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關閉
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208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17 17:22
卷三 第兩百二十四回 魚香肉絲第(四)

  (昨天有事出門,沒能趕回來碼字,望見諒!)

  ————————————————————

  江東吳郡,陸氏宗族的某塊地頭。

  天方平明,但這裡已經有了還算整齊的喝喊之聲,卻是一身戎裝的孫尚香正在對最近召募來的數百江東子弟進行著初步的訓練。而這所謂初步的訓練……好吧,孫尚香是把她在夷州學來的那一套給整到了這些江東子弟們的身上。

  另一頭有數間大棚子,棚外旗桿上招募士卒的標旗正迎風飄揚,周瑜帶了幾個人就在棚中親自主理著招募工作。當然了,具體的事務可用不著周瑜去管,忙著這些事情的都是周瑜下的人而已,周瑜不過就是偶爾看看。更多的時候,周瑜的目光主要還是集中在孫尚香那邊正在進行的訓練之上。

  看著看著,周瑜還會不住的點一點頭,神情之中都是讚許之意,不過隱藏在讚許背後的卻是幾許的忌憚。陸仁不怎麼會打仗,但這不妨礙陸仁會照本宣科的用現代更科學合理的方式去對部隊進行訓練。而像周瑜這種會打仗的人,卻又能夠從訓練方式中看出潛在的戰鬥力。

  然後再在周瑜看來,孫尚香可能還只是在夷州學了個大概而已,這要是換成陸仁底下那些真正主事的將帥,帶著一群接受過這種訓練的士卒去打仗……呵呵,周瑜有點不敢多想了。

  孫尚香和周瑜在那裡忙著,卻還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孫尚香與周瑜,而且這雙眼睛之中也滿是憂慮之意。至於這雙眼睛的主人,卻是吳郡陸氏目前的主事長老陸安。

  再說清楚一下,吳郡陸氏和陸仁不是一回事,哪怕陸遜和陸績都去了陸仁的身邊,吳郡陸氏與陸仁之間仍然不能完全的扯到一起,所以現在這個陸平才是吳郡陸氏實際的大家長,而吳郡陸氏也仍然有一些族中子弟在孫權的麾下當官。當然了,吳郡陸氏與陸仁之間的聯繫不會斷,畢竟吳郡陸氏是靠著陸仁才鹹魚翻的身,對於陸仁過來的一些話,吳郡陸氏基本上也會聽從。

  總的來說,陸仁就像是現代社會裡的總公司,吳郡陸氏則像是掛靠在總公司麾下通過代理來賺錢,卻又有著自己的獨立性的合作公司。對於陸仁的指示,吳郡陸氏大多會聽從,但這回陸仁在前些天過來的話卻實在是讓陸安感到難辦,因為陸仁這回過來的話是讓吳郡陸氏先拿些錢糧出來資助一下孫尚香和周瑜,回頭陸仁會補給他們。

  話說此時的陸安可當真是憂心如焚。資助孫尚香和周瑜的事嘛……其實對於現在的吳郡陸氏來說,掏些錢糧出來幫孫尚香和周瑜招兵買馬根本就不叫個事。要知道吳郡陸氏一直陸仁放在江東這邊商務總代理,十幾二十年的下來,吳郡陸氏雖不能說是富可敵國,但其財力說是稱雄於江東諸郡卻沒什麼問題,真要養個萬兒八千的軍隊都跟玩似的。

  但現在是錢的問題嗎?孫尚香之前鬧出來的動靜可不是一般的大,吳郡陸氏這邊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因此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之下,陸安他們對孫尚香那是躲都躲不及,生怕會引來孫權的報復。可現在到好,陸仁卻是讓陸安他們安頓孫尚香。不但要安頓,還要提供錢糧去幫助孫尚香和周瑜,如此一來陸安當然會犯急。

  還是那句話,孫尚香在建業城裡鬧出來的事也太大了點,會牽扯到的方方面面亦太多太多,陸安代理吳郡陸氏這麼多年了,又哪裡會看不到這裡面那錯綜複雜的關係?直接資助了孫尚香,基本等同於直接性的觸怒到孫權,儘管陸安的背後有陸仁撐腰,不怕孫權會來什麼報復,大不了整個吳郡陸氏開路閃人,可祖業所在且如今又家大業大的,換誰誰都不願輕易放棄;

  可不資助吧,陸安這些人又感覺未免太說不過去了一些,孫尚香與夷州方面的關係,還有一直以來所作出的事情都是假的啊?陸仁對孫尚香都很敬重,而且這次的事孫尚香又完全是為了夷吳之間不起戰端,以陸仁的為人不可能會不幫孫尚香一把。

  回過頭來,陸仁可是吳郡陸氏真正的大老闆,且陸氏宗族真正的宗主陸績還是陸仁的幕僚,陸仁要是有意的想幫一幫孫尚香,順便的再借這場事在江東這邊攪攪混水,陸安這裡卻一口回絕掉孫尚香,那不是在給整個陸氏找麻煩,甚至是斷掉整個陸氏日後的財路嗎?

  此外,周瑜會出現在孫尚香的身邊,也令陸安大覺頭痛。其實對孫尚香本人,陸安還是很放心的,可是周安一摻合進來,陸安就不敢掉以輕心。天曉得周瑜是不是想在暗中玩點什麼花招,然後使夷州那邊出大問題。夷州要是出了問題,那陸氏宗族的日後財路就等同於直接斷絕,孫權再打壓一下陸氏,那陸氏恐怕就不會有翻身之日。而這也是陸安最擔心的事,因此在這些天裡陸安幾乎是時時刻刻都盯緊了周瑜。

  兩邊為難之下,陸安只能是先拿出了少量的錢糧應付一下,這樣對陸仁、對孫權都能勉強說得過去。另一頭,陸安則是派了快船專人去夷州求見陸仁和陸績,希望陸仁和陸績能趕緊解決一下這個事。現在算算時間,夷州那邊的回信應該早幾天就回來了的,可是到現在都沒點動靜,陸安又豈能不急?

  陸安正在這裡犯著急,忽有一杯散著濃濃茶香的香茗奉到了陸安的面前,卻是周瑜的夫人小喬將一杯剛剛煮好的茶敬給了陸安。陸安怔了怔,趕緊的向小喬道了聲謝,然後腦子裡就盤算開了說辭,回頭也好應付一下孫尚香、周瑜,亦或是就由小喬來開口的有關資助錢糧的事。只是陸安這裡正盤算著,卻覺小喬的一雙妙目早已鎖定了那邊棚中的周瑜,目光中亦儘是癡迷與陶醉之意。

  周瑜與小喬的恩愛在江東地界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事,也不知羨慕死了多少的癡男怨女。此刻陸安見小喬如此,到也就沒有在意什麼,反到是可以藉著小喬癡的這個空檔好好的琢磨一下說辭。可就在這時有人輕輕的扯了扯陸安的衣袖,陸安皺皺眉再回頭望去時立刻就便喜出望外,因為扯他衣袖的人竟然是陳依依。

  陸安大喜之下剛想開口,陳依依卻趕緊的向陸安搖了搖頭,再向小喬那邊呶了呶嘴之後,人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小喬的身邊。小喬這時正著花癡,渾然未曾查覺到她身邊多出來的這個女孩子她小喬並不認識不說,亦未曾查覺到陳依依絕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陳依依順著小喬的目光望了數眼周瑜,卻也不由得輕歎了一聲道:「江東美周郎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風彩卻依然如此出眾。」

  這本來是一句帶著點討小喬歡心意味的客套話,是陳依依比較常用的交談技巧之一。她畢業之後就成為了甄宓的助,在甄宓懷孕生孩子的期間還全盤代理過甄宓的工作,因此深知談話技巧的重要性,而這種投其所好且帶著點奉承之意的話討好到了對方,接下來的話也會比較好談。

  只是陳依依的這句話一出口,仍在著花癡的小喬卻是有口無心的接上了話道:「好些年沒有見到公瑾他如此了……」

  「呃……」

  小喬蹦出來這麼句話,到令陳依依很是意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接上話。還沒等陳依依反應過來,小喬卻又開了口,只是與其說是在對陳依依說話,到不如說是小喬在那裡對著周瑜而吶吶自語:「公瑾,你我夫妻多年,你的心中所想我豈會不知?赤壁一役,成就了你的不世英名,但也將你推到了風尖浪口。功高震主,自古以來便是國之大忌,哪怕你全心忠於吳候,哪怕吳候明知你忠義無雙,可旁人的禍亂之言又豈是能因此而斷絕的?

  「你怕,你怕再那樣下去,你的威望會遠勝吳候,使得江東之人會只知你周郎而不知吳候,你怕你怕會因此而使吳候失卻威信,使江東國勢不穩,更怕會因此而有負伯符重托,所以你寧可放棄建功立業之,寧可百般的委屈自己,卻也要將兵權與威信一步步的交還給吳候。你雖然在旁人的面前笑顏依舊,但我卻知道你的心中強壓著你的雄心壯志,你的心裡其實也一點都不好過。

  「今時今日,上蒼給了你這樣的會,可以令你不負吳候、不負江東,又可以去北境一展你的雄才,向世人揚我江東子弟之威,你當初的意氣風才會又回到你的身上……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真希望吳候能夠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好吧,瓶子這裡是想起了志玲姐)

  「……」

  陳依聽到這裡怔了一怔,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喬的神態之後,這才悄無聲息的退回了陸安的身邊。陸安見狀又想說話,陳依依卻再次的擺了擺再向陸安遞了個眼色,兩個人便靜悄悄的離開了茶酒肆,來到了某個僻靜之處說話。

  陸安與陳依依算得上是老熟人,因為陸安時不時的也會去夷州跑跑生意和關係什麼的,陸仁和甄宓則會把相關的事情交給陳依依去主理,一來二去的自然就熟了。此刻到了說話的地頭,二人也不客套什麼,陳依依直接就把陸仁的意思轉告給了陸安。

  按陸仁的意思,吳郡陸氏大可對孫尚香全力資助,另外還要有意的放出有關這件事的口風,故意的讓孫權知道其實是夷州方面在背後支持著孫尚香。如此一來,孫權無論是想對孫尚香亦或是吳郡陸氏進行什麼報復,都得先掂量掂量會不會引出什麼爭端。

  其次按路程來算,陳依依早幾天就該到了的,只不過陸仁又做了件事,那就是讓倭島那邊孫尚香的女兵全都趕回江東,所以擔誤了幾天時間。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孫尚香當時不知道陸仁找她是有什麼事,只帶了幾個人回來而已,都近乎於孤身回吳的了。

  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孫權在明面上不好對孫尚香下,但暗中會怎麼樣就很難說了,孫尚香的身邊要是沒有可信的人來自保會很危險。周瑜找到孫尚香的時候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會以保護小喬這樣的家眷為由帶了不少的家丁在身邊,實際上卻是在保護孫尚香。

  再次就是有關周瑜。對周瑜,陸安放不下心,陸仁又哪裡能放得下心來?特意把陳依依這樣的得力助臂派到吳郡來,用意不外乎讓比較擅長文政的陳依依來幫孫尚香招募士卒,這樣就能讓周瑜抽出身,然後就有借口請周瑜去陸仁那裡喝喝茶、聊聊天……另一層隱晦的用意,則是要讓孫尚香招募來的人直接聽從孫尚香的指揮,而不令周瑜有在裡面玩什麼腳的會。

  再有一點,周瑜如果敢去夷州與陸仁面談上一番,那多半就表明周瑜沒有別的用心。即便是有,以陸仁和荀彧的能力,面對面的時候也能查覺得出來;如果周瑜不肯去夷州喝喝茶,那事情可就真的難說了。

  話到這裡陸安便皺起了眉,不無憂慮的道:「陸夷州的安排可謂周全,只是想請周瑜去夷州與陸夷州面談一事只怕很難吧?須知孫郡主呼周瑜為『仲兄』,可見孫郡主頗信周瑜,這幾句話要是沒有說好,亦或是周瑜有心從中挑撥,恐怕會鬧得我們與孫郡主撕破面皮。」

  陳依依點點頭,但卻回想起了剛才小喬的自言自語。仔細的思索了一陣之後陳依依沉吟道:「我本以為這個口很難開,不過現在看來,或許請周瑜去夷州面談一事,會遠比我所設想的要簡單得多。」

  陸安皺眉道:「依依你是想起了方才小喬夫人的那些話吧?恕我直言,周瑜與小喬夫人恩愛多年,彼此間早已心意相通,方纔的那些話很可能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你須防其中有詐!」

  陳依依撇嘴笑了笑:「應該不會。」

  陸安有些犯急:「依依你不可大意啊!」

  陳依依再笑:「安叔,一個女人於真情流露之時,是完全沒有什麼心的。」

  陸安疑惑道:「你能肯定?」

  陳依依這時笑得有點尷尬,多少的還有點羞澀:「安叔,我是女人。」

  「……」

  ————————————————————

  數刻之後,孫尚香這邊的訓練暫時告一段落,江東子弟們各自找地方休息。孫尚香來到了募兵棚中和周瑜打了個招呼,正想問問今天有招募到多少人,等候多時的陳依依便冒了出來喚住孫尚香。孫尚香一見陳依依也是喜出望外,而下一刻陳依依喚出孫尚香的兩百女侍時,孫尚香可就差點喜極而泣了。

  不提孫尚香在那邊如何的感動,只說周瑜在棚中靜靜的觀望著孫尚香與其舊部的重聚。而當孫尚香將陳依依引見給周瑜時,雙方禮過之後周瑜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把孫尚香給支開,然後向陳依依高深莫測的笑問道:「想不到陸仁居然將你給派到吳郡來了……赴夷的快船應該已經在準備了吧?」

  陳依依一怔:「公瑾先生此言何意?」

  周瑜微笑,但在微笑中流露出了當初的幾分狂傲之態:「周瑜何等人也?陸夷州又豈能不防?若不與瑜面談一回以鑒真偽,陸夷州斷然不會安心的。」

  「……」

  看到周瑜這麼直接,到令陳依依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瑜又笑了笑:「此間招募士卒之事就交於陳從事代勞了。瑜與夫人的行裝亦早已收拾妥當,隨時可以登船往赴夷州。至於尚香那裡,瑜亦早有交待過的,陳從事安心便是。」

  陳依依再楞:「公瑾先生要攜小喬夫人同往夷州?」

  周瑜輕輕頜:「事情鬧得這麼大,若留小喬與瑜之子女在吳,瑜又如何能安得下心來?」

  陳依依這回下巴差點沒砸到地上去:「公瑾先生連子女也要送去夷州!?」

  ————————————————————

  幾天之後的夷州莽甲,陸仁萬分驚呀的看著周瑜、小喬,還有周瑜的兩子一女,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都有些說不出口了。別說陸仁,就連荀彧這樣的老油條都有點搞不懂周瑜這到底是想幹什麼。連老婆、孩子都帶到了夷州來,難道說周瑜是想換個老闆不成?可是想想周瑜的為人心性,卻也實在是不太像。

  周瑜似乎很滿意自己一造成的這個冷場一般的效果。等陸仁反應過來,趕緊的命人帶小喬與周瑜的子女去驛館休息之後,周瑜才向陸仁致禮而笑:「多年不見,陸夷州風彩依舊;文若公,久聞大名,恨不能相見,今日得見可謂大慰平生。」

  陸仁乾笑道:「風彩依舊就免了,我好歹也是快五十歲的老頭子一個,自己是什麼樣子能不清楚?我說公瑾老弟,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不要說這些虛假的客套話了好嗎?你老實說吧,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別跟我說什麼你想另投新主的話,你周公瑾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周瑜面色一正:「不錯,周瑜斷然不會做背主求榮之事。只是如今的江東已陷入了一個危局之中,只能是自己想辦法來行些非常之事,將江東將入危局之勢給強挽回來。」

  陸仁奇道:「江東將誤入危局?此話怎講?我到是聽說吳主孫權覺得時已到,想對我們夷州諸郡下來著。」

  周瑜搖頭歎道:「十幾年前呂子明若是一擊得,擊滅夷州尚有可為。可是十年後的今天……陸夷州,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周瑜寧可對荊州用兵、對曹境用兵,也不願惹到你們夷州。今時今日的夷州,海域之廣、艦船之利,都不是我江東能招惹得起的。海上用兵與中原內陸不同,我江東對夷州根本就沒有吞併之力,一戰之後或可得一時之小利,但隨之而來的將會是夷州沒完沒了的報復,江東的沿海之地將永不得安寧。而我江東的沿海之地可都是與曹、劉兩家抵敵所依賴的後方腹地,豈能有失?」

  頓了頓,周瑜端起了酒杯:「以兵勢而論,陸夷州雖然派出了重兵前往北境,但要歸還夷州與江東相爭卻並不是什麼難事。此外,陸夷州與曹家、劉備素來交好,而江東襲夷又有背信負義之失。陸夷州若是向曹操、劉備請援……劉備與江東有唇齒之依,可能還會設法調停,但曹丕卻不會放過大軍南下的會。劉備與諸葛亮見調停不成,也十有八、九會撕破臉皮,盡爭江東之利。吳候沒有看到這些,卻真以為曹劉兩家的兵力都被拖在了北境與涼州,是一大失啊!」

