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碎星物語 作者:羅森(連載中)

   
tylinee86 2015-11-3 15:47: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1 7873444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9 17:38
第三章 家破人亡

    「……這事見仁見智!」韋士筆聳聳肩,「那位朱家小姐,有些……嗯……交遊廣闊,喜好拋頭露臉參與各種活動,身邊跟著的風流男子不少,還先後和其中幾位愛得死去活來,雖然也不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可成婚時已非完璧,這些事朱家內外人盡皆知,所以最終只能與普通族女一同出嫁……她本人倒是不願意嫁,還覓死尋活的,可朱家大概也嫌這些名聲不好,想要趁機了斷,為了她的婚事出力不少……咳,嫁妝頗為豐厚,是與她等重的黃金。」

    「哇!」溫去病誇張叫道:「體重能用黃金變現,誰娶到誰還不發啊?她出閣前有沒有特別把自己吃胖點?名符其實的吃裡扒外啊!」

    「沒,聽說婚前還一度鬧起絕食。」

    韋士筆苦笑道:「當時朱家想籠絡的外姓人才,都談得上是潛力無窮,前程遠大,自然各個自視甚高,誰也不想婚後多個話柄,遭到他人恥笑,甚至因此壞了前程,所以這筆嫁妝雖然豐厚,卻沒幾個人看得上,後來……只能說司徒家當時真是窮怕了,司徒誨人最終決定娶了這位,搬了黃金回家,成婚時很是受了些旁人冷眼閒語……只是誰也沒料到,後來司徒家會發達成那樣,連朱家都比不上了。」

    「哈,這個有趣。」

    溫去病被這八卦撩起興趣,推椅子坐過來,笑道:「這位朱小姐嫁過去之後,怎麼樣?沒有繼續勾三搭四,用一頂大大的原諒色之帽戴給司徒大俠吧?你不用說,我之前從沒聽過,肯定就是沒有。」

    「嗯,朱樂樂嫁到司徒家後,最開始一段時間,好像也是大小姐作派難改,頤指氣使,又惦記著她以前的真愛,鬧了不少風波,讓朱家頗為難堪,倒是司徒家竟然忍了下來,竟然沒揮刀斬了她,但當時百族大戰已經開始打得天翻地覆,朱家也漸漸危如累卵,她的底氣開始不夠,也就慢慢收斂了,等到後來司徒小書出生時,她相夫教女,深入簡出,已經完全是賢妻良母的形狀了。」

    韋士筆回憶道:「我曾經見過她幾次,都是因為團中公務,造訪封刀盟陣營時候偶然相遇,她是個很出色的美人,司徒小書的長相,基本是像母親的,不過大家沒什麼交談機會,就算是團裡招待封刀盟友人,辦什麼同歡活動,她也不會來的……我看到司徒小書的機會,比看到她娘多十倍。」

    溫去病用力點頭,急切表現出理解的模樣,「誰沒有過去的?感情歸感情,婚姻歸婚姻,婚前玩得瘋了點,婚後能夠洗心革面,成為賢妻良母,這也不失為俠之大者,萬獸之王。」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喜歡女人深入簡出,相夫教子,只有這樣才是賢妻良母?」

    武蒼霓聞言斜睨了溫去病一眼,雙臂環抱,嘆道:「只是,這位司徒夫人確實做的不對,既然要成親,就該收心,不管婚前怎樣,為*、為人母就該有本分,要是為愛悖逆家族逃了婚也就罷了,她既然已經嫁到司徒家了,就該心繫丈夫,這時還惦念舊愛,哪家的丈夫受得了?司徒家沒斬了她,真是好耐性。」

    話剛說完,就看到面前的溫去病、韋士筆,緊緊擁抱著發抖,好像盯著什麼很恐怖、很危險的東西般看過來,隨時都要逃之夭夭的模樣,武蒼霓微微一怔,隨即意識到這番話,出於自己口中,諷刺意味何其濃厚?

    自知失言,武蒼霓臉色一紅,尷尬的很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可又不想給這兩人看笑話,運勁把臉上血色壓下,強自鎮定,面無表情,正待再說些什麼,卻看門推開,尚蓋勇緩步走進來,左顧右盼,神情困惑。

    尚蓋勇皺眉道:「這裡有股氣味,感覺很討厭啊……」

    溫去病、韋士筆聞言登時一驚,再顧不上裝模作樣,尚蓋勇的鬼感之力,幾乎是目前己方最強的感應探測器,反正不管是什麼妖魔仙佛神人,他感應到了就討厭,完全可以當探測器來用。

    「老尚,有什麼不妥?」

    「你感應到了什麼?魔族潛入了?」

    「不。」

    尚蓋勇看了三人一眼,非常不悅道:「是八卦的氣息,感覺……很討厭,尤其是男人八卦。」

    「哈哈哈哈~~~~」

    武蒼霓聞言忍俊不住,放聲大笑,原本的尷尬,一下子就煙消雲散,尚蓋勇訕訕地走進來,喃喃道:「我是說認真的,幾個男人這麼八卦,真的是很討厭……再說,司徒誨人他老婆有什麼好說的,最後還不是被他親手幹掉了?」

    「呃……」

    說到這一件陳年往事,另外三人剎時無聲,都回想起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日子,百族大戰劇烈的時候,魔染之下誰也信不過、誰也不能信,至親至愛之人隨時可能在自己背後捅刀子的歲月。

    -----------------------------------------------------------------------

    「當初百族大戰妖魔大量潛入的時候,也有到你們這邊嗎?」司馬冰心側著頭,略帶疑惑道:「我記得幾個重災區裡,沒有你們封刀盟,鷹揚郡好像也不是很嚴重啊!」

    ……但江北袁家、麒麟李家、天府王家,都是那次的重災區,尤其是袁、李兩家,因此死了好多人,聽聞「先帝」李昀峰差點也死在那次事件的清洗中。

    ……這件事自己其實一直沒想明白,魔染者殺,非魔染者不殺,有什麼好差一點的?如果沒被魔染,就是絕對安全,為什麼還會差一點?

    「封刀盟確實不是重災區,鷹揚郡的傷亡人數也不多。相比袁、李兩家的遭遇,自然是好了許多。」司徒小書苦笑道:「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對受難者的親友而言,哪怕只有一個,都是一生之痛。」

    聽到這話,膽大冒失如司馬冰心,也一下變得謹慎,「妳……令堂……聽說也……」

    司徒小書聞言微微一笑,笑容中卻增了幾分慘意,「應該不是聽說,這件事除了封刀盟和碎星團高層沒多少人知道,消息應該是被封鎖住的。」

    「……我是剛才聽你爹說的。」

    司馬冰心不免有些尷尬,但仍然沒有收回問題的打算,司徒小書搖搖頭,露出回憶的表情。

    「……那天,正是一場大戰結束,我爹因為血戰妖族,回來時傷得不輕,娘給爹裹了傷,然後給我們作了晚飯,爹和我一起吃的……」

    司徒小書喃喃道:「我還記得,當時封刀盟因為和碎星團走的近,連帶著不受待見,常被剋扣補給,所以物資條件很差,經常有上頓沒下頓的,可那天的菜很豐盛,娘不知從哪裡弄了材料,作了糖醋魚、紅燒獅子頭、油爆大蝦、燉肘子、牛肉湯……」

    司馬冰心頓時脫口道:「哇,你們怎麼吃得那麼油膩啊?」

    司徒小書聞言瞪著手中的石塊,不免怒意上頭,心裡一萬隻羊駝狂奔而過:這他喵的是重點嗎?

    石塊另一頭,司馬冰心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非常尷尬,連忙補充道:「我……我是說,你們吃得那麼油膩,妳爹又受了重傷,妳娘想殺死妳爹啊?」

    司徒小書聞言一震,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直到司馬冰心忍不住出聲詢問,她才回過神,道:「是啊,如果我也有這樣的警覺性,或許……事情就不會那樣了。」

    那一晚的記憶,一絲一縷都從腦海的深處湧現出來,交織在一起組成畫面在腦海中呈現,彷彿一切就發生在眼前,那時的自己大口吃著澆了魚湯的米飯,吃得異常的香,享受著那個年月少有的幸福,然後,忽然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發自肺腑,讓自己欲生欲死,接著鼻孔開始滴下黑血。

    爹與娘見狀俱是大驚,立刻停下進食,趕來身邊搶救,爹更是不顧自身傷勢,強運力量,穩住自己的心脈、氣血,要逼出毒力把自己搶救過來。

    然後,他的眼、耳忽然也滴下黑血,開始毒發,因為傷勢嚴重加上不顧自身的運功行氣,他的情況比自己更惡劣。

    自己那時還是太小,對事情沒有什麼判斷力,看到爹爹跟著自己毒發,慌亂得不知所措,身體又痛得厲害,什麼思考都沒有了,但如果是現在,自己就會想到,是那一桌子的飯菜有問題,第一時間就會懷疑是誰下毒?敵人有沒有後續的佈置?

    爹應該是想到了,所以當娘在他身後出現,持短刀捅下時,他並沒有什麼意外、慌亂之感。

    娘親只是一個粗通武藝的普通人,縱始發了瘋,也就那樣,以他的武功修為,縱使當時身負重傷,卻不是沒有機會奪路而逃的,可毒發命危的自己,終究成為了他的嚴重負累,他只能待在原地硬撐住,一面為自己輸功鎮毒,一面顧忌著娘只能做些微弱抵抗,沒有辦法逃走,叫喊的聲音也被房間裡預先布好的禁法封住。

    自己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整個人都傻了,不明白娘為什麼忽然像發瘋一樣,大喊大叫,揮舞著手中短刀,力大無窮,六親不認地攻擊自己和爹。
V123210 發表於 2017-9-30 17:32
第四章 一言興邦,一言喪國

    司徒小書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看著爹為了保護自己,連挨了十幾刀,血流如注,卻又顧忌不敢傷了娘,只能猶自呼叫,想要藉此喚醒娘,或是喚來幫手,但這是一個早就佈置好的殺局,屋子週遭已經被布下封禁,外人哪怕近在咫尺,也聽不見屋裡半點動靜。

    事情就這麼走到最後,終於,為了保護女兒,已經傷重瀕死的丈夫,狠心揮刀,一擊將已經理智盡失的妻子斷首。

    看見母親的頭顱在眼前飛了出去,司徒小書雖然還心肺絞痛,卻頓時呆若木雞,不能接受發生在眼前的種種現實,明明好像才只是不久之前,自己一家三口還開開心心地吃飯,感受著亂世裡難得的安寧和小小的幸福,怎麼一轉眼間,竟然就家破人亡了?

