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803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1 01:37
  第五百三十章 聖榜第十七

  「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池候的眼睛微微一眯,接著,他的思想也很快的回到了幾天前的一幕。

  那個時候,他與方正直剛入炎京城。

  也正是那一天……

  方正直與前刑部尚書萬衝在城門口激烈的對質,最終,前刑部尚書被帶走,理由是貪髒的證據被挖出。

  如果這兩件事情都不是巧合,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種,方正直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祕密。

  一想到這裡,池候的後背也有些微涼,如果他的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麼,炎京城將很可能迎來一場風暴。

  因為,方正直絕對不是那種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他是一個妖孽,一個完全不會有任何顧慮,也完全不會在乎影響的妖孽。

  而最主要的是……

  這個妖孽現在明顯有些六親不認,無法馴服。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遠處的街道也傳來一陣轟鬧聲,接著,黑壓壓的人群也開始朝著皇宮正門口湧來。

  池候的眼睛猛的一凝,嘴巴微張,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議的古怪和驚訝。

  不單是池候。

  現在依舊站立在皇宮門口的文武百官,還有御林軍及一些並未離去的民眾們,此刻同樣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遠處那黑壓壓的人群。

  因為,他們看到了兩個人,兩個衣裳明顯有些不整的人。

  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出頭,女的同樣二十出頭。

  而且,這兩個人似乎還在不停的掙扎著,發出一連串明顯不甘的喊叫聲,看起來極度的驚恐。

  「是真的?!」

  「這件事情居然真的是……真的?!」

  「怎麼會這樣?他是如何知道柳蘭和嶽天嘯在青田客棧的?這怎麼可能?」

  文武百官們望著那兩個正被民眾們圍在中間的人影,他們是真的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事實。

  太子林天榮的表情愣住了,他當然很快的認出了這兩個人,對於這樣的事實,他同樣不敢相信。

  可是,他還是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了戶部尚書嶽湖。

  「不好!」當目光剛剛轉到戶部尚書嶽湖的臉上後,太子林天榮便知道事情恐怕要失控了。

  因為,嶽湖臉上的表情很蒼白,如白雪一樣,蒼老的身軀更是不住的顫抖著,渾身的氣息顯得極為不穩。

  「噗!」一口鮮血從嶽湖的口中噴出。

  緊接著,嶽湖的臉色也由白轉紫,紫得發青,一根根青筋不住的鼓動著,一道道氣息在他的身上繚繞。

  「不可能,嘯天不可能這樣做!」

  「這不是真的……」

  「柳蘭,柳蘭,本官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勾引我的兒啊!」

  「不……為什麼會這樣!」

  戶部尚書嶽湖不停的低吼著,全身上下的骨骼發出哢哢的響聲,那本就有些凌亂的頭髮更是將帽子直接掀飛。

  蒼白的頭髮在氣息的帶動下飛舞著。

  文武百官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是暗道一聲不好,因為,嶽湖現在的狀態很明顯已經撐不住了。

  「方正直,本官和你拼了!」

  果然,如文武百官所料,戶部尚書在自言自語了一陣之後,表情也變得無比的猙獰,身上更是突然爆射出一道藏青色的光芒。

  「不要!」太子林天榮望著這一幕,下意識的想制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嶽海已經出手。

  「一言不合就動手嗎?」方正直自然明白狗急了也會跳牆的道理,更何況,對方還是堂堂戶部尚書。

  只不過,他卻並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那道直直朝著他射過來的藏青色光芒,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鮮紅色的光芒也在方正直的身後亮起,晶瑩如血,薄如蟬翼,從地底升起,如一道屏障一樣擋在方正直的面前。

  燕修出手了。

  在嶽湖出手的一瞬間,他便出手了。

  「轟!」

  藏青色的光芒與紅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一點白光在兩道光芒中間閃現,接著,一股巨大的氣浪也波動開來。

  太子林天榮呆住了。

  在場的文武百官和御林軍還有無數民眾們同樣呆住了。

  甚至連正被民眾們推往皇宮門口的一男一女也在這一刻呆住了。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到這樣的地步,堂堂戶部尚書竟然出手了,而且,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當今聖上的面出手了。

  這可是……

  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那碰撞在一起的兩道光芒,他們震憾於事情的變故,也同樣震憾於燕修竟然真的將戶部尚書的瘋狂一擊擋住。

  「嶽湖可是輪迴境初期啊!」

  「燕修,竟然……擋住了嶽湖的一擊?」

  「而且,還是嶽湖盛怒下的一擊?他是如何做到的?」

  「難道說,燕修已經……」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是極難置信,畢竟,燕修今年還只有十八歲,十八歲便可以與輪迴境相對抗,這是何等誇張的事情?

  「不對,好像沒有擋住!」一個朝臣的眼睛突然一睜,口裡發出一聲驚呼。

  而其它的朝臣聽到這個聲音,一個個也都是張大了嘴巴,因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擊將在氣浪中消散的時候,一道藏青色的光芒也從氣浪的中心射了出來。

  只不過……

  好像,有點偏?

  因為,這道藏青色的光芒顯然並沒有正中方正直,而是擦著方正直的脖子,朝著方正直身後的……

  「不好,太子殿下小心!」

  「快,保護太子!」

  「攔下,快攔下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大聲的喊著。

  可那道藏青色的光芒太快了,快得有些離譜,只是在一瞬間便已經到了太子林天榮的面前,光芒璀璨。

  太子林天榮這一下是真的懵了。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在這種時候會發生這種事情,嶽湖,如何敢襲擊他?所以,他完全就沒有任何的準備。

  而事實上,就算他有準備,也無法擋下這樣一擊。

  雖然,他貴為太子,當朝儲君,可是,論起修為來卻也只是一般,堪堪達到回光境中期,那麼,這輪迴境的全力一擊,他又如何能擋得住?

  震憾,驚恐。

  他不想死,可是,那道光芒太快了。

  「救我!」太子林天榮的喉嚨裡發出一聲絕望的聲音。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流光也從皇宮的城牆上射了下來,那是一個渾身包裹著金色光芒的影子。

  很快。

  無須質疑的快。

  因為,在這道影子的身後,還帶著一道黑色的裂縫,那是速度達到了極限,破開空間所產生的裂縫。

  方正直在用射日弓射出萬劍圖的時候,箭的身後也會有著這樣的黑色裂縫。

  人如箭!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似乎靜止了下來。

  只剩下一道藏青色光芒和一道金色的影子。

  快了,快了!

  所有人的呼吸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

  終於……

  在藏青色光芒到達太子林天榮咽喉的時候,影子也趕到太子林天榮的身邊,可是,卻還是未能趕在藏青色光芒之前。

  「完了!」

  所有人的心裡幾乎同時升起這樣一個念頭。

  然而,異變也在這個時候突生,金色的影子在這一刻硬生生的拔高一線,與此同時,一隻拳頭也從金色的影子中探出。

  那是一隻包裹在金色盔甲中的拳頭,可以看得出來,那隻拳頭並不粗壯,相反的還有些纖細。

  可是,當那隻拳頭從金色影子中探出時,整個空間卻是彷彿被一股力量給強行震盪了一下。

  「轟!」一聲巨響發出。

  而太子林天榮的身體也在聲音發出的同時,猛的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後,猛的砸落在地。

  「嘭!」沉悶的聲音響起,地面龜裂開來。

  接著,便是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落在地上的太子林天榮,一個個都是無比的緊張。

  「噗!」就在這個時候,太子林天榮的身體也是猛的一顫,接著,一口鮮血也從口裡噴灑出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文武百官們的聲音接連響起。

  而與此同時,在那道包裹著金光的影子中也慢慢的走出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穿著金色盔甲的女子。

  玲瓏的曲線在金色盔甲的修飾下顯得更加誇張。

  烏黑的秀髮被一把金色的小劍盤在腦後,精緻的五官如詩如畫,雪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她,便是現任御林軍大都統。

  聖榜第十七。

  潛龍榜,歸納十八歲以下的少年才俊,而升龍榜,則歸納二十八以下的青年才俊,除此之外,上面還有一個騰龍榜。

  騰龍榜並沒有任何年齡的限制,被稱為真正的天下第一榜!

