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我本三國一路人 作者:水瓶座·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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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5-10-29 16:0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1858167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17
第一百三十九回 談賢論能
               
    「這個陸義浩!調去濮陽之後屯田尚嫌不足,居然還夷了田!」

    鄄城的府衙之中,荀彧正在檢閱著夏候敦與韓浩送來的行文,不住的搖頭輕嘆。而在廳中的旁席,郭嘉半倚著廳柱,正就著葫蘆往嘴裡倒酒。聽到荀彧的嘆息,郭嘉便問道:「什麼屯田、移田的?義浩這小子在濮陽又鬧出了什麼動靜?」

    荀彧道:「這回的動靜可大了去了。他把濮陽田氏給夷了族,光是田氏一族的直系子弟就殺了有一百多人。」

    郭嘉微微一怔:「濮陽田氏?就是那個先幫著呂布計誘主公入城,而在呂布勢窮之後又把呂布給賣了的田氏?」

    荀彧點頭:「就是這個田氏。」

    郭嘉皺起了眉:「這種東賣一家、西賣一家的牆頭草是早就該殺,但這個手也不能亂下。」

    這二位都是聰明人,而且還是當時來說一等一的聰明人,因此都知道濮陽田氏是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逮著機會就會把你賣了沒商量。

    但田氏卻又是一根成功的牆頭草,前者呂布佔據濮陽的時候幫呂布用計,差一點點就讓曹操一命嗚呼,但之後卻又是田氏幫曹操奪回的濮陽。看上去好像只是功過相抵,但實際卻使曹操不能去動田氏,因為一動田氏,曹操肯定會落下一個「挾恨報復」的口舌,所以才不好動。

    如果這麼解釋還不明白的話,不妨想想原有的歷史上許攸是怎麼死的。許攸給曹操帶去了決定性的情報,可說是幫著曹操來了個鹹魚翻身,因此許攸就狂得沒了邊,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曹操的小字「阿瞞」,以曹操的脾性會不想殺許攸?可最後許攸是死在了誰的手上?是許褚!

    或許許褚是在暗中受了曹操的指使,然後幫著曹操背了這個黑鍋。但即便如此,卻也可以說明曹操在明面上是不能去動許攸的。別人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卻因為一點私怨就殺了別人,這傳揚出去,曹操就很難再招攬到人才幫他做事了。而這個事用郭嘉勸曹操別殺劉備的話來解釋也比較合適,就是那句「夫因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

    這頭的荀彧見郭嘉皺起眉,便笑著把行文扔了過去:「你的那位義浩賢弟沒那麼笨,事情辦得還是很漂亮的。」

    郭嘉扔下葫蘆撿起行文,細看了幾遍之後就氣得把竹簡往地上一扔,既氣苦又鬱悶的道:「這小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隻身一人就敢衝進田氏宅坻中去救人?他不是不會武藝的嗎?」

    荀彧樂呵呵的端起了茶杯:「當初他身陷濮陽都能逃出來,相比之下田氏宅坻那麼點大的地方又算什麼?」

    郭嘉斜眼瞥向了荀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荀文若在想什麼!現在這黑鍋全是義浩他一個人背了下來,濮陽當地的氏族豪強要怪只會怪他一個,沒有誰會認為這或許是有主公在暗中授意。這小子這下可真是把濮陽的那幫子人都得罪盡了。」

    荀彧繼續慢條斯理的品著茶:「反正他在濮陽也不會呆上太久,怕什麼?再者說來……你沒看行文的後面嗎?義浩這一手玩得也很漂亮,濮陽的那些氏族豪強得了些好處,怎麼說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郭嘉又拾回了行文細看,一邊看還一邊不住的搖頭:「這小子!」

    沒錯,陸仁這回是對濮陽田氏痛下了殺手,但陸仁同樣的很清楚這個田氏是濮陽的氏族豪首之首,濮陽周邊大大小小的氏族豪強可都盯著田氏。田氏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其他的豪族豈不在心疑之下人人自危?

    在那個時期,地方上的實力其實都在這些大大小小的豪族手中,要是人人心疑、個個自危,其結果自然是造成地方格局的動盪不安。而曹操奪回濮陽還沒有多久,本身立足未穩的,又急著帶兵西進去搶奪漢獻帝,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濮陽再出點什麼事,那曹操搞不好就真的會「無家可歸」。周邊的袁術、袁紹、劉備、呂布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和老曹硬碰硬是會差點,但玩落井下石卻保證一個比一個厲害!簡單點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夷田氏全族的這場事要是一個沒處理好,曹操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因此當時陸仁就一再的強調田淑是「勾結城外山澤亡命之賊寇,劫殺十屯百姓,擄屯中女子以供其淫樂。此人不除則民心不安,濮陽之境難有寧日」。不但發下令文通告濮陽全境,還將抓來的賊寇進行了遊街與公審。正好韓浩在端掉賊窩之後也抓到了不少人,就一併的扔給了陸仁去當眾公審。

    事情就像陸仁所料想的那樣,田淑在趁亂奪利的時候沒少和賊寇勾結,因此也就沒少和其他的一些氏族豪強結下樑子。比如說田淑看上了哪塊地,就會讓這些賊寇去攻擊與騷擾,弄得這塊地的持有者在不勝其煩之下就會把地賣出,田淑就會買了過來。現在陸仁把這些賊寇一公審,讓這些賊寇交待出來,陸仁就會順勢的把這塊地以官府的名義賣回給原主。

    那些個原先鬥不過田氏,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的氏族豪強富戶,突然一下得回了原本屬於自己的部分田莊產業,一個個在喜不自勝之下哪裡還會計較得太多?不但不會計較,相反還會對濮陽官府感恩戴德。然後就會順理成章的認為陸仁不是在打壓誰,而是在幫他們出氣。

    在之後的幾日,濮陽府衙可一連好幾天都擠滿了來送錢送糧以示答謝的人。見到這般情形,陸仁也不由得在暗中鬆了口氣。他其實是借用了曹操在原有的歷史上對士家大族的那種扶一家再打一家的做法,即擺平一個實力上無法掌控的大族,然後用從這個大族那裡得來的利益收買一大堆實力不強但完全可以掌控得住的小族的支持,這種對豪族打大扶小的策略還是很有用的。

    最後是田氏的家產。在韓浩的負責下,除去發還給那些豪族大戶的,剩下的陸仁勸夏候敦分成兩半,一半納入府庫以充軍實,另一半則大方點拿出來賑濟百姓。這樣做既可以穩定民心,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援屯田計劃的進行。

    說起來這也確實是田氏先前在濮陽壞事做得太多,無人不對其恨之入骨。陸仁這一連串的事做出來,真可謂是上中下三層人仕都討好到了,官府自己還沒吃虧。

    郭嘉在看完這些之後把行文扔還給了荀彧,再重新抄起了葫蘆:「他這個傢伙好像從來就不缺這種小聰明。可我還就是想不通,他這個傢伙一向貪生怕死的,這回卻怎麼會僅僅為了一個女人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我說,他這個樣子,只怕都快和呂布有得一拼了。」

    荀彧收好行文,微笑道:「為人至情至性,不好嗎?話又說回來,他如果是那種什麼屈辱都能咬著牙隱忍下來的人,以你郭奉孝的為人心性,又豈會與之結交,且以兄弟相稱?」

    郭嘉撇了撇嘴:「到也是。初與他相識的時候,我就覺得與他挺意氣相投的。」

    荀彧道:「意氣相投?我看是臭味相投還差不多。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沒個正經,可身上卻偏偏都有著過人的本事。但凡是愛惜你們身上才幹的人,也不得不對你們這倆豎子有所容忍。」

    郭嘉嘻嘻一笑:「文若你這算不算是在罵我?」

    荀彧也不避諱:「算!反正你我相交多年,我罵你又不是一次兩次。行了,說正經的。你從曹公那邊回來,潁川、汝南一線的戰事依你之見何時才能結束?」

    郭嘉也面色一正:「應該用不了太久,最多一月就可以打完吧?」

    荀彧道:「你怎麼不留在曹公身邊出謀劃策?」

    郭嘉道:「這種謀一城一地的事,志才先生比我擅長,我又何必在一旁多嘴?而且我在這個時候趕回來見你,是有別的事想問你。主公掃平那些黃巾余寇之後,你是不是打算……」

    說著郭嘉指了指西面,荀彧則點了點頭:「不錯,余寇掃除,道路得清,是該讓曹公去做這件事了。」

    郭嘉道:「果然如此,不過你這裡可得留神著點,主公軍中可沒多少糧草了。而這個事,一路上大軍所要耗費的錢糧可不是個小數目。」

    荀彧笑笑:「早有準備!而且這個事,有你的義浩賢弟在頂著呢!現在已然是四月入夏,如果他那裡能像去年一樣,那六月中就會有糧送達。」

    郭嘉哂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指望他?他現在不是躺在榻上養傷嗎?行文上不都說他施用暴氣之術損及身軀,需月餘才能下地的嗎?哎,我現在是越來越好奇他這個傢伙到底曾在哪裡就師學藝了,好像就沒他整不出來的事似的!」

    荀彧捋鬚點頭:「我也很好奇。但彼不肯明言,我們也不能追問。這陸義浩雖然不識經學典故,但他精於農桑水利,胸中所學都是務實之能,這樣的人才可是十分少見且難得的。如今天下已亂,四方紛爭不斷,欲成大事就更需要他這樣的人才來振興農桑、足食足兵。如果只是因為一些些許的過錯就放過這樣的人才,不值!」

    郭嘉揚了揚眉,心中暗道:「聽他這話裡的意思,看來是想護住義浩這小子的了。也難怪,這種大有前途的人,士家大族當然都想拉攏,不過義浩這傢伙不像是那麼容易被拉攏到的吧?」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30
第一百四十回 父母之心
               
    入夏四月,濮陽城外的某種營屯之中。

    田間的道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的陸仁,正坐在一輛輪椅之中……沒錯,是輪椅,不過是全木製的那種,樣式到有點像影視劇中諸葛亮常坐的那種。濮陽城中有得是工匠,陸仁要弄一輛出來玩玩根本就不是個事。

    不過這種木製的輪椅真坐在上面可不是件舒服事,千萬別和現代的輪椅相提並論。別的不說,現代的輪椅大多是在平整光滑的路面上行進,不會有什麼顛簸,可陸仁這會兒卻是在古時的鄉間道路上,那種時不時就會小小的顛上幾下的感覺可真不是一般的差。

    但這會的陸仁卻又不得不強迫著自己賴在輪椅上。沒辦法,自己都跟人說了自己會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下不了地,可屯田的事又馬虎不得,只好以一個病人的姿態坐在輪椅上,再到田間來巡視了。

    而且這會兒陸仁的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雖說都只是一些並不重的皮外傷,可是以當時的醫療水平,也只能在他的身上纏滿繃帶,弄得陸仁都快成了半個木乃伊,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種輪椅上可以插把大傘,擋一擋入夏之後漸漸毒辣的陽光。再有令陸仁心中欣慰的,就是現在的自己走出去,所見到的人們都會向陸仁投來很恭敬的目光。

    又轉了一陣,推著陸仁的婉兒看了看天空,便俯身向陸仁輕聲道:「主上,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陸仁點點頭,現在的耕種一切正常,也確實是沒有什麼需要他上心的事,那早點回去偷偷懶到也不錯。只是在回望了婉兒一眼之後,陸仁忍不住皺了皺眉道:「婉兒,我給你的那些衣物你怎麼不穿了?」

    「哎?啊、啊……現在每天都要推著主上在各處巡視,太容易弄髒了,婉兒捨不得穿。其實尋常的侍女服飾也沒什麼不好的,做起事來還方便。」

    陸仁聽過之後沒吭聲。陸仁又不是笨蛋,早就查覺到自從那天從田府脫險之後,婉兒就變得有些心事重重,甚至隱隱約約的都開始和陸仁保持一定的距離。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陸仁心裡有那麼點的感覺,卻又說不清楚。

    略一沉吟之後,陸仁又道:「婉兒,好些天你都沒陪我一起睡了,今天晚上是不是……」

    他這裡話沒說完,婉兒就搖起了頭:「主上你的身體還正虛弱著,就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好不好?再說現在天已入夏,擠在一起……很熟。」

    陸仁心說這丫頭居然會找藉口了!熱?再熱能有那天在火場中熱不?可是見婉兒拒絕,陸仁既不願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扯起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一路無話,陸仁這一行人午後便回到了濮陽城中。正打算往居所去,卻忽然有人攔住了陸仁的這一行人,說是曹操的正室丁夫人想請陸仁去府中坐坐。

    陸仁對此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心說丁夫人不在鄄城好好的呆著,怎麼跑到濮陽來了?難道是因為曹昂在濮陽「實習」,丁夫人放心不下就跑來濮陽看看?這樣說是說得通,可丁夫人要見自己又是怎麼個意思?難道因為自己是曹昂的「實習老師」,就想找個機會和自己拉拉關係,讓自己多照顧照顧曹昂?

