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連載中)

   
tylinee86 2015-11-3 15:47: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1 7873769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05
十八章 好心踢鐵板

  事情的發生,司馬冰心至今都覺得一頭霧水,在與托爾斯基發生遭遇戰,幸運逃脫時,與強敵的遭遇,對方那超越地階,不可一世的滔天邪威,給了自己很深的震撼,隱隱約約,更好像被觸動了什麼。

  往後幾天,自己一直渾渾噩噩,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清醒度大概只剩下一半,腦子好像在思考,卻又根本什麼東西都沒在想,可要說是在發呆,心裡的某處又異常清醒,大腦好像分成了兩個部分。

  就是因為處在這種不良狀態,當遮日那王來請自己配合,為飢渴難耐的獸族軍民辦幾場演奏會時,腦子有病的自己才沒有拒絕,而舉行演奏會的地點,就是聳立在飆狼領地外的那座新城,據說,就在不久之前,這裡開過一場足以成為傳說的偉大演唱會。

  自己也是音樂家,對那場演唱會的內容非常好奇,超想親自目睹耳聞一回,可惜錯失了機會,實在扼腕之至,到那座新城上彈琵琶,算是向同行前輩致敬,這樣想,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直至自己抱著琵琶,上了城頭,才發現一切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這座城頭的氣息……非常怪異。

  很明顯,這地方曾發生過劇烈的能量衝撞,程度甚至超過尋常的地階戰鬥,如果不是有人在這裡布下什麼天地大陣,就是施行過非常強大的逆天咒術,強烈的氣機碰撞,影響時空,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足可綿延千百年,現在才過幾天,再是清楚不過。

  自己抱著琵琶,在城頭奏樂,異常的魂識狀態,隨著樂曲彈奏,與周邊空間紊亂的能量波動,漸漸起了共鳴,當自己渾噩的神識,忽然清醒過來,還前所未有地澄澈,這才發現,進入了一種特殊的悟道狀態。

  ……宗門內的上仙曾言,步入天階後,或是憑藉著神器,接觸玄妙的天地法則,能夠窺見、感知道之波紋,從中悟道。

  ……自己當然沒有天階,也沒有神器,但托爾斯基身上的氣息,確實給了自己某種刺激,而這座曾施行過強大術法,留有痕跡的城池,其法欺天換地,勾連乾坤,遺痕平時不顯,可隨著樂聲彈奏,就在共鳴中顯現。

  ……其他人能見的,只有半空中的雷轟電閃,唯有身為操音者的自己,能清晰感應到那些痕跡,一絲、一點,烙印入心,而這雖然遠遠算不上大道,卻勉強也能算是一種天地法則的波紋。

  最開始,自己並沒有想過藉此提升,只是沉浸在感悟這些痕跡的美妙感覺中,朝聞道,夕死可矣,能用自己最喜歡的樂聲,接觸玄妙難言的天地法理,這感受確實讓人如痴如醉。

  直至力盡,淋漓暢快,心神耗竭,連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衣衫溼透,彷彿掉進水裡,這才發現,在真氣幾乎被耗光之餘,自己的修為居然有相應提升,提升的幅度還不小。

  這樣的機會,不去掌握就是傻子,自己藉口心力耗竭太過,向獸族索要極品的補氣靈藥,獸族著實肉痛,但補氣類的靈藥,既不能治傷,也不能助長修為,用處有限,拿來當報酬倒是挺合適,最終他們還是同意了。

  恢復了氣力,趁著沒有別人發現此間奧秘,自己連著又辦了三次的演奏會,每一次都藉曲感悟,境界提升飛速,結果竟然摸到地階邊上,六竅開通,最後更憑此踏足地階!

  儘管……提升太急,自己連法相都未能凝結,這個地階空有境界,缺乏相應力量,可以說是個水貨,但六竅打通,最難一步已經邁過去,力量也比之前數倍提升,剩下的無非就是穩固境界,掌握力量,成為力量與境界相符的真正高手。

  自己有信心,這個過程不用太久,最多也就一個月,屆時自己便是十六歲的地階,星榜前十,環顧數千年內的歷史,這樣的天才都沒出過幾個,足可光大司馬家門楣,真是想想都開心。

  穩固境界,需要閉關靜心,獸族領地終究是敵境,諸多不便,所以自己急急忙忙趕著回來,預備在最能放心的自己家閉關突破,同時,還有兩個主要目的。

  一是為了打出道起就總是被人並列比較的老對手,司徒小書,聽遮日那王說,她在戰爭中傷得極重,極有可能因而成殘,再不能如常使刀,看在她是為了自家守土出力的份上,自己該當償還人情。

  新踏足地階的自己,從音律中妙悟至理,能操作震波,激活壞死血脈,說不定能有助於她的傷勢,把可能殘疾的手臂治好,還了這人情,更讓她以後在自己面前抬不起頭來。

  另一個主要目的,當然就是衣錦榮歸,好不容易上了地階,而且還是十六歲的超天才地階,這麼輝煌的記錄,怎能孤芳自賞?當然要趁著這當口,回父老鄉親的面前顯擺,好好得瑟一下,這才不枉家族對自己的栽培,還有自己漂泊在外的孤寂與苦修。

  ……可惜,痴佬溫那傢伙不知跑哪去了?難得風光一把,最想在他面前得瑟,因為每次和他一起,自己就運氣奇壞,像個又蠢又笨的小女孩,總是出醜丟臉,有機會肯定要讓他見識一下,其實自己是很優秀、很厲害、很能幫得上忙的,不、不是小丫頭了!

  ……還好,跑了痴佬溫,還有個武蒼霓,她這個西北統帥也是人中龍鳳,從小就光芒萬丈,備受期待,但如果自己所記沒錯,她十六歲的時候,也還只是高階,離地階可遠著了,自己現在踏足地階,擺明超越了她,不好好在她面前顯擺一下怎麼成?

  正因如此,司馬冰心擺足排場地回歸故里,華麗登場,而在武蒼霓眼中,此刻的司馬冰心,就像是一隻花枝招展的孔雀,驕傲地高抬著下巴,全身上下都在說著同一句話。

  誇獎我吧!誇獎我吧!誇獎我吧!誇獎我吧!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快誇獎我!

  這個行為、這個表情,確實讓武蒼霓很有發笑的衝動。

  ……半大不小的孩子,心思還是單純,回想當初自己這年紀時,何嘗不是異常自負,敢與天比高,稍微有點成就,便急著拿出來,獲得人們的肯定,和現在的冰心一模一樣。

  ……在這以男性為主的江湖,女子想要混出頭來,箇中艱辛,實在是很不容易啊!

  基於這份心情,武蒼霓很坦率地點頭,稱讚道:「果然了不起,司馬家血脈確實好樣的,當年我在妳這年紀時,也遠不如妳。」

  聽見這話,司馬冰心眼中像要亮出星來,瞪得大大,嘴角微微上揚。

  ……她說了!

  ……這女人承認當初的她不如我了!而且還是遠遠不如!

  武蒼霓是什麼人?神都武家的耀世之星,當年傲得像什麼一樣,自尊自豪,從不正眼看人的頂峰人物,是自己一直追趕的目標,現在她當著眾人的面,親口承認不如自己了。

  ……這真是……太棒了!我的生命……有意義了!

  如果不是大庭廣眾,必須要維持冷清自若的仙子模樣,司馬冰心超想握緊雙拳,大跳大叫一番。

  不過這麼幹,太掉價了,所以自己必須換個方式來表現……

  沒等武蒼霓再開口,也沒等其他的司馬家人迎上來,司馬冰心身如流雲,隨風而起,直接來到司徒小書的面前。

  司徒小書瞪大了眼,估不到自己躲在人群中,居然直接被老對手注意到,還特別跑了過來,看這架勢……不像是單純過來問兩句好的。

  司馬冰心看出對方眼中戒備,再看看她頭上、身上纏滿繃帶,傷重滲血的淒慘模樣,心中陣陣不忍,好歹也是自己認定的宿敵,怎麼當自己風光八面,她竟淪落如斯?

  「怎麼說妳也是為了我家受傷,我不能不管。」司馬冰心望向司徒小書滲血的傷臂,「剛好我領悟了些特殊手段,對這類傷大有幫助,妳走運了!」

  「這……不敢勞煩,不用了。」

  司徒小書心裡一下慌了,這些偽裝,只是太一那裡八十金葉包辦的便宜貨,多半經不起檢驗的,以前也沒聽過司馬冰心會醫療,給她這麼整治,被拆穿也還罷了,萬一沒傷都給搞成傷,那怎麼辦?

  這邊的畏縮,卻更激起司馬冰心的同情心,她不由分說,出手便抓向司徒小書的傷臂,「不用和我客氣,我說能治就能治。」

  「真的不用了。」

  一個抓,一個躲,轉眼間幾個來回,從單純動作開始帶上幾分火氣,儼然如同交手,嚇壞了旁邊的人,如果司徒小書因此傷勢加重,司馬家要怎麼和封刀盟交代?

  司馬令公、武蒼霓的身影閃出,都要趕來制止,但在這一瞬,司馬冰心用上了地階之力,扣住了司徒小書的手臂。

  ……她居然練上了地階!

  在場的司馬家人,此時才看出了這驚人的事實,但還不及愕呼出聲,司徒小書的傷臂同時發勁,地階對地階,兩股力道一撞,繃帶爆碎,司馬冰心被迫退出去,表情驚愕。

  「妳……」

  司馬令公、武蒼霓緊急止步,眼神剎那幽深,看出了些不妥。

  ……同為地階,但司徒小書的力量圓熟老辣,不是剛剛晉級的司馬冰心可比,已經是地階高段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05 編輯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08
十九章 死曜的收穫

  一趟旅行的完結,要收拾善後的,並不是只有溫去病等人,在某個虛幻空間,死曜的成員聚會於斯。

  以前的聚會,死曜組織都是選在某些秘密地方,漆黑洞窟,或是深深地底、無人野外,基本從沒在房舍裡頭開過會,這是死曜的傳統,從上一代傳延至今。

  但這一回,開會的所在,格調是前所未有的高,那是一片無垠無際的星海,一張長長的圓形石桌,旁邊是座椅,飄翔於萬星閃爍中,別無他物,成了死曜組織的新會所。

  這技術與碎星團的英靈殿類似,在虛數空間中,強行開闢出一個小小世界出來,道理很簡單,死曜之中人人知曉,只是沒能力做到而已。

  為死曜帶來這個空間的,是太一,說得更正確一點,是西北戰役後,重新現身歸隊的心月龜。

  離奇出現的他,直接拋出了一個提案。

  「我有個建議,有一個方法、一個所在,風險極高,但能在短時間內壯大我們……」

  這個所謂的方法,就是連通太一,接下任務,去諸天萬界歷練,反正一去一回,都在同一時間點上,等於不花時間,就能增強自身,還可以獲取一些本方世界沒有的物資,這種天大的好機會要去哪裡找?

  死曜的幾名巨頭,都是見識非凡的人物,曉得百族大戰內情,更知道當年碎星團雖然站在抗魔的第一線,卻同時也掌握著與妖魔交易的關鍵,哪怕是在與妖魔戰得最如火如荼的時候,他們也能從妖魔那邊,源源不斷換來各種物資。

  比起碎星團覆滅後,庫存留下的各種資源,這個秘密更讓七家八門念念不忘,畢竟,庫存的珍寶有限,有些消耗品更是用一樣少一樣,唯有掌握交易管道,這才是源頭活水。

  心月龜帶來的機會,正是各家所渴望,當被領著進入太一的神魔空間後,太一為了死曜,開闢出這處用來跳轉的星宇空間,跟著就將他們引入任務。

  能夠到異界歷練,是大機緣,心月龜的言語中更隱約表露,最好多帶些人一起去,好處大家一起享受。

  在普通的世家、門派,這沒什麼好奇怪,長輩往往刻意在機緣中提攜晚輩,可死曜這種不能見光的陰謀組織,七邪的身分都要絕對守密,怎麼可能還呼朋引伴,拉自家的後輩參與?