  陸仁道:「簡單點說,你是怕吳夷兩邊一打起來,江東會被曹操與劉備撿了便宜是吧?只是這與你助尚香招募士卒,欲赴北境助戰又有何關係?」

  周瑜歎息道:「吳候有其性狹多疑的一面,某些事上亦難有容人之量。尚香在建業城中做下那等大事,吳候已是面上無光,我等江東群臣若是依尋常之法去勸諫,只怕會是勸諫不成,反而還會火上澆油。瑜唯有用此法,望如當頭棒喝一般震醒吳候……」

  一直沒說話的荀彧笑了:「公瑾多半是想將你之行事,卻冠至吳候的名下,借此為吳候挽回聲名吧?確實,江東群臣之中,這件事只有你來做才最合適。吳候亦是賢明之人,應該地明白你的苦心的。」

  陸仁故作啞然的道:「文若公的意思,是指公瑾會著人散消息,說吳候在尚香的面前拉不下臉來,所以只好在暗中請公瑾出面去幫助尚香?」

  荀彧笑而望向周瑜,周瑜則向陸仁和荀彧回以一個苦笑。都是聰明人,彼此碰上了頭就是一番虛虛實實的相互鬥法交鋒,結果是誰輸誰贏,誰又能說得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41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18 01:42
卷三 第兩百二十五回 魚香肉絲(五)

  夷州莽甲,高級賓館。

  自夷州建州並且並入大漢圖,陸仁作為一方諸侯自然也就少不了會有一些外交活動,賓館這玩意兒當然也要建得像模像樣才行。當然了,以夷州目前的建築水平,蓋個三層五層的樓房還行,想整出後世起碼十幾二十層的星級賓館卻還沒戲。事實上夷州現在的賓館,準確一點的說到更像是花園別墅。

  此時此刻,周瑜就正在陸仁安排給他的花園涼亭裡面吃著早點。旁邊是正在播放音樂的留聲,而周瑜的中卻是一份……夷州的早報。

  夷州的印刷業早就基本成型了,報紙這種東西自然是早就被陸仁給整了出來,說起來陸仁作為一個現代人,又哪裡會不知道報紙這種東西的力量?多了不說,報紙的信息能力、輿論引導能力,還有賺錢的能力,光是這三樣就足夠了。

  早期起步的時候,陸仁的報紙是旬報,也就是十天出一次。會這樣除了當時陸仁的印刷部其生產工藝什麼的還有待提升之外,當時夷州居民們的文化水平,或者更確切一點的說就是識字率都還沒跟上來,畢竟當初的夷州基本上就是接收了大量的,沒有文化的流民、難民而已,而這樣的一群不識字的居民,讓他們看報紙不是扯淡嗎?所以在那個時候,陸仁還特意的把大喇叭廣播給整了出來,那玩意兒對於不識字的居民來說更實在。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夷州現在整體的文化水平已經大幅度提升,特別是早期的那些孩子在接受過教育之後再一批批的走出校門,不但加快了夷州的展度,也使得他們對於各方面的訊息需求量變得越來越大,於是當初的旬報也就變成了現在的日報。

  好了,這些就不扯了。只說周瑜昨天來到夷州,與陸仁、荀彧打了一番官腔之後就因為旅途勞累先休息了,今天早上醒來才算是活動的正式開始。而周瑜邊的這份早報,卻是小喬早上出門,因為好奇而順幫周瑜買的。說起來,小喬好奇的地方到不在於早報上的消息,而是好奇在晨報上連載的故事。

  夷州現在的晨報主要分成三個部份,也就是主要消息、娛樂連載,再就是一些相關的廣告,其餘的陸仁就沒搞了。而娛樂連載當中,目前主要是在連載《仙劍四》的故事,很不幸的小喬就是陸仁和蔡琰聯整出來的《仙劍》系列故事的粉絲。

  前面的一、二、三、三外的單行本小喬都收藏了,四則是因為還在連載階段,小喬只能通過一些別的方法收集到一些片斷而已,這一直是小喬的一個遺憾,同時也在等著四的完結再推出單行本……嗯,這都是現代社會裡的常用段了,陸仁也早就玩得滾瓜爛熟。而現在已經快四十歲的小喬嘛,也很有幾分現代社會裡追電視肥皂劇的女性的味道。所以今天早上小喬一大早的出門,說是隨便的看看再幫周瑜順買了份晨報回來,其實是專門去買的。

  周瑜其實也喜歡這些故事小說,但對於現在的周瑜來說,他更關注的卻還是晨報上的那些相關消息。都說了報紙這玩意兒是消息的載體與輿論的引導用品,而陸仁這裡目前最讓民眾們關注的消息,當然是遼州那邊的戰事,而這些也正是周瑜現在最關注的事情。

  其實在遼州那邊現在已經開打了,不過目前的規模還不大,主要是烏丸、鮮卑、夫餘三方的聯軍在統一性上比較差,烏丸和鮮卑是想主打遼西,夫餘卻想去他們相對來說要更熟悉一些的遼東鬧事,於是三方在爭論了一番之後,分別向兩個地區都派出了試探性質的部隊,想看看哪方面的守備差些,然後就打哪個地方。

  反觀陸仁方面,遼西地區的核心轉移去了柳城,也就是後來的錦州,遼東的核心則由襄平轉移去了新城瀋陽。陸仁會這麼安排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在後世,所謂的「遼沈」基本上就是指以錦州和瀋陽為核心的戰略區域。而這兩個地方只要牢牢的控制住,基本上就可以輻射到整個的遼州,而且錦州與瀋陽之間也有著良好的相互支援性。

  唯一讓陸仁感到可惜的,是陸仁拿下遼東是在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趁著老曹和劉備正在打漢中爭奪戰的時候把遼東給搶了下來,到現在為止也就一年多點的時間,瀋陽新城也因此只完成了初步的建設而已,說得具體一點就是才剛剛把基礎的城牆給修起來……注意是基礎的城牆哦!嚴格的來說,現在的瀋陽都還不是城,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個砦。城尚且是如此,而預定的錦沈鐵路線更是八字都沒有一撇。

  到是柳城……哦對,這時的陸仁已經正式的將柳城更名為錦州。總的來說,陸仁對遼西下比較早,而且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把錦州南面的菊花港給打理妥當,然後就讓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去興建錦州,時至今日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在有相對充裕的時間,以及有菊花港這個要點可以保證各方面的供應的情況下,錦州現在已經是初具規模。

  這樣的一些情況,在夷州晨報裡面有相關的介紹,大致上可以看成是陸仁專門開闢出來的軍事欄目,而烏丸、鮮卑、夫餘這三方聯軍會先主攻哪個地區,現時點也常常會引夷州民眾們的熱議,猶其是在夷州學院的軍事系,更是成為了軍事系學員們爭論的焦點……這也正是陸仁想要看到的事情。

  周瑜其實早就知道夷州有報紙這玩意兒。事實上早些年的時候,也就是在赤壁之戰的前後,周瑜曾經來過夷州幾次,當時也順買過報紙。不過那時的夷州報紙一則還是旬報,二則當時的條件還不成熟,新聞方面除了少量的一些政令之外,反到是以娛樂連載為主,用現代的話說那時的夷州報紙到更像是娛樂週刊,所以並沒有引起周瑜的注意。

  後來周瑜駐守柴桑、巴丘,與夷州相隔較遠,再以當時的交通條件、訊息傳遞條件,周瑜對夷州的變化所知並不多。總的來說除了一些主要的情報之外,周瑜就只能是通過夷州的商隊來獲取一些比較片面的消息而已。而到今時今日,當周瑜再次來到夷州,並且拿起了這份新出的晨報的時候,周瑜才深刻的感覺到現在的夷州已經遠遠的出了他的想像。

  再說句閒話,周瑜看著裡的報紙,心中卻在暗暗的感慨說孫權怎麼就搞不出這樣的東東?不過這話是陸仁沒聽見,如果被陸仁聽見了,詁計陸仁會笑著跟周瑜說孫權如果想搞報紙的話,那麼難題可不是一點半點。

  先是高效的造紙工業、印刷工業,光這兩樣就不是現在的孫權能玩得轉的了,要知道現在的陸仁其蒸汽技術已經比較成熟,整個夷州實際上已經進入了半工業化的領域,而孫權那裡還在玩著小農經濟,而且很多相關的東東孫權根本就不具備,這讓孫權怎麼去搞?

  其次,也可以說是很關鍵的一條,就是報紙這玩意兒需要良好的訊息傳遞段,這又不是孫權方面擁有的東西。

  再接下來,報紙有輿論作用,按說這是孫權比較需要的東東。但是別忘了,孫權與江東本土的士家豪族之間還有著很深厚的矛盾,而報紙這玩意兒要是真的在江東出現,由於其產業性質上的特殊性,除非是孫權能夠完全的掌控住報紙產業,不然很容易就會被江東本土的世家豪族給把持住,然後江東的輿論就會偏倒到江東本土的世家豪族,如此一來孫氏集團的日子可就不好混了的說。

  再說得簡單點,那些封建君主們為什麼動不動就大搞文字獄?還不就是想控制民間輿論走向嗎?孫權既然知道自己無法掌控報紙這玩意兒,又哪裡會允許這東西在江東的地頭上出現?

  反觀陸仁則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多了不說,只說夷州的報業是完全掌控在陸仁的裡這一條就足夠了。作為一個現代人,某些事情陸仁還是門清的。

  瞎扯到此為止,只說周瑜看了報紙上的軍事分析之後,人也馬上就陷入了沉思之中。以周瑜的歷史局限性,周瑜很不明白陸仁為什麼要把這種軍事上的事公開出來,但這並不是周瑜現在會去思考的東西,周瑜思考的是遼東和遼西哪頭會成為接下來的主戰場。

  正沉思間,陸仁的聲音卻傳入了周瑜的耳中:「公瑾老弟,你這是在想什麼啊?」

  陸仁比周瑜大個四五歲,所以陸仁喚周瑜一聲「公瑾老弟」並不過份。而周瑜見陸仁來了,也趕緊的放下報紙向陸仁見禮。

  各自見禮坐下,陸仁就笑著問道:「你老婆和你的孩子們呢?」

  周瑜伸為陸仁倒了茶,同樣是笑著回應:「她早就想來夷州了,這次難得來一趟,又哪裡還坐得住?所以一大早的,她就帶著孩子們逛街去了。」

  陸仁心說我又不是沒和你們夫婦打過交道,而人家小喬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婦人好不好?說是坐不住才跑出去玩,實際上應該是猜到自己要來,而且肯定和周瑜之間有話要談,所以是故意的跑了出去,留了空間給自己和周瑜才對,反到是自己這裡還帶了貂嬋過來準備幫著拉走小喬的到顯得有點多餘了。好在進來的時候已經聽說了小喬出了門的事,當下陸仁就回身向稍遠處的貂嬋打了個式,貂嬋於心領神會之下就離開了這裡,幫著陸仁招呼小喬去了。

  回轉過身,陸仁向周瑜解釋了一下讓貂嬋去陪伴小喬的話,然後就笑道:「公瑾夫婦也是難得來我這裡一趟,有點什麼花銷都算在我頭上便是。」

  周瑜也是淡然一笑:「那就卻之不恭了。拙荊很喜歡夷州出產的一些東西,只是這回來得有些匆忙,我們夫婦帶在身邊的錢物還真不多。既然陸夷州請客,我們夫婦也就不客氣了。」

  這話在旁人看來,或許會覺得周瑜是有點厚臉皮,但陸仁卻明白周瑜的這番話裡暗含著一些別的意思在裡面。不過有些話,大家心裡明白就行了,說破了反而沒意思,所以陸仁也是一笑付之。再一瞥眼,陸仁就看到了周瑜剛才放在桌案上的今天的晨報,而周瑜因為是對目前的戰況有所思考的緣故,晨報也是專門的折到了這一面,讓陸仁一看就知道周瑜剛才應該是在想些什麼。

  「公瑾也看到這些了?想公瑾乃是一代良將,那麼在公瑾看來,這三族聯軍會主攻遼西還是遼東?」

  周瑜瞇著雙眼沉思了許久,然後才微笑著向陸仁道:「這晨報上所記載之事有些不全,想來陸夷州也不可能會把全部的真實軍情印上這報紙才對。所以想要在下作出判斷,有些事情還得是由陸夷州完全告知才行。」

  陸仁聳了聳肩表示不置可否。說起來周瑜說得也沒錯,陸仁的確不可能把所有的軍情都印上報紙,但大致的基礎情況還是都印了出來的,比如說目前錦州和瀋陽的兵力佈署這些就沒有去隱瞞的必要,因為這些東西是瞞不住人的,敵人只要派細作一般都可以很輕鬆的打探到。

  「卻不知公瑾是想問些什麼?」

  「陸夷州肯說?」

  陸仁這時也笑了:「你準備率軍去北境助戰,那就是我陸仁的友軍。對於友軍,能說的和該說的,我不會對你隱瞞。」

  有了陸仁的這句話,周瑜也就不客氣的問了陸仁一些相關的情況,而周瑜問的,卻都是陸仁可以告訴周瑜的,這就不知道是不是周瑜有刻意的迴避掉什麼的結果了。

  問完了這些之後,周瑜就對著報紙上的簡圖沉思了起來。順便說一句,報紙上的簡圖說是簡圖,可比起當時魏蜀吳一般所使用的地圖也不逞多讓。要知道陸仁這裡由於航海業的日益達,使得各方面對地圖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就導致了陸仁這裡可以公開的地圖,比起魏蜀吳的地圖都還要好上一些。至少在周瑜看來,這報紙上的簡圖與他常用的軍事地圖都有得一拼。

  看了許久,又沉思了許久,周瑜終於抬起頭向陸仁道:「若要我說,我更傾向於三族聯軍會打遼西而不是遼東。」

  「哦?公瑾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

  (有人問瓶子魚香肉絲是什麼意思……其實正好要寫到這裡的時候,瓶子和哥們去宵夜吃了水煮魚,回來就想起來了。然後魚指周瑜,香不解釋,肉其實是指陸仁,絲就是「思」。簡單點說,就是指周瑜、孫尚香、陸仁的三人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4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19 00:07
卷三 第兩百二十六回 魚香肉絲(六)

  「哦?公瑾為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周瑜笑了笑:「首先看這三族聯軍各自的兵力數量就能猜出一些來,至少在我看來,烏丸、鮮卑、夫餘這三支當中,夫餘的兵力應該多不到哪裡去,因為陸夷州你攻佔遼東至今也不過年餘的時間,雖然對夫餘各部有所威懾,但驅趕出遼東境內的夫餘部族又能有多少?夫餘的主要部族應該仍然是在遼東北部,並未傷其根本,所以這回夫餘出動的人馬,不出意外的話主要就是那些被陸夷州你趕出遼東的夫餘小部而已,那這些人馬的數量又能多得到哪裡去?按我的推算,夫餘的人馬在三族聯軍之中能有兩到三成就不錯了。」

  暫時停下,為自己和陸仁續上了茶水,又不緊不慢的喝了幾口之後,周瑜才接著道:「反觀烏丸和鮮卑卻並非如此。早在十餘年前,曹瞞遠征遼西,一仗就打得烏丸元氣大傷,於那時起逃離遼西再行北遷的烏丸部族就不在少數,然後在幾年後陸夷州你就趁著遼西空虛,派出了人馬搶佔遼西要地,將大量的烏丸部族進一步的趕去了北方漠原之中。簡單點說,就是現在遼州北面的漠原之中,烏丸部族的數量較多,能夠出動的兵馬自然也多。

  「烏刃是如此,鮮卑與烏丸的情況也大致相近。而烏丸與鮮卑的兵力相加,在數量上肯定是大大的超過了夫餘部眾,而最關鍵的,就是烏丸和鮮卑都意在遼西,對遼東他們暫時來說卻沒什麼興趣。

  「遼西之地,歷來被烏丸看成是其根本之所在,當初的柳城、現在的錦州,更是他們的王城所在、祭天之所,現在落入了陸夷州的手中,他們當然是想找機會拿回來。鮮卑各部與烏丸相近,但相比之下,鮮卑各部還多出了一個要與拓跋玉、慕容紫英爭奪正統的目標。所以在人心的方面,他們會更傾向於主攻遼西而不是遼東。」

  陸仁點點頭,喝了口茶之後示意周瑜繼續。

  周瑜接著道:「這是人心方面,而從爭戰的角度來看嘛……」

  陸仁這時笑著插上了話:「遼西被我掌控已有數年,或許還稱不上是根深蒂固,但也稱得上是立足已穩,特別是錦州新城經過了幾年的修建,可說是城池堅固絕難攻下,對三族聯軍來說絕對是塊硬骨頭。反到是遼東這邊我才拿下來不過年餘,新城瀋陽才初具其形,相比起錦州可要好打得多了。」

