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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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145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16
第一百二十九回 借刀行事
               
    兩幫人正在爭執不下,而躲在草木叢中的瘦小身影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該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弄出了點什麼聲響,那接下來只能是死路一條。

    至於這個躲在草木叢中的瘦小身影……其實就是陸蘭。婉兒這裡在臨出事之前,陸蘭送陸仁已經洗好的衣服去晾曬,順便還幫婉兒把竹笛取來,這一下剛好就避過了賊寇的鋒頭。事發之時陸蘭查覺到不對勁,就閃身躲到了一堆乾草裡面,之後見婉兒被扛走,陸蘭就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千萬別以為陸蘭只是個九歲的小丫頭就做不了什麼事。事實上陸蘭這幾年跟著陸誠、陸信一起在濮陽一帶乞食流浪,外帶著還偷點雞、摸點狗的,不但對周邊的環境很熟悉,還練出了一身很能在草木之間跑跳蹦竄的本事。畢竟這三個孩子在什麼搞點偷雞摸狗的事的時候要能跑能躲好不被人給逮住,所以這都算得上是他們的「職業素養」了。因此陸蘭還就這樣硬生生的跟在了賊寇的後面還沒被賊寇們查覺到。

    跟出一段路後陸蘭就發現這伙賊寇分成了兩拔,陸蘭當然是跟在了婉兒所在的這一拔的後面,接下來就偷看偷聽到了這些。此刻見兩幫人開始爭執,陸蘭只能是心中著急,卻什麼事都做不了。你總不能指望著一個九歲的小丫頭蹦出來把這些人全都解決掉吧?

    再看爭執的這頭,兩幫人各自亮出了手中的刀劍,看來是要來上一出黑吃黑的戲碼,陸蘭見了都在暗中期望著兩幫人最好是能拚個兩敗俱傷,那樣的話她也許能有機會直接就把婉兒給救下來。

    但很快的陸蘭就失望了,因為在兩方都已箭拔弩張的時候,田氏這邊的猥瑣男眼珠轉了幾下,忽然揮手讓一眾家丁退後,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向賊首道:「老兄,記得我跑去找你的時候,你和我說過你手底下的那四百多人已經快沒有飯吃了吧?」

    賊頭聞言微微一怔。稍稍的思索了一下,也揮手讓自己這邊的人退後了數步。

    猥瑣男嘿嘿的怪笑了幾聲,接著道:「我家家主許諾給你那麼多錢帛糧米,要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婉兒,而不是一個被你玩殘了的婉兒。要是這個婉兒真的被你玩過,那我家家主還要這個婉兒作甚?那許下的那些錢帛糧米你也就別想拿到了。

    「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不妨想想是讓你手下的四百多人吃飽肚子重要,還是你為了圖一時之快玩一個女人玩上幾天重要?這女人能當飯吃嗎?而且你今天要是這麼做了,我敢保證你的那些兄弟馬上就會人心離散,然後棄你這個只管自己快活卻不顧兄弟死活的人而去,而且這事傳揚出去,你也別想再有誰會跟著你討生活。」

    「……」

    賊首的兩條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低頭望了婉兒一陣,再回身望瞭望自己身邊的同黨,見眾人中有不少人在向他輕輕搖頭。沉默了片刻,賊首先前眼中的慾火漸漸褪去,重重的鼻哼了一聲又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道:「算你說得對!老子的這幫弟兄要吃飯,老子不能只顧自己快活!」

    又望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婉兒數眼,賊首於心有不甘之下恨聲道:「你們把這個女人帶走吧!」

    猥瑣男陰陰的笑了幾聲,上前拍拍賊首的肩膀道:「這樣才對嘛!這個婉兒再漂亮也抵不上大把的錢帛糧米,當不了飯吃的。而且你在那邊也擄回了不少婦人,那些婦人我家家主又不要,你帶回去想怎麼玩都行。你這次是既賺到了錢糧又擄到了女人,有什麼不好?」

    聽了猥瑣男的話,賊首臉上的陰沉也漸漸的被淫笑所取代:「不錯,女人脫光了衣服扔到床上還不都那樣?這年頭吃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們要的人已經到手了,許諾給我們的錢糧又在哪裡?」

    猥瑣男招手喚過了兩個田氏家丁:「老樣子,已經先在一個地方放好了,你們跟著這兩個人去取。」

    賊首表示不滿的哼了一聲道:「又是這樣,就不能爽快點?」

    猥瑣男笑道:「我們做這個事又不是一次兩次,我知道你的脾氣,也自知不是你的對手。萬一我不小心把你惹火了,你把我殺了再搶走錢糧,我豈不是死得太冤?就算你唸著幾分情面不取我性命,我沒辦法向家主交差也一樣的沒有活路,而且我的家人可都在家主手中。沒辦法,做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這倆混蛋對望了數眼過後,二人才心照不宣的相對一笑再各自拱手。

    「此地不宜久留。那被你劫擄了這多女子的營屯肯定馬上會有追兵追上來,你還是早隨我這二位僮客去取了錢糧躲藏起來的好。」

    「說得是!」賊首回身向自己的人喝令道:「走!真來了大隊官兵的話,沒進我們的那片林子,我們打不起。走!」

    「那大目兄,後會有期了!」

    賊首復又望了眼正在把婉兒架上馬車的田氏家丁,想了想喚過兩個手下再向猥瑣男道:「我對你也不放心,所以讓這兩個弟兄跟著你去見你家家主。省得萬一你小子在路上起了什麼歹念,回頭又把過錯栽到我的頭上。」

    「好說好說,你小心一些也是應該的嘛!」

    二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兩幫人就此分道而行……其實這些狼狽為奸的人,彼此間也是各存猜疑之心的。

    這裡的談判完成,躲在草木中的陸蘭卻恨得牙根都在發癢,恨不得能衝出去把這些大壞蛋一個一個的全都咬死,同時也在報怨營屯中的人怎麼還沒有追趕上來。

    說起來陸蘭這也是氣糊塗了,忘了賊寇是在半路上分了兩拔,一拔人比較多,走的是回他們老巢的路,賊首這一拔卻是少數人帶著婉兒走了隱密的小路來和猥瑣男進行交易。那頭的陸仁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當然是順著人多的那一拔所留下來的一點痕跡追了上去。

    這頭的兩幫人在談判完成之後自然是分道揚鑣,陸蘭在氣過頭之後到也清醒了許多,只等著這兩幫人都走遠之後,自己趕回去向陸仁報信。

    而陸蘭這裡到不用多說什麼,只說猥瑣男在上路之後,先是向車中仍然處在昏迷中的婉兒看了幾眼,乾嚥下了幾口唾沫之後眼珠轉了幾轉,卻換乘到了另一輛車上。再行出一段之後猥瑣男又向後面跟著的田氏家丁們打了個手勢,後面騾車上的家丁會意,有兩輛騾車就有意的漸漸慢了下來。這些小動作,坐在另一輛騾車上的兩個賊徒並沒有發現,因為他們正忙著吃田氏家丁遞給他們的乾糧和酒。

    趕車的家丁悄悄的問道:「是不是把這兩個人給……」比了個殺的手勢。

    猥瑣男很是自得的笑而搖頭:「不,這兩個人對我有用,先帶他們去見了家主再說吧。」

    永遠不要小看了這些狗腿子的心思,就拿這會兒來說,猥瑣男就是要留下這兩張嘴,因為這兩張嘴可是猥瑣男向田淑表忠心的最佳道具。要知道今時今日的婉兒在飽受陸仁的「調/教」之後,在當時可算得上是少見的清麗少女,真正落到某人的手中誰不想一親芳澤?而猥瑣男借這兩張嘴告訴田淑自己沒有碰過婉兒一下,田淑自然會對猥瑣男再增加一些信任度。

    可趕車的家丁不知道猥瑣男的心思,復又討好的悄聲道:「這個叫婉兒的女人真的讓人看著很心癢。要不我們晚點回城,你在路上找個地方快活,那兩個人我們幫你料理掉……」

    猥瑣男很不屑的看了那家丁一眼,心說你這樣的傢伙也就配趕個車什麼的。但是於自得之下又忍不住要顯擺一下,故此搖頭道:「小子你記著,有些女人不是我們可以碰的,而用這些不能碰的女人給自己換來好處才是正理。以前一直都是田高那混帳東西打壓著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能讓家主賞識我的機會,我才不想為了一個女人的事而因小失大。話又說回來,我有了好處,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日子也會好過得多是不是?」

    「說得是。那後面兩車的弟兄是干什麼去了?」

    猥瑣男陰險的笑了笑,臉上也儘是自得之意:「你知道家主為什麼要搶這個婉兒嗎?」

    「這還用說?這麼漂亮的女人……」

    猥瑣男連連擺手道:「沒那麼簡單,這裡面的牽扯到的事情可多了。你想想看,上次那個陸仁殺了田高和莊裡的兩百多人丁,家主心中能不記恨?會不想把這個陸仁先除之而後快?但這個陸仁畢竟是濮陽縣令,而且全濮陽城都知道陸仁和家主結了仇,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出點什麼事誰都會說是家主做的,家主不就惹禍上身了嗎?而且這種事,不管是先前的呂布還是現在佔據濮陽的曹操,自己帳下的官吏出了事卻不討回個說法,臉面上都掛不住是不是?

    「可是家主又嚥不下這口氣,所以就得從別的地方下手讓陸仁吃點苦頭。後來家主打聽到陸仁的身邊沒有家眷,只有這麼個漂亮的侍女隨侍,而且還相當的寵愛。那把婉兒從陸仁的身邊擄走,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只是這事一樣不能由咱們田氏的人去做,不然也是在給家主惹禍上身,所以就找了那幫人去做。他們本就是一幫劫掠鄉里、姦淫擄掠的賊人,擄些女人回去玩樂太平常不過,因此由他們去搶婉兒就不會有人懷疑到家主的身上去。這個就叫做『借刀殺人,血不沾身』。」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17
第一百三十回 錯失方向
               
    「這個就叫做『借刀殺人,血不沾身』。」

    趕車的傢伙聽得云裡霧裡的,卻也少不了要對田淑和猥瑣男恭維上幾句,恭維完了看看後面的車輛已漸漸離遠,就問道:「後面的弟兄們是?」

    猥瑣男得意洋洋的道:「是讓他們去掃埋掉我們這一路人的車馬痕跡。那些賊人搶了官家營屯中的婦人,官軍又豈會善罷干休?而且我聽說十屯中央領兵鎮守的韓浩可不是個好惹的人物,發生了這樣的事,肯定不會像前一陣子佔據濮陽的呂布那樣不聞不問。這裡人一擄走,韓浩聞訊馬上就會帶兵追趕過來。

    「我讓弟兄們抹去痕跡,韓浩的追兵自然就會只往賊人老巢而去,不會分兵來追咱們。雙方一打起來,亂戰之中玉石不分的,一場廝殺過後那幫子人都死光了,官兵會有人找尋不到也很正常。到時陸仁也肯定會以為婉兒也死在亂軍之中,就沒人知道婉兒其實是被我們帶走了。」

    家丁恍然道:「聰明!我是比不上啊!」

    猥瑣男自得的接著道:「不止這些。家主說了,等把這個婉兒玩夠了,再悄悄的把轉送給曹家大公子曹昂,還可以推說是家主出遊的時候無意中救下的。你可能不知道曹家大公子對這個婉兒也很青睞吧?只是先前礙著主臣之誼,不太好向陸仁開口要這個婉兒。

    「現在突然一下從家主的手中得到了做夢都想要的美人兒,曹大公子還不是喜不自勝,然後把美人兒暗藏起來玩個痛快,同時對家主會多加照顧?等陸仁知道的時候,或許曹大公子會把婉兒還給陸仁,但那個時候的婉兒早就不成個人樣,陸仁的心還不得痛死?

    「就算到時候陸仁猜出婉兒其實是被家主暗中劫走的又怎麼樣?這婉兒田公玩過了,曹大公子也玩過了,他要恨自然是一起恨,那他們主臣就失和了。這主臣一失和,陸仁這個沒什麼名望的人又能鬥得過誰?到那個時候,家主想除掉這個陸仁一雪舊恨,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說完猥瑣男忽然仰天輕笑道:「說起來我到要謝謝這個陸仁陸義浩,要不是他殺了一直壓在我頭上的田高,我是空有計謀卻得不到家主的識賞,沒有用武之地!這樣吧,等日後他橫屍街頭的時候,我會發發善心把他埋了的。做人要知恩圖報才行嘛!」

    家丁聞言亦笑。

    縱觀古今中外、歷朝歷代,地主豪強或勾結官府、或勾結亡命之徒欺壓一方,實在是一件太平常不過的事。很不幸,陸仁便身陷其中了。只不過陸仁真的會被田淑算計到嗎?

