

  曹沖再沉穩,現在也畢竟只是個二十歲的小青年,所以在聽完陸仁的話之後,眼神中劃過了一絲難以查覺的失望之意,但馬上就調整了過來再向陸仁恭敬行禮,表示會按照陸仁的意思照辦。而陸仁在這件事上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拉著曹沖在太陽椅上躺下,看似隨意的和曹沖談了一些閒話。只是在話題之上,已經查覺到了些什麼的陸仁有意的偏向了某些方面。

  太多的閒話就不多說了。只說到了黃昏時分,陸仁留曹沖在船上吃了頓便飯,然後就著人把曹沖送回驛館。當陸仁在甲板上與小船上的曹沖各自揮手道別之後,卑彌呼湊到了陸仁的身邊低聲問道:「陸殿,那位曹家公子……」

  陸仁淡然的一笑:「怎麼?你對他很感興趣?」

  卑彌呼連忙搖頭。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又哪裡會不清楚在哪些方面別惹著自己的金主陸仁?而且話又說回來,卑彌呼對曹沖就是有點好奇而已,到還真沒有想過其他方面的事情,亦或者也可以說是她知道想了也沒用。之前曹沖只是被她勾了一小會兒的魂就馬上恢復了正常的事,卑彌呼以一個女人的敏感可是查覺到了的。在此基礎上,其他的事情卑彌呼就不會去多想了。

  這邊陸仁抬手把卑彌呼給攬入了懷中,順手還在卑彌呼的飽滿堅挺上捏了一把,然後才呵呵的笑道:「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去做那些笨女人才會去做的事,而且我自認我也沒有虧待過你,是不是?」

  卑彌呼這回是趕緊點頭,而且馬上以很乖巧的姿態依偎到了陸仁的懷裡,那感覺就像是一隻乖巧而懂事的貓咪。

  陸仁對卑彌呼當然不會客氣,只是在戲弄著懷中的「貓咪」的時候,陸仁的目光卻一直是望著曹沖的小船離去的方向,嘴裡也若有所思的低聲道:「避風港嗎?」

  卑彌呼愕然抬頭:「什麼避風港?」

  陸仁也回過了神,隨即呵呵一笑:「哦,我是說這樂浪的碼頭還有些簡陋,等一些基礎設施都到位之後要修給船隻用的避風設施。你那邊的碼頭上難道沒有嗎?」

  卑彌呼也看了看這樂浪的碼頭……樂浪的碼頭在半年多前陸仁的部隊登陸的時候可是被轟爛了的,半年下來重建的進度雖然不錯,但避風設施確實是不怎麼樣。而卑彌呼的倭島邪馬台本身就是臨海之地,陸仁的觸手伸過去之後先要搞起來的就是海運設施,多年下來邪馬台的海運設施還是比較完備的,連帶著使卑彌呼也比較懂這方面的事。所以現在在看過之後,卑彌呼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道:「這裡的避風設施是不怎麼樣,需要加大加固。」

  陸仁道:「馬上就是秋收了,秋收一完有得是閒人,花點錢僱人來做很方便的,那時就好好的搞一下吧……嗯?你身上的汗味有點重,回艙裡去洗個澡,我一會兒就過來。」

  卑彌呼的臉上頓時就掛上了妖媚的笑容:「陸殿,今天晚上我想要三次以上!」

  「……」

  無語之下,陸仁伸手在卑彌呼的翹臀上用力一拍,笑罵道:「洗你的澡去!洗得白白淨淨的等我過去!」

  卑彌呼嚶嚀一聲,扭著纖腰翹臀回艙洗白白去了。陸仁瞥了卑彌呼那扭動的線條幾眼,不由得搖頭苦笑道:「既有著刻意的討好,卻也是真的有些慾求不滿嗎?唉,女人太多了真心不是什麼好事啊!上次的通訊,家裡那幾個都在向我抱怨了。特別是甄宓,游兒都出生半年了,我這個當爹的卻都還沒有回去過……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是把棋給鬧得越走越大?有時候想想,都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在幹什麼了。偶爾的,還真有點羨慕公孫恭那傢伙,那傢伙現在在塞班可比我要逍遙得多了。」

  搖頭微笑外加幾許的歎息過後,陸仁又望向了曹沖離去的方向,心中暗道:「這小子是把我這裡給當成了避風港吧?說起來,要不是因為我知道歷史上的一些事,搞不好我還真不會想到那方面去,甚至還會以為他將會是老曹的接班人……接班人?最有可能成為接班人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哪裡會冒著風險跑到我這裡來當人質?唯一能說得通的,可能也只有是想先挖好兔子的那個三洞了。

  「嗯,沒錯!曹沖在很多地方其實和曹植很像,但相比起曹植,曹沖卻又有著太多的劣勢,其中最要命的就是曹沖只是庶子而已。廢嫡立庶、廢長立幼?老曹再有本事也不太可能跟這條傳統的原則作對吧?他境內像崔琰那樣的衛道士,也不太可能對這種事不管不問。然後再以曹丕那小子的陰狠勁……」

  想到這裡時,陸仁卻忽然想起了幾年前曹衝來夷州治病的時候,曹丕就曾經鬧出過調戲甄宓的那場事。當時陸仁還以為是原有的歷史事件在轉了個圈之後又從某個角度轉了回來,但是現在仔細的一回想,陸仁就感覺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因為:

  「曹丕雖然好色,但也不是色中餓鬼吧?而當時我多少有點氣過了頭,對曹丕那小子並沒有作進一步的觀察。現在仔細想想,感覺曹丕這小子應該是拿捏著分寸的,在剛剛好激怒了我的同時,卻又沒有再進一步……

  「x!搞不好我是被這小子給算計了!曹丕當時的想法說不定就是只激怒我,卻不鬧到那種我非殺了他不可的地步。而他最理想的結果,應該就是我在一怒之下不給曹沖治病,然後……尼瑪!當時的曹丕也才不過二十來歲,就已經有了這麼重的心機?曹植會輸在曹丕的手上看來也不冤,而曹沖會害怕曹丕,所以才會想著給自己提前找好出路也就完全說得過去了。」

  一念至此,陸仁不由得往河北的方向看了幾眼,心中卻也在暗暗搖頭:「老曹,這個事情你又知不知情?不過我想你要是知情的話,就應該會對曹沖有所安排,那麼曹沖也不用冒著風險的跑到我這裡來了吧?還是說你其實早就知道了,所以就故意的放曹衝過來,給曹沖留好這條逃生之路?會是哪種情況呢?」

  臨將入夜的海風,帶著幾許海風中特有的鹹息吹在了陸仁的身上,給陸仁帶來了幾分的舒爽之意。隨手解開頭頂的鬃,任一頭長在隨著海風輕舞,人又閉上雙眼仔細的想了很一陣,陸仁卻忽然笑了:「來就來吧,我還能怕你什麼嗎?到是藉著這次的事情我又能玩點小花樣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嗯……對了,按這個想法的話我還得去查點資料,回頭也好把話說得漂亮一些。不過現在要做的事情嘛……」