  周瑜連連搖頭:「陸夷州欺我!瀋陽雖然才初具其形,但只是說瀋陽還不具備一個城池的規模而已,但作為一個關隘要點卻已足夠。更重要的,是陸夷州你雖然有意將遼東的治所遷往瀋陽新城,但襄平、樂浪還在使用,隨時可以對瀋陽進行增援。

  「另外從地勢上來看,瀋陽主要是可以便於擋住北面的來犯之敵,若有不濟可以讓襄平出兵增援,對西面則有西塞山的關隘可以阻擋敵軍。西塞山的關隘我雖然不知詳情,但我相信以陸夷州之能,一定會修建得異常堅固,從遼西那邊想打通西塞山的關隘只會非常的困難。所以說遼東的兵力雖然少於遼西,但論守備的堅固程度,卻還在遼西之上。三族聯軍只要不是傻子,或者說烏丸與鮮卑只要不笨,都不會去強攻遼東的關隘。」

  陸仁又笑了笑,問道:「還有嗎?」

  周瑜道:「當然有。這些北方遊牧部族作戰以輕騎騎射為主,攻打關隘非其所長,而遼東這邊的主要關隘已經被陸夷州牢牢把住,他們的輕騎無法進入遼東的平坦地區,這就使他們發揮不出他們的長處。反到是遼西之地的北面難立關隘,他們可以輕鬆的進入遼西的平坦地區,利於他們發揮出輕騎騎射的長處,再加上他們有十餘萬人馬,有兵力上的優勢,所以進入遼西才會讓他們的仗比較好打。」

  又是幾口茶潤了潤嗓子,周瑜又道:「還有,他們都是游騎輕兵,就軍需輜重來說,他們隨軍攜帶的不會很多。依遊牧部族一貫的作風,他們選在入秋之後才舉兵,為的就是在進入遼西之後可以四處劫掠田中成熟的穀物以充軍實,而遼西的平坦之地也利於他們的游騎劫掠。除此之外他們是想重掌遼西,這就使他們必需要搶下一個可供他們立足以渡過秋後寒冬的立足要點。陸夷州你的錦州新城或許是很堅固,但如果被他們搶攻下來,不也正好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立足之處嗎?北境入冬的時間較早,換句話說就是留給他們準備過冬的時間並不多,他們也就會很迫切的需要這樣一座城池來過冬。

  「再有一條,遼西在陸夷州你的手上已經治理了好些年,相比起才被陸夷州你攻佔不過年餘的遼東之地,遼西可要富庶得多了。而遼東嘛……相信遼東現在的農耕是個什麼情況,陸夷州你要比多清楚得多。」

  陸仁聽了這話也再次的回以一笑。周瑜說得沒錯,陸仁拿下遼東才不過一年多點的時間,雖然說當時陸仁拿下遼東其實並沒有用多少時間,作戰的規模也不算很大,按說不會對遼東的生產不會產生什麼大的破壞才對。可是別忘了,陸仁入手遼東的時間真的是只有一年多點的時間而已,在此之前從來就沒有按陸仁的方式進行過什麼開發,換句話說就是陸仁對遼東的開發也只有這一年多的時間,各方面的生產力指數還都比較落後,在當時來說那是標準的貧困落後地區,這樣的地區哪有什麼錢糧可言?

  而且在陸仁入主遼東之前,公孫淵與公孫恭的內鬥還極大的破壞了遼東地區原本就很落後的開發與生產力,這又哪裡是陸仁只用一年多點的時間就能修補得了的?沒個三年五年的時間詁計都不會有什麼起色好不好?

  反觀遼西卻並非如此。拓跋玉和慕容紫英是在陸仁這裡學足了本事才去的遼西,所以一到遼西就是在按陸仁的開發模式對遼西進行開發工作,再加上有陸仁這裡提供的對各方面都充份的支援,遼西的發展速度其實是很快的。這數年的時間下來,遼西的情況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除了人口相對來說還有點少之外,其經濟水平卻已經達到了一個比較好的水準。而在被趕去了北方漠原之地的烏丸與鮮卑看來,遼西這裡那可就叫富得流油了。

  好吧,打個簡單點的比方,現在就好比是一夥強盜準備去搶劫,一邊是開著寶馬、懷抱著美女的富人,另一邊是手裡拿著鋤頭且身板硬實的窮人,那你說這伙強盜的目標會訂在哪一邊的身上?

  而這時周瑜還作出了一個總結:「在我看來,三族聯軍雖然來勢洶洶,但他們卻又都是在陸夷州的手上吃過大虧的人,所以他們對能不能打贏這一仗其實心裡也沒底,畢竟你陸夷州可不是好欺負的主。而這些北方遊牧素來貪利,因此對他們來說,萬一打不贏的話,在比較富庶的地方狠狠的撈上一筆再退還漠原,至少也能撈回些本錢,讓他們的冬能好過上一些。」

  一連串的分析讓陸仁連連點頭。其實周瑜所說的這些,荀彧那些人也作出過差不多的分析,現在看來與周瑜也可說是英雄所見略同。總之,陸仁也已經準備把遼西作為主戰場,核心作戰區域則是定在了錦州。

  戰況分析完,陸仁少不了要恭維周瑜幾句,周瑜也客套回來,然後陸仁就問道:「孫郡主現在在吳郡招兵買馬,詁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前往北境助戰,卻不知公瑾介時是想去遼西還是遼東?」

  周瑜傲然的一笑:「當然是遼西。」

  ————————————————————

  數刻之後,結束了與周瑜的初次交談的陸仁回到府坻,接著就躺在了吊床上發起了呆。忽然間雪莉來到了陸仁的身邊……前段時間陸仁因為要加強對貴霜那邊的情報工作,所以把雪莉給派了過去,雪莉也是剛剛才回來,接著就聽說了之前的那些事。

  「師兄,周瑜這樣跑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陸仁仰首望天,若有所思的道:「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因為這個周瑜嘛……怎麼說呢?其實不管是誰,只要是還活在世間,恐怕就會不停的尋找著自己存在於這個世間的價值與人生的目標……」

  「啊!?」

  雪莉有些愕然:「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居然連什麼『存在於世間的價值』與『人生的目標』都冒出來了!師兄,我感覺現在的你可真有點哲學家的味道!」

  陸仁再笑:「我前前後後的經歷了那麼多事,現在又到了這個年紀,亂七八糟的事情與道理會想得多一些也正常……說實話,我這年紀大了吧,就不由自主的會去想很多方面的事。」

  換口氣再灌口酒,陸仁若有所思的道:「但凡是人,就總會想做點什麼,只不過各有各的目標而已。而往往越是有才幹的人,這種願望就越是強烈,周瑜就毫無疑問的是這一類的人。只是現時點的周瑜,在江東恐怕已經沒有了這種給他做什麼大事的機會,像荀彧之前也有這麼跟我分析過……說真的,我覺得不止周瑜,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其實都和周瑜差不了太多。而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有沒有機會、有沒有相應的條件的問題罷了。」

  雪莉楞了楞,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仁道:「這麼說吧,我如果沒有穿越到這個時代,那我在我原本的時代再活到這個年紀又都會是什麼樣子?」

  雪莉沉吟道:「這個嘛……還真不好說。不過以師兄你當初的作風,除非你能想起來什麼要做的事,否則你會流連於花叢之中,禍害著諸多的美女,然後我時不時的就得幫你治一治你亂搞而染上的病。」

  陸仁瞪了雪莉一眼,心說這丫頭腹黑的傾向還真是越來越濃厚了,話沒兩句居然會拿當初的破事來挖苦自己。再搖了搖頭,陸仁卻又自嘲道:「其實你說的還真沒錯,那時的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草根青年,所追求的、能追求的,說到底、說白了就是有工作、有錢賺、有妞泡也就差不多了,了不起再加上個有車有房。在這種情況下,我即便是再有什麼憤青情節,也只能是在心裡想想,因為根本就沒有機會與相應的條件讓我去做些什麼與此相關的事。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那時的我碰上了什麼機會,多半也會因為『幹大事而惜身』的畏縮不前。你別鄙視我,咱們那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子。」

  雪莉也笑了:「以前的我不太懂,不過現在卻明白了不少。其實在我們自己的那個時代,身上有正義感的人絕不在少數,但都會因為這樣與那樣的顧忌而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正義感。我記得那時的師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碰上事情卻不敢去做實在是平常得很。」

  陸仁亦笑:「你這話聽著有點刺耳,不過的確是大實話,可是今時今日的我卻又是什麼情況?多了我不敢說,但現在的我好歹也算是稱霸一方,而且讓百姓們都安居樂業,現在雖然打起了仗,相關的事也沒少做,但至少我並沒有讓咱們的地盤陷入一個窮兵黷武的境地,你說我算不算是做了件成功的事?」

  雪莉咯咯直笑:「嗯,是做得不錯,也值得表揚。」

  陸仁「切」了一聲表示鄙視,然後又扮起了哲學家:「最近我靜下心來的時候,就有很仔細的想過我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就比如說我現在執意的要介入對外戰爭,而且前前後後的做了那麼多事,真的是因為我心底的憤青情節嗎?最後我想出來的答案是否,我之所以會這麼執意的做下去,是因為今時今日的我有著相應的條件、有著足夠的家底!如果沒有這些,我想此時此刻,我還是會老老實實的躲在夷州過我自己偏安於一隅的舒服日子。要是沒有這些條件、這些家底,那麼出兵北境的大事,我不是不想做,而會是受條件所限而不能去做……」

  雪莉點頭表示贊同:「的確。說實話,我在懂事之後,最欣賞師兄你的地方,就是你不是那種會輕易就頭腦發熱的人。換句話說,今時今日的你,也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呃!我們這都扯到哪裡去了?要說的好像應該是你為什麼會這麼放心周瑜才對哦!」

  陸仁笑道:「將心比心,借事比事。像我這樣沒什麼本事的草根出身,在有了相應的條件與家底之後都敢做出大事來,那像周瑜這樣的人還用多說嗎?周瑜的本事在三國中能排入前十,本身又是個據傲又有遠大抱負的人,因此想做出一番大事而青史留名的願望比誰都強烈,只是今時今日的時局嘛……不管是孫權對他的排擠,還是孫吳外部的勢力環境,都使周瑜失去了能做出一番大事的條件與本錢。

  「周瑜是個聰明人,又有著相當出眾的大局觀,他的『天下二分之計』就很能說明這一點。因此吧,周瑜也就比誰都清楚他想在孫吳的麾下再做出什麼大事,只怕這輩子已經是不太可能了。如果不是北境出事,再由我這裡牽起頭,那麼周瑜很有可能在江東鬱鬱終老,但是現在孫香在建業這麼一鬧,卻又讓周瑜看到了建功留名的希望。

  「再進一步來說,在江東於現時點絕不合適與我們夷州開戰的前題下,我不認為周瑜會笨到去犯個這渾。動了我,對江東沒有任何的好處可言,相反如果周瑜好好的幫我,一則有助於江東與我們夷州繼續保持良好關係,連帶著能讓江東撈著不少的好處。二則,周瑜也是想幫著江東子弟把臉給賺回來。畢竟很多時候,臉面可比利益要重要一些。」

  雪莉點點頭,問道:「周瑜這會兒又在幹什麼?」

  陸仁撇撇嘴:「他在幹嘛?這美洲狼可是個聰明人,我在派人去吳郡找他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我們對他肯定會有所顧慮。他為了避嫌,吳郡那邊招兵買馬與初步訓練的事全是孫香與陳依依在主理,他自己跑來夷州和我見面,今天的見面也和我大談了一番軍事方面的判斷。不過也正因為他是個聰明人,加上孫香那裡招募兵馬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他不會急著和我把話全都說出來。說起來,這也算是他和我之間的一個較量,彼此間小小的比拚一下耐心吧。誰要是耐不住性子而先開了口,那誰就輸了……雖然說這個小比拚其實沒什麼意義,但面子有時候還是要賺一賺的。」

  雪莉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怎麼搞得懂你們這些男人之間的面子問題。對了,對貴霜的情報網初步完成,師兄你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陸仁點點頭,就問了幾個相關的問題,不過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貂嬋回來了,她今天被陸仁派去接待小喬,一直玩到這個時候才回來。

  貂嬋和小喬帶著孩子逛街也沒啥可說的事,無非就是這裡買點那裡買點而已,大致的向陸仁說了一下也就行了。不過貂嬋後來卻補了這麼一句:「對了義浩,小喬今天專門去看了咱們的夷州學院,然後就表示希望能將他們夫妻的二子一女都留在夷州讀書進修。」

  「什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40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0 10:32
卷三 第兩百二十七回 魚香肉絲(七)

  歷史上的周瑜是病死於建安十五年,當時三十六歲,留下了二子一女。而周瑜與小喬成婚是在建安四、五年間,由此可以推算出在周瑜死的時候,周瑜的三個孩子其年紀都並不大,其中最大的在周瑜死的時候最多也就十歲。

  而現在的情況是陸仁於建安八年還在荊州一帶瞎搞,並且與周瑜有過一些往來的時候,周瑜和小喬都還沒有把小人給造出來。再按當時與周瑜和小喬交談的結果,陸仁得知周瑜那時太忙了,基本上就沒什麼時間去和小喬努力的造小人。

  不過想想也對,孫權是於建安五年接上孫策的班,而當時的孫氏集團在江東真可謂是搖搖欲墜,內政方面是靠張昭硬頂著,軍事方面則是靠周瑜來鎮場子,然後周瑜為了幫孫權把場子給撐起來,當然是一天到晚的忙得不可開交,動不動的還得帶兵出征,這個樣子下的周瑜又哪有時間去和小喬努力的造小人?

  再一個,不過這個是陸仁自己很有點邪惡的想法……建安五年小喬嫁給周瑜的時候才十五歲,但那是古人常用的虛歲,所以準確的說當時的小喬其實只有十四歲,某些東東都還沒有長熟來著。原有的歷史上周瑜的長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陸仁不清楚,但這個長子是早折了的,詁計就和小喬的生理上還沒有完全成熟,導致了第一胎的身體狀況不佳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陸仁在與周瑜和小喬的閒談之中算是有口無心的向周瑜和小喬瞎扯了一點這方面的知識。陸仁固然是有口無心,事後偶爾想起來,也認為周瑜和小喬不會把他說的那些給當一回事,但陸仁卻低詁了自己身上掛著的那個「仙師」名頭的影響力。

  要知道陸仁當時得到「仙師」名頭的時候並沒有裝神弄鬼,而是動用了一些簡單有效的生理醫藥知識,所以有點頭腦的人基本上都能明白陸仁應該懂醫理,周瑜則顯然是屬於這一類明事理的人。所以所以,周瑜就控制了一下,直到小喬過了二十歲之後才把小人給造出來……

  (以上純屬情節需要的瞎扯,小喬於ad223年去逝時是四十七歲,反算回赤壁之戰的208年就是三十二歲,只比周瑜小兩歲而已。這裡瓶子是直接給小喬減了十歲。)

  不再瞎扯了,反正現在的情況是周瑜的長子周循出生於建安十一年,次女周徹出生於建安十三年,小兒子周胤則出生於建安十六年,肯定都比原有的歷史晚出生了很多。再到現在的建安二十五年,這三個孩子分別是十四歲、十二歲和九歲。這樣的年紀,進入夷州學院求學到是正合適,但陸仁明白,周瑜會這麼安排絕沒有那麼簡單,肯定有著他自己的用意。

  想沒意思,猜更沒用,所以陸仁選擇的作法是……直接去找!