    不管怎麼說,人家丁夫人可是陸仁現在的老闆娘,客客氣氣的請過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本來是想讓婉兒他們先回居所,自己帶幾個隨從過去就行了的,可是來人卻說丁夫人還想見一見婉兒,讓陸仁也務必帶婉兒過去,陸仁可就覺得這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了。

    七拐八拐的來到了曹昂的府坻,很快陸仁就見到了丁夫人。其實丁夫人雖然是曹操的正室,但卻並不是曹昂的生母。丁夫人自己據說並沒有生育能力,而曹昂的生母在生下曹昂之後沒多久就死了,曹操就把曹昂交給了丁夫人來養育。不過這二位一個是膝下無子,一個是自幼喪母,真湊到了一起時,感情卻絕不會比那些親生的母子差……當然這些和陸仁到沒什麼關係,反到是讓陸仁在見到和想到曹昂的這兩位母親的時候,心中卻也在暗暗自警,就是千萬別輕易的就把婉兒給吃了。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陸仁發覺丁夫人其實很年輕,而在那個時代,女人看上去顯得年經基本上就是作不了假的。在陸仁看來,丁夫人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再說得過份點可能也就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而曹操今年是四十三歲,依漢時士子二十而冠,娶妻生子則可能會更早一些的習慣,那麼二十幾年前的丁夫人才多大?有沒有十五歲搞不好都是個問題!

    至於沒有生育能力的事……要陸仁來說,肯定是發育還沒成熟的丁夫人,卻又碰上了那方面的慾望很強的曹操,結果就給搞出了問題。婉兒不都曾經偷偷的向陸仁爆過料,說丁夫人其實曾經懷過孕的嗎?

    想到這些陸仁便不由自主的望了眼婉兒,亦格外的覺得婉兒還是那麼清清瘦瘦的,有沒有發育起來,陸仁真有些心裡沒底。假如說婉兒跟到陸仁身邊時是十五歲,那麼現在了不起也就是十七歲,按說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可是這營養方面的事……反正陸仁是有點怕。

    雙方各自見禮與客套之後,丁夫人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婉兒的身上。細望了一陣,丁夫人便問道:「婉兒你好像早就認得妾身?」

    陸仁因為「身有傷病」,所以一直是婉兒扶著,因此在丁夫人一出來的時候,婉兒就順口告訴陸仁說哪位是丁夫人,這也就被丁夫人看在了眼中。

    婉兒恭敬的回應道:「婉兒本出自曹府,自幼便在曹府中為侍,故而認得夫人。」

    丁夫人又開始細細的打晾婉兒,良久過去才道:「你到是頗有幾分姿色與氣韻,也難怪陸縣令會對你寵愛有加,就連我那昂兒都時不時的會在妾身面前念叨上幾句。」

    陸仁的心頭泛起了一片陰云,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夫人,今日喚陸仁來此,到底是有何事?」

    丁夫人看看陸仁,猶豫了一下之後才道:「昂兒偶爾去鄄城看望妾身時,就時不時的會將婉兒掛在嘴邊,而且他本一向不喜擺弄樂器,卻自從來到濮陽之後,就開始喜歡收集各類竹笛。妾身雖愚,也看得出來昂兒很喜歡婉兒。日前又聽說田淑曾言及劫擄婉兒,就是想將婉兒轉送於昂兒……陸縣令,今日請你來此,妾身就是想與你商量一下。」

    「……商量啥!?」

    丁夫人招了招手,一排的女子便魚貫而入,而且一個個都盛裝在身、濃妝豔抹的,看得陸仁眼睛都有些犯暈。

    「夫、夫人,你、你這是何意?」

    丁夫人輕嘆了口氣:「陸縣令,這裡的侍女你可以隨意的挑選,哪怕是你全部帶走都可以,妾身只想從你的身邊換來這個婉兒。論姿色氣韻,妾身自認這廳中諸女,亦有數人勝過婉兒良多……」

    陸仁想都不想的出了聲:「不換!!」

    丁夫人很詫異的道:「陸縣令如此堅決?就不能多看幾眼再作打算嗎?這婉兒也只不過是一介尋常的……」

    陸仁連連擺手道:「夫人,你可別以為我陸仁自幼流浪,就是個沒碰過女人的人。正相反,我碰過的美女可多了去了。如果只是想尋歡作樂,我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寵愛我家婉兒。不知道我這樣說話你能不能聽得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往往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而我對婉兒也絕不僅僅是寵愛那麼簡單。」

    丁夫人的臉上有些變色:「陸縣令,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妾身這身為人母之心嗎?」

    這個時代的人真要和陸仁爭論這種問題,詁計都會是自取其辱。作為一個現代社會中飽受各類苦情劇、肥皂劇所毒害的人,要說起這些事那還不頭頭是道?

    「我知道什麼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自私的,也是不能強迫的。如果我把婉兒換出去,看上去我好像是得回了一堆的美女,但我自己卻會變成一具沒有魂魄的行尸走肉。我會傷心,婉兒會難過,結果我和婉兒都會痛苦上很久。我陸仁不是什麼好人,這件事會使夫人你心裡難過,我實在是顧不上!」

    丁夫人沒想到陸仁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只能是指著陸仁作色道:「你、你……」

    陸仁也是來了點氣,說話就不再那麼客氣:「夫人你可別逼我!那天我為了救婉兒敢一個人就衝進田家殺人放火,今天我就敢棄官不做,帶著婉兒遠走高飛。這當不當官的,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和自己兩情相悅的女孩子一起逍遙世間才是我想要的。」

    「你……」丁夫人碰上陸仁這號人,真的是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陸仁又望向了身邊的婉兒,撇撇嘴道:「婉兒,你是願意跟著我走,還是想再入曹府去享受尊貴?如果你選後者,我絕不攔你。」

    婉兒低著頭,似乎是在下了很大的決心之後才向陸仁抬起了頭,神情卻好像有些當日火場中的樣子:「主上又何必再問?婉兒只想守在主上的身邊,再無他想。」

    忽然房門外傳來了曹昂的聲音:「母親,你這是在幹什麼?」

    (很無聊,卻又不得不寫的兩回……曹昂與婉兒之間總得有個了斷。)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34
第一百四十一回 坦誠相對
               
    「母親,你這是在幹什麼?」

    「昂兒!」「子修?」

    一身勁裝的曹昂步入了廳中,看那樣子應該是在城外射獵剛剛回來。而曹昂一進到廳中,對廳中的那些盛裝侍女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便連連揮手道:「這裡沒你們的事,都退下去吧!」

    這些盛裝侍女面面相覷,但都很識相的開始挪動腳步,不過有心人不難查覺到當中有人對婉兒投去了或羨慕、或嫉妒,亦或是有著幾分不屑的目光。

    當這些侍女都退出了廳外,丁夫人帶著幾分憂慮的向曹昂道:「昂兒……」

    曹昂打斷了丁夫人的話:「母親昨夜方至濮陽,一路車馬勞頓的都還沒有好好休息,所以還請母親回房歇下吧。」

    誰都明白曹昂這是想支開丁夫人,丁夫人自己當然也不例外。有些氣悶的掃了眼仍在廳中的陸仁和婉兒之後,丁夫人卻也只能向曹昂點點頭道:「昂兒最是孝順,為娘這就去歇著便是……啊,難得請了陸縣令到府中小坐,現在又天近黃昏,不如就請陸縣令用一小宴吧?」

    曹昂笑了笑:「正好孩兒今天射獵回不少野味,正有請陸兄小宴之意。」

    丁夫人又看了陸仁與婉兒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中廳。下一刻陸仁見曹昂向自己遞過來了個眼神,陸仁會意之下便向婉兒道:「婉兒你先去偏廳坐會兒,順便看著一下那三個小鬼,別讓他們在這裡胡鬧。」

    婉兒當然也明白陸仁的意思,就起身向曹昂施了一禮之後退出了廳去。等到婉兒離開,廳中只剩下了陸仁與曹昂時,曹昂看了看陸仁那周身到處都是繃帶的樣子,很尷尬的向陸仁道:「陸兄,這廳中氣悶,不如咱們出去走走?」

    陸仁道:「可以啊!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

    曹昂忙道:「我來為陸兄推車便是。」

    陸仁的木製輪椅是綁在馬車上的,要拿下來用並不麻煩。二人在向周邊的人打過招呼之後,曹昂便推著陸仁來到了街市之中,至於曹昂的隨從則是遠遠的跟在二人的身後。

    走了一陣來到了一片林蔭小道,曹昂見近處無人就終於是開了口:「陸兄,剛才的事……」

    陸仁說不生氣是假的,但還不至於發怒,所以是語氣平淡的道:「我在等著你給我解釋。」

    曹昂顯得既尷尬又無奈:「請陸兄信我,剛才的事,當真是與我無關。母親她昨夜到得濮陽,我就想於今日射獵些野味回來給母親嘗嘗鮮,卻沒想到母親她……唉,到讓我羞於啟齒了。」

    陸仁回過頭看了眼曹昂。你說這個時候陸仁能和曹昂翻臉嗎?氣悶歸氣悶,陸仁也只能是嘆了口氣道:「或許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吧?令堂知道你喜歡婉兒,就想幫你把婉兒弄到身邊去……老實說啊子修,我現在很生氣,可偏偏又能夠理解令堂的想法。但凡是天下間關愛孩子的父母,不都是想把天下間最好的東西塞到孩子的手裡嗎?」

    曹昂輕吁了口氣:「多謝陸兄體晾。」

    陸仁沉默了一下之後悶聲問道:「子修,我現在到想很認真的問你一句,你就真的那麼喜歡我家婉兒?其實就像令堂所說的,論姿色氣韻,婉兒還比不上剛才廳中的幾個女子。」

    曹昂很古怪的笑了笑:「那陸兄你又為何會那般的鍾愛婉兒?」

    「……」陸仁被曹昂這一反問,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有些無法回答。而在沉吟了許久之後,陸仁卻又笑了,因為陸仁想起了《大話西遊》裡的一些經典對白,便笑著向曹昂道:「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需要嗎?不需要吧?」

    這回換到曹昂無語,好一會兒之後才道:「陸兄說話總是這麼風趣卻有另含深意。不過陸兄,你我之間可能是真的要敞開胸懷好好的談一次。陸兄應該還記得不久之前,田淑在死到臨頭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吧?當時陸兄的話固然是說得很漂亮,可是我總覺得你我之間如果不敞開彼此胸懷好好的談上一次,搞不好真的會變成第二的董卓與呂布,至少也會讓你和我都覺得始終有根骨刺在喉。」

    陸仁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個事說陸仁完全不擔心那是假的,只不過陸仁一直是在選擇性的迴避而已。當然陸仁也是有所倚仗。

    曹昂道:「其實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到底是喜歡上了婉兒的什麼。而在那天誅除田氏的事後,我亦有問過自己能不能像陸兄那樣不顧一切的去救自己的意中人。最後我到是終於想明白了,與其說我是喜歡婉兒,到不如說我是在欣賞與傾慕婉兒這樣的女子。而且我也曾設想過把婉兒從陸兄你的身邊奪來會怎樣的事……」

    陸仁打斷了曹昂的話:「真要那樣,我敢說你得到的很有可能只會是一具屍體,而我就算是不能向你施以報復,也斷然不會再在令尊帳下效力。」

    曹昂正色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一想到這個,我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古語說『君子有成人之美』,且『於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我想如父親那般做出一番事業,而陸兄你精擅農桑,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與陸兄你也頗為投緣,若是為了一個婉兒而鬧得與陸兄你不歡而散,那我豈不是失之良多?」

    頓了頓,曹昂接著道:「而且婉兒只有呆在陸兄你身邊的時候才有著她應有的韻味,這就是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吧?這樣心有所屬的女子,我若是將他強索而來,她在我的面前最多也只能是強顏歡笑而使得韻味盡失,搞不好還會整日都哭哭啼啼,令人煩不勝煩。若是再如陸兄所言及的那樣……我要來一具屍身又有何用?」