    田淑其實有一個不算失誤的失誤,那就是以當時人們普遍的心態去算計了陸仁,卻不知道陸仁是個處事觀念和他們有著根本上不同的穿越者。

    或許在許多事上古人與現代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像他們會認為陸仁這個不會武藝的人肯定會等韓浩的援軍抵達之後才去追擊賊寇,然後便是一場玉石不分、難留活口的亂戰。而在冷兵器時代,官兵對上一幫亡命之徒不會留手,只會是為了防止意外的發生見一個就殺一個,往往也不會理會對面的人是不是賊人。

    只是田淑怎麼也不會想到陸仁一聽說婉兒被擄便會變得瘋狂無比,連一個人都不帶就不顧一切的獨自一人追襲上來。也許這一點田典也有算預料,那借賊寇之手直接除掉陸仁也不錯,一個不會武藝又失去了理智的人死在山澤亡命的手上,同樣不會有人懷疑到田淑的身上。

    只是田淑不知道,陸仁身上還有自己的王牌未出。更想不到的是他與賊寇的交易,會被一個九歲的小陸蘭給偷聽了去。

    ————————————————————

    「馭——!!」

    一人一騎來到了三岔道口,馬上騎者用力帶住馬勢後便翻身下馬,蹲下身子檢看地上的腳印行跡:「是那邊!!婉兒等我!」

    再次翻身上馬,劍鞘重重的打在馬臀之上,戰馬吃痛之下立即揚蹄狂奔。只是戰馬跑得再快,對心急如焚的陸仁而言仍覺得很慢。

    穿越到漢末三年,陸仁雖然自己沒有親身碰上過什麼山賊草寇,但對於這些搶掠殺人是家常便飯的亡命之徒的傳聞卻從末少聽說過。現在這些強賊偷襲民屯並沒有搶掠糧食,只是擄走了一批在河畔洗衣的少女便即遠遁,那擺明了他們就是為了擄女子而來的。

    既然只是為了擄掠女子而來,婉兒落在這班賊寇的手裡若救援不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陸仁根本就不敢去想。但有一點陸仁很清楚,就是以婉兒那外柔內剛的性情,落入魔掌之後只要有一點機會只會去做一件事……

    「傻丫頭傻丫頭傻丫頭,千萬別做傻事啊!等我!!」

    陸仁在這裡只顧著打馬狂奔,卻沒有留意到路口那裡的草叢之中陸蘭探了個頭出來。只可惜陸蘭畢竟年小力弱,在草木之中往返趕了這麼一大段的路,早就已經累得不行,氣都快有些喘不過來了,縱然有心想出聲喚住陸仁,卻是半點的聲音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陸仁縱馬往錯誤的方向而去,自己則在原地急得直跺腳。好不容易緩過來口氣,陸蘭又跺了跺腳,邁開了小腳丫往陸仁的方向追了下去。

    再看陸仁人在馬上,劍鞘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擊打著馬臀,可憐的戰馬除了盡力狂奔之外再無他法。也不知跑出了多少里路,終於在離稍遠些的樹林大概還有不足十里地的地方,陸仁的視線中出現了幾十個手執刀劍、衣裳不整的人,當中還有不少人肩膀上扛著手腳被縛、口中也被塞上了布團的少女。

    「沒錯,就是他們了!!」

    此刻的陸仁人在憤恨中雙眼早已通紅,復又重重的擊打了一下馬臀急追上去,口中更是大聲怒吼道:「都給我站住!!」

    「大目,後面有人追上來了!」

    一眾賊寇大吃一驚,心說怎麼官兵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領頭的賊首更是大吃一驚。

    這裡到要說一下,論玩陰謀詭計,這個賊夔的確不如猥瑣男。但他當了多年的賊頭,對於犯罪技巧其實很有一套。像這次的逃跑路線、與猥瑣男的接頭地點就都是胡大目選定的。

    這賊首事先就計算過各方面的路程與時間差,按他的推算,官兵步卒從出營到追到這一帶時,他應該已經領著手下潛入了林中。而只要進入了叢林,不管是與官兵對抗還是隱遁跑路,賊首與其手下都有著相當的自信。可是現在他們還沒有潛入林中,後面的官兵就已經追了上來,想想自己就這麼幾十號烏合之眾,又是在平原地區和正規官兵作戰,就算再笨也知道毫無勝算,賊首又豈能不驚?

    大驚之下急回頭望去,不過只這一眼賊首就鬆了口氣,人也跟著笑了:「慌什麼?就來了一個人,能成什麼氣候?都停下來等他,看老子怎麼結果了他再回去不遲,順便把他的馬搶過來給老子騎一騎也不錯!」

    把手中的刀扛到了肩上,大大咧咧的站到了隊前等著陸仁靠近。當然這賊首敢這樣也是老遠就看出馬背上的陸仁身軀並不怎麼壯實,身上又是一身粗布衣物,半片盔甲都沒有,武器也只有一把鐵劍,看得出肯定不是什麼戰將。如果來人身軀精壯且披掛整齊,手裡又拿著什麼馬上長兵的話,這賊頭多半還不敢這樣做。說白了就是一句欺軟怕硬。

    人馬漸近,陸仁也滾鞍下馬,下馬時佩劍也出了鞘,衝著賊首怒吼道:「婉兒在哪!?」

    賊首扛著刀,上下打晾了身軀不怎麼樣的陸仁幾眼,臉上泛起了嘲弄之意。一旁有人湊過來向賊首道:「他就是濮陽令陸仁。」

    賊首仰天大笑道:「原來是陸縣啊!久聞大名,不過今日一見也不怎麼樣嘛!」

    狂笑,忍不住的狂笑。陸仁不會武藝的事在濮陽一帶幾乎人盡皆知,現在就這麼一個人追上來,在賊首的眼中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陸仁又吼道:「少廢話!婉兒在哪裡!?」

    賊首把刀撤下肩頭,沖陸仁冷笑道:「你活得下來再說吧!弟兄們,把他圍起來別讓他跑了!大家都好久沒見過葷腥了吧?這個當官的肉看上去挺精細的,正好剁成肉塊帶回去煮了吃!」

    一眾草寇暴發出轟笑聲,紛紛動步把陸仁圍在了當中,就連那十幾個扛著少女的草寇都把肩上的少女扔到了一堆圍了上來。

    陸仁本想向那邊的少女人堆搜尋婉兒,可是視線早已被群寇所阻隔。環視了一眼周圍的群寇,忽然又想起了剛才對方所說的要把他「剁成肉塊再煮了吃」的話,本來就已經很憤怒的心情變得更加憤怒,早已通紅的雙眼亦更紅上了幾分。

    「你們他媽的還是人嗎!?」

    幾近於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陸仁連人帶劍向包圍圈的一角衝突了過去。這身形的速度之快,竟然令當頭的幾個賊寇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手中的刀劍都來不及舉起;而陸仁手中的劍勢之猛,只一次衝擊就有三個草寇被陸仁一劍放倒!而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使一眾賊寇都駭然的望向了陸仁,執拿刀劍的手竟然都有些打抖。

    陸仁一個起落便衝出了包圍圈,停住身形之後猛的一轉身,雙眼通紅中咬牙切齒的道:「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傷天害理無惡不作,還敢擄走我家婉兒!?真的以為我不會武藝就沒見過陣仗!?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呀啊——」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33
第一百三十一回 血濺三尺
               
    (明天六二零,瓶子有事要外出,很可能會來不及更新,不過明天沒更新的話後天會補上的,見諒!)

    隨著陸仁的一聲怒吼,陸仁的身形劍影再次向這群賊寇猛衝了過去。手起劍落之間血濺三尺,又有兩個賊寇被陸仁放倒……陸仁的確是不會武藝,一眾賊寇這時也大多都看出陸仁純淬就是在亂砍亂捅,但陸仁身上的體能強化劑是假的?俗話都說「一力降十慧」,啟動了體能強化劑的陸仁力量大得可怕,速度還足夠快,這些會幾十粗淺拳腳的賊寇又哪裡能擋得住陸仁?

    而此刻的陸仁砍起人來也真的是眼都不眨一下。今時今日的他早已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菜鳥,早在徐州的時候,他的雙手就已經在小村中沾上了血。而在不久之後的濮陽一戰中,陸仁為求逃命,手上少說也掛上了幾十條的人命。有了這些經歷的陸仁,真到要殺人見血的時候,又哪裡會手軟半分?

    最重要的是陸仁真的是憤怒了,憤怒的緣由當然是因為婉兒。或許有人會問,陸仁這個傢伙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就變成這樣?

    其實作為一個現代人,在現代社會太過重利重現實的環境之下,恐怕已經很少會有人去相信什麼愛情了。對許多的人來說,那玩意兒似乎也只能存在於文藝作品之中。但越是這樣,人們的心底卻往往越是會渴望著自己的身邊能有著一個能夠值得自己全心全意去愛、去付出的另一半,也渴望著那個另一半能對自己全心全意的愛著、付出著。陸仁再怎麼樣都只不過是一個心境很平凡的人,當然會和許許多多的人一樣有著這樣的心態。

    在現代社會中,陸仁可能是碰上不了,陸仁自己都沒抱過什麼指望,卻沒想到在穿越之後會碰上婉兒。感情這東西常常是很微妙的,陸仁在最初的時候或許僅僅是把婉兒視作了一個還不錯的女友而已,但隨著與婉兒的相處日久,陸仁早已漸漸的習慣了婉兒守在自己的身邊,甚至在陸仁的潛意識裡,婉兒已經是他的一個精神寄託……

    或者可以直截了當的說,陸仁自己都沒有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了婉兒。而在他所能意識到的地方,可能只是認為自己是很自私的想一直佔有著婉兒吧?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有人觸碰到了陸仁心中的這根敏感神經,陸仁立刻就喪失了他平時應有的冷靜,又怎麼可能會不暴走發狂?

    又是一劍斬下,被斬中的賊寇固然是應劍而倒,但陸仁手中這柄質量並不怎麼樣的鐵劍卻也終於在不堪重負之下斷成了兩截。沒辦法,陸仁在近乎於瘋狂的狀態之下,下手從來就沒有留過力,一柄漢時尋常的鐵劍又哪裡能承受得了他現在數倍於常人的力道?

    旁邊的賊寇見陸仁手中的鐵劍一斷頓時大喜,趁機一齊舉刀向陸仁斬將過來。只是陸仁身影疾閃,一個錯步就避開了砍過來的刀劍並搶到了某個賊寇的身側。手中的斷劍順手一捅,這半截斷劍就硬生生的插入了草寇的後腰,接著一把抓住這草寇的手臂再就勢拚命一掄,這個都快沒命了的賊寇的身體暫時就變成了陸仁的武器。

    但聽得數聲悶響,陸仁身邊的幾個賊寇被陸仁手中的「重型鈍器」給掄倒在地,而陸仁在猛轉了幾圈之後一鬆手,手中的「重型鈍器」立馬就飛出去了足有好幾丈遠,再到這「重型鈍器」落地之時,詁計身上的骨頭剩不下幾根完好的了。

    這頭的陸仁一腳踢開一個剛才被掄倒的賊寇,彎下腰去想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方一彎腰陸仁便聽見耳後風聲響動,急忙就地一滾避開了賊寇的偷襲。而那賊寇見一擊失手,陸仁滾去了一邊,急忙再次舉起刀想追砍陸仁,卻不料陸仁翻身而起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賊寇的刀才剛剛舉起來,陸仁早就已經站起了身,左手一抬架住了賊寇舉刀的手腕,右拳想都不想的照著賊寇的面門就是狠力一拳。

    「你嗎的去死——!!」

    打到現在,這幫賊寇已經死傷了十幾號人,但是死得最慘的卻還是現在這一個。因為陸仁的這一拳太狠了,狠到把這賊寇的臉給打得面目全非不說,後腦勺更是緊貼到了脊背之上……陸仁的這一拳竟然是把這賊寇的腦袋給打脫了脖子!

    什麼叫駭人?這就叫駭人!賊首與剩下的賊寇們都驚恐的望著這一幕,小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不為別的,現在他們眼前這個雙眼通紅、周身沾滿血跡的陸仁,似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惡鬼修羅、夢魘羅剎!