    父親在那一擊之後,暈死過去,而自己跟著因為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創傷也失去了意識,只是在昏迷之前,聽見了周圍大片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靠近。

    重新清醒過來後,祖父已經聞訊趕回,抱著自己直落淚,不斷地安慰著年幼的自己,讓自己確認那個惡夢並非虛幻,是真實發生,自己的小家……是真的毀破了。

    年幼的自己花了不短的時間,才從這場傷痛中走出來,父親花的時間則更長,自己甚至懷疑,他最終都沒有走出來,雖然因為戰爭的關係,他不得不立即振作,上陣殺敵時不見半點顯露,但戰場之外每次獨處時,他都會靜靜地看著手中刀,失魂落魄,很長時間都回不到從前的狀態。

    肉體的傷易好,但破碎的心靈卻再也組不回去,自己只能把血仇深記心中,藉此不斷磨練自己的刀,將來狠狠斬向妖魔,這也是祖父對自己的安慰。

    「……原來,妳家裡還有過這些事情……」

    聽見石頭那端,久久的死寂沉默,司馬冰心有些懊惱自己的耳力太好,因為長久的沉靜之中,有隱約的抽鼻子之聲不斷,距離啜泣只差一點了。

    ……因為八卦之心而追問往事,居然把朋友問哭了,自己簡直像是一些不良的毒辣採訪者,這感覺還真是差勁。

    「這個……看開一點,妖魔魔染潛入的那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死的人確實很多。」司馬冰心揮揮手,故作豁達道:「百族大戰時,誰家沒有死人啊?」

    司馬冰心原本想說,自己家也死了哥哥,至於叔伯堂兄弟姊妹之類的親戚,根本數都數不過來,自己不也照樣挺過來了?早就學會對這些事不掉眼淚了!但這些意思終究沒有出能說出口,只剩下半截半吊子的安慰。

    不過,這話聽在此時的司徒小書耳中,就怎麼聽怎麼刺耳,哪怕明知這位小夥伴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也實在難忍,不免有些怒意上頭。

    怒火中燒,突然覺得這幕好像似曾相識,於是一幕已經被遺忘許久的畫面,忽然掠過腦海……

    當初母親雖然是因為魔染,但是死於父親之手終究不好,爺爺下令封鎖了具體消息,平常下葬,也準備了靈堂做了儀式,那時碎星團的人來弔唁,好像其間有人說了什麼,一直在靈堂靜默失魂的父親被刺激到發狂,拔刀拚命,最後還是祖父動手,還有其他人也幫忙,這才把他壓制下去。

    ……在那之後,父親好像就與碎星團有了芥蒂,難道這就是他後來憎惡碎星團,新帝國成立後,選擇站在李家一邊與之為敵的理由?

    ……碎星團……那時到底說了什麼會把父親刺激成這樣?是誰說的,為何如此肆意妄為?

    那時候動手壓制父親的,好像還有一個女人,應該是使劍的……是褒麗妲?似乎不太對,年紀更成熟些,那是……燕無雙?這麼說,是那個人幹的嗎?

    畫面閃過,好像從中找到了很多遺漏的線索,開始竭力在回憶那段往事,司徒小書心頭有很多的不確定,卻聽見司馬冰心問道:「咦?那妳老爸最後說的那句是什麼意思?司徒家代代如此?殺老婆是你們司徒家的傳統?那妳奶奶也是被妳爺爺親手殺掉的?」

    「呃……」

    司徒小書聞言一下被驚醒,怒罵道:「別胡說!哪有這種事?我從來沒聽過!」

    司馬冰心奇道:「沒有?那妳老爸最後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

    司徒小書情急下想要解釋,卻整個人愣在那裡。

    ……是啊!爹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奶奶到底是怎麼過世的?

    ……爺爺和爹都只說過她在自己出生前就逝世了,其餘的往事就一向諱莫如深,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那時家裡條件不好,奶奶艱苦持家很是辛苦,也隱約感到,祖母的逝世,似乎是祖父的平生恨事,就不敢在他們面前多提。

    ……現在司馬冰心一下問起,自己雖然本能抗拒,但略一思考就真的懵了,爹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祖母到底是怎麼亡故的?

    身為司徒家的後人,甚至是本代的唯一人,自己卻對此事一無所知,豈不是荒唐?積勞成疾不過自己之前順理成章的猜想,現在想來,若是如此,爺爺縱然心理悲傷,悔恨當年,卻沒必要不對自己提起,連著父親也很少提起當年往事的細節。難道奶奶真是……

    司徒小書一時愣在那裡,只覺得心中千頭萬緒,萬般疑惑,卻無從說起,也不曉得這事倒底應該去問誰?

    ------------------------------------------------------------------------

    令司徒小書高度困惑的問題,並非沒有人能夠回答,同一時間,正有另一群人仍在回憶當年舊事。

    「……他老婆真是滿漂亮的!不愧是朱家當年有名的美女。」

    韋士筆摸著下巴,回憶道:「可惜沒在她未嫁時認識,否則說不定……不,肯定有機會來幾場友誼賽,不至於後來空留遺憾。」

    武蒼霓輕咳一聲,「注意下言詞吧,那好歹是人家老婆。」

    韋士筆聳肩道:「那又如何?她婚前有過一手的男人有好幾個,反正那時還沒成婚,也不差我一個,大家都是玩家,你情我願,偶爾見面玩兩手,正常娛樂啊!」

    武蒼霓本想再言,尚蓋勇卻哼了一聲,粗著嗓子道:「咱們團裡那麼多兄弟死在封刀盟這群兩面三刀的小人手上,別說玩了司徒誨人老婆,就是玩他全家都是給他面子,怎麼這雜種現在還尊貴起來,不讓玩了?」

    「……話也不是這樣說。」

    武蒼霓皺著眉頭,心中糾結,她並不樂見這樣的想法在團裡蔓延,卻無法否認,這也是團內相當多數人的心聲,當初陡遭背叛,諸多團員遇害,這份仇恨可不容易控制消解。

    韋士筆點頭道:「後來聽說他老婆遭到魔染,被他親手殺掉的時候,我還覺得可惜,何必這麼浪費?魔染了還可以交給我啊,至少我可以……」

    發現武蒼霓投來的目光變得危險,韋士筆輕咳一聲,正色道:「套問點情報,作點肉體組織取樣之類的,研究研究魔染……唉,總有用處,一刀砍掉太可惜了。」

    又開始在旁邊忙活研究的溫去病,看看這邊氣氛不對,連忙開口,「你是不是當時就有把這層意思表露出來啊?我怎麼記得那次去封刀盟弔唁,後來鬧到大家打起來了?」

    武蒼霓愕然道:「還有這事?」

    溫去病點頭道:「有,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司徒誨人突然發瘋了一樣要砍人,不過妳不在場,事情又被壓下去,沒對外公佈,所以妳不知情。」

    尚蓋勇不由奇道:「封刀盟那時怎麼說也是團裡的重要盟友,誰那麼不長眼,弔唁都說錯話?」

    這個問題甫一提出,他自己就「啊」的一聲脫口,想到答案。

    ……還能有誰?

    碎星團確實是一個很任性,很不受管束的團隊,團員多是刺頭,很多時候也被特意放縱允許他們幹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並不代表無論誰幹什麼事情都是可以不用付出代價的。百族大戰期間,封刀盟是碎星團的重要盟友,重要的弔唁場合,誰胡亂說話,開罪盟友,結果肯定是被團長砍下人頭,拎去道歉了事。

    誰敢那麼不長眼在弔唁時亂來?

    誰可以幹了這種蠢事,還反讓事情被壓下,封刀盟和老瞎子等若忍氣吞聲?

    尚蓋勇與幾名同志目光交接,都是相同的一個答案。

    ……除了團長本人,還能有誰?

    「那個人說起話來,也是超級山陸陵,總是橫衝直撞,從來沒在管別人感受的。」韋士筆嘆道:「兩邊好不容易坐下來談判,因為他開口,人家直接翻桌子、抄傢伙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尚蓋勇冷笑道:「這又如何?論攪亂談判他比得過阿山嗎?他起碼還得開個口,阿山連口都不用開,經常往那一坐,人家看見有他就準備翻桌了,他有什麼了不起?」

    「喂喂喂!話不是這麼說的!這不關我的事情!」

    溫去病又驚又怒,不能接受這樣的誇獎,武蒼霓趕緊把話接過,道:「那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就讓封刀盟翻臉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13:00
第五章反目之因

    「這個……」

    溫去病將目光投向韋士筆,「我那時正在外頭和老瞎子說話……呃,說正確點,其實是老瞎子來找我說話,反正人沒在靈堂裡,就只有阿筆和燕無雙陪他進去的,他說了什麼,阿筆應該知道。」

    眾人改望向韋士筆,後者聳聳肩,道:「我們就一起進去去上香,然後他就到司徒誨人面前說……其實以她這德性,這件事真不怪你,我也早看她不順眼,換了是我,一早就殺了她,你也算得上夠能忍了,好好收拾心情,打妖魔去吧。」

    「這是人話嗎!」

    怒極而鳴,武蒼霓不由重重一掌拍向面前木桌,想要宣洩自己滿腔恨怒,旁邊三大武神這時超有默契,韋士筆閃電般後發先至抽走了桌子,尚蓋勇一腳踏在地上,凝勁加固地面,溫去病同樣一腳踏在地上,暗運雙極輪,隔空施展陰陽化,把武蒼霓拍空烙下的這一掌的掌力,瞬間化消無形。

    「你們……」

    武蒼霓回過神來環視三人一眼,發現桌子已經又被擺回原處,三個男人慢條斯理從桌上拿茶在喝,一派淡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真不愧是老戰友!」

    短暫激怒一過,冷靜下來,武蒼霓對著眼前這三人的若無其事,不禁啞然失笑,重新坐了下來,道:「也是,那個人……更不是人話的話,都說得多了,更不是人事的事,也都搞得多了,也不差這一件,但我就好奇,司徒刀尊當時就這麼坐視這事,任由他侮辱自己家媳婦、羞辱自己兒子嗎?」

    武蒼霓記得,當時碎星團對外始終宣稱,團長與封刀盟主司徒無視相交莫逆,加上司徒刀尊性格溫和包容,平日諸多事情上對那個人確實有許多退讓,但現在被人欺上門來說幹話,又是在兒媳婦的靈堂前,堂堂刀尊難道成了縮頭烏龜,為了友誼,兒子媳婦被人侮辱了也不管?

    「……他哪有坐視?」溫去病哂道:「當時要不是我拚命運轉金剛身鎖著他,勸他冷靜,他早就衝過去了。」

    韋士筆道:「司徒誨人當時發了瘋一樣,要對那個人動刀,我拚命運勁用雙極輪也擋不下,還好最後燕無雙出手,把他壓制下來。」

    咒武雖然相剋,但也有境界之分,同級之間相遇,自然相剋不必多說,哪怕被克的一方略高個小境界,照樣也要吃虧,討不到半點便宜,可當時的燕無雙與司徒誨人,雙方可不只相距一個小境界,衝突起來,刑克全然無用。

    尚蓋勇笑道:「幸好什麼?就算當時燕無雙不出手,乾坤刀也不克雙極輪,司徒誨人和你境界也就半斤八兩,再是暴走,阿筆你肯定也趴不了。」

    韋士筆聞言微微一笑,並不再言語,倒是武蒼霓看著那個笑容,心念一動,道:「幸好的不是他,是司徒誨人!韋帥沒能攔住,燕無雙當時如果不出手,司徒誨人……恐怕已經不是人了。」

    尚蓋勇呆了一下,隨即點頭,不管司徒誨人激怒之下,能爆發怎樣的神功,但自己這邊絕對沒有人認為,那個人會被他一刀砍死!唯獨這個,是想都不用想。

    那麼,就是逼那個人防禦或還擊了,雖然高手之間的戰鬥結果有各種可能,但從當年那些魔尊、妖尊的下場來看,司徒誨人最大可能是瞬間就成一堆碎屍了… …

    武蒼霓喃喃道:「沒想到原來還有這碴,怪不得,你們說……司徒誨人帶著封刀盟後來與我們誓不兩立,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三人交互看了一眼,都點了點頭。

    尚蓋勇搖頭道:「管他是因為什麼跟我們翻臉,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就想著要我的命,對我們刀刃相向的,我肯定會一刀捅回他的肚皮。」