    陸仁不知所謂的笑了笑:「你這話說得到是實在。」

    曹昂道:「不管陸兄你信不信,父親當初都曾向我說過,做人當務實棄虛,哪怕是擇妻選婦都應當如此。再漂亮的女人,若是不能於內為賢,那最多也只能是充作一個榻上的玩物……哦,我不是說婉兒她很漂亮或是不賢惠,就是那麼個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

    陸仁乾笑著點了點頭,心說老曹的這種想法到是和現代社會裡許多男人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老婆千萬別找太漂亮的,太漂亮的還是用來當情人小三才比較好。而且貌似曹操好像還真是這麼做的,至少曹操在與丁夫人離異之後,是把務實且賢惠的卞夫人給扶了正。當然倡家出身的卞夫人長相應該是不錯,但在務實賢惠方面是完全沒問題的。

    曹昂也笑了笑,接著道:「所以在想明白了這些事之後,我就明白我對婉兒,並不是真的那麼喜歡。而且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看到陸兄與婉兒在一起時給我的那份感受。嗯……這話應該怎麼說才比較合適?」

    「……是不是看到我和婉兒在一起秀恩愛的時候,你看在眼裡會覺得很自然、很舒服?」

    聽了陸仁的話,曹昂仰頭望天的思索了許久,這才點點頭道:「差不多吧……反正與陸兄一起巡視諸屯時,偶爾陸兄你一人出行,只留婉兒在驛帳等你的時候,我看見婉兒一個人在驛帳那裡呆呆的樣子就會覺得心中不快,狠不得陸兄你馬上就回到驛帳,然後大家一起歡笑相對。」

    陸仁也想了許久,而且很快就有了相同的感受:「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曹昂奇道:「陸兄你能理解?不是因為他故而在敷衍於我吧?」

    陸仁連連搖頭:「既然你我都表示要敞開胸懷,坦誠的談上一次,那我敷衍你幹啥?你別忘了我曾流浪四方,見過的事物可比你多得多了。」

    這個事陸仁還真不是在敷衍曹昂。這麼說吧,作為一個現代社會裡的吊絲宅男,看過的影視劇或是玩過的遊戲裡,都有著太多太多的苦情戲情節。舉個例子,在《仙劍四》裡面,但凡是玩到「絃歌問情」這一環節的人,又有幾個會不希望琴姬與其亡夫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又能有幾個人會沒良心的想著去把琴姬搶過來再推倒的?當然這種人有可能是會有,但至少陸仁不是,所以就能明白曹昂所說的那種感受。

    「也是哦!」此時的曹昂則表示放心的點了點頭,臉上也儘是欣慰之意:「昂得陸兄為友,甚有得遇知己之覺!幸矣!」

    彼此相對一笑,曹昂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陸兄,今日之事,還請陸兄對家母莫要見怪……」

    陸仁搖了搖頭道:「生氣歸生氣,但我還真的能夠理解令堂為何會有此一舉。其實一開始我不就說了嗎?令堂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子修,你羨慕我的身邊有個婉兒,可我也羨慕你有一個這麼關愛你的母親。」

    曹昂愕然道:「陸兄你……」

    陸仁仰望天空,由衷的長嘆道:「我是真的很羨慕你!我知道夫人並非是你的生母,可是對你關愛如此,就算是生母只怕也不過如此吧?可我呢?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想有人能這麼關愛我,都只能是一個奢望。」

    這可絕不是陸仁在故作什麼姿態。當初的「腦部區域爭奪戰」最後造成了陸仁身世部份的記憶喪失,陸仁是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的父母是誰,甚至自己是哪裡人都不知道……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40
第一百四十二回 拜兄認妹
               
    天將黃昏之時,已經敞開胸懷,相互坦誠的交談了一番的陸仁與曹昂回到了曹昂的居所。而遠遠的,曹昂就看到大門那裡婉兒正在倚門而立,不住的張望,當下就向陸仁笑了笑道:「剛才還說婉兒什麼來著?現在卻又見到了。」

    陸仁對此也只能是啞然失笑。

    下一刻曹昂就把輪椅往婉兒那裡一推,打趣道:「婉兒,把你家主上還給你!」

    「……」婉兒有點說不出什麼話來,只好低著頭湊到了陸仁的身邊再輕聲道:「主上……」

    陸仁淡淡的笑了笑:「行了,什麼都別說,扶我進去。」

    婉兒應了一聲,扶起了陸仁,然後一行人再進到府中。而在府中,丁夫人也在等著陸仁與曹昂回來,此刻見人都回來了,就急忙上前向曹昂低聲問道:「昂兒,你們……」

    曹昂笑著擺了擺手,見丁夫人的目光飄向了婉兒,就走到了婉兒的身前道:「婉兒,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想能夠有一個你這樣的妹妹,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和你多親近了些,卻沒想到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罷了,現在我想問你一句,你可願意拜我為兄?」

    「哎!?」

    婉兒當場愣住,陸仁也是微微一愣,因為曹昂剛才可沒說過這個。但很快陸仁就明白了過來,趕緊暗中在婉兒的腰間輕輕一點。

    婉兒被陸仁這一戳也明白了過來,但還是下意識的望瞭望陸仁,再望望曹昂,顯得有些猶豫不決。而她這一猶豫,卻著實把陸仁給急了個夠嗆,差點就想伸出腿去在婉兒的膝後來上一腳。

    好在婉兒在猶豫了良久之後,終於向著曹昂跪拜了下去:「大公子不嫌婉兒出身卑微,婉兒又敢不從命?兄長在上,請受小妹三拜。」

    婉兒這一拜,曹昂的臉上固然是見了笑,可心中大石落地的卻是陸仁。其實但凡是明白人,都會清楚曹昂這麼做的用意,而陸仁就更加的清楚不過。曹昂這麼做,等於是用道德倫理的的枷鎖來給曹昂自己上上了鎖。

    要知道這是正式的拜受,在當時來說曹昂就得視婉兒為親妹妹,再敢有所染指的話,曹昂就是有違人倫,這輩子詁計就別混了,世人罵都會把他罵死,至於想成就什麼大業那更是想都別去想,當時的士子們誰會投奔到一個有違綱常倫理的人的帳下?要是還不懂的話不妨去想想金老師的《飛狐外傳》裡,胡斐又為什麼要和程靈素結拜?不就是想讓程MM斷了那個念頭嗎?

    一旁的丁夫人見到這般情況,心中在暗暗長嘆。本來婉兒在跪拜過曹昂之後,還應該去向丁夫人行跪拜禮的,但丁夫人沒等婉兒拜完曹昂就轉過了身去,顯然是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如此一來,婉兒雖然算是曹昂的妹妹了,但卻並不能算是丁夫人的女兒。聽起來好像是有點混亂,但卻是說得過去的。

    以婉兒的心性,當然不敢再有所奢求,曹昂則是追到了丁夫人的身邊,伸手扶住了丁夫人。丁夫人看看身邊的兒子,皺眉輕嘆道:「昂兒,這……」

    曹昂微笑道:「母親,孩兒做事自有分寸,而不可為之事,孩兒是萬萬不會去做的。」

    丁夫人復又嘆了口氣:「罷了,昂兒畢竟是長大成人了,為娘是不好再過問什麼。」

    此時的前院這裡,氣氛顯得有那麼些的尷尬,畢竟這場事來得有點怪怪的,一時之間誰都不好開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可就在這時,也不知是誰喝道:「誰躲在那裡?出來!」

    這一下侍從們紛紛刀劍出鞘,護住該護住的人。而在草叢之中探出了三個小腦袋,陸仁一眼望過去就氣樂了:「你們這三個小鬼頭!不在偏廳裡老老實實的呆著,跑出來幹什麼?」

    誠、信、蘭這三個小鬼頭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是小陸蘭被推了出來,怯生生的向陸仁回應道:「我、我們是閒著沒事,想去幫老大你清掃一下車廂,可是找不到路……」

    陸仁於又氣又樂之下臉皮都直犯抽,準備先向丁夫人道歉之後,就把這三個小鬼頭先趕回偏廳裡去呆著。可是才剛剛轉向丁夫人,丁夫人就很是詫異的向陸仁問道:「陸縣令,這三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當下陸仁就把誠、信、蘭這三個小鬼頭的來歷大致的說了一遍,可是話還沒完全說完的時候,陸仁就發覺丁夫人看這三個小鬼頭的眼神有點不太對。而下一刻,丁夫人就半蹲下了些身子,很和藹的向三個小鬼頭微笑著招手道:「過來過來!」

    三個小鬼頭面面盯覷,然後才怯生生的湊到了丁夫人的身前,接下來的事就……

    陸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還是曹昂在陸仁的耳畔低聲道:「家母可能是因為不能生育的緣故,平日裡就特別喜歡小孩子,只是我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各有其母,家母也不好過多的親近。加之我現在又已長大成人,不能時常侍奉在母親身邊,所以家母就有些……陸兄,要不家母在濮陽的這段時間裡,就讓這三個小鬼頭給家母作個伴吧?」

    「……我想我能理解。」

    ————————————————————

    時間轉瞬即逝,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陸仁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傷病也不能一直裝著對不對?再說那輪椅……反正陸仁是不想再坐上去了,還暗自腹誹說諸葛亮是不是有些半身不遂?怎麼動不動就坐這玩意兒?

    而在這天的夜裡,婉兒終於還是和陸仁睡到了一起,不過仍舊沒有進行活塞運動,只是當一當陸仁的抱枕,讓陸仁能睡得舒服一點而已。還是那句話,不是陸仁不想,而是真的怕把婉兒給弄出什麼毛病。丁夫人的出現,可給陸仁狠狠的敲了一下警鐘來著。

    婉兒依在陸仁的懷中,人卻一直是在猶豫著。許久過去,婉兒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向陸仁輕聲道:「主上能不能幫幫婉兒?」

    陸仁壞笑道:「幫你什麼?難道是幫你把那天在火場裡沒完成的事完成了?不行哦!我雖然很想,但你瞧你這清清瘦瘦的,等你再長多了幾斤肉出來還差不多。」

    「……」婉兒到是早就習慣了陸仁的這種調戲,所以只是拚命的搖頭,隨後才很認真的道:「不是這個!那天子修公子認婉兒為妹,婉兒又不笨,知道子修公子為何如此,也並不敢真的以子修公子之妹自居。可是那天在臨走的時候,子修公子硬是送了那麼多禮物給婉兒,婉兒有些過意不去。按說婉兒是要回禮的,可是婉兒身邊並無長物,所以想問問主上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哦,婉兒可不是在向主上討要什麼……」

    「是這樣啊……」陸仁還是比較瞭解婉兒的脾氣的,如果是自己這裡拿什麼東西給婉兒去當作回禮,婉兒肯定不願意,再說自己這裡貌似也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而在思索良久之後,陸仁到是腦中靈光一閃,呵呵笑道:「有了!我到真想出個應該算是比較合適的東西來,而且這個東西得由婉兒你自己動手,我都幫不上什麼。」

    婉兒奇道:「什麼啊?該不會是讓婉兒做什麼糕點之類的吧?那個好像不太合適。」

    陸仁道:「當然不是!這個東西在我那裡,女孩子家弄出來之後,不管是送給男友……哦,送給情郎表達心意,還是說送給長輩以示孝心,都非常的合適。」

    「到底是什麼啊?」

    陸仁道:「也不急這一下子,我得有點時間弄出來。而且還得去弄些羊毛、兔毛。」

    女孩子表示心意用什麼合適?當然是織毛衣!至少陸仁是這麼認為的。而且這玩意兒由女孩子自己去做真的是很合適,陸仁只要教會婉兒方法就行了。唯一麻煩的,是陸仁還得在幾天之後讓雪莉把這個的資料傳過來。現代社會裡有幾個宅男吊絲會對織毛衣感興趣哦?電腦裡有織毛衣的相關資料的宅之一族,絕對是熊貓級的好不好。

    不過藉著這幾天的功夫,陸仁到是正好可以幫婉兒去收集羊毛、兔毛什麼的。濮陽一帶的地區雖說不是牧區,但少量的牛羊還是有的,再以陸仁現在在濮陽一帶的名聲,收購一些羊毛、兔毛不要太容易。