    藉著這個空檔陸仁拾起了一把長劍,直起身時還順手一劍結果了地上一個斷了骨頭但還沒斷氣的賊寇。雙眼怒視著胡大目等人,牙根也咬得緊緊的,緩緩的向賊首等人走過去。人雖然是在慢慢的向前走,但劍尖在地面上劃刻出了一條細長的溝壑,那輕輕的裂土聲彷彿在告訴剩下的一眾賊寇,陸仁這是在作再一次衝擊的準備。

    什麼是殺氣?什麼又是暴戾之氣?這個很難用文字言語來形容,但當你真正遇上時,卻會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此刻的一眾賊寇便從陸仁的身上感受到了駭人的殺氣、暴戾之氣,而這駭人的殺氣與暴戾之氣,竟然把這幫視殺人如兒戲的亡命之徒,驚駭到了連與陸仁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的地步。

    不知是誰的口中發出了咯咯咯的輕響,卻是驚恐到牙齒都打起了顫。轉瞬之間便有人驚呼道:「天啊!他還是人嗎!?我們快跑吧!」

    忽拉一聲鳥獸群散,這幫平時能把百姓嚇得四散奔逃的亡命之徒,此時此刻自己也嘗到了這種絕不好受的滋味。

    陸仁手中長劍一緊,神情冷酷之極,冷冷的哼道:「一個也別想跑得掉!!」

    其實這些賊寇不跑的話可能還好,這一跑就完全是把自己的後背賣給了陸仁,而他們奔跑的速度能比得過體能強化狀態下的陸仁?因此沒過多久,這些賊寇便盡數倒在了陸仁的劍下,賊首更是被陸仁從背後一劍穿心,直到栽倒到地面上時,他怎麼也不願閉上雙眼,心中最後的一句話是:「誰說陸仁不會武藝的?誰說的!?」死不瞑目。

    當最後一個賊寇倒下死去,陸仁的身邊再無要殺之人,身上的暴戾之氣總算是稍稍消褪。重重的喘了幾口氣,陸仁忽然一拍腦門:「糟了!又忘了留活口了!」

    屁話!他在瘋狂的狀態之下哪裡還會記得那些?

    不過一扭頭陸仁便望見了那一堆被賊寇們扔在地上的婦人,人卻跟著也鬆了口氣。快步趕過去想找尋婉兒,只是人還沒到近前,那一堆的少女便一個個都驚恐不已的拚命扭動著身體向後退。也難怪她們,陸仁剛才獨戰群寇的場面也太嚇人了些,這些婦人們沒有被驚嚇出精神錯亂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陸仁反應過來之後忙喚道:「別怕,我是你們的陸縣令、陸校尉啊!我是趕來救你們的。」

    少女驚怖稍寧,陸仁便急入其中找尋起來。解繩索、拔布團?陸仁顧不上,先找到婉兒再說吧。

    「婉兒,婉兒……婉兒!啊,不是!」

    十幾個婦人一個個的翻望過去能要多少時間?很快陸仁就一個個的看完,卻發現婉兒不在其中,好不容易稍稍平靜了一些的心又再次慌亂起來。順手拉過一個婦人,一把扯下其口中的布團急問道:「婉兒呢?婉兒怎麼不在這裡!?」

    那婦人粗喘了幾口氣才回應道:「不知道啊!我們只知道這幫賊人走到半道的時候曾經分出過幾個人走了另一條道,婉兒姑娘就被分到那一頭去了。可能是見婉兒姑娘容姿出眾,想賣去別的地方以圖賣出個更好的價錢吧。」

    「我X!怎麼會這樣!?」

    陸仁當場就覺得有如五雷轟頂了一般,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甚至都忘了去幫這些婦人們解開手腳上的繩索。這拐賣婦女的事什麼時代都有,而要尋回被拐賣的婦女在現代社會都是件比較麻煩的事,在通訊聯絡條件低下的古代,那更是不堪設想!

    「往、往哪個方向!?」這是陸仁現在唯一能想起來問詢的話了。

    一眾女人一併搖頭。她們這一路上基本上都處在驚恐當中,又哪裡會記得路?

    陸仁這會兒是徹底的慌了神,猛一轉身就向自己來時的戰馬疾奔了過去。現在他所能想得到的,就是趕緊的順來時的路尋回去,希望能在路上找到這幫賊寇分流時所留下的痕跡。

    有婦人一見陸仁跑開就趕緊急呼道:「陸校尉,我們的繩索還未解開!」

    陸仁此刻已經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吼道:「自己咬開!」

    「……好羨慕婉兒姑娘!」

    ————————————————————

    陸仁來時的路上,九歲的小丫頭陸蘭正扶著樹直喘氣。此刻的小陸蘭,真的是再也跑不動了。

    她在這裡正猛喘著氣,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陣的馬蹄聲。急回頭望去,陸蘭頓時大喜過望,可是因為喊不出聲,只能拚命的向身後的來人揮手。

    來的人馬上就注意到了陸蘭,在陸蘭的跟前拉住了馬:「蘭丫頭?你怎麼在這裡?」

    陸蘭好不容易回過口氣,這才用沙啞的聲音回應道:「子修公子,你們總算來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36
第一百三十二回 各有其路
               
    (明天六二零,瓶子有事要外出,很可能會來不及更新,不過明天沒更新的話後天會補上的,見諒!)

    「子修公子,你們總算來了。」

    陸蘭口中的「子修公子」當然是曹昂曹子修。曹昂經常要跟著陸仁一起巡視學習,陸蘭又是陸仁身邊的小丫環,彼此間當然認識。而今天婉兒出事的時候曹昂去了營屯的另一頭巡視,並沒有和陸仁呆在一起,收到消息後再召集從騎趕過來就有點晚,但卻也因此才會在半道上碰上已經跑不動了的小陸蘭。

    曹昂見陸蘭已經累得不成個樣子,人就在馬上彎腰探手,只一把就把小陸蘭給提到了馬上。看看陸蘭在懷前坐好,曹昂就問道:「陸兄和婉兒呢?」

    這會兒的陸蘭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是拚命的往陸仁所在的那個方向指,但想想不對,又趕緊往來時的方向亂指一氣。曹昂被鬧了個莫名其妙,急道:「怎麼回事?到底哪邊?」

    陸蘭又喘了一陣的粗氣,這才勉強的道:「那邊,老大他追賊人去了,可是婉、婉兒姐卻是被另一拔人帶去了那邊。」

    曹昂馬上就明白了意思,人也就跟著「嘶」了一聲。而在稍作遲疑之後,曹昂一指陸仁所在的方向道:「賊寇有數十人,陸兄卻只一人而已又不識武藝!這邊,速去救援陸兄!」

    陸蘭遲疑道:「那、那婉兒姐……」

    曹昂的臉色有點難看,但也有些冷:「回頭再說!」

    陸蘭這個小丫頭不會明白的,或許是以她現在的年紀與閱歷不會明白,甚至可以說曹昂自己都可能沒有意識到,曹昂作為曹操最為中意的接班人,儘管現在還年輕,但在處事決斷上卻已經有了一個上位者過於冷靜清醒,甚至有些無情的作風。

    陸仁是官吏,而且還負責著對下一階段影響很大的屯田工作;可婉兒呢?撐死不過是一個曹昂比較喜歡、比較欣賞的女子罷了。在這兩者之間,一個合格的上位者又會如何選擇?曹昂不是曹操,但也絕對不是董卓、呂布那樣的人,要作出選擇對曹昂來說並不難。

    騎馬自然要比邁開兩條腿快得多,不一會兒曹昂等人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陸仁。陸仁一見到曹昂趕來就急忙拉住了馬,急問道:「子修,有看到婉兒嗎?」

    曹昂還沒有說話,到是緩過勁來的陸蘭急出聲道:「那些賊人是受濮陽田氏指使著專門來擄婉兒姐的!婉兒姐已經被田氏家奴送往濮陽城裡去了!」

    「濮陽田氏!?我X你祖宗XX代!!」

    陸仁再次暴走,當下全然不理會曹昂這幫子人,一拍馬臀便疾馳而去,曹昂等人就是想攔也攔擋不住。而曹昂終歸是要冷靜許多,回想起陸仁那周身是血的樣子,復又向陸仁來時的方向望了一眼便吩咐道:「陸兄肯定是已經廝殺過。你們幾個去前面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賊人,若有賊人拖住即可但不要硬拚,相信韓都尉此刻已經在帶兵趕來了。其餘的人跟我去追陸兄!」

    眾人應命,曹昂也就掉過了馬頭追趕陸仁去了。

    而在來時的路上,韓浩正臉色陰沉的騎在馬上,聽過小校的回報之後冷冷把槍一招,喝道:「眾軍士聽令,快步進軍!今日裡不滅掉這些為禍鄉間的賊人,誓不回營!」

    兩千士卒同時發出喝喊,隨著韓浩向西進發。此刻韓浩的心裡是既氣憤又鬱悶,他率領三千士卒駐紮在十屯中央,負責的就是十屯的警衛工作,威懾與打擊可能會妨礙到屯田生產的山野草寇。

    而作為夏候敦最信任的部下,韓浩自然早就從夏候敦的口中得知了荀彧把陸仁派來濮陽屯田的用意,而且以韓浩的政略眼光也非常清楚這一時期濮陽屯田生產的重要性,必竟在歷史上就是韓浩與棗祗向曹操提出的「急農屯田」。因此初到時韓浩就狠狠的幹過好幾仗,解決掉了數小股的山野草寇,給陸仁與十屯百姓打出了一個比較安定的生產環境。

    之後韓浩除了日常的輕騎巡警之外,也難免會有些鬆懈。直接今天突然收到陸仁這裡的信報,這對韓浩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打擊。於公,韓浩有失職守;於私,韓浩在人前的臉面哪裡還掛得住?因此韓浩一接到信報馬上就點起了兩千士卒急趕過來。可這幫子人畢竟都是步卒,速度上真心快不到哪裡去。

    等到了事發地點,韓浩又聽說陸仁隻身就追襲賊寇而去,韓浩那可真是又急又氣。都知道陸仁不會武藝,可陸仁偏偏又是荀彧和夏候敦特別指派到濮陽來司管農桑的人,他萬一要是出了什麼閃失,黑鍋不還得讓韓浩來背?

    總之,現在韓浩的心中是既罵陸仁又擔心陸仁。罵陸仁是罵他只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侍女就不顧大局,不等韓浩的援軍抵達就冒然追擊,不過這也不能怪韓浩,畢竟這是當時人們普遍的心態;擔心陸仁就不用說了,只說這濮陽城外的十處營屯,因為採用的都是去年陸仁大獲成功的精耕細作之法,眼下除了陸仁還有誰能管得下來?李典是給陸仁送來了些農師,但誰都看得出來那些個農師都還只是半吊子,數量還少!

    大隊的人馬正在向前急行軍,忽然隊前的韓浩望見有一騎在向自己這邊疾馳而來,而且遠遠的就能望見來人全身上下儘是血污,於是趕緊命前排士卒抵槍橫戈外帶張弓搭箭,不管是敵是友反正先攔住再說。等來人到了近前被迫帶住馬勢時,韓浩才驚愕的發覺這位渾身上下儘是血跡但一點傷都沒有,神色驚慌卻又殺氣直冒的人竟然是陸仁!

    「陸君,你這是……」

    陸仁在馬上手臂亂揮,急喝道:「來不及解釋!趕快給我讓開道,我要趕去濮陽城救婉兒!快給我讓開!」

    「啊!?」韓浩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是說你那個侍女婉兒被賊寇擄走了嗎?怎麼突然一下又飛去濮陽城了?

    韓浩這一楞神的功夫自然就沒有下令士卒讓開道路,陸仁馬不得過,心急之下便翻身下馬,分開前排士卒穿過隊列,再快步來到一個騎兵的旁邊伸手用力一推:「下去!這馬我要用!」

    這位倒霉的騎兵摔了個七葷八素外帶莫名其妙,陸仁則上前兩步搶過了騎兵的劍與馬鞭便翻身上馬,揚起馬鞭重重一抽,單人匹馬的沿著隊側向濮陽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現在不止韓浩,已經是全軍上下都對陸仁愕然無語了。直到陸仁的身影轉瞬不見,韓浩才漸漸的回過神來。放下空懸了半晌的手臂,韓浩緊皺起眉頭想了片刻後喚過引路的營屯士卒問道:「那伙劫擄汝屯的賊人只擄走了十幾個婦人,卻並未殺入屯中搶掠糧米?」

    「正是如此。當時那一眾婦人都在河畔漿洗衣物,那伙賊人自草叢中衝突而出,擄了十幾個婦人便即逃遁,並未曾侵入屯柵,更不曾與我等交戰。當時婉兒姑娘也在河畔洗衣,故被賊人一併擄去。」

    韓浩根據個人經驗作出了如下判斷:「如此看來,這幫賊人應該是懼怕官軍速至,不敢直入營屯搶掠,因此只急擄去些屯外女子,一則為供已/淫/樂,二則可販賣給別處富戶為奴換些錢糧。只是他們怎麼沒有把婉兒帶回賊窩先行淫樂,反而送去了濮陽城?