  柳土鷹、參水猿都感到荒唐,不過,當奎木狼從大荒西朝鎩羽而歸,從其他不同世界進行任務回來的他們,才知道還真有人把心月龜的建議當回事,帶著後輩、手下,一起去跑任務了。

  「……諸天萬界,確實是修練的大好機緣。」

  柳土鷹扶著額頭,輕啟朱唇,雖然戴著面具,但豐滿的身段,艷色更勝先前,明顯在任務中得了大好處,「操縱時空,去與回來在相同時間點上,從外界來看,一秒之間就變強、提升,就算是吃最好的靈丹,都沒這麼有效,大能手段,讓人嘆為觀止。」

  「說得好像全無風險一樣,異界修練,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凶險,哪怕是那些更弱於我等的低武世界,也並非沒有能威脅我們的事物,稍微有個閃失,就不是一秒登天,而是一秒歸天了。」

  參水猿的手輕敲桌面,原本他每次現身,周邊都有許多道大大小小的聲音,是本身心魔閣功法練至極高段的表現,但這一回,身邊所有的呢喃細語都消失,自身氣息也變得幽暗深邃,彷彿把附近其他的聲音都吸進去,讓人望之生畏。

  這同樣也是在穿越任務中得了大好處,可能是某件通天異寶,也可能是自身修為的實質長進,這一點,同伴無意深究,因為死曜存在的第一規則,就是不去過問別人的秘密。

  ……可以窺探,但不管發現什麼,都沒必要大聲嚷嚷,這樣既顯示不了自身的高明,反倒是愚蠢的鐵證。

  ……就像靜靜坐在一旁不開口的奎木狼,雖然經此挫敗後,其他的同志都心中有數,他的真實身分必然與易水墳脫不了關係,甚至具體可以縮小鎖定在兩三個可能人選內,但知道歸知道,卻沒什麼必要表現出來。

  柳土鷹道:「有了太一這個交流管道,要換各種資源都不是問題,於我們大大有利,最可惜的,就是那些道器,在穿越去的世界可用,偏偏在主世界用起來限制多多,如果也能隨意使用,別說地階內再無抗手,就是天階,我們都能抗衡。」

  在所前往的那個世界,她以捆仙索暗算一名天階人物成功,雖然只是僥倖從其手下逃生,但如果換的是殺傷性道器,結果大有可能不同,這就由不得她不心動了。

  「哪有這麼簡單……」參水猿搖頭道:「那些所謂的道器,本來就是諸天神魔彼此征戰時的武器與道具,內含天地法則,根本不是給人族使用的,想要自由運用,天階是起碼的要求。」

  柳土鷹道:「我不這麼認為,神器的本質,也是含帶天地法則的器械,與道器一樣,使用神器耗能雖大,但可從沒聽說有這麼多的限制,只要找妥方法,我不信道器真沒辦法拿來用。」

  「這個……」

  參水猿顯得遲疑,但考慮片刻後,他還是把經過考慮的話說出來,因為牽涉到這話題,內心燃燒的那股狂熱,就讓他忍不住想把那些思考多時的信息說出來共享。

  「道器與神器的差別,還在研究中,目前為止的分析,道器都是一些頂級神器,甚至天神兵一類的弱化複製版,相信是諸天神魔為了增加中低層的群體戰力,為此開發出來的東西。」

  「所有的道器,都有使用次數的上限,並且沒有任何成長可能,與有望生出靈識、強化升等的神器不同,打一開始,就是做為短暫使用的拋棄式道具。」

  「道器與神器之所以威力強大,都是因為內中蘊含的天地法則,雖然現有技術無法分析,不過我相信,生出靈識的神器,蘊含的那絲法則屬於天生,兵主有希望憑此感悟,共同提升,但道器中的天地法則,應是神魔後天仿造灌入,無法用來參悟。」

  「神器的發動,與兵主息息相關,汲取兵主元氣甚鉅;道器則是神魔直接灌注能量於內,憑此發動,所以條件滿足後,哪怕普通一個中低階,都可以發動道器,幹掉地階,甚至對天階造成威脅。」

  「百族大戰初期,曾有神魔使用道器,交互攻伐,從記錄上看來,並沒有受那麼多的限制,但自從碎星團崛起後,道器就漸漸從戰場上絕跡,到了末期,那些妖魔即使身亡,都未曾再使用過相關器械。」

  「綜合這些狀況,可以大膽推測為,碎星團封印了所有道器的使用,具體方法是造成時空變異,天地法則扭曲,落於後天層次的道器,全數被干擾,無法發動。」

  長長說了一大串後,參水猿最後道:「而我從這個結論中,更有一個推想,就是碎星團當初能夠打得妖魔節節敗退,同樣是因為這份扭曲天地法則的力量,封神之戰的結果,就是鐵證。」

  這個結論太過驚人,讓坐在一旁的柳土鷹、奎木狼都直起身子,驚愕無言。

  碎星團如何奇跡似的擊退妖魔,即使是同時代的參與者,也常常覺得不可思議,猶如在夢中。

  誠然碎星者勇猛善戰,個個都很厲害,但……似乎也沒厲害成那樣,至少絕不是唯獨他們強,其他人族都是飯桶廢物,可為何以前強得不可思議,宰殺人族高手如屠狗的那些妖魔,在遭遇他們之後,忽然就變得可以對付,一個個被幹掉,直至被驅逐出人間呢?

  所有看似沒道理的奇跡,背後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隨著碎星團覆滅至今,這個不解之謎終於露出曙光了。

  柳土鷹、奎木狼都望向參水猿,眼中陣陣驚異,令他們吃驚的理由,不只是參水猿的這個驚天結論,更有這個結論背後所隱藏的訊息。

  ……乍聽起來,是研究神器與道器差異,意外發現了碎星團的大秘密,但神器、道器這種東西,普通人根本只在傳說中聽過,見都見不到,更別說研究。

  ……自己的門派同樣是大派,自己在門派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接觸過神器,了解相關知識,但要說進行研究,提出有系統的專業見解,這別說自己沒能力,連自家門派都不敢想。

  ……參水猿又如何能發這番見解?說得更深一層,普天之下,有什麼其他組織,能夠做到這種事?

  有!

  而且恐怕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九龍寨!

  柳土鷹、奎木狼都生出一絲明悟:這死胖子,一直擺出心魔閣的樣子,原來竟是九龍寨的,那種研究狂人的派頭,可不是想擺就擺得出來的。

  正自分神,主位座椅上光芒一閃,又是一名同志結束穿越任務回歸,戴著金龍面具的七邪之首,冷冷注視三人。

  「你們最好收斂點,別被來得太急的好處,弄得丟了性命。」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10 編輯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11
二十章 守法良民死曜

  坐在首位上,亢金龍身上的氣息幽深,較諸之前,更添幾分王霸氣息,即使刻意壓制,仍顯得澎湃難抑,可以想見,也在穿越之旅中獲得了不少好處。

  太一給的任務,當然都是內含風險,依照個人實力,給予相對等級的要求,能讓溫去病、龍雲兒總在暗罵「太一的錢不好賺」,自然也不會便宜其他的參與者,縱是地階,稍差幾分運氣,就直接殞落在裡頭。

  然而,死曜七邪都不是普通的地階,每一個在自家宗派都是大人物,資源眾多,隨身之寶不缺,扔到穿越任務裡頭,大多都能順利完成任務,若遇到險況,拚著耗光手上資源,發揮越階的力量,要平安度過不是難事,而完成任務,往往也能拿到相應好處,提升本身實力。

  單單以金葉數來看,最終所得到的器物,未必貴過為了完成任務所用掉的那些道具、裝備,這筆買賣顯然是虧了,可若換個角度,完成任務後所帶來的實力增長,這比什麼都貴重,等若是用一些珍貴的隨身外物,來換取本身力量的提升,那就沒有任何不值。

  死曜七邪,個個精於算計,賠本賣賣是肯定不幹,這一趟穿越之行,人人都非常滿意,甚至裡頭還有完全忘記本來目的的。

  因為是心月龜帶來的新人,太一沒有直接扔極樂任務下來,任務失敗的代價,就是倒扣金葉,不用抹殺性命。既然沒顧慮,那就不用忌憚,參水猿、亢金龍壓根把任務扔著不管,穿越到異界後,拼命奪寶、修練,專注在自我提升上,當任務時間到期,就把搜刮得來的東西兌換金葉,扣款賠錢了事,總和一算,仍然是大賺。

  這樣的好事,恐怕只有第一次有,兩人心裡也清楚,這回在太一眼皮子底下玩規則,下次搞不好直接就是極樂任務扔頭上,但不管如何,本身的力量提升是一切,這回的歷練,確實為本身找到方向,停滯不前許久的修為,有了大幅躍進,突破在望。

  「……我知道你們都得了不少的好處,我也一樣,但越是這樣,越要小心,修行之路,從來就不是幾次奇遇、幾件寶物,能一蹴而成。」

  亢金龍道:「我們都不是初出茅廬的年輕小輩了,像這樣的機緣,很難得發生在我們身上……」

  在座的死曜三邪,聞言都暗自點頭,能夠成長到這地步,一時俊彥,他們之中誰在年少時沒有點奇遇?不過,越是年長,這些機遇發生得越少,一來是位高權重後,行事益發穩健,不再冒險,當然就少奇遇;一來是本身層次提升,普通蠅頭小利看不上眼,符合自身層次的機遇則百年難逢。

  憶起少年事,三邪都是思緒飄動,那時隨便得件異寶,獲高人指點三招兩式,吃點靈藥珍材,都能令自身修為陡然拔高一截,突破境界,立竿見影,可到了現在,再難有這種好事,等閒的上乘功法、靈藥奇丹,自己根本不缺,就算得點新的,對修為的增長也幾乎看不見。

  像這回穿越之旅,各人修為明顯提升,這樣的好處,已不知多久不曾有過,著實讓他們重新感染年少時的興奮之情。

  「……登天之路,修練固然重要,但心性的打磨更不可缺,這份磨練要長久維持,非成於一朝一夕,這回大家各有所得,修為的提升非常明顯,所以你們都很興奮,這我理解,我也一樣。」

  亢金龍長長吁了口氣,道:「但力量提升太快,容易造成心境不穩,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神魂崩潰,你們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管束不住,呈失控之象了嗎?急功近利,非修行之道。」

  在座三邪俱是一驚,奎木狼為了儘快提升,不惜暴露身分,把自家的手下、門徒一起帶著穿越,這固然是急功貪利之舉,參水猿也因為事涉平日痴迷之道,開口露了形跡,讓人窺見底細,這種平時所不應有的異常行為,都是失控之兆。

  叩關天階之前,竟出現這樣的反常異狀,心靈產生破綻,這是非常凶險的事,遭到亢金龍點醒後,死曜三邪為之默然,反思自身的行為,氣息也隨之收斂。

  半晌之後,聲調重新回復平靜的柳土鷹,開口道:「麒麟呢?」

  當日諸邪共同準備,進行異界穿越時,麒麟與亢金龍是最早出發的兩個,其餘人都落在後頭,怎麼晚進的都回來了,一早出發的反而沒影了?