  當然了……

  騰龍榜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便是聖榜!

  因為,騰龍榜上有著聖的存在!

  聖榜第十七,這是一個數字,同樣也代表著面前女子的實力,公認的全天下實力排名第十七位。

  她的名字叫陳飛畫。

  而她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一個足以令滿朝文武百官,甚至連皇子公主都必須要跪拜的身份,後宮第一妃。

  畫妃娘娘!

  曾幾何時,陳飛畫三個字響徹天下。

  在池孤煙還沒有一鳴驚人之時,所有人在想到天下第一才女的時候,只會想到一個名字,陳飛畫。

  十三府上一年代的驕傲。

  陳飛畫進宮,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足夠天才,也不是因為她豔絕天下,而是因為在她進宮之前,聖上林慕白不問朝政。

  那是一段大夏王朝最艱辛的日子。

  北蠻趁機侵越,神候府建立殊功,魔域蠢蠢欲動,鎮國府征戰四方,四面楚歌,朝局動盪。

  而就在那個時候,陳飛畫進宮了,渾身沐浴著鮮血,秀髮披散在肩頭,盔甲已經破碎,長劍已經斷裂,但她的手裡卻死死的抱著一個剛剛出生不足三個月的女嬰。

  當聖上林慕白赤著雙足從皇宮中跑出來的時候,陳飛畫只是緩緩的跪在了聖上林慕白的面前,說了一句話。

  「陛下,我把她帶回來了!」

  自那一天起,陳飛畫便成為了當今畫妃。

  也是自那一天起,聖上林慕白重歸朝堂,連下十八道聖令,平息四方,手裡同樣抱著那個那個女嬰。

  同樣的,在那一天,一個名字也響徹了整個炎京城。

  那個名字便是……

  平陽!

  平,平蕩四方,陽,黑暗中的一縷光明!

  三個月後,陳飛畫被封為御林軍大都統。

  剛開始,滿朝的文武百官們都不理解,可是,後來,他們就理解了,因為,陳飛畫雖貴為後宮第一妃,但是,卻從不主持後宮任何的事宜。

  即使當今後宮,並沒有當主的皇后。

  「畫姨!」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接著,穿著金絲紅裙的平陽也如蝴蝶一樣的撲入到了陳飛畫的懷中。

  陳飛畫並沒有阻止,相反的,她的嘴角還在這個時候綻放出一抹笑容,如春風一般和睦,潔白的玉手輕輕的撫摸著平陽的秀髮,就如同撫摸著自己的女兒一樣。

  文武百官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是有些無奈。

  平陽。

  這個被稱為炎京城一霸的人,她的霸,是真的讓滿朝文武無可奈何,因為,她不單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公主。

  同樣也是畫妃娘娘最為寵愛的女兒。

  試問一句,一個有著當今聖上當後臺,又能隨意調動五萬御林軍的人,誰敢惹?誰又能惹?

  「畫妃娘娘!」文武百官的聲音齊齊而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太子林天榮也半跪了下來,即使,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即使,他的嘴角掛著血痕。

  可他還是對著陳飛畫行了一禮。

  「謝畫妃娘娘救命之恩!」

  「太子殿下,無須多禮。」陳飛畫點了點頭,一縷金色的光芒從手心而出,將半跪的太子林天榮托起。

  接著,她也緩緩轉身,朝著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輕施一禮,隨即,她的目光也慢慢的移向了文武百官的身上。

  一個又一個,但很快的,她的目光也從文武百官的身上移開,看向了正與燕修並肩而立的方正直。

  眉頭微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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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2 00:08
  第五百三十一章 請陛下為草民洗冤

  「當今畫妃,聖榜第十七,御林軍大都統,陳飛魚的姐姐,陳飛畫!」方正直的心裡很快的閃過一連串的資訊。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

  他看到剛才的一幕,絕對會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畢竟,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過於震憾了一些。

  而且,更主要的是,他絕對不可能會想到一個御林軍大都統會是當今畫妃。

  更不可能會想到,這位畫妃還被列入聖榜。

  陳飛畫的目光在方正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也緩緩移開,最終落在了戶部尚書嶽湖的身上。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戶部尚書嶽湖整個人頓時一顫,接著,也直接跪倒在地了上,臉上充滿了惶恐。

  「嶽湖,你可知罪?」陳飛畫點了點頭,語氣平淡至極。

  但是,幾乎所有在場的文武百官的心裡都是一顫,因為,陳飛畫從未過問過朝政,換句話說,她這些年來除了護衛皇宮的安全之外,幾乎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朝中大臣說過同樣的話。

  可現在……

  陳飛畫說了。

  那便代表著,戶部尚書嶽湖,再無翻身之日。

  戶部尚書嶽湖的身體俯的很低,額頭磕在地上,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他現在並不懼死,因為,死對於他而言,其實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他只是恨。

  恨不得親手將方正直殺死。

  事實上,在所有人都以為戶部尚書嶽湖是被盛怒衝昏頭腦的時候,卻並沒有人知道,嶽湖的心裡一直保持著清醒。

  在朝為政幾十年,戶部尚書見過的事情何止千百。

  對於情緒的控制更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即使,是在面臨著小妾與二兒子偷情的事情面前,他依舊不至於讓憤怒將自己的理智完全淹沒。

  恨。

  他當然恨。

  可是,他剛才的出手卻並不完全是因為恨,而是因為他知道,到了這一步,方正直不死,太子林天榮便很可能墮入危機。

  所以,他怒了。

  以一種情緒完全控制的狀態,出手了。

  只不過,他卻並沒有想過燕修可以擋下自己盛怒的一擊,更沒有想到,會誤傷到太子林天榮。

  當然了,有一點他知道。

  那就是現在的他,已經形同死人。

  「老臣知罪!」戶部尚書嶽湖並沒有抬頭,他只是捏緊了拳頭,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便是死。

  如果他能一擊殺死方正直,或許在幾年之後,待到太子林天榮登基之時,他還有著一線的生機。

  但現在,一切卻已經不可能。

  「白啟。」陳飛畫轉頭看了一眼正站立在不遠處的御林軍。

  「屬下在!」

  「把嶽大人帶下去。」

  「是!」御林軍副都統白啟立即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走到了戶部尚書嶽湖的面前。

  而戶部尚書嶽湖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看了看遠處已經呆立在原地的一男一女。

  他沒有再說話,連一個字都沒有開口。

  只不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堂堂二品大員的身上此刻正散發著一種蒼白無力,舉步為艱的痛苦。

  戶部尚書嶽湖被帶了下去。

  與戶部尚書嶽湖一同被帶下去的還有那一男一女,因為,嶽湖的罪責很大,大的足以讓他們受到牽連。

  當眾刺傷太子。

  這已經不是一個二品大員平日的功勳可以抵得下的罪名。

  皇宮大門口的混亂,在這一刻被平息。

  事實上,當陳飛畫出手的一瞬間,便代表著這場混亂已經到了終點,沒有人再敢刻意的吶喊和騷動。

  即使是十分想喊的聞大寶,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場中的陳飛畫,等待著這位當朝第一寵妃繼續安平現在的狀況,護得太子殿下的安全。

  可是,陳飛畫顯然並沒有這樣做。

  她沒有再去看太子林天榮的傷勢,她只是輕輕的朝著坐在龍椅上的聖上林慕白微微一福,接著,便向著皇宮的大門口走去。

  很快的……

  陳飛畫也再次回到了皇宮的城牆之上。

  站立的地點與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如果,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陳飛畫根本就沒有下來過。

  「咳!」一聲輕咳聲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文武百官們的目光很快便被吸引到了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朝臣一臉尷尬的站立在原地,臉上漲得通紅。

  這名朝臣很無辜。

  他只是有些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忍不住咳了一聲,可是,他卻萬萬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小的聲音也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頓時,他的身體也顫動了起來。

  「我有罪,我有罪……」朝臣很快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的用腦袋磕著地面,發出咚咚的聲音。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看著這一幕,則是一個個面露苦笑。

  陳飛畫,並沒有做太多的事情,她只是盡著一個御林軍大都統的職責,救下了當朝太子殿下。

  可就是這樣一個盡忠職守的舉動。

  卻給了文武百官們太多的震憾,也給了周圍民眾們太多的震憾,甚至,將整個皇宮門口的氣氛都完全改變。

  這便是聖榜第十七的實力嗎?