    陸仁這裡固然是一時興趣,但卻意外的引發出了一點點的變故。因為要把羊毛給弄成織毛衣所需的毛線,就必須要有相應的紡線工具,而這種紡線工具只要稍要改動,對棉花這種纖維製品也是同樣有用的。而在漢末時期的北方,其實已經有了一定的棉花種植,但紡線技術卻還比較落後,加上當時的棉花種植方式有誤,棉製品就還沒有廣泛的使用。

    不過這個是後話,陸仁這裡現在只是在讓婉兒自己去洗毛紡線再織衣而已,也正好讓婉兒平時呆在家裡的時候有點事做。再說了,陸仁沒事的時候看著婉兒在那裡專心致致的擺弄毛線,沒來由的到也挺有幾分那種「男耕女織」的感覺。

    這天陸仁就在居所裡幫婉兒檢看新弄出來的毛線有沒有自己那個時代毛線的感覺,忽然隨從來報說郭嘉來訪。一聽說是郭嘉來了,陸仁當然是馬上就把手裡的東西一扔再迎接出去,畢竟郭嘉可是陸仁在曹操這裡的好基友,而且很有段時間沒見面了。

    只是當二人一見面的時候,郭嘉卻一本正經的向陸仁一躬到底,說話的語氣也格外的正式:「主簿郭嘉,參見陸縣令!」

    「……滾你的蛋!在我這裡還來這個?再這樣信不信我不給你酒喝?」

    「別介!你這裡的酒我可想了很久了!!」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3 22:44
第一百四十三回 愁眉苦臉
               
    陸府後花院的涼亭之中。

    「呃——義浩,怎麼這酒沒上次的那麼有勁?感覺差了很多啊!」

    陸仁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地席,很沒好氣的道:「有這些酒招待你這個大酒鬼,你就知足點吧!我現在主理著城外十屯的屯田,平時總是忙得要命,哪有時間去制釀好酒?這裡這些還是忙裡偷閒的時候粗釀出來的。你如果是晚幾個月過來,也就是田中穀物都入倉之後,那個時候我會比較清閒,自然會釀些好酒出來招待你。」

    郭嘉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嘻笑道:「我也就這麼一說而已,你這些酒雖然沒那次的好,不過比起尋常酒肆中所沽賣之酒,也已是好上太多了。」

    這時婉兒款步入亭,將端來的菜放到了地席之上:「郭先生,請嘗嘗婉兒的手藝。」

    郭嘉道了聲謝,順便的細看了婉兒數眼便輕輕搖頭道:「怎麼酒變差了,連婉兒也變得差了許多?那次去營屯中尋你,婉兒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陸仁看看現在仍是一身侍女服飾的婉兒,只能是表示無奈的搖搖頭,反到是婉兒很坦然的向郭嘉道:「郭先生又在取笑婉兒了。婉兒最近在忙著紡毛織線,主上做給婉兒的華美服飾既不方便勞作又容易弄髒,婉兒捨不得穿罷了。」

    郭嘉似笑非笑的向婉兒道:「只是在家中勞作到也罷了,可是婉兒你現在畢竟已被昂公子認之為妹,若是出門走動的話,也別落了昂公子的臉面。要是別人說昂公子認個妹妹,卻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送給妹妹穿,昂公子的臉面豈不是丟得太冤?」

    「哎?」

    婉兒顯然是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現在被郭嘉這麼一說,就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有點不太合適。

    郭嘉又笑了笑:「婉兒,我和義浩賢弟有些心腹事要說,你看……」

    婉兒會意,輕施一禮之後退出了院去。郭嘉望望婉兒離去時的背影,轉回頭來向陸仁道:「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女子,也難怪你小子那時會發了瘋一樣的去救她。」

    陸仁道:「你跑來濮陽就是為了來跟我說這些?不會又要說我什麼身負重任,怎可僅為一女子就不知輕重的話吧?」

    郭嘉樂呵呵的一笑,伸手搶過了席中未開封的酒瓶:「我才不會在你這裡自討那種沒趣,再說這種話有的是人會跟你說,用不著我來說。不過義浩,你小子現在可是出名了。至少在這袞州之地,走在街市之上拉個人過來問問說知不知道郭嘉郭奉孝,這個人可能會不知道;可如果問知不知道陸仁陸義浩,那人多半馬上就會說是那個……」

    陸仁一雞腿塞到了郭嘉的嘴裡:「說點正事行不行?」

    其實陸仁哪會不知道自己現在出了名?出名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正兒八經認認真真的去做事,想弄出點名聲往往會很難,除非呆的是那種風尖浪口上的位置;但如果是有點什麼人們感興趣的八卦趣聞,那詁計會想不出名都很難。就拿現代社會來說,平民百姓們對國家領導人的認知度,可能還遠遠不及他們對那些影視明星的認知。而藝人們為求出名,也往往是什麼樣的破事爛事都敢拿出來炒作。

    陸仁現在就是這樣,他如果只是認真做事、好好屯田,那麼在屯田成功之後,他籍由屯田而弄出來的政績聲名最多也就是平平常常,君不見許多在史料中都有所記載的能臣賢吏,在普通百姓那裡卻常常會不知道?

    可是他為了救婉兒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這種事卻是尋常百姓們在市井街頭聊天八卦的時候最感興趣的話題之一,所以陸仁也算是意外的把自己給「炒」出了名。而他的政績名頭,反到是因為掛在八卦名頭之後才被人注意到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這是陸仁對自己這檔子事所作出的評價。

    郭嘉拍開了陸仁的手,提著雞腿狠咬了一口再嚼嚥下肚,復又呵呵笑道:「這個事也沒什麼不好的,換作旁人想籍此出名都還沒這種機會。」

    陸仁氣苦道:「行了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閒淡。老郭你跑來濮陽,該不會真的只是來我這裡蹭頓酒肉的吧?曹公那裡不是正在打仗的嗎?你不隨在軍中出謀劃策的,怎麼會有時間跑到我這裡來?」

    郭嘉擦了擦手上的油漬,自袖中取出了一束字帛遞給陸仁:「文若給你的。」

    陸仁展開字帛一看就愣住了:「這麼快?現在才五月中啊,這個事不是要到九月的嗎?」

    郭嘉奇道:「什麼九月?」

    陸仁差點伸手給自己一嘴巴,急忙補救道:「我是說秋糧入倉一般要到九月才能完成。」

    郭嘉道:「時間緊迫,哪裡能等到那個時候?而這種事萬一被別的諸侯搶了先,那主公這裡就會處處受制。現在天子窮困於安邑,距洛陽不過數百里,而主公已兵至潁川,與洛陽已是近在咫尺,這數百里若是輕軍急行不過是幾天的事,又豈能放過此天賜良機?」

    陸仁沒了言語。如果按原有的進程,曹操是在二月進軍攻討潁川、汝南等地的劉辟那些黃巾餘黨,什麼時候擺平的不清楚,不過是在六月間被漢獻帝進封為鎮東將軍和費亭候,七月之後才抵達的洛陽。現在曹操已經擺平了劉辟那幫子人,時間上和原本的好像是差不多,但是曹操根本就沒等漢獻帝加封官職的信使過來就直奔漢獻帝那裡而去了,時間上起碼提前了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並不長,可在陸仁這裡卻讓陸仁犯了難,因為他這裡地裡的糧食都還沒熟,又哪裡有糧食送到曹操那裡去?陸仁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能讓地裡的糧食說熟就熟吧?真要有那本事,陸仁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他在這裡愁眉苦臉的,卻不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論起來其實還得怪他自己。為什麼這麼說?因為陸仁在抵達濮陽之後的屯田之初,意外的救下了本應前往袁紹那裡向袁紹求援的獻帝信使。而他這一救,就等於是讓曹操提前得知了獻帝逃出了長安的關鍵性情報。

    漢獻帝在逃出長安之後,當然不會只向一路諸侯發出興兵勤王的詔命,曹操當然也會得到。但是這得把當時的交通通訊的條件限制因素給考慮進去。而且這路本身就已經不太好走了不說,當初董卓挾漢獻帝西遷的時候,還刻意的破壞過道路以阻礙關東聯軍,這就使得這一段子的路更加的難走。

    也許有人會說不就幾百里路的事嗎?騎著匹快馬一、兩不就搞定了?要真這麼認為可就大錯特錯了,當時的信使要把這些信送出去其實是很難的。道路被毀壞,信使就得在這一路上辯認方向自己找路;沿途沒有驛站,信使這一路上肚子的問題還得自己相辦法解決;要是再碰上點山賊什麼的那就不說了;更何況救漢獻帝出長安的這幫子人自己內部都還鬧著矛盾,會為了利益而把信使偷偷的做掉……

    扯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說明一件事,就是當時漢獻帝那裡發出來的一封信,想送到地頭上其實是很難的事,僅僅幾百里的路卻走上了兩、三個月都並不意外。而就地理位置與路程上來說,當時距離漢獻帝所在的安邑最近的,其實是袁紹的勢力範圍。再加上袁紹是四世三公的名門,是當時的士族們最為看好的人物,那麼漢獻帝這裡在發派信使的時候,當然最優先考慮的是袁紹。

    而曹操一則是勢力範圍稍遠,二則曹操本人又一向是不被士族們看好的閹宦之後,三則曹操在這時都有那麼些屬於依附在袁紹勢力之下的意思,這就使得漢獻帝這裡對曹操那頭發出信使的事會有所延誤,甚至可以說都不會抱有什麼期望,只是盡盡人事的碰碰運氣而已。

    如此一來,要是沒什麼變故的話,曹操收到勤王的消息就肯定是會比袁紹要晚許多的。但事情也就偏偏這麼湊巧,那個可憐的信使被陸仁救了下來,知道這裡許多內幕的陸仁又趕緊的把事情知會給了荀彧,荀彧再及時的通知一下曹操,那曹操又哪裡還能坐得住?當然是趕緊的把老窩附近的「灰塵」掃掃乾淨,然後就急匆匆的帶兵搶漢獻帝去,時間上會不有所提前才是怪事!

    當然陸仁可不知道他這是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給坑了一回,仍然在那裡對著荀彧發給他的公文發愁。如果曹操在擺平潁川、汝南地區的黃巾軍之後稍稍的消停一下,讓他的幾萬人馬先各回各家吃自家的飯,要撐到秋糧入倉絕不是難事。

    順便說一下,當時的兵制是府兵制,或者說是半府兵制。除去那些職業軍人或定死了軍籍的戶民之外,其他的也是主要的兵員其實就是農民。說白了就是沒戰事的時候種地,有戰事的時候就去應召打仗。而去打仗的時候,吃的是官方伙食,不打仗在家裡的時候吃的就是自家的糧。所以軍糧和民糧是要區分開的。(PS:這種說法不是很準確,請勿太過較真。)

    可是現在曹操要馬上西進,不等袞州各地的秋糧入倉,在這青黃不接的當口得給後勤方面的人員出了多大的難題?如果按一般的作法,不外乎在這個時候進行頗外的徵收,可陸仁很清楚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去征,一征多半就會出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3 23:02
第一百四十四回 濮陽縣債
               
    「義浩,看起來你很為難?」

    陸仁把字帛往地上一甩,鬱悶不已的道:「能不為難嗎?現在是五月,而一般收穫穀米多在八月,三個月的時間啊!這三個月的日子,大家還要不要過了?是,我是現在就可以去徵集濮陽各地的糧食送到曹公那裡去,但現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大家手裡可都沒多少,這個時候再把這點糧食徵收走,信不信回過頭來大家就會造反?」

    郭嘉道:「你去年收穫稻穀不是只在六月就收上來了嗎?最多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吧?」

    陸仁拚命搖頭:「情況不一樣!去年我就管著那麼點的地,可以集中精力的去管去教,自然就可以全都監管到位,水稻長得就比較順、比較快。可現在我是管十個屯,東一下西一下的精力分散了,常常就會發生一些沒能及時糾正的事,田裡的那些水稻長得就慢了點。前幾天我去各處營屯巡視的時候大致的詁算了一下,今年濮陽十屯的水稻收穫恐怕會晚上一個月。至於那些麥和粟什麼的,最多也就是能比以往種植的早上個十幾二十天而已。」

    郭嘉知道陸仁再怎麼樣也不敢在這種事上瞎扯淡,當下便皺眉道:「文若那裡到是還有些存糧,主公軍中也還有點,可是加起來恐怕也支應不了幾天的,所以文若才會寄希望於你這裡的十處營屯。可現在你這裡是這個樣子……」