    韋士筆聳聳肩,「就算真的是因為這個,這也是那個人的帳,那個人不在了,還坑了我們一把,司徒誨人要算帳,自己找那個人去,這黑鍋如果要我們揹,我們只好打他媽媽的。」

    「這個哦,說到他媽媽……」

    溫去病才剛接話,發現三人的目光一起瞪過來,溫去病一下驚覺,「幹什麼?表態大會啊?有點不同的意見,就要死嗎?」

    韋士筆、尚蓋勇登時笑起來,後者更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你們有誰認識老瞎子的老婆?」

    三人相互對看,都露出奇怪的表情,溫去病道:「沒印象,聽說挺賢慧的,他們一家當初窮不拉機的時候,既要參與勞作,還要操持家務,縫衣做飯,挺不容易的……對了,好像老瞎子那時候還沒瞎……」

    「咦?」

    武蒼霓一下被這個超級大八卦吸引了,「司徒刀尊不是天生盲目嗎?我一直以為他是……」

    溫去病沒好氣道 「妳才天生盲目咧!他才不是一開始就盲的,好像是後來遇到什麼事情才瞎掉。」

    尚蓋勇也忍不住參與八卦,奇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你現在隨便出去路上抓個人問,都會告訴你司徒刀尊雖然天生盲目,卻堅持追求刀道,終於尋得無上刀道,成就九重天階之尊啊,全天下人都以為他天生眼盲,怎麼他不是?」

    沒有人懷疑溫去病的話,因為當初在碎星團之中,司徒無視最欣賞的就是山陸陵的俠義仁風,在四大武神中,最親善的就是山陸陵,甚至是主動結交,對司徒家的事,他肯定知道得比別人要多。

    溫去病笑道:「估計也不是什麼開心事,他到沒有具體說過怎麼瞎的。但是有一次我們和封刀盟聯手出擊卻被魔族重創,死了很多人,他的一個老兄弟也在其中陣亡。那次回來,他很失落難過,酒喝了不少,後來拉著我說了不少話,就有聽到他說起以前老婆還在的時候的事情,說他老婆多漂亮多賢慧,每天看著都幸福……他親口說看著了,總不成他不是用眼,而是心眼吧?」

    武蒼霓側頭想想,一個明明看不見的瞎子,睜著已盲的雙目,「用心」凝視眼前的美麗妻子……那畫面太美,真心想不下去了。

    韋士筆啞然失笑道:「我們的這些老戰友,居然有那麼多故事,以前還真沒發現咧,每個人身邊,總會有些平日習以為常,不起眼的事物,說不定就會在某一天忽然嚇你一大跳……」

    交談中,旁邊不遠一張桌子上的一個鳴笛響了,溫去病登時臉色一變,立刻瞬移過去,拿起燒瓶,緊接著隨手劃破指頭,滴了一滴鮮血下去。鮮血落入瓶中液體裡瞬間消失不見,燒瓶內的透明液體卻登時滾動不休,好像有什麼模糊形影,在燒瓶內出現。

    燒瓶中浮現的諸多形影看過去似是蟲體,或六足、或八足不等,背上有殼,但又像是金屬鑄物,金燦燦的很是好看,而腹上紋路,近於雲朵,深看幾眼,卻益發感到內中蘊藏玄妙,一時難解。

    這些被放大的蟲影,只存在一瞬,隨即又千百倍微縮下去,什麼也看不見了,哪怕天階者運足目力,甚至動用神識掃過,也看不出水中另有玄機。

    「成功了!」

    溫去病一時喜形於色,甚至手舞足蹈,旁人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真正開心,這也代表他最近的工作不但有進展,甚至是有了重要突破。

    這一點,對他的實驗參與不多的武蒼霓還無法確實解讀,但當年就長年被拉來打下手的尚、韋二人,一下就看明白了,都搶過去看著溫去病手中的那個燒瓶。

    燒瓶裡的透明液體,無色無味,沒有任何異狀,即使天階神識掃過,也感覺不過是普通的水,但溫去病手舞足蹈,狀似非常開心,這就讓三人非常好奇,因為據他們所知,溫去病正在處理的是這回對抗魔族的重要道具,看這模樣,難道已經搞定了?

    韋士筆若有所思,「難道……是屍蠱?」

    武蒼霓聞言,卻是一頭霧水,當初碎星四武神聚義大抽籤之事,她不曾參與,當事人也不曾外傳,自然不曉得乙太屍蠱之事,但尚蓋勇卻一下明白過來,皺眉道:「這東西不是不能用在活物身上嗎?你要拿來對付魔族?」

    當前對付魔族入侵的最大難題,不在於如何殺光已經過界的魔族,那邊畢竟沒有天階,只要這邊四名天階者輪流出動,不管那邊入侵成千上萬,用不了多久就能殺光。縱始算上亢金龍和司徒誨人,也最多拖延些許時間,何況一但魔族站到前台,可謂與世為敵,剩下幾家的天階說不定都會與碎星團聯手。

    問題在於,要如何把魔染之人搜查出來?到底哪些人被感染?那些人沒有受到入侵?這個委實難以判斷,如果不能拿出確實的證據,外人很可能真以為碎星團是在給四家波髒水,想要趁機擴張地盤,甚至清算過往,當年結過仇怨的很可能因此忌憚,反過來又站在對面了。

    再者,這些受到感染的人,這次如何處理?如果要比照當年,一股腦都殺光,這傷損就太大了,特別這次涉及神都武家,實在有些尷尬,溫去病近些時候之所以為難,就是在尋找破解魔染之法,而今,看似有希望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 17:44
第六章 武學交流

    鷹揚郡內,同樣有兩名少女,一面講著八卦,一面構思著如何拯救世界,當司徒家的往事說完,兩者開始回想著溫去病力戰兩名天階者的過程,想要從中找到借鑑之處,打開自己的天階之路,司馬冰心不住思索,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木頭妹,你教我乾坤刀吧!」

    石頭另一端的司徒小書,乍聽見這個要求,愣了一愣,跟著就把直覺的話語脫口而出:「妳瘋啦?這種事怎麼可能做到?妳……妳難道沒聽說過……」

    乾坤刀、蒼穹閃、雙極輪、金剛身,四派武學出於同源,卻不可兼練,這件事情妳大小姐完全不知道的?

    司徒小書其實向來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情,因為自家得意武技創於別人之手的這件事,說起來真的很丟人,雖然如今四大派都是如此,不獨自己一家,自己也很難接受,一度拒絕承認,甚至感到深受打擊,完全是到了後頭,事實強於雄辯,自己不得不接受,這才默默吞下了此事。

    而既然後來承認了這個事實,曉得那些江湖傳聞全是真的,司徒小書也刻意下功夫研究,確認了四絕武技相剋而不能兼練的戒條。

    四絕武技不可兼練,兼練者相剋觸發不得好死,這應該是四絕武者的基本常識,怎麼那個大小姐不知道的?

    「聽說過什麼?那四個咒武不可以兼練嗎?這個我當然知道。」

    司馬冰心淡然道:「我哥當年就在那裡頭,寰宇咒武他也有練,妳之前連咒武的名字都不曉得,其中內幕我知道的比妳多多了!」

    ……哪怕是小夥伴,也要不時敲打一下,按三餐鄙視,確立彼此位置,不然木頭妹豈不是要爬到自己頭上?

    司馬冰心略帶嘲諷的聲音,隔著石頭傳來,「寰宇咒武,四絕相剋,因此不能兼練,如果練了,生剋觸發,修煉者立刻氣血逆行,筋肉扭曲,死得慘不堪言……這些傳言妳信嗎?」

    司徒小書默然點頭,這和自己打聽到的傳聞相符,疑惑道:「妳的意思是說,這些傳聞不實,其實沒有這回事,只是有人故意設置的障礙?」

    「不,這個傳聞是真的!」

    司馬冰心果斷打臉,「那個邪惡團體裡,最不缺的就是傻瓜和野心家,明明上面都有禁令,還總是有白痴偷練,以為自己是天命之人,想藉此突破刑克限制,無敵天下,結果最後基本都成人肉*了……一群飯桶!」

    「呃……」

    司徒小書頓時覺得搞笑:妳都知道練了的都不得好死,還要我傳妳,到底誰才是飯桶啊?

    「但木頭妹妳大概沒想過,咒武四絕的體系,是四角形的,對上對下是生剋關係,勁力相沖,自然練了就炸,可除了兩邊,還有對角,如果兼練對角的咒武呢?」

    司馬冰心興奮道:「那天妳我切磋,妳在我手下輸了半招的時候……」

    這邊石頭旁,司徒小書聞言險些一口血噴出來,滿腦子的困惑與不解。

    ……我們當時確實是有切磋過,但從頭到尾都是勢均力敵,誰也沒能壓倒誰,最後雙雙罷手,什麼我輸了你半招?妳說的那時候是哪時候啊?壓根沒有過我輸你半招的這時候好不好?妳就真的那麼想贏,沒事都想趁機塞訊息來洗腦?

    「……那時候,我就覺得妳我之間的咒武氣機牽引,有些奇妙,不是生剋,卻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或許,咒武的限制,只在生剋環境下作用,不影響對角,甚至對角之間還暗藏著什麼,說不定可以藉機一窺咒武真貌。」

    司馬冰心想起當日的情景,越說越激動,「那天的戰鬥,妳也看到了,咒武生剋這麼明顯,溫去病看起來後手頗多,對上蒼穹閃卻甚為苦手,如果我們交流各自所學,在咒武裡頭各掌握兩門,就能壓制另外兩門,也不會再被哪門克了,這樣不但自身實力變強,戰鬥優勢也變多了,我有預感,將來這會變得非常重要。」

    ……特別是,看到溫去病那廝的雙極輪,被亢金龍的蒼穹閃完全壓制,這畫面著實讓自己感到不安,如果自己練成了乾坤刀,再碰到蒼穹閃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就把對方打爆,或許,這樣就能解除咒武生剋的壓力了。

    司馬冰心想到的東西,司徒小書也想到了,心中不得不承認,這想法有相當的魅力,如果對角兼修能夠成真,那自己今後碰上咒武體系的敵人,就再也沒有被克制的問題,哪怕自己不可能說克所有敵人,但碰上本來克著自己的人,自己就能換招變為強行打爆,起碼不吃虧。

    ……在司徒家的教育裡,不吃虧可比佔便宜重要。

    然而,比起司馬冰心的興奮,彷彿發現新大陸,司徒小書還是審慎許多的,咒武戒條存在並非一朝一夕,當年也不比今朝各家各派有意限制不讓咒武流傳,可以說非常容易取得其他咒武,碎星團裡那麼多不怕死的想挑戰,四大派肯定也沒少嘗試兼練以突破生剋,若是那麼容易就能破解,早就有人進行對角兼練了,哪會到今天才被妳突發奇想?

    「……妳就不怕練出什麼問題嗎?」出於慎重,司徒小書勸阻道:「萬一這事不如妳預想的,對角兼修還是練出問題來,那怎麼辦?」

    司馬冰心鎮定道:「所以我們要小心從事,我先試試看內功口訣,不學相應的招式與應用技,口訣也一句一句試,稍有不妥,立刻就停。」

    「……這樣好嗎?」

    司徒小書仍有疑慮難消,卻聽司馬冰心豪氣道:「如果我們還是以前那樣實力弱小,當然不好,但我們現在是什麼人?天階以下數一數二的存在,半步裡頭的翹楚,當初的碎星團也沒有天階,最強的四大武神也不過就是我們現在這樣,連這樣妳都沒幾分底氣挑戰未知,還升什麼天階,不如回家生孩子帶娃算了!」

    司徒冰心的話有幾分粗,卻自有傲氣在,司徒小書聽到最後,不由微微臉紅,為之前謹慎感到不好意思,但胸中豪氣陡生,自己如今距離登天稱尊也只差半步,應當有足夠本錢進行一些實驗了,加上小夥伴所言的確也不錯,所行所為皆有定計,可謂步步為營,並非莽撞,如果這樣都沒膽子去嘗試,那自己還練什麼武?證什麼天階?