  還是說,這便是當今第一妃的震攝!

  朝臣的腦袋依舊不斷的磕著地板,但是,文武百官們的目光卻已經從他的身上移開,移向了另外一個人,一個穿著一襲藍色長衫的人。

  畢竟,剛才的那一幕太過於詭異。

  戶部尚書嶽湖確實是出手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萬萬不可能會去想刺傷太子林天榮的。

  但這又是事實。

  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如果是巧合,未免太過於湊巧,可是,如果是刻意為之,又是何人刻意?

  所有文武百官們的心裡都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只是,剛才的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快得他們根本就無法看清楚。

  「時辰不早了,開始宴席吧!」聖上林慕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斷了文武百官們的思索。

  而魏公公聽到這裡,也是立即站了出來。

  「時辰已到,開宴席!」

  「開宴席!」

  「開宴席!」

  「……」

  一個個聲音很快的從皇宮內傳來,即使,在不久之前,同樣的聲音已經響起過一次。

  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一個個也都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幾乎是同時鬆出一口氣,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微微整理朝服,準備隨駕入皇宮。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身影也走向了聖上林慕白,藍色的長衫在輕風的吹襲下,輕輕的飄動著,而在這個身影的旁邊,還跟著燕修。

  「啟稟陛下,我有冤!」方正直微施一禮,只不過,他卻並沒有行君臣之禮,也並沒有以臣為稱,而是以一個我字代表了他現在的身份。

  文武百官們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也同樣變得有些凝固,一雙雙眼睛望著方正直。

  他們當然知道方正直想幹什麼。

  可是……

  聖上已經開口,他如何還敢阻攔聖駕?

  周圍的民眾們同樣在看著方正直,一個個的表情同樣震憾無比,因為,即使是他們,也看出了聖上林慕白現在的想法。

  方正直已經用事實告訴了所有人,戶部尚書是可以聽到談話的,換句話來說,就等於說方正直在一年前也中了同樣的毒。

  可聖上林慕白依舊開口擺宴。

  其實,態度便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他想幹什麼?」

  「難道,他真的想在這個時候翻案不成?」

  「聖上會讓他得逞嗎?」

  一個個的疑問在民眾們的心中升起。

  而聖上林慕白的目光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轉向了方正直,但是,他的身體卻已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禮部侍郎,有何冤情非要在現在說嗎?」聖上林慕白的聲音很平靜,眼神同樣非常的平靜。

  可是,文武百官和周圍民眾們的心裡卻在一瞬間翻起了一股巨浪。

  因為,聖上林慕白竟然叫方正直為……

  禮部侍郎!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一年多前,南域一戰結束之時,聖上便已經下了聖旨,將方正直從四品執劍使封為禮部侍郎。

  只不過,方正直卻並沒有回禮部,也從來沒有接受過禮部的受印。

  原因自然是因為方正直殺了南域世子,刺傷了當朝太子殿下。

  可是現在,聖上林慕白卻以禮部侍郎四字來稱呼站在他面前的方正直,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事情?

  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在這一刻明顯一僵。

  一雙陰柔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方正直和聖上林慕白,緊接著,一縷鮮血也再次從他的嘴角溢出。

  憤怒,不甘,充斥在他的心裡。

  但他也同樣明白,當聖上林慕白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便已經代表著方正直徹底的洗涮了南域的冤情。

  池候現在同樣愣了一下。

  在今天,當方正直從人群中走出,攔下南域王山雨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方正直會有可能成功。

  那一刻,他的心裡唯一的想法便是保住方正直不死。

  可是現在……

  方正直卻成功了。

  即使沒有當場翻案,他也依舊成功了,成功的洗涮掉了南域一案的冤情,這樣的成功,已經大得讓人無法去想像。

  聖上林慕白不單沒有追究方正直的責任,反而是重新承認了方正直的身份,並且,一句話,便將方正直官復原職。

  這其實已經等同於默認了一些事情。

  幾乎可以想像,接下來太子所涉的南域一案,必然有著長足的進展。

  「陛下是在叫我嗎?」方正直的聲音再次響起。

  「難道,方大人覺得這裡還有第二個禮部侍郎,醒著?」聖上林慕白的目光看了看地上倒了一片的文武百官。

  「原來陛下真的是在叫我,只不過,陛下是不是叫錯了?」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也再次說道。

  「叫錯了?!」

  「他竟然說聖上叫錯了?」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話,都是齊齊的一愣,一個個的眼睛中都有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方正直,休得胡說,陛下豈會叫錯?還不趕緊退下!」池候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頓時心裡也暗道一聲不好。

  立即開口。

  他當然知道方正直在想什麼。

  可是,事情總有輕重緩急之分,也有場合是否適宜之分。

  今日的形勢,南域王及南域士兵在場,萬千百姓民眾在場,無數御林軍在場,文武百官亦在場。

  這種情況下……

  聖上林慕白如何能馬上做出決斷?

  家醜,亦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當朝太子。

  現在,聖上林慕白已經當眾承認了方正直的身份,那麼,南域一案重新翻案便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池候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的心裡自然也是萬分的急切。

  「方大人,開宴的時辰已經到了,耽擱不得,方大人要是真的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不是。」魏公公略帶著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也踏出兩步走到方正直的面前,神態顯得極為恭敬。

  而聖上林慕白看到這裡,也並沒有再多言。

  只是,緩緩轉身,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接著,目光也看了看皇宮大門口方向,抬起腳步走了過去。

  「方大人,宴席已經開始了,雜家已經命人給方大人備好了位置。」魏公公再次朝著方正直施了一禮,接著,也轉身跟在了聖上林慕白身後。

  人群中,聞大寶看著這樣的一幕,眼神中也有著無比的羨慕。

  「好厲害!這樣就成禮部侍郎了?果然,本公子沒有跟錯人!」聞大寶的臉上顯得無比的欣喜,就像自己當官了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也再次踏出一步。

  「啟稟陛下,草民一年前在南域慶功宴上遭人下毒暗算,神智不清,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帶入到南域王的閨房之中,隨後,又在昏迷不醒的過程中,被人扣上殺害南域世子的罪名,草民當時全身無力,與眼前這些朝臣無異,又如何有殺害南域世子的能力?請陛下為草民洗冤!」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4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3 00:19
  第五百三十二章 滾下去

  方正直的聲音沒有了剛才與戶部尚書嶽湖時的洪亮,但是,其震憾程度卻比對剛才更甚十倍。

  「開口了,他真的開口了!」

  「這可是阻攔聖駕啊?!」

  「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擔心龍顏大怒嗎?」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的耳邊迴盪著方正直的聲音,除了心裡的震憾之外,臉上都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在他們的心裡……

  方正直現在的舉動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之前,方正直冒險,他們可以理解,因為,那是為了讓世人承認,讓陛下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可現在,真相已經看清,為何還要冒險?

  沒有人想明白。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龍顏大怒,一切的一切便都將化為空氣,換句話說,方正直之前的努力將付諸流水。

  「方正直,現在正值聖上宴請南域王的時候,如何有時間為你洗涮冤情?還不快點退下去!」池候現在的心裡是真有急了。

  他想到方正直可能會攔駕。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方正直真的敢攔。

  聖上林慕白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停留太久,只是頓了頓,便繼續朝著皇宮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陛下,草民有冤!」方正直的聲音再次響起。

  「譁!」

  文武百官和周圍的民眾們在這一刻都沸騰了,因為,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現在聖上林慕白的決定。

  可方正直卻一再開口。

  這與逼宮何異?