    「難道是這伙賊人事先就選好了買家,約定在濮陽城附近見面,所以擄掠了女子之後就直接送去了濮陽城?是了,一定是這樣,看陸義浩周身是血的樣子,必定經過一番廝殺卻沒有發現被擄走的女子,尋個活口問知之後就趕去濮陽救人!」

    身旁的小校問道:「都尉,那我們現在是繼續往西還是回頭往濮陽城去?」

    韓浩擺手下令道:「繼續前行!那伙賊人有聚眾成團,陸義浩匹馬單身的肯定不是對手,看他剛才的樣子多半是寡不敵眾孤身殺出重圍,那伙草寇也並未曾剿滅!小小賊寇竟敢如此猖狂,今日就教你嘗嘗韓某人的厲害!」

    「那陸校尉怎麼辦?」

    「彼既去濮陽,大可尋夏候將軍發兵相助,不必我等操心。傳令速行,說不定還能趁賊人方獲小勝而不及提備之時發動奇襲!」

    ————————————————————

    其實韓浩本來是和陸仁碰不上頭的,主要是陸仁不知道婉兒那邊走的是哪條路,反正現在有了明確的目標,又何必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找路上面?因此陸仁是按原路先回營屯,再從營屯的大路直奔濮陽而去。而在有馬的情況下,這樣趕路可能還要快些。

    現在韓浩那邊不用去提,反正韓浩會在救下那些陸仁顧不上解開繩索的婦人們之後再把那幫子一直隱藏在林區中的賊窩給端掉。不過韓浩卻又沒碰上曹昂的那一行人,因為曹昂有小陸蘭指路,在岔道那裡直接就奔著濮陽去了,韓浩又都是一幫子步卒,行軍速度稍慢。兩下里的這時間差一打,韓浩就沒有和曹昂碰上頭。

    只說當陸仁快馬趕到濮陽城時已經將近申時,也就是臨近下進三點。將進城門時因為他全身是血的樣子太過駭人,被一眾門卒給攔了下來。強帶住馬勢,陸仁衝著這幫門卒吼道:「讓開讓開!我是濮陽令陸仁陸義浩,你們不認得我了嗎?快讓開,我要進城救人!」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40
第一百三十三回 見誰秒誰
               
    「讓開讓開!我是濮陽令陸仁陸義浩,你們不認得我了嗎?快讓開,我要進城救人!」

    濮陽城門那裡,陸仁雖然這麼喊著,但一眾門卒卻沒敢放行。要說這些門卒裡當然有認識陸仁的,可是現在的陸仁全身上下殺氣騰騰,雙眼紅通通的不說,連臉都猙獰得變了形,和這些門卒所認知的平時那個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陸仁幾乎有著天壤之別,一眾門卒都不敢確定眼前這位到底是不是陸仁了。這要是把一個手執凶器的瘋狂之人放入城中再出點什麼事,這些門卒又哪裡擔當得起?

    見門卒不肯讓路,焦心如焚的陸仁那火可就大了,刷的一聲長劍出鞘衝著門卒吼道:「讓開!再不讓開我可砍人了!」怒喝中那駭人的氣勢把眾門卒駭得不由自主的都後退了幾步。

    望到一眾門卒驚恐的模樣,陸仁也勉強讓自己冷靜了一點點,急向門卒問道:「我問你們一下,在我來之前有沒有什麼田氏車馬從此門入城?」

    門卒回想了一下,小心的回應道:「確有田氏車馬從此門入城。有好幾輛車,二十幾個家丁隨行。」

    「進城多久了?」

    「尚不及一刻。」

    「行了,都給我讓開!」

    這下門卒們到是得以確認馬上的人的確是陸仁,也就再沒有阻攔。陸仁二話不說揚鞭打馬,一進城就直奔田氏坻宅而去。

    一眾門卒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陸仁怎麼會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正低聲議論間,曹昂的十餘騎卻又趕到了城門這裡。相比起陸仁的已沒啥形像可言,曹昂到是一切如常,一眾門卒也就趕緊的向曹昂躬身行禮。

    曹昂在馬上問道:「我問你們,有沒有看到陸縣令進城?」

    「陸縣令?他一身是血的,剛從這裡進去沒多久。」

    曹昂點點頭:「走了哪個方向?」

    眾門卒齊唰唰的抬手一指,曹昂見了之後眉頭可就擰到了一處:「他怎能如此魯莽?既到濮陽,為何不先去府衙請元讓叔父調集兵馬?單人匹馬卻如此冒失的就直奔田氏而去,太危險了!」

    稍作沉吟,曹昂就先將陸蘭卸下了馬,讓兩個從騎帶著陸蘭去夏候敦那裡搬兵,自己則帶著剩下的從騎追趕陸仁去了,希望能追上陸仁並攔下來。

    而此時的陸仁真的是急壞了,想事情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只知道以婉兒的姿色,真要是落在田鼠那樣的猥瑣大叔的手裡,恐怕田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婉兒施暴。自己這裡的動作要是慢了一點點……陸仁明明不敢去想,可婉兒衣衫凌亂的畫面卻總是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出現。

    轉眼之間陸仁就已趕到了田府門前,陸仁剛翻身下馬,早有守門家丁上前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陸仁的劍早已經出了鞘,瞪起一雙通紅的眼睛向守門家丁吼道:「我是濮陽縣令陸仁!你們讓開,我要進去救我家婉兒!!」

    此時此刻陸仁身上的氣勢那是何等的嚇人?十幾個家丁都嚇得後退了幾步,問話的那個強行穩住,臉上堆起了笑:「原來是陸縣令到此!不過什麼碗兒罐兒的,並不在這裡……」

    「屁話!不想死的就給我讓開!!」

    田氏家丁也真的是嚇壞了,急令門內家丁關上大門再放下門閂,自己則帶著門外的十幾個家丁各執刀劍攔住了陸仁,嘴裡還在不停的向其他家丁鼓勁打氣:「大家不要怕,這個陸仁並不會武藝!而且他雖然有官職在身,光天化日的就執劍來此強要入府也與賊人無異,殺了他也不要緊的。」

    真不要緊嗎?其實是這家丁根本就來不及多作考慮了。

    陸仁不會再多說什麼,眼見著大門就要合上,人就急往前衝想搶入門去,可惜被門外家丁們的刀劍阻礙住了腳步,慢了幾步沒能搶進去。當門內門閂放下時的響聲傳出時,陸仁剛剛閃身避過兩柄斬向他身上的刀劍,人在憤怒之中望了大門一眼,咬牙切齒的向門外的這些家丁道:「既然是你們要找死,那我就不管了!!」

    又是一柄刀劈頭向陸仁斬下,陸仁想也不想,右手中的劍猛力向上一格,噹的一聲巨響便把這柄刀格得斜飛出去。因為格開刀而抬起的劍再順勢下斬,這個田氏家丁的身上就多了一道自左肩到右肋處深過寸許的傷口,鮮血立時四下飛濺。

    只是這還不算,陸仁這一劍斬下之後,劍刃馬上就自左至右橫掃了回來。右手使用單手劍,這種自左至右的橫斬可是非常容易發力的,因而陸仁的這一劍力道非常的大,而且又因為是齊肩橫斬的緣故,因此只此一劍過後,那家丁脖頸被陸仁的這一劍硬生生的斬斷,頭顱更是橫飛了出去,只剩個無頭身軀的脖頸在那裡如噴泉一般噴濺著鮮血。

    噴濺而出的鮮血不可避免的噴出了許多濺在了陸仁的身上,陸仁卻僅僅是舉臂一抹,抹去了臉上些許的遮掩住了雙眼的鮮血而已,但這樣一來本就已經是一身血跡的陸仁,卻又憑添了幾分恐怖與猙獰。

    一眾家丁見狀駭然膽喪,只是他們現在就算想逃命也逃不了,因為憤怒的陸仁早就已經殺紅了眼,殺得失去了理智,對眼前的這十幾個田氏家丁根本就不會留手。而這些家丁呢?說得難聽點論身手論膽量可能還不如之前的那幫亡命之徒,那在一個已經近乎於瘋狂的陸仁的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

    一時間,田氏院門外連聲慘叫,院內抵住大門的家丁聽到這些慘叫聲則一個個冷汗直冒。其實像田氏這種富戶的家丁又會有幾個有真本事的?仗勢欺人、以強凌弱他們在行,真碰上大事的時候這些人根本就沒什麼看頭。

    沒過多久院門外便安靜了下來,再沒有誰發出慘叫聲。院內有個家丁膽子稍大一些,搬了架梯子爬上牆頭偷偷的向外窺探,只見院外那十幾個家丁都已死於非命,而陸仁正抬起了腳,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大門上。不過有錢人家的這種大門大多都很結實,因此陸仁連踹的數腳除了能發出一聲聲的悶響之外,卻並沒有什麼效果。

    「喂喂喂,外面怎麼樣?」

    「人、人都死了,不過咱這大門很堅固,那個陸仁應該衝不進院來……哎喲我的娘哎!他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陸仁發現自己踹不開大門,當然就會下意識的找別的東西來砸門。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古時的有錢人家或是高門大戶的門前,一般都會置有作為門飾的石雕,那玩意兒用來砸門就再合適不過了。

    可惜的是田氏門前可沒有石雕,因為田氏只能算是富戶,卻並不是家族中曾有人為官的門閥,因此田氏是沒有資格在門前立下石雕的。不過威武霸氣的石雕雖然是沒有,一米多高的石製燈台到是有倆。而且這種外型比較像國際象棋中「兵」的石製燈台,抄拿在手中似乎也要比諸如石獅之類的石雕要更好用一些。

    而這種石製的燈台也不會很重,了不起也就是個三、四百斤的樣子,尋常的壯漢鉚足了勁一般都能搬得動,更何況是此刻啟用了體能強化劑的陸仁?只是一推一挪,石製燈台就離了原位,下一刻就被陸仁給抱在了臂彎之中。

    「攻城器械」這一入手,陸仁就面對著田府大門後退了十來步,經通通的雙眼則是死死的瞪住了田府大門。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陸仁突然一聲怒吼,腳步疾動下整個身影快如疾風一般向田府大門猛衝了過去,他臂彎中石製燈台的底座便狠而又狠的撞擊在了田府大門之上。而落在牆頭那裡偷望向陸仁的田氏家丁眼中,只能說這尼瑪是人?整個就一人形沖車好不好?

    隨著一聲聲的轟然巨響,田府大門的整個框架都抖上了幾抖,門樑上也被震下了許多灰塵、木屑。不過田氏的大門到還真夠結實的,被陸仁這個「人形沖車」連著撞擊了好幾下都沒有被撞壞撞破。

    「嚇死我了!還好大門無損,門閂也沒被撞斷……那陸仁是個瘋子嗎?這麼厚的門,這麼粗的門閂,他也敢撞!?」

    這是某個家丁拍著胸口說出來的話。但還沒等院中家丁緩過氣來,大門又傳來了一聲巨響。而這一聲的巨響雖然仍未將門撞破或是將門閂撞斷,但連接大門與門柱之間的門軸卻沒能承受住一下接一下的巨大的衝擊。隨著門軸上鐵釘一一掉落,隨之而來的便是整扇大門的轟然倒地!

    「天啊!!」

    院內的田氏家丁一個個都目瞪口呆,每個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陸仁就已經將手中的石製燈台則是往邊上一扔,一反手拔出了長劍。此時此刻,站在門中那血染衣襟、雙目通紅,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殺氣與暴戾之氣的陸仁,對這些田氏家丁來說又與殺神何異!?