  亢金龍道:「可能還在任務中,我從太一處得知,某些特殊任務,回歸時扣去相應時間,並不會回到出發時間點,但也有可能是先行離開,我們這位同志,素來行藏隱密,不怎麼與旁人接觸的。」

  說完,亢金龍望向桌旁的一個空位,道:「至於這一位引路的同志,經此一事後,大家也對他有更深了解了。」

  話甫畢,那個空蕩蕩的座位,忽然生出變化,從後方的無垠星海中,憑空浮出一道人影,整個身體由星光所構成,如幻似真,讓人無可捉摸,正是早先引領諸邪見太一的心月龜。

  奇異的身影浮出,其餘四邪心頭都是一震,自從與太一接觸後,他們對心月龜的真身有了猜測,如今更覺得是八九不離十。

  心月龜……恐怕,不是人族,而是近似太一,為某些妖魔的聯合顯化。

  這個猜測,還沒有證據,但心月龜的加入,是在百族大戰末期,前代七邪盡滅,新七邪重新組建時,與其餘諸邪共同持信物會面,成為七邪之一。

  那時的心月龜,還比較有人樣,雖然也用幻形遮掩,但還戴了面具,體型像個魁梧的壯漢,幻術給人覺得有些沒練到家,後來百族大戰結束,他也基本沒再出現過,頂多就是留些傳書或訊息,再不露面。

  七邪本就行蹤詭秘,剩下的麒麟、尾火虎,也是見首不見尾,心月龜的行為不算太奇怪,其餘諸邪也沒拿這當回事,今次他忽然現身,反倒令諸邪心生警惕,暗暗戒備。

  原本還不太清楚他露臉示好的意義,直至接觸了太一,諸邪這才恍然大悟,確認心月龜這號同志,有九成不是人族,而是異界諸魔的使者。

  根據情報,前任死曜曾試圖聯絡邪魔,想要出賣人族,進行聯手,但還沒來得及有什麼成績,就告覆滅,很有可能也是在那時候,信物流落到魔族手中。

  百族大戰結束後,心月龜沒有再出現,很可能是封神之力影響,神魔禁絕,諸魔的手伸不過來,心月龜當然也沒法現身,只能以莫大神通,傳些留言過來,維持存在假象。

  而今,心月龜再現,更直接把眾人帶到太一面前,背後代表著什麼,死曜諸邪無不心中有數,再結合他們從西北之戰中獲得的各種隱密情報,一個結論推估出來:封神結界恐怕出了大岔子,諸天神魔的力量重新進入這世界,開始掀風作浪。

  風波不平,這個世界要亂了,但對於死曜組織而言,這是絕佳的發展良機!

  心月龜平板至沒有起伏的聲音響起,「我將為各位同志提供後備支持,其他的工作,我暫不參與,請便。」

  冷漠聲音,聽來極不友善,但在場諸邪心中的想法都一樣:你不參和最好!

  這一代的死曜,與上一代理念一樣,若有必要,出賣人族不在話下,但眼下情形還沒到這一步,眼下這階段,還沒必要搶著攬禍上身。

  既然異界諸魔無意在這階段,把手更進一步伸入主世界,那就還是由己方來行動,不管怎麼說,有心月龜、太一,己方可以說背靠一棵大樹,可靠的資源有了保證,大有揮灑餘地。

  亢金龍道:「麒麟的計策可行,我也已經從軍部探得消息,韋士筆行刺被擒一事,確實如此,我們可以憑此攪動風雲,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後靜待各方反應,尤其是極樂堂。」

  這是開始穿越任務前,麒麟擬好的策略,哪怕他不在場主持,一樣能夠進行,不過,在諸邪點頭之前,一直沉默的奎木狼卻開口。

  「我要先對付一個人,嶺南溫去病!」

  奎木狼冷冷道:「他累我在大荒西朝險死還生,損失慘重,更重要的是,他手執江山社稷圖,運使得出神入化,在大荒西朝中,表現出種種神異,我懷疑他與碎星團的關係不簡單,極可能是一直躲藏在黑幕之後的碎星團高層。」

  柳土鷹看了亢金龍一眼,後者點了點頭,她道:「正要對付碎星團的時候,就送來了目標,對我方是好事,但我們正要趁著混亂,轉明為暗,在此時出手針對他,會引來不必要的暴露,需得驅虎吞狼,找一個符合利益的目標,借刀殺人。」

  奎木狼道:「不親手殺他,我於心有憾,不過,利益為上,妳想引哪方禍水到他頭上?」

  柳土鷹還未開口,參水猿已如往常那邊猥瑣笑起,「我們都是守法良民,這種事情……當然是上報朝廷解決。」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15 編輯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15
二十一章 碎星團的教程

  煙火一波接著一波射上天空,在夜空中炸出璀璨的火花,五顏六色,整個港市都看得清清楚楚,告知所有市民,溫家主人的回歸。

  「哇!好大排場,姓溫的這回風光了。」

  「可不是嘛!幾日前,官府賜下了金匾,表彰溫家那位的功勞,說是他成功為朝廷運送軍用物資,促成西北大捷,有大功於人族,送匾隊伍長長,從溫家大宅門口綿延到城外,那才真叫一個風光啊!」

  「……我二姑的表弟的三舅的美艷小姨子說,這次朝廷除了送金匾,還賜下許多金銀寶貝,裡頭有一件異寶,價值連城,是一口古鐘,撞擊敲動,聲鳴三界。」

  「一口古鐘?送匾又送終?這味道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啊?」

  「朝廷賜下溫家的寶貝,外人怎麼會知道?你那個美艷小姨子,是溫家的僕傭?還是什麼?」

  「什麼僕傭?她是赤壁大街的紅牌,溫老板的相好!」

  「說到赤壁大街……」

  一聲長長嘆息,來自七嘴八舌討論中的一眾鄉民,他們遠遠望向赤壁大街,看著那方燦爛如白晝的夜色,不勝唏噓。

  「聽說他一回來,就去了赤壁大街擺宴,然後,就爆發刺客襲擊,還有連環爆炸。」

  「死了十幾個人,燒了半間院子……老鴇當場就暈過去了。」

  「溫家的人形災厄,風釆依舊啊!」

  說話中,一輛馬車急駛而過,上頭繪印著嶺南溫家的徽記,車後篷角上還懸掛著兩個長形燈籠,狀似醬油瓶,是溫家老字號的馳名商標。

  馬車一路高速行駛,回到了溫府,機關馬漂亮地停妥,口鼻噴出高熱蒸氣,車門打開,緩緩走出溫家主人衣衫不整,滿面唇印,通體酒氣的身影。

  「哈哈,這趟出去久了,禁欲了幾年,差點都以為自己還是處男了。」

  「……那都是您上輩子的事了,不過少爺,您這次出去哪有幾年啊?不是又喝醉了吧?」

  老管家溫在乎急急率著僕從迎上,早有人負責端著熱毛巾與臉盆,讓家主能夠洗臉清醒,跟著又有僕從遞上參茶,供家主漱口潤喉。

  「賺了錢就是得要花。」溫去病笑笑,把茶杯放回托盤,「沒有揮霍,賺錢就沒意思了啊!在叔,我出差的這段期間,你們推了多少良民入火坑?」

  一本正經地問著,在場的溫家人全都臉色尷尬,暗自腹謗:你自己才是販賣人口的大魔王,我們不過是魔王底下的嘍囉而已。

  溫在乎捧著帳冊,正色道:「最近幾個月,我們都在忙著修繕府宅,生意方面有所耽擱,但仍維持著一定的運作,如今我們是帝國的合法商人,所販賣的商品,都是經由官府判罪,貶賣為奴者,沒有良民,家主你切莫弄錯,落人話柄,這是三個月來的流水帳目,請家主過目。」

  「在叔你還是那麼一本正經,好懷念啊……」

  溫去病看著遞來的帳冊,只是笑了笑,卻沒有伸手去接,道:「不用給我看,秘書呢?我說過以後帳給她記的。」

  溫在乎道:「家主,你真的確定?在一般世家裡,能管帳的都是女主人,是主母,她……」

  溫去病哂道:「想太多,難道帳房先生就不能是帳房夫人嗎?什麼女主人男主人的,照你這麼想,我們家歷任帳房先生,不都得先和我有一腿?我這麼變態啊?」

  周圍的家丁聽了,全在忍笑,溫在乎更訕訕地說不出話來,在這位老人家的心裡,還是很希望自家家主能「回歸正軌」,找個好人家女子拜堂成親,而後生兒育女,傳溫家的香煙。

  身為追隨溫家多代的老人,溫在乎的想法很簡單與傳統,溫去病完全可以看得出來,表面上不當回事,心裡卻著實溫暖。

  ……很可惜,但沒法滿足在叔的心願了,我行之路,注定不可能平順安康,如果不是扶搖直上於九天,就是橫死路邊,沒機會成為居家好男人,只能有負於在叔了。

  「沒打算讓她當女主人,又當她是房裡人,還讓她沐浴更衣後,在你房裡等,這話誰聽了不誤會啊?」

  老管家發著牢騷,雖是無心之言,可周圍溫家人聽了,臉上表情個個曖昧,好像明白了什麼。

  溫去病邪笑道:「對喔,差點把這忘了,她準備好了嗎?換好衣服到我房裡,準備接受我的調教了?」

  ……調教?

  此言一出,周圍家丁的眼神再次驚呆,哪怕家主素來放浪形骸,但這回也太擺明車馬了,眾人簡直就像看到了一頭大灰狼,露著森森白牙,滴著唾沫,開始朝那小白羊行去。

  溫在乎嘆氣道:「早已在你房中等了,家主,其實你值得……」

  本想說「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但話沒出口,就被溫去病暗示的眼神給打住,跟著,溫去病瀟灑地揮揮手,走進家門,穿過廳堂,直入後堂,屏退家僕後,左穿右拐,很快就來到自己的臥房。

  推門進去,沒了隔絕禁法,便聽見陣陣粗壯的喘息聲,龍雲兒坐在床上,香汗淋漓,一雙妙目微呈迷離,看見溫去病進來,忍耐不住地想開口,卻還是強行忍住,只是壓低聲音,細細地喘氣,小小聲地說話。

  「哥、哥哥……我忍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眸中波光如水,楚楚可憐,柔弱羞怯的模樣,著實令人憐愛心動,但溫去病的反應卻出奇冷淡,「幹什麼說得那麼曖昧?有話就說,還喘氣喘成這樣,不知道的人在外頭聽了,還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清不白,出去會被人說閒話的。」

  雖然打從心裡喜歡這個男人,但聽到這些話,龍雲兒真想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都把自己整得這麼慘了,他居然還在那裡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昨天從英靈殿回到溫府後,早上自己打水過來,伺候郎君梳洗,他就一本正經地開口。

  「當前形勢嚴峻,作為溫家唯一的地階,妳要肩負起保衛溫家的責任,並且提前做出準備。」

  認真的叮囑,讓自己燃起使命感,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溫家,以守護者自命,但還來不及問說要做什麼準備,就被他扔來清單,花了大半天時間,在庫房中翻找,與去市裡幾個商家採購。

  東西都準備齊全後,天色已然近晚,他要出去尋歡作樂,逢場作戲,走之前,留下字條叮囑,讓自己換上他留下的絲袍,坐在他的床上,然後,擺出他圖上所畫的姿勢,胴體傾斜,一手伸過頂,一手平放小腹,並且把蒐集來的十多種素材放在各處竅穴。

  開始放的時候,沒怎麼覺得,但太陽神石、重水凝晶、奇稜香木、無根之泥,這幾件主材,各具陰陽特性,放在身上,各有冷熱之感,不太好受,幸虧不是不能忍耐。

  但當十餘件素材全擺放好,還沒開始運氣,這些各就其位的不同屬性素材,就相互牽引,彷彿自行建構了一個微型法陣,本來感受到的冷、熱、痛、癢之感,一下被放大幾十倍,自己猝不及防,險些就承受不住,滾倒在地。

  本來想立刻把這些東西甩脫,但這時才看見,那張字條留書的最末尾,特別標注了一句,就是不按正確順序將這些物品取下,會形成大爆炸,威力極強。

  有這句恫嚇,自己就不敢亂來了,姑且不論自己能不能從大爆炸中倖存,這麼毫無徵兆地炸起來,不曉得範圍有多廣,肯定燒房毀屋,波及旁人,這種事情怎麼能在立誓要保護溫家的自己手中發生?