  「難道,他想死不成?」

  「自聖上登基以來,可還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是啊,天子威嚴不可犯,難道,他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文武百官們的心裡暗自嘀咕著,但是,表面上卻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勸阻,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太子林天榮原本臉上已經充滿了陰霾,可現在,看著方正直一次又一次的攔阻聖駕離去,嘴角也現出一絲冷笑。

  天威不可犯!

  別說是方正直,就算是他,也不敢像這樣忤逆聖意。

  「請陛下,為方正直洗涮冤情!」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在方正直的身邊的燕修也終於開口了。

  語言冷漠,但是,聲音卻無比的堅定。

  「燕修也開口了?」

  「他怎麼會?」

  「就算他與方正直是朋友,這種時候也該第一時間勸阻吧?難道,他也不知道龍顏一怒的後果嗎?」

  文武百官們再次一震,臉上的不可思議也再盛幾分。

  聖上林慕白的腳步在這個時候再次停了下來,立在原地,但是,卻並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站立著。

  池候現在已經有些無語了。

  剛準備再開口,一隻手掌也攔在了他的面前,接著,池候便看到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鎮國府刑遠國朝著他搖了搖頭。

  「遠國大哥,這……」

  「等!」刑遠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便沒有再說。

  池候聽到這裡,眉頭也微微一皺,但是,卻並沒有再堅持開口,而且慢慢的又退回了原處。

  等?

  等什麼?

  池候不明白,可是,他卻知道,從不干涉朝政的刑遠國在這一刻開口了,這絕對是一件令人無法相信的事情。

  寂靜,沉悶。

  就連魏公公的眼睛都瞪大了。

  剛準備開口勸攔,眼角的餘光也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頓時,魏公公已經踏出去的腳步在頓了一下後,終於還是收了回來。

  而與此同時,一個人影也到了方正直和燕修的身邊。

  南域王,山雨。

  烏黑的眼睛直視前方,秀美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小麥色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她的神情同樣堅毅。

  「陛下,臣兄山凌,在南域一戰中盡忠殺敵,誓死守衛南域,這是所有南域勇士和大夏軍士都看到的事實,臣兄山凌被殺,臣心亦傷,現在臣兄遭殺一案有了新的疑點,還請陛下能還南域一個公道!」

  南域王山雨說到最後,眼中也帶著一絲晶瑩的淚水,看起來神傷不已。

  而周圍的文武百官和民眾們則是完全呆住了。

  「南域王也開口了!」

  雖然,所有人都猜測到南域王山雨有可能會開口,但是,當南域王山雨站到方正直身邊的時候,那種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

  逼宮!

  這是真正的逼宮。

  由方正直而起,帶著燕修,帶著南域王山雨,一齊向聖上林慕白髮難,絲毫沒有任何的顧慮。

  文武百官們震憾,民眾們同樣震憾。

  這一刻,就連太子林天榮的神情也終於變了,因為,南域王的開口,代表的意義可與方正直完全不一樣。

  聖上林慕白的身體終於緩緩的轉了過來。

  從表情來看,並沒有太多的憤怒,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聖上林慕白在轉身之時,帶動的那股氣息。

  帝王的氣息。

  而且,聖上林慕白的拳頭還在這一刻捏緊了。

  「天子威嚴!」

  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都同時閃過了這樣一個詞,他們都知道,聖上怒了,即使,他的表情依舊平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千南域士兵也動了。

  「請陛下還南域一個公道!」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幾千南域士兵齊齊跪倒在地。

  「譁!」

  民眾們都瞪大了眼睛。

  文武百官們同樣都是震憾不已,南域集體逼宮,而且,還是在皇宮正大門口,當著無數民眾的面,這樣的舉動,已經無疑是將國邦的關係推到了一個臨界點。

  此時此刻,聖上林慕白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極為不妥。

  因為,如果聖上林慕白妥協,則代表著大夏王朝的天威受損,威嚴受損,如若其它邦國也如此,又當如何?

  可如果聖上林慕白不妥協……

  則大夏王朝與南域的關係也將再次僵化。

  怎麼辦?

  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聖上林慕白,等著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決斷。

  聖上林慕白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方正直,看著燕修,看著南域王山雨,神態平靜,目光如水。

  這似乎是一個僵局。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也從聖上林慕白身後走了出來,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華服的青年,與他周圍其它的青年相比,他的臉上明顯有著更多的從容。

  「父皇!」青年跪倒在地,一頭磕在地上。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在這個時候轉向了青年,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中閃爍出一絲隱隱的寒光。

  「誰讓你出來的?退回去。」聖上林慕白直接開口。

  「父皇!」青年的頭再次磕在地上,身體有些顫抖,但是,卻並沒有依言退下,只是繼續趴伏著。

  聖上林慕白看著跪伏在地的青年,微微有些驚訝,隨即,他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方正直,終於輕嘆出一口氣。

  「說吧。」

  「是,兒臣雖不成器,亦無過人之才華,但是,亦有公道之心,請父皇能還南域一個公道!」青年很快說道。

  「你要說的就這些?」聖上林慕白的眉頭再次一皺。

  跪在他面前的人自然是九皇子林雲,事實上,對於林雲,他已經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如果這不是他的兒子,他甚至有可能連名字都會忘記。

  一朝帝王。

  子嗣何止過百?

  聖上林慕白在位幾十年,皇子公主早就已經過了三位數。

  而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庸祿之輩,比如,智商堪憂的,喜樂無常的,身體孱弱的,還有像九皇子林雲這樣不務正業的。

  太多太多,多得他已經無法管束。

  那麼……

  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

  一世王爺,不爭不搶,安然而過,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既然喜歡玩,那就高高興興的去玩吧。

  聖上林慕白從來不是一個過於嚴厲和古板的父親,他只求那些喜好玩樂的皇子,能儘量少出些亂子便好。

  如果可以,能少出現在他的眼前,便更好。

  這便是聖上林慕白對林雲的要求。

  可是,林雲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在所有皇子都泰然自處的時候站了出來,這多多少少讓他有驚訝。

  在某一瞬間,聖上林慕白都有一種感覺,自己是不是誤會了林雲。

  但是,當林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並沒有誤會,因為,林雲說的話,與他想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當然了,這並不是指林雲話中的意思。

  事實上,當林雲站出來的時候,聖上林慕白就知道,林雲是要為南域請求公道。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

  林雲竟然直接用了一句話就講完了,請父皇能還南域一個公道,沒了?這樣就沒有了嗎?

  理由呢?陳述呢?引經據典呢?

  最起碼也要講一段古代君王寬大為懷的典例吧?眼前這算什麼?

  聖上林慕白可以容忍一些沒有進過皇宮,沒有見過大場面的人不懂禮束,可是,堂堂一個皇子,君前奏對奏成這樣……

  他如何能忍?

  「是!兒臣希望父皇能還南域一個公道!」九皇子林雲顯然並沒有察覺到聖上林慕白表情的變化,依舊開口道。

  「滾下去!」聖上林慕白終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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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3 00:21
  第五百三十三章 鏡鑑

  作為當今天子,聖上林慕白可以在南域王和燕修的面前強自保持著平靜,可是,他實在無法看著一個眼前這樣的「皇子」在文武百官面前丟他的臉面。

  「皇上息怒!」

  「皇上保重身體!」

  文武百官們看到這樣一幕,也都是紛紛跪倒。

  而周圍的民眾們同樣是一個個驚慌不已,即使,他們生活在炎京城,可是,卻依舊極少見到天之一怒。

  「父皇!」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接著,一個穿著金線紅裙的身影也飄到了聖上林慕白的面前。

  原本盛怒的聖上林慕白一眼看到飄到面前的身影,臉上的怒容也在傾刻間減少了很多,只是轉瞬間,便恢復了平靜。

  「平陽有話要說?」聖上林慕白有些寵愛的用手摸了摸平陽的頭髮。

  「是的,本公主準備斥責一下父皇!」平陽微嘟著小嘴,一雙手叉著腰,挺了挺胸前已經漸漸發育起來的胸口。

  「噢?朕的公主想怎麼斥責朕啊?」聖上林慕白一聽,嘴角也下意識的笑了起來,看著平陽的樣子,明顯開心了不少。

  「父皇不是明君!」平陽直接說道。

  「胡說!朕怎麼不是明君了?」聖上林慕白的臉色一板。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和民眾們聽到這裡,都是額頭上冒汗,當面罵聖上林慕白不是明君?這樣的話,恐怕還真只有平陽一個人敢說了。