    司馬冰心繼續道:「我提的議,自然是我先來,要是其中有什麼凶險,也是我先遇到,你大可不必擔心。」

    石頭另一側,司徒小書點頭應道:「這樣也可,但妳獨自一人進行實驗,實在太過危險,要是出了岔子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是由我在妳身邊護法,行功中遭遇風險也有個照應,我現在就趕過來與妳會合。」

    司馬冰心想想也不錯,當即應道:「好,那別浪費時間了,早一些完成實驗我們接下來探查魔染也多一份把握,我們先交換心法口訣,等妳來了我就開始嘗試。」

    司徒小書對此並無異議,於是雙方交換了「雙極輪」、「乾坤刀」的核心功法,基於安全,她們也不敢嘗試太多,僅僅先交流了第一層的心法口訣,彼此交流完畢,司徒小書就動身出門,趕來司徒冰心處會合。

    獨坐屋中的司馬冰心,思索著新得到的乾坤刀的首章心法,雖然內功心法這種東西,有時候無奈下有一句練一句也是種辦法,但終究是有個前後文參照,乃至段落完整,意思明確,才比較保險,要不然,殘句不全,斷章取義,隨時可能練出大麻煩。

    正因如此,雙方才先交流完整的首章心法,趁著司徒小書趕來之時,司馬冰心默想乾坤刀訣,預備略覽一回,有個大概瞭解,好把握每句的意思,然後等人到了,再開始逐句嘗試。

    大門大派之中,難免有尋寶得到的他家秘笈不全,或者自己心法流傳艱難,最終只餘殘章需要摸索試驗的時候,早就開發出了對應的實驗安全流程,司馬冰心預備自封要穴,半鎖經脈,把真氣運行限制在必經區域,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傷害也只在小規模地區發生,不至於迅速擴散全身,造成大禍。

    這些流程,自己是從玉虛真宗學得的,司馬家都沒有相應的東西,封刀盟雖然如今同為四派,卻底蘊最薄,司徒小書估計不會,所以由自己來擔任實驗體,有其必要,再者,有風險的提案是自己提出的,如果最後卻讓別人去打頭陣做試驗品,自己成什麼人了?所以,擔任對角兼修的新一代實驗體,自己責無旁貸。

    決心早定,司馬冰心開始專心思索著乾坤刀訣的奧妙,自己於刀法只是粗通,談不上有什麼深刻瞭解,對於這門當世神刀的修煉難度之前還有些許擔心,不過現在看來這刀訣簡明扼要,於微言中見乾坤大義,與許多上古道門之法頗有共通,自己好歹是玉虛真宗出身,耳目渲染之下引以為借鑑,倒是不難掌握其中訣竅,等一下修練的時候,逐句導氣,不是問題,重點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3 17:31
第七章本姑娘運氣不錯

    正思索出神,司馬冰心忽然覺得身體不妥,自己一身真氣,突然莫名躁動,赫然不受自身控制,自行運轉起來。

    ……怎、怎麼回事?

    司馬冰心頓時魂飛天外,眼下這無疑是走火入魔的情況,但自己又沒有真正在修練功法,怎麼只是腦裡想想法訣,還沒開始引導,真氣就隨之牽動,自行開始運作了?

    自身真氣湧動甚急,開始按照乾坤刀法訣快速運作,照這流速,根本不可能玩什麼逐句駕馭修煉的法子,甚至連自封經脈的手段都沒用,司馬冰心不住試圖駕馭真氣,取回主控權,但無論怎麼嘗試,自家真氣都如萬馬奔騰,半點無法遏抑。

    司馬冰心心中大駭,走火入魔的結果,輕則可能只是大病一場,但重則也有可能經脈寸寸碎斷,甚至直接炸成血霧,若照眼下自家真氣如此奔騰的情況,最後一種的可能性奇高!

    ……難道,寰宇咒武真不只是生剋關係有事,連對角線那邊的也有事?

    ……那自己當時的奇妙感覺,真就只是單純的錯覺嗎?

    ……我要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錯覺而死?

    司馬冰心雖然正在危急之時,卻不由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但仍有一點慶幸的感覺,就是幸虧只有自己遭殃,沒有拖累司徒小書,害到朋友。

    ……不對,這口訣在腦子裡就是禍患,我要想辦法告訴木頭妹……

    慶幸間突然醒悟到其中異處,司馬冰心不由想要做些什麼,然後真氣暴走,自身當然動彈不得,只能幹等著……

    時間分秒過去,司馬冰心卻發現一件異事,就是自家真氣雖然失控,其勢如同洩洪,其速飛快,看似走火入魔之兆,但始終都運行在軌道內,沒有要脫軌的現象,一絲絲乾坤刀氣,也開始凝聚生成。

    ……這是……乾坤刀正常的修練過程?是我大驚小怪?

    司馬冰心心中錯愕不解,雙極輪修煉可沒這種好事,難道四絕各有優勢?但乾坤刀氣若成,自己又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那麼咒武對角兼修的設想,就等於初步完成,獲得成功了?

    才剛這樣想,司馬冰心赫然發現,自家體力新生成的乾坤刀氣,竟開始消蝕自身原有的雙極輪真氣,速度還很快,頃刻之間,原本雄渾真氣已經被侵蝕了小半成。

    不好!

    司馬冰心這一驚非同小可,只覺得乾坤刀氣不住生成,但每多生成一分,就直接抵銷十數倍的雙極輪真氣,更令得自身力量止不住的飛速下跌。

    ……繼續給這麼搞下去,我很快就會成為廢人了!

    ……練上下游是勁力相剋直接把人炸碎,練對角線就是勁力消耗十不存一最後力量全失,成為廢人?

    ……創出這套咒武的人,簡直是天殺的龜兒子!

    司馬冰心腦中不住咒罵,身上冷汗直流,正不知如何是好,卻發現暴走的真氣運轉一週,自動停止了運作,乾坤刀氣不再生成,真氣恢復平穩,自己總算取回了自家力量的主導權。

    「得、得救了……」

    司馬冰心慌忙站起,卻全身發虛,腳底一下踉蹌,摔倒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力量已經被消耗過半,雖然損耗的真氣打坐個一天,就能緩緩恢復,可因為剛才的動盪,經脈、元神都受到波及,法相散亂,似乎還導致境界跌落,這就是大事了!

    不過,一切的源頭同時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是多虧自己小心,只是先交流了首章的乾坤刀訣。如果這次交流的是完整的乾坤刀訣,這麼照著運轉一遍,自己就算不成廢人,折損的修為也不是三五年內能練回來的……

    「看、看來這次……本姑娘運氣還是不錯的。」

    對於自己目前的處境,司馬冰心當真是哭笑不得,雖然自己經歷這一番真氣暴走和氣勁衝突之後還能夠保住性命,又沒有受到重傷和永久性的境界跌落,已經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是司徒小書馬上就要趕來,自己這糗樣落在木頭妹眼裡,往後難道要被她笑上一輩子,讓小夥伴之間的階級就此逆轉?

    如果真的是為了嘗試新的武學道路不成而不幸走火入魔,內傷嚴重,或是筋肉傷損,可能說起來還有點為了追求武道無懼犧牲的壯烈感覺,可自己現在身體沒有受傷,只是單純腦子裡過了一次乾坤刀訣的心法,就力量被消耗大半,體能透支,甚至還元神、法相受影響而暫時跌落境界,這個形象傳了出去,實在也很不好聽,更別說就這麼把糗樣落在司徒小書眼裡,簡直是顏面大失。

    ……還是,要不要乾脆就犧牲身體來保全面子?趁她來到之前,我自己加點工,弄點傷出來,擺出一副慘狀反而樣子好看點?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生出,就被司馬冰心強烈否決掉了,為了面子,沒傷卻要硬把自己搞出血來,那自己就真是一個白痴了!雖然這下在木頭妹眼裡形象好了,但是自己只怕要天天嫌棄自己了。

    腦中正想著該怎麼應對此事,內心不住糾結,司馬冰心忽然聽見外頭傳來一連串腳步聲,步履虛浮,來人若非武功低劣,就是狀態非常不妥。

    司馬冰心不由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還未能有動作,便看到司徒小書直接推門而入,甫一進門,就雙腳一軟,堂堂半步天階竟然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就往下跪了。

    「妳怎麼了?」

    司馬冰心見狀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想要探看究竟,卻忘記自己此時也是腳底發軟,一步踏出,同樣也是站立不穩,跟著就滾倒了下去,恰好和已經跪在地上的司徒小書碰成了一堆。

    兩個人俱是一樣的狀況,各自狼狽撐起身體後,互看一眼,登時明白了情況,開口都是相同的一句:「妳……原來妳也……」

    兩人眼中都是一樣的慌張、難以置信的神色,還有對方狼狽的身影,再想到自己的模樣,兩名少女內心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荒唐感,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笑聲很快就變成了哈哈大笑,兩人就在小屋裡看著對方大笑,然後漸漸笑得前仰後翻,幾乎連眼淚也落了下來。

    「怎、怎麼連妳都……哈哈哈……我還以為就我一個是倒霉蛋……」

    「我也不想的,但那些功法的字句,就像見鬼了一樣……哈哈哈……我沒練,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它自己在我身體裡面跑起來……我還以為這次要糗大了……」

    「我也是……哈哈……就是在路上時想著順便琢磨下該怎麼運功,想著想著,真氣就自己跑起來,停都停不住……結果半路僵住,好不容易才能過來……」

    「哈哈哈……妳現在身上的功力還剩下多少?」

    「 ……四成,還好只和妳交換了首章心法,不然真要把完整功法運轉一週現在搞不好成廢人了!」

    司徒小書慢慢止住了笑意,站直望著司馬冰心,曉得自家小夥伴現在的狀況,不會比自己好到哪去,這回的對角咒武兼修實驗,可以說是踢到大鐵板了,果然這種事情不能指望自己是唯一聰明的啊。

    體內真氣的大量消耗,這還算是好的,憑自己如今的修為,大概一日多的休養,就能恢復到正常水平,但問題是殘留的異種真氣對本身真氣的干擾。

    首章心法自行運轉一週天,消耗了自己大量功力,生成的不過是些微的雙極輪真氣,但其殘留在自己體內,雖然沒有再抵銷乾坤刀勁,讓功力進一步散去,卻持續幹擾著本身刀勁的運作,打亂了自己體內氣機,造成了境界的暫時跌落,現在自己距離天階可不只半步了,大概能夠發揮出來的只有地階中段的水平,不曉得要補練多久,才能恢復。

    「……上下游兼修生剋觸發是直接死,找空子練對角感覺是生不如死。」司馬冰心抓抓頭髮,不甘道:「為什麼我現在覺得這套什麼寰宇咒武好坑啊,明明是寰宇第一坑吧,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坑自己人的,創出這套功夫的人,當時腦子裡在想什麼啊?真的是想要用來對抗外敵嗎,不是想要把自己人全滅了吧?」

    司徒小書苦笑道:「我現在都開始好奇,當初碎星團衝鋒的時候,是不是只要對著他們,把其他咒武功訣念上一遍,他們就自己走火入魔全滅了?」

    這說法當然只是笑話而已,如果兩女不是半步天階,精英中的精英,身與意合,體內真氣能夠隨著念頭轉動,自行運作,尋常地階武者絕沒有這種行功效率,想個兩遍功訣就真氣暴走進而遭殃,而碎星團內,當時又有幾個半步天階?