  扭回身看了看艙門,陸仁的臉上便浮現出了壞壞的,而且異常邪惡的微笑:「現在要做事情是去蹂躪一下我們家的小野貓。對哦,今天和她玩一玩制/服/誘/惑……」

  ————————————————————

  轉過天來,陸仁就邀請曹沖、楊修、周不疑這青年三人組到船上來喝酒。應有的那些禮貌與客套都過去之後,陸仁就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和這三個小青年閒聊了起來,同時還表示自己已經想好了,在曹沖抵達自己這裡的時候,陸蘭的巡演團就會從夷州出,前往老曹的地盤進行巡演……別以為陸仁是多此一舉,事實上陸仁與曹沖的單獨會談按外交流程上來說並不合規矩,正式的外交協定是要有其他人在場的。

  另一方面,陸仁也要藉著楊修和周不疑的這兩張嘴巴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要知道老曹境內的那些「商務代表」現在都還在遼東,由他們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對陸仁來說能省掉不少的事。這按陸仁的想法,就是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搞事情,那就索性把動靜搞大一點,而且是越大越好。

  但陸仁也重點申明,陸蘭巡演的第一站只能是許昌,為此陸仁還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那就是去年獻帝劉協下詔舉行的「足球聯賽」到現在已經準備了一年多,相信各方面的準備也都已經到了位,各方勢力的球隊去了就能開賽。而陸蘭既然是要進行巡演,那麼就索性去搞一搞這場「足球聯賽」的「開幕式」……

  「似如此,則可謂是盛會中的盛會,相信曹公也會樂意如此的。」

  一番話說完,曹沖三個就躲去一角竊竊私語般的商量了起來。說到底,這種事還真不是這三個小青年能決定的,不認真的商量商量可不敢給陸仁任何的答覆。

  陸仁對此也不急,端著酒杯樂呵呵的看著就行。其實陸仁混了這麼多年了,又哪裡會不知道這種事不是這三個小青年能做得了主的?之所以還要說出來,說白了就還是那句話,陸仁要把一些事情通過這仨小青年給傳出去。等河北那邊鬧得是人盡皆知,老曹就算是有心想回絕掉恐怕也做不到了。

  這麼說吧,當時獻帝劉協想搞的這場「足球聯賽」又不是後世的世界盃或歐洲杯,真要想搞的話有那麼三、四個月的時間來準備一下就足夠了,再算上幾方勢力的隊員什麼的抵達,了不起半年的時候就ok。可為什麼一直拖了一年多卻還沒整起來?

  是劉備、孫權、陸仁不敢派球隊去許昌?扯淡吧!這些球員又不是什麼能臣強將,再說得難聽點這點人就是死在了老曹的手上又有多大的關係?是能傷著陸劉孫的筋,還是能傷著陸劉孫的骨?而且正相反的是,這些人派過去了,可以說是有著一層覲見天子的使節的身份,老曹真要是動了這些人,那老曹的臉可就丟光了,所以真要說起來,陸仁固然是沒那個心思,劉備和孫權搞不好還巴不得老曹去做那種自己撕掉自己的臉皮的事,而老曹難道又會那麼笨?

  所以所以,這場「大漢次足球聯賽」真正這麼拖拖拉拉的還沒有開起來的原因,是因為這裡面牽扯到了獻帝劉協與老曹之間的矛盾。這場「足球聯賽」最初的起因是什麼?是陸仁和孫權之間商量著說來場「足球友誼賽」,然後獻帝劉協聞訊就下詔,說要搞索性大家一起搞,讓天下間的諸侯都派球隊到許昌這裡來搞聯賽。

  那麼這是獻帝劉協吃飽了沒事搞著玩?不是!

  獻帝劉協可不是一般人們映像中的傀儡皇帝。正相反,獻帝劉協可是個很聰明的皇帝,如果不是在大時局下實在是無能為力,獻帝劉協說不定都能鬧個再次中興的局面出來。而這樣一個聰明的皇帝,又哪裡會不明白他的大漢皇室實際上已經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在一些事情已經處於一個無法挽回的局面之下,獻帝劉協想做的,就是傾盡自己的全力,讓這個已經處在末日邊緣的皇室,在最後的時刻再綻放出那麼一點點的光芒。用句醫理方面的用詞來說,獻帝劉協就是想在「死」之前狠狠的「迴光返照」上那麼一下,讓這個皇室哪怕是「死」也要死得還有點光彩。

  所以說,獻帝劉協搞這場「足球聯賽」是有著一些政治上的因素的,而以老曹的精明又哪裡會看不出獻帝劉協的那點心思?再就老曹而言,老曹哪怕是在原有的歷史上終生都沒有稱帝,但老曹難道就沒有一點這樣的心思嗎?一句「若天命在吾,則吾為周文王矣」或許已經能夠說明些什麼了。因此,老曹對於獻帝劉協的這種想要爭奪臉面與權威的舉動,是肯定要設法阻攔甚至是打壓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3 14:39
卷三 第一百九十一回 漸行漸遠(三)

  老曹對於獻帝劉協要阻攔與打壓,但對陸仁來說,卻要想辦法扶一扶獻帝劉協。這並不是說陸仁是什麼大漢忠臣,而是陸仁的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具體原因前面有詳細的說過,這裡就不重複了。之前可能還有點拿老曹沒辦法,但這回既然是曹沖送上了門來,陸仁當然是要加以利用。不但要好好的利用,還要讓獻帝劉協的臉上再多點光彩。

  試想一下,不但許昌的「大漢首次足球聯賽」得以成功的召開,天下聞名的歌姬陸蘭還在開幕式上進行大型的文藝表演,這情形簡直就有點……呵呵,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至少在陸仁看來,獻帝劉協以及大漢皇室的臉面肯定能賺到家。至於老曹的臉色好不好看,那就不在陸仁的考慮之列了。有些事情已經深埋在了陸仁的心底多年,要是有機會能狠狠的抽上幾下老曹的臉,陸仁還是十分樂意的。

  至於老曹不答應……陸仁到沒這方面的擔心。這麼說吧,老曹雖然很強勢,但卻還沒有強勢到那種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真要是強勢到了可以一手遮天,那老曹在漢中的兩次戰役又哪裡會半途而廢?說白了不就是得趕回去搞政治鬥爭嗎?而政治鬥爭的對手是誰?不就是老曹境內的那些世家豪族嗎?

  再到老曹一死,曹丕又為什麼要放棄老曹的「唯才是舉」,轉而取用陳群遞上來的「九品中正制」?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與世家豪族達成政治交易,讓這些世家豪族支持曹丕稱帝,讓曹氏集團成為新的皇權?