  ————————————————————

  「公瑾老弟,你想讓你的三個孩子都到我夷州學院進修,這是個什麼意思?」

  還是在老地方,周瑜面對陸仁的提問卻只是笑笑,然後反問道:「在陸夷州看來,瑜這樣做是有何用意?」

  陸仁有些沒好氣的道:「想到了很多,但有些事也不能亂猜。」

  周瑜笑著為陸仁倒上了酒:「用不了多久,郡主就會募齊士卒,瑜也將會跟隨郡主前往北境助戰。戰場之上生死難料,若是瑜有了個萬一,瑜之遺子就得請陸夷州代為照料了。」

  陸仁剛剛把酒杯給端起來的手微微的顫了顫。混了這麼多年,某些隱語陸仁又哪裡會聽不出來?周瑜的話說是請陸仁照料,但實際上暗含的意思卻是……人質。

  輕輕的搖了搖頭再輕歎道:「公瑾老弟你不必如此吧?以你對吳候所立下的功績,還怕你如果有個什麼意外的話,吳候會虧待你的後人嗎?」

  話中隱意:你騙誰呢?以你周瑜的身份地位,真要放人質也不應該是放在我這裡,而是應該放在孫權那裡才對。畢竟像你這樣的人,雖然這幾年被孫權削了一點權,但聲名威望在江東仍然是一線的重要人物,而且掌握著大量的江東軍事情報,就這麼帶著老婆孩子跑了出來孫權真的能夠放心?如果只是玩玩旅遊到也罷了,可萬一是改投他人該怎麼辦?哦對,對這個事孫權對你周瑜還是比較放心的。

  只是說完這幾句,陸仁的心中卻又在暗樂,因為陸仁想起來孫權在原有的歷史上虧待功臣的後人那也是出了名的,基本上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早期功臣的後人差不多都是優待一下之後就沒了戲。至於孫權為什麼會那麼做,陸仁相信孫權肯定是有著自己的打算,比如說就是不想讓這些依仗著先人功績的紈褲子弟充斥自家的陣營?至少按史料的記載,周瑜的次子周胤就很有那麼點紈褲子弟的風格。

  這些不論,只說周瑜在聽了陸仁的回應之後就笑道:「玉不琢不成器,若是讓這三個孩子因我之故而享受吳候的厚待,只會讓他們變得毫無用處,所以我也一直有意想讓他們多學一些本事。只是在江東的話,大家因為我的緣故對這三個孩子多有寵溺與容忍,使得他們小小年紀就有了些驕燥之氣,我又因為事務太忙而缺少管教……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陸仁撇撇嘴:「所以你就打算把你的三個孩子扔到我這裡來?我這裡不是你們江東的地頭,沒誰會買你周公瑾的面子,因此讓你的這三個孩子沒了可以依仗的本錢?」

  周瑜道:「然也!讓他們吃點苦,銼一銼他們身上的驕燥之氣。」

  陸仁這時搖起了頭:「公瑾老弟,和你這麼說話真的很累。得了,我陸仁是粗人,也懶得再和你玩這些彎彎繞繞了。咱們實話實說,你覺得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我會信嗎?」

  周瑜也搖起了頭:「我就知道會是如此。不過陸夷州,在我隨郡主出征之後,我的妻子兒女要請你照料是真,希望我的孩子們能在夷州入學也是真。」

  陸仁道:「這個我清楚,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把老婆孩子放在吳候那裡。你這樣的人物帶著老婆孩子跑到我這裡來,吳候就真的那麼放心?別誤會,我這可不是在離間你與吳候之間的關係,實在是你這樣的人物太過舉足輕重,而你現在的行事又太不合情理了一點。」

  陸仁這麼說不是沒道理的,因為在那個時代將領們帶兵出征,基本上都是要把老婆孩子放在主君那裡的。名義上是請主君代為照看,好讓將領們可以安心的在外作戰,可實際上就是放在主君那裡當人質。

  周瑜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些?當下周瑜就又是傲然的一笑:「瑜對吳候絕無二心,吳候又豈能不知?相比之下,到是瑜此番隨郡主前往北境助戰是掛靠在陸夷州的名下,而陸夷州你難道就會對周瑜完全放心?為了能讓陸夷州安心,吳候並瑜也只有出此下策了。陸夷州,這可真的是周瑜的大實話了。」

  陸仁心說好吧,我這也得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直在說孫權對你周瑜會不放心,結果你周瑜卻扯到我的身上來了。但人家周瑜的話也沒說錯,帶著一堆的江東兵跑去遼西助戰,換句話說就是成了陸仁的臨時工,依慣例陸仁是得扣下周瑜的老婆孩子當人質才對。

  想到這裡陸仁也不由得連連搖頭,周瑜見了陸仁的樣子,詁計也是怕陸仁難堪,所以馬上就給陸仁遞了台階過去:「這些話就到此為止吧,總之請陸夷州相信周瑜便是。說起來,周瑜此次隨郡主出征,關乎著整個江東的顏面,故而也不敢大意。另外嘛,我也是真的想借此機會讓我這三個不爭氣的孩子好好的在夷州學院學點本事,而不是以後要靠著我留下來的東西過他們的日子。」

  陸仁道:「你就真的那麼想讓你的孩子在我夷州學院求學?」

  周瑜點頭:「不錯!其實陸夷州你也該清楚,你的夷州學院如今已是天下聞名,而且除了傳統的(儒家)經學之外,還有著諸多的技藝可供學子選修。猶其是……」

  話到這裡周瑜卻頓了頓,隨即就笑著接著道:「猶其是你這裡的音樂學系,當真是讓人向望不已。可惜我的年紀已經大了些,不然都想到你這裡來精修一下音律。」

  周瑜是這麼說的,陸仁卻在這一瞬間頗為玩味的望定了周瑜。見周瑜把話說完,陸仁卻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公瑾老弟,你終歸只是一代名將,卻絕非是一個政客,所以說起話來不像是那些政客那般嘴巴那麼嚴……你剛才說漏嘴了。」

  周瑜一怔,問道:「陸夷州此言何意?」

  陸仁這時的心中已經有了點底,所以是微笑著重新舉杯:「好吧,你之前對我說的其實都是實話,只不過還有些話沒有說出來而已。所以嘛,你對我是只有隱瞞卻沒有欺騙……」

  說完這句「只有隱瞞卻沒有欺騙」,陸仁的心裡卻犯起了一陣惡寒,心說對著一個大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讓自己這麼不自在?而這句話應該是自己曾經在哪裡聽過才對。再搜尋了一下腦海深處的記憶,陸仁這才想起來這句台詞是《仙劍五前傳》裡面龍溟對凌波說過的話,然後陸仁又再次的惡寒外加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陸仁這一停嘴,而且還是一副深思的模樣,卻讓對面的周瑜有些不淡定了。皺起眉頭看了看陸仁,周瑜還是忍不住問道:「瑜對陸夷州有何隱瞞?」

  陸仁回過了神,隨即向周瑜笑道:「行了,你也別裝了。之前你說的你的孩子有些驕燥之氣,不過他們我都見過了,好像也沒你說得那麼差,至少能看得出你和你老婆對你的三個孩子其實管教得還是不錯的。所以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這三個孩子嘛,有一個會去音樂系進修那是肯定的,但其中也肯定會有一個去想辦法去進修另一門學科,而且是吳候一直都很想要學到的東西。」

  「……」周瑜這回沒說話。

  陸仁又笑了笑:「怎麼?還想瞞我?那我就說了,你是不是想讓你的孩子借此機會去夷州學院裡看看能不能學到火藥技術?」

  「這……」

  陸仁擺了擺手:「其實我早就該想到了。自西域異族犯境之後,我前前後後支援了大量的火炮給劉備和老曹,對你們江東反到是沒什麼動靜。而這些東西可都是戰場上的大殺器,等到劉備和老曹……哦對,老曹已經沒了,現在是小曹在當家。反正等到這兩家擺平了西域異族和北方遊牧之後,掉過頭來用這些東西對付你們江東的話,你們江東是挺吃虧的。」

  周瑜見陸仁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向陸仁點頭道:「到底還是沒有能夠瞞過你。陸夷州,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如果真的等到劉備和曹丕掉回頭來用火炮對付我們江東的水軍,我們江東水軍將會討不到什麼便宜。

  「別的不說,十餘年前你與吳候之間的那場海戰,直到今天吳候並我們江東幕僚一想起來也仍然會是一身的冷汗。當時你才出動了多少的戰船?四十隻?五十隻?就這麼點船,卻硬是把吳候的三萬水軍給打得潰不成軍。更重要的是那時的你實力尚且不強就已經能夠如此,要是換到現在的曹丕和劉備的身上……這麼說吧,曹丕只要造出百餘隻裝載火炮的戰艦,對著我們江東的水軍一通亂射,我們江東水軍會連邊都靠不上就被曹丕給擊潰。而以曹丕承繼曹瞞之後的國力,你覺得這種事他做得到做不到?」

  陸仁笑道:「當然做得到。而且據我所知,曹丕也好,劉備也罷,除了從我這裡得去的火炮之外,還想辦法抓到了一些西域異族的火炮士卒,因此掌握了一些相關的知識,所以現在在曹丕那裡和劉備那裡都已經在設法仿製了,只有你們江東因為是置身事外,反而是沒點動靜。」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1 09:11
卷三 第兩百二十八回 但求制衡

  「……只有你們江東因為是置身事外,反而是沒點動靜。」

  陸仁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可以說就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卻鬧得周瑜很有些吃不準了。再遲疑了一下,周瑜就決定打個圓場:「據我所知,吳候曾派遣使節來與陸夷州商談過希望能購買火炮的事情,但是被陸夷州你一口回絕了。當然,我這並不是在指責你陸夷州,咱們還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吳候與你之間始終是……呵呵,不說也罷,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陸夷州不願將火炮賣給吳候,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陸仁仍笑:「沒錯,就是這樣。我說公瑾,咱們這樣把話都說出來不是很好嗎?說真的,和你們這些聰明人玩那些彎彎繞繞,我其實很累的。」

  周瑜則是搖了搖頭。他不想和陸仁鬧僵,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給陸仁一個台階而已。再說陸仁已經猜出了他的用意,再刻意的隱瞞下去沒有意義了不說,關鍵是還很容易引發雙方之間的互不信任。自己這是準備和孫尚香帶著一堆的江東子弟去遼西參戰,要是和陸仁之間引發了互不相任的情況,沒準到時候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再者對於陸仁的火器,周瑜其實還有別的準備,那就是在遼西那邊打到差不多的時候,由孫尚香去出面向陸仁請求武器支援。如果是這種情況,陸仁介時是拉不下臉來的,怎麼說都會拔一些給孫尚香才對,不然的話陸仁在公眾輿論那裡可就有些站不住腳了。這就好比說某個人家裡出了些什麼事,朋友跑來幫了忙,那麼到了吃飯的時候,這家人怎麼說也得請來幫忙的朋友吃頓飯才對。

  當然,這些周瑜可就沒敢再說出來了,這時也就換成了陸仁來開口:「公瑾,你知不知道對你們江東一直不肯鬆口的原因是什麼?」

  周瑜歎口氣再笑了笑:「還能為什麼?」

  陸仁搖頭:「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想錯了。你以為我真的只是擔心在我把火炮這些東西賣給了你們江東之後,你們江東掉回頭來用這些東西對付我嗎?雖然有一點這樣的擔心,但我並不怕你們把炮口對準我,別忘了這東西是我整出來的,該怎麼對付我比你們有經驗。我真正最擔心的,其實是你們在得到了這些東西之後,會趁著現在的時局把炮口去對向小曹和劉備!」

  周瑜愣了愣。不過以周瑜的軍事才能,馬上就領悟了陸仁話裡的意思:「陸夷州是怕吳候在得到了這些犀利武器之後,會按捺不住而出兵?而以現在的時局,而以現在的時局,一但吳候舉兵攻打荊州或是江淮,都會讓劉備或曹丕首尾難顧,進而……」

  陸仁接上了話:「進而使得西域異族與北方遊牧得到可趁之機。公瑾,咱們實話實說,你敢說吳候那裡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嗎?在此之前如果不是我玩了不少的花招把吳候給壓住了,可能你已經帶兵攻向江陵,魯子敬也可能帶兵攻向合肥了吧?」

  周瑜這回是真的有點沒了脾氣,因為陸仁說的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

  這裡順便的還要扯一扯孫權集團現在的實力狀況。其實現在的孫權,其實力在曹劉孫三家之中應該算是最差的,至少地盤大不到哪裡去,比原有的歷史都要小了不少。

  原有的歷史上孫權為什麼要偷襲荊州?真的只是為了擴張地盤嗎?不完全是這樣。真實的情況是劉備於建安二十四年拿下漢中之後,劉備的地盤和實力不說是超過了孫權,但也至少是與孫權持平了。更重要的是劉備的地盤基本上佔據了長江的中上游地區,對處在長江下游地區的孫權產生了極大的威脅,所以從軍事戰略的角度上來說,孫權也有相當的必要得把長江中游要地給搶到手中。

  再來看看現在的孫權……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的孫權其地盤真的是比原有的歷史要小得多了。荊州那頭到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別忘了桂陽郡是被陸仁握在了手裡,原本孫權在與劉備的交涉之中是拿到了荊南地區的兩個郡的,現在就只拿到了一個。

  然後是孫權的南方。原本孫權在搞定山越之後就一直向南發展,最後甚至還搞定了交州,但是由於陸仁插了一槓子的緣故,原本應該被孫權拿到手的大片地區結果都歸了陸仁。那麼現在算一算,孫權才擁有多少地盤?套用後世的地理名詞,孫權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湖南、大半的江西,再就是浙江和福建北部的少量地區。

  總之,現時點的孫權其地盤真的有點小,但是在國力方面卻還說得過去。因為在原有的歷史上,除去現在的這個孫權所持有的這些地盤之外,被陸仁搶先戰去的如大半個福建、廣東、廣西,原本就是人煙稀少的「蠻荒之地」,對孫權的國力影響並不算大。

  而且別忘了,孫權一直在跟陸仁做生意,加之與陸仁的距離最近,所以在開發模式與經濟運營方式上大量的借鑒了陸仁的動作方式,因此使得孫權的境內經濟比較好。也正因為如此,現時點的孫權雖然在地盤上不及原有的歷史,但綜合實力其實是超過了原有的歷史的。說老實話,如果不是出現了這種情況,孫權還真不見得能頂得住劉備和曹魏的壓力。

  但不管怎麼說,地盤還是小了點,所以孫權很想擴張一下,猶其是想把關鍵的長江中游門戶給拿下來。而當西域聯軍出現,引發了老曹和劉備的一些變動的時候……好吧,就像陸仁說的那樣,那個時候如果不是陸仁設法壓住了孫權,孫權很可能早就動手了。

  周瑜是孫權放在柴桑一帶對荊州的軍事統帥,又哪裡會不明白這些道理?現在被陸仁當面鑼對面鼓的說出來,周瑜也自然是無言以對。而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周瑜終於表示不解的向陸仁問道:「陸夷州,我始終還是有些不明白,之前對於北方的那些事情,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應該說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趁著北方發生一些動盪的時候去做出一番大業,可你為什麼卻要像現在這樣傾盡全力的……」

  陸仁擺擺手打斷了周瑜的話:「大業?這能算是什麼大業?一將功成萬骨枯,就為了我能夠成就一番所謂的大業,就讓我們華夏的百姓被異族的鐵蹄肆意的蹂躪嗎?公瑾,有些話我真的不想再重複了,因為我在之前發往各處的檄文之中說明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明白,很多人會認為我這不過是在欺世盜名,對我所說的那些也不屑一顧。但是公瑾,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說的那些都是實話!一但被那些異族禍亂我華夏,我們將會失去的遠遠不止大片大片的土地那麼簡單。」

  頓了頓,陸仁又搖了搖頭:「可能我說的這些你還是很難理解,那我還是說點簡單實在的吧。如果當時我放任吳候不管,任由他對劉備或是老曹發動攻擊,你們江東或許是可以得到大片的土地,狠狠的擴張一下地盤。但是!你們這樣做也將會帶來北方又一個長期混戰的局面,無數的百姓會因此而死於戰亂,而我們大漢北方的大片區域也很有可能會落入異族的手中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又是你和吳候這一代人能解決的事情嗎?你們雖然可以得到一段時間的利益,但我也敢保證,在千百年後,你們江東的這些人將會是被世人罵得最凶的一批人。」

  「……」

  周瑜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為陸仁說的這些摻合了不少現代人的觀點在裡面,所以有不少東西是周瑜無法理解的。而周瑜不是不能辯駁,是這個時候的周瑜不想和陸仁去爭什麼,畢竟鬧翻了臉可就不妙了。

  再看陸仁又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不說了,這些話說多了我自己都覺得煩,你要想不通就當我是吃飽了沒事再多管閒事也就行了。總之這趟渾水,我陸仁是淌定了。」

  話到這裡時,微笑又回到了陸仁的臉上:「其實公瑾啊,你和吳候完全不用擔心什麼。誠然,用好火炮是可以在戰場上佔到不少的便宜,但也絕對不像你和吳候想得那麼大,因為火炮這東西的作用被人們誇大了很多。主要是這玩意兒剛搬出來的時候,那動靜確實是驚嚇到了不少的人而已。」

  又頓了頓,陸仁接著道:「說真的,我陸仁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在這亂世之中應該如何的安身立命,我還是很有些打算的。這麼說吧,你們江東與我也算是唇亡齒寒,真要是在我想做的一些事情還沒做到之前,你們江東就被誰給滅了的話,對我其實也沒有好處。所以真的到了某個時候,我又哪裡會不管你們江東的死活?這些道理你可能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明白,但我相信吳候要是聽到了這句話,到是會馬上就明白過來。」

  周瑜搖搖頭:「明白一點,卻又不怎麼明白。這樣吧,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陸夷州你不是不肯把火炮賣給江東,而是認為時機未到?」

  陸仁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不肯把火炮賣給吳候,是怕吳候得了利器就肆意妄為而危及華夏。但是等到異族被打回去,我們華夏的時局穩定下來,彼此間需要維持著一個相互制衡的平衡局面的時候,不用吳候說,我都會送些火炮給吳候。」頓了頓,陸仁又搖了搖頭:「可能我說的這些你還是很難理解,那我還是說點簡單實在的吧。如果當時我放任吳候不管,任由他對劉備或是老曹發動攻擊,你們江東或許是可以得到大片的土地,狠狠的擴張一下地盤。但是!你們這樣做也將會帶來北方又一個長期混戰的局面,無數的百姓會因此而死於戰亂,而我們大漢北方的大片區域也很有可能會落入異族的手中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又是你和吳候這一代人能解決的事情嗎?你們雖然可以得到一段時間的利益,但我也敢保證,在千百年後,你們江東的這些人將會是被世人罵得最凶的一批人。」