    不過,即便如此,兩女也都生出一個感覺,所謂的寰宇咒武,與其說是發明出來對抗妖魔的利器,不如說其本質目的似乎更接近特意設置的箝制道具,所箝制的……當然只會是自己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4 12:42
第八章不該有的戰果

    「碎星團真倒楣,竟然都在練這種功夫……」

    司徒小書聞言不禁苦笑,更倒楣的只怕是自己,還有整個封刀盟,因為金剛寺、玉虛真宗,都是宗遠流長,底蘊深厚,當初接受咒武不過是看中其修煉速成,又直指法相,成就地階容易,正適合戰爭年代量產炮灰,但並非沒有其他厲害武學傳承。

    而封刀盟創立於刀尊司徒無視,迄今到司徒小書為止不過三代,哪怕上頭有一位九重天階的大人物在,也未及累積太多底蘊,若是不練乾坤刀,其他的功夫就參差不齊,大多水準差得太多,不好與其他大派抗衡,更維持不了封刀盟現在的局面。說起來還有一家天鬥劍閣也是差不多局面,同樣是有萬古鎮壓卻方興未艾,依然靠著咒武,她們那邊情況會好一些嗎?

    司徒小書道:「百族大戰結束後,玉虛真宗和金剛寺,好像都有禁條,不再讓門下修練咒武了,甚至有意在控制咒武和相關信息不得擴散出去……這種有生剋關係的武技,太噁心人。」

    特別是,依照現在生剋關係,金剛寺碰到玉虛真宗就矮一截,而玉虛真宗的牛鼻子遇上天鬥劍閣的瘋婆子,就不用做人了,這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

    司馬冰心不禁冷笑道:「禁個鬼!自從最近神魔重新插手入人間,一大批人和太一扯上關係後,那兩家早就打開禁令,讓門下弟子重新開始修練了。如今大敵當前,實力才是最高考量,別的都是假。」

    話雖如此,心裡卻有點不是味道,自己當初拜入玉虛真宗時,他們正試圖廢棄雙極輪的傳承,最優秀的弟子全都不加以傳授,卻對自己「不加保留」,以雙極輪為主修,還將這稱作是修練門派的高深密傳,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這種事情,偶爾想想也就算了,沒必要放在心上,畢竟自己也很清楚,自家拜入玉虛真宗是怎麼回事,人家收了自己家族重金,加上看中了自己天賦和預期成長的可投資性,於是有誠意地拿出對得起價碼的規格來招待外加投資自己,一切不過如此,要指望師門對自己真真親如一家,把自己當成可以傳承門派的自己人來看,那是萬萬不能!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失望的?若是從來沒得期望的東西,何必費心去失望?

    司馬冰心搖搖頭,道:「你們家實在有點奇怪,天鬥劍閣我不知道怎麼做的,但這麼包藏惡意的東西,你們就從來沒想過禁用嗎?後來放棄抵制是一回事,但最開始的時候,不是該有點態度的嗎?」

    這是非常合理的懷疑,司徒小書在承認咒武的傳聞後也不只一次回想過這回事,回憶道:「當初新帝國成立後,爹好像曾經有過這種想法,但最終沒能實施,而我爺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禁止修煉乾坤刀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我們家底蘊少吧,不修煉乾坤刀就沒什麼替代了。」

    記憶中,爺爺好像曾經對此說過什麼,自己當時沒能聽出來其中意思,可現在回味,那就是「工具的好壞,全看人的使用,乾坤刀有利有弊,恰如天生萬物,只要行得正,哪裡用怕會遇到什麼克制」。

    這話當然說服不瞭如今的自己,可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在寰宇四絕中乾坤刀被金剛身克制,而掌握金剛身的金剛寺素來端方重義,作風正派,對其他門派也從無侵略性,只是跟著司馬家一道守在西北苦寒之地,所以只要封刀盟一直行在正道上,哪怕有這麼個天敵在,也並不會寢食難安,甚至還算得上對封刀盟守住自家宗旨的一種保證。

    如果今天換個立場,自家的天敵是玉虛真宗,或者是完全不講道理的天鬥劍閣,爺爺這話就是徹底的風涼話了。

    「……對了。」

    司馬冰心忽然道:「記得傳聞裡妳爺爺和天鬥劍閣之主比試過?他們是怎麼打的?」

    司徒小書方欲作答,忽然也想起什麼,就此呆住,本來的話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原本這事在傳聞中只是兩位宗主伺機切磋,特意壓制了本身力量,單純刀劍交鋒,想藉此探詢彼此刀劍技的極限,更當場借助彼此的刺激各自創出流傳千古的名招,堪為一時佳話。

    但不久前看過溫去病和亢金龍的那場戰鬥,還有自家剛剛親身體驗了咒武的限制後,那一戰怎麼想就怎麼詭異,乾坤刀破蒼穹閃,兩人切磋不是應該燕無雙一照面就大敗虧輸,被爺爺殺得落花流水嗎?

    當初那個勢均力敵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打出來的?更別說兩人還相互砥礪,因此創出千古名招來,這是在搞笑嗎?咒武生剋到哪裡去了,千萬前輩受害者的血恨到哪去了?

    一下子,司徒小書愣在當場,想要做些解釋,卻全然不知其中原由,怎麼想就怎麼不合理。

    司馬冰心不過偶然想起傳聞隨口質疑,看司徒小書答不出來,也就沒再追著問,當前兩人最需要的是盡快恢復力量與境界,而司徒小書也不適合出來太久,怕被人發現什麼端倪,所以很快告辭,各自回去。

    作為離家在外潛伏幹大事的人員,司馬冰心可以安安靜靜躲在自家小屋裡休養,專心把實力恢復過來,但司徒小書就沒那麼好命了,回到自己住所的她,還要面對大批的公文案牘,處理封刀盟的大小事務。

    有時,司徒小書也不禁嘆氣,俗務太多,確實有礙修練,自己當下這種狀況,想要證道天階,真的是還有十萬八千里,真是半步難於登天,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這些工作放下,專心追求實力再說,說起來好像別家都不是高手來處理俗務來著……

    正想著,一份加急公文被手下送進來,那是來自西北的最新情報,因為之前的錢都動亂耽擱,送來的時間比正常晚了一步,但光是看個兩行,司徒小書為之色變。

    ……碎星團天階使者溫去病,親自出使訪問了金剛寺,同時與十字庵、金剛寺面談,具體細節未知,但可以確定的是,三方議定合作,互不侵犯。

    如果只是這一條,司徒小書還不至於有太大反應,甚至有些暗自歡喜,但跟著的另一條內容,就看得她雙目圓睜。

    ……溫去病答應與司馬家聯姻,將從司馬家中,挑選適合的尊貴女性婚配之,婚後兩家將結盟好,司馬家將考慮對碎星團予以協助。

    簡單一行字,司徒小書卻看得呆若木雞,倒抽一口涼氣。

    ……這搞條毛啊!

    -------------------------------------------------- --------------------

    「……我現在越想,越覺得當初燕無雙和老瞎子的那次交手有古怪。」

    泛舟江上,溫去病摸著下巴,喃喃道:「以前我沒有天階,有些東西感受不到,總以為所謂咒武刑克,或許到了高段時會很不一樣,但之前和死曜的那個王八蛋一戰,咒武壓制比我預期中要猛得多,甚至比未入天階前克制的還要厲害……當初那一戰,不該是那樣的。」

    更實際一點的說法,溫去病現在覺得,咒武刑克真正的威力,是要到天階之後才顯現出來的,越是天階高位者,被壓制得越厲害,甚至……那個人當初創造咒武,設置刑克,可能打一開始就是奔著天階者去的!

    「這個問題實在……很說不過去。」

    溫去病琢磨道:「咒武主要是我們在練在用的,但那個人打一開始就打算最後除掉我們,也根本不需要我們有天階實力,所以我們根本就沒可能上得了天階,那他花這麼大力氣,在天階這段設坑,又是怎麼回事?」

    在一旁,武蒼霓一手拿著小扇搧風,一手拿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微微搖晃,很是香氣宜人,緩緩道:「會不會是特意做的多重準備?有道是智者千慮,狡兔三窟,他一面設下局面堵你們晉陞天階,一面也可能顧忌你們意外突破封鎖,所以在咒武上另外留了後手。」

    「的確有這可能!」

    溫去病點了點頭,卻道:「但本質上他並不是那麼智者型的人物,更不是那種有名的軍師,有足夠的自製力與情商來這樣多重佈局……嗯,這麼說吧,那個人是非常任性的,如果他佈置了一個後手,為此花的心思極大,妳覺得他最後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 換做其他人未必答得上,但武蒼霓也是碎星者,也見過那個人不少行動,被溫去病一句點醒後,馬上做出了判斷:「他會……他會等著看,一定要看到這個後手實現的那天。你該不會是覺得,那個人還一直在某處,繼續看著我們吧?」

    一說到這一點,武蒼霓也抑制不住心中不爽,著實想要開罵,因為那個人的本質,其實非常任性,雖然外人看到算計成果率頗高,卻絕對不是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靠著大量資源的傾斜來砸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5 17:25
第九章門神與鎮紙

    本質上,那個人性格其實很接近狡童。今天一個熊孩子費力在路上挖了個坑,就會興致勃勃地躲在旁邊,等著看有人不小心摔下去,看別人那慘狀來得意,至於在沿途一路挖上十七八個坑來有備無患,確保一定讓目標掉到坑裡卻不管到底坑幾個人,那是成年人的作為,一般頑童沒這耐心。

    更何況,這個頑童耐心超級差,卻又有超乎尋常的能力,如果看到有路人聰明,輕易越過了坑,最後沒掉到洞裡去,他有很大可能因此惱羞成怒,當即跳出來把人踢到坑裡,甚至直接一板磚把那人拍破頭,埋屍在坑底,算是自己掉進去坑裡的。

    ……這傢伙之所以外人看來計策百發百中,是因為其他沒中計的,都會被他用暴力輾過去,殺人滅口,一點軍師範也沒有。

    用這角度來看,碎星四武神如果沒掉坑裡,伺機突破上天階,那個人直接翻臉動手,訴諸暴力的可能性,絕對比另設計策,在咒武裡設坑,亡羊補牢的概率大得多。

    「……倘若設下咒武刑克不是為了坑你們,那目標就是別人了,除了你們之外,修練咒武的就是四大派,嗯,那咒武是為了製衡玉虛真宗的那些上仙?還是金剛寺的那些同活佛戰力?不過那些人後來封神之戰也被他坑了個一乾二淨,似乎也不像。」

    武蒼霓沉吟道:「或是司徒刀尊、燕無雙?這兩位萬古者更是他一手捧起來的,特意留個制裁的後手,並不奇怪,嗯,他們兩個的那場比鬥,現在看來確實很怪……而且他們的實力也很怪。」

    自家未登天階之前,感覺天階都是大人物,只知道所謂大能要比尋常天階厲害得多,萬古者又比大能威猛得多,反正就是一重大山後面還有更大山,基本就是這個概念而已。

    直到自己踏在這條沒有盡頭的天階上,才真正體會到所謂山與山之間的距離有多遠,這根本不是什麼山與山啊!別說大能與尋常天階的差別,光是三重天階與一二重之間,就有一顆恆星的差距,至於萬古存在與大能……那根本是不可能拿來比較的。

    當初那個人到底是用了什麼神通,才讓兩個早年看起來資質平平的普通武者,在十年不到的時間裡,修為一路高歌凱進,從地階踏足天階,甚至證道大能,最終成就萬古的?