  至於想向別人求助,這個念頭很快也被否決了,這不是自己的閨房,而是他的臥房,溫家人都得過嚴令,未得傳喚,就不能靠近,根本不會有人聞聲過來,即使有,自己也不能讓他們靠近。

  看看身上,難怪溫哥哥讓自己修練之前,要特別換上這套薄紗白裙,穿著這種衣服,自己哪裡有臉開口叫人?真把人叫來,是要先自殺還是先滅口?

  無法求助,只能咬著牙死撐,那陣陣凍得哆嗦的奇冷、熱到汗出如漿的奇熱,倒還挺得住,晉升地階後,肉體對冷熱的抗性確實提升許多,至於那疼到眼前發黑的奇痛,也能靠咬牙硬頂,可唯獨那從五臟六腑深處發出的奇癢,真是讓自己崩潰。

  每次奇癢發作,自己就想伸手去抓、去撕,特別是發自體內的癢,一下出現,自己真是想重摔到地上,拼命打滾,試圖止癢,幸好每種感覺持續時間不長,此起彼落間,把其他的痛苦抹消,而非疊加,要不然自己恐怕直接就崩潰了。

  ……這根本不是在修練,是在受刑!

  不曉得時間過去多久後,當自己以為就要撐不住,為之瘋狂的時候,腦中閃現了這個明悟,而他也在此時開門進來,對自己表現出來的苦楚淡然觀之,然後微笑地扔來一句。

  「恭喜,這是碎星團嫡系成員,晉升地階後才有機會體驗的特訓第一課。」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20 編輯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19
二十二章 地階之路

  聞言所造成的驚愕,龍雲兒一時忘了身上的諸般苦楚,而溫去病更不答話,直接一指戳中她肩上穴位,指勁透入,冷熱痛癢之感立消,龍雲兒鬆了口氣,就聽溫去病開口道:「妳覺得,踏足地階,穩固境界之後,下一步該是什麼?休息放假,遊山玩水?」

  「哥哥你之前,不是說了要上京嗎?參加武舉人的考試……」

  「對,而最壞的情況,妳身分暴露,或我身分暴露,或妳我身分一起暴露,必須要殺出京城來。」

  溫去病說得很自然,龍雲兒想像那情況,不由得頭皮發麻,這基本就是當年山陸陵、褒麗妲所完成的不可能任務,承受七家八門,各路人馬的圍殺,強行撕出一條血路,長途漫漫,直至萬里沙海。

  這兩位是舉世難逢的煞神,做得到這種事,換了在自己身上,這種事情真是連想都不敢想,肯定一早就粉身碎骨了。

  正因為將要面對的挑戰,如此嚴苛,所以他才一回來就安排自己接受訓練,而且還是這種非常痛楚的訓練?但接受痛楚,與提升實力有什麼關係?地階高手是靠自虐來提升實力的?

  「……不要想偏!妳知道什麼是地階?有個法相就是地階了?」溫去病冷笑道:「法相是幹什麼用的?地階武者怎麼戰鬥?就召喚出法相,讓法相去砍人嗎?還是一亮出法相,力量就陡增十倍,進入無敵狀態?別搞笑,法相可不是背後靈。」

  溫去病的一輪揶揄,龍雲兒起碼聽出了一層意思,早在大荒西朝的時候,他就對那些徒有天階力量,卻不知何謂天階的人,嗤之以鼻,如今這情形似乎也能套在自己身上。

  知之為知之,既然曉得溫家哥哥這類專家,最討厭不懂裝懂,自己就不用犯這個傻錯,老老實實招供,用力搖頭。

  溫去病道:「很好,本來這些問題,該靠妳自己摸索、整理心得,體悟才會深刻,登天時才能作為經驗累積,但現在時間緊急,讓妳摸索等於浪費時間,所以折衷吧。」

  龍雲兒點頭道:「後頭我會加緊修練的。」

  「努力是必要的,但需要走對方向,否則就是白使力,甚至扯後腿。地階的提升,就是登天的開始,或者說前期準備吧,在血脈技術出現之前,地階與高階最大的差別,就是對外界能量的調用。」

  溫去病道:「法相的本質,是個人神魂投射於外部,所形成的虛像,透過個人法相,能調用天地之力,也就是水火風雷,乃至各種自然元素,這個力量比單純人身血肉之力要強得多,破壞力也不可相提並論,所以地階的戰鬥,就是各種天地之力的衝突,看誰能調用得多,誰運用得更好。」

  「那……像武帥他們,也是這樣嗎?她法相的展現,就是對天地之力的調用,所以力量大增?」

  龍雲兒道:「可是,我看族裡一些絕頂高手,展現法相的時候,好像沒有明顯的天地異象啊!」

  「那就是高手了,初入地階,對力量的掌控沒那麼精準,用起天地之力,總是搞得聲勢浩大,有時候可能炸了幾條街,唯獨沒傷到敵人一條毛,隨著修為提升,從力量的表面,漸漸掌握到本質,進而碰觸到深層的天地法理,這時候開始,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出手反而沒有一些初入地階者聲威浩蕩,但妳接一下就會想死了。」

  溫去病道:「永遠記住,在實戰時,戰力是本,境界是屁,但在修行路上,一切的修練都是為了提升境界,讓自己到更高層次,妳要對修行路上的一切都抱持懷疑,猛問為什麼,去了解每一個現象背後的細節,掌握入微,這才能走得穩、走得遠。」

  龍雲兒出身世家,過去雖未習武,但接觸到的高手不少,聽他們高談闊論,了解的武道知識也有一些,卻從沒從他們口中聽過,這種拿武道當一門學術看待,邊練邊思考背後各種原理的說法。

  大部分的龍家高手,都只是照著秘笈修練,一步步苦練上去,卻從沒有人在問為什麼?

  從這裡,就能感覺出七家八門與當初碎星團的差別,當初的碎星者,儘管用了很多速成的修練手段,得到隱患深重的強大力量,但他們也透過各種學習,試圖從根本上消除這些隱患,這卻是外界所忽略的事。

  想明白這些,龍雲兒希望能在溫家哥哥面前有好表現,努力思索問題,道:「那為什麼要做這種……修練?這根本是在受刑,為什麼碎星者晉級地階後,要接受這種洗禮?」

  溫去病哂道:「因為這本來就是從施刑中發現的好處,褒麗妲在拷問地階的時候,對方的力量忽然變強了,差點破開封鎖,她後來開了個研究課題,最後交出這成果來。」

  研究的結論是,透過不同的素材,對竅穴施加刺激,能夠開發肉身,催迫潛能,讓肉身對這些元素更為感應靈敏,更能夠在施行中,吸納素材中所蘊含的各類元素,提升修為。

  「……只不過,如果用便宜貨,裡頭的能量既雜且微薄,吸了也沒什麼好處,甚至對身體有害,所以我給妳用的都是高檔貨,撐了這麼幾個時辰,應該有點感覺了吧?」

  龍雲兒運功內視,果然發現力量有少許增長,而且各處經脈更為澄澈明淨,像是被洗了一遍,內息流轉通暢,這好處果然明顯。

  回想起來,龍家的地階武者練到後頭,會覓地吸納自然能量,助長己身修為,有些特別搬到高峰之上,每日接受陽光或月光洗禮,吞蝕日能或月能;有的住在火山邊上,吸收丙火精氣;還有住海邊的、住在千年古木林裡的,這些都是在吸納各種不同的天地精氣。

  龍雲兒驚喜道:「這方法,可以提前開始吸納天地精氣?在地階初段,就直接進行中後段的修練訣竅了?」

  溫去病道:「差不多,之所以要中後期才能吸納,是因為天地精氣過於浩瀚,初段的地階武者駕馭不住,很容易一口吞到炸掉,不過用這方式來進行,就沒那問題,等妳到了中後段,別人開始吸納天地精氣的時候,妳便能駕輕就熟,早他們一步感悟精氣中的天地法理,為登天打基礎。」

  龍雲兒用力點頭,深切覺得果然有個好師父帶領進門,效果就是不一樣,哪怕自己還身在龍家,恐怕也享受不到這種直指天階的教學。

  不過,回頭一想,這次修練的物資,是自己一手張羅,粗略一算,七八百金幣就這麼用掉了……

  「哥哥,這些素材……大概能用多久?」

  「正常速度,不太揮霍,也沒有太省的話,大概用一個月吧。」

  「一個月幹掉七八百金幣?」

  龍雲兒倒吸一口涼氣,七八百金幣,換成金葉,在太一那邊只能換到渣,好點的東西根本買不到,可換到外頭,那可不是小數目,如果練上一年,足可以在西北邊境蓋一座荒城了,這種開銷,除了當世一等一的大勢力,幾個人用得起?

  之前自己一直覺得,金葉與金幣號稱等值,但金葉比金幣重要,因為金葉可以換金幣,金幣卻沒法買金葉,可現在的感覺,金葉可以憑著做任務去賺取,金幣的獲取卻困難得多……

  「鬼扯!」一眼看透了龍雲兒的想法,溫去病冷笑道:「妳如果從太一那邊兌換各種天材地寶,拿到外頭來賣,保證賺翻,有很多是太一兌換榜上有,外界卻屬珍稀物的東西,妳有本事換了拿出去賣,保證金幣賺到翻。」

  龍雲兒奇道:「哥哥,這麼說的話,碎星團應該根本不缺錢啊?為什麼後頭會為了籌集軍餉,弄到軍紀敗壞,為民所憎呢?」

  被觸及傷口,溫去病表情看來極為無奈,道:「妳和太一打交道,覺得自己的金葉夠花嗎?」

  龍雲兒想也不想便搖頭,「不夠!」

  太一那邊,各種東西貴得要死,金葉動不動就上萬,甚至是幾萬,每次任務的獎勵才到手,轉眼就花得光光,有太多太多的珍寶,刺激著自己的購買欲,偏偏金葉不夠,而且,總覺得怎樣都不夠……

  溫去病道:「從太一那邊得到的物資,基本都投入成員的修練了,連征戰所得的那些金幣,很多也都買了材料,去向太一換金葉,立刻也花掉了,金葉不夠,金幣也不夠……唉,戰爭就是勞民傷財啊,不多扯了,妳繼續修練,爭取早日提升到能吸納自然能量。」

  龍雲兒本能地點頭,但想到剛才的多番苦楚,馬上驚醒,想爭取多休息一下緩口氣,但溫去病不由分說,一指點中肩頭竅穴,冷、熱、癢、痛……十多種不同的煎熬感受,同時襲來,比之前猛烈得多,這下整得自己什麼鼻涕眼淚全都出來了。

  在咬牙苦撐的同時,就聽溫去病道:「……忘了說,這個特訓還有項好處,只要挺得過,後頭落到敵人手裡,拷打什麼的就很能熬了。」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24 編輯

gging12346 發表於 2016-8-22 00:23
二十三章 我是神兵

  「少爺,你不是說,以後研究室這邊的工作,就交給龍家那姑娘,我單單負責家業管理就好了嗎?」

  「是啊!我是這麼講過,研究室那邊容易出事故,在叔你年紀大了,莫名其妙被炸個幾下,骨頭就都散啦,我還希望你長命百歲咧,可捨不得你有什麼閃失。」

  溫去病的一番言語,讓老管家十分溫暖,自家家主以往可不會這麼說話,能得他這麼一句,自己這把老骨頭就算真為溫家粉碎,也是心甘情願。

  「但……既然都由她打理,又為何讓我回研究室這邊來?」

  老管家的疑問,溫去病被問得有些尷尬,「這……這不就是缺人嘛!她被我扔進房間裡,十天半個月內大概出不來,我自己也要進去,外頭沒人看,沒出岔子就不怕,要是有什麼岔子……外頭有個人照應會安全些。」

  「少爺,龍家那姑娘是個好女孩子,有個這樣的女人伺候你,本來是打著燈籠都求不來的好事,可……她始終是龍家的,你最好……留點心眼。」

  欲言又止,溫在乎的心情異常複雜,這趟家主回來,與龍雲兒之間的眼神、語氣,看得出兩人情感大大進了一步,如果這女子不是出身龍家,自己看家主終於有成家的適當對象,不曉得該有多高興?