    陸仁的牙根依舊咬得緊緊的,憤恨的話語也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擋我者,死!!誰敢上來,我秒了誰!!」

    只能說這會兒的陸仁真的是怒火攻心沒了理智,就不想想在他所處的這個時代,誰會懂「被秒」這個詞的意思……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43
第一百三十四回 為時不晚
               
    田氏府坻,後院廂房。

    在陸仁就快要進到濮陽城的時候,田淑正在廳中欣賞歌舞飲酒作樂,那田氏猥瑣男卻也在這時回到田府見到了田淑。

    但見猥瑣男在田淑的耳畔耳語了幾句,田淑立時精神為之一振,急揮退廳中的歌姬舞伎,一把拉過猥瑣問道:「現在人在哪裡?」

    「車駕方入偏院,人還在車上。小人來問下家主,應該把人送去哪裡?」

    田淑氣得一拍桌幾:「這還要問?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當然是後院廂房!快去!」

    猥瑣男趕緊的退出廳去辦事。不過這猥瑣男心中也有點委屈,因為出府搶女人這檔子事他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送入府內房舍卻完全與他無關。以前把女人送到後院廂房的是田高,猥瑣男卻是不能進到後院的。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猥瑣男雖然扛著婉兒到了後院,可因為後院的廂房較多,該送到哪間他還得找人問問才行。最後當田淑心急火燎的來到後院長廊時,猥瑣男還扛著婉兒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若換在平時田淑多半會罵這些家奴動作怎麼這麼慢,但是現在田淑根本就沒心思去罵,因為田淑的目光已經被猥瑣肩膀上的婉兒給吸引住了。當下先喝止住了猥瑣男的腳步,再上前幾步伸指勾起了婉兒的下巴,眯起了雙眼細細的打晾了一番才輕嘆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早就聽說陸仁身邊的這個婉兒何等的清麗,現在得見確實不錯。難怪連曹家大公子這樣的人物都會為之青睞!雖無國色之容,但有此等氣韻的女子實屬難得!」

    婉兒被賊寇擄走時雖然被打暈了,但此刻卻已經醒來多時。如果是一般的女子,這會兒多半會驚惶失措、花容變色,但婉兒卻沒有。此時此刻的婉兒雖然秀眉緊皺,一雙大眼睛也帶著十二分的怒意瞪住了田淑,但神情卻顯得十分的平靜,甚至連一點掙扎的舉動都沒有。

    田淑欺男霸女的事從來就沒少做過,查覺到婉兒的平靜之後,又與婉兒的目光對視了片刻,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驚。猥瑣男有些不明就裡,只是向田淑討好的笑道:「家主,還是早些把她送入廂房,好令家主一親芳澤吧。」

    田淑急忙一擺手道:「慢著!此女貌似柔弱,心性卻剛烈無比。小心點送入房中,切不可隨意解開她手腳上的繩索!還有,她口中的布團千萬不能拔下來!」

    猥瑣男訝然問道:「為何?」

    田淑又與婉兒的目光對視了一眼,臉上卻泛起了帶著幾分自得的淫笑:「你小子才玩過幾個女人?所以你對女子心事所知甚少。這等剛烈女子是死不從命的,口中佈團一除便馬上會咬舌自盡。她若一死,我要個死人作甚?我還打算把她轉送給曹家大公子的。」

    「家主高見,家主高見!」只能說這猥瑣男真是個典型的狗腿子。

    婉兒因為被田淑說破心事,瞪向田淑的目光中的怒意又盛上了幾分。田淑則極為自得的笑了幾聲,見只有這猥瑣男在扛著婉兒就喚來了另外兩個家丁,再向猥瑣男吩咐道:「就你一個多半會制不住這個一心求死的婉兒,帶兩這個人進房幫你的手。記著把她置於榻上之後先按住了她,另二人先解腳上的繩索再分縛於榻尾柱上,縛緊之後才可以去解開手上的繩索再縛於榻頭柱上。千萬要按住,別給她找到可以自盡的機會!特別是她口中的布團,絕對不可以拔出來!」

    「是!小人知道了!」

    婉兒聽到這些,心情已經無法再保持平靜,終於在家丁的肩膀上盡力的掙紮了起來。但婉兒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能有多少氣力?這些掙紮在幾個力壯的家丁面前根本就沒有用。

    稍遲一些,婉兒便被送入了廂房之中的臥榻之上。猥瑣男按照田淑先前的吩咐,先按住了婉兒的腰身與雙臂,另外二人則解開了婉兒腳腕上的繩索,用力的抓緊婉兒的足踝想綁縛到榻尾柱上去。不過因為婉兒拚命的亂蹬雙腿,這兩個家丁費了好大的勁,足足花了三、四分鐘的時間才分縛好婉兒的雙足。

    不知是誰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說女人有兩種姿態是最能勾起男人的獸慾。一種是用撩人的眼神與半遮半露的性感身姿來進行赤裸裸的勾引;另一種是拼盡全力的抵抗,而這種抵抗也最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慾望。很不幸,此時的婉兒便成為了後者。

    田淑坐在廂房中的桌幾上,而眼中婉兒那拼盡全力的掙扎,早就已經把田淑給激得慾火直冒。開始時田淑還會不緊不忙的催促上幾句猥瑣男與家丁,可是很快就變成了急切的斥罵。

    又是兩分鐘的時間過去,猥瑣男與那倆家丁費盡了氣力,累得一身是汗,這才把婉兒的雙臂在榻頭柱上縛好。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田淑急站起身,向猥瑣男亂揮手道:「行了行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了,都快些出去吧!」

    猥瑣男諂媚的向田淑一禮道:「家主慢慢享用……」

    「滾出去滾出去!!」

    見到田淑這急色的樣,猥瑣男知道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屁股上,忙不迭的喚過另外兩個家丁快步出房。田淑此刻強壓慾火,臉上帶著陰沉的淫笑放下了門閂,慢慢的坐到了榻沿上向婉兒道:「想死?沒那麼容易!不過我很快就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髒手慢慢的伸到了婉兒腰間的帶結上,卻沒有馬上就一下扯開,而是在一點一點的拉松。其實對於很多男人來說,慢慢的扒掉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件非常刺激的事,而這個田淑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的婉兒因為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的縛住,口中的布團又一直沒有拔出來,縱然想一死了之都不能做到,已經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自眼角徐徐劃落。田淑望見了婉兒眼角的淚珠,喉間發出了陰沉的淫笑,拉扯帶結的手也稍稍的快上了幾分。慢慢的慢慢的,婉兒的腰帶帶結終於被完全扯開……

    「家主,家主!大事不好!」突然有人在猛拍廂房的房門,卻是某家丁在門外急喚。

    才剛剛拉開婉兒腰帶帶結的田淑被嚇了一大跳,本想另有動作的手也停了下來。因為其「雅」興被人打斷,田淑難免心生憤恨,衝著門外就吼道:「何事喧嘩!?天大的事也等回頭再說!」

    「田公,等不得啊!那陸仁殺到府裡來了!!」

    田淑與婉兒同時一驚,婉兒急睜開了雙眼,心中也泛起了幾分喜意,而田淑再次伸向婉兒髒手也自然停了下來,急忙起身去打開大門向報信的家丁問道:「你說什麼?陸仁殺進來了?怎麼這麼快?不是說沒有驚動到官兵,且路上也沒人追趕嗎?」

    「小、小人不知啊!」

    田淑這會兒可在心裡把猥瑣給罵了個透,怒道:「陸仁帶了多少兵馬來!?」

    「兵馬沒有,就他一個。」

    此言一出,房內榻上的婉兒差點沒急得暈過去。而田淑則鬆了口氣,仰天笑道:「我道他帶來了多少兵馬,誰知只他一個!哼,田某人在濮陽家業之盛誰人不知,連官府都不敢得罪於我。他一個小小的濮陽令只為了一個侍女就來尋我的晦氣,官府又哪裡會調兵給他?別慌了,多叫上些人丁上前,能留他活命就留,留不了殺了也沒關係!大不了多給官府送些錢糧抵災。」

    田淑是得意洋洋,家丁卻急得要命:「不、不是啊田公,您有所不知,那陸仁、那陸仁簡直就不是人!府門外的十幾個家丁不過片刻就被他斬殺一盡,本已閂上的府門竟也被他撞破……哎,不是,是整個門都被他僅以一人之力給撞倒了!現在他已殺入府中,根本就沒有人接得住他一劍!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殺到這裡來,田公您還是先躲藏一下為好!」

    「啊——我田府大門竟被他整個撞倒!?」田淑這會兒臉色大變,慾火什麼的一下就飛去了九宵云外。別人可能不清楚,他自己卻能不清楚自己家的大門是什麼情況?五寸多厚,也就是12CM左右的硬木門啊!正常情況得十幾個青壯抱著擂木也得撞好久才能撞開的門,陸仁卻只是自己一個人就硬生生的撞倒……

    「不是說他不會武藝嗎?難道他是個怪物!?」

    「田公別說了,先躲一躲吧!不知道那個陸仁什麼時候就會殺到這裡來的!」

    田淑不是笨蛋,知道這個時候什麼事都得放一放,先躲開陸仁再說。而房中榻上的婉兒,他自然也顧之不上了。

    卻說婉兒此刻不再掙扎,而是靜靜的躺在榻上。眼中的熱淚也在不停的流下。因為口中佈團的關係,婉兒只能用鼻子輕輕的抽泣了幾下,再在百感交集中輕輕的閉上雙眼,心中默念道:「主上,婉兒值得您如此嗎……」

    而在此時的田府大門前,帶著一身暴戾殺氣的陸仁踏入了田府院中。

    「擋我者死!誰敢上來我秒了誰!!」

    一眾家丁面面相覷,盡皆膽寒。只是這些家丁儘管被陸仁的氣勢所駭心生膽怯,但還是有人硬著頭皮揮舞刀劍迎將上來。沒辦法,家丁僮客就是吃這碗飯的,你吃了別人的飯,到用你的時候你就得上去拚命,不然的話那些豪門大族養你幹什麼?

    面對院內迎將上來的一眾家丁,陸仁二話不說見人就砍!沒有所謂的武藝招式,完全就是直來直去的直捅硬劈,毫無章法可言。他的這種打法如果是換成一個尋常武者,可能早就被田氏眾多的家丁給亂刃分屍了不知多少次,但問題在於陸仁現在是什麼情況?管你用什麼巧招怪式,只怕還沒等你用出來,陸仁的劍就已經從你的身上過去了,而且還是毫不留情,力逾千均的那種,真如同他撞開大門時所喝喊出來的話:

    「誰敢上來就秒了誰!」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47
第一百三十五回 殺出條路
               
    田府的前院之中正劍光亂閃,血肉橫飛!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陸仁就已經放躺下了二十幾個家丁,而且許多都是被陸仁一劍秒掉。

    揮劍格開某家叮噹頭劈下的刀鋒,再手腕一轉就勢斜斬下來,這個可憐的家丁自左頸起到右腰間的部分便與身體分了家。而陸仁手中那柄從韓浩麾下騎兵那裡搶來的尋常鐵劍也終於不堪重負,叮的一聲脆響斷成了兩截。

    陸仁手中劍折,這本來是家丁們搶攻陸仁的一個好機會,可陸仁的動作太快,根本就沒有給這些家丁把握住這個機會的時間,而且他做的事也未免駭人了一點——飛起左腿,竟然把那家丁被斬下的半截身軀如同踢足球一般給踢了出去,嘭嘭兩聲先後撞在兩個家丁的身上!

    被「肉彈」擊中的兩個家丁受到這大力的衝擊身形險些摔倒還是小事,真正讓他們無法再忍受的是那半截身軀染到自己身上的那腥臭難當的血污!而這一幕的結果除了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之外,還使得圍在陸仁身邊的田氏家丁中有不少人的胃在一陣陣的翻騰。這些人此刻心中的想法也基本上都是一樣的:「天啊,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踢出「肉彈」時,陸仁隨手甩掉了手中的斷劍,身影便向就近的某個家丁疾衝過去。這個家丁還沒反應過來時,陸仁的左手已經扣住了其執刀的右腕,而藉著未盡的前衝之勢,陸仁的右拳也跟著舉了起來,狠而又狠的打在了家丁的前胸,隨之而來的便是毫無懸念的碎骨之聲。

    家丁人死力卸,右手中的刀便被陸仁奪了去。而陸仁的手中因為又有了兵器,便再次對周圍的田氏家丁展開了新一輪的殺戮。只是田氏家大業大人丁眾多,雖然現在已經被陸仁在前院斬殺了不少,但從別院趕來助戰的卻更多,不久便在陸仁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厚厚實實的人圈。

    這也是陸仁現在殺得田氏家丁們都嚇破了膽,沒幾個敢主動上前進攻的,不然陸仁在衝突不出去的情況下眾家丁再亂刀齊下,陸仁就算顧得了前面也顧不了後背。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情況對陸仁很不利卻是個不爭的事實。畢竟陸仁現在是衝入了田府宅院,不比得在原野空曠的地帶,整體的可活動範圍受到了院牆與房舍的限制。不止是越來越多人的人圈會越逼越緊,連地下的死屍也會阻礙到陸仁的行動腳步。

    就在院內嘈雜的廝殺聲中,誰都沒有聽到院外又有馬蹄聲傳來。馬上人一到田府門前便翻身下馬,抽出佩劍登上台階,卻是曹昂趕到了田府門前。畢竟曹昂不是陸仁,陸仁是不顧一切的直接衝到這裡來,曹昂卻還在路上作了點安排,所以來得就比較晚了。

    卻說曹昂抽劍下馬時對門外地上的十幾具屍體還沒怎麼在意,但當他登上台階,一眼就望到平躺在地上的整扇大門時,曹昂的人就懵了:「天啊!這門是怎麼被撞開的?陸兄只得單人獨身,又沒有看到破門擂木……難道是陸兄只自己一人就強行撞開的?不可能吧?我又不是沒和他交過手,他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氣力!」所謂的交手是指平時閒暇時的切磋對練,畢竟陸仁偶爾的也會想學幾招防身用。

    再向院內望去,見從多田氏家丁把陸仁圍在當中,而陸仁也落在了下風。當下也不及多想,猛然大喝道:「陸兄勿慌!子修來也!」

    這一聲吼不要緊,可把那幫子田氏家丁給嚇得魂飛天外。眼前的一個陸仁就已經很可怕了,突然之間又冒出來一個,這還要不要人活啊?說起來這些田氏家丁也真是被陸仁嚇得心理失了調,以為後面來的曹昂會和陸仁一樣的恐怖,全然沒有想過其他方面的事。

    不過曹昂必竟是真正習過武的戰將,加上又是突然衝進來的令田氏家丁啐不及防,正對著曹昂的田氏家丁後背那就是完全賣給了曹昂砍的。但曹昂可沒有像陸仁那樣就只會亂砍硬砸,而是先踢起一柄掉落在地上的刀倒執在左手,右手的劍則是專挑家丁們的背心要害捅!