  為免扯得太遠,話題就此打住。反正簡單點就一句話,千萬不能忽視了老曹境內的那些世家豪族的實力。而在許許多多的問題上,老曹也不得不採取退避與忍讓的態度。

  這時再轉回到陸仁的身上,陸仁現在這一連串的出招,其實都是把著那些世家豪族的脈來出的。就拿現在的這個情況來說,陸仁已經從那些「商務代表」的身上看到了一些東西。

  從大的角度來說,當時的諸多世家豪族還有著所謂的「正統」觀念,而在這一點上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其實當屬荀彧,只不過荀彧這會兒跑到陸仁那裡去了。但是在曹魏的境內,仍然有著許多持有「正統」觀念的人,而這些人也是老曹主要的鬥爭目標之一。

  還是那句話,老曹對稱帝這件事其實還是有點心思的,但是由於這一時期世家豪族們的「正統」思想仍然存在,老曹也不敢公然的去犯眾怒,所以是採取了分化打壓的手段。在時機沒有成熟之前,老曹不會有太過明目張膽的舉動,打壓也是在暗中進行。

  那麼陸仁現在要做的又是什麼呢?說白一點,陸仁幫著獻帝劉協用「足球聯賽」這種事來給獻帝劉協長長臉,正好就是符合了世家豪族們的那個要維護「正統」的思想。所以把動靜儘可能的鬧大一點,讓那些世家豪族們都知道這場事,那些維護「正統」的世家豪族當然也會對這場事持以支持的態度。而那麼多的世家豪族站出來表示支持的話,老曹就算是再想打壓,詁計也打壓不下去,只能順著世家豪族們的意思讓「足球聯賽」召開。

  至於陸蘭派出去就比較簡單了,江北的文人士子們不是覺得被孫權在文化層面上給打了臉嗎?而當時的文人士子大多出自於世家豪族,所以要面子的世家豪族們也肯定會坐不住。忽然聽說陸蘭也會到他們那裡去進行巡演,而且首站還是在許昌的「開幕式」,這就正好可以滿足他們想搞一個文化盛會,狠狠的回敬一下孫權的心思,從而就可以進一步的為「足球聯賽」是否能順利的召開再加上一點碼。

  好了,這些就說到這裡。只說曹沖、楊修、周不疑在商量了一陣之後,這回是由楊修來向陸仁開口道:「府君明鑑,這件事是不是還請府君再三思一番?」

  陸仁看看楊修,心說詁計這仨小青年時,楊修的口才應該是最好的了吧?當下就點點頭道:「德祖,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楊修道:「府君請想一想,若只是府君的球隊前往許都參賽自然是沒有問題,但劉備和孫權素來不遵朝庭號令,亦與曹公交戰多年,若是讓他們也派球隊前往許都參賽,只怕……」

  陸仁當時就樂了,心說還以為楊修能說出什麼很驚人的言論,卻沒想到只說出了這點東西而已。不過想想也是,劉備和孫權的球隊去許昌的話,這的確是最大的問題,也是最容易被人問出來的問題。

  但正因為最容易被人問及這些,陸仁當然也是早就有所準備。但見陸仁很是淡然的一笑,然後就向楊修問道:「聽說德祖你自幼就博覽群書、學識淵博,那麼我也問你件事吧。德祖你可知道遠在西方的大秦帝國(羅馬)?」

  楊德愣了愣,隨即輕輕點頭:「略知一二,卻不知府君又是想問些什麼?」

  陸仁道:「那麼你又是否知道在西方大秦之前,還有一個希臘文明?」

  「呃……有看到一點點,但相關文獻太少。」

  陸仁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說一點有關於希臘文明的故事吧。有興趣聽嗎?」

  曹沖這仨小青年頓時就面面相覷,不知道陸仁在這個時候扯上希臘是想幹什麼。不過說真的,這仨小青年都是聰明而好學的人,好奇心也比較重,所以也不介意從陸仁那裡聽點新鮮的事物。

  再看陸仁擺了擺姿態,沉吟道:「希臘文明是一個很輝煌燦爛的西方文明,而這個文明則是處在西方的那個大秦之前。如果以我們華夏的文明來比較與形容的話嘛……嗯,希臘文明到有點與我們的兩週文明挺相似的。」

  就這樣,陸仁和曹衝他們三個扯了些有關於希臘的文明故事,其中當然少不了還要扯上一點像《荷馬史詩》這樣的東東。順便說一句,陸仁麾下的遠航艦隊已經能跑到當時羅馬東部的臨海行省,《荷馬史詩》這玩意兒也被陸仁有意的給弄了過來,然後就用拉丁文雕版印刷再裝訂成冊之後賣回那邊,也算是一條生財之道。

  而在本土方面,陸仁是讓蔡琰進行著漢化工作,按華夏的語言習慣編寫成詩歌式樣和白話文的式樣,差不多的時候就準備作為讀物進行售賣。而這也不僅僅是陸仁想賺錢,更多的是陸仁想用這種方式引發華夏人仕對外界的興趣。到了某個程度,華夏人們的眼光自然就會因此而盯上外界。

  好了,陸仁在扯了一些希臘的歷史故事之後,引發了這仨很有些求知慾的小青年的興趣之後,話題就轉到了自己真正想要說的事情上:「在希臘,有一個四年一度的盛會。如果按我們的言辭習慣,可以稱之為『奧林匹克競技會』。」

  說到這裡,陸仁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然後在曹沖三人好奇且期待的目光之中接著道:「你們可別以為希臘是個什麼和平的國度,正相反,他們諸多的城邦之間總是互有戰事的,而他們的城邦,到也與我們大漢治下的各方諸侯很是相似。但是!當他們這四年一度的競技盛會召開的時候,哪怕是敵對的城邦,甚至是在交戰之中的城邦,都會在競技盛會召開的期間完全停戰,而且要給予敵方的參賽人員提供一條安全的通道,保障參賽人員的安全。而他們之間的戰爭,哪怕是在盛會結束之後接著再打都沒有關係。」

  曹沖訝然道:「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奇聞趣事!?」

  「奇聞趣事?」

  陸仁冷冷的笑了笑:「在你們看來,這只是奇聞趣事嗎?那麼其他的一些事情,你們又有沒有看到?那些太深的東西我不想說,老實說也很難說清楚,我現在只是想這麼說上一句,我們總是以禮儀之邦而自居,視異國他邦為蠻夷粗野之人。可是拿這樣的事情去比一比的話,我們的禮儀在哪裡?我們的守信在哪裡?我們的文明之風又在哪裡?」

  「這……」你說這種事讓曹衝他們三個怎麼去接上話?

  陸仁把酒杯放下,向著曹衝他們三個輕嘆道:「我知道這個事,僅憑你們三個是做不了主的,之所以現在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的心裡先有個底,回頭見了老曹好歹能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他。再不明白的話就把我的這句話帶給他。」

  說著陸仁頓了頓,然後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被我們視為野蠻與落後的文明,在某些是是非非之前都能做到這個地步,那我們難道還會連那些野蠻落後的文明都比不上嗎?是,大家彼此之間的確是征戰不斷,但說到底那不過是彼此之間互相認為對方是禍國奸臣,可不管是忠臣還是奸臣,不都一樣是大漢的臣子嗎?現在天子降詔要舉辦球賽,以示太漢國威,那麼大家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天子嗎?所以彼此之間偶爾停戰個十幾二十天,相互之間踢上個幾場球又有什麼關係?」

  曹沖三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陸仁會把話轉回到這個意思上來。而陸仁是玩了一招跳躍性的思維,又拿異國文明的東東導偏了曹衝他們三個的正常思路,所以也鬧得曹衝他們三個一時半會兒的真接不上什麼話。

  反過來,陸仁也知道不能小看這仨小青年,畢竟這仨小青年都是青年才俊,頭腦那可相當的靈光,千萬不能給他們反應和思考的時間,不然等他們反應過來再施展口才,陸仁還真沒把握能說得過他們。所以話一說到這個份上,陸仁馬上就大手一揮道:「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吧,過兩天我就安排艦船把你們送回鄴城,向老曹轉達一下我的意思。如果老曹連這點事都不能答應下來,那我就只能說老曹的器量也太小了一點。同時我會上表天子,表示這球賽我就不派球員去了,因為去了也沒什麼意義,而我家小蘭也同樣不會派到你們那裡去巡演。對了,你們回去之後可以先跟你們的隨行之人也說說,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曹衝他們三個也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只好向陸仁施禮道別。而在這三人之中,曹沖在臨別之前用很是複雜的目光又看了陸仁幾眼,顯然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實在是說不出來……