  但龍家是帝國內一等一的豪門貴冑,能與之通婚的,不是皇親,就是頂級高手,像老字號溫氏這樣的商人家世,他們怎麼可能看得上?明媒正娶是沒可能,就算拐帶私奔,一旦事情敗露,龍家勢必追殺而來,消除恥辱。

  六郡世家,是當今世上頂級的大勢力,不是喪家之犬的碎星餘孽可比,只要稍稍使力,就能輕易輾碎溫家,家主與她關係越好,自己就越是憂慮……

  溫去病揮手道:「別擔心,我有自己的分寸,你幫我看著研究室,我會把禁法完全開啟,如果有什麼緊急事,用老方法通知我,還有……關於極樂堂的情報,向浮萍居下單,出來後我要看報告。」

  交代完這句話,溫去病進了自己的研究室。

  之前自己離家前往西北時,溫家被極樂堂發動死亡襲擊,慘遭「清洗」,幸虧有司徒小書率眾來援,才得以倖免,不然溫家就直接給鏟平了。

  溫家與極樂堂素無瓜葛,怎麼會搞到這票狂人來血洗,實在奇怪,溫去病更不是挨打不還手的人,一回到港市,立即著手處理此事。

  還沒回來之前,溫去病就想得到情況的惡劣,溫家在港市本就有些處境尷尬,之前是靠高深莫測的神秘感,讓其他人忌憚,未敢來犯,與本地黑幫的那次衝突,刻意展現了武力,震住了心懷不軌的人,可極樂堂血洗溫家後,殘破的溫府,猶如帶著血的肥羊,頓時成為各方勢力覬覦的目標。

  返回港市才一日,從赤壁大街的飲宴作樂,推杯換盞中,自己就已經嗅出了風向的變化,那些平時玩在一起的本地世家子弟,尷尬的表情、含糊不定的言詞,都顯示本地勢力的風向改變。

  如果自己就這麼直接上帝京,回來的時候,溫家肯定被這些惡狼啃得亂七八糟,必須要先安內,才能往外走。

  晉升地階的龍雲兒,不失為一個可以鎮住場面的強力籌碼,但打一場仗,不是單單扔一顆籌碼下去就可以搞定,知己知彼是必要,所以各種情報要先蒐集上來,除此之外,自身實力永遠是一切。

  碎星團的基本戰術,就是明的一手,搭配暗的一手,龍雲兒之前多次出手,無論在港市,或是在西北軍中,都有戰績,藏是藏不住的,就把她放在檯面上,吸引各方視線,但自己同樣也要整備出實力,作為補她不足的後手。

  先安排她開始修練後,跟著就輪到自己了,身體初步康復,力量也回到地階水平後,自己所要準備的殺著,可不單單是地階水平那麼簡單。

  地階的實戰,關鍵除了看誰法相駕馭得好,能操控更多的天地之力,另一個能夠決定勝負的主因,就是看能不能打出越階之力來。

  發出超越本身等級之力,方法只有兩個,一個是像龍雲兒和當初的山陸陵,手上持有神兵,靠著天階層次的兵器,強行打出超越地階的力量;另一個則是練有某些越階武技,發動後瞬間暴強,決勝於一息,甚至幹掉還比自己強的敵人。

  不管是哪種,越階之力都不是沒缺點的,基本就有兩個很要命的地方,一是暴衝的力量難以持久,最多也就連出數擊,數擊內無法殺敵或逃脫,當這股爆發的力量一去,就算不遭反噬而亡,也只能任人宰割。

  另一個要命的缺點,就是肉體承受的問題,超越本身極限的力量,在出擊時,對肉身是極重的負擔與考驗,要玩越階之招,自身修為稍差一點,不用殺敵,直接就先爆了。

  毀天霹靂,是力量高度集中的招數,在山陸陵手上,經常當作越階之招來使用,但溫去病自己再清楚不過,若是沒有寶相金身,普通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住毀天霹靂反震,這套絕學之所以除自己外,碎星團內基本沒人練成,就算練成了也打不出自己那樣的殺傷力,這就是關鍵。

  龍雲兒正承受的,是碎星團地階以上的淬體洗禮,通過了這項修練後,對她後續吸納天地之力,還有修練越階之招,都有很大的幫助,至於自己,要做的事情肯定比她多。

  早在還是山陸陵的時候,自己就不斷思考,如何讓肉身更強大,打出更具毀滅性殺技的方法,突破人力有時而窮的局限,試著打造出比寶相金身更強的肉體,而登天之路並不是這問題的好解答。

  寶相金身登上天階後,自然會比地階時候更強,可天路渺渺,千萬世人中,能登上天階的人有幾個?自己身為碎星團的大將,所想出來的解決方法,應該是更具泛用性,儘量能讓低等級的人也能使用,才符合碎星團的利益。

  正常修練難做到,就考慮正常以外的途徑,生人血肉不行,就思考血肉以外的材質,這樣回憶起來,其實變造身體的念頭,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只不過當時技術不成熟,也沒有急迫性,僅是腦中一閃,沒有認真思考而已。

  「如果把神魂視為核心,肉身僅是讓神魂依托的載體,那這個載體並不是非血肉不可,說得極端一點,用有機體作為載體,似乎沒什麼先天優勢……僅是生機充沛?但自帶充沛能量的素材也不少,並不輸給血肉……」

  在研究室裡,翻著自己最近寫的筆記,還有貼在牆上的數千張大小隨筆草記,溫去病喃喃自語,有些自嘲地笑起來。

  雖然總在做一些離經叛道的研究,但自己怎麼說也是個人,最早的思維也與常人相同,對於大幅變動自己肉身這種事,下意識是排斥的,頂多做些微調,並不願意更進一步。

  萬里沙海之後,不知算不算破罐破摔,反正肉身已經被變造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就嘗試調整觀念,接受這個新的自己,試著把自己當人……一種新人類,並且研究這種特殊肉身的強化、改進之道。

  本以為,這不過是暫時的權宜之計,畢竟當前的修練體系,都是根據正常人身而創,自己的這種狀態,不利練氣的正軌,眼下的一切自我強化手段,僅為了保命生存,如果真想要登天,還是得先把身體修復,才能正常修練功法,不生牴觸。

  可大荒西朝之行,自己又與妖魔頻頻廝殺,過程中也有了一些新的反思。

  ……妖族肉身千奇百怪,有些身體血肉極少,軀體偏重金石,而魔族詭秘多變,許多甚至連肉身實體也沒有,憑著特殊天賦,不也一樣地階的地階,天階的天階,哪有什麼不是正常血肉之身,就不能登天的道理?

  而後,隨著身體治癒,構成肉身的屍蠱與各種素材,形成一種新的平衡,再加上橫擊仙帝的那句提點,五德之氣的體現,需得盛載有物,自己才醒悟過來,這條路或許能走得比想像中更長遠。

  ……要盛載先天五德氣,容器肯定越強越好,普通的器械沒有靈性,所以需要血肉之軀,但有一種器械是例外的,就是神兵!

  ……百族大戰中,附帶有特殊天地靈氣的神兵,比比皆是,為何神兵能盛載這些靈氣,而普通器械不行?因為凡神兵之屬,皆會生出靈識,有朦朧意念,甚至智能性思考。

  ……器物生出靈識,是神兵最難也最關鍵的一步,但我……一開始就有靈識了,如果將自己化為神兵,豈不是更容易得多?

  當這個念頭冒出,自己才愕然發現,最關鍵的一步,貪狼之心這件異寶,已經送到手中,自己的前方早已通暢無阻。

  ……太一給的任務,在大鑄中打造出神兵來,原本所指的意思,難道就是這個? 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6-9-4 11:29 編輯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9-4 11:34
二十四章 製衣

  在溫去病所知的典籍中,遠古洪荒時代,那些主神級的大能,常有在殞落時,將自身煉化為兵器的舉動,一些天神兵根本就是遠古大能的遺骸,還寄托著部份意識。

  有這前例在先,自己的道路明確許多,而貪狼之心的存在,更起到關鍵作用,看托爾斯基用過一回,自己心中也就有數了,那傢伙自視過高,又不辨物性,貪狼之心用到最後,整個人成了非妖非獸的怪物,這情形肯定不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研究結論早出來了,貪狼之心不是個成功的作品,至少,不是給人類,或是獸族使用的,勉強硬幹的下場,就是成為托爾斯基那樣……」

  看著自己整理後,貼在牆上的數十張分析圖,溫去病又一次整理起自己的思緒,不想有半分差誤。

  「本來是對付九頭妖龍的最後倚仗,幸好沒用到這,就把那傢伙給滅了,否則,後果就麻煩了……倉促搞出來的東西,根本不完善,回來之後重算、檢測才發現,起碼有三個術式點是錯的……算命大啊!」

  凝視著紙上密密麻麻的算式與圖形,溫去病暗叫僥倖,真是只差一點點,自己就不得不啟用那個最終後手,而在貪狼之心尚未補完,缺漏也尚未修正之前,直接那麼硬上,自己的下場恐怕不會比托爾斯基好多少。

  「……最後一次演算,應該是沒錯了,已經連續三次都是同一數字,誤謬基本排除。」

  彷彿看著深愛的戀人,溫去病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圖紙上的算式與過程,在心中重算驗證,哪怕已經複算過多次,答案都相同,仍然不敢懈怠。

  ……開什麼玩笑,現在要幹的事,形同鑄煉神兵,這種事我以前從沒成功過,現在還是拿自己心臟來當材料,不慎重些哪行啊?