    任何人都知道,這裡頭一定有問題,當初不光是自己人這麼想,別家也這麼想,連對面的妖魔們也都這麼認為,他們不斷試探,想要揭穿那個人設下的這個騙局,卻一次次都踢到堅實鐵壁,最後折戟沉沙。

    正確來說,司徒無視、燕無雙雖然修為一路高歌凱進,卻並沒有跳出來大開殺戒過,反倒是把自身實力一直遮遮掩掩,讓敵我雙方都認為他們的修為有鬼,掉以輕心,搶攻急進,彷彿只要再補一下,就能輕易戳破那薄如紙的謊言,讓可恥的真相見諸天下。

    然後,當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時候,也都這麼做的時候,這兩人就會拿出實力來,絕地反殺,把聚攏而來的敵人一口氣團滅。

    這種過程,在兩人踏足天階時,上演過幾回;後來兩人神秘晉陞大能時,又上演過幾回;甚至直至兩人身成萬古,都還演了兩次,每次都會收割大量妖魔與叛徒的性命,可以說是百族大戰中最老掉牙,最無新意,卻又最賣座的經典大戲。

    百族大戰打到到後來,哪怕各路人馬都認為他們晉陞的過程有問題,自身境界必有重大隱患,可對於兩人的實力,卻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那一張張黑紅色的保證書,都是用無數妖魔的鮮血書寫的。

    「……最後的封神之戰,他們兩位並沒有參加。」

    溫去病回憶道:「當初那個人說,他們倆的責任是看場,不讓妖魔中對應的大人物插手,不在參戰,所以那一戰他們兩位來了,但卻沒有現身,後來我們也不確定他們是否真攔住了誰?不過,或許是有的吧?」

    封神一戰結束之後,明明未曾出手參戰的燕無雙、司徒無視,卻都像是元氣大傷,哪怕看起來身體沒有手傷,氣息卻都差了很多,就此直接脫隊,覓地療養,連之後碎星團覆滅的那夜都未曾參與。

    「以前,我以為那個人捧出這兩個人來,是要幫著我們掃滅妖魔中的大能與尋常天階,只要他們站出來……哇,天階高段耶!對上低段和中段,還不是輾殺?」

    溫去病有些誇張地故意叫起,武蒼霓跟著笑起來,搖頭道:「我以前也這麼想的,直到後來瞭解天階的方向,我才明白,那個人捧起這兩位萬古存在,不是用來當門神的,而是作為鎮紙。」

    ……門神,是負責保衛與戰鬥,鎮紙,則是防止風吹亂底下的紙頁。

    ……萬古存在已經能夠踏入時光長河,一但遇到對己方不利的事情,就可以通過逆轉時光,回頭改變當初出事的關鍵點,藉此重新取得優勢,哪怕回溯時光改變歷史這件事,對萬古者來說也絕不容易,但他們就是有這能耐。

    ……所以想要抗衡萬古者,唯有己方也出了萬古者,如若不然,表明上看起來對妖魔的節節勝利,卻完全可能一夕翻轉,全部落空,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溫去病扼腕道:「不管他們當初晉陞的方法,有多大缺陷,我都想要知道……哪怕缺陷再大,有用就好,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力量與時間……」

    但這卻是一時無解的問題,當初那個人到底是如何十年間捧出兩名大能、兩名萬古存在,迄今仍是不解之謎,溫去病縱然想要嘗試,卻全然不知方向。不過想想那個人似乎連永恆者都鎮壓了,做出這些,說不定只是陪自己人等著玩一場遊戲?

    武蒼霓扭頭看了溫去病一眼,笑了一笑,自顧自道:「我這兩天,有點想練練乾坤刀了,力之大道,攻防無雙,但總是要赤手空拳戰鬥,形像不太好,不如練練刀,再弄把神兵,到時候打起來都佔便宜。」

    「妳……」

    溫去病錯愕低呼,卻一下子明白過來女人的意思,嘆了口氣,「妳不用這麼做的,何況這樣做也不聰明。」

    各派當初之所以對寰宇咒武趨之若鶩,除了咒武威力強大的因素之外,其修練速度奇快也是一個重要理由,修煉者更容易凝結法相,踏上地階。當初四大派就是因為與那個人交流咒武,各得一門,廣泛散播,憑此迅速拉拔出好大一票地階高手出來,才能與妖魔分庭抗禮。

    只是,咒武的這些優勢,頂多只能維持到地階頂峰,一旦踏入天階,就再沒有什麼修練特別快、特別容易進階這種事了,甚至威力和其他的各種神功相比,也不具優勢,武蒼霓原本就天之驕女,出生名門,修練路上各種資源、功法統統不缺,晉陞速度也是合理範圍內的極限,當初就沒有打過修煉咒武的主意,現在成了天階,再動這念頭簡直捨本逐末,愚不可及。

    但聽到武蒼霓說起得是想練乾坤刀,溫去病也就明白過來,她練乾坤刀,是因為自己練的是雙極輪,因此受制於蒼穹閃,而若她練成乾坤刀,就能成為自己的護盾,後頭大破亢金龍,其中這份用心……真的很讓人感動。

    溫去病搖搖頭,嘆道:「千萬別再幹這種傻事,所謂寰宇咒武就是一個坑,我們這批傢伙等於已經全部掉在坑裡了,還等著妳來拉把手,看能不能有機會拉我們出來咧,妳練了乾坤刀,萬一碰上金剛身的,那該怎麼辦?」

    武蒼霓當即白了溫去病一眼,「除了你,還有哪個練金剛身的?你是想要卯起來痛扁我一頓不成?」

    溫去病笑笑不答,沒有做出什麼「自己絕對不打女人」的保障。這種承諾,對眼前的絕代巾幗,根本是一種侮辱,更何況,當初自己當著她的面,活生生用雙拳打爆的女妖王,也不只一二十個了,現在再講這話毫無說服力。

    「……不過,你說得也不錯,與其找一個克你敵人的,不如多一個什麼都不被克的。」

    武蒼霓「噗哧」一笑,道:「萬一到時候魔族全部都去練了蒼穹閃,那你怎麼辦?到時候怕是只能躲在烏龜洞裡?」

    溫去病聳聳肩,「我不是還有封魔印嗎?要是說有一堆練了蒼穹閃的妖族,這個倒是傷腦筋的事情,但練蒼穹閃的魔族我可不怕,來上一票,我直接清掉一票,半點壓力都沒有。」

    武蒼霓看了身邊情郎一眼,不禁嘆道:「可惜現在你只能偶爾變身成大個子,不能憑空變一個大個子出來,要不然,萬一遇上蒼穹閃的強敵,你自己功法被克,你的金剛身化身又不受影響,到時候就能把敵人擋住,就算不克制,起碼不被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11
碎星物語 第十章 生死簽

    「哪有說的這麼簡單?金剛身可不是……」

    溫去病笑著回答,但話語說到一半,忽然頓住,眼中精芒閃爍,一下凌厲,一下又陷入困惑,手上還在不住敲碰,似在是在腦海中斟酌些什麼。

    武蒼霓見狀,曉得他必定是因為自己話語得到了一些靈感,正在構思什麼要緊事物,不敢打斷,只是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一邊感受這他的體溫,也等待他得出結論。

    「有了!」

    溫去病突然拍掌笑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免除咒武的克制關係,說不定,到時還能突破先天限制,一個人兼練四門咒武了!」

    高度興奮中,溫去病的聲音很大,武蒼霓還不及問個仔細,發現身旁的男人就忽然消失,已經移動回城裡,去找他的兩名戰友商量了。

    「這個人啊……真是的……」武蒼霓留在船上給自己倒了杯酒,失笑道:「我怎麼好像總是喜歡上怪人?」

    ------------------------------------------------------------------------

    溫去病得了想法高速闖入自家營地會議廳時,尚蓋勇、韋士筆一點也沒有得閒的樣子,正與碎星者現在的高級幹部們開會,眾人似乎正談到關鍵處,都是一臉凝重,誰也不敢大意。

    由於過於興奮,溫去病無視了會議廳外開啟的禁法,直接穿越過去,步入內堂,這行為形同不敲門而闖入,固然無禮,但自身作為碎星團的巨頭之一,溫去病也沒把這點小事當回事。

    然而,當他甫一進入會議室中,就感受到室內的氣氛緊繃,和眾人的緊張凝重,不由一怔,想不出現在有什麼重要工作,需要大家用這氣氛來討論?再環視四周看到每個人在瞧見自己時,都是一副做賊給人當場拿住的神情,這感覺就更不對了。

    「……你們……到底在談些什麼?」

    「咳,這個……這個……」

    韋士筆一聲輕咳,連忙上前把人攔住想要解釋,溫去病卻直接伸手,把人推開,大步來到會議室中心的桌前,看見上面那個很眼熟的木筒,還有裡頭的多色竹籤,頓時眉頭皺得更緊。

    「生死簽?你們這是搞啥?」

    生死簽是當初碎星團的慣例,溫去病一眼就能看個明白。當初百族大戰時,每當隊上要出那種死亡率極高,要抱著犧牲覺悟的任務時,為了公平,就會集體抽生死簽,由中籤者擔任任務執行人。

    原則上,當初碎星團需要抽生死簽的機會並不高,因為有褒麗妲的第二大隊在,裡頭有大量的殭屍、骷髏傀儡,堪稱最佳犧牲肉墊,幾乎什麼自殺襲擊式任務都可以扔給它們去幹。

    然而,還是有些工作,那些活屍和骷髏傀儡執行不來,只能由真人來動手,那時候就需要集體抽生死簽,中者無怨。

    問題是,溫去病此刻左想右想,也想不出當下團裡有什麼任務,危險到需要大家抽生死簽,尤其是還需要瞞過自己來做的,這就怎麼想怎麼奇怪了。

    「老尚,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老溫,其實呢……這個事情……」

    見到尚蓋勇被一群部屬簇擁著,開口欲言,卻說不出來,溫去病直接跳過,「算了,刑戚,你來說!」

    溫去病指向的那名顏面傷殘嚴重的彪形大漢,那是當初第一大隊的要將刑戚,正是山陸陵的鐵桿親信,此刻會議室裡大多數的人,都只知道溫去病是碎星團的技術總監,當年隱藏在幕後的重要人物,可這位悍將卻已經知曉,如今的溫去病就是當初的老長官山陸陵。

    也因為如此,刑戚此刻對上溫去病,反應格外尷尬,至今仍未能從老長官前後的兩個形象的差異當中調適過來,被他點名之後,馬上立正站起,恭謹的態度,一如當初遇上山陸陵,倒讓其他不知情的人有些詫異。

    「啟稟長官,我們……在選擇……發動瘟皇計畫的人選。」

    不久前得自仙界的瘟皇傘,配合乙太屍蠱使用的驅魔計畫,被溫去病定名為瘟皇計畫,幾件配合使用的技術與道具,如今都已經差不多準備完畢,只待伺機發動,但眼下眾人的行為,溫去病卻看不太懂,剛想要追問,轉頭看見跟過來的韋士筆的尷尬表情,登時恍然,表情一下皺起來。

    「你……你們這些傢伙……」

    「老溫,先別衝動,聽我一言……」

    尚蓋勇看狀況不妙,連忙上前試圖緩頰,「那個……大家平常都是用你手上製造東西的,你的造物的品質……也是有口皆碑的,萬一使用的時候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個……不久前,那個撒豆成兵的技術才剛出了問題……當然,這件事我們也是有責任的……」

    「得了!我知道了。」

    溫去病沒好氣道:「我前科不好,大家信不過我做的東西,也無可厚非,那也就不用勞煩大家在這裡費事抽生死簽了,到時候,我自己撐著傘上去執行就好。」

    自己辛苦研製的東西,居然就這麼被人當成高危物品,要使用還得先抽生死簽,這實在太打自己作為技術專家的臉,著實讓人不快,既然如此,就不用連累大家,還是自己扛起這件事,就不信自己真的那麼衰,到時候還會砸在自己手上!