    捅完一個也不多作停留,馬上就抽回劍來又捅向下一個背心要害,轉瞬之間就有七、八個田氏家丁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曹昂的劍下。而少數幾個反應過來的家丁揮刀斬向曹昂時,曹昂左手倒執的刀便會格開攻擊,右手的劍便會直取來人的要害,基本上都是一招斃命。相比之下,曹昂用的都是戰場上的實戰技巧,雖無甚花巧可言,但真正廝殺搏命卻絕對的實用。

    曹昂幾個起落,連著放翻了七、八號人,這時曹昂的從騎也紛紛加入了戰團,局勢就開始往陸仁的這一方倒。曹昂瞅住空子想衝入人圈與陸仁匯合。只是方入圈中才剛剛看到陸仁,連話都來不及說,卻猛然發現陸仁正在向自己猛衝過來,敢情陸仁是把衝入人圈的曹昂給當成了想攻擊自己的田氏家丁!

    「陸兄,我是子修!」

    陸仁是已經殺紅了眼,但不代表連最起碼的理智也喪失掉了。當曹昂從人圈中剛探出些身子時,陸仁誤以為是田氏家丁而先動了步,但不用曹昂的驚呼陸仁就已經看清楚來人是曹昂,只是腳步與刀勢都已收手不住,只能強行把刀鋒的角度改變了一點:「子修蹲下!」

    曹昂習武多年反應可不慢,當下便急忙縮頭彎腰的蹲下了身去。而陸仁本來是自上而下的斜斬也強行改為了齊眉橫掃,而且因為怕收不住刀勢會誤傷到曹昂,索性連刀也鬆了手,於是乎這柄刀便成了「飛刀」平飛了出去。可笑的是因為圍住陸仁的人太多,這柄錯招的飛刀居然都放倒了一個來不及閃避的田氏家丁。

    陸仁身後有兩個家丁見陸仁因為錯招的慣性而收勢不住,背心出現了空檔,大喜之下搶上前揮刀就想砍陸仁的後背,但蹲下身的曹昂卻並沒有怠慢。猛的一扭再一躍,左手刀格開了一柄刀,右手的劍則從另一家丁的頸間劃過。而陸仁這時已經轉回了身,望見這般情形搶至近前,右手奪下了中劍家丁手中的刀,左手則抓住了中劍家丁的腰帶再就勢一扔,橫飛出去的「人彈」又撞翻了幾個人。

    曹昂反手一劍解決掉了另一個家丁,豎刀橫劍的和陸仁背靠著背與家丁們對峙。陸仁握緊了些手中的刀向曹昂問道:「子修你怎麼了來?」

    「陸兄有難,昂又豈能不來?」

    陸仁哼哼的笑了幾聲道:「是我家婉兒有難,你就趕著來英雄救美吧?你我初識的時候,你不就是想來個英雄救美再抱得美人歸的嗎?」

    這帶著幾分醋勁的話卻把曹昂給逗樂了:「陸兄還真是嘴上不饒人!不過這些話我們回頭再說,田氏人丁眾多,你我在此拚殺無益,陸兄且隨我退出院去,元讓叔父的援軍不久將至。」

    陸仁這時多少恢復了點理智,略一思索之後便搖頭道:「不行,我得盡快去救回婉兒。夏候元讓的兵馬到此還要些時間,可這點時間已經夠田鼠那個畜牲做很多事了!而且以婉兒的心性脾氣,一但救之不及,她在受辱之下只會做一件事。」

    曹昂心頭一震,問道:「婉兒的心性那麼剛烈嗎?」

    陸仁咬著牙回應道:「你我初識的時候,就因為你跟我說你喜歡她,為此我和婉兒鬥了幾句嘴,這傻丫頭為此就上吊自盡想對我以死明志,我差點都沒能把她救下來。」

    曹昂老半晌才低聲道:「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

    這句話陸仁沒聽見,因為他光顧著找尋可以衝過去的機會了。正好這時曹昂的從騎們向這個圈子殺了過來,田氏家丁的圈子就為之一鬆,陸仁馬上就找到了個機會,身子一竄就從個空檔中直穿而過,進到了房舍的廊下。下一刻陸仁就邁開了雙腿,順著長廊直奔後院而去。只是他這一沖固然是衝過去了,曹昂這幫子人卻衝不過去,只能是望著陸仁的背影乾瞪眼,然後繼續和田氏的家丁們廝殺。

    外院的廝殺不提,只說陸仁一個人衝到了中院。一劍放到一個田氏家丁,手再一探就扣住了另一個想跑的傢伙的喉間。說起來陸仁會選擇抓住這個傢伙,是因為這個傢伙的的服飾要光鮮上一些,應該是小頭目一類的人,那知道的自然會多一些,要問話當然是找這樣的人。

    而好巧不巧的,這個衣著光鮮一些的傢伙正好是猥瑣男。其實也難怪,猥瑣男現在身為家丁頭目,有點什麼事的時候就相當於一線指揮員,是得在「前線」督戰。不過讓他衝在最前面他是沒那個膽子,就只能躲在中院這裡瞎咋呼,卻沒想到會被陸仁撞上。

    「陸縣令饒命!陸縣令饒命!!」再顯其狗腿本色。

    陸仁則把刀架到了猥瑣男的頸間喝問道:「婉兒在哪?」

    「在在在、在後院廂房!」

    「速帶我去!!」

    於是乎,猥瑣男就這麼乖乖的領著陸仁,沒用多久便來到了婉兒所在的廂房。這時的廂房房門是開著的,田淑早都不知跑去哪裡躲了起來。

    陸仁一進到房中就看到了被縛在榻上的婉兒,一時間想也不想的,手中的刀就在猥瑣男的頸間抹了一下,再順便一腳把正在動脈噴血的猥瑣男踢去了房外。幾步搶到榻邊,刀往地上一扔就去解繩索。不過他人在心急之下,一個繩結都能沒解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1:54
第一百三十六回 無所顧忌
               
    「該死!這繩結怎麼這麼結實!」

    人急燥的時候往往會很難處理好這些偏向於精細方面的事,而陸仁在心急之下,繩結反而有些越弄越緊。反到是婉兒這時到是比較清醒,拚命的把嘴往陸仁的臉上湊。陸仁這才反應過來,伸手過去抽出了堵在婉兒口中的布團。

    「主上,刀!」這是婉兒在能說話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陸仁猛然驚覺,趕緊的拾起了地上的刀,唰唰幾下把綁縛著婉兒雙手雙腳的繩索一起斬斷。而婉兒的手腳是呈「大」字型分綁著的……田淑讓人這樣綁住婉兒為的是施暴方便,但這會兒繩索一被斬斷,婉兒的手腳就完全自由了。

    婉兒四肢得脫,立刻就從榻上翻坐起來撲入了陸仁的懷中,人再也強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主上,婉兒不是在做夢吧……」

    陸仁緊緊的抱住婉兒,不住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婉兒你怎麼了?」

    突然發覺懷中的婉兒臉上儘是痛楚的神色,卻強忍著沒有出聲。陸仁一鬆開臂彎時,婉兒便如釋重負一般的鬆了口氣。心念一轉陸仁便明白了過來,自己是開著體能強化狀態去抱的婉兒,婉兒那身板哪裡能吃得消?這也幸虧陸仁剛才沒太過用力的熊抱,不然一下把婉兒的骨頭抱斷都有可能。真要是那樣,陸仁可真的會欲哭無淚了。

    再看婉兒輕喘了幾口氣,又一下撲入陸仁的懷中抽泣起來:「主上,婉兒沒事,婉兒還是清白之軀……」

    陸仁也是大氣長出,輕而又輕的拍著婉兒的脊背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還得從這裡殺出去。」

    「哎、哎!!」

    婉兒可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女孩子,慌忙拉過腰帶草草的系好,下榻剛想動步卻雙腿一軟又坐回了榻上。她一個女孩子家,本身身體的底子不太好,手腳又被綁了大半天的,一時半會兒的氣血哪能順暢得過來?

    陸仁見狀二話不說,左臂一伸便攬住了婉兒的腰間,半抱半扶的帶著婉兒走到門前。這一到門前,婉兒就望見了已死在門前的猥瑣男,手輕輕一捂嘴唇道:「是他!」

    「怎麼婉兒你認識他?」

    婉兒點頭道:「婉兒就是被他送到這裡來的。而且聽田淑與他的對話,田淑還想……」

    說到這裡婉兒的秀眉緊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陸仁見婉兒如此當然會追問下去,婉兒抵不過陸仁的追問,只能支唔著道:「田淑將婉兒擄來,意在在玷污婉兒之後,再把婉兒轉送給子修公子,好換取榮華富貴……」

    陸仁恨聲罵道:「這個田鼠還真他嗎的夠陰毒的!他是想把你當成貂嬋,再讓我和子修成為董卓和呂布!不過他不知道,以婉兒你的心性,一但手腳得便就只會……」

    婉兒的手按在了陸仁的嘴唇上:「主上……」

    輕輕的搖了搖頭,婉兒轉移了話題:「別再耽誤下去了,趁著田府慌亂,我們早些離開此地為上。」

    陸仁點點頭,抱著婉兒出了廂房。現在的整個田府混亂依舊,陸仁卻沒有選擇原路殺出去,而是就近轉向後院,想從那裡找到小門再衝出田府。畢竟現在陸仁的懷中多了一個還不能行動自如的婉兒,不像剛才可以放手亂打。前院和中院人多太亂,陸仁這樣抱著婉兒又施展不開,很容易出事。

    可能是因為田氏家丁都在趕去前院了的緣故,加上田府後院又不是一般家丁能來的地方,陸仁和婉兒再沒碰上過什麼家丁阻攔,到是丫環侍女什麼的碰上了好幾個,正好拉一個過來帶路。因此沒過多久陸仁和婉兒便轉到了奴僕們居住和工作的廚舍偏院,後院小門也已遠遠的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之中。只要出了後院的門,陸仁和婉兒基本上就能安全脫身。

    陸仁暗中鬆了口氣,見婉兒已能走動,陸仁就放了被拉來帶路的丫環。沒必要的話,陸仁也不想亂殺無辜,更何況還只是個小丫環。

    可是在走出數步之後,陸仁就發覺身後有一堆人正在追趕而來,手中亦各執獵弓,為首之人正是田淑。現在看來,田淑離開廂房之後是找幫手去了,這會兒正好追上了陸仁。

    陸仁瞥了一眼自己和婉兒到小門那裡的距離就知道有些趕不及。其實陸仁自己是沒問題,關鍵是婉兒跑不了那麼快,而且對方現在用的是獵弓,一通亂箭射將過來自己能不能周全都是個問題,更別提能不能護住婉兒的事了。

    情急之下,陸仁拉著婉兒走了另一邊的院門,再一頭就竄入了行廊之中。藉著房舍走廊的地形阻隔,獵弓什麼的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就這麼一路奔逃著,路上也少不了要放翻幾個攔阻之人。到陸仁與婉兒停下腳步時,這才驚覺自己於慌不擇路之下,應該是來到了田府正中的主廳之中。而這樣的一個地方,陸仁在帶著婉兒的情況下,只怕是前後左右都衝不出去。不過田氏家丁可能是被陸仁給殺怕了,沒誰敢冒然上前去挨陸仁的刀,因此只是在廊外遠遠的喝罵著,希望陸仁能走出廳來,然後被他們亂箭射死。

    他們不敢進來,反過來陸仁和婉兒也不能出去挨箭頭。這時婉兒在確定這裡是正中的主廳之後只能是淒然的笑了笑,掙脫了陸仁拉著她的手道:「主上別管婉兒了,主上單人獨身是能衝出去的,帶著婉兒只會是拖累。」

    陸仁看了看婉兒,卻只是搖了搖頭。而在環視了中廳一圈之後,也不等婉兒再次開口,陸仁就一把執起了廳中的青銅燈台,順手一甩就甩到了他們來時的走廊之中。那時有錢人家的青銅燈台裡面都裝著燈油,而陸仁的這一甩,燈油自然就散滿了一地。

    婉兒見狀驚道:「主上你……」

    陸仁沒說話,卻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細竹筒擰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卷黃糙紙卷般的東西,再放到嘴邊用力一吹,紙卷般的東西上便冒騰出了火光……竟然是火褶子!