  ————————————————————

  接下來的發展到是和陸仁所設想的差不多。

  曹衝他們三個回到那些「商務代表」那裡的時候,曹沖很聰明的閉門謝客,沒有對外人多說過一句話,楊修和周不疑這倆貨卻犯了大嘴巴的毛病,把陸仁的意思直接就轉告給了那些「商務代表」。

  陸仁對此只是笑而不語,因為陸仁之前就是選定了讓楊修和周不疑來當「擴音器」。之前經過一定的觀察,陸仁已經查覺到楊修的性格的確與史料上所記載的相差無幾,說白了就是年紀輕輕不懂事,卻又因為有些小聰明而喜歡賣弄。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一有機會就喜歡裝13出風頭。

  陸仁為什麼要扯上希臘文明的故事?除去向曹衝他們說起的那些之外,也是要讓楊修有些可以裝13的本錢,讓這傢伙忍不住的要向旁人賣弄他新知道的一些東西,然後說著說著就把陸仁的那些意思傳達給了那些「商務代表」。話說楊修的「雞肋」事件其實是牽扯到了軍事機秘的,楊修連軍事機秘都敢賣弄自己的小聰明,那麼在現在的這點事上,又哪裡有他不敢說的?

  至於周不疑,這小傢伙的性格與楊修到是有些像,不過論及對裝13的熱衷程度到沒有楊修那麼高。只是在楊修裝13的時候,自然也會有些人跑來向周不疑求證,周不疑就跑不開了。

  而在陸仁看來,三個小青年之中最聰明的還是曹沖,因為曹沖的心性沉穩,碰上這事的時候馬上就選擇躲了起來,不把自己置於風尖浪口上。或許,這也與曹沖是一直是在設法躲避曹丕的陷害有著些關係吧?太張揚的話,他只會死得更難看。

  閒話少說,只說楊修和周不疑把那些意思傳出去之後,馬上就引發了「商務代表」們的熱議。再按陸仁暗中派人打探回來的結果,這些人顯然是對陸仁的提議持以了十二分的支持態度。而這些人有著這樣的態度,詁計等他們回去之後,他們身後的那些世家豪族也會持以贊同的態度,那麼老曹詁計就要屈服在世家豪族們的輿論壓力之下了。

  對此陸仁只是笑笑,抽個空和夷州聯絡了一下,讓陸蘭作好準備去老曹那邊巡演的準備,同時也讓之前就挑選好的參賽球隊也作好去許昌踢「足球聯賽」的準備……

  轉過天來,曹沖那幫子人登上了陸仁安排好的船隻,由海路回鄴城去向老曹覆命。不出意外的話,十來天之後就可以得到消息,陸仁也就沒有再去留心什麼。說真的,這場事能成固然是好,不能成的話,對陸仁其實也沒什麼損失。

  又過了幾天,呂玲綺和孫尚香也帶著騎兵回來了。他們這一次出擊就是在外圍轉了個圈,並沒有碰上什麼夫餘部族,對此陸仁也並不覺得意外。但還是有件讓陸仁很意外的事情卻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什麼!?郡主你說不想嫁!?」

  孫尚香撇著嘴看看陸仁,老半晌的才擠出句話來:「到也不是不想嫁,而是不想這麼快嫁……哎,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能不能讓我和伯言就這樣相處下去?」

  陸仁愕然:「郡主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孫尚香自己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的解釋之中,陸仁到是漸漸的明白了孫尚香的意思和想法。而陸仁作為一個現代人,也馬上就對孫尚香的這種想法用一個現代詞給概括了起來:

  「這小丫頭,這是想和陸遜同居啊!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想被婚姻給限制住她的自由嗎?在這個時代,她的這種想法也未免太大膽也太超前了吧?哦,也不能這麼說,他們好歹頂著一個婚約之名,就禮教而言到不是說不過去。我勒了個去,讓她跟著呂玲綺去草原上玩了一圈,怎麼玩了個這樣的結果回來?」

  驚疑不定的又看了看孫尚香,孫尚香則是雙手支著頭,苦著張俏臉的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只是……」

  陸仁一手扶額,另一手則是向孫尚香擺了擺手。這種情況,想要孫尚香把話說清楚不太現實,但陸仁是現代人、是穿越者,而這種事情在現代社會中很常見,所以陸仁相當的明白孫尚香這會兒應該是個什麼樣的心態。

  良久過去,陸仁終於長嘆了口氣道:「一些話郡主你就別說了,我想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這樣吧,回頭我寫封信給伯言,讓他按照我信上的意思去做。至於你們之間的關係嘛,就算是一對戀人吧,如果確實相處得了再行婚禮也行。如果相處得不合適,你們就和平的分手,反正你們有個婚約在,有點什麼事也說得過去。另外嘛……」

  說著陸仁看了看孫尚香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句話:「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會不會有那種忍受不住的時候,但真要是忍不住了的話……記得帶套!!」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4 00:14
卷三 第一百九十二回 許都故人

    (昨天上傳的時候一時手快,標題後面的三沒有改成四,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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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而僅僅在曹沖離開遼東的幾天之後,陸仁就收到了趙雨從鄴城那邊拍過來的電報,說老曹迫於世家豪族們的壓力,已經同意了獻帝劉協的「足球聯賽」,並且在獻帝劉協那邊,也已經派出了詔使讓劉備、孫權派球隊去許昌,陸仁當然也在其中。

  進而還有一條,就是不止是陸仁、老曹、劉備、孫權這四家諸侯,各個地方上的世家豪族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派出宗族性質的球隊參賽。而在這一條上,陸仁就搞不清楚是哪個傢伙出的主意了,但又似乎是一件有點必然性的事。畢竟那個時代士族階層的勢力太過強大,對於這種有臉可露的事自然不會放過。說起來,哪個世家宗族會不希望自家的宗族更加有名而在名氣大了之後,會給自家的宗族帶來些什麼樣的好處也不必多說。

  不過相應的,在時間方面就有點緊了。老曹點頭同意是在七月初幾,而獻帝劉協決定的開賽日期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佳節。這時再算上詔使前往各地的時間,還有各地的球隊前往許昌的路程所需……陸仁忽然覺得這是老曹或老曹那邊的世家豪族想打劉備和孫權方面的臉!

  那年頭的交通條件不用多說了吧離許昌近一點的地方還好說,而遠一些的,比如說像蜀中的地區,沒個二三十天的時間又哪裡能趕到許昌那麼最後的結果,恐怕就只能是參賽的球隊其絕大多數都是老曹那邊的球隊,劉備與孫權方面的球隊則少得可憐。

  如果真要是這種情況,陸仁都忍不住想對老曹那邊說一聲:「你們用不用得著這樣啊老曹的地盤本來就是最大的,而且文化經濟什麼的也是最發達的,所以世家豪族的數量本來就要多於劉備和孫權,你們還來這一手又有多大的意義」

  另外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原因的原因。陸仁搞出來的可是現代足球,而獻帝劉協也是決定按陸仁搞出來的現代足球的規則來玩,那麼在這一基礎之上,也是老曹那邊佔了很大的便宜。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陸仁搞出來的東西,在老曹那邊的流傳最廣。在這一點上可忘了陸仁當初畢竟在老曹的麾下混過,留下來的名聲也相當的不錯。儘管老曹後來的大本營是搬去了鄴城而不在許昌,但老曹把人帶過去了啊!