    話說到這個份上,作為技術人員當然是比較糗的,但溫去病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話音剛出口,在周圍的人中就掀起一陣恐慌,尚蓋勇、韋士筆臉上當即變色,甚至連老部下刑戚都是滿臉恐慌,與其他的碎星舊人一同揮手阻攔。

    「不可、不可以啊!」

    「長官還請三思!」

    「這種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長官來做,還是由我來代勞吧!」

    碎星團的某些風氣不錯,雖然殺人放火不禁,可四大武神都很是厭惡阿諛拍馬,所以沒有那種拍馬屁上位的人物,現在大家都來搶著幹這高風險活,為的自然也不是求在長官面前表現,或是奉承上司。

    溫去病看著眼前的部屬們一下群情激動,各個搶著要替自己執行危險工作,心下也不禁有幾分感動,雖然,他們這時有多激動,就是認定了自己的造物有多危險,這可實在讓人感到不舒服,嚴重損害一個技術人員的尊嚴,而且,老尚和阿筆好像還有什麼未盡之言,此時表情看來格外古怪,好像遇到另一個天大危機似的……

    「長官!如果這事抽生死簽來幹的話,頂多也就死抽中的那個,可是如果是你親自上陣操作,我怕我們可能團滅啊!這事還請長官三思!」

    一句話入耳,溫去病的表情當即僵掉,這才明白大家這時為何不顧本身安危,竭力要攔阻自己去用瘟皇傘,而目光掃去,此刻尚蓋勇、韋士筆正悄然無聲地移往門口,想要趁機偷偷溜走……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溫去病喝了一聲,接著目光環視週遭,又是一喝,「你們這些不相干的,全部給我滾出去!」

    天階的勁風鼓蕩,威壓四放,室內沒幾個人承受得了,一眾碎星團幹部見到長官發火,趕緊知趣得匆匆離去。

    尚蓋勇、韋士筆此刻也很想跑,不觸這個霉頭,卻被溫去病擋個正著,眼見麻煩避無可避,韋士筆卻不慌不忙,隨手從桌上的一疊文書中,取出了一管捲軸,攤開道:「這是司馬家送適婚女眷名單來了,阿山,你來過目一下吧。」

    「司馬家好快的動作!」

    尚蓋勇立刻跟著換了表情,向捲軸上的人名與畫像看了兩眼,正色道:「婚姻乃人生大事,不是開玩笑的,阿山,你還是親自來看看吧。」

    兩人一搭一唱,好像剛才的事情全然沒發生過一樣,喊著溫去病過去,後者沒好氣地靠近過去掃了一眼,本來自己對捲軸內容全無興趣,但看見為首的第一個名字,還有那張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韋士筆見狀,連忙搶道:「司馬冰心,這個好,司馬家處心積慮重金委託玉虛真宗栽培出的冰音仙子,說起來其實配不太上老溫,但矮個子裡頭挑高個的,放在名單上也算司馬家有誠意了。」

    溫去病不由苦笑道:「有誠意個鬼啊,這丫頭我如果真要了,你讓司馬家現在把人交出來看看?那丫頭如今都不曉得掉落在哪裡了,搞不好可能都不在我們這世界了,這也能當適婚人選的?」

    尚蓋勇當即拍桌佯怒道:「大膽司馬家,敢戲弄我們兄弟,稍後我們就帶齊兵馬,殺上西北,向司馬家討個公道。」

    「討個公道你妹啊!」溫去病搖頭笑罵道:「這小丫頭的走失,說來我們還有不小責任,拿什麼臉去和人家追究公道?還有,你們看這玩意幹啥?要司馬家給的人,我已經心裡有數了,還去看別的幹什麼?」

    「……話不是這樣講!」

    對溫去病爆出的粗口不以為忤,尚蓋勇拍著胸口說道:「司馬家都是一群窮鬼,哪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結親?你肯屈尊娶他們家的女孩,這可是天大面子,我們這裡又沒有一夫一妻那套,你愛挑幾個挑幾個,就是把這捲軸上的女子從頭挑到尾,一起娶回來,他們也不敢說個不字!」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7 12:11
十一章化身

    溫去病曉得,尚蓋勇說這話當然是開玩笑,可一半以上也是認真的,只要自己當真有這種意思,他絕對支持自己到底,這就是一位只問義氣,不管道理的主,義氣在先,什麼道理和利益考慮都要站到後頭去,當下把目光瞥向韋士筆。

    「哇,你幹什麼這樣看我?我這人又花又浪,最喜歡女人,難道我會反對你多娶幾個嗎?」韋士筆當即奸笑道:「碎星團的便宜向來不好佔,他們敢嫁女兒,我們有什麼不敢娶的?你這次趁機一口氣多選幾個,正好顯得我們碎星團威風。我會給你大大宣傳一番的。」

    「……為什麼我覺得你們都是存心在看好戲一樣?」

    溫去病看了兩人一眼,道:「算了,不扯別的,說正事,我剛才有了一個構想,你們應該知道,我現在可以使用兩門寰宇咒武……」

    尚蓋勇點頭應道:「你這也算是夠本事的了,居然打破了那個人當初設下的絕對限制,當今世上哪怕天階之上的大能萬古,能一人身兼修兩門咒武的,惟有你一個。」

    韋士筆哂道:「這哪裡能夠算數?真要說咒武兼通,你讓他有本事一次用出兩門來看看?不過是靠著乙太屍蠱裡的殘留氣息,重組層殼而已,能再撐多久不曉得,也無法再往上練下去,這算啥鬼兼通?」

    金剛身本身修煉,並沒有什麼特殊氣息可言,但當初山陸陵的金剛身,是和寶相金身融合修練,後來願力為乙太屍蠱所汲取,是以能夠借助月光重組回放。

    自從踏足天階之後,溫去病屢次變化成山陸陵,但都不過是外型變動,易如反掌,特別是學通六耳獼猴的變化術後,更是變得維妙維肖,但那都只是單純的外型變化而已,如果要動用當初修煉的金剛身,那就必須配合月光,讓乙太屍蠱高度活化,而且,行功時不得並用雙極輪,否則……溫去病自己都不肯定會是什麼結果,當初碎星團裡腦抽了想要兼修金剛身和雙極輪的人的下場,各個還歷歷在目。

    既然依靠乙太屍蠱發動的是「殘餘氣息」,自然是用一次少一次,而且到底殘存的信息還能再發動多少回,連溫去病也心裡沒底,難以推算,而這種等同殘影重現的情況,最多也就是恢復到當初山陸陵的全盛狀態,無法超越,更不可能隨著鍛鍊而變強,缺點一堆,上限也跟不上如今自己的修為。

    正因為有著這般諸多考量,之前對戰亢金龍時,溫去病並沒有使用這法門來避禍,畢竟半步天階的金剛身縱然不被刑克,想要贏過天階三重實在是痴心妄想,尚蓋勇並不太清楚這些,韋士筆卻剛剛和溫去病討論過這些,心中有數,聽他提起,直接就挑明了說話。

    「……確實,這些問題都在,我還沒找到解決的辦法。」

    溫去病點點頭,道:「但阿筆你那天的一手,給了我很多靈感,如果不自己來打,而像你那樣使用蒼穹閃,又如何?」

    「……你是說燕無雙給我的那道護符?」韋士筆苦笑道:「你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湊咒武四絕聯手?但……其中意義何在?這種符咒可不好製作,我們幾個想要做出來威脅天階有點得不償失啊。」

    很多時候說話不如實質驗證,溫去病於是聚精會神,在指尖逼出一滴血來,血的顏色異常鮮紅,卻不知為什麼,就給予人一種其間蘊含著無數造化,甚至能夠衍化出一個世界的奇妙感受。

    溫去病輕輕一彈,血珠飛起,化作一抹紅光,然後迅速凝化成人形,高大魁梧,霸氣無雙,赫然便是當初的「鋼鐵衛士」山陸陵。

    尚蓋勇眼力毒辣,已經看出其中玄虛點點頭,道:「不錯的本事,這是你將乙太屍蠱,結合自身變動之道的結果吧?咦,這裡沒有月光啊,你是如何催動太乙屍蠱活化的……」

    韋士筆並沒有開聲,卻也在想著同一個問題,臉色陡然一變,訝然道:「阿山,難道你已經凝結……」

    話沒說完,山陸陵已經朝著韋士筆飆來,速度奇快,樹幹般粗的手臂揚起,就是一拳砸下,兇猛的一拳,有若萬馬奔騰,呼嘯著朝韋士筆轟去,半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韋士筆不慌不忙,揚袖一拂,朝著揮來的巨拳去了,看似輕描淡寫,一袖拂出,卻演陰陽動靜之妙,無聲無息間,山陸陵的開天之拳,竟然就被化消無形。

    拳勁化消,韋士筆的半截袖子仍壓在山陸陵手臂上,卻陡然改變了意象,從原本的飄逸如雲,成為山嶽之沉,彷彿五嶽齊壓,哪怕只有短短一瞬,卻實實在在地鎮住了巨漢,早先有多虛渺不著力,如今就有多重,正是陰陽兩儀之化。

    一袖乾坤!

    溫去病、尚蓋勇都是識貨之人,一見韋士筆這手,登時看出這是以雙極輪為基礎,將陰陽化掌握到極點,從中衍生出的招數,老夥伴在這些年裡,果然也沒有白白浪費時間,已經深得陰陽大道神髓!

    但真正吃驚的人,卻是韋士筆,他目光一下變得銳利,脫口道:「這一拳有天階出力?不是只限於地階?阿山你……」

    雖然雙極輪說穩克金剛身,自己接下這拳可以說毫不費力,但剛才山陸陵拳上的力量,百分百已經是天階級數,不是什麼被限制在地階的程度,剛才若不是自己使著雙極輪,別的功夫可能已經被打退出去!

    溫去病並沒有解釋,而是揉身上前,跟著一掌擊出,韋士筆不敢怠慢,又是一袖拂開,但這次袖中陰陽之力,到了溫去病面前,卻被他回掌一蕩,順勢帶開,雙方氣勁相交,均是陰化陽,陽轉陰,在掌勢輪迴間,從兩個小太極相接,轉成一個渾然天成的大太極。

    這就是同等級數的雙極輪高手同室操戈時的結果,一切的勁道都在比拚間內蘊深藏,明明對戰的是兩名天階,各個舉手投足間都能破地驚天,但這一番比拚,別說碎屋,連腳邊紙張都沒揚起,乍看之下,更像是兩個沒有半點力量,只擺花架子的人物在對演多過對拚,只有同為天階者的尚蓋勇,才能感受得到氣勁太極中那隱而未現的澎湃衝擊。

    而後,這個平衡被一旁被擱置的山陸陵打破,他一步踏地,舉屋皆震,重新揮起的一拳掄出,這一拳才剛打出,就先把拳勁所接觸到的空氣統統爆開,在一條筆直的真空之道中,連續引發爆炸,闢分陰陽,直直轟向目標。

    毀天霹靂!

    溫去病、山陸陵,剛柔並濟,金剛身加雙極輪,聯手殺來!