    陸仁經常在十屯中來回走動,有時沒趕到地方就得在路上生火作飯烤烤乾糧,而漢時人們生火用的燧石又不太好用,陸仁為求方便就做了幾個火褶子,婉兒的身上其實都有一個,只不過婉兒今天是要去洗衣服,就沒帶在身上。

    婉兒慌忙上前扣住了陸仁的手腕,急道:「主上不可如此!求主上別管婉兒,自己衝突出去就是了!」

    陸仁輕輕的甩開了婉兒的手,臉上則是淡淡的一笑:「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留在這個時代也沒什麼意義。」

    「……」

    婉兒再沒說什麼,只是在低頭想了想之後,就靜靜的跪坐到了廳中的坐席上。伸手摸摸袖袋中的木梳還在,婉兒就取出木梳開始整理儀容,雙眼則痴痴的望定了正在廳中忙碌的陸仁。婉兒並不怕死,而且若是能和陸仁死在一起,對婉兒來說是一種幸福……亦或許對許多的男男女女來說,會覺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死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吧。

    不過婉兒不知道的是陸仁可沒有過想死的念頭,在又甩出一個青銅燈台之後,陸仁抽空瞥了眼婉兒,見婉兒正在梳妝便為之一愣:「婉兒你在幹嘛?」

    也許是因為即將要面對死亡,婉兒這會兒再說話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顧忌,所以是向陸仁甜甜的一笑:「能和主上死在一起,婉兒絕不後悔,現在只希望能漂漂亮亮的死在主上身邊。」

    「……」陸仁無語,心道:「這丫頭還真是傻得可愛!我只是想放火拖延一下時間,她卻以為我是這是想自/焚於此了。也難怪哦,我沒跟她說過曹昂還在前院,而且曹昂已經通知了夏候敦帶兵來援的事,她見我現在這個樣子,多半以為我只是一個人衝進來的吧?」

    有心想馬上告訴婉兒自己的真實打算,可是在看到婉兒那甜甜的笑容的時候,陸仁本來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卻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因為陸仁意外的感覺到婉兒此刻的笑容比平時要更甜、更美……不過最多的,卻是要更真實、更無所顧慮一些:「這丫頭,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啊?難道說她這是在準備赴死的時候,反而卻無所顧慮了嗎?感覺好好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拘謹……突然一下我到不願說破了,真想聽聽這丫頭接下來會說什麼。這感覺怎麼有點那些影視劇裡超狗血的鏡頭的意思?」

    彷彿是在回應著陸仁的心中所想,婉兒一邊梳理著長發,一邊向陸仁甜美的笑道:「主上,婉兒……婉兒喜歡你。不是那種主侍之間的喜歡,亦或是婉兒有意在討主上的歡心。婉兒此刻只是將自己視作為一個平平常常的女子,向自己心慕的男子說出這樣的話。」

    「……」陸仁沒有說話,只是向婉兒遞迴去一個會心的微笑,同時儘可能的保持著自己明面上的平淡,心中卻在暗道:「我靠!在這種場合之下被女生告白,這種劇情如果說出去還真是狗血到了極點。不過好像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女生告白,而且以前這種事我更是想都不敢去想,最重要的是婉兒現在對我的告白可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的虛假……」

    婉兒這時望定了陸仁,目光中帶著期待:「主上有喜歡過婉兒嗎?難怕、難怕對婉兒一直以來都僅僅是對一個侍女的寵愛都可以……」

    陸仁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把婉兒抱到了懷中,笑也笑得格外的真實,雖然陸仁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傻丫頭,如果我只是把你當成一個漂亮的侍女來寵愛,那我今天又怎麼會跟個瘋子似的衝進來救你?」

    婉兒將臉緊緊的貼在了陸仁的胸口,低聲道:「婉兒知足了。」

    一眼瞥到了攤灑在中廳四門處的燈油,婉兒微笑道:「主上,這種燈油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點燃的。」

    「哎?」陸仁怎麼也沒想到婉兒會來這麼一句。

    再看婉兒伸手扯下了一旁的帷幔,稍稍的捲了卷之後就置於陸仁手中的火褶子上點燃。看看火頭漸盛,婉兒就揮臂一拋,這團點燃的帷幔便掉落在了他們來時的廊道之中……

    (昨天差的兩更今天補上了。可能會讓人覺得很狗血吧?反正就這麼寫了,呵呵。無恥求票、求收藏、求推薦了啊!)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03
第一百三十七回 身陷雙火
               
    隨著婉兒所擲出的火頭著地,灑落在門廊下的燈油不過片刻之間就被點燃。而再過得片刻,中廳的四面門廊便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這火勢一起可就再也攔擋不住了。要知道漢時的建築多為土木結構,而像濮陽田氏這樣的有錢人家,府坻中的建材、裝修所選用的都是在當時來說質量很好的木料,此外為求美觀,很多的木料或木製用品上都刷塗有丹漆。這樣的東西固然是耐用、美觀,可同樣也就意味著會見火就著,一發而不可收拾。

    大火立刻就引發了田氏家丁們的混亂,許多人都已經開始慌亂的去取水救火,而田淑見陸仁放起了火,氣得是暴跳如雷,跳著腳的指著中廳吼道:「陸仁豎子!你先奪我田氏土地田產,殺我宗族子弟,現在又沖到我田氏宅中來殺人放火!田某與你誓不兩立!你今天就別想從這裡活著出去!」

    陸仁在廳中聽到了田淑的喝罵,啞然心道:「這一類的人,共同的毛病就是只看得到別人的壞,就從來不會想想自己的惡。你他嗎的不來惹我,事情又哪裡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如果只是小打小鬧,老子那頭顧慮著許多的,還真不好動你什麼!」

    不過這火勢蔓延之快,到真是有些出乎於陸仁的意料之外,這會兒也終於明白婉兒為什麼見自己一扔燈油打算放火,就以為陸仁是打算自/焚於此,以求免受田氏的折辱。這土木結構的東西一燒起來也太尼瑪快了吧?本意是想借火勢來阻擋一下追兵,拖延一下時間的,可現在卻真的是被困在火場之中了。

    往外衝?陸仁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四面門廊的外面肯定有一堆的獵弓在等著自己,冒冒失失的往外衝只能是被射成刺蝟。或許自己還有機會避過箭矢,可婉兒怎麼辦?難道真的把婉兒扔在火場之中不管?今時今日的陸仁還真做不出這種事。

    下意識的望了眼懷中的婉兒,見婉兒緊貼在自己的胸前,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神情更是說不出的寧靜與安詳。就算是沒腦子的人只怕都看得出來,此刻的婉兒已經抱定了與陸仁一起赴死的念頭。而隱隱然的,婉兒似乎還帶著幾分解脫之意。

    查覺到陸仁在望著自己,婉兒也睜開了雙眼,二人的目光便交錯到了一起。呆望了片刻之後,婉兒又閉上了雙眼,臉頰在陸仁的胸前輕輕的摩挲著,輕聲道:「主上,婉兒現在只有一件事還覺得有些後悔……不,不能說是後悔,應該說是有些遺憾。」

    「什麼事啊?」

    婉兒愈發的貼緊了些陸仁,再順勢的用了點力,就把陸仁的推躺在了地板上,接著婉兒就順勢伏在了陸仁的身上,並在陸仁的耳畔柔聲輕語道:「主上平時雖然總是那麼色色的、壞壞的,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真的把婉兒給『吃掉』。現在四門廊下的火還沒有燒進來,主上你看夠時間把婉兒『吃掉』嗎?」

    「我……靠!」

    這可真是打死陸仁都想不到婉兒竟然會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平時的婉兒總是那麼的拘謹而含蓄,儘管沒少和陸仁同榻而眠,但陸仁想讓婉兒上榻來充當一下自己的抱枕,往往都還要帶著點半強制性的意思,婉兒才會就範。

    或許這種半推半就只不過是二人之間的一點情/趣之舉,但婉兒絕對不會主動要求著當陸仁的抱枕。現在突然有了這麼大膽的舉動,還說出了這麼大膽的話,只能是意味著什麼?

    一個平時乖巧柔順的女孩子,突然一下變得這麼大膽且主動,陸仁的心裡在暗叫著吃不消,身體的某個部位亦迅速的就有了反應。而這個反應馬上就被婉兒查覺到了,一雙小手也就跟著有了些動作……婉兒沒少和陸仁睡到一起,雖說陸仁始終都咬著牙沒和婉兒進行活塞運動,但米青力正旺盛的他總有頂不住的時候,因此就和婉兒玩過一些「油」字系的擦邊球。

    在釋放掉了身上的邪火之後,陸仁在疲憊之下到是能安安心心的與婉兒相擁而眠。只是如此一來,婉兒這個還沒有真正經過人事的女孩子,到是學習到了足夠的生理知識,此時此刻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去迎接陸仁。(不寫了!再寫下去就真的變成那種文了!瓶子可不想當初《草根》被據說是有那種情節,而被縱橫刪除掉的事再發生一次!)

    某個部位被婉兒的手抓住,嘴也被婉兒主動奉上的櫻唇給堵住,加上又是處在這樣一個貌似只會在影視劇裡出現的狗血激/情場合之下,陸仁立刻就陷入了迷亂的狀態之中。也幸虧陸仁不是真的打算和婉兒一起「淒美」的死在這裡,神智總算是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清明。

    趁著婉兒在長吻過後的換氣喘息,陸仁騰出隻手來狠上加狠的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直打得自己眼前金星亂冒。接著在婉兒的驚愕之下,陸仁趕緊的一翻身壓住了婉兒,免得自己再被婉兒給壓住。要是再被婉兒給逆推在地,陸仁可就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保持清醒了。

    只是他這一壓住婉兒,卻使得婉兒以為陸仁是想「變被動為主動」,坦然相對之下,雙臂一探勾住了陸仁的頸間,雙眼也輕輕合上,話語之聲既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促:「我們好像沒有多少時間,主上就不必憐惜婉兒了……」

    「我……」

    此刻的陸仁份外的有種想把彼此之間身上多餘的東西全都撕開,然後再讓婉兒「痛苦著並快樂著」的衝動。趕緊的伸手又賞了自己一記耳光,再在婉兒的臉上輕拍了幾下道:「我說婉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已經是烈火焚/身的還不夠,還想再加上個欲/火焚/身?真要那樣我們倆恐怕就只能剩下兩攤子白灰了!」

    婉兒睜眼微笑:「婉兒不怕!」

    陸仁格外的哭笑不得:「你不怕我怕!行了行了,我們沒那麼容易死的,因為我們有援軍的。只要我們能在這火場之中多堅持一下,子修和元讓的援軍一趕到就可以救我們脫險。」

    「啊——」婉兒猛然一驚。

    陸仁伸手捏了捏婉兒的鼻尖:「現在千均一發的,你可別再鬧了!我可差點被你整得迷失了心智。」

    話到這裡陸仁瞥到了婉兒已經敞開的胸衣,忍不住強嚥下了口唾沫,再趕緊的幫婉兒蓋上,目光亦甩去了別處:「至於把你吃到連骨頭都不剩下的這種事,我還是更願意在咱們家裡的榻上。行了行了,趕緊把周身上下都收拾得俐落些,可能隨時隨地我們就要衝殺出去的。」