  有這些人的帶動,再加上夷州與河北地區之間的貿易往來密切,而且再從人文觀念上來說,陸仁搞出來的現代足球畢竟是比較成熟的,相對來說玩起來的環境條件要求又不高,所以很多東西早就被老曹境內的世家豪族所吸納接受了。至少據陸仁所知,那些世家豪族彼此間平時玩的就不是「蹴鞠」,而是「足球」,規則和玩法什麼的那可是相當的熟。

  相比之下,孫權這頭的情況還好,畢竟和陸仁離得近,所受到的影響比較深,可是劉備的蜀中地區就不太好說了。那麼一群懂規則又會玩的人,去對付一群不怎麼熟的人,其結果又會是個什麼樣到時候誰又會大大的丟臉

  但是緊接著的,陸仁安排在各地的情報系列傳回來的消息就讓陸仁有些哭笑不得了,或者說陸仁也沒想到自己這裡某些東西的影響力在現時點已經到了個什麼程度。蜀中那邊的本土豪族不會玩足球陸仁明顯是多慮了。

  好了,閒話到此為止。陸仁與曹沖是約定八月初一在遼東見面,然後把曹沖帶到夷州去「求學」,曹沖則是於七月二十六就趕回了遼東,可以說是僅僅回去見了老曹一面,停留了個幾天之後就往陸仁那裡趕。而到這個時候,陸仁收到的各方面的消息是各個地區的球隊都已經在往許昌趕,粗略的算一下,光是劉備和孫權這雙方加起來,球隊的數量就在四十支左右。這還是不少的世家豪族比較有自知之明,沒有派宗族球隊去許昌,不然的話幾百支球隊的可能性都有。

  不過這些就不是陸仁再需要去關心的事了。對於陸仁來說,這次的球賽只要能夠順利的召開,陸仁的目標就已經基本達成。至於世家豪族之間的爭名之斗,陸仁可不想過多的摻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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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八月初,許昌。

  因為「足球聯賽」十來天之後就要召開,所以現在的許昌其裡裡外外都非常的熱鬧,可以說到處都是往來的人流。甚至在許昌城外的某些空閒之地,也已經成了某些世家豪族們進行足球訓練的地方,時不時的還會有些球隊與對方進行「訓練賽」,然後就引來大批的圍觀之人。

  但不管許昌城是如何的熱鬧,在許昌城中的某個角落卻寧靜如常,只有院牆之內的織機之聲在給這裡的寧靜添上一點點的聲響。

  這裡似乎是一個無人問津的城中一角,而那破敗的院牆等等的東西也確實難以讓人提起些什麼興致。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那麼一行數人卻來到了這裡。待廂車停定,某個頭戴斗笠、面著面紗的女子跳下廂車,隨即就抬眼看了看這四周的環境,再向身邊的人問道:「是這裡嗎」

  被問話之人點頭道:「是的,就是這裡。」

  女子疑問道:「怎麼……如此的落破」

  被問話之人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曹公其實多有所賜,可是……」

  女子馬上擺了擺手道:「不必多言,我明白了。請各位在這裡等我,我自己去叫門。」

  被問話之人想了想,就沒有阻攔女子。而那女子徑直來到了門前,抬起手去叩響院門。

  「何人叩門」

  隨著院內的一聲問詢,緊接著再是腳步聲響,破敗的院門被拉開了一條門縫。而門縫的那邊是一個年約五十左右的老婦人。

  老婦人透過門縫看了看門前的女子,疑問道:「請問,姑娘是哪位是來找老身的嗎」

  女子看著這老婦人,雙眼之中卻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些水霧:「丁姨,不記得我了嗎」

  被喚作「丁姨」的老婦人愣了愣:「姑娘你是……」

  女子緩緩的摘下了斗笠,隨後也除去了臉上的面紗,展露/出來的是一張清雅俏麗的臉:「丁姨,是我啊!」

  丁姨再愣,復又看了這女子幾眼,已經有些迷濛昏花的雙眼也頓時就瞪得溜圓,門縫也跟著被拉開了許多,以便於她更仔細的去看這眼前的女子。又是好幾眼之後,這丁姨就驚道:「你是……小蘭!」

  撲通一聲,卻是女子向著丁姨跪了下去,眼淚自眼中流出之時,聲音也因為抽泣而變得哽咽:「丁姨,是我!小蘭來看你了。」

  丁姨忙不迭的把女子給扶了起來,幾許的老淚也在眼中流出:「快起來,快起來!天啊,真沒想到小蘭你會來看我……」

  片刻之後的房舍之中,丁姨與女子就坐到了一起。好吧,不廢話了,這女子就是陸蘭,而丁姨則是老曹的原配丁夫人。

  陸蘭會來到許昌這不奇怪,畢竟陸仁與老曹之間算是達成了協議,所以在曹沖從鄴城動身的時候,得到了趙雨拍來的電報的陸仁就讓陸蘭從夷州出發,再於幾天前就抵達了許昌。而陸蘭謹守著陸仁的叮囑,一路之上都保持著相應的低調,再加上有司馬懿的幫助,所以幾乎是悄無聲息的就來到了許昌,直到現在除了相關的人員之外,都沒有什麼人知道陸蘭都到了許昌了。

  至於丁夫人……原先陸仁還在許昌的時候,撫幼義舍還算是辦得不錯;後來陸仁逃離曹營,撫幼義舍在荀彧的支持、陸仁的援助,還有老曹的念及舊情,時不時的會拔點錢糧的情況下,到也能夠維持著運營。但是老曹於建安十年前後把大本營搬去了鄴城,對丁夫人及撫幼義舍的照應也因此而淡薄了許多,荀彧又顧不過來,陸仁更是鞭長莫及,撫幼義舍也就開始變得越來越難以支撐。

  再到幾年後,丁夫人知道許昌的撫幼義舍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好在當時義舍中的許多孩子都已經長大,丁夫人就讓這些孩子通過趙雨的幫助前往了夷州。再接下來,荀彧也離開了曹營,丁夫人考慮到撫幼義舍與荀彧的關係也不一般,怕受到一些不必要的牽連,另外當時中原地區的戰亂畢竟已經算是平息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還會有那麼多的孤兒,所以就乾脆結束了撫幼義舍,將院舍都交還給了還留在中原的荀氏族人之後就隱居到了許昌城中的這個不起眼的角落。平時以織布為生,日子有些清苦。

  老曹還是唸著些舊情的,聽說了這些事情之後,其實也時不時的會讓人送點錢糧什麼的過來,但都被丁夫人給推辭掉了。一次兩次的還好,次數一多老曹也不願用熱臉去貼冷屁股,所以就再沒有來煩過丁夫人,丁夫人也就在這裡過著雖然清苦但是卻很平靜的生活。至於有沒有人來敢找丁夫人的麻煩……拜託,且不說丁夫人已經是人老珠黃,沒什麼人看得上了,就算是還年輕貌美的,誰又敢來惹老曹的前妻不想混了還是怎麼的