  「……」

  周瑜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因為陸仁說的這些摻合了不少現代人的觀點在裡面,所以有不少東西是周瑜無法理解的。而周瑜不是不能辯駁,是這個時候的周瑜不想和陸仁去爭什麼,畢竟鬧翻了臉可就不妙了。

  再看陸仁又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不說了,這些話說多了我自己都覺得煩,你要想不通就當我是吃飽了沒事再多管閒事也就行了。總之這趟渾水,我陸仁是淌定了。」

  話到這裡時,微笑又回到了陸仁的臉上:「其實公瑾啊,你和吳候完全不用擔心什麼。誠然,用好火炮是可以在戰場上佔到不少的便宜,但也絕對不像你和吳候想得那麼大,因為火炮這東西的作用被人們誇大了很多。主要是這玩意兒剛搬出來的時候,那動靜確實是驚嚇到了不少的人而已。」

  又頓了頓,陸仁接著道:「說真的,我陸仁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在這亂世之中應該如何的安身立命,我還是很有些打算的。這麼說吧,你們江東與我也算是唇亡齒寒,真要是在我想做的一些事情還沒做到之前,你們江東就被誰給滅了的話,對我其實也沒有好處。所以真的到了某個時候,我又哪裡會不管你們江東的死活?這些道理你可能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明白,但我相信吳候要是聽到了這句話,到是會馬上就明白過來。」

  周瑜搖搖頭:「明白一點,卻又不怎麼明白。這樣吧,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陸夷州你不是不肯把火炮賣給江東,而是認為時機未到?」

  陸仁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不肯把火炮賣給吳候,是怕吳候得了利器就肆意妄為而危及華夏。但是等到異族被打回去,我們華夏的時局穩定下來,彼此間需要維持著一個相互制衡的平衡局面的時候,不用吳候說,我都會送些火炮給吳候。」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2 09:06
卷三 第兩百二十九回 打起來了

  某個軍營的訓練場,陸仁正在亭中抱懷而立,荀彧則不知何時站到了陸仁的身後。看了看靶場上正在試用火槍的周瑜,荀彧也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

  「義浩,你這手筆是不是太大了點?一出手就是兩千二百支火槍這麼送給他?」

  陸仁扭頭看看荀彧,聳聳肩道:「孫權那頭現在需要的是咱們的一個態度,所以我這裡也總該有點表示才行。火炮暫時還不能給他,但先給他一些火槍,至少能讓孫權這小子的心裡有個底是不是?不然等北方的仗打到差不多的時候,孫權覺得他的長江天險有危險了,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破事出來?」

  荀彧想了想便點頭道:「這到也是。」

  陸仁又聳聳肩,然後把先前放在桌案上的另一支火槍遞給了荀彧道:「再說我給周瑜的是這種建安十八型的。別人不清楚,荀公你還能不清楚一八型在咱們夷州已經是什麼情況?」

  荀彧看了看陸仁遞過來的火槍就揚了揚眉,表示明白了陸仁的意思。

  一八型,說白了就是於陸仁於建安十八年正式投產的火槍型號,就研製序列來說其實已經是第七款,但要說正式列裝卻還是第一款。而在陸仁的心中,一八型的意義就有點像是新中國的五六式步槍……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意思。

  其實在一八型正式投產並且列裝之前,前面的六款就已經有過出場,像趙雨帶火槍兵去菊花港的支援戰鬥等等,用的就是一八型之前的式樣。不過前六款中出戰過的火槍主要是有實戰測試、收集數據的意思,因此並不是正式的槍型。這種事在現代社會中算是比較常見,而且陸仁也畢竟有著自身生產力方面的限制,所以在經過多年的測試與改良之後,直到建安十八年才有這款正式的火槍投產列裝。

  不過說實話,一八型在陸仁的軍隊中普及率也不高。不是陸仁不想普及,而是生產力方面還沒有達到那種水平。因此直到現在的建安二十五年,陸仁海陸兩方面的正規軍總數大概是在八萬左右,但是列裝了一八型的部隊仍然只有兩萬多點。就這兩萬,也是分散在陸仁的各個屬領,屬於最精銳存在。

  但陸仁是肯定不會滿足於半前膛半後膛的「四不像」一八型。別忘了陸仁可是個有金手指的傢伙,能搞得到很多槍械的資料……嗯,現代的先進槍支資料可能是搞不到,但漢陽造、中正式、三八大蓋、恩德爾菲這一類的卻沒什麼問題。陸仁沒有去搞這些,而是整出了個一八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於生產力方面的限制。

  再以陸仁手頭上目前的生產能力,在很多工藝還沒有進一步的發展起來之前,仍然是繼續的改良與發展一八型才更合適一些,陸仁對此也很無奈……

  好了,不扯遠了,反正到現在的建安二十五年,一八型的改良升級版二四型其實已經開始投產了。換句話說,二四型將會取代一八型,而且經過了十八到二十四這六年,陸仁手上的軍工廠生產工藝已經成熟了許多,二四型的產量將會大幅度的超過一八型。不意外的話,二四型很可能將會是陸仁正式全面列裝所有部隊的槍型。

  再說白一點,就是一八型其實已經是陸仁這裡將要淘汰掉的槍型。事實上陸仁送給周瑜的兩千二百支一八型,就是陸仁的近衛部隊不久前由初期生產的二四型替換下來的。本來陸仁是打算把這些替換下來的一八型送到呂玲綺那裡去,加強一下呂玲綺那邊的武器裝備,現在碰上周瑜這檔子事,就索性分了一部份給周瑜。

  別以為陸仁大方或是爛好人,陸仁可沒那麼笨。之所以敢把這兩千多的火槍給周瑜,一方面是在給孫權、孫尚香、周瑜的面子,另一方面則是陸仁清楚以孫權目前的生產能力,還沒有能力去對這些火槍進行仿製。到不是說仿不出來,而是以孫權目前的生產力絕對搞不了量產化,畢竟武器這東西如果不能量產的化就沒什麼意義了。

  再者,淘汰下來的武器,陸仁還是準備在合適的時候賣掉的。因為陸仁清楚,很多東西不可能永遠都在自己的手上扣著,自己只要能保持著技術領先的地位就行。

  再進一步來說,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華夏中原與遊牧民族都還有很長時間的仗要打,而讓華夏中原提前掌握先進許多的火器,很有可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打壓住遊牧民族的作戰強項。就比如說清代的統治者為什麼要大力的打壓火器的發展?很大程度上來說,不就是被火器給打怕了嗎?怕這些火器會壓制住清兵的強力騎兵來著。

  總而言之,陸仁的考慮還是比較遠的,至於實不實在,這個陸仁自己也說不清楚。還是那句話,陸仁是人不是神,能做的事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步的去走,至於以後會變成什麼樣,這玩意兒誰又能說得清楚?

  ————————————————————

  時間是建安二十五年的九月初。

  這個時候,孫尚香還在吳郡招募士卒,周瑜還在夷州與陸仁扯著皮,但是在遼州這邊,陸仁方面與三族聯軍的一些小規模的戰鬥已經打了好幾次了。

  而在此之前,也就是陸仁方面收到三族聯軍準備進犯遼州地界的時候,駐守遼東的劉曄等人和駐守遼西的呂玲綺等人當然會去勸說各地的百姓撤往安全地區,以免被即將到來的戰火所波及。

  只是這事說起來容易,真做起來卻很難。農耕時代嘛,古人們的鄉土情節都很重,想要他們背井離鄉可不是件容易事。

  相比之下遼東那邊還好點,因為遼東結束戰事才一年多些,遼東的百姓大多都還沒從戰火中回過味來,而且遼東北部的地區,如瀋陽一帶的農耕生產之類的都還沒有恢復過來,說白了就是百姓們沒啥可留戀的,所以劉曄的政令一下,大家收拾收拾就都往南面的樂浪一帶跑了。

  而遼西這邊就麻煩多了。其實遼西這邊之前也打過規模較大的仗,但總的來說安定的時間要長於戰爭的時間,所以遼西地區的百姓生活狀況相對來說比較安定。而且遼西這些年下來開發程度相對較高,百姓們在田地裡有著大量的收成,這就使得百姓們有些捨不得了,總想著把地裡的收成搶收了再跑。

  更有甚者……唉!陸仁在遼西採取的是收攏願意歸投的烏丸與鮮卑的策略,而這些人群部族在投靠到陸仁的麾下之後,經過這些年的時間也從遊牧轉變成為了農耕或是蓄牧。這本來是好事,大家都有好日子過,又有幾個人願意去打打殺殺?可是當這些人聽說三族聯軍來犯的時候,居然很有那麼些人傻愣愣的說都是鮮卑或烏丸,不會來搶自己。這是陸仁沒聽到,聽到了非罵這些人是不是安生的日子讓他們過傻了。虧你們還曾經是草原上的部族,難道不清楚草原部族之間相互開黑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為此,呂玲綺和陳宮,還有拓跋玉和慕容紫英不得不把駐紮在菊花港和錦州的部隊給派遣出去,一次又一次的對這些「釘子戶」進行反覆的勸誡,說得難聽點就差用強制的手段將不願離開的百姓強行帶離了。

  當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過什麼強制的事件。這是陸仁的意思,用陸仁的話來說,就是勸咱們勸過了,你硬是不肯聽從,那吃了虧可就不關我的事了。真要是動用了強制性的手段,對這些性情彪悍的人反而容易引發反效果。

  不過說真的,陸仁在這裡也有一個很險惡的用心……搶吧!殺吧!!讓來犯的烏丸或者鮮卑為了錢財去殺和搶住在遼西這裡的烏丸和鮮卑,這樣很可能會直接使烏丸和鮮卑分裂成較為徹底的「仇陸派」和「親陸派」。那麼再打起來的時候,「親陸派」會為了自己安定而富足的小日子,全心全力的站在陸仁這一邊去參戰。

  這些就不扯了,此刻錦州城的議事府衙前,剛剛完成任務的呂玲綺翻身下馬直入大廳。一進到廳中,呂玲綺就把頭盔順手扔給了廳中的侍從,再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熱茶並向陳宮招呼道:「陳叔,我回來了。」

  陳宮與慕容紫英正對著沙盤地圖議事,見呂玲綺回來,陳宮便發問道:「呂丫頭回來了。你這支人馬此次的情形如何?」

  呂玲綺歎了口氣:「唉,別提了!這次的幾個村莊和部落加起來才不過兩千來人,卻費了我好大的勁才把他們給搞定……不說這個,主公那裡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陳宮點點頭,把一紙書信遞給了呂玲綺再輕歎道:「孫郡主做的好大的事!不過經此一鬧,到是解決了孫權對主公的隱患。特別是周瑜和孫郡主將要來遼西參戰一事,可以說是把孫權給綁上了主公的戰車,對孫權應該說是再無憂慮了。」

  呂玲綺仔細的看完了書信,不由得連連點頭。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廳外傳來了腳步急促的腳步聲,跟著就是傳令兵的大嗓門:「報!三族聯軍的前軍約三萬騎已抵達北部邊境!」

  陳宮一愣,再與呂玲綺和慕容紫英對望了一眼,沉吟道:「三萬騎?看來都被陸夷州給算對了,三族聯軍會主攻我們遼西,因為遼西可比遼東有油水。」

  閒話說多了沒意思。三萬騎兵浩浩蕩蕩的殺錦州,一路上是如何的燒殺搶掠也不必多提。陳宮聞訊之後立即命令之前分散去勸說百姓遷居的駐軍火速回城集結。至於那些貪戀鄉土的「釘子戶」,也實在是顧之不上了。反正真到大難臨頭之時,相信他們自己會不顧一切的逃命的。

  接下來陳宮沒有冒然的去和對方硬拚。騎兵?遼西有,但與對方硬兵力絕不划算。相比之下,陸仁的部隊更擅長的還是依城而守以及武器優勢,而且錦州已經建設了數年,加上有依附於陸仁的烏丸部族與鮮卑部族的存在,對騎兵戰術自然是深有領會,許多的設置都能夠很有效的遏制住騎兵所擅長的戰法。

  三族聯軍在錦州城下沒少扔下大量的屍體,實在是有點拿錦州城沒了辦法。於是乎頭領們再一合計,就把目標改為了錦州南面百餘里的菊花港。

  菊花港是是供給錦州糧草軍餉的重要港口,特別是在戰事暴發之後,遼西一帶的農業生產已經完全中止,錦州的軍需供給全賴天津的海運供應。按照三族聯軍的想法,只要拿下菊花港……甚至不需要拿下菊花港,只要切斷錦州與菊花港之間的聯繫,那錦州即便是攻不下來,菊花港的錢糧也夠他們吃幾頓的。不過他們能想到的事,陳宮也老早就有想到。所以在此之前,錦州城中所屯積的糧草就已經足夠留守在錦州的軍民半年之用。

  更重要的是菊花港的建設其實比錦州都還要早上幾年。也許因為是港口的原因,在城防守備等方面有些比不上正式城池的錦州城,但也讓三族聯軍大叫無奈之處。

  兵力配置上,陳宮是帶著呂玲綺及一萬人馬守備錦州,拓跋玉則是帶著慕容紫英及一萬人馬守備菊花港。

  不過他們能想到的事,陳宮也老早就有想到。所以在此之前,錦州城中所屯積的糧草就已經足夠留守在錦州的軍民半年之用。

  更重要的是菊花港的建設其實比錦州都還要早上幾年。也許因為是港口的原因,在城防守備等方面有些比不上正式城池的錦州城,但也讓三族聯軍大叫無奈之處。

  兵力配置上,陳宮是帶著呂玲綺及一萬人馬守備錦州,拓跋玉則是帶著慕容紫英及一萬人馬守備菊花港。更重要的是菊花港的建設其實比錦州都還要早上幾年。也許因為是港口的原因,在城防守備等方面有些比不上正式城池的錦州城,但也讓三族聯軍大叫無奈之處。

  兵力配置上,陳宮是帶著呂玲綺及一萬人馬守備錦州,拓跋玉則是帶著慕容紫英及一萬人馬守備菊花港。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3 03:13
卷三 第兩百三十回 打起來了(二)

  原有的歷史裡面,劉備在入蜀並且與劉璋正式翻臉之後,最擔心劉璋會作出的反應不是劉璋如何抵抗,而是堅壁清野。因為劉璋一但堅壁清野,劉備的部隊將會失去長期作戰的糧草供應,說得簡單直白一點就是在蜀中呆不了多長的時間,城又不太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攻下來,那麼到了某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撤軍。

  現在回到陸仁的身上。其實陸仁得到三族聯軍將會進犯遼州的消息比較早,甚至可以說是在三族聯軍的兵力還沒有開始集結的時候,陸仁就已經收到了這個情報。

  別以為這是在誇大什麼,事實上陸仁會那麼早就收到這個情報,主要是因為遼西一帶依附於陸仁的烏丸、鮮卑等部族之中有不少人嘗到了跑商的甜頭之後,就習慣於將他們在遼西得到的某些產物販運到更北方的漠原之中,然後再將漠原中出產的東西又倒騰回來再賺一筆,再說白一點就是他們在跑商。再由於他們本身也是烏丸族或鮮卑族,跑這種商在很多時候,在許多的方面上也很方便。

  對這種事陸仁從來就沒有刻意的去管過什麼,僅僅是在被倒賣的商品類型上作出過一些相關的調控。還是那句話,打仗的事陸仁不擅長,而且對於廣闊的漠原地區,冒然的採取軍事行動也只會讓自己得不償失,所以陸仁在這個問題上仍然是採取了他擅長的經濟策略與文化策略,而這些自行出現的民間游商,也有利於陸仁這種策略的進行。而游商們的活動日益頻繁的時候,也就順帶著強化了陸仁對漠原之中的情報掌握。

  所以所以,陸仁才會很早的時候就收到了相關的情報並且作出了對應的安排。而當陸仁在作出各方面的安排的時候,陳宮曾經專門的趕回了一趟夷州,與陸仁面對面的密談。

  當時陳宮問過陸仁是想單純的進行防禦把來犯之敵給打回去,還是想來把大的,用一次大規模的戰役來換取遼州多年的寧靜,陸仁對此也當然的會反問一句如果是想玩把大的,那麼陳宮又是準備怎麼去玩。

  這時陳宮就先向陸仁分析了一些情況……嗯,大致上陳宮所說的就是那個時代對北方的遊牧民族作戰中,中原的農耕民族如果主動出擊時常常會碰上的一些難處,比如說索敵難、行軍難、補給難等等,而陸仁對於這些東西還是比較瞭解的,這也是陸仁並沒有並沒有發動過主動性的出擊的原因之一。

  然後陳宮就總結說北方的遊牧民族因為有這些優勢,想用主動出擊的方式來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絕不是件容易事。如果真的是想對他們來把大的,一次性的消滅掉他們大量的有生力量,比較好的方式就是「以巨利而誘之,聚敵眾而殲之」。