    剎時間,韋士筆陡然生出一股莫名壓力,甚至連呼吸都感到不暢,敏銳地察覺到,這一擊並不只是兩強聯手那麼簡單,內裡還有一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東西,讓合擊的威力憑空加成上去。

    隨著勁力命中韋士筆,登時爆出一聲轟然巨響,跟著碎星團的會議廳整座建築物的左半邊,朝著天空炸開,無數磚瓦碎石,紛紛激射上天,而突來的霹靂震爆,傳出百里開外,漢水四城內內外外,馬驚蹄亂,不知多少旗旛破裂、玻璃碎開,城內登時大亂,人心一時惶惶,特別是碎星者們看到漫天激飛的磚石中,還有一道人影。

    「韋、韋帥?」

    「刺客!有刺客!」

    「小心敵襲!」

    城中的碎星者們各個又驚又怒,紛紛行動起來,但兩個威嚴而沉穩的聲音,隨即響起。

    「這是演習!重複一次,這是演習!」

    「碎星者各部,各歸其位,不得擅離!」

    兩個聲音,一個是尚蓋勇,另一個是山陸陵,有這兩位大帥開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碎星者

    緊跟著,一道美妙的倩影,如同橫空飛虎,姿態飄逸,高速踏雲而來,飆向爆開的建築物,來的正是武蒼霓。她進入建築物後,周圍整個安靜下來,而韋士筆也隨即回到屋內,再沒有什麼異常,城內所有人也就再無懷疑,分別回到自己的崗位,一場突發的騷動漸漸歸於無形。

    而在完全透天的半毀危樓內,碎星團四巨頭碰在一起,為剛才的意外收尾。

    武蒼霓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忽然就鬧出這麼大動靜?」

    「阿山,你剛才出手太重了,對自家兄弟,怎能動這樣重的手?」尚蓋勇斥責一句,隨即笑道:「不過,威力好強啊,這一招如果下次對上亢金龍,應該可以給他一頓好揍!」

    「餵!你們先關心一下挨揍的那個可憐人,可以嗎?」韋士筆摀著額頭的傷口,拍桌道:「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就開扁,還說什麼兄弟,這樣一點義氣都沒有,這事沒完,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三方的質疑與關注,眼下都落在了溫去病的身上。此時,虛化出來的山陸陵已經崩散成灰,只剩下溫去病一個,他嘴邊帶笑,似乎非常的高興,但臉色很是蒼白,額現冷汗,顯然之前這招虛耗不小,開口想要說話,表情卻一下變得凝重,跟著坐了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8 14:52
十二章少女的行動

    見狀,尚蓋勇、武蒼霓登時知道不好,第一時間搶到溫去病身邊檢查,就連額頭還流著血的韋士筆,都再沒半句囉嗦,趕上前去探看、護法。

    片刻之後,溫去病已經緩過氣來,一開口,聲音卻仍沙啞,「哈哈……抱歉……剛才想到主意就直接幹了,有點……低估了自身耗損。」

    尚蓋勇搖頭道: 「這樣的話不值得啊,你的氣血消耗很大,甚至連內世界都有失衡的現象,剛剛你做的事情,大概瞬間壓榨了你一半的精血,若對上強敵,這一擊不勝,你就危險了。」

    溫去病笑道:「會比我自己開瘟皇傘更危險嗎?」

    「這個……」尚蓋勇在一旁斟酌沉吟,表情非常為難,「這可就不好說了……考慮到歷史表現,可能還是開瘟皇傘危險一點?」

    武蒼霓在旁邊不發一語,斜瞥著溫去病,心情又是氣惱,又是擔憂,眼前這傢伙從來都不把自身安危當回事,每次需要什麼實驗體,都是親自上陣,一點也不替擔心他的人著想,雖然這也正是自己的作風,但總沒可能因此就開口稱讚他……反正,這次可不能讓 他像打發兄弟一樣混過去,否則,將來這樣的事還不知有多少,自己擔心受怕不說,要是哪次真的出了大問題,自己只怕追悔莫及……

    才在分神凝思怎麼勸阻情郎,武蒼霓手上忽然一熱,卻是被溫去病抓握住自家柔荑,輕拍兩下,轉頭投來一個非常溫暖的微笑。

    「別擔心了,我有分寸的。」

    「……真的才好。」

    明知道這次這個承諾超級敷衍,簡直毫無誠意,但是武蒼霓雖然表面仍怒,心中卻已然軟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溫去病緊緊握著,怎麼都不肯放手,還笑著看過來這邊,這副死不要臉的模樣,多看兩眼,連自己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兩人這一番拉扯,動作不大,但彼此之間的眼神,旁人都看在眼裡,韋士筆忍不住敲敲旁邊的尚蓋勇,道:「老尚,你看到了什麼? 」

    「……還能看見什麼?這樣當面放*,我的狗眼早已被亮瞎了!」

    兩人這樣一搭一唱,頓時把那邊沉浸在彼此愛戀目光中的狗男女喚醒,溫去病輕咳一聲,正色道:「這是我剛剛有的想法,我用乙太屍蠱,汲取我體內精血,再回射我製造的月光催動屍蠱高度活化,以此來顯化分身,因為這月光源自於我,屍蠱又大量汲取我的血氣,可以藉此灌輸力量,從而突破原有限制,把出力提升到天階,不過……這個分身目前最多只能存在五分鐘,如果戰鬥激烈,時間還會進一步縮短。」

    天階者都成就內世界了,其中諸星浮沉,造出月光當然不是問題……

    尚蓋勇沉吟道:「五分鐘不算長,不過作為最後一搏的特殊手段,提高短時 內的爆發能力,倒也還不錯,可這樣……划算嗎?」

    溫去病笑道:「剛剛那一下合擊,你們有什麼感覺?」

    韋士筆摸摸額頭,道:「這下打的很痛啊,我以為是兄弟的人,一聲不吭就放大招扁我,我的心很痛啊!補償費這次你別想打岔賴掉!」

    溫去病沒好氣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你們難道不覺得,剛才的那個聯手合擊,比尋常兩個天階的聯手,威力更強?」

    尚蓋勇、韋士筆略一思索,對看一眼,都點了點頭,剛剛確實感受到那種壓力。

    溫去病道:「我這次就是想要實驗這一點,那天司徒誨人和亢金龍聯手用乾坤刀和蒼穹閃打我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了,遇到的不光是刑克,咒武連擊之間應該還有某種加成,就好像什麼合擊陣式之類的,我那時候承受的壓力,就像是遇上半步大能,他們發揮出來的力量,遠超我的想像,也完全沒有道理。」

    韋士筆點了點頭,「剛剛我的確被壓得還不出手,這份壓力……確實已經堪比天階三重,但……咒武之間聯手,還有加成效果?」

    尚蓋勇立刻就搖頭否認,當初碎星者基本都練寰宇咒武,百族大戰期間什麼樣的咒武組合沒發生過?如果咒武四絕之間聯手,能有額外加成效果,四武神哪可能不知道?

    武蒼霓忽然道:「會不會,觸發咒武聯手加成的關鍵是天階?要晉陞天階,才會引發這種效果?」

    三大武神頓時面面相覷,答不出來,最後溫去病點點頭道:「很有這可能,之前我們當中從來沒人晉陞天階,那個人也特意壓著我們,不讓我們晉陞天階,所以……有這個可能。」

    接下來想要證實這個可能性,還需要更多的實驗,但說到實驗性,眾人頓時就有些尷尬,原本碎星四大武神剛好一人一門,咒武四絕都不缺人練,現在四個缺一個,四門咒武卻只能拚出兩門來,無法進行更多的實驗。

    韋士筆不由嘆道:「阿山讓你當初好好金剛身不練,非要來搶我生意,現在大家一起碰壁,你這下爽了吧?」

    溫去病道:「這個事情先按下別提,老尚,我這邊要你幫忙,有你的幫助,我應該可以再製造出來一個你的乾坤刀分身,下次再遇上亢金龍,我要他被三絕圍毆!」

    曾經的繁華的錢都,如今正是最破敗的時候。錢都城內外,因為日前碎星團天階高手的突襲,造成巨大的災害,仍在進行各種修復、整理工作,別的破壞也還罷了,但當日被打破的護城大陣,沒有個把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修復過來。

    在這段時間裡,錢都的防禦能力肯定一落千丈,甚至對於城內大小事項的各種監控,都大受阻礙,為了讓基本秩序能維持,朱家只得調用大量人力,嚴加巡查。

    好在,朱家最近新出現了大批高階高手,甚至還有一批原本的高階也獲得提升,剛剛新晉地階高人,或是快成為地階,家中能夠調用的人手絕對充足,只不過,大批地階、高階高手淪落到上街當巡邏小頭目,這種超級掉價的行為,就不知讓人是該誇耀朱家的實力過人?或是批評朱家的高手不值錢?

    「……感覺太奇怪了,現在地階有那麼好上嗎?我怎麼覺得……家裡這群新的地階,實力好像不是那麼強,身上的威壓也不怎麼樣啊……感覺水水的啊!」

    「那還用說?我聽我家大舅子說,家族裡新晉的這群高手,雖然成功踏足地階,卻一個個都凝結不出法相,真是水得可以了!」

    「你不懂這些就別出來亂說,我聽說的是地階和法相之間並沒有必然性,好像百族大戰之前,很多地階高手都沒有法相的,但是那時候的高手,實力也不比現在差咧!」

    「不錯,我也聽七姑子說過,久遠之前,本來只有地階中的佼佼者,才能成就法相,大多數的地階是沒有法相展現的,但是百族大戰時,不知道怎麼搞的,法相變成了地階的標配,只要練上地階,都有法相可以展現,可是大部分人實力反而不如從前了。所以說家裡這些地階,是按照過去的法門練得嘛,看 來水水的,其實底力暗藏?」

    類似的種種討論,在錢都內外都有,朱家治下的人們藉著這些閒談,緩解著自己心中的不安,但對於朱家這批水貨高手的誕生和被派來巡邏,卻有人打從心裡感到慶幸,就是正在錢都獨自活動的司馬冰心。

    ……幸虧朱家這些新生的地階都是水貨,否則姑娘我如今的體能,要應付起來真是麻煩不小。

    之前異想天開嘗試用對角法和循環漸進法來兼修咒武,結果踢到了鐵板,一時間實力大減,司馬冰心心中著實叫苦,可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完成,自己冒險留在鷹揚郡內,為的可不是躺在床上休養,如果不能找到機會完成目的,在這裡待著只是白耗時間,真是說出去都沒臉見人。

    之前溫去病襲擊錢都時,自己透過妖族秘法感知,察覺到朱家祖墳當時有術力波動,分析之後感覺其中肯定暗藏玄機,本來是要和司徒小書聯手一探,但自己與她交流功法結果一起走火入魔之後,各個力量大減,修為倒退,這種時候為了避免拖累旁人,這事還是自己單幹吧。

    雖然因為體內殘留的乾坤刀勁幹擾,自己從半步天階的層次跌落,但現今留存的修為,比起朱家那些水到掉渣、徒具層次的地階,還是要強過不少,司馬冰心步步為營,巧用道門秘法和妖族秘術,對自己施加許多屏蔽,就這麼一路闖到了朱家祖墳。

    耀宇朱氏乃是商賈發家,並非歷史名門,論起傳承的時間,遠遠不能和其他幾大世家相比,哪怕是平陽司馬,流傳歷史也長過耀宇朱氏許多,但要是論起各家陵園的氣派,朱家卻可以和滄溟龍氏相比。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ylinee86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8

    主題

  • 4493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