    陸仁道:「就不能請曹公稍遲一些再舉兵西進嗎?兩個月,只要兩個月,我這裡就至少可以送二十萬斛糧米過去。」

    還一句話陸仁沒敢說,就是老曹你晚倆月過去沒關係,因為在原有的歷史進程裡,你老曹就是七月才去的洛陽。不過這個是不能說出口的。

    郭嘉這裡只是搖頭:「不行不行,這種事萬萬不可有所延誤。安邑離袁紹的地盤太近,當日文若也曾向你說過迎奉天子的事萬一被袁紹搶了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主公的兵馬是不能有所停頓的。義浩,我的好賢弟,我來濮陽之前,文若就向我言及這個事現在恐怕只有你能想出辦法來解決掉,你不會讓我和文若失望吧?」

    陸仁也是被氣樂了:「我說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地裡的糧食哪是說熟就能熟的?真要那樣就有違天道了好不好?難不成我還能去跟土地公公說『請您老人家幫在下把地裡的糧食趕快催熟吧,在下有急用』?」

    郭嘉眉頭一揚:「你可以去試試!」

    「我去你妹的!」陸仁抓起個空酒杯就朝郭嘉扔了過去,說話也就有些口無遮攔:「真要有那本事我還在這裡混個毛線!沒吃的了就指著地裡說聲『給我長熟』,那我早就可以找了塊地頭聚起一大幫子的人了好不好?」

    郭嘉看陸仁這樣子就知道陸仁是真的急了,再想想這樣催陸仁是有點過份,就放緩了語氣沉聲道:「我知道你很為難,可是事關重大,你就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

    陸仁氣苦道:「這要我想根毛線的辦法啊?要不我再跑一趟徐州,去找劉備或是糜竺去借糧應急?哎等等,借!?」

    郭嘉連連搖頭:「去徐州打個來回都得兩個月左右,那你還不如在濮陽這裡等著稻熟!」

    陸仁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文若公有沒有算過曹公軍中之糧和他那裡存留的糧草能支應多久?」

    郭嘉道:「當然算過,撐到底最多也就一個月。」

    陸仁沉吟道:「那我這裡只要再想辦法多加一個月也就行了,七月初我這裡大部份的水稻就能夠成熟……嗯!阿誠!!」

    扯開嗓子喊了這麼一聲之後,陸誠便急匆匆的趕到了陸仁的身邊:「老大有何吩咐?」

    陸仁道:「你去書房帶上我濮陽令的印綬,馬上趕去府衙把濮陽一帶大族的戶籍全都調取出來,我稍晚一點就會趕過去。哦對了,記得著人把夏候將軍、韓都尉,還有子修公子也都一併請去府衙,就說我有緊要之事相商。」

    陸誠應了一聲忙事去了,郭嘉則看了看陸仁,遲疑道:「濮陽一帶的大戶?還把夏候元讓與韓元嗣這樣手握軍兵的人都請去?義浩你這是想幹嘛?該不會是想誅夷富戶再取其糧谷吧?這種事可做不得!」

    陸仁瞪了郭嘉一眼:「我沒那麼笨!會那麼做的是董卓!我可不想被弄得跟董卓似的神人共憤。都說了是借,現在能拿得出曹公幾萬人馬這一個月糧草的,恐怕也只有這些家中頗有存糧的大戶人家了。單是濮陽這裡可能還不夠,回頭你回鄄城的時候,問問文若公是不是也能像我這裡這樣找一些大戶人家借糧。」

    郭嘉的確是聰明絕頂的人物,但這種事卻並不在郭嘉所擅長的領域之內,甚至可以說這種事在當時那個時代都屬於有些超乎範疇之外,郭嘉這會兒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看陸仁已經是定下了主意,也就沒有出言反駁。畢竟對郭嘉這樣的人物來說,成大事者就別拘於小節,把事情辦好辦妥才是最重要的。

    而很快的,陸仁這裡的命令就雷厲風行的執行了下去。其實陸仁這是想起了現代社會裡的國債體系,或者說是國庫卷更直白一些。簡單點說就是政府向國民發行債卷,籍此來調集足夠的資金進行國家建設。而這種事在現代社會雖然比較平常,但在陸仁所處的那個年代嘛……

    嘿嘿,這可就很不好說了,反正在陸仁的映像之中,好像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個封建王朝會向民間借貸的。因為皇帝要是沒錢了,直接就會去百姓那裡徵收,而這個徵收不如說是搶才更合適一些,但卻又那麼的理直氣壯,誰讓封建王朝或是帝國王朝是那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來著?實在不行皇帝們還有大把的官位爵位可以賣,用不著借。

    至於找夏候敦和韓浩幫忙,那是因為陸仁很清楚這個事一弄出來,在當時沒誰會信,恐怕更沒誰會借,不得已之下就只有玩一玩威逼的事了。但說真的,陸仁也只是讓夏候敦和韓浩虛張聲勢的嚇唬一下那些富戶們而已,殺人搶糧的事陸仁可不敢做。

    不過還好,陸仁這裡的事進行得到是比較順利,濮陽一帶的富戶們對陸仁的借糧都是持以了一種至少是在表面上比較合作的態度。這或許得歸功於陸仁之前誅夷田氏所留下來的「凶名」,而且陸仁查算過富戶們的戶籍資料,能算出各家各戶大致上能拿出多少來。適當的少點沒關係,多出的臨近了警戒線的話陸仁卻也不要,畢竟陸仁可不想把濮陽這裡的局勢搞得那麼緊張。

    最後的環節當然是債卷……當時叫契約的正式化。其實也不外乎就是在官方的借據上面加蓋上陸仁濮陽縣令的印綬和夏候敦的印綬,同時向富戶們保證在濮陽收穫之後,濮陽官方不但會歸還所借糧食,還會給予少量的利息。

    可能有人會說這些富戶的糧食徵收過來就是了,又何必去借?他要不願借,你陸仁卻強行的借貸了過來,富戶們還不是一樣的會心生怨恨?其實這種事就是這樣,徵收就不說了,這個借雖然有強制性的意思,但至少可以給富戶們一個盼頭,讓他們選擇先持以一個觀望的態度。

    如果借了不還,那情況就不必多說了,濮陽這裡肯定會鬧出點什麼亂子出來。但如果陸仁這裡按約歸還,而且還給了利息的話,濮陽的富戶們不但不會怨恨,甚至還會說現在的官府言而有信,多少對濮陽的治理都還是有些幫助的。商秧為什麼要玩立竿的把戲?還不就是為了一個官府的信用度的問題?當然陸仁可不會想得那麼遠,只知道自己這裡給富戶們一個盼頭,然後再有借有還就行了,至於會不會再借不難,陸仁不作考慮。

    陸仁這裡的事一做,郭嘉就趕回了鄄城向荀彧匯報,而荀彧聽過之後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也有試著向袞州的一些大族富戶去借糧,但他這裡借得就沒陸仁那裡那樣相對順利了。不過不管怎麼說,在曹操六月底抵達洛陽,軍糧將盡的時候,荀彧這裡籌措好的一個月的糧食也跟繼了上去。

    再下來就到了七月,也就是陸仁詁算著十處營屯中的水稻種植地成熟的時候。今年的情況還不錯,或者應該說是陸仁所付出的努力都見了成效,今年種植的水稻每小畝的產量都在五石以上,極少數種植與護理得特別好的「樣板田」甚至有六石以上的產量。這樣的結果不但讓屯民們歡呼雀躍,陸仁自己又何嘗不是鬆了一口大氣?

    接下來陸仁要做的事,不外乎將陸續入倉的糧食分成兩拔,一拔不用說是要往曹操那裡調,另一拔則開始償還「縣債」。還是那句話,那些富戶的債還是趕緊還掉的好,陸仁可不想在濮陽這裡鬧出什麼亂子。再說句很小人之心的話,這萬了個一的曹操要是想賴帳,那黑鍋豈不是還得自己來背?那些借據契約上面蓋的可是自己的印綬。

    正是由於陸仁有這樣的私心,在分配糧食的時候,都比較偏向於先清掉債務。而那些被強借了大量糧食的濮陽富戶,見陸仁這裡如約的歸還了糧食,還送來了相應的利息,連帶著自然就會對陸仁贊喻有加,甚至還有人慇勤的問陸仁要不要再借點?看來是嘗到了甜頭就動了心思。

    對此陸仁實在是啼笑皆非,心裡很想對那些富戶們說:

    「你們他妹的長點眼行不行?就不看看我這裡今年收上來了多少糧食?哪裡還用得著再問你們借!?」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5-11-5 01:23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4 23:46
第一百四十五回 難得閒暇
               
    七月中,濮陽城外,大隊的人馬正在整裝待發。

    「陸兄不騎馬嗎?」

    陸仁一頭鑽進了車中,悶聲悶氣的道:「不騎!坐車舒服些。」

    曹昂看了看陸仁那臭臭的臉,心中卻也是啞然失笑。其實也難怪陸仁的臉色會這麼難看,你說這大半年的忙下來,好不容易終於到了秋糧陸續入倉的時候,一直主理著屯田諸事的陸仁還尋思著自己終於可以清閒下來,過一過安生的小日子,卻不料荀彧那裡又是一道令文發了過來,要陸仁和曹昂帶隊,押送一批糧草去洛陽。

    除了明面上的令文之外,荀彧還有另外的一封密令給陸仁,大致的意思就是要陸仁走慢一點,不要因為急於完成任務就急急忙忙的把這批糧食往洛陽那裡送,末了則是一句「事多有變,難以預料,望義浩慎之、慎之」。

    陸仁是知道內幕的人,再一看荀彧送來的路線圖上那偏南了許多的行軍路線,馬上就明白這批糧食表面上是準備送去洛陽,實際上要送達的目的地卻是許縣,即後來的許昌。

    只不過帶著漢獻帝遷都的這種事太過敏感,現在已經身在洛陽的曹操都還得跟漢獻帝和那幫子官卿扯皮,畢竟曹操玩的政治策略是迎奉而不是劫持,要是對漢獻帝來硬的豈不是就變成了第二個董卓?那就等同於是給了其他的諸侯發兵攻打自己的合理藉口。以曹操之聰明,又怎麼會犯那樣的錯?

    但是和漢獻帝,還有那幫子官卿扯皮肯定是需要時間的,曹操這裡明面上的事當然還得要做,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次押送糧草的任務才會落到陸仁的身上。因為陸仁早在前往濮陽屯田之前就和荀彧商談過,為求臭屁的顯擺一下,陸仁還向荀彧說出過洛陽不合要求的話。

    這樣一來荀彧當然會認為這次的運送,深知此中別有用的意陸仁才是最合適的人,要是換成夏候敦或是韓浩這種不明白這次的運送另有含意,而且性子又偏急的人,信不信他們會快馬加鞭的把這批糧草直接就送到洛陽去了。

    陸仁當然也是很快就想明白了這裡面的事,卻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責怪自己當初那麼多嘴乾什麼?這搞來搞去的,卻還是累了自己!可命令發下來了,又不能不執行,所以這張臉就會臭得那麼難看了。

    而此刻曹昂見陸仁的臉色臭得這麼難看,也忍不住向陸仁打趣道:「陸兄又何故氣悶如此?」

    這裡面的話,陸仁暫時還不能和曹昂明說,眼下也只能找別的藉口:「你說我一介文官,既帶不了兵又打不了仗的,這押送糧草的事幹嘛要我來做?」

    曹昂環視了周邊一圈,笑道:「但陸兄你有威望啊!有你在,鎮得住眾。」

    這到是句實話。陸仁這次在濮陽屯田成功,在濮陽的民眾之中有著很高的評價,而這次運送糧草的隊伍中的搬運民夫都是在濮陽召募的,用陸仁的名頭完全能鎮得住他們。

    陸仁無奈的聳了聳肩:「都差不多了吧?出發出發,你在馬上帶隊前行,我在車裡睡會兒。」

    曹昂啞然道:「陸兄你是不是也太……」

    陸仁身子一倒在車中躺了下來,氣悶道:「你就不想想我什麼情況?這大半年的下來,我一直都累得跟狗似的,好不容易以為能清閒一下了,偏又讓我去辦這個差事……本來這秋高氣爽的時節,我還打算帶著婉兒去踏青遊玩,現在這打算卻泡了湯了。」

    曹昂道:「是有點可惜,我也想與陸兄、小妹(指婉兒)在這個時節一起去踏青射獵,然後在青草地上吃著野味、喝著美酒,再聽一聽陸兄與小妹的樂曲,那該是何等的愜意?算了,來年春季的時候再說吧。」

    陸仁現在除了能無奈的點點頭之外又還能幹啥?