  「……蘭丫頭,老身真的是越來越糊塗了。其實你會來許都巡演一事,老身雖然是深居簡出,但好歹也算是早有耳聞。只不過嘛,如今的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小丫頭,說你是名聞天下的歌姬都不足為過,老身想去見見你都不容易呢,而且也不願被人說老身是……」

  陸蘭趕緊打斷了丁夫人的話:「丁姨,你說這個話也未免太見外了,難道你把小蘭當成了那種趨炎附勢的女子嗎小蘭於多年之後再來許都,要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來探望丁姨。畢竟不管怎麼樣,小蘭也可說是從撫幼義舍裡走出去的孩子。」

  丁夫人很是欣慰的微笑了一下,然後是帶著幾分猶豫的問道:「義浩……啊,老身是想問一下,陸府君現在可還安好」

  陸蘭回以微笑:「丁姨,別人叫大人為陸夷州、陸府君什麼的到也罷了,丁姨你喚大人一聲表字又有何不可其實小蘭這次來也是大人的意思。丁姨,大人想接你去夷州。」

  「……」

  丁夫人沉默了。良久之後,丁夫人搖搖頭道:「老身在這裡住得很好,去夷州幹什麼」

  陸蘭環視了一下丁夫人這簡陋而寒酸的斗室,輕嘆道:「丁姨,你又何必如此你與曹公之間的那些事情,別人不清楚,大人和小蘭難道還會不清楚嗎丁姨,別的就不說了,子修哥故去至今已將近二十年,而他若是泉下有知,難道又願意看見丁姨你在這裡受這飢寒之苦嗎」

  頓了頓,陸蘭又接著道:「況且死者死矣,生者猶存。在夷州,還有著我們這些當初從撫幼義舍裡走出去的孩子,對我們這些孤兒來說,丁妻你就是我們的娘親。現在大家在夷州皆業有所成,又哪裡願意看到丁姨你還在這裡過著如此清苦的生活這不是讓大家都不得不背上一個不孝的罪名嗎所以丁姨,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大家著想一下。」

  「……你這孩子,到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老身還記得當初你尚在許都的時候,一張小嘴就不知道難倒了多少的人,其中甚至都不乏學識淵博的名士……雖然那時的你多數時候也只不過是在強辭奪理而已。」

  陸蘭嘻嘻一笑:「那時的我只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而已,那些名流之士又哪裡會和我這樣的一個小丫頭較真好了丁姨……」

  說著陸蘭就轉到了丁夫人的身後,伸出手給丁夫人掐起了肩膀,語氣也帶出了些有如當年撒嬌般的味道:「丁姨你就別為難小蘭了!要是你執意的不肯去夷州養老,那回頭卻又要我如何向大人、向大家交待」

  這樣的一番話如果是由其他人來說的話,丁夫人多半會冷冷淡淡的沒什麼反應,可是換成代表著陸仁的陸蘭來說,情況就變得很不一樣,畢竟陸仁、陸蘭這些人與丁夫人的關係很不一般。如果說老曹在曹昂死後,基於一些情感方面的原因而將陸仁視為曹昂的影子的話,那麼在丁夫人的眼中,陸仁和陸蘭他們,就是丁夫人另外的一群孩子。而在那時撫幼義舍實在是撐不下去的時候,丁夫人其實又哪裡願意和這些孩子分別所以現在聽說陸仁他們想接丁夫人去夷州團聚的時候,丁夫人還是很有些意動的。

  而此時的陸蘭也早已不是當初許昌城裡的小女生,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會沒有眼見著丁夫人有些鬆了口,陸蘭馬上就是一連串的招數和說辭使將了出來,三兩下間就把丁夫人給殺得舉手投降。

  不過真正讓丁夫人最為動心的,卻還是陸仁在夷州辦起來的撫幼義舍希望丁夫人能過去。現年已經五十多歲的丁夫人在心靈上是很孤寂的,心中最希望的事情,也就是希望能有一群孩子圍在自己的身邊,為一群的孩子去擔心、去受累。千萬不要說什麼這是在犯/賤/的話,如果你不能理解空巢老人心中的那份孤寂,也請你閉上你的嘴巴,尊重一下這些孤寂的老人,否則的話就應該把你拖出去狠狠的扇上三千六百個大嘴巴。

  在陸蘭的軟磨硬泡之下,丁夫人也就有些半推半就了。當然了,丁夫人也有些擔心她去夷州的話會不會給陸仁惹麻煩,陸蘭則笑著表示不用擔心。陸仁既然敢讓陸蘭來接丁夫人,那自然也就作好了相應的準備。唯一讓丁夫人有點意外的,是陸蘭並不是要丁夫人跟陸蘭一起走,而是另外會有人來接丁夫人,陸蘭則因為馬上就要在許都進行演出,太過招人目光,所以並不方便由陸蘭來接走丁夫人。

  算是一番有如地下黨的接頭一般的細談之後,丁夫人收下了陸蘭遞過來的一枚飾物,回頭可是要用這枚飾物來確認對方的身份的說。而在談完之後,丁夫人看了看陸蘭,忍不住問道:「蘭丫頭,老身有件事還是想問一問你……你與義浩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陸蘭愣了愣,但對於這種問題,陸蘭卻並不算意外。早年間坊間就流傳著陸蘭是陸仁的禁臠的流言,對此陸蘭的耳朵早都聽出老繭了。而隨著陸蘭的名氣越來越大,那些由好事之人編出來的不堪流言自然也是越來越多,只不過陸蘭從來就不會把那些流言給當成一回事罷了。畢竟跟隨了陸仁這麼多年,多多少少的也算是在生死線上走過幾遭,這樣的一點心境,陸蘭還是有的。

  所以此刻面對丁夫人的問詢,陸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再回應道:「丁姨,那些漂亮話我也懶得去說,我只這麼說一句,如果坊間流傳的那些我與大人之間的流言是真的話,我其實還求之不得呢!事實上我也不怕丁姨你笑話我,別看這一轉眼的我都三十多歲了,可我直到現在其實都還是……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5-15 00:46
卷三 第一百九十三回 許都故人(二)

  入秋八月,晝間的天氣還頗有些炎熱,而在夷州這種南方地區,更是還有些熱得可以。

  陸仁此刻就是在家中的花園裡納涼,反背著雙手佇立間,目光則是望著正在西落的夕陽出神。若是再細看一下,不難發現陸仁反背在身後的手中還捏著一紙信文。

  耳邊聽得蓮步微響,陸仁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是隨口問道:「是文姬嗎?」

  蔡琰應了一聲,站到了陸仁的身邊與陸仁一起眺望夕陽。良久過去,蔡琰輕聲歎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陸仁一怔:「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了這兩句?」

  這兩句詩出自唐代的李商隱,陸仁也是某次黃昏時分休息的時候順嘴說出來的,然後就被蔡琰給記了下來。本來前面還有兩句,但當時的陸仁根本就想不起來,事後再去查也覺得沒什麼意義。而對於陸仁來說,唐代詩人的詩辭從漢代的人的嘴裡冒出來,哪怕是已經混了這麼多年了,仍然會覺得有些怪怪的。偶爾的,還會讓陸仁有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時空的錯覺。