  「哼,本公主覺得不是,作為明君,光有雄才偉略可還不夠。」平陽撇了撇小嘴,繼續說道。

  「那還要有什麼?」聖上林慕白一聽,嘴角的笑意也越盛,畢竟,平陽的話中意思也算是誇他有著雄才偉略了。

  「鏡鑑!」平陽說道。

  「鏡鑑?」聖上林慕白麵色一陣疑惑。

  「沒錯,古藉中早有記載,太宗皇帝以雄才大略開創貞觀盛世,而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便是魏徵,父皇試想,若沒有太宗皇帝的賢明大度,魏徵又如何能忠直諫言!」平陽一臉高傲的說道。

  「繼續說下去。」聖上林慕白聽到這裡也是微微一愣,看著平陽的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很快的點了點頭。

  「魏徵一生,有史藉可考的諫奏便有兩百項之多,內容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對外關係,甚至連太宗皇帝的私生活都有,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的時候也讓太宗皇帝上不了臺!」

  平陽說到這裡,也頓了頓,接著,繼續說道。

  「可是呢?他卻幫太宗制定了‘偃武修文,中國既安,四夷自服’的治國方針,又為太宗皇帝講解,‘民可載舟,又可覆舟’、‘兼聽則明,偏信則闇’的治國道理,父皇你雖同樣有著雄才偉略,可是,卻少了魏徵這樣的一面鏡鑑!」

  平陽說完,也是一臉期待的望著聖上林慕白。

  鏡鑑嗎?

  聖上林慕白微微思索,隨即,目光也微微一亮,神情間的陰雲也在這一刻盡去,看著面前的平陽,充滿了寵愛。

  「好,朕的公主真的長大了!」聖上林慕白雖然並沒有言明,但是,這句話說出來,整個空氣卻似乎都輕鬆了不少。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時,原本捏著的一把汗也鬆出一口氣,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視,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位炎京城的小霸王居然還能說出這麼有理有據,又能讓人信服的話語來。

  「沒想到公主,還知國事啊?」

  「當然了,帝王之家,又豈會不問政務?」

  「也是啊,只不過……她是平陽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都是輕聲的議論著。

  池候的目光也同樣看向平陽,眼神中也多少有些微微的驚訝,因為,他非常清楚,經過平陽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事情的進展或許真的會有什麼轉機也不一定。

  「公主殿下,這一年多來真的成長不少嘛!」池候輕輕一嘆,又看了看身邊的刑遠國,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剛才刑遠國會攔住自己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聖上林慕白的身後也再次走出一個青年,眉目如劍,眼若星辰,帶著絲絲凌厲。

  「父皇,南域王說的沒錯,兒臣也覺得此案似乎有些隱情,雖然今日確實有些不亦處理,可是,父皇能以明君之姿,還南域一個公道,給全天下百姓一個交待,也未嘗不是聖明帝王之舉!」端王林新覺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一邊說也一邊跪倒在地。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會進展到這種程度。

  畢竟,誰都知道聖上林慕白的態度。

  古語有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古往今來,又有哪個天子沒事就被抓到刑部去開堂問審?

  同樣的道理……

  太子,便是太子,是當朝儲君,是大夏王朝未來帝位的繼承人,這樣的人,即使犯了錯,又豈可能在天下百姓面前受審?

  端王林新覺出生帝王之家,他當然比常人更明白這個道理,這是端王林新覺的想法,同樣也是滿朝文武百官的想法。

  可是,現在卻不同了。

  經於方正直和燕修還有南域王山雨一逼,再加上九皇子林雲一鬧,平陽一陣開導,事情的轉向已經完全不同了。

  雖然依舊讓人不敢相信。

  但是,,面對如此好的時機,端王林新覺又怎麼可能放過。

  「臣也覺得此案有疑點,還請陛下能明查下去!」池候的聲音緊跟在端王林新覺的後面響了起來,同時,他也很快的站了出來。

  他同樣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的意思。

  人群之中,聞大寶望著已經跪下去的端王林新覺和神候府池候,一雙眼睛中也是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有機會,真的有機會!」聞大寶無比的開心。

  而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在這一刻則是無比的陰沉,一雙陰柔的眼睛中更是閃爍著無比寒冷的光芒。

  目光掃了掃那些依舊站立在原地的文武百官,神情冷厲。

  而文武百官們看到太子林天榮的目光後,也都是一個個對視了一眼,顯得猶豫不已,不過,最終還是有幾個朝臣站了出來。

  「臣啟陛下,此案現在不過是一面之詞,很多事情未經證實,若是就此草草翻案,恐讓人恥笑,不如……」

  「是啊,陛下,此案關係重大,還需多多斟酌為好!」

  「陛下,南域的案子已經有了一年之久,很多證據都並不充足,依臣所見,不如等派人去查證之後再作決斷為好!」

  幾個朝臣一邊說也一邊跪倒在地。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爾等雖為朝臣,卻一味優柔寡斷,如此作為,豈能成事?」池候看著幾名跪倒在地的朝臣,語氣同樣一冷。

  現在的情況下……

  戶部尚書嶽湖被架走,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還有工部尚書都沒有醒過來,單憑著幾個三品四品的朝臣,如何能攔得住堂堂神候府的威嚴?

  一言一出,幾名朝臣也立即顫抖起來,紛紛伏倒在地。

  而其它的朝臣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是很快的低下了頭,南域王山雨的一隻烤羊,毒倒了一大片的朝臣。

  最主要的是……

  這些朝臣還基本上都是二品甚至一品的大員。

  可以說,太子林天榮在朝堂上的勢力,已經有八成倒在了地上,而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分得最晚的從三品和正四品和從四品的朝臣。

  甚至連正三品的,都極少。

  而池候是什麼身份?

  堂堂一品軍候,一些從三品和四品的朝臣,又豈敢與池候去爭辯,被斥責一句後,便都默然無語。

  太子林天榮看著這一幕,臉上也幾乎有些黑得滴水。

  只不過,他現在是案情所涉之人,實在是無法自己開口,更何況,他現在又負了重傷,言語極為困難。

  可是……

  他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今日之事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也完全沒有準備過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得讓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滿朝文武百官,八成以上的朝臣都已經明確了歸屬。

  這樣的情況下,還會輸?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太子林天榮真的是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擁有這樣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會被逼到這種地步。

  要知道,在平日裡,在朝堂之上,一切的大小事宜,只要不傷根動骨,就算是聖上林慕白也會對他謙讓有加。

  可今日?

  為何會這樣?

  太子林天榮心裡恨啊,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可是,他不能,他現在是太子,他無法為自己辣解。

  所以,他只能忍,咬著牙齒的忍。

  而聖上林慕白這個時候也將目光看向了太子林天榮,接著,又掃過周圍一個個滿臉震憾和不可思議的民眾們。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文武百官之中。

  「聞川。」聖上林慕白終於還是開口了。

  「臣在!」一個身影飛速的從文武百官中走了出來,跪倒在地,正是剛剛上任不久,風頭正盛的刑部尚書聞川,聞大寶的老爹。

  「你是刑部尚書,以你之見,此案可有疑點?」聖上林慕白看了一眼聞川,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太子林天榮的方向,隨即,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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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4 00:04
  第五百三十四章 難以置信的結果

  文武百官們聽到聖上林慕白的問話,一個個也都是一臉期待的望著聞川,畢竟,現在聞川可謂是清醒的朝臣當中品級最高的人之一。

  而且,聞川又領刑部尚書職,堂堂六部尚書之一,還是刑部,聖上林慕白開口問詢聞川的意見,自然沒有問題。

  但是……

  聞川會如何作答?