    ————————————————————

    那時的送輸隊本來就走得很慢,陸仁這裡又因為有荀彧的暗中授意,走得就要更加的慢上了幾分,足足走了十天才抵達清河集。而濮陽到清河集只有一百來公里的路,換算成漢制也就兩百來裡而已,可見陸仁的這支運輸隊走得有多慢。這也幸虧荀彧考慮得周全,沒讓夏候敦或是韓浩與陸仁同行,而是讓相對來說比較信服陸仁的曹昂和陸仁一起運送,不然慢到了這個程度,依夏候敦或是韓浩的脾氣,只怕早就和陸仁吵起來了。

    到清河集的目的當然是過河,然後經由比較平坦好走的道路前往洛陽。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事,所謂好走的道路其實是隨時可以轉個方向就去許縣的。而這麼多的人馬、糧草要過河,少不了要準備大量的渡船,於是乎陸仁又找到了藉口,讓這支隊伍在清河集這裡多耽誤個一、兩天的。

    這裡在忙著找船渡河,陸仁卻偷懶的坐到了河岸邊。看著流淌的河水,陸仁卻想起了自己當初逃出濮陽之後發生的一些事,心有感觸的取出了竹笛,對著河水吹奏起了那曲《白河寒秋》。

    一曲奏罷之後,陸仁瞥了眼旁邊的曹昂,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向曹昂問道:「子修,我們的糧隊大概何時才能完全渡河?」

    曹昂盤算了一下,回應道:「船隻偏少,照現在的樣子,可能還要兩天才行。」

    「兩天嗎?」

    陸仁點了點頭,心中亦暗自的盤算了一下之後道:「清河集離陳留不遠,我想去拜訪一下我的一位故人,子修你就在這裡先管著,我兩天之內一定會趕回來的。」

    「陸兄的故人?」曹昂轉了轉眼珠就明白了過來,笑道:「陸兄是想去拜會一下蔡家小姐吧?」

    陸仁呵呵的乾笑了一下算是承認了。

    曹昂當然早就知道陸仁那個「曾為蔡邕侍僮」的經歷,現在陸仁算是順路抽空的去看望一下蔡邕後人,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自然不會阻攔,還特意的調了五十騎給陸仁隨行。此外畢竟蔡邕的名頭太響,曹昂就另備了些禮物請陸仁代為送達,算是表達一下敬意。

    其實陸仁這次過去也有些心裡沒底,因為當初他在臨離開蔡琰那裡之前,還曾經特意的跟蔡福說過一些內幕,希望蔡琰能搬家去別的地方。而之後自己因為一直都太忙,沒能再到蔡琰這裡來看看,古時的通訊聯絡又太差勁了點,再加上陸仁身邊又沒什麼人的,實在是不太方便打聽蔡琰這裡的事,所以現在都不知道蔡琰是不是還住在當時的地方。

    不過這種事在路上隨便找個人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所以很快陸仁就得知蔡琰根本就沒動過地方,仍然還在那個河畔的莊舍裡住著。自己這一趟不會走空,陸仁又不由得動起了別的心思,就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勸蔡琰搬家。

    不過對這個事,陸仁也就是想想而已。好歹當初他也算是和蔡琰打過些交道,知道蔡琰這種女人的性格說得好聽點叫剛毅堅定,說得難聽點就是某個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真見上了面,對自己這裡的勸說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可真叫天曉得。而且這是現在自己好歹有了點身份,蔡琰顧著面子的會和自己見個面。要還是和以前那樣,蔡琰會不會見自己都是個問題。

    清河集到陳留真沒多少路,陸仁這一行人輕裝快馬的半天都不用就可以趕到。不過陸仁來得有點不太巧,蔡琰並不在莊舍之中,而是去陳留城參加族中的秋祭去了。古人對重大的宗族祭祀活動一向都非常看重,蔡琰就算是與族中的人不合,這種祭祀卻也是一定要參加的,所以陸仁的這次過來就撲了個空,肚子裡準備好的一大堆的話也全沒了用處。

    帶來的禮物陸仁都交給了老管家蔡福,再客套了幾句之後,陸仁就得趕回去,畢竟自己身上的事才是正事。在臨走之前,陸仁本來是想再勸告蔡福幾句,並由蔡福再轉告給蔡琰,但仔細想想吧,一則是蔡琰未必能聽得進去,二則嘛……曹操現在的行動比原有的歷史進程快了至少兩個月的樣子,原本應該是七月才前往洛陽,現在卻是已經在洛陽呆著了,那麼楊奉不見得就能像原有的歷史那樣,把匈奴兵帶過來再借此去和曹操搶獻帝。

    其實說白了,陸仁對蔡琰這裡的事也是有心無力。人家不願跟著你搬家去別的地方,難不成你陸仁還能硬逼著蔡琰跟你走?你陸仁算老幾哦?是,陸仁現在是能調動些兵力,可以把蔡琰搶過來再說,但問題是陸仁的這個命令下去,誰他妹的會理你?再萬了個一的匈奴兵沒到陳留這裡來,陸仁豈不是成了搶男霸女?而且搶的還是名女!那陸仁以後的日子就別混了。

    總之這個事到真是像極了陸仁在自己的時代,在馬路上碰上了老人家倒在了地上的情況。不救吧,心裡說不過去;可要是救了,卻又得擔心會不會被對方給「瓷」上。而現代人對這種情況會作出的選擇,這裡就不多說了。

    「唉,還是算了吧。或許因為我的出現所帶來的變化的緣故,蔡琰能躲過這一劫,不會流落到北方去……其實仔細想想,蔡琰會出名,不正是因為她的這些苦難嗎?要是沒有這些苦難,那蔡琰又會不會在歷史上留下這一筆?或者、也許、可能,我不去管她才是對的?不過真要是那樣,總還是覺得太可惜了點……」

    (呃!到了網吧才發現146沒扔進U盤裡!明天吧,瓶子可不想這個時候回公司,再說也進不去。)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4 23:53
第一百四十六回 驚遇劫虜
               
    輸送隊仍在龜速前行,陸仁則躲在車裡發著呆。或許是因為這一趟沒能見著蔡琰的緣故,陸仁總覺得有點遺憾和擔心。也正是由於這些遺憾與擔心,使得陸仁的手中在反反覆覆的擺弄著那支竹笛,卻始終都吹不出一個音來。

    「陸兄!」

    「何事?」

    曹昂拍馬來到了陸仁的車旁:「子孝、子廉二位叔父的快馬信使送了信來,讓我們就在這裡原地紮營,他們的五千兵馬很快就會來此與我們匯合。」

    陸仁愣了愣,再從車裡探了個頭出來。別人心裡或許不清楚,但陸仁的心裡卻相當的清楚,這個時候曹操會把曹仁、曹洪這兩員大將派過來接應自己的這支糧隊,恐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曹操已經帶著漢獻帝往許縣動身了。如果是原有的歷史進程,漢獻帝隨曹操前往許昌是在九月,而現在卻是八月都沒到,時間上至少提前了一個多月。

    安營紮寨這一類的事不用陸仁去操心,再說他操心也沒啥用,他不怎麼懂這些,所以無非是在車上等著睡到營帳裡去而已。而在兩天之後的入夜時分,曹仁和曹洪所率領的五千人馬趕到了這裡,陸仁手裡的活也就正式的交接到了這二位的手裡。

    因為天已入夜,要動身啟程也得到明天,陸仁和曹昂就弄了頓豐盛的飯菜先招呼一下曹仁和曹洪再說,順便的陸仁也想和這二位拉拉關係、套套近乎。

    其實真論起來,別看陸仁已經在曹操麾下混了兩年多,但還真沒怎麼和曹仁、曹洪打過交道。主要是這二位一直跟在曹操的身邊打仗,陸仁卻一直是躲在後方搞後勤,彼此之間只能算是勉勉強強的認識,但卻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往來。

    不過這二位對陸仁卻並不怎麼感冒,席間的舉止恐怕只能用「禮貌的客套」這個詞來形容,陸仁對此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再一轉念,便公事公辦一般的問起了曹操那邊的情況。曹仁就告訴陸仁,曹操是在七月中旬說動了漢獻帝和那幫子官卿,然後開始遷都許縣。

    這些都沒什麼,只有一句話引起了陸仁的注意,就是楊奉和原有的歷史進程一樣屯駐在梁,此外也一樣的對曹操帶著漢獻帝遷都的事表示不滿。而曹操會派曹仁、曹洪帶著五千人馬趕來接應陸仁的這支運輸隊,就有擔心楊奉會襲擊這支相對來說比較重要的糧隊的意思在裡面。陸仁的這支糧隊運送的糧食雖說只有五萬斛,可畢竟是興建新都的頭批啟資金,出不得什麼差錯。

    漢時的梁,其實就是後來的大梁、汴梁、汴京,也就是現在的開封。就地理位置而言可以說是正好在洛陽、許昌、鄄城這個三角形的中央位置,因此楊奉如果是想攔截曹操,單就道路方面來說並不難。

    不過這些和陸仁沒多大的關係,陸仁現在會掛上心頭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以楊奉的兵力,想和曹操的大軍作戰未免有些勢單力孤。楊奉既然是想和曹操搶奪這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優勢,恐怕楊奉會去借兵就是再所難免的事了。而帶著借來的兵一到梁……陳留就在梁的西面沒多遠的地方。

    曹操那頭的事用不著陸仁來擔心,也輪不到他來擔心。相比之下反而還是蔡琰那頭的事會更讓陸仁上心一些,老實說也有一定的可能能做到。默默的盤算了一下時間,陸仁就試著跟曹仁開了口,說既然曹仁、曹洪帶了兵來接應自己的這支糧隊,現在又已經交接完成,那自己再跟著也就沒了什麼意義。而且自己只不過是一介文職官員,這一路上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早點回濮陽去著手準備下一批的糧草。

    當然這只是陸仁找了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主要的目的卻是在回去的路上再去蔡琰那裡看看。要是事有可為,就儘可能的試著勸蔡琰趕緊搬家。一句話,陸仁雖然怕被「瓷」上,但能盡一盡力的事,陸仁還是想試試看,畢竟那個時候蔡琰算是救過陸仁一條命的。真要是什麼都不做,陸仁的心裡有些說不過去。但凡是大老爺們兒的,誰又願意虧欠女人的人情?

    由於陸仁找的藉口……其實說是建議都可以,反正在曹仁看來,陸仁說出來的話合情合理,那當然是滿口應允。說句老實話,曹仁也不想這一路上有這麼個沒啥用的文官跟著,想想都覺得有點麻煩。於是在商議定之後,陸仁就準備於次日的清晨出發,沿原路返回濮陽。至於曹昂則是繼續跟在陸仁的身邊,畢竟曹操那裡沒給曹昂什麼新的指示,曹昂也不好隨意的亂動。

    閒話少說,到了次日的清晨,陸仁與曹昂帶了一百騎的隨從,與曹仁、曹洪道別之後,就掉回頭按原路返回濮陽。陸仁這時也耍了個小心眼,特意的拖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抵達臨近蔡琰所在的村落的附近,然後當然是順理成章的說去蔡琰那裡借宿一晚。

    於是這百餘騎就跟著陸仁往蔡琰所在的小村去了,只是當他們臨近村落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村中儘是散亂的火光,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哭喊聲和慘叫聲。

    曹昂見狀當然是下意識的帶住了馬,扭頭向馬車中的陸仁道:「陸兄,前面好像不對勁。」

    陸仁也早就從車廂裡鑽了出來,遠遠的一望見這般情形就驚呼道:「我X!我怎麼會來得這麼正好!?」

    有眼力好的從騎……或者也可以說是有這方面經驗的從騎馬上出聲道:「看這樣子,是有賊人在村中劫掠。不過看這樣子賊人數目應該不多,最多兩百來人的樣子。」

    曹昂的目光馬上就甩向了陸仁:「陸兄,你看我們是不是過去救人?」

    陸仁本來是有些猶豫不定的,畢竟自己這裡才一百來騎,真碰上了大部隊那就不是去救人,而是去送人頭的。但一聽說村裡的賊人不多,陸仁就放下了心來,馬上就從車裡跳了下來再一翻身騎上備用馬匹的馬背,唰的一聲佩劍出鞘再往前一指:「救人去!哦對了,大家記得都聚在一起殺敵,切不可輕易分散!」