  再看蔡琰只是淡淡的一笑:「你一向不怎麼作寫詩辭,強行要你去寫,寫出來的東西也著實讓人哭笑不得。只有很偶爾的時候,你對某樣事物由感而發,會突然冒出來那麼一兩句的佳句。就拿這兩句來說吧,看上去好像很是平淡,可實際上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深意。」

  鑒於和蔡琰這樣的文學大家談論這些純屬找虐,陸仁的心頓時就有點發虛,所以是很勉強的笑了笑再道:「我就是隨口冒出來的兩句而已,那裡會有什麼深意?」

  蔡琰沒好氣的瞥了陸仁一眼道:「你這人總是這樣!如果我不是陰差陽錯的嫁給你都快二十年了,對你早就是知根知底,那麼多半還會以為你就是個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

  陸仁笑得更有點虛了:「文姬,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搞不明白了。」

  蔡琰又沒好氣的瞥了陸仁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轉向了天邊的夕陽:「夕陽真的很美,可是每當夕陽出現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漫長的黑夜即將降臨。而這夕陽的美麗,又是不是在黑夜到來之前再綻放出那最後的燦爛?再對我們來說,這夕陽如此的美麗,又是不是因為它的即將逝去,所以才會覺得它份外的美麗?」

  陸仁心說我就是順嘴扯了兩句出來,到了你蔡文姬這裡卻能引發出帶有一些哲學性的思想,還是用這樣的文體說出來,看來蔡琰你以後可以再試著去寫一寫白話文形式的抒情散文了。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蔡琰卻側過身向陸仁道:「義浩,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總覺得你當時在吟出這兩句詩的時候,就是在將那夕陽比作了我們的大漢王朝。而現在天子在許都舉辦的足球大賽,又何嘗不是天子在設法再綻放一下這有如夕陽般的光彩?」

  陸仁頓時語塞,他到是沒想到蔡琰能把這倆件事給扯到一起去。不過再想想,獻帝劉協現在不就是這個樣子了嗎?而且這還不是猜的,是獻帝劉協在暗中親口向趙雨說出來的,然後再由趙雨轉告給了陸仁。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蔡琰忍不住向陸仁問道:「義浩,我們大漢王朝,難道真的會成為這即將消逝的夕陽嗎?」

  你說這樣的一個問題,卻要陸仁如何去回答?要知道在陸仁的心裡,大漢王朝其實已經完了個蛋的了,根本就是個空殼子而已,要不是老曹還有著些顧慮什麼的,一翻手掌就能讓大漢王朝成為過去式,但這個話陸仁又哪裡能說出口?畢竟在明面上,陸仁可是在走著一條「忠臣」的路線。

  而蔡琰也許是因為沒有了歷史上那些經歷,沒受到到老曹的恩情的緣故,儘管是身為一介女子,但「正統」的思想卻非常濃重,所以陸仁也怕自己說錯話,結果鬧得自家的後院失火。

  只是他這裡一猶豫,蔡琰卻在搖頭中發出了一聲長歎,然後就挽住了陸仁的手臂道:「義浩你不用顧忌什麼。我雖是女子,但有些事情,我還是能看懂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許已經沒辦法再去改變什麼了,但你仍然在盡你的全力,為這即將落下的夕陽再增添上幾分光彩,這也已經足夠了,至少我們也是問心無愧。老實說,當初嫁給你的時候,我其實也有那麼些認命的感覺,因為嫁給你,總比被老曹收為侍妾要強多了,別的事我都沒有多想過。但是現在……義浩,我以為榮。」

  一番話說得陸仁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這都哪跟哪啊?我又哪裡有你說得那麼偉大了?我也就著很多自己的小九九好不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作為一個男人,被自己的老婆這樣誇上一番,在虛榮心上多多少少的還是有那麼些的滿足。

  歎口氣再笑了笑,陸仁到也不想多說什麼,而蔡琰這時留意到了陸仁反背在背後的雙手指間的信文不知什麼時候掉落了下來就順手拾起。本來按蔡琰的性格是不想看的,但在拾起來的時候總歸是帶到了一眼,人也就愣了一下再展開細看。而在看過之後,蔡琰就頗有些驚訝的道:「義浩你安排了人把丁姨接到我們這裡來?」

  陸仁點點頭。別的事不好說,但這件事讓蔡琰得知卻沒什麼關係,所以就把自己安排的那點事跟蔡琰說了一下。而手中的這份信文,就是許昌那邊的人拍回來的電報,表示陸蘭的事情已經辦妥,丁夫人再過幾天就會離開許昌前往夷州。

  聽了陸仁的話,蔡琰也是吃驚不小,隨即不免擔心的道:「義浩,你這麼做會不會惹怒老曹?有些事情,別人不清楚,我們還能不清楚嗎?你這樣做,可別到時候害了丁姨。」

  陸仁嘿嘿一笑:「放心吧!這些事情我哪能不好好的考慮?去接丁姨過來的不是小蘭,而會是其他的幾個孩子。另外嘛,我是讓丁姨在球賽開幕式的那天悄悄出發。文姬你想,球賽開幕式的那天許昌城肯定到處都是人,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小蘭的身上,誰又會去留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老曹的人哪怕是再想盯著,在那種到處都是人的場合也很難盯得住,所以丁姨的人身安全應該是沒問題的。」

  蔡琰「哦」了一聲再點了點頭。再低頭想了想,蔡琰便問道:「義浩,你設計接丁姨來我們夷州,應該不止是想與丁姨團聚那麼簡單吧?」

  陸仁一怔,隨即就搖頭而笑:「文姬你說什麼呢?」

  蔡琰歎了口氣:「義浩!這麼多年了,你什麼脾氣我還能不清楚?或許在十幾年前,你這麼做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但是現在的你……」

  「……」

  陸仁沉默了。良久過去,陸仁才搖頭道:「文姬,我不想說,可以嗎?而且有些事情,我也不想你摻合進去。」

  頓了頓,陸仁用一種有些無奈的微笑再接著道:「這可不是我重男輕女或是男尊女卑,這麼多年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只是覺得,身在象牙塔裡的你,最好還是能夠純結如初,而這些陰謀詭計和污晦之事,還是讓我這個大老爺們兒和臭男人來吧。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麼做雖然有點利用丁姨的用意,但絕對不是刻意的想要利用丁姨,而是真心的想讓丁姨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而對丁姨的利用,其實也只不過是捎帶上的而已。」

  蔡琰也是好一陣子的沉默,最後才搖搖頭道:「義浩,說老實話我不喜歡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因為你這樣作為的話,功利與心機似乎也太厚重了一些。」

  陸仁則是一聲長歎:「沒辦法啊!文姬你應該明白,現在我的是在和老曹、劉備、孫權這些人鬥智鬥勇,如果沒有這些功利與心機的話,可能早都被他們給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更別提還能像現在這樣幫一幫天子。

  「老實說,我也不喜歡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啊!整日裡不是要想著這裡就是要想著那裡,你以為我不累嗎?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我不想要什麼『醒握天下事』,只要能夠逍遙自在的『醉臥美人膝』就足夠了。」