  這便是所有人心裡的疑問了。

  畢竟,聞川上任刑部尚書的時間太短了,即使,在上任之後,太子和端王都曾經示好過聞川。

  可聞川的心歸屬於誰,卻依舊是未知。

  聞川在聽到聖上林慕白的問話後,神情間似乎也微微的頓了一下,接著,也開始思索起來,只不過卻始終低垂著頭,臉上帶著絲絲惶恐,看起來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聖上林慕白的眼神一樣。

  而接下來,聞川便開口了。

  「回稟陛下,依臣之見……此案疑點重重,而且,剛才方正直方大人也有言明,說他有證據在手,所以,臣覺得……可審!」聞川說完之後,便也直接跪伏在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從表情來看,聞川明顯被嚇得不輕,然而,文武百官們在聽完聞川的話後,則都是完全懵掉了。

  因為,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聖上林慕白剛才那個眼神中的意思,可是,聞川竟然完全沒有看到?

  傻嗎?

  不可能!

  聞川雖然在尚書位置上待的時間不長,可是,在刑部卻也依舊有十多年的經歷,又豈會不知道君前奏對前的查顏觀色?又豈會看不出聖上林慕白眼神中的意思?

  可是,結果就是聞川竟然完全無視了聖上林慕白的聖意,而且還很簡直明瞭的給出了一個答覆。

  而且……

  還是如此明確的答覆。

  「可審!」

  這在如今主以明哲保身的朝堂上,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畢竟,任何朝臣都應該有著一顆揣測聖意之心,更何況是剛剛上任的尚書呢?

  即使無法馬上揣測明白,先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才是正途,哪有像聞川這樣直接說可審的?

  所有的文武百官看著跪伏在地的聞川,眼中都有著不可思議。

  不單是文武百官,甚至連太子林天榮還有聖上林慕白的眼中都同樣有著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事實上,太子林天榮在看到聖上林慕白投過來的眼神時,心裡就已經定下來了一半,因為,聖上林慕白的意思已經表示得非常明顯。

  那麼,就算聞川沒有明確的歸屬於他,可總不可能膽大到敢光明正大的與當今聖上作對吧?

  然而,事實就是聞川完全無視了聖意,甚至,看起來就像是完全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聖上林慕白的樣子。

  這樣的結果,是他不願意接受,也無法接受的!

  「你在胡說什麼,身為刑部尚書,你居然在沒有任何事實證據的時候,如此武斷的作出這樣的決定?」太子林天榮怒了。

  他不得不怒。

  因為,他是真的被逼急了,逼到了絕路。

  一旦這件事情真的定下來,絕對是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所以,即使在明知道不能開口的情況下,他也依舊開口了。

  「回稟太子殿下,本官只是以事實而論,方正直經過證明,確實無殺人的能力,況且,他又明確說了有證據,依王朝律法而斷,此案可審!」聞川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跪伏在地說道。

  身體看起來有些顫抖。

  文武百官們呆住了,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聞川會如此光明正大的與太子殿下爭論起來。

  「你……」太子林天榮同樣沒有想明白,被一個二品大員以王朝律法頂回他一句,他又如何能再開口?

  雙拳捏緊,臉色蒼白,胸口一陣起伏。

  「噗!」一口心血也終於忍耐不住,噴了出來,鮮紅的血液在空中綻放飛舞著,落滿了一地。

  而文武百官和無數的民眾們看著這一幕,也同樣是一個個震憾不已,聞川竟然真的與太子殿下頂撞了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不明白,可是,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恐怕就算是聖上林慕白有意偏袒,恐怕也有些無能為力了吧。

  因為,聖上林慕白不可能當著這麼多民眾的面做得太明顯,那麼,這件事情的結果其實便已經差不多定了下來。

  只不過……

  任何人都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就這樣水到渠成的到了這一步呢?

  方正直出現,擾亂南域王和聖上的盛會。

  這是死罪!

  然而,方正直沒死,不單沒有死,還與南域王殿開了對質,接著,兩個爭得臉紅耳赤的人便將矛頭一齊對準了旁邊一言不發的太子林天榮。

  再往後,太子林天榮便在盛怒之下與方正直髮生了爭辯。

  接著……

  事情就變得有些無法收拾了。

  先是南域王當眾獻禮,一隻烤羊毒翻一大半朝臣,再到方正直道出戶部尚書嶽湖的小妾偷情,最後,又膽大到阻攔聖駕離去。

  這其中,無論哪一條,都可以治上一個死罪。

  可是,結果呢?

  新上任的刑部尚書聞川竟然說了一句「可審」!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何等的讓人不敢置信,即使是事情已經有了結果,文武百官和民眾們依舊有如夢中。

  聖上林慕白的眼神在這一刻同樣有些恍惚,即使只是一瞬間的錯愕,但卻足以說明他內心中的震憾。

  剛準備開口,目光也猛的看到身邊的平陽。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詞。

  鏡鑑!

  下一刻,聖上林慕白的心裡也陷入了沉思,一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升起,難道,朕真的不是一代明君嗎?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

  除了風,便再無其它的響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聖上林慕白,等待著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對這件事情作出最終的決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聖上林慕白的眼神終於再次變得清明起來。

  「既然聞大人覺得此案有疑點,那就審吧!」聖上林慕白一邊說的同時,目光卻並沒有看向聞川,而是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方正直。

  而文武百官聽到這裡,也都是齊齊的一震,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人再開口反駁,因為,這是無法再改變的結果。

  「真的翻案了?!」

  「這可是涉及到太子殿下的案子啊?」

  「竟然,當眾宣佈翻案?」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即使明知道結果會如此,可真正聽到的時候,那種感觸還是完全不一樣。

  畢竟……

  這件事情的過程太過於曲折,太過於讓人不敢相信。

  當聖上林慕白宣佈案件重審的這一刻,所有文武百官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方正直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將一件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做到了。

  那麼,這一件是巧合,還是刻意?如果是刻意?這份心智要高到什麼程度,才能控制得了這麼大的局面?

  震憾,驚訝。

  同時,一個念頭也在文武百官們的心中滋生,如果方正直現在不是廢人,如果方正直依舊保持著在南域時的實力。

  天道聖言所預示的那個天命之人,真的是池孤煙嗎?

  方正直的出現,可以說是整個大夏王朝的一個變數,從最剛開始的縣試雙榜榜首,一路向上,府試雙榜榜首,朝試雙榜榜首,再到殿試……

  可以說,他一直都非常的優秀,優秀得讓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即使如此,在他的上面,卻依舊還有一個更加優秀的人。

  那便是池孤煙。

  同樣的天縱之材,同樣的智謀無雙,與池孤煙相比,方正直無論是出身,還是實力,都要弱上太多,可是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裡卻都莫名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在方正直成為廢人時,他們的心裡卻在暗自唏噓,想著這樣一個以前都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問題。

  同圍的民眾們此刻也終於沸騰了。

  不單是民眾,還有跟在南域王山雨身後的幾千南域士兵,一聲聲歡呼聲在南域士兵們的心裡響起。

  「一年多了,終於翻案了!」

  「真的可以一洗冤情了!」

  南域的士兵們依舊站立在原地,但是,他們的臉上卻都顯得無比的激動。

  「多謝陛下!」南域王山雨也在這個時候朝著聖上林慕白恭敬的行了一禮,雖然,現在只是提出審訊翻案,還沒有最終定罪。

  可是……

  這對於她來說,依舊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

  「陛下,臣還有一個請求。」就在這個時候,燕修也再次站了出來,輕身朝著聖上林慕白施下一個臣子的禮儀,接著,也很快開口道。

  正處於不敢置信和興奮中的文武百官和無數民眾還有南域士兵們,在聽到燕修的話後,也都是齊齊的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都是有些疑惑。

  聖上都已經答案重審此案了,燕修還有什麼請求嗎?