    這一聲令下,陸仁與曹昂便帶著這百餘騎殺奔了村中,而在前列的從騎很快就吼回來一個消息:「都是些匈奴胡騎!趁他們顧著劫掠未及上馬,快殺!」

    這一下曹昂的這些從騎都來了精神,因為匈奴人難對付主要是在馬上,下了馬的匈奴人就很不怎麼樣了。現在這些匈奴人大多都沒騎在馬上,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進村劫掠的匈奴散騎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這一百多騎殺將進來,立刻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曹昂的從騎們如斬瓜切菜一般的都不知放倒了多少。不過他們在這裡固然是殺得起勁,卻沒有留意到陸仁的眉頭鎖得緊緊的,而陸仁的心中亦在暗自輕嘆道:「果然還是匈奴兵跑到這裡來了,很多的事,畢竟不是我能影響到的……」

    村子並不大,百餘騎打了幾個來回之後,匈奴兵基本上就被殺得差不多了。但網漏吞舟,還是有少數的匈奴兵找到機會騎上了馬,然後就飛一般的四散逃竄。而這時的陸仁,卻帶著幾個人趕到了蔡琰的莊舍,一沖進院中就見蔡琰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匈奴人扛在了肩上,馬上就二話不說的衝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在匈奴人的小腹之上,直接就把這匈奴人踹翻在地。

    蔡琰好像是被匈奴人打暈了,而陸仁的這一腳把匈奴人踹翻之後,蔡琰自然就摔到了地上,卻也因此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了一些。接下來也不用陸仁跟上去動手,跟著陸仁的幾個隨從馬上就衝了上去刀劍齊舉,結果了這個匈奴人的性命。

    陸仁這裡把劍往地上一插,蹲下身子一手挽起了蔡琰的頭,另一手在蔡琰的臉上連連輕扇:「喂、喂!蔡琰,蔡琰?醒醒!」

    蔡琰好不容易才回轉過神,睜開雙眼看了看挽著自己的人,雙眼中儘是迷茫:「你、你是……」

    「我……」陸仁心說好吧,看樣子自己連點映像都沒給人蔡大美女留下,只好搖了搖頭道:「你不記得我的人,也該記得我留下來的那些曲樂吧?」

    「你、你是陸仁?」蔡琰這才明白過來,再扭頭看了看已死在一旁的匈奴人,回想起了剛才所發生的事,立刻就驚恐得花容失色:「好險,好險!陸仁,你、你是趕來救我的?」

    陸仁道:「你這不廢話嗎?行了,醒了就快起來,總不能讓我一直這麼抱著你吧?」

    蔡琰也慌忙離開了陸仁的臂彎再站立起身,收拾起了周身上下。而這一收拾衣著,蔡琰和陸仁都暗自鬆了口氣,因為蔡琰的外衫雖然有些凌亂,裡面的衣物卻是完好如初,也就是說蔡琰雖然被那個匈奴人打暈了,還扛到了肩上,但顯然並沒有受到凌/辱。

    用陸仁的話說,詁計是自己這裡來得及時,那個匈奴人聽見外面有了不對的動靜就沒來得及把蔡琰怎麼樣,只能是急匆匆的把蔡琰打暈再擄走,不然以蔡琰的樣貌和身材,哼哼……

    這時曹昂也找到了陸仁,劈頭就是幾句話甩過來:「陸兄,村中的匈奴大多都已殺,但仍逃走了一些,恐怕此地不宜久留!」

    陸仁點點頭。楊奉弄來匈奴人,肯定不會只弄來這麼幾百人,村裡的兩百來個匈奴,詁計就是趁機分散開來到處劫掠中的一支而已。現在跑了一些,那麼這些逃掉的肯定會跑回大部隊那裡去喊人,再來時就不會只是兩、三百的了。

    「馬上集合眾騎,盡快離開此地!此外傳告倖存的村民也趕緊逃!」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5 00:03
第一百四十七回 怒而毀書
               
    「馬上集合眾騎,盡快離開此地!此外傳告倖存的村民也趕緊逃!」

    陸仁這裡的軍令一下,眾從騎立時就領命而行。都不是笨蛋,誰都知道匈奴人的大部隊要是趕過來了,這裡的百餘騎連人帶馬都不夠人家吃的。好勇鬥狠也得看看時候。

    那邊開始忙碌,陸仁這裡就伸手過去想拉上蔡琰趕緊走,卻不料他的手才伸出一半就被蔡琰用力的攀住。陸仁當時就是一愣:「你這是干嘛?」

    蔡琰的臉上儘是急切與懇求之意:「陸仁,陸仁!我求求你,幫我個忙!你若能幫我,我這輩子都會對你銘感於心的!」

    陸仁道:「啥事啊!?」

    蔡琰反手一指已經有數處著火的莊舍:「書、書!幫我把那些書簡都救出來!」

    「啊、啊——!?」

    陸仁的嘴巴當時就張得能塞個駝鳥蛋進去,心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著你的那些書?如果只是個三、五十捲的到也罷了,可陸仁曾經到過蔡琰的藏書房,知道蔡琰這裡單是一樓的藏書恐怕就得有上千卷,而現在這個時候哪裡能救得過來?

    「別他嗎扯淡!匈奴人以馬快著稱,用不了多久就會再到這裡來,我們根本就沒時間把你的那些書簡搶出來!別囉嗦了,快跟我走!」

    蔡琰也急了:「你總算是與我有舊,就不能幫幫我嗎?」

    陸仁更急:「能幫我一定會幫你,可現在真的幫不了啊!難道你想讓我們這些人全都死在這裡不成?快跟我走!」

    蔡琰於氣憤之下狠力的甩開了陸仁的手,轉身就往藏書房跑:「你不幫我就算了!這些書全都是父親畢生的心血,我不能棄之不顧!」

    陸仁氣得是直跳腳:「怎麼就有這麼傻的女人!?」

    再一扭頭看看曹昂,陸仁也是火大上頭:「別傻站著了!快去把馬匹備好!我去把這個傻女人綁出來!」

    曹昂這會兒又何嘗不是一愣一愣的?既驚嘆於蔡琰的美貌與氣韻,又在暗自驚訝說陸仁這傢伙怎麼和這樣的美女都「有舊」?不過陸仁的吼叫到是讓曹昂清醒了過來,趕緊奔出院去,吩咐村中的從騎都快去作好跑路的準備。

    陸仁這裡奔入舍中,對地上死去的蔡福等僕從已來不及再作什麼反應,直接就奔著藏書房去了。一進到藏書戶,陸仁就看見蔡琰正在奮力的撲打著一個書架上的火,心中的那個氣就別提了。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一伸胳膊抱住了蔡琰的腰身就往回拖:「你瘋了!?書重要還是人重要?」

    蔡琰這會兒急得都已經哭了,拚命的掙紮著:「你放開!放開我啊!」

    陸仁又急又氣,差點就想照著蔡琰的頸後來上一手刀。總算是他還記得自己沒學過這個,加上這個時候不方便取消體能強化狀態,生怕自己會用力過猛把蔡琰打出問題,所以是一順手扯下了蔡琰的腰帶,仗著自己體能強化狀態下的力氣大,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蔡琰的手腰給捆了個結結實實,接下來當然是二話不說,硬扛起了蔡琰就往外跑。

    「陸仁!你不幫我就算了,放開我,放開我啊!」

    蔡琰被陸仁反綁住了雙手再被扛到肩上,已然是無力抵抗,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那些書簡越來越遠。見自己的喊叫毫無用處,蔡琰於急火攻心之下,猛的張開了嘴再一歪脖子,照著陸仁的側腰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七八月間的天氣尚熱,陸仁身上的衣服穿得不多,再加上他又不是戰將,身上沒有穿戴盔甲保護,因此蔡琰的這一口可謂是咬得結結實實,痛得陸仁喊了聲「哎喲我的嗎呀」,險些把蔡琰直接扔了出去。

    趕緊的扭了扭腰,使蔡琰在難以發力之下鬆了口,下一刻陸仁就摸出了汗巾,一反手捅到了蔡琰的嘴裡。而這會兒的陸仁真的是氣不過了,一抬腳踢翻了一個燈台,怒道:「都燒了都燒了!省得你個大活卻人盡想著這些死物!」

    蔡琰可是大戶人家,燈台裡有得是油。陸仁這一腳過去,書房中的火勢馬上就大了幾分。依現在的火勢,再想搶救書簡已經是不大可能的事了。而蔡琰見到這般情形整個人都呆住了,呆得甚至忘了掙扎,只是在陸仁的肩後勉強的抬起了些頭,望著書房大火的雙眼已滿是淚花。

    陸仁奔出屋舍再衝出院落,院落的門前有兩騎一直拉住了陸仁的座騎在等陸仁出來。陸仁趕到了近前,想也不想的就把蔡琰橫置於馬背之上,再一翻身跳上馬背,一手按住了蔡琰,另一手就一扯韁繩:「什麼都別管了!走!!」

    從騎會意,向村中打出了呼哨,很快陸仁與曹昂的這一百來騎就離開了村落。至於村中其他的那些倖存的村民,陸仁就真的是顧不上了。

    百餘騎出村之後尋回了留下來照看車馬行囊的幾個人,曹昂便急問道:「陸兄,現在往哪裡走?如果是去清河集,在夜裡恐怕尋不到船隻渡河,可能會被匈奴追兵追上的!」

    陸仁稍一思索後道:「南!往南走!子孝、子廉他們押運糧草走得不快,我們快馬加鞭很快就能追上。而且陳留離許縣已然不遠,令尊大軍在許,這些匈奴騎兵是不敢往南走的!」

    「陸兄說得是!眾人聽令,轉道向南赴許!」

    陸仁馬上還搭著個蔡琰,現在尋回了自己的馬車,就把蔡琰往車裡一扔,再吩咐車伕趕路的時候千萬要留心一下蔡琰的動靜,然後這百餘騎就連夜往南急行而去。

    ————————————————————

    深夜時分,陸仁和曹昂的這支小部隊在狂奔了不知有多少路後,終於都有些抵受不住疲憊的侵襲,便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停下休息。

    陸仁坐下之後狂灌了幾口水,再用沙啞的聲音吩咐道:「記得安排人輪值守夜!」

    曹昂點點頭,他看得出陸仁是真的累壞了,而在平時,安營休息這方面的事,陸仁是從來不會過問一下的。

    好不容易都緩過了口氣來,曹昂看了看陸仁的馬車,想想卻也有些哭笑不得:「陸兄,你這是去救蔡小姐,還是去劫了蔡小姐?」

    陸仁狠狠的啃了一口乾糧,氣悶道:「我有什麼辦法?這女人傻氣上頭就變成了犯賤,好好的規勸根本就沒有用,只好先把她劫下來再說了。呃……顛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傻女人給顛壞掉。我去看看。」

    曹昂遞過來了乾糧和水:「奔走一夜,蔡小姐多半也**了。」

    陸仁心說你這個「**」,我怎麼聽著這麼邪惡?不過陸仁也知道自己這是想多了,就接過了曹昂遞過來的乾糧與水,來到了馬車上。一撩開簾子再藉著月光一看,陸仁就趕緊的把手裡的東西往邊上一扔,然後近乎於野蠻粗暴的把蔡琰架出了車廂。

    一手扶住蔡琰的前腰,另一手飛快的扯出了堵在蔡琰口中的汗巾。不出陸仁意料的,這汗巾一被扯出來,蔡琰就彎下了腰狂嘔不止。被悶在車廂裡又顛了這麼久,蔡琰早就暈車了。

    好不容易等到蔡琰吐得舒服了,陸仁另取了一塊乾淨的汗巾用水沾濕,幫蔡琰拭擦起了臉。而這時的蔡琰哪還有什麼美女形像、女神形像可言?