    「啊……諾、諾……」

    得知尚有一線生機固然是好事,可是不知怎麼的,婉兒的心頭卻泛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之意。

    不過陸仁沒有留意到,因為他的雙眼一直在廳中打轉。掃了幾眼之後,陸仁便向婉兒問道:「婉兒,這種大戶人家的中廳之中,會不會存留著一些水?我的情況你知道,這一類的東西我還真不及你清楚。」

    不管婉兒現在的心情如何,但這會兒聽見陸仁的問話,婉兒也趕緊的拉回了神,指了指中廳的四角道:「一般這種大戶人家中廳的四個房角,都會用小缸放上水作清掃時用。」

    陸仁快步搶到一處房角,馬上就在房角那裡找到了一個放了些清水的小缸,二話不說的搬了回來就澆到了婉兒的身上,隨後又找到另一缸澆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就強按著婉兒趴到了地上。身為一個現代人,這點火場中的自救知識還是有的。

    婉兒見陸仁這麼認真,自然就再沒了什麼言語舉動,只是乖乖的和陸仁一起趴到了地上的水跡之中。偷眼望瞭望陸仁,見陸仁很警惕的在環視著四周,婉兒便沒有出聲干擾陸仁。不過此時婉兒的目光,卻已變得陰晴不定……

    ————————————————————

    「大公子!田家宅院的中廳好像燃起了大火!」

    「什麼!?」

    曹昂一直帶著他的十來個從騎在前院與田氏家丁們搏殺著。其實有好幾次曹昂是可以帶著從騎們衝過去的,但曹昂畢竟不是陸仁,不會像陸仁那麼瘋狂。夏候敦的援軍未到,曹昂的身邊又只有這十來號人,冒冒失失的衝進去,萬一被田淑那幫子人給包了餃子那可怎麼算?所以曹昂一直是在前門這裡拖住。按曹昂的想法,就是萬一力有不逮,他也可以及時的退出大門再上馬撤離……或許這就是曹昂與陸仁之間最根本上的不同吧?

    突然之間見田氏家丁大亂,不少人還在喊著救火,曹昂很快就意識到多半是陸仁在田氏府坻中放了火,再回想起陸仁之前那一身是血,近乎於瘋狂的樣子,曹昂都有些心裡發毛:

    「這、這真是陸仁?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啊!真的是他自己有點什麼事都不要緊,婉兒出點什麼事他就會變成個瘋子!放火燒宅?這種手他還真敢下!」

    要知道在那個時代,放火燒別人的房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因為這一把火燒起來,搞不好就會使得以土木結構的為主的建築物在頃刻之間成為一整片廢墟!再誇張一點的說,可能一把火過去就能讓一個富戶人家從此家道中落!而此刻在曹昂的眼中,陸仁只是為了一個侍女就出了這麼狠的招,那可真的是……不太好形容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08
第一百三十八回 拚死抵賴
               
    馬蹄陣陣,腳步隆隆。

    仍在前院和田氏家丁纏鬥的曹昂聽到這已然不遠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心中的大石終於算是落下了一半。順手一劍放翻某個田氏家丁,曹昂抽身回到了大門前,往馬蹄聲與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曹昂便暗自輕嘆道:「終於來了!」

    那個時代調集兵馬畢竟不是說搞定就能搞定的事,夏候敦在接到消息之後再帶兵趕到這裡相對來說就有些晚。此刻心急火燎的趕到,夏候敦在馬上遠遠的望見了曹昂,心中也是一塊大石落地,畢竟曹昂這位「太子爺」要是真出了什麼差錯,他夏候敦可不好向曹操交待。

    接下來的事就沒啥可說的了,不外乎夏候敦指揮著兵馬把田氏這裡團團圍住,但凡是還敢抵抗的就殺你沒商量,田淑也被綁成了個粽子。

    夏候敦和曹昂的兵馬一沖殺進田府,一直在留心著外面情況的陸仁當然是馬上就有查覺到。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拚命的喝喊了幾聲,曹昂這裡就趕緊的開始幫陸仁清掃出中廳前門的道路好救陸仁出火場。

    陸仁這裡終於鬆下了口氣,但馬上卻又想起了些什麼,就趕緊的推了推身邊的婉兒道:「婉兒,扶我出去。」

    婉兒低低的應了一聲,伸手去扶起陸仁。只是這一扶之下,婉兒就覺得陸仁的身軀好像格外的沉重,好像陸仁的全身上下都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力一般。

    「主、主上,你這是……」

    陸仁顯得十分疲憊,向婉兒勉強一笑:「我不會武藝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暴氣』之術你當是可以亂用的啊?今天這一場廝殺,詁計我得有一個多月下不了地了。」

    婉兒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最後還是沒能忍住,自眼角無聲劃落:「主上,我、我……」

    「好了好了,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真的要被烤熟了。」

    其實陸仁哪有什麼「暴氣之術」,只不過陸仁考慮到自己的「戰鬥暴發」難免會有在人前顯露的時候,所以老早的就想好了相應的藉口。當初在營屯中手斃野豬,陸仁還用這個藉口來忽悠過李典。而為了避免被曹操當成戰鬥型的人物來用,陸仁還特地的加上了一個暴氣之後會有脫力狀態的DEBUFF……不過這會兒陸仁的疲憊到不全是在裝,畢竟這麼一大場的廝殺打將下來,陸仁是真的很累了,而且身上還掛了不少的彩。

    就這樣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婉兒吃力的扶著陸仁出了中廳。此時的陸仁和婉兒,因為身上又是血跡又是水跡、煙塵的,顯得格外的狼狽。

    曹昂搶上前問道:「陸兄可還安好?」

    陸仁有氣無力的回應道:「還好,沒受什麼大傷,就是這暴氣之術用得太過頭了,得好好的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暴氣之術?」夏候敦與曹昂一齊愕然。

    就像當初忽悠李典那樣,陸仁又把夏候敦和曹昂忽悠了一通,末了還不忘刻意的強調一下:「這是萬不得已的時候用來保命的技藝,不能亂用的。子修,可能這段時間裡要勞煩你幫我多射獵些野味回來,我得多吃點肉食補補身子。」

    「……」曹昂表示無語。

    一旁的夏候敦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向陸仁斥責道:「陸君,你身負督促屯田之重任,怎可如此不知輕重,只是為了區區一介侍女就置自身於險境!?你若有失,這城外十屯的屯田之事又該如何!?」

    陸仁早就料到夏候敦會有此一問,所以是不緊不慢的回應道:「我知道我身負屯田重任,不應該如此莽撞行事。你們說我不知輕重也好,說我貪戀美色也罷,我都認了,反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陸仁從來就不標榜自己會是什麼聖人、賢人,也從不介意別人說我陸仁是什麼小人或是浪蕩之徒。我只知道我一大老爺們,要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周全,那我還混個屁!」

    「你……!!」

    見陸仁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夏候敦立馬就火冒三丈。可還沒等他說話,陸仁卻又先開了口:「我到還想先問一下元讓將軍,我不是請你在暗中多加留意這田鼠的嗎?怎麼這個混蛋暗中使人與城外的賊寇勾結,你竟然會沒有查覺到!?」

    「哎,這……」

    夏候敦頓時便為之語塞。其實這個事還真不能全怪夏候敦,自古以來細作間諜的事哪都有,可是被抓到的又能有多少?田氏這裡派幾個不起眼的人出城去勾結山賊什麼的,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被抓個現行的?再說句不作邊的話,近現代的戰爭時期,某傅姓的將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是地下黨呢!

    曹昂怕這二位再鬧出些不必要的爭執,就趕緊上前勸止。可就在這時,被綁在一邊的田淑大聲爭辯道:「胡說!陸仁你胡說八道!田某從來就沒有與什麼賊寇勾結!分明是陸仁你入我田宅殺人行兇,事後怕被人怪罪就給田某強加罪名!」

    「我X你XX的大XX!!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抵賴?」陸仁暴怒。

    田淑仍在拚死抵賴:「可有證據?可有證辭!?」

    陸仁怒道:「那我的婉兒為什麼會在你的宅裡!?」

    田淑抗聲道:「她是你的侍女,當然會幫你說話!請夏候將軍和曹公子明鑑!分明是這陸仁衝入田某宅中見人就殺!」

    田淑這一鬧,夏候敦和曹昂反到有些不好下手。上次沒動田氏,本身就是因為當時的地方豪強勢力不是說動就可以隨便動的,一但引發出連鎖反應,後果很難設想。現在田淑拚死抵賴,自己這頭又沒有確鑿的證據……

    可就在這時,眾人的後面有了些動靜,下一刻一個瘦小的身影就撲到了陸仁與婉兒的身邊,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老大,婉兒姐,你們沒事吧?」

    陸仁的眉頭立馬就擰到了一處:「蘭丫頭?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陸蘭反手一指後面:「子修公子把我留在了城門那裡,意外的看到了那兩個賊人,就請門卒把那兩個賊人拿下了。」

    猥瑣男和賊首交易的時候,陸蘭一直在草叢裡偷看,記住了不少賊人的長相。交易完成後賊首怕猥瑣男黑吃黑卻讓自己背黑鍋,就派了倆貨跟著猥瑣男算是押送。到了地兒之後這倆貨當然是按原路出城,卻沒想到會被留在城門那裡的陸蘭給撞上。而陸蘭是陸仁的小丫環,又是被曹昂寄放到了城門那裡,有點什麼事喊門卒幫忙還是喊得動的。

    陸蘭這裡把話一說清楚,陸仁可就樂了,扭頭向田淑獰笑道:「天作孽,尚可取;自作孽,不可活!上次被你把過錯推給了田高而抵賴掉,這回我看你還怎麼抵賴!夏候將軍,城中富戶勾結賊寇,擄掠婦人並危及屯田,此罪何議?」

    夏候敦早就氣不過了,振聲道:「夷其族!」

    陸仁笑了笑,回應道:「到也不用那麼狠。田氏中的家奴僮客、侍婢使女,只要不是田氏宗族的直系子弟,但凡是肯如實交待田淑所犯下的罪行的,可酌情減免其罪。子修,我現在已是無力為繼,這些事就勞煩你來代我處理。至於田淑前後所犯之罪,記得使人抄錄並發往各處張貼。」

    夏候敦的性子急,只是想著斬草除根。而曹昂要冷靜許多,很快就明白了陸仁要求這麼做的用意,當下就向陸仁點了點頭。當時的氏族豪強的確是很他嗎的扯淡,但不管怎麼說,面子上的事卻是得有的,至少在表面上都得有個不能觸碰的底線。而田淑所做的事被抓到了實證,就意味著田淑觸及了底線,氏族豪強至少在面子上也得支持官府,同時將田氏一族從氏族豪強之列,改劃到強盜賊寇的那一類裡去。反正簡單點就一句話,現在除掉田氏正是時候。

    田淑知道現在再抵賴也沒有用了,他手下的那些家奴僮客為求活命減罪,還不得把他賣個乾乾淨淨?再一眼望去,田淑就望見了曹昂,慌忙的向曹昂道:「曹公子救我,救我啊!田某設法將這個婉兒擄來,是因為知道曹公子喜歡這個嬌俏侍女,所以是想將她轉送於曹公子的啊!」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曹昂更是氣得臉都脹紅了,點指著田淑連話都說不出來。相比之下反到是陸仁顯得要淡然許多,心中則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真是死到臨頭了卻被豬油蒙了心,還以為能抓著曹昂當救命稻草,就不想想這種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誰他嗎的敢認你的這個帳?只怕是當初的呂布在沒打算和董卓鬧翻之前,被人問起他和貂嬋的關係都不敢承認吧?更何況曹昂這小子有成就大事的志向,田鼠你現在來這麼一下,抓到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會讓你死得更慘的海蛇!」

    他這裡一頓,曹昂可就把話遞了過來:「陸兄,千萬……」

    陸仁笑著向曹昂擺了擺手道:「這個混蛋是死到臨頭了,卻還想挑拔你我之間的關係。可笑!他視自己為王允,你我卻不是董卓與呂布,我家婉兒更不是貂嬋!子修你不就是喜歡聽婉兒吹奏的曲樂嗎?閒暇之時,只管讓婉兒吹給你聽就是了。」

    曹昂鬆了口氣,回望向陸仁的目光卻也是意味深長:「還是陸兄最是懂我……」

    (本來是想碼四回,好補上昨天差的兩回的,可是這兩回寫寫改改的,寫完之後瓶子就頭暈目眩外加鳥抽筋了。見諒見諒!順便問一下,瓶子筆下的婉兒,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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