  ……如果走得通,那就真是開闢一條新路出來了,通往天階的道路,從此清楚明白。

  再深深看了一眼,溫去病盤膝坐在雲床上,左手捏法訣,一下揮出,布置在周圍的三十六盞琉璃燈,一下大亮,光華延伸出來,空氣中出現五彩射線,交相錯落,迅速交織出一張繁複的光網。

  光網是法陣的具體顯現,當這一步建構完成,溫去病不期然地生出一絲緊張,畢竟這次玩得大,拿自己心臟來開發,一旦出什麼岔子,自己這條命就直接玩完。

  不過,也不是呆呆坐在這裡,難關就會自己過去的,該走的路既然無可避免,就不用愣在這邊當傻瓜了。

  溫去病猛地睜眼,精光一掃,放在雲床上各角落的袋子打開,數十件珍稀材料,有金有石,有水有木,紛紛飄浮起來,這些大多是從太一那邊弄來,也有少部分是溫家的庫存與購買所得,這回全部用上,所值的金幣數,溫去病壓根就不敢去算。

  獨眼金冠螭龍之爪、黑翼鳳凰羽、悲痛冰雪亡魂的祝福,三件主材飄浮起來,伴隨著其餘數十件輔料,神石、奇木、水晶、精金、草粉,環繞著溫去病打轉,有些快、有些慢,流速的不同,讓這些繞身旋轉的東西,看來彷彿構成星系,星天旋轉,蔚為奇觀。

  「開始吧!」

  溫去病一個個法咒打出去,操作著琉璃法陣,三十六盞琉璃燈發出幽玄光芒,透過引力變化,那些旋繞中的素材被一一分解,化為幾難查見的微塵,隨著星雲旋轉,進入溫去病的各個竅穴,為身體所吸收。

  先是吸納外層的輔料,最後到三大主材,全都被一一分解,吸納入體,最終更直透心房。

  胸膛之內,已與心房同化的貪狼之心,閃亮發光,將數十種素材盡數吸化,補完了本來的缺損,成千道法咒交錯浮現,一一流轉,讓貪狼之心回歸到鑄造最初的狀態。

  從太一手上換來的鑄造圖,沒有白花金葉,溫去病得以完全駕馭貪狼之心的狀況,趁著補完大量原本素材,修復成功後,開始調整內中的法咒。

  ……貪狼之心不是為人族打造的,想要使用,就得把核心的法陣改過來,轉變成適合為人族所用。

  ……已經推演了這麼多回,應該沒有錯,如果有什麼計算偏差,結果就是神兵級的爆炸,直接在胸膛內發生,別說目前的身體狀況,就算有著寶相金身,也是直接玩完。

  研究室位於地下,沒有風能吹進來,但在術力牽引中,三十六盞琉璃燈搖映劇烈,彷彿隨時都會熄滅,溫去病體內更如翻江倒海,承受氣血翻騰的衝擊。

  絲絲鮮血,從溫去病嘴角溢出,甫才滴落,血液便化屍蠱,碎裂破滅,哪怕貪狼之心變造成功,神兵本質仍存,煞氣不是隨隨便便能承受,但隨著部分乙太屍蠱被破碎,排出體外,溫去病表情漸舒,帶上一絲和色。

  最危險的一步,總算度過了,接下來,就是自己這連串設計的最終目標。

  修復貪狼之心,是為了提高肉身的承受度,能成為最強的盛載容器,而五德之氣要具化為用,就必須有這樣的盛載物。

  心已復,五德流轉!

  五德之中,自己修練至今,足夠具現使用的,還是功德之氣,由肉身盛載之後,接著就要進一步衍生造化,具化為器。

  過往歷史上,修練功德之氣的神魔,衍生出來的神器,有玲瓏寶塔,有書卷,有鐘鼎之器,各有不同的對應神通,甚至還有些特別猛的,打造出功德之劍或刀。

  這些神器,自己都曾推演過,也認真考慮過要選擇哪一種來當方向,但選擇到最後,自己把這些選項全都屏除。

  ……別人道路,始終不是自己的路,唯有最適合自己的設計,才是最好的!

  ……當前自己的主戰力,來自江山社稷圖和術式武裝,江山社稷圖自己還在試圖掌握,橫擊仙帝給出的提示,一時用不上,但術式武裝發展到現在,已經問題多多,讓自己想要將之改良、升級了。

  ……術式武裝的設計,也是一時之選,哪怕受的限制不小,可如果有那麼容易改進,自己當初早就改了,根本不會還留著,現在仍留存著的,基本都是想改也不知道怎麼改的,不過,今次卻是個好機會。

  溫去病手捏法訣,三十六盞琉璃燈,瞬息滅了一半,裊裊香煙冒出,與未滅的那一半,形成半陰半陽,兩儀輪轉之勢,術力勾連,溫去病端坐的身影陡然空幻,通體籠罩在一層玄黃光芒內。

  先天功德之氣顯化!

  以貪狼之心為基,玄黃光芒化為絲線,在溫去病周身三米內,縱橫交錯,建構出一個立體的圓柱形法陣,初時進展甚快,可到了後來,玄黃光線每進一寸,都顯得異常艱難,溫去病額上也滲出汗珠。

  ……這本來就是天階以上才在做的事,以自己當前實力,搞這事形同小孩玩大車,確實是勉強了。

  ……不過,自己有信心能完成,因為在封天壇內,自己就受人族氣運洗禮淬體,功德與氣運本為一體,經歷淬體,能大幅減低此刻的消耗。

  玄黃光線緩慢延展,最終全數串聯,當最後一道玄黃光線到位,圓柱體法陣驀地大放光明,旋轉起來,顯現出一座九級的寶塔形態,塔門如封似閉,斗栱飛檐,垂落道道玄黃之氣。

  溫去病被玄黃塔籠罩,身上氣息驟變,高渺而神聖,宏大曠遠,恍若天人,而體內貪狼之心光華流轉,盛載著這些變化。

  但也在這同時,溫府之外,整座港市的上空,莫名烏雲離奇出現,本來還是萬里晴空的好天氣,一下變得漆黑如墨,在這些烏雲的中心,更開始緩緩旋動,似要形成雲渦。

  「……不會吧?」

  市長官邸內,一名地階高手抬頭仰望,滿滿的錯愕。

  「這怎麼可能……」

  港市之外,一輛沿著官道,向港市駛去的軍部制式馬車,驟然停下,窗簾掀開,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地階,凝視著天上漆黑的雲渦,感受著當中蘊含的磅礡之威,為之駭然。

  方圓千里之內,所有的地階人物,都為這片離奇出現,遮日為夜的黑雲所驚,腦裡想著同一件事,卻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這是劫雲?

  ……該不會是眼花吧?

  眾皆驚愕,而身在地下研究室禁法中的溫去病,雖然不見天日,可從空間內急遽增加的正電氣息,閉著眼都想得到發生什麼事了,心中既慨嘆,又驚喜。

  慨嘆是後頭恐怕有一堆麻煩,不好收拾;驚喜卻是自己想的這條路沒有走錯,確實是可以登天的一條大道,連天劫都能引來,蒼天作保,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肯定自我的?

  只是,就憑自己現在的程度,去挨劫雷肯定完蛋……

  「收!」

  溫去病苦笑著打出法訣,巍峨矗立,緩慢旋轉的玄黃功德塔,驟然向內坍塌,一道道玄黃光線,凝結在溫去病身上,璀璨亮眼,似乎凝結成法理,當強光稍斂,一件明黃色的衣袍,具現在溫去病身上,氣息高渺,如同俯覽蒼生。

  天地玄黃功德戰衣!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9-4 11:38
二十五章 戴罪立功

  玄黃光華罩身,溫去病站起身來,把術式完結,跟著又一拍,玄黃戰衣緩緩消失,融入自身血肉之內。

  戰衣罩身時,溫去病的氣息高渺,充滿一股非人的神聖氣息,但當戰衣消失,溫去病的氣息回落,甚至比之前還要普通,沒有半點習武者的感覺,成了徹底的普通人。

  「……嘖,這功能好像有點做過頭了,弄得完全像是普通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過猶不及,溫去病對這點頗為頭痛,但眼前真正要緊的,不是修正效果,而是頭頂上的威脅,幸好,隨著玄黃戰衣消失,高速聚湧而來的烏雲,也迅速散開,天上雲渦轉了幾轉,便各自四散,回歸朗朗乾坤。

  「呼,運氣不錯啊,就這麼混了過去……要是這時候被人發現,下來的就不只是雷劫,而是人禍了。」

  這座港市日進斗金,大量的利益背後,各大勢力都有強手駐紮,哪可能認不出天劫來?

  沒安排好高手護法,隨隨便便衝擊天階,過程中要是碰到諸敵來襲,很大可能身死道消,這種傻事自己可不會幹,也幸好雲渦只是旋轉,還不曾有劫雷落下,否則自己再怎麼偷天換日,人家也知道溫府有問題。

  現在……恐怕也沒法徹底瞞過去,但劫雲籠罩範圍大,這裡是大都市,房舍又密集,可以推托抵賴的餘地大得多,總還可以抵賴或嫁禍。

  溫去病喃喃道:「……但得要想想,為啥有劫雷觸發?不然後頭很麻煩。」

  雷劫的出現,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有人要踏足天階,蒼天降劫考驗,淬體洗禮;一是有為天所忌的物品出世,蒼天震怒,降雷摧毀。

  照理說,功德降體,雷劫不加身,所以後頭那可能應該不存在,從來就沒聽說功德之寶,會招來雷劫的,但若說是前者……自己怎麼說也不可能這樣快就踏足天階,這天劫未免來得太早了。

  這問題如果不弄清楚,以後玄黃戰衣一拿出來用,直接天劫招呼,自己這是用來抗敵還是搞自殺?

  還好,這個問題不算大,玄黃戰衣是自己一手打造,有什麼缺點要修正也容易,而這件玄黃戰衣的原理,大異於尋常的寶甲、寶衣,重點不在防禦,卻在玄功變化。

  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是諸天萬界中有名的防禦之寶,和九龍神火罩、鎖天寶甲那幾件防禦類的至寶,素來競爭「防禦第一」的頭銜,難分軒輊,玄黃戰衣脫胎自天地玄黃玲瓏寶塔,防禦力肯定不會差,但要說優秀……和玲瓏寶塔比,只算差強人意。

  這種稀鬆平常的防禦力,讓人曉得,簡直丟光了玲瓏寶塔系列作的臉,自己如此暴殄天物,所要換取的,就是術式武裝的再進化。

  之前的術式武裝,能夠借來對方的力量,但受到距離限制,超過發動距離,就無法借引,別看已經締結了三套武裝契約,大部分的時候,根本一套也沒得用,後來還得想辦法把龍雲兒留在身邊,否則屍龍裝甲用不出來。

  一套極為強力的新技術,卻落得這樣進退不得的窘況,委實讓自己苦笑,而且術式武裝還有一個要命的地方,就是每次發動之前,必須先戰衣著體,雖然有了芥子環後,攜帶物品不是問題,可那終究是外物。

  目前術式武裝的使用,還算低調,看過的人不多,也不太可能被針對設計,但後頭如果用的次數多了,敵人有所準備,那在取出戰衣,到戰衣著體的短短數秒,就會被敵人趁隙往死裡打,到時候,穿戰衣的這個動作就很雞肋,甚至是致命傷。

  ……難不成,自己還得研發快速穿脫衣的技術?這好像挺讓人頭疼的。

  在大荒西朝的時候,自己曾花了很多時間構思,試圖解決這兩個問題,但最後解決的關鍵,就是此次的功德之寶。

  橫豎功德之寶都要煉化具現,比起刀劍器物,不如製造戰衣,解決術式武裝的問題。

  「……應該差不多了,就只差實測。」

  溫去病拍了拍胸口,開法訣內視,只見術式架構完整,在神魂內閃閃生輝,只要一發動,直接就能讓戰衣著體,不需要再依靠外物,而且從現有狀況推算,之前的距離限制也被破除。

  五德之氣,直指天階頂端,具現化出的器物,自然有其神妙,粗略估算起來,千里之內發動,沒有問題,甚至萬里也有可能。

  「……萬里……要試試才知道,不過,從這強度來看,恐怕跨界也能使用,再遇到穿越的情況,也能使用了。」

  玄黃戰衣初成,溫去病很急著想變化召喚,試試看目前簽訂契約的三套武裝,尤其是緋劍朱雀,那不但可能是當前三套武裝的威力之最,而且還有很多謎題待解。

  血脈源頭是跟著肉體走,不是跟著神魂,大多數時間,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一個人只有一個血脈,但自己與司徒小書簽訂契約時,她用的是獨孤劍肉身,緋劍朱雀也是獨孤劍血脈顯化,如今不但自己跨界歸來,司徒小書也回歸原身,獨孤劍的肉身還在不在、以什麼形式存在,根本沒人知道。

  一堆問號裡,緋劍朱雀還能否發動?有沒有什麼變化?過程中的問題太多,溫去病縱然自負,也完全不曉得結果是什麼。

  不過,現在並不是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為實驗室的門戶禁法,一層層被打開,一個人身如飆風,從外頭高速衝進來。