  「燕賢侄免禮,不知道燕賢侄還有何請求?」聖上林慕白此刻也同樣看向了燕修,臉上雖然有著一絲笑容,但是,神情間卻也帶著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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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4 00:06
  第五百三十五章 重提金榜,擺駕詔宣殿

  「陛下可曾記得一年前宣佈殿試金榜的時候,在詔宣殿門口所說的話?」燕修並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說道。

  「一年前,殿試金榜……」聖上林慕白的目光微微一凝,看了看燕修,又看了看燕修身邊的方正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朕記得!」

  「陛下說過,只要方正直站到陛下的面前,說一句南域世子不是他殺的,陛下便會親自在金榜上題上他的名字,不知道臣可記錯?」燕修再次說道。

  「沒有。」聖上林慕白搖了搖頭。

  「那麼,就請陛下能夠實現當日的承諾!」燕修聽到這裡,也是再次施下臣子之禮,神情冷俊無比。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下。

  一年前,詔宣殿前的事情,他們自然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次,燕修當眾為方正直討要金榜上的名次,可是,聖上林慕白卻並沒有應允,反而是龍顏大怒。

  隨後,燕修離開炎京城,並且,拒絕參加天道閣選試。

  至此,一年多的時間,燕修便一直待在西涼,再沒有踏足炎京城一步,時至今日,燕修重提往事……

  這與博弈聖顏,有何區別?

  而且,最主要的是,殿試至今早已經有了近兩年的時間,如今新一屆的朝試在即,殿試同樣指日可待,再重提上一屆的殿試,意義又何在?

  公道!

  這一點確實可以說得通,可是,燕修提及此事,卻是比太子翻案更加震憾,因為,這一次的事情,涉及的人是當今聖上!

  聖上林慕白的表情此刻也是變了又變,目光望瞭望周圍一個個無比震憾的文武百官,還有不遠處一臉茫然的民眾們。

  心裡也是飛快的思索起來。

  一年前的金榜是由他親自定下來的,如果真的要在上面重新刻上一個名字,那便等於要再宣讀一次金榜。

  何等打臉?

  即使是聖上林慕白,到了這一步也是不由得老臉一紅,不過,話是他說出來的,而且,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的。

  又豈能反悔?

  思前想後,聖上林慕白的目光也很快的落在了方正直的身上,頓時,眼前一亮,輕咳一聲,對著方正直開口道。

  「方正直,你的意思如何?」

  「既然是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拒絕呢?當然了,即使不是我的東西,如果有人願意給,我也不介意收下。」方正直踏前一步,站到燕修的身邊,一臉坦然道。

  「你倒是不怕撐著?」聖上林慕白一聽,也是罵了一句,接著,目光又看了看周圍,隨手對著方正直招了招手。

  「撐?會撐著嗎?」方正直站在原地,一臉的疑惑。

  「方大人,陛下是想讓你近前聽話!」魏公公看著方正直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裡有些無奈的提醒道。

  「近前聽話?噢……」方正直看了看周圍,接著,也一臉恍然,快走兩步,來到聖上林慕白的身邊:「陛下有事兒?」

  聖上林慕白看著近在眼前的方正直,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面前這傢伙雖然聰明無比,但是,卻也同樣讓人頭疼無比。

  「那個金榜題名的事情,你考慮一下,反正你現在都不能修煉了,還要殿試武考的排名也沒什麼用了吧?」聖上林慕白的聲音不算太小,但是,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身體周圍卻有著一層如波紋一樣的東西將這個聲音阻隔了下來,只容方正直和他兩人聽到。

  「怎麼沒用?我覺得有用啊。」方正直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能有什麼用?榮譽嗎?還是名聲?如果是為了這個,朕既然叫你過來,自然是有更好的東西可以補償給你,考慮一下?你要是不喜歡當官,金銀珠寶如何?」聖上林慕白在這個時候倒也沒有什麼顧慮,他非常清楚方正直的性格,所以,也直接坦言道。

  「不要,我現在有很多金銀珠寶!」方正直搖了搖頭。

  「有多少?」聖上林慕白心裡微微一驚,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個貪財奴突然說我不差錢一樣的。

  「十座金礦,而且,還是南域最大的。」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指了指南域王山雨,同時,又從懷裡摸出一張契約。

  「呃……」聖上林慕白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望著契約上面鮮紅的印鑑,還有山雨的筆跡,他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傢伙沒辦法從南域回炎京城了。

  居然強搶了南域十座金礦。

  這恐怕換成是誰,估計都會在戰後想盡辦法把他給弄死。

  「陛下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趕緊實現諾言吧。」方正直看到聖上林慕白不說話,也收回契約催促道。

  「等一下,你能告訴朕,你為什麼非要讓朕在金榜上給你題名嗎?」聖上林慕白很快的反應過來,心裡一動,也決定先知已知彼一番。

  「是為了一個約定。」方正直想了想,回答道。

  「約定?」

  「對,一個早就定下來的約定。」方正直點了點頭道。

  「能告訴朕是什麼約定嗎?」

  「可以。」

  「好,你說。」

  「等到陛下為我金榜題名之後,我自然就會說。」

  「……」聖上林慕白一愣,他終於有些理解剛才太子林天榮被方正直戲弄時的心情了:「現在不能說嗎?」

  「不能!」

  「好吧,那……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約定總可以說吧?」聖上林慕白心裡再次一動,腦海中飛速的閃過一個約定。

  一個方正直在神候府中定下來的約定。

  那個時候……

  方正直剛剛通過府試,參加神候府的宴席,而池孤煙也曾經在神候府中當眾說過與方正直定了什麼之約。

  雖然,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而且,也沒有人會覺得那個約定有可能實現,但今時不同往日,方正直的身份也完全不同,如果方正直所說的約定真的是那個,聖上林慕白的心裡也就不得不慎重的考慮一下了。

  「什麼時候定下來的約定?大概是……朝試之後吧。」方正直想了想,回答道。

  「朝試之後?」聖上林慕白微微一愣,腦海中再次飛快的思索起來,朝試之後,正好是方正直被封為四品執劍使的時候,那個時候,他不是回北山村省親了嗎?這樣一想,便也再次開口道:「是在北山村裡定下來的嗎?」

  「是的。」方正直再次點頭。

  他與池孤煙的約定,確實是在北山村中定下來的,所以,聽到聖上林慕白問話,也直接回答道。

  「原來如此,看來你是執意要朕在金榜上給你題名了?」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想到方正直的出生,他也很快釋然,對於普通的村民來說,在參加殿試之前,與村中的父母或者村中長輩有些約定,實屬正常。

  「當然。」方正直一臉肯定道。

  「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沒有!」

  「好吧,不過,你讓朕去詔宣殿給你金榜題,但你也不能讓朕的大臣們就這樣一直躺地上吧?」聖上林慕白終於點了點頭,隨即,目光又繞過方正直,看了看地上依舊橫躺著的文武百官。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要是還猜到南域王山雨烤的那隻羊和方正直的計劃有些關係,他也不可能是當今聖上了。

  「呃……解藥不多了,而且,挺貴。」方正直有些為難。

  「休要跟朕討價還價,現在馬上去把人救醒,你小子不是有十座金礦嗎?」聖上林慕白臉色一板。

  「好吧。」方正直點了點頭。

  「擺駕詔宣殿!」聖上林慕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正門,響徹了炎京城。

  「是!」魏公公立即應聲,接著,也扯開嗓子喊了起來:「擺駕詔宣殿!」

  「擺駕詔宣殿!」

  「擺駕詔宣殿!」

  「……」

  一個個聲音從皇宮之中響起,連綿不絕。

  然而,文武百官們的心中卻是海浪翻滾,聖上真的要為方正直重新提名嗎?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當聖上林慕白緩步朝著皇宮大門口的方向走去的時候,方正直也招呼著燕修一起給那些文武百官們喂服解藥。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看到這一幕,在對視一眼後,也都是有些猶豫,按照道理而言,他們確實應該相助。

  可是……

  他們也都看到了不遠處,太子林天榮那充滿了陰毒的目光。

  方正直倒是並沒有過多的留意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只是快速的將身上的解藥倒出,分到燕修的手裡。

  「燕修,等金榜題名之後,我們就一起報名去參加這一屆天道閣的選試吧,到時候,你可不要拖我的後腿噢。」方正直一邊倒著解藥,也一邊隨口說道。

  「撲通!」

  周圍一個個文武百官聽到這裡,也都是直接撲倒在地。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是聽到一個廢人,對著一個有著輪迴境實力的人說「你別拖我後腿噢」更無恥的話嗎?