  接著陳宮就向陸仁說出了他的設想:這次烏丸、鮮卑、夫餘聚集起了十幾萬的人馬進犯遼西固然是有些來勢洶洶,但也不可否認正好是給陸仁提供了一個可以「聚而殲之」的機會。那麼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在於陸仁能不能拋出足夠的誘餌,把這十幾萬異族聯軍給牢牢的吸引在遼西這裡,讓他們不肯輕易離去。

  這時的陸仁其實已經明白了陳宮的意思,所以只是微笑著向陳宮回了一句「鳥為食而亡」,再接下來嘛……好吧,其實就是在陸仁的暗中首肯之下,遼西地區的秋收工作其實被陳宮有意的拖慢了一些。

  再說白一點,就是在陳宮的運作之下,遼西並沒有去玩「堅壁清野」,反而在遼西的原野田間給來犯的三族聯軍特意的留下了大量的錢糧,並且在守備方面還刻意的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綻。而這也正是陳宮他們對規勸遼西百姓暫時離開戰場的事情做得不是那麼強硬與徹底所隱含的原因之一。說句殘酷點的話,特意留下的錢糧是誘餌,放任這些不肯離開的百姓不管其實也是誘餌,因為人員沒有遷離得那麼徹底的話,才會顯得陸仁這裡的戰爭準備作得並不充份,以此來減少三族聯軍的警惕心理。

  總之一句話,陸仁和陳宮定下來的計劃,就是要把來犯的三族聯軍給拖在遼西,然後要就設法進行大規模的圍殲作戰。再以目前的戰況來看,三族聯軍的十幾萬人馬都已經初步的入了套。

  ————————————————————

  轉眼之間便已是十一月的下旬。

  十一月正值隆冬之季,北境遼西地界的氣候更是冷得嚇人。不過在此刻的菊花島港口,眾多的軍民船工卻頂著凜烈刺骨的沿海冷風,忙碌的接納著剛剛抵達菊花島的夷州大規模船隊。

  且不提一眾軍民是如何的忙碌,只說在碼頭的某處,剛剛走下舢板的周瑜與孫香於冷風中各自裹緊了身上的棉衣再相對一笑之後,周瑜便搖頭輕歎道:「雖早知北境苦寒,卻真沒想到竟會冷到這種程度,不過到也令我明白在臨行之前,香你為何會執意讓我們多帶上一層棉衣。」

  又緊了緊身上的棉衣,周瑜不由得苦笑道:「現在回想一下,我長至這般年歲,卻還一直沒有去過黃河以北的地區。之前聽你提起北方的天氣如何嚴寒,我還以為她是有所誇大,直到今日到此方知香你所言非虛……不,可能比你所說的還要冷上幾分。」

  就像周瑜說的那樣。真論起來,周瑜在此之前基本上一直都是呆在南方,去得最北方的地方不超過徐州地區,而這個樣子突然一下來到隆冬之季的北境地區,一時半會兒間又哪裡能夠適應得了北境的嚴寒氣候?

  孫香見了周瑜的這種反應只是聳聳肩再微笑著回應道:「我還好啦!最近這些年我多數時間是呆在倭島邪馬台,那裡的冬天雖然還不及遼州這麼冷,但比起江東卻還是要冷上許多的。只不過嘛……那裡的溫泉很多,很多時候我就喜歡泡在溫泉裡觀賞雪景。對了,等咱們這裡的仗打完了,我帶仲兄去邪馬台玩一圈,然後讓仲兄你也去享受一下棚外大雪飄飄,身子卻浸泡在暖暖的溫泉裡的那種奇妙感覺。要是小喬嫂嫂也接去的話,還可以讓她給你擦擦背。不過小喬嫂嫂來不了的話,就只能讓伯言給你擦背了。」

  周瑜一聽這話就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因為那種光著身子呆在冬雪之中的畫面,實在是讓周瑜有點難以接受。別想歪,周瑜只是怕冷而已。

  趕緊的甩了甩頭,周瑜便呵了口暖氣在手心,然後一邊互搓著雙手一邊望向就近艦船中的江東子弟。細望了數眼之後,周瑜微微皺眉,隨即向孫香道:「香,馬上著將校去查點一下弟兄們的體調如何。我們帶來的江東子弟都生長於江南溫暖之地,於隆冬之時來到這嚴寒北境都會很難適應得了。我們得多注意一些,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非鬥戰減員。」

  孫香應了一聲,吩咐身邊的近侍婢女去傳令。不過當侍婢應命而去之後,孫香卻稍稍的楞了那麼一下,隨即向周瑜笑而問道:「仲兄你方才是說『非戰鬥減員』?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會用這個詞的。」

  周瑜也楞了楞,但馬上就回過味來,亦向孫香笑道:「你在吳郡召募戰士的時候,我一直在夷州遊歷。而我遊歷之時,陸夷州到也沒對我做過什麼限制,因此我也曾去夷州學院的士官學校中旁聽過數日。夷州許多通俗易懂的軍旅用詞,真正實用起來可比我們以前用的那些文縐縐的軍令強得多了……一般徵召來的軍中士卒,又有幾個識文斷字的?這連帶著,我也不由自主的用上了這些自夷州軍校中學來的用詞。」

  話到這裡周瑜不由得長歎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憂慮:「不得不承認,陸夷州的治國之才,只怕這世間罕有人及。單是這士官學校的設立,就已令其他諸侯難以望其項背。無論是名門富庶之後還是寒門子弟,哪怕就是尋常的百姓子弟,只要胸中有志,便可報考士官學校並且學習到軍旅之法。再到學成畢業從軍入伍之時,夷州不但大小尉校無缺,令行之時能暢通無阻,而且能從諸多的尉校中脫穎而出者,必為良將之才。」

  再歎了口氣,周瑜便連連搖頭:「相比之下,我們江東的治政與軍旅體系就未免顯得有些陳舊而落後。單就挑選將校之事而言,仍頗賴幕僚舉薦。若是舉薦之人心存私心,亦或是講究人情面皮,則充將佐之位者……唉!」

  孫香在夷州呆的時間遠比周瑜要長得多,自然知道周瑜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對此孫香也沒有什麼辦法。再怎麼說,孫香也是江東的郡主,沒理由會不關心東東方面的發展。在夷州為質時期,孫香學到了不少東西,也不止一次的寫信回吳,向孫權介紹夷州的一些方展方式。

  但這時問題就來了,主要就在於夷州的主體格局與江東很不一樣。總的來說,可以說夷州這邊一直以來就沒有什麼世家豪族的存在,因此陸仁要執行一些變革性的政令時,基本上就不會與世家豪族的利益產生衝突……當然在最初的時候,陸仁也是想辦法讓當時的糜氏、陸氏、甄氏嘗到了不少變革帶來的甜頭,但相應的限制陸仁也從來就沒有手軟過。

  但江那邊就不一樣了。要知道在三國史之中,宗族勢力最為坐大的可能就是江東一方。比如吳郡這裡就有著「吳之四姓」,強勢如孫策,還不是一樣要進行一定的拉攏?而當世家豪族的利益受到了威脅,孫氏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孫權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一繼位之後就馬上調整治國策略,改孫策的過於強勢卻把人都得罪盡為懷柔拉攏,借助世家豪族的支持來穩固孫氏的統治。用後世學者的話說,孫權就是在玩「江東化」。

  有點扯遠了,反正這會兒的意思就是孫香雖然有把不少夷州的治理方式發回給孫權,讓孫權去參考與借鑒,但因為這些事物都直接的觸及到了江東方面各世家豪族的利益甚至是特權,因此被反對並且到最後不了了之也是正常事。

  就拿士官學校的事來說,舉薦人才去當官帶兵什麼的,本來就是世家豪族爭取政軍利益的一大手段,你來個士官學校不是斷了世家豪族的一條大財路嗎?那江東的世家豪族會同意才怪了!反正要編些什麼說辭本就是這些人的強項,不愁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卻說周瑜在這裡鬱悶著,孫香自然也跟著鬱悶。不過孫香看看氛圍,覺得這樣下去不像個事,於是趕緊的找話把話題給扯開:「仲兄,且恕香直言,這北境隆冬的天氣真的是太冷了。到不是香畏寒,只是如此嚴寒的天氣,我們帶來的這些生長於溫暖南方的江東子弟大多都會適應不了,縱不畏寒卻也會身無戰力。香不明白,仲兄為何不應陸夷州之言,到明年開春之季再率眾來此?」

  周瑜接著搖頭:「香啊,我正是因為知道此時的北境嚴寒難耐,所以才更要帶兄弟們趕來此間。因為我們江東子弟若是不能盡快的適應這北境的嚴寒氣候,那麼要在這北境作戰並斬將立功,乃至揚我江東之威,都只會是一句空話。」

  孫香小嚇一跳:「聽仲兄話裡的意思……難道是要在這北境的隆冬之季裡練兵?」

  周瑜用力點頭,孫香這裡卻已經傻了眼。不過傻眼歸傻眼,孫香到不是不能理解周瑜的用心,於是乎當下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但是但是,孫香並不知道周瑜其實還有一些話沒有向孫香坦白……確切的說,是周瑜也不好向孫香坦白。

  孫香是於秋初歸吳,做下建業城裡的那場事情後到現在也才不過三、四個月的事。孫香在一些人情關係的事情上比較二百五,但不表示周瑜也會跟著二百五。三、四個月,江東那邊難保孫權會產生什麼變故,而一但有變,周瑜又因為人在夷州並不在孫香的身邊,就難保孫香這裡又會出點什麼事。

  因此周瑜也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額外的又發生一些什麼事,所以才會急急的帶著孫香離開江東地界。只要一離開江東地界,避開孫權的控制範圍,那周瑜與孫香的行動就會方便得多,也不會再惹來些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而這些話,周瑜又如何能向孫香說出口來?

  再一個關鍵點,是陸仁和陳宮的設想雖然瞞得過不少人,卻又哪裡能瞞得過周瑜?周瑜是帶著揚威的心思來的,又哪裡肯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二人嘴裡說著話,目光則在碼頭上掃來掃去。周瑜與孫香的情況不比得夷州船隊,畢竟他們是帶了兵來,此刻自然需要陸仁這邊的專人來接應,因此這會兒也只能是在這裡乾等。

  正說話間,一員年輕小將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行以軍禮:「孫郡主,末將在此久候了……這位想必就是赤壁一役火燒曹軍戰船的周瑜周公瑾吧?艾久聞大名,如雷灌耳矣!今日得見,幸也!」

  孫香認得來將,正是陸仁麾下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鄧艾鄧士載,當下就給周瑜作了一番介紹。說起來鄧艾雖然是與劉曄駐守於遼東,但現在的主戰場基本確定是在遼西,陸仁自然也會作出一些調整,所以鄧艾就被調來了遼西。遼東那邊要是打起來的話,有人老黃忠和黃忠的兒子黃敘在,還是有人帶兵的。至於會安排在菊花島接周瑜……鄧艾有陸仁徒弟的身份,幹這個活也比較合適。

  雙方各自客氣了幾句之後,周瑜也就趁機仔細的考較了一下鄧艾。而一番考較下來,周瑜心中又是一陣輕歎:「如此良才,為何不是仕於我江東?」

  該客氣的都客氣完了,鄧艾就領著孫香與周瑜去往菊花島要塞中的府衙。不一會兒的府衙之中,鄧艾與周瑜、孫香又少不了一番場面上的客氣話。直到各自落座、酒菜送上之後,鄧艾才話歸正題,舉杯向周瑜問道:「公瑾來此助戰,卻不知道帶來了多少江東健兒?」

  周瑜淡淡一笑:「不多,五千餘眾矣。」

  「五千!?」

  鄧艾忍不住揚了揚眉頭。雖然他已經從陸仁拍來的電報裡知道了這個數字,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道:「只有五千餘眾?這……是不是也太少了點?」

  周瑜大笑:「不少!憶想當初,瑜與伯符僅以三千餘眾便攻取下了江東諸郡。今日北上擊胡,又何需太多的兵馬?」

  鄧艾心說得!早就聽陸仁說過周瑜的狂傲是深深的刻在骨子裡的,時運不濟的時候是能勉強的壓一壓,可是機會一來,你仍舊會是狂得沒邊!

  這會兒鄧艾還沒開口,那邊的孫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瑜提及了孫策當年的光輝往事,連帶著就引發出了孫香的胸中豪氣,當下亦豪邁的道:「不錯!當年伯符大哥僅以三千子弟便拿下江東,今日香與仲兄便當以五千江東子弟掃討胡虜,以揚我江東子弟之威!」

  鄧艾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孫策當年搞定江東,又真的是只憑從袁術那裡弄來的三千兵馬不成?這裡面牽扯到的事情非常的多的好不好?只是眼下又不好說破什麼,只能是賠上個笑臉再舉杯敬酒,說幾句諸如「豪氣干雲」之類的話。因為陸仁在電報裡交待過,某些事情別太和周瑜、孫香較什麼真……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4 00:18
卷三 第兩百三十回一 打起來了(三)

  入夜三更,周瑜的房中卻還亮著燈光。

  門外忽然傳來了孫尚香的聲音:「仲兄,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尚香嗎?進來吧。」

  「進什麼進?你房門閂住了。」

  「……等等。」

  房門打開,孫尚香先是往屋裡探了探頭之後才步入房中,一眼就看到了被周瑜掛在了牆上的地圖,問道:「仲兄是在想些什麼?」

  周瑜的目光又回到了地圖上,沉吟道:「少了一支。」

  孫尚香道:「什麼少了一支?」

  周瑜懷抱起了雙臂:「陸夷州佈置的部隊少了一支。按現在的戰況,呂玲綺、陳公台鎮守於錦州,拓跋玉、慕容紫英鎮守於菊花港,鄧艾坐鎮在菊花島……」

  孫尚香道:「這沒什麼錯吧?」

  周瑜搖了搖頭:「尚香你的心性終究是太過直率了點,很多相關的事情你想得不深。」

  頓了頓,周瑜的手指點上了地圖:「據我所知,錦州就是當初的柳城,是當年烏丸單于蹋頓的王城所在,陸夷州在拿下遼西之後選擇在柳城原址上新建錦州,除了錦州位於遼西核心之地,有戰略核心的意義之外,其實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在裡面。」

  孫尚香有些茫然了:「什麼啊?」

  周瑜看看孫尚香那……嗯,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臉萌蠢的模樣,也實在是忍不住伸出手曲指在孫尚香的腦門子上敲了一下。說起來,以前周瑜還是弱冠少年,孫尚香則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這種事也常有:「笨尚香!柳城是遼西諸多部族公認的的祭天之地,對遼西大大小小的部族來說其意義非比尋常。有些事我說得太深你可能不會明白,那你不妨這麼想一下,假設你帶著一支族人常年的游離在外、背井離鄉,那麼在你心中最希望回到的地方是哪裡?」

  孫尚香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應道:「當然是希望能回老家去。」

  周瑜道:「那麼在回到老家的時候,肯定會做的事又是什麼?」

  「當然是重修祖墳、祭祀先祖……哦!我明白了。」

  周瑜點點頭:「錦州就是這樣的地方。」

  孫尚香道:「三族聯軍現在在圍攻錦州固然是在情理之中,但現在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周瑜道:「錦州的守將不對。哦,我的這個不對說的不是能力,而是意義。這麼說吧,陸夷州當初能拿下遼西,其中有很大的一層原因是扶持了拓跋玉和慕容紫英,用這二人是鮮卑貴冑的身份統合了不少的鮮卑部族。再接下來錦州新建,以拓跋玉今時今日(大祭司)的身份,怎麼說也應該是留守在錦州才對。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拓跋玉是呆在了菊花港而並不是錦州。」

  孫尚香道:「我聽得有點暈……仲兄,我是不是可以這樣來理解?錦州是遼西的治所,而拓跋玉則是陸夷州指派的遼西刺史,那麼按道理來說,拓跋玉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是留守在錦州城裡才對?」

  周瑜點頭:「是這個意思。」

  孫尚香攤了攤手:「那現在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吧?強敵來犯,一地之首不能有失,所以暫時前往別處,打仗的事交給部下去完成。」

  周瑜道:「所以你沒有看到陸夷州隱藏在這種看似合情合理的安排之下的深意。遼西有正規駐軍兩萬,我敢肯定都是陸夷州麾下的精銳之師。而三族聯軍雖然有十餘萬眾,真要是和陸夷州的這兩萬精銳之師碰上,我也敢說絕對佔不到什麼便宜。換句話說,陸夷州如果只是想把這十餘萬的三族聯軍給趕回漠北,那麼這些三族聯軍不太可能能像現在這樣圍住錦州城和菊花港。」

  孫尚香一愣,細想了好一陣之後才點頭道:「這麼一說到也是哦!陸夷州麾下的正規士卒訓練嚴格、戰力強悍、武器精良。而且吧,我能看得出來陸夷州在訓練部隊的時候,有很多專門是如何對付騎兵的戰術。這樣的部隊拉出去,有個一萬來人就完全可以抵擋住數萬騎兵。」

  周瑜這時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然後才湊到孫尚香的耳畔低聲道:「所以我根據目前的戰況分析出陸夷州的目的不是抵擋,而是聚殲!」

  孫尚香嚇一跳,趕緊同樣的左右看了看之後再低聲道:「聚殲?十幾萬?陸夷州的胃口會不會太大了點?陸夷州的兵馬精歸精,可再怎麼說也只有兩萬餘人,聚殲十幾萬會不會……」

  周瑜冷冷一笑:「到現在你還以為陸夷州放到遼西的只有兩萬餘人?尚香,這兩萬人其實只是遼西固有的兵力,其他的諸多兵力你還沒有算進去。」

  伸指在他們現在所處的菊花島上點了點:「鄧艾率領了八千人,算上我們江東子弟的話就有一萬三,這樣就有三萬多了。剛才我不是跟你說過拓跋玉呆的地方不對嗎?尚香你別忘了,拓跋玉是現在遼西公認的大祭司,依附於她名下的烏丸、鮮卑等部族原本就是遊牧部族,他們只要上了馬再拿起武器就是出色的騎兵。我大致的詁算了一下,真到某個時候拓跋玉一聲令下,菊花港馬上就可以聚集起至少三萬的遊牧騎兵。

  「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這樣的一支部隊,拓跋玉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下令召集,那麼是她不想嗎?不是吧?應該是時機未到,甚至很可能已經召集起來了,但卻躲過了眾人的視線,由別道前往了他處以做準備。」

  話到這裡周瑜停了下來,眉頭也再一次的緊鎖了起來,孫尚香見狀就問道:「先前仲兄說陸夷州安排的人馬少了一支,說得就是這一支嗎?」

  周瑜搖頭:「不是說這些,因為這一支隱軍的用意已經被我看到了,所以算不得是隱軍。我想說的是……甘寧哪去了?陸夷州手下的兩員大將就是甘寧和黃忠,而且這二人先後從夷州率軍出發,黃忠現在是鎮守在了遼東,但甘寧怎麼沒有在遼西出現?