  蔡琰微笑搖頭:「是『醒握殺人劍』吧?不過無所謂,對你們這些男人來說也差不了太多。不過有時候想想,如果我們能夠避世隱居,過著那平淡而安寧的日子該多好?」

  陸仁搖頭:「不可能的……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初的我。現在的我,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東西,既有別人塞給我的,也有我或清楚或糊漆的背上的。而我若是就此離去、避世隱居,我也不知道我將會辜負多少人對我的期望。所以我雖然經常的會很想扔下這些東西不管,可我卻做不到。」

  蔡琰道:「義浩,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偶爾的和你談談心,陪著你一起感慨一下罷了。不管你是要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

  陸仁笑了笑,接著就起了點玩笑之心:「那我想多找些漂亮的侍妾,每天都陪著我大被同眠,文姬你看行不行?」

  蔡琰的臉當時就是一沉:「你敢!你要敢那麼做,我就敢死給你看!」

  陸仁啞然:「要不要那麼誇張?」

  蔡琰的臉沒繃住,低頭莞爾:「你也不是認真的。再說你如果是真的想找,我們姐妹幾個難道還能攔得住你?」

  陸仁打了個哈哈,伸手攬住了蔡琰的香肩,和蔡琰一起看這日落時的景色。但在這時陸仁卻想起了點事,就向蔡琰問道:「曹倉舒的事安排好了嗎?」

  曹沖是於七月二十六趕回的遼東,陸仁就於七月二十八帶著曹沖返回夷州。再以陸仁的登陸艦的航速,真要是全力趕路的話當天就可以趕回夷州,只是陸仁在沒必要的情況下也不想搞得太過誇張,所以是在海上漂了三天,於八月初一才回到的夷州。只是即便如此,也著實把曹沖這一行人給嚇得不清……樂浪到基隆,好歹也是幾千漢裡的海程嘛!(ps:瓶子按地圖冊算了一下,大概是兩千公里左右……)

  陸仁這個時候回夷州是有一些事情要回來辦,並不是專門的為了送曹衝過來,所以回來之後把曹衝入學的事交給了蔡琰,自己則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這會兒也只是剛剛才閒下來沒大會兒的功夫而已。

  再看蔡琰倚在陸仁的身上,輕聲回應道:「辦妥了,不過和你之前的想法有點出入。你本來的意思是想讓曹倉舒拜在鄭老先生的門下,但是倉舒自己卻選擇了去學院裡自由進修(類似於現代大學裡的選修課,陸仁走的是自由型路線),看那樣子好像是準備同時學好幾門。因為你說過不要過多的干涉他,所以我就沒說什麼,由得他去了。」

  陸仁道:「是啊,由他去吧!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蔡琰奇道:「可憐?義浩你的意思是?」

  陸仁道:「他是想當重耳。」

  蔡琰是文學大家,和她說事情的話,有時候找個典故就行了,現在就是如此。而在愣了那麼一下之後,蔡琰也不由得輕歎道:「是啊,一晃就是將近二十年,老曹現在也都六十多歲了,傳襲子嗣之事也已是不得不提。只是沒想到在老曹那裡,也會有有如袁本初、劉景升一類的事情發生。」

  說著蔡琰先是看了看陸仁,然後又看了看自己,感慨道:「時光飛逝,故人老去,可我們卻還是……唉!有時候真不知道像我們現在這樣到底是喜還是悲,是福還是禍。」

  陸仁聳了聳肩,因為這個事陸仁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蔡琰到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什麼,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對了義浩,還有幾天就是許昌的球賽開幕式了。聽說這次在許昌集結了來自各地的球隊,天子還會親赴觀禮,那麼想必這開幕式將會是盛會中的盛會,而小蘭將會進行的演出也將會是……」

  陸仁趕緊打斷了蔡琰的話:「停!你該不會是又想去看吧?」

  蔡琰笑笑:「豈能不想?誰都知道這次的盛會肯定會遠在之前小蘭辭別江東的那場盛會之上,想去看一看的人,又豈止我一個?」

  陸仁苦笑:「這次還真不行。上次小蘭的歌舞盛會是在建業,離海不過幾百里,我們駕著翔板飛一飛就行了。可這次是在內陸許昌,我們根本就飛不了那麼遠。如果是用別的渠道,那我們也未免太危險了一點。文姬你總不可能為了看一場盛會,而把你我扔進危險境地吧?」

  蔡琰聞言不免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和雪莉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陸仁心說辦法是有,可是需要通訊衛星。至於通訊衛星嘛,現在沉在海底的飛船上到是有兩個,但是都已經損壞了,雪莉也表示以現有的條件恐怕沒辦法修得好。即便是能夠修好,也還有著其他的一些因素而無法使用……

  ————————————————————

  八月十五,許昌的「足球聯賽」如期舉行,而頭一天的開幕式更是吸引了數不清的人前來觀看。

  如何的喧囂、如何的熱鬧,這裡也不再多提,反正一句話,這開幕式上真正的主角不是獻帝劉協,不是老曹,而是舞台上散發著星月般光彩的陸蘭。

  歌聲,直透人心;舞姿,令人陶醉。當時,也不知有多少的人就此而沉迷於其中不可自拔。

  而對於陸蘭來說,許昌畢竟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是她的另一個故鄉。不管以前發生過哪些事情,多年之後回到了這裡,陸蘭也很難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一些情感,不由自主的就把這些情感都融入到了這次的歌舞中去。

  也正因為如此,這些融入了陸蘭的情感的歌舞,較之以以前的那些歌舞表演,也更加的能夠直入人心……簡單點說,今天的陸蘭完全就是在超水平的發揮,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顛峰。而正是這超水平的發揮,卻也讓之前對陸蘭還持有一份懷疑態度的人都轉變成為了……嗯,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由黑轉粉了。

  不過要說心情激動的,卻還是得屬獻帝劉協。作為一個清楚自己的皇室已經到了窮圖末路的皇帝,在這個時候還能搞出一次有如「萬國來朝」一般的事件,對獻帝劉協來說有著很不一樣的意義。而在他看來,他也總算是能對祖宗們的在天之靈有個交待了。相比之下,對陸蘭反到是沒什麼想法了……有些事獻帝劉協還指望著陸仁,所以又哪裡會去惹著陸仁?

  老曹也是難得的跑回了許昌觀禮。事實上,老曹早都多少年沒和獻帝劉協見過面了,平時要是有點什麼事都是寫信寫表。而這次「足球聯賽」的召開雖然有點不情不願,但既然都已經向諸多的世家豪族妥協了,那麼這場盛會又幹嘛不來湊湊熱鬧?而且老曹心裡明白,陸蘭在結束了在許昌的演出之後還會去鄴城演出,但因為某些原因,陸蘭在鄴城的演出,也絕對會比不上在許昌的演出。如果錯過了,那也是一種遺憾。

  此外老曹還有一個遺憾,就是對陸蘭,對這個當初在許昌城裡活蹦亂跳的小丫頭,現在卻已經是風華絕代的大美女,老曹是只能看卻不能動,心裡面還真有點癢癢的。

  另外還有一個傢伙,目光也是死死的鎖定了陸蘭,但在心裡面卻有著別樣的心思。如果說老曹是因為有所顧慮而不敢動陸蘭的話,那麼這個傢伙就是有意的想去動一動陸蘭了。會有這樣的想法,除了他是早就想染指陸蘭之外,也還有著另外一層險惡的用意……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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