  等一下!

  這傢伙好像說他要參加這一屆的天道閣選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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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4 18:34
  第五百三十六章 天下皆驚,蘇青的陰謀

  「瘋了吧!」所有的文武百官此刻都同時閃過同樣一個念頭,一個廢人,居然要叫囂著參加天道閣選試?

  難道,他以為天道閣選試也是可以靠運氣的嗎?

  這怎麼可能!

  天道閣選試,每兩年一次,由天道閣親自主持,就算是大夏王朝,也只有殿試的前三甲才能獲得參加的資格,但是,那也僅僅只是資格而已。

  要知道每年的天道閣選試,真正參加的人數,都不會低於百人。

  換句話說,天道閣的選試可不止有大夏王朝參加,那是真正精英們匯聚的地方,各大小國家天才們決一雌雄的時候。

  介時,無數天才精英們紛紛登場。

  任何一個,都是驚才絕豔之輩,畢竟,能拿到天道閣選試的名額,便代表著都在一個領域上有著高的建樹或者特長。

  可方正直呢?

  一個修為被廢之人,如何有機會能活著?

  文武百官們震驚。

  就連已經走到皇宮大門口的聖上林慕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也是微微一顫,直接就停了下來。

  「這傢伙想參加天道閣選試?」聖上林慕白轉過身來,望向了正在與燕修聊著天的方正直,一下子還真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燕修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很強!」

  「那就好,到時候我就隨便拿個第一就好,第二名還是給你留著。」方正直聽到這裡,也是點了點頭,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噗!」

  「要不要這麼無恥?」

  「這傢伙的臉皮還真是比城牆還要厚,他當天道閣的選試是什麼?遊戲嗎?還隨便拿個第一?」

  文武百官們相當的無語。

  可是,現在這種場合上,他們還真是不好說什麼,畢竟,太子林天榮那黑得滴水的表情,任誰也能看得見。

  所以……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在太子身上。

  至於方正直說的參加天道閣選試,然後,隨便拿個第一名之類的話,文武百官們也只能當成笑話聽聽就好。

  聞大寶同樣也在笑,笑得有些肚子疼:「方大人,這次可不是大寶不支持你,實在是……哈哈哈……」

  ……

  一個時辰之後。

  詔宣殿門口,文武百官靜候而立,只不過,與南域王初到炎京城時相比,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不同。

  特別是吏部尚書,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

  作為被一塊羊肉毒翻的朝臣,他們現在的心裡很憋屈,非常的憋屈,但是,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他們又如何能再說什麼?

  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同樣陰沉的可怕,再加上身受重傷,臉色看起來極為蒼白,但是,他卻並沒有提前請退。

  原因很簡單……

  他想看看,好好的看看方正直得意的樣子,因為,他要把這個樣子記在腦海中,深深的記下來。

  對比太子林天榮,端王林新覺的表情明顯就好了很多,南域一案被提審翻案,這便是他最大的收穫,也是最好的機會。

  「方正直,聽旨!」魏公公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是。」方正直點了點頭,踏出一步,來到詔宣殿的正門口,朝著魏公公和聖上林慕白施下一禮。

  魏公公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搖了搖頭。

  對於方正直的禮數問題,他有些無奈,但是,聖上林慕白不計較,他自然也不可能開口責問。

  「奉聖上旨意,提方正直為上一屆道典考試,殿試武考榜第一甲,總成績魁,金榜題字!」

  隨著魏公公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聖上林慕白也慢慢的走向詔宣殿門外立起的金石,手指在空中輕指幾下,頓時,金石上便也現出一個名字。

  「方正直!」

  位置與南宮浩的名字平齊。

  文武百官們看著刻寫在金石上的名字,一個個也都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表情無比的複雜。

  真的重提金榜了!

  方正直,這個北山村出生的平民,從道典考試的縣試一步步走來,縣試雙榜榜,府試雙榜榜,朝試雙榜榜,殿試雙榜榜……

  這絕對是一段傳奇,一段任何人都無法越的傳奇,因為,他的位置不可能再有人可以越。

  金榜題名時,舉城歡慶!

  整個皇宮中從詔宣展開始,也傳出一聲聲嘹亮的聲音。

  「方正直,武考第一甲,殿試魁!」

  「方正直,武考第一甲,殿試魁!」

  「……」

  聲音從皇宮中傳出,一直傳到皇宮正門口,再由早就守衛在正門口的御林軍拿著皇榜分散張貼。

  炎京城中,無數的民眾們望著手執著皇榜,朝著四門急馳而去的御林軍,無一不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

  「殿試不是還沒有開考嗎?」

  「是方正直,今日皇宮門口,他已經洗清身上的冤情,聖上也為他重提金榜,而且,還是金榜魁!」

  「不會吧?南域一案可是牽扯到太子殿下啊!」

  「這是真的,現在炎京城中早就傳遍了,南域一案翻案,方正直重提金榜魁,千真萬確!」

  無數的民眾們望著這一幕,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而在這些聲音中,也有人小聲的議論著方正直要參加這一屆天道閣考選的事情,不過,這些聲音卻並不大。

  因為,所有人都只是笑一笑。

  「參加天道閣考選?哈哈哈……這怎麼可能,估計也就是隨口說說,真到了天道閣考選的時候,指不定又找了什麼理由躲起來了。」

  「說的也對,如果是方正直的話,這種事情還真的可能做得出來!」

  「哈哈哈……」

  民眾們雖然不相信方正直會真的參加天道閣的考選,可是,對於方正直拿到殿試的金榜魁卻並沒有太多的異義。

  畢竟,方正直在南域一戰中的表情,早就傳遍了整個炎京城和大夏王朝。

  金燦燦的皇榜張貼在炎京城的四個城門口,接著,又由炎京城四個城門口的軍士們傳向大夏王朝的各州各府。

  雖然,這次的金榜題名來得有些晚。

  可是……

  效果卻比上一次金榜題名時更令人震憾,因為,這次的金榜題名,還牽涉著一樁大案,南域的大案。

  ……

  東宮,太子府。

  「啪!」一隻潔白的玉杯摔落在地上,化為碎片。

  兩名御醫立即跪倒在地,臉上誠惶無比,而在御醫的身後,十幾名穿著朝服的朝臣們也都是低下了頭。

  「滾,滾出去!」太子林天榮的聲音響起。

  「是,是……」兩名御醫立即退出房間,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渾身上下,已經完全溼透。

  而十幾名朝臣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是對視了一眼,緊接著,便有一名朝臣站了出來,走到書房的中間。

  「太子殿下,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將罪責推到蘇青的身上了!」

  「是啊,王大人說的有理,方正直不是說有蘇青殺人的證據嗎?既然他說有,那我們就乾脆順了他的意思,到時候他自然無法再說什麼。」另外一名朝臣也很快站了出來。

  「沒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壯士亦有斷腕,太子殿下再繼續保著蘇青,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現在所幸聖上還是有意維護,只要南域一案沒有確鑿的證據,太子殿下依舊是東宮儲君,幾年之後,同樣登臨大位!」

  「太子殿下不妨暫時忍耐,反正方正直現在修為也廢了,他的前途也就是在朝為官,等到太子殿下登上大位,還愁此仇不報嗎?」

  一個個朝臣們望著臉色鐵青的太子林天榮,小心的勸解道。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安排人去北漠!」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雙拳也慢慢的捏了起來,牙關緊咬。

  「是!」一名朝臣立即領命。

  「太子殿下,不可!」另外一名朝臣馬上阻止。

  「如何不可?難不成還等著蘇青來當堂對質嗎?」太子林天榮看了看站出來阻止的朝臣,目光有些陰冷。

  「當然不是,只不過,蘇青在北漠已經有一年的根基,如果此時冒然對蘇青出手,恐怕會適得其反