  「對遼西這邊,我們終歸是外人,有很多事不方便讓我們知道,我們也不可能去問甘寧是去了哪裡。但我們可以肯定,甘寧作為陸夷州的心腹大將,就這麼沒了身影肯定是去了最為關鍵的地方並且蓄勢待發。」

  孫尚香點頭。

  周瑜的目光又回到了地圖上,沉吟道:「所以我在看出陸夷州有對來犯之敵的聚殲之意後,就開始推算甘寧可能是去了哪裡。而在我看來,甘寧最可能的就是去了這兩個地方!」

  孫尚香順著周瑜所指的地方看了幾眼,到也馬上就明白了許多:「這是三族聯軍退還漠北的兩個要道。仲兄你的意思是……甘寧繞道去堵住退路了?」

  周瑜道:「應該錯不了。這兩個地方一但被甘寧給堵住,三族聯軍的十幾萬人基本上就等於是被困在了遼西。現在我搞不清楚的,卻是接下來的仗陸夷州是準備怎麼打。按我的推算,陸夷州差不多到了要先來一次反擊的時候,把三族聯軍給打怕……尚香,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要急著趕過來了吧?要是來晚了一些,咱們根本就撈不著仗打,那麼我們來了又有什麼意義?」

  「那仲兄你是怎麼想的?」

  周瑜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

  兵法云:軍爭為利,無利而不往。

  三族聯軍圍攻菊花港已經好些天了,而他們為什麼會想把菊花港給打下來?說白了還不就是因為他們需要錢糧?

  他們來打遼西,本身就抱著打不下遼西也得撈夠本的心思,而菊花港作為遼西最重要的吞吐港口,實際儲備下來的錢糧軍需不會比錦州少。畢竟當時的陸路運輸能力比較有限,菊花港自己又是水陸交通重鎮,重兵鎮守之下錢糧軍需什麼的自然是少不得的。如果三族聯軍能夠拿下菊花港,也就意味著他們能夠得到大量的軍需,進可繼續圍困錦州,退也可以帶夠收穫。

  不過菊花港真不是那麼好打的,因為陸仁又哪裡會不清楚菊花港的重要性?作為進取和穩固遼西的重要橋頭堡,可以說就是扛桿上的支點,而這個支點要是不夠結實又哪裡能行?

  事實上在錦州城還沒有建設起來之前,菊花港就已經接受過多次的戰火洗禮,大規模的則有兩次。有了這些戰火的洗禮,卻也使得菊花港的守備愈發的完備。三族聯軍想拿下菊花港?再多努努力吧!

  不過三族聯軍到也不是一點作為都沒有,至少菊花港外圍的村莊小鎮被三族聯軍給洗劫了一個遍。而菊花港除了重點防護的主要吞吐口岸,或者說是官方的吞吐口岸之外,那些民辦型的小型口岸差不多都被三族聯軍給毀了。

  沒辦法,這就是戰爭,而陸仁畢竟在兵力上有劣勢,不可能全都顧及得到,所以只能選擇適當的放棄。再說句很陰暗面的話,陸仁不管這些民辦型的口岸,也是有意的想激化依附於自己的外族屬民與三族聯軍之間的矛盾。

  不過為了拖住一部份三族聯軍,緩解一下錦州城那邊的壓力,陸仁和陳宮還設下了一個引誘敵軍的圈套,那就是作出一副菊花島上的守軍動不動就想要偷襲三族聯軍的假像,說白了就是隔三差五的派出一些「登陸艦」去菊花港附近的一些地區登陸。有的是真打了幾下,佔了點便宜就溜了,有的則是有意或無意的被三族聯軍發現,然後就扔下一地的錢糧閃人。

  再一個,就是之前的那些「釘子戶」,這時也成為了這種引誘戰術的誘餌,也就是說菊花島會派船來接應這些「釘子戶」撤離。而這些「釘子戶」在三族聯軍看來那就是油水和奴,因此對抓獲這些「釘子戶」都抱以了十二分的熱情。

  而這一日的入夜之後,又有十來只艦船靠近了海岸,而在海岸上也出現了不少的人頭,看情況應該是菊花島上的船隻又來接走「釘子戶」了。而很「不幸」的,這個情況被一些巡夜的三族聯軍給發現了,於是乎馬上就有大批的三族聯軍發出呼嘯之聲,紛紛的趕往事發地點來「發財」。

  接下來的情況又讓三族聯軍大感意外,就是、據說,這幾隻船居然在海岸那裡擱淺了!?

  鮮卑騎兵衝到近前時,不少人跳下了馬背,順著靠岸船隻的舢板衝上了船去,而後面跟上來的鮮卑騎兵也爭先恐後的向船中湧去。五胡游騎歷來搶掠成性,現在有東西可搶,誰又肯落在別人的後面,最後連個屁都搶不到?

  停靠在海岸邊的船隻大概有三十艘左右,大多都是夷州的中、小型海船。這主要是因為夷州的大型船隻吃水過深,如果沒有專用的碼頭,那一靠岸多半就得擱淺。所以在一般的航行情況下,靠岸補給這種事都是由中、小型船隻來做的。鮮卑騎兵中有曾經在天津碼頭混過的人,自然有向步度根提及,所以步度根對此到也並不犯疑,只是喝令那些登上了船去的鮮卑騎兵不要光顧著搶東西,要先把船給搶下來,然後用搶來的船對近海的那些大船下手才是正理。

  只是此令方下,登上船去的鮮卑騎兵忽然驚呼說這些船上沒有錢糧之物,到是整只船中都飄蕩著硫磺的氣味。步度根這裡還沒反應過來,夷州停放在海岸邊的這三十來艘船突然一齊起火。火勢一起,立時就引燃了船中的硫磺等物,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接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步度根知道中計,剛要下令撤軍,四下裡夷州兵的喊殺聲已然大起。不止地面,近海的諸多夷州海船也一併駛近,一時間船上的箭支、飛石如暴雨駢至。而最要命的,是居然還有十二隻巨大的戰艦側舷窗中噴射出了一枚又一枚的火球,這些火球一落到鮮卑騎兵之中,立時就炸裂開來,成片成片的帶走鮮卑騎兵的性命!

  「是夷州的火炮戰艦!我們中計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5 12:34
卷三 第兩百三十二回 打起來了(四)

  「著、著火了!!」

  深夜、淺灘,那幾隻被三族聯軍的雜碎爭先恐後的登上去的大船,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燃起了大火。這火勢除了又快又猛之外,也馬上就照亮了這一片淺灘周邊的一小片海域。

  趕到此處的三族聯軍又不是沒腦子的笨蛋,見了這個情況又哪裡會不知道自己中了計?不過說真的,棄馬涉水再登上大船的人並不是很多,畢竟這些馬背上的傢伙當中識水性的少,曾經在菊花港幹過活而會點船性的人更也不多。

  所以所以,當大船起火的時候,除了很少量來不及逃出大船船艙的人員之外,絕大多數的人還是在淺灘這裡拉住了馬,然後就對著淺灘處那熊熊的火光咒罵不斷。或許在他們看來,陸仁的兵馬只會玩這些陰謀詭計,卻沒有膽氣與他們面對面的硬肝,根本就不是勇士。

  可就在他們的咒罵聲中,忽然有人發覺距離他們大概數百步的海面上好像閃爍了一連串的火光。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天空中就有接連不斷的火球在向他們飛近,與之而來的還有呼呼不斷的呼嘯聲。

  「是夷州的火炮戰艦!我們中計了!!」

  隨著三族聯軍這樣的呼喊聲,淺灘上這一堆的人可就亂了。從錦州再來到菊花港,三族聯軍與陸仁部隊的仗也沒少打,因此對夷州火炮的強大威力無不心存畏懼。現在突然見到這些索命的火球,又豈能不亂?

  夜黑風高,可視距離有限,所以他們之前無法發現停留在稍遠一些的海面上的炮艦。而「擱淺」的大船所燃起的大火,實際上也是在給這些炮艦在黑夜之中提供炮擊的坐標。

  好了,多了不說,總之是在一通的亂轟之後,聞訊趕來的三族聯軍扔下了數百具的屍體而逃離了這裡。這也是該他們倒霉,實際上炮艦並沒有發射幾輪,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也轟不死這麼多人才對。造成這幾百人傷亡的原因,卻是這些人聞訊趕來之後因為都想著去大船上「發財」,結果導致人員聚集得太密集了……

  某艘炮艦的瞭望臺上,周瑜和孫尚香正齊舉著望遠鏡在看那頭的情況。孫尚香看到有所斬獲自然是喜不自勝,周瑜則是在放下了望遠鏡之後便沉思起了什麼。

  「仲兄你在想什麼?」

  周瑜扭頭望了眼孫尚香,冷冷的微笑了一下:「太貪了。」

  孫尚香不角:「貪?貪什麼?」

  周瑜指了指那邊還在冒著火光的海灘:「我是說,這些三族聯軍的人都太貪了。其實我們派出的餌船能裝多少人?就算是滿載也不過千餘而已。如果是要出兵攔截不讓我們登岸,有個兩千騎也就足夠了,可是按剛才火光的照耀與蹄聲來看,他們至少來了有四千餘騎。最重要的是我們發散出去的消息是說連兵馬帶百姓都趁夜奔逃,而他們都是騎兵,如果是追人的話完全能夠追得上,可是尚香你可有看到他們當中有人去追襲了?」

  孫尚香搖頭:「好像還真沒有。」

  周瑜道:「所以說,他們都盯上了大船上來不及運下的『錢糧』。而且尚香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人明顯的分成了數個陣營,當中也各自有人搶上了船去,而數個陣營的人也沒有哪個陣營分出人馬去追襲。尚香你說為什麼會這樣?」

  孫尚香並不笨,而且這些年來也見了不少世面,因此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仲兄的意思是不是說數個陣營不分出人馬去追襲,都是怕自己這邊搶上船去的人在分贓的時候因為勢單力孤沒有幫手,結果本來到了手的東西也會被其他陣營的人給搶去?」

  周瑜點點頭:「聯軍勢大,但是心雜。此次進犯遼西意在圖利,卻並沒有什麼遠大之意。說白了就是見勢危而不前,見近利而忘命。而這樣的人馬,太容易被眼前的近利給引誘住了。」

  孫尚香道:「那麼仲兄,你到底是想說什麼?」

  周瑜又看了眼孫尚香,微笑道:「我已經查覺到了陸夷州對遼西的來犯之敵有聚殲之意,但如果是想聚而殲之的話,就得考慮一下來犯之敵會不會中途退卻。據我推測,陸夷州是捨棄了今年遼西的秋糧,意圖用這些秋糧引得三族聯軍捨不得退回去,而我今夜決定來上這麼一個小仗,則是想看看三族聯軍的心夠不夠貪。因為只有夠貪心,他們才會被陸夷州刻意留下來的錢糧拖在遼西,可如果他們不是那麼貪心的話……」

  話到這裡周瑜搖了搖頭,孫尚香則是若有所思。

  ————————————————————

  夷州,莽甲。

  清晨時分,剛剛醒來都沒多久的陸仁正在吃著早點,就有人把一份電報送到了陸仁的手中。而在看過之後,陸仁便搖起了頭:「這個周瑜,到那裡才幾天就開始敗我的東西,感情不是他們江東的他不肉痛是吧?」

  沒過多久荀彧到來,這份電報也就到了荀彧的手裡,荀彧看完就向陸仁道:「其實也沒敗掉幾隻船。義浩你財大氣粗,不會捨不得這幾支破舊的艦船吧?」

  陸仁笑了笑。其實周瑜和孫尚香向鄧艾要船的時候,鄧艾來電問過陸仁的意思,陸仁就讓鄧艾把留在菊花島船塢中的陳舊船隻調給周瑜和孫尚香。這些舊船是夷州十幾年前的舊船,要是放到夷州都沒人看得上了,甚至低價轉賣給漁民們當漁船,漁民們都會考慮考慮值不值得買。再說得難聽點,把這些船從遼西那邊開回來的成本可能都夠嗆。所以這些船,原本都是打算用來作為遼西那邊的海軍訓練用的靶船的,沉掉了也就那麼回事。

  這邊的荀彧又看了一遍手中的電報,隨即向陸仁點點頭道:「看來這江東美周郎的確是名不虛傳,當初孟德會輸在他的手上並不算冤。義浩,不出意外的話,我想我們對三族聯軍的意圖應該已經是被周瑜給試出來了,而他昨夜的這一仗,應該就是他對三族聯軍的一個試探。」

  陸仁道:「這些我到不怎麼上心,到是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我們的準備已經完成,對入了套的這些大魚,我們是不是也該收網了?」

  荀彧點頭:「是該收網了。用不了多久遼西就會大雪降下,而以前進犯遼西的傢伙就吃過被大雪封住退路的虧,要是他們怕重蹈覆轍而於大雪之前退還漠北,那我們的這番佈置就白費了。」

  陸仁也跟著點頭:「去電,讓呂丫頭和陳老頭子動手。」

  ————————————————————

  遼西,錦州城。

  此刻的陳宮正在城門樓上遠眺著城外的聯軍軍營,人在冷笑之餘手裡卻攥著個小茶壺,時不時的往嘴裡灌上幾口熱茶。這茶壺其實很小,擱現代社會就是那種可以在手掌裡把玩的紫砂壺,卻是陸仁在整出紫砂工藝之後於精品中挑出來送給陳宮的禮物,陳宮對此也一直都愛不釋手。文化人嘛,特別是像陳宮這種本身就好茶而且還上了年紀的人,著實喜歡這口。

  腳步聲響,卻是呂玲綺趕到了陳宮的身邊,一紙電文也遞到了陳宮的手裡,陳宮看過之後點了點頭,目光又望向了城外的聯軍營寨。一抬手想再灌口熱茶,這才發覺壺中已經空了。再回頭時,卻見呂玲綺已經把熱水瓶給拎了過來,就等著給陳宮續茶。

  陳宮笑了:「呂丫頭,你這樣子,老夫可有些受不起啊!」

  呂玲綺亦笑:「陳叔是我長輩,這又有什麼受不起的?而且今時今日我們被圍於忽州,到讓我想起了當初老爹被曹瞞圍困於下邳的舊事。那時我那不爭氣的老爹如果能聽從陳叔你的良策,也未必就會落得個兵敗身亡的下場,而如今這一幕仿如再現,我可不想落得和老爹一樣的下場。」

  陳宮笑道:「呂丫頭你言過了,今時今日的錦州與當初的下邳根本就是差之千里。」

  呂玲綺道:「那又如何?衝鋒陷陣我能自負勇力,可是這出謀劃策我真的不行。老爹當年死就死在他的剛愎自用上,我當引以為誡。」

  陳宮這時也不由得歎了口氣:「是啊,當初的奉先如果能像你這樣,不但未必就會兵敗身亡,甚至成就一番功業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呂玲綺這時甩了甩頭:「不說這些了。陳叔,主公命令我們看準時機開始反擊,你看我們什麼時候開打?」

  話到這裡時,呂玲綺的臉上雖然帶著笑,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在她的神情中帶出了幾分很迫切的意思。

  陳宮也可以說是看著呂玲綺從小長大的,一望見呂玲綺的神情就知道呂玲綺是在想些什麼,隨即又笑道:「呂丫頭你手癢了是不是?」

  呂玲綺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到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公台叔。」

  陳宮也笑笑,沉吟了片刻之後點頭道:「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只不過我們據守了這麼久,城中士卒都有了些倦怠之意,得先給他們提提神……玲綺,你帶三千騎出城去轉一圈吧,不過你要記住,小勝一場或是佔了些上風之後就從容歸城,切不可貪功戀戰!城頭上的鑼聲一響,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退回城來!」

  呂玲綺心中暗喜,臉上則鄭重無比的道:「末將領命!」

  「去吧!」

  過不多時右北平的城門開啟,呂玲綺率領三千精騎出城挑戰。只是呂玲綺這邊的士卒叫罵了老半天之後,對面的聯軍軍營之中才跑出來了幾千人馬。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是不是因為一直圍著城卻沒有戰果,而錦州城從不主動出擊,結果使得他們倦怠了,還是這段時間在遼西這裡搶了太多的好東西,結果把他們給吃懶了。看到這樣的情況,呂玲綺心說要不是陳宮有言在先,我非帶著人馬衝進你們的營寨裡去大殺特殺上一番不可。

  再看看對方的人馬出營接戰,呂玲綺也真的是懶得多說什麼了:

  「眾將士,有我無敵,殺!!」

  一聲喝喊之後手中的畫戟一舉,一馬當先的向對面的數千聯軍衝殺了過去。三千精騎見呂玲綺如此,亦緊隨在了呂玲綺的身後。

  再到下一刻,呂玲綺手中的畫戟所指之處,就是三千夷州精騎的兵鋒所向。什麼是快如疾風?什麼是勢如雷霆?此刻的呂玲綺與三千夷州精騎就正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詮釋這些個詞彙!但見夷州精騎兵鋒所過之處,直殺得三族聯軍人仰馬翻、哭爹喊娘。猶其是一直都衝在最前方的呂玲綺,儘管身為女子,可是她的一桿畫戟之下,就幾乎無有一合之將!