    暫時的,陸仁還不敢解開蔡琰的手腳。因此在幫蔡琰擦拭乾淨之後,陸仁把水囊擰開,硬灌了些水到蔡琰的嘴裡:「先漱漱口吧。」

    蔡琰輕漱了幾下,再一抬頭便用無比怨恨的目光瞪向了陸仁,鼻子更是猛一吸氣,接著就是一口混雜著許多胃中雜物的漱口水噴向了陸仁。

    不過陸仁到是早有準備,身子向邊上一閃就躲過了蔡琰的漱口水攻擊,隨即就轉到了蔡琰的身後扣住了蔡琰的頸和腰,怒道:「你這瘋女人!我是救你的命哎!你還這樣對我?」

    蔡琰亦怒道:「誰要你救!你這樣救我,還不如去救幾卷書簡出來!」

    女人生氣時的聲線大家都懂的,而在這黑夜之中,蔡琰的聲音就格外的刺耳。陸仁今天碰上這麼一檔子事,心情一直都不太好,現在見蔡琰還是這麼又臭又硬,一時間卻也是火氣上頭,一反手就把汗巾又堵到了蔡琰的嘴裡,同時壓低了聲音在蔡琰的耳邊罵道:「我還就真沒見過你這麼瘋、這麼笨的女人!書書書,書個毛線啊!你以為當時把你留在那裡,你就能救回你的那些書簡了?你可別忘了我趕到你那裡的時候,你已經被匈奴人給打暈了!要不是我趕到,你還能在這裡跟我瞎較勁?」

    可是這時的蔡琰哪有理智可言?她好像只記得是陸仁劫走了自己,而且還在臨走的時候一腳踢翻燈台放火燒書。因此現在在頸與腰都被陸仁扣住的情況下,身子卻仍在拚命的扭動和掙扎。而陸仁這時沒有啟用體能強化,人又累得夠嗆,再加上也怕真的傷到蔡琰,手上的力道就有些不怎麼到位,一下沒注意居然被蔡琰給掙脫了。

    也是事有湊巧,陸仁這回塞的汗巾塞得不怎麼牢,蔡琰在掙脫的時候,陸仁的手指意外的勾到了汗巾,結果就把蔡琰口中的汗巾給勾了出來。而蔡琰掙脫扣制,口亦得空,一轉回身來照著陸仁的臉上就是狠狠的一啐。陸仁因為反應不及,這一啐就沒能躲開……

    (呃……瓶子老爸明天要去井崗山玩一個月,今天瓶子被叫去幫瓶爸買東西了。148其實都碼了一半,但瓶子實在是沒精神了,好在今天總算是有兩更,見諒見諒!話說明天還得去給瓶爸送火車,都不知道能不能按時碼出兩回來。唉……)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1-5 00:07
第一百四十八回 險些用強
               
    「呸——!!」

    一團潮呼呼的東西正打在了陸仁的臉上,當時就讓陸仁愣了有個好幾秒才明白過來。下意識的舉袖拭去,陸仁再看了看眼前這位向自己怒目而視的蔡昭姬,本來就帶著火氣的心情,這一下更是難以控制。

    有幾個人能受得了被人「唾其面」的事?陸仁有時候的確是有些賤賤的,但這種所謂的賤,只不過是現代人都已習慣,而且常常會引以為樂的臭屁、倜侃加自嘲而已,並不表示陸仁就是那種連點自尊心都沒有的軟腳蝦。現在是費心費力,還冒著風險的把蔡琰救了出來卻被這樣對待,陸仁又哪裡還能忍受得了?手當時就揚了起來,照著蔡琰的臉頰就扇了過去。

    「你有沒有搞錯啊!!」

    不過那一聲清脆之聲卻並沒有響起,因為陸仁的巴掌硬生生的在距離蔡琰的臉兩側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而此刻的陸仁根本就是在咬牙切齒的強壓住了自己的怒火與衝動,話語也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算你走運!老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動手打女人!」

    他這裡固然是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可蔡琰卻並不領情。還沒等陸仁把手收回來,蔡琰就張開了嘴,照著陸仁的前臂一口咬了下去,而且是結結實實的咬了個正著。

    「哇靠!你個瘋女人!鬆嘴!鬆嘴!」

    陸仁這下可被咬得不輕,吃痛之下連推帶搡的才把蔡琰推開。再趕緊的捋起衣袖一看,只見小臂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看這架勢,剛才要不是有衣袖擋著,詁計肉都能被蔡琰給咬掉一大塊。

    陸仁也是怒極反樂,揉著臂上的痛處向蔡琰道:「你是屬狗的嗎?還是說咬人是你們女人的特長技能?還有,你可是有修養、有教養的知識份子哎!現在卻唾辱一個救了你的人,這像話嗎?」

    蔡琰怒道:「誰跟你在這裡說笑!陸仁,你快放我回去!」

    「我放你二大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好!既然這樣,我還當個屁的好人!」

    一個人會怒極反樂,那麼往往就意味著這個人已經是怒火攻心了。更何況陸仁費了那麼大的勁、冒了那樣的風險,到頭來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對待?現在見蔡琰還是這麼的冥頑不明,陸仁也是火往上撞,一哈腰拾了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汗巾,再抬頭時便向蔡琰獰笑道:「你好像還搞不清楚情況是吧?好!就讓我來告訴你,你回去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蔡琰見陸仁拾起了汗巾就知道不妙,驚道:「你、你要幹嘛!?」

    有心想跑,可是她的手腳都還沒解開,又哪裡能跑得掉?而下一刻,陸仁就把蔡琰撲倒在地,汗巾就再一次的堵進了蔡琰的嘴裡。抬頭環視了一下周邊,陸仁就把蔡琰扛到了肩上往某個方向走去,此外還不忘回過頭衝著曹昂等人吼了一聲:「誰他嗎的都不准過來!老子要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不可否認的,陸仁現在的行為是有些過份了,可曹昂的這幫子人,對蔡琰的不知好歹又哪裡能看得下去?這也就是蔡琰,要是換成其他的尋常女子,誰他嗎的會管她的死活啊?因此眾人現在見陸仁要教訓蔡琰,心裡都是持以贊同的態度的。

    總算是曹昂稍好點,猶豫了一下之後向陸仁喚道:「陸兄,別太過份。」

    陸仁怒道:「不過份點才他嗎的怪了!」

    曹昂和陸仁相處得也挺久的,知道陸仁這會兒真的是氣壞了,當下只能嘆了口氣,再吩咐眾人不要接近陸仁那裡。在他看來,蔡琰被陸仁狠狠的抽上一頓鞭子的事是免不了了。但還是那句話,這個樣子的蔡琰,是該抽!

    而這頭的陸仁扛著蔡琰來到了一個隱蔽之地,狠狠的把蔡琰往地上一扔,再指著蔡琰惡狠狠的道:「想不想知道我如果放你回去,你再碰上了那些匈奴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不得不說此刻月亮下陸仁的神態格外的猙獰,使得蔡琰的心裡頓時就著了慌。人在地上拚命的挪動著身軀,目光中則滿是驚懼。

    再看陸仁扯下了自己的外衣往地上就是一扔,復又向蔡琰獰笑道:「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落到了那些匈奴人的手裡,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反正你他嗎的急著要跑回去便宜那些匈奴人,到不如先在這裡便宜便宜我!」

    「……!!!」

    蔡琰就算是再糊塗,也知道陸仁現在這是想幹什麼,可是現在的她又哪裡還有反抗的能力?再看陸仁是撲身而上,輕而易舉的就壓在了蔡琰的身上,野蠻而又粗暴的把蔡琰身上的衣物盡數扯下。要不是因為蔡琰的手腳被綁著,有些衣裙卡在那裡扯不下來,那麼這會兒的蔡琰就得是全身上下光潔溜溜了。

    陸仁這一動手,蔡琰再想反抗也沒了用處,只能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淚水如湧泉一般自眼角不停的劃落。心中固然是在憤恨著陸仁,但同時也泛出了幾許後悔之意,後悔自己幹嘛要去激怒陸仁。

    蔡琰不是笨女人,相反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心中這一暗暗後悔,馬上就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些什麼。人家陸仁冒著危險趕來救了自己,自己卻因為那些事而那麼的不知好歹,那不管換成是誰都恐怕承受不了。如果自己能夠以禮相待、聽從勸告,那事情多半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個份上,而現在這個樣子,多多少少的是有些咎由自取。

    勉勉強強的睜開了些眼望向陸仁,見月光下陸仁的神態是那麼的猙獰,那份絕望之意便又一次的湧上了心頭。再次的緊閉上了雙眼並扭過了頭去,牙關亦緊咬在了一起,只等著忍受陸仁那裡馬上就會到來的侵犯。

    可是許久過去,蔡琰卻始終沒有等來那令她心悸的侵犯。驚愕之下,蔡琰稍稍的睜開了些眼,這才發覺陸仁不知何時坐到了一旁,而且對自己已近乎於紅果果的身軀,陸仁顯得好像是看都不願多看一眼。

    這一下蔡琰就愣住了,目光中帶著十二分的不解望向了陸仁。而良久過去,陸仁扭過頭看了眼蔡琰,再在蔡琰的身軀上掃了幾眼,不知所謂的苦笑而嘆道:「你這個瘋女人,身材和我家婉兒一樣的那麼瘦……幹嘛這樣看著我?別他嗎的跟我說你跟那些YY小說裡的無腦女主一樣,都臨被弓虽女干卻突然停下來,反而要怪男豬沒眼光。」

    陸仁是有些口不擇言,可蔡琰雖然搞不懂「無腦女主」和「男豬」是什麼意思,陸仁的這番話其大概的意思到是聽懂了,但如此一來卻又使得蔡琰的腦中變得一片茫然,亂七八糟的什麼樣的感覺都一下子湧了出來。

    陸仁這裡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周身上下,回頭向蔡琰道:「別亂動,在這裡等我一下。」

    蔡琰的腦中一片茫然,都渾然忘了自己是什麼情況,只是很迷茫的向陸仁勉強的點了點頭。再看陸仁快步離去之後沒多久就轉了回來,但卻是牽著一匹馬回來的。

    來到蔡琰的身邊,三兩下解開了蔡琰的手腳之後,陸仁就把身子轉了過去道:「自己收拾好衣服。馬鞍上有乾糧和水……我想你會騎馬的吧?就算不會騎,我也不可能讓那邊的兄弟陪著你回去送死。說句難聽點的話,以你的姿色風韻,被匈奴人抓住只會被淪為玩物和奴隸,卻不會丟了性命,可那邊的兄弟被匈奴人碰上就死定了。」

    「……」蔡琰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但卻說不出來。

    陸仁又把一把匕首扔到了蔡琰的身邊:「這玩意兒給你防身多半沒什麼用處,但如果你真的是有骨氣不堪受辱,就用這玩意兒自盡吧。最後我只告訴你一句,書沒了沒關係,人在才是最重要的。你天資聰慧,完全可以把你看過的書重新寫出來,即便是記不全的,好歹有個大概的意思留下來都可以……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些,陸仁也沒再理會蔡琰,自顧自的回到了曹昂那群人那裡,只留下了蔡琰一個人傻呆呆的坐在這裡,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更是思緒萬千……

    ————————————————————

    一夜過去,天色漸明。

    百餘騎的人馬都開始作出發的準備,曹昂則向蔡琰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疑慮不定的向陸仁問道:「陸兄,蔡小姐呢?」

    陸仁是把自己的馬交給了蔡琰,現在是無馬可騎,所以一頭鑽進了車廂裡,悶聲悶氣的向曹昂回應道:「管她幹嘛?」

    曹昂道:「這……恐怕不太好吧?」

    陸仁一翻身在車廂裡躺好:「我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瘋女人就讓大家去送死。再說她又不是我家婉兒,我幹嘛要幫她賣命?她愛怎麼著就怎麼著,關我屁事!救了她一次,人情也還了,老子不再虧欠她什麼。她要送死就讓她自己去!」

    「……」

    曹昂見陸仁這個樣子還能再說什麼?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想想真扔下蔡琰不管總歸有些說不過去,就想去蔡琰那裡看看。不過剛一抬頭,曹昂就看見蔡琰牽著馬,人也低垂著頭的在向這邊走過來。

    曹昂愣了愣,便伸手到車廂裡招呼陸仁:「陸兄,那邊!」

    陸仁很不情願的坐起了身,順著曹昂所指之處望去。而這時蔡琰已經走到了近前,與陸仁的目光交錯到了一處。許久過去,蔡琰才低下了頭輕聲道:「義浩,我、我跟你走。」

    「……」「……」

    「我、我不會騎馬,能讓我坐車隨行嗎?」

    「……」

    陸仁默然的下了車再向蔡琰呶了呶嘴,示意蔡琰坐到車裡去。蔡琰道了聲謝,卻在臨入車中與陸仁錯肩的那一下,輕而又輕的向陸仁道:「昨天是我不對在先……對不起。」

    「……出發!去許縣!」

    (唉,揮汗如雨的送瓶爸上了去井崗山旅遊的火車。有時候想想,這年頭老人家好像比我們年青人都活得瀟灑,瓶子想去哪裡旅遊都「錢時兩難」。今天又欠下了一更,無語了。見諒!無恥求支持、求月票、求收藏、各種求。)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5-11-5 0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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