  「溫家哥哥,你怎麼了?」

  龍雲兒高速衝進來,風風火火的勢道,根本沒看到前方的琉璃燈盞,直接踢倒了幾個,「外頭……剛剛好大的動靜,你……」

  話一下止住,接觸到溫去病不以為然的眼神,龍雲兒一怔,這才醒悟過來,溫家哥哥第一天將自己帶進此地時,就語重心長作過的叮囑。

  『……妳什麼都不懂,我卻選妳作為我的助手,打理這實驗室,為的是妳冷靜穩重!妳要記得,這裡每一件事物,都可能把整座溫府炸上天,或是流毒大地,拖著整座港市的人下地獄……無論什麼事,妳都要冷靜再冷靜,慎重又慎重,不要因為莽撞,作出……靠!試管為啥被我放這裡?剛剛差點一揮手就砸了,好險,只差一點,實驗室就成灰了啊!靠,差點又踩中這個桶,上次融掉半隻腳掌,這實驗室真是太亂了,該好好收拾一下……』

  一輪驚怒,溫去病輕咳兩聲,面上難掩窘態,語重心長道:『現在妳明白,我為什麼要讓妳來作助手了吧?』

  當時,自己似懂非懂地點頭,只覺得溫家哥哥或許是看上自己冷靜,所以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幫著提醒他那些粗心大意的地方。

  那時的記憶,仍如在眼前,可自己現在居然表現得那麼粗線條,真是羞愧得恨不找洞鑽地下去,不過,如果事情單純關係自己,肯定自己不會亂,但感應到天上出現雷劫,擔心溫家哥哥出什麼狀況,自己還在途中,心就已經亂了,衝進實驗室的時候,真是什麼都顧不到。

  「我……是我錯了。」

  不找藉口,龍雲兒勇於認錯,而這態度也獲得溫去病的諒解,「其實我也知道,妳是因為擔心我,才失了分寸,如果不是因為在意我,妳也不會失態。」

  龍雲兒搖頭道「不,再怎麼樣,我也不該……」

  「中!」

  溫去病手起一指,戳中龍雲兒右肩,令她滿眼的驚愕與不信,跟著,就身軀一軟,倒在地上,又冷又熱,又痛又癢,既癱軟無力,又難受得想滿身打滾。

  「……警覺性太差了!」溫去病淡淡道:「洗禮不光只是肉體,心靈也要,妳太沒有提防,這麼簡單就中了暗算,要知道,哪怕身成地階,還是很容易就被中低階的低手暗算幹掉,妳要有個基本意識,不管遇上什麼人,甚至親朋好友,都要有一份戒心。」

  龍雲兒癱在地上,雖然極度難受,但因為已經連續承受這類洗禮一日夜,此刻又沒有那些素材在身,單純是引動體內積存的能量,效果沒那麼強,還算成受得住,能夠開口發聲。

  「……這……這也是……碎星團……的……地階……慣例……洗……洗禮?」

  牙齒打顫,一句話根本說不完整,溫去病聽在耳裡,倒也佩服,雲兒妹妹外和內剛,意志力強得出奇,在這種刑求下,竟然還能開得了口,只這一點,就比昔日許多碎星者更出色。

  「沒有,這是我新加的,從帝都殺出來之後,我就想要新增這一套教學,避免後繼者吃和我一樣的虧。」

  溫去病語氣平淡,想給龍雲兒一個印象深刻的機會教育,但實驗室內忽然亮起的紅燈,讓他曉得事情有變。

  「……真是等不及啊!這麼早就上門了,可惜都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溫去病蹲下身來,一指點中龍雲兒的肩頭,道:「修練暫停,做個選擇,妳想去外頭戴罪立功?還是繼續在這裡淬體?別勉強啊,不喜歡和人動手的話,妳可以在這裡安心淬體,不受打擾的,千萬不要勉強啊!」

  話說完,白著臉的絕色麗人,無力地舉起手。

  「……我……爭取戴罪立功!」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9-4 11:43
二十六章 不速之客

  突來的烏雲異象,港市中的地階都被驚動,但對於普通的市民,這僅是一段天象變化,烏雲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人意識到這裡頭的特殊。

  溫府的門口,幾名家丁拿著掃把、水桶,來回灑掃,也彼此交談,商討著剛才莫名其妙的那場天變,忽然出現這麼多的烏雲,不打雷,不下雨,然後又離奇消失,一下又恢復了晴天,委實詭異。

  交談中,一個灰袍身影出現在街角,緩步朝這邊走來。

  溫府門口從來就不是平靜地方,有那麼一個到處刷仇恨的家主,幹的又是人販子買賣,每日不曉得有多少仇家,或虎視眈眈,或直接上門來襲,早年門口斜角的茶鋪與酒樓,整日都有圖謀不軌的江湖人蹲點,帶著各種圖謀的目光,不斷投來,稍微發生點什麼,就像火星點燃乾柴,大票人趁亂殺向溫府。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溫去病砸重金把那茶鋪、酒樓都收購,夷為平地後,改為市民花園,種些花花草草,所有可能阻礙視線的樹木,一律在內裡加設窺探法陣,反過來監視想靠近躲藏的人們,如果出個什麼事,溫府裡都能及早應變。

  有過這些經歷,溫家從門衛到家丁,個個都對此異常敏感,一看有人靠近,就先神經緊繃,再看這人是直沖著溫府大門過來,立刻看出來人不懷好意,馬上掉頭,往門裡撤。

  這是溫去病給底下人的囑咐,敢直沖著大門過來的,如果不是白痴,就是懷著高度自信,有驚人業藝的高手。若碰到這種高手,送死無益,能躲就先躲,不用白白喪命,死了人不要緊,累得主家還要花錢買人,花錢培訓,這罪過就太大了。

  有這些叮囑,沒人會在不必要的時候,冒生命危險,看到有危機出現,急忙先撤回溫府,可他們才剛拔腿跑,那個灰袍人還相隔老遠,也沒看怎麼出手,正在狂奔中的他們,忽然覺得胸口劇痛,氣息不暢,還沒來得及多喘兩口氣,胸中一下痛得撕心裂肺,跟著便眼前一黑,當場斃命。

  溫府門口一下死了四個人,這動靜立刻引起了內內外外的注意,不光是溫府之內,也包括在附近民宅中躲藏的各勢力眼線,雖然茶鋪、酒樓都被拆掉,可窺伺之眼不可能被清光,想刺探溫府狀況的人們,仍是躲在附近。

  一上來就辣手殺人,還是殺全然無辜的溫府家丁,灰袍人的行動有幾分雞犬不留意味,大門口跑出兩名武衛,看了四名家丁的屍體,再互看一眼,不敢躁進,先擺出防禦架式。

  一拔刀、一抽劍,兩名武衛都有著第三級的力量,是中階人物,見了敵人,沒敢立即搶攻,而是慎重以對,不但採取防禦架式,甚至沒有離開門口太遠,以便隨時撤回門內去。

  然而,即使是這麼小心謹慎,他們的眼前仍莫名一黑,胸口陣陣劇痛,手一鬆,兵器落地,跟著失去生命的身體也倒在地上。

  連死六人,全都是體無外傷,也沒接招,莫名其妙就死在地上,雖是青天白日之下,詭異的氣氛卻著實駭人,灰袍客如同死神,長驅而來。

  溫家的防衛武力,在數月前極樂堂來襲時,人員死傷大半,各處結界、法陣,也被極樂堂死士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強行炸毀,因為溫去病不在,根本沒法修復,人手一時也補充不上,正是最弱的時候,驟然遭逢敵人強襲,窘態立現。

  灰袍客一步步走向大門,就在距離還有數米時,裡頭數十道光點狂飆而出,打向灰袍客,勁道強猛,猶如勁弩,灰袍客前進的步子一下被打斷,先後退,再橫移,躲開大部分光星,最後袖袍一揮,將避不開的那部分卷住,想要卸開,但過於強勁的光星,非袖袍所能卷住,撕裂聲響,破袖射出。

  「哼,銀星血脈?」

  灰袍客伸掌攔截,將三枚裂袖而出的光星收在手裡,現出三枚菩提子暗器,而溫家大門口也出現一名年輕文士,俊逸瀟灑,正是家主親信溫璽鴻。

  自溫家遷至港市以來,檯面上的主要守護力量,就是溫在乎、溫璽鴻、溫青衛三人,極樂堂來襲一役,溫璽鴻因執行公務,不在家裡,另外兩人於該役中受創,溫青衛由於奮不顧身,傷得尤其嚴重,溫璽鴻聞訊後立即趕回,這幾個月裡寸不不敢離家,留守坐鎮,今天一發現外頭有動靜,第一時間趕出來。

  溫璽鴻跑遍各地,見識豐富,一見六具屍體的死狀,眉頭先一皺,再看了一眼灰袍客,開口道:「是心魔閣哪位朋友到此?為何無故犯我溫家?」

  此言一出,在附近窺探的各家人物,有的暗自點頭,有的如夢初醒,從困惑中明白過來。

  心魔閣的功法別開蹊徑,所重的目標有二,一是心,一是腦,後者衍生出種種精神操控,迷亂幻惑的技術,前者則是專攻心房,以異力催動,能操控範圍內生物的心跳頻率,造成呼吸不暢,甚至碎心而亡。

  能夠沒有任何接觸,也不見明顯出手動作,遠遠就殺六人,這若不是用毒,就有很大可能是心魔閣的技巧,溫璽鴻一眼認出,目光堪稱銳利,但心魔閣是九外道之一,素來也行藏隱密,今日為何挑上了嶺南溫家?

  「……只有你一個嗎?溫老頭呢?」

  灰袍客冷笑著,掀開頭套,再解開纏著下半張臉的圍布,露出一張滿是傷疤的面孔,到處都是皮肉翻卷的傷痕,淒厲可怖。

  一見這張面孔,溫璽鴻心頭便是一寒,「星榜五十六,幻滅人魔蓋舟曲?」

  當代九外道的著名凶人,以及他們的門下弟子,整個資料溫璽鴻都記在腦裡,本代心魔閣的幾名傑出新生代中,蓋舟曲是個心狠手辣的猛人,不但戰績赫赫,讓許多同輩的白道名俠栽在他手裡,踩著人命登上星榜,更對本身肉體也連作多次改造,異常凶狠。

  心魔閣門下,基本都是整天玩弄腦袋與心臟的手術狂人,每每有什麼研究新成果、新技術,就搶著對自己動手術改造,爭取升級,因此致死、成殘者多不勝數,可能夠挺過來,在外頭活動的,全都是凶名在外,手上鮮血無數的猛人。

  溫璽鴻心頭狂跳,自己雖與蓋舟曲同為高階,但他三年前入星榜,一路憑著戰績往上爬,死在他手上的那些高手,實力高過自己,真要對上,哪有勝算?