  實話實說,錦州城中的騎兵部隊上至呂玲綺,下至普通士卒,自去年在遼東那裡打完了仗回來之後就再沒有出過戰。如果說這段時間裡是太太平平、沒有戰事的話那到也罷了,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時候十幾萬的三族聯軍跑來了遼西。

  陳宮出於全局的考慮,已方在時機到來之前絕不宜與三族聯軍的大軍硬拚,所以是採取了死守城池以待時機的策略。在面對敵軍初期的攻城時,也一直是在利用錦州城堅固的城防來弊敵、疲敵。

  從戰術的角度來說,陳宮所作出的決斷是很正確的。只是在這種前題之下,錦州城這段時間裡的戰鬥就全都是步兵在打,夷州騎兵部隊全都只能乾瞪眼……又沒有到那種要全軍都上城應戰的地步,陳宮當然不會吃飽了沒事的讓騎兵們下馬去登城作戰。

  所以所以,看著步兵打得那麼歡,自己卻沒份的騎兵們真的是憋壞了。這裡是遼西,按說應該是騎兵的天下,心裡能不憋屈?而現在終於能夠出城開戰,那還不一個個的都大發神威,好好的出一出一直都憋在心頭的這口悶氣?

  他話不說,只說這會兒的戰場之上,戰況完完全全的就是在向呂玲綺這裡一面倒,數千聯軍騎兵雖然人多一些,但卻硬是被呂玲綺與精騎給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手之力。再聽得錦州城頭那裡戰鼓隆隆,喊殺之聲震天作響。猶其是未曾出戰但有資格上城牆觀戰的騎兵將士,一個個更是喊得比誰都來勁,恨不得自己也能夠下城去衝殺一番……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7-6-26 00:19
卷三 第兩百三十三回 打起來了(五)

  此刻的右北平城頭,陳宮眼望著那己方一面倒的戰況,人固然是在不住的輕輕頜首,但在心頭卻在暗自的歎息而默然心道:「可惜了呂丫頭啊……已經多少年了?猶記得當初在張楊軍中與奉先相遇之時,奉先也是呂丫頭這般的年紀,領軍出陣更是無人能敵。而今時今日的呂丫頭,提戟上馬衝突敵陣,大有當年的奉先之風。更難得的是呂丫頭全然不似奉先那麼的反覆不定,為人心性遠勝其父。如果呂丫頭是七尺男兒,有此武勇與心志在身,在這亂世之中建下一番功業絕不是什麼難事,只可惜她是一介女子……唉,真的是可惜了!」

  心念到此之時,戰場上的幾千聯軍騎兵已經被呂玲綺給打得潰不成軍,紛紛的散亂奔逃。陳宮瞭解呂玲綺的心性,眼見著己方已然佔盡上風,擔心呂玲綺會殺得性起而衝入敵營之中,所以急命旗令兵鳴金將呂玲綺給叫回來。

  呂玲綺衝殺得正歡,耳邊聽得城頭退兵鑼響,心中自然是不情不願。但呂玲綺這點好,就是不像呂布那麼的剛愎自用。所以儘管心中不情不願,但卻調轉回了馬頭,率領三千夷州精騎準備回城。

  不過在回城之前,呂玲綺單手提戟,另一支手則是抬了起來,先是食指衝著正在小心戒備的三族聯軍指了指,然後手腕一翻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而三千精騎看到呂玲綺如此,也都齊刷刷的向三族聯軍比出了這個手勢。試想一下,三千多人同時用這樣的手勢來向另一方表示鄙視,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三族聯軍中的人原本與遼西這邊也多有交流,自然明白這個手勢是個什麼意思,一時之間還真有不少人被氣到了。但氣到歸氣到,真要他們在這個時候跑出來開肝,他們還是有點猶豫。一句話,他們剛才被呂玲綺給打怕了……

  ————————————————————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三天,而在這三天之中,呂玲綺每天都會帶著三千精騎下城向鮮卑軍挑戰,小小的勝上了一場或是佔了些上風之後就從容不迫的歸還城中。城外的三族聯軍兵馬雖眾,對呂玲綺的精騎出擊與錦州堅城卻也只能是看著乾瞪眼。

  陳宮也是個滑頭無比的角色,看看這三天己方已經佔了不少便宜,到第四天頭上就沒再讓呂玲綺下城去挑戰,而是讓士卒們在城頭上對三族聯軍百般挑釁,甚至還命令鼓樂隊什麼的就在城頭上大玩音樂。

  別以為陳宮是吃飽了沒事撐的。事實上陸仁方面對遼西來犯之敵的圍殲行動已經開始,而陳宮讓呂玲綺在這幾天裡去出城挑戰,除了是要給已方的部隊提提氣之外,也有著要將對方激怒而繼續滯留的用意。

  另一方面,現在的這些行動還要吸引錦州之敵的注意力,給錦州的援軍潛行創造有利的條件。而當援軍抵達之日,就是遼西地區的決戰開打之時。

  遼西有兩萬的固定兵力,一萬在錦州,另一萬在菊花港。但除去這兩萬固定的正規軍,現時點拓跋玉和慕容紫英能夠召集起來的遊牧騎兵可以達到六萬之多。這次的戰役,陸仁和陳宮的目的是先對三族聯軍示之以弱,然後再誘而聚殲,所以在一開始並沒有動用這六萬的「後備役」,但同時卻以救助遼西百姓撤離戰場為掩護,讓這六萬的遼西遊牧騎兵在離開錦州和菊花港這兩個主戰場之後分成了兩部,一部隱藏在菊花港的附近,以便在決戰時支援菊花港,另一部則是繞了點道去了錦州的東北方並在那裡隱藏起來,以便於在決戰時增援錦州。

  現在的條件已經達成,陳宮在接到陸仁的電報之後,馬上就向菊花港的拓跋玉和慕容紫英發去了電報,示意拓跋玉和慕容紫英可以開始行動了。

  閒話少說,只說三族聯軍這幾天在呂玲綺的手上可著實吃了點虧,各自的心中可都有些憤憤不平,今天這都準備與呂玲綺再次接戰,想在戰場上討點面子回來,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錦州城頭上的鼓樂喧天與大肆的嘲諷?一時之間,三族聯軍裡太多的人那叫一個火冒三丈,燒得他們的腦子都有些糊塗了。

  這麼說吧,此時的三族聯軍就有如一個賭徒,而賭徒一般都是什麼心態?當他們輸了點錢,心裡面正不爽著的時候,卻正好碰上旁邊贏了點錢的人發出來的嘲笑與譏諷,很容易就把他們給激紅了眼。而一個紅了眼的賭徒,恐怕就沒有什麼他們做不出來的事。

  另外賭徒在賭桌之上往往還有這樣的一種心態,那就是「輸了幾局又怎麼樣?老子錢多」,換到現在的三族聯軍這裡,就是「敗了幾個小仗又怎麼樣?老子兵多!拿人堆都能堆死你!」

  的確,前幾天呂玲綺的出城作戰雖然都是凱旋而歸,可實際上呂玲綺按照陳宮的安排,都是佔了點小便宜就收了手,給三族聯軍造成的實際傷亡其實並不多。硬要給出一個具體數字的話詁計也就在一千以上,兩千以下。而三族聯軍這次是出動了十幾萬人,在分了一半去菊花港的情況下,圍攻錦州的三族聯軍仍有六萬左右,那麼一兩千人的傷亡,對於一支六萬人左右的集團軍來說又能算什麼?

  六萬多人,是錦州城守軍的六倍左右。而有著這樣的優勢兵力,這些三族聯軍又哪裡會甘心現在的這種戰況?更何況他們這幾天還被呂玲綺狠狠的打了幾下臉。不過到這裡也只能說這些三族聯軍都氣糊塗了,渾然忘卻了在戰場上,兵多並不代表就一定能贏。

  就這樣,犯了渾的三族聯軍在陳宮的「嘲諷」技能的誘導之後,準備再次向錦州城發動攻擊,而且還有人說應該把菊花港那裡的兵力調一半回來。

  或許這就是遊牧民族的一種潛在心理在作怪吧?至少此時就有不少人認為平原開闊的地帶才是他們遊牧騎兵的天下,海岸周邊什麼的卻不是能發揮自家長處的地帶。再者之前在菊花港的那些個陣仗……這裡主要是指鄧艾配合著拓跋玉和慕容紫英玩出來的一些游擊戰,而且最近還加上了個周瑜與孫尚香,更是把麻雀戰、游擊戰給玩出了花來。

  就是這些總是小小的,卻又煩人的零星戰鬥,整得攻擊菊花港的三族聯軍現在現在一看見艦船和大海就頭痛,潛意識裡也認為有海的地方就是陸仁麾下兵馬的天下。而離開了海和船,陸仁麾下的兵馬就會無所作為,所以三族聯軍裡很多人都不想再和陸仁麾下的兵馬在有水的地方交上手,而這或許也算是一種想揚長避短的心理?

  而另一方面,三族聯軍也明白現在都已經十一月了,遼西地區的初雪已然降下,但還沒有到那種大雪紛飛、道路阻隔的地步。那麼按他們的預定計劃,如果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拿下錦州作為他們的立足點,他們只怕就得選擇退還北方漠原,不然被大雪封堵在了遼西,等待著他們的詁計就不會是什麼好果子了。幾年前步度根曾經帶了大批的人馬想搞定遼西,但最後的結果卻實在是有些杯具,而當時步度根麾下的人馬就有不少逃去了漠原之中,他們對這種事可是非常的擔心。

  總之,錦州這一開打,戰況就變得十分的激烈了,至少三族聯軍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把壓箱底的貨都拿了出來,對錦州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猛烈攻擊。反過來陳宮和呂玲綺在這個時候也動用了不少之前都還沒有動用的東西,畢竟他們只有一萬的兵力,在這個時候要是不拿點壓箱底的東西出來,搞不好還真會頂不住數萬三族聯軍的猛攻。

  火炮?不新鮮了,看三族聯軍知道堵住馬耳朵以防備戰馬受驚就知道他們有了些經驗。而在這種守城戰中,相對來說比較笨重且發射速度較為緩慢的火炮,在應對機動靈活的遊牧騎兵的時候,其實際殺傷力可能還不及夷州制式的機弩。

  而在這個時候,也的確是大量的機弩在唱著主角,另外有些搶戲的就是呂玲綺直屬的兩千裝備了一八式的火槍兵,再就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架設上一挺的手搖式加格林,這不停的噴射著火舌的玩意兒更是三族聯軍的惡夢。

  仗固然是越打越激烈,但越是激烈,陳宮與呂玲綺臉上的笑意就越濃……

  ————————————————————

  終於到了這一天。

  這一天的錦州城上下,且不提預定出戰的將士一個個是如何的飽食嚴裝,就連一向不怎麼著甲的陳宮都已披掛整齊。

  天方平明,錦州城的城門業已大開,呂玲綺率領著三千精騎率先出城,如疾風一般向前方的聯軍大營疾馳而去。三千夷州精騎蓄銳已久、戰意高昂,而為了這場決戰,在這三天之中更是將全身上下的裝備整理得整整齊齊。此刻三千夷州精騎一齊發力衝殺,在這廣闊的戰場之上就有如一輛虎式坦克,不管衝到哪裡都是一個詞:碾壓!

  但見呂玲綺領著三千精騎直衝入聯軍營盤,當真是見誰秒誰。秒完了人還不夠,戟交左手之後右手往鞍囊裡一探,摸出夷州特製的燃/燒/彈往聯軍的營盤之中亂扔,而她身後的千精騎也是有樣學樣,跟著呂玲綺是衝到哪裡就扔到哪裡。一時之間,但凡是呂玲綺這支精騎的所過之處,所留下的就只有一片片的血與火。

  三千夷州精騎,每個人出城時鞍囊裡都帶了十個可樂罐大小的燃/燒/彈,這樣算過去就是三萬個燃燒彈……為了這場決戰,陸仁可是給陳宮作好了充份的準備,陳宮則是把屯積在錦州城中的老本都拿出來了。而三萬個由酒精、魚油為主成份所製成的燃燒彈是什麼概念?在這種戰場之上,那是扔到哪裡,哪裡的火基本上就滅不了!

  三族聯軍雖然人多勢眾,但正因為是聯軍性質,論及整體配合型的集團軍作戰卻很差。簡單點說,就是這些由大小遊牧部族所組成的聯軍,一般所擅長的都只是單兵作戰或是小組作戰,真正的大兵團型聯合作戰能力卻很差很差。

  這是遊牧部族的一個特性,在沒有真正的強勢人物的統領與整合與訓練之下是很難改變得了的。此刻面對呂玲綺三千夷州精騎的集團軍式衝殺,還有隨之而來的漫天大火,三族聯軍立刻就亂成了一團,一個個的都在各自為戰,根本就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自然也就擋不住三千精騎那有如虎式坦克一般的碾壓式衝殺。

  聯軍軍營的佈局是繞錦州城一圈,現在的呂玲綺也就是在按順時針的方向,沿著聯軍的營盤去衝殺一圈。總之就是一句話,三千精騎跟著呂玲綺,衝到哪裡就殺到哪裡,大火也就跟著放到哪裡。

  呂玲綺出城後大概過了一刻來鐘,衝破了有六、七個營盤的時候,陳宮帶著五千步兵主力兵團出了城。與呂玲綺的騎兵部隊快速衝殺不同,這五千夷州步兵是結成了堅實厚重的步兵戰陣向聯軍的營盤壓將過去。

  如果說呂玲綺的三千精騎對聯軍營盤的衝殺是讓聯軍營盤傷傷筋再錯錯骨,那陳宮的五千步兵戰陣,則是在徹徹底底的把聯軍營盤一個接一個的給吞噬掉,而且是吞噬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吐出來一星半點。

  當然這時也有不少的聯軍騎兵前來接戰,陳宮那厚實沉重的步兵戰陣二話不說就是一大片的箭雨射將過去,沒等你聯軍騎兵靠近就先讓你變成刺蝟。而對於少數很有本事,能衝近一些的聯軍騎兵,夷州戰陣前排那三米多的長槍也不是吃素的……

  懂點戰術的人可能都知道,騎兵在對步兵的時候固然是很佔便宜,但是重步兵的長矛戰陣,卻往往是騎兵們的剋星。單是看看那由一支支長矛所組成的槍林,真沒有幾個人還敢往上撞。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聯軍騎兵都是屬於輕騎兵的性質,身上的防護力度相當有限。要是他們的身上連人帶馬也都是一身長矛刺不破的重甲,那他們可能還真敢往槍林那裡衝上一衝。

  不要奇怪陳宮為什麼會擺出這種重步兵戰陣。首先夷州的步兵體系是高順訓練出來的,陳宮與高順的關係一向很好,這些東西當然早就學會了。而且陸仁在高順的基礎上,也適時的把一些像馬其頓步兵方陣這樣的東東融合了進去。再一個,以夷州的工業指數所製造出來的優質武器,也可以更好的支撐起這種步兵方陣的作戰能力……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8-2-12 10:37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九臉龍王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8

    主題

  • 12484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