  正暗叫不妙,溫璽鴻眼見蓋舟曲邁開步子,再次朝這邊走來,全然不留餘地,連忙催動血脈力量,十指緊握,預備出手。

  對方太強,尋常暗器手法無用,只能使用將所有力量集於一發的手法,拚個死活,但哪怕如此,勝算也幾乎是沒有……

  溫璽鴻謹慎控制緊張心情,計算雙方距離,等著出手,當雙方距離來到十步內,預期中的劇痛,果然在胸口發生,心魔閣的撕心之力,先一步對肉身造成影響。

  早知會有此一著,溫璽鴻竭力運氣,身上閃著銀輝,試圖以血脈力量鎮壓,等著敵人再近一點,進入發射暗器的最大殺傷距離。

  「……哦。」

  幻滅人魔輕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像這種做好準備,硬扛自己撕心之力的對手,並不多見,不過,這份抵抗還是太嫌薄弱了。

  灰影一閃,發動驚人的高速,十步距離瞬息被飆過,直直一爪,攻向溫璽鴻心房,速度之快,一直全神緊盯的溫璽鴻,根本不及掌握,眼看一爪將及胸,只能試圖把歸元梭在掌中爆開,給對方造成點傷害。

  ……都是高階,星榜中人和普通高階,根本不是一個概念上的,差太遠了,蓋舟曲除了邪術,本身武力也足以傲人。

  這念頭閃過,溫璽鴻驟見灰影高速飄退,一掠退出十步之外,跟著就是一道如水的刀光,貼著自己身旁斬下。

  正是這一刀,迫退了那人魔,挽救了自己的性命,跟著,蒼老的聲音,來自身後。

  「……我溫家本本分分做生意,與九外道素無瓜葛,尊駕今日上門,意欲何為?」

  溫在乎手提著一把長刀,刀光如水波,瀲灩抖蕩,將他的高階力量不住強化、散發,提升到更強層次。

  避過這一刀的蓋舟曲,退至安全範圍,陰寒的目光瞪著那把刀,冷冷道:「寶兵?」

  白髮白鬚的老管家,持刀跨前一步,喝道:「有這柄寶刀,加上我們兩人,今日溫家由不得你猖狂!」

  極樂堂之戰後,溫家防守力量大破,為了安全,溫在乎做主,花錢向封刀盟租用了一柄寶兵「鴻雁刀」,能夠有效增幅高階的力量,甚至拚著大損氣血為代價,還能短暫打出一兩擊地階力量,憑著這份力量,應可阻嚇外敵,維持溫家一段時間的平安。

  然而,蓋舟曲一下冷笑,瞬間再次衝上,無視寶兵存在,直襲向溫在乎,撕心異力發動,直接讓持著寶兵的老人眼前發黑,心頭更為之駭然。

  ……寶兵的屏障無用?

  ……怎麼會?

  ……這邪人,難道近期有了異遇,實力大增?
tylinee86 發表於 2016-9-4 11:47
二十七章 會員相見如故

  一件寶兵,在七家八門這樣的一流勢力眼中,毫無意義,但在中小勢力的鬥爭中,一件中、上品的寶兵,配合高階武者,幾乎等同一名地階高手的坐鎮,在關鍵時候發力,能夠逆轉局勢,或是守護家門,讓人不敢進犯。

  地階武者,對三、四流的中小門派,基本是稀缺資源,若再配合護派大陣,在同級數的戰鬥中,鎮場綽綽有餘,之前溫在乎不惜重金,透過司徒小書,向封刀盟商借寶兵,就是基於這樣的常識。

  當強敵上門,本來在實驗室外看守的溫在乎,聽說出了人命,便急急忙忙開啟實驗室的防禦禁法,跟著便請出寶兵,想憑此解圍。

  老管家氣血已衰,實戰能力不行,可境界與力量都擺在那,一催動寶兵,凜凜刀氣,不但護住他本身,更把旁邊的溫璽鴻也保護在內,如水刀光蕩出,將心魔閣的撕心之力隔絕在外。

  本以為,蓋舟曲雖位列星榜,但也就是高階,己方若拚上性命,打出地階一擊,完全可以換個同歸於盡。憑著這個威脅,應可形成對峙,然後讓這人魔知難而退,哪知他竟全然無視,直接就殺上來了,鴻雁刀所垂落的寶兵威煞,完全阻不住他。

  溫在乎劇烈錯愕中,揮刀欲斬,但撕心異力催迫下,眼前發黑,氣力不繼,根本無法集中催動寶兵,反被蓋舟曲一爪扣住刀刃,更為強大的撕心異力,透過實體接觸,狂撼著老人的心脈。

  「嗚!」

  嫣紅鮮血,嗆噴在白鬚上,若不是隔著鴻雁刀,寶兵威能削弱了這股力量,這一擊就要了老人的性命。

  「在叔!」溫璽鴻大驚失色,什麼也顧不得了,手中暴竄起一團亮光,匯集全身元氣的歸元梭,飛射向幻滅人魔的頭顱。

  歸元一梭,耗盡元氣發出,內含雷火雙極,可以輕易破碎兩人高的大石,溫璽鴻記得家主的評點是:適當距離發射,能擊殺位列星榜的高階人物。家主對兵器的評點從沒錯過,這一擊有極大可能逆轉一切。

  「哼!」

  幻滅人魔一聲冷笑,手上戒指一動,半邊身體忽然閃現異芒,隱約形成一塊光盾,迎上飆至的歸元梭,一聲脆響,光盾破裂粉碎,歸元梭也被擋下。

  ……這傢伙居然有如此強力的護身防具?

  溫璽鴻身心冰涼,還想豁盡心竅血,以心血祭梭,賭命再發一擊,幻滅人魔已搶先動作,氣勁一催,血脈之力發動,滿是各種疤痕的皮肉,迅速變得粗糙,有若岩石,體型變壯,膚色轉深,散發出來的氣勁,更陡強一倍。

  岩石巨人血脈.發動!

  巨人一系的血脈,特色就是力大,岩石之屬更是悠長渾厚,以此催發撕心秘術,威能直線提升上去,不光是溫在乎、溫璽鴻痛到嗆血,失去意識,就連二十多米外,在溫府對面的那些房舍、庭園中,都有人開始打滾,渾身痙攣,口吐白沫。

  幾道身影彷彿觸電,高速從房舍、庭園中彈射出去,逃出幻滅人魔的撕心範圍,最差的也是四級中階,甚至有不遜於溫璽鴻的五級高階,全是大勢力窺探溫家的負責人,逃出之後,相顧駭然。

  ……幻滅人魔幾時強成這樣了?

  而當他們遠遠地望向蓋舟曲,只見他身後一道魁梧的巨人身影,若隱若現,內中更蘊含強大的威煞,已經不只是單純的血脈顯像,相當近似法相了。

  ……半步地階?

  同時出現在腦中的這個名詞,讓幾名出逃的好手臉色蒼白,都感難以置信。

  半步地階,那是是指由高階末段,修至圓滿,在這基礎上有望法相,距離地階只有半步的境界,通常都是五十歲以上,有了數十年累積打磨的一方之雄,如果三十五歲前就能有這修為,無一例外都是星榜前二十五名的出色精英。

  ……幻滅人魔蓋舟曲,自從兩年前為神劍飛猿袁健之所敗後,修為就停滯不前,怎麼一下子提升到這個層次了?

  ……是心魔閣的大力支持?還是另有異遇?但為何江湖上一點風聲也沒有?

  一道道震驚、駭然的目光,遠遠望向蓋舟曲,修練特殊功法的他,不用回頭,就將這些目光一一捕捉,更透過自家的心魔大法,逐一品味出裡頭的驚懼,緩緩吸納,滿意到無以復加。

  ……不枉自己砸鍋賣鐵,傾盡身家換金葉,太一的灌頂傳功,果然有效,直接完成撕心大法第五、第六兩層的修練,更在異界任務中,把境界突飛猛進,距離地階只差半步。

  ……有太一的資源,別說登臨地階只是時間問題,就算踏足天階,稱霸天下,成為大地之主,都不是夢想。

  ……哼!只要登臨地階,穩居星榜前十,我就要一掃之前的頹氣,先殺那個自命正道的袁健之,再殺奚落我的九鞭上人,還有閣內小看我的幾個師兄弟。

  ……想要儘快上地階,就要倚仗太一,但祂那邊的功法和裝備,實在是有夠貴,自己多年積存的身家已經見底,必須要另覓財源,聽說嶺南溫家富到流油,又沒有強大武力守護,正是最好的下手目標。

  ……其他人忌憚這塊肥肉後頭,可能藏著尖刺,自己可不怕,極樂堂襲擊溫家時,可沒有什麼強大力量出來把極樂堂收拾了,事後也不見報復,這分明就是一隻紙老虎,只要快手殺人,搶了物資就離開,不管後頭有什麼軒然大波,也與自己沒有關係了。

  打定主意,蓋舟曲預備重手先殺兩人,震懾溫家,這兩人是溫家的主要力量,將他們辣手殺滅,能讓溫家人膽寒心顫,老實交出物資來,不過,就算他們沒什麼別的東西交出,光是這柄祥光四射的寶兵,自己就不虛此行。

  目光在鴻雁刀上掃視,蓋舟曲可怖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猙獰微笑。

  ……即將登臨地階,就有柄寶兵送來,簡直是想睡覺,就有人自動送上枕頭,這樣的好事,就是未來大地之主的如火氣運!

  想得暢快,幻滅人魔獰笑喝道:「死吧!」

  話才剛喊出去,蓋舟曲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一隻拳頭,粉白秀氣,看起來似乎沒有殺傷力,甚至還有一種美感,就這麼不急不徐地打過來,蓋舟曲有短暫的失神。

  ……不妥!

  心頭警兆驟生,卻已太遲,蓋舟曲被這一擊結結實實打在面上,瞬間湧來的大力,猛到難以置信,他幾乎聽見自身石膚岩體的破裂聲,整個人向後仰去,步履踉蹌。

  ……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拳頭?

  中拳的一瞬,蓋舟曲還想要反撲,但跟著又襲來的一拳,變得快如閃電,直接命中,將石膚化的他打得飛了出去,直摔向兩三米外,連撕心異力都來不及使用。

  當蓋舟曲頭暈腦脹地站起來,只見溫在乎、溫璽鴻的背後,多了一名美貌女郎,碧綠的長髮如珠玉,額前的那抹血紅,增添了幾分危險的艷色,如同一株盛開的邪櫻,讓蓋舟曲感到驚艷。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回這名美麗女郎的實質威脅上,她雙掌貼著溫在乎、溫璽鴻兩人的背心,幾下拍打,輸入真氣,臉色灰敗的兩人,登時好轉不少,溫璽鴻跟著扶起了老管家。

  溫在乎口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只是無力,龍雲兒會意點頭,道:「在叔,放心,交給我收拾吧,我會護著溫家。」

  肯定的話語,讓老管家眼中流露出感激與少許無奈,而這顯然不是適合多話的時候,溫璽鴻護著血染白鬚的老管家,進到裡頭去,為了怕龍雲兒應付不來,還特別把鴻雁刀留下給她。

  龍雲兒看著兩人背影,陣陣內疚上湧,懊悔自己沒能早一步出來,讓溫家人受到傷害,接著,她目光掃過手中長刀,感受著寶兵的威煞。

  這應該是中品或上品寶兵,只是握著,就能感受它汲取自己的力量,化為威煞,照面生寒,隨時能打出強橫的一擊,但……自己又不會舞刀使劍,拿著這柄大東西,有什麼用?

  龍雲兒看著手中刀困惑,對方的感覺卻不是這樣,蓋舟曲狂亂而憤怒的眼神,多了謹慎,從剛才挨的那兩拳,他判斷這個大美人的實力,恐不在自己之下,非溫在乎這種徒有境界的垂老高階可比,再加上手中寶兵,這威脅就大了。

  「……原來溫家還有硬手,非常好。」蓋舟曲邪笑道:「聽說溫家有一名高手供奉,傳承金剛血脈,就是妳了?等會兒我把妳的心撕挖出來,看看是不是與妳的人同樣漂亮。」

  本來在琢磨如何用刀的龍雲兒,聞言先是一笑,像是聽見小兒戲語一樣,那種不當回事的表情,令幻滅人魔勃然大怒,跟著,見她白皙的手指,往自身傲人的高聳胸口指了指,笑得雲淡風輕。

  「有本事,就來拿!」

  「找死!」

  蓋舟曲鼓動血脈之力,正要往前衝去,卻見那名大美人的目光,掃過自己身上,停留在自己手上的指環,跟著目光一凝,發出驚呼,「購、購物袋?」

  神來一語,幻滅人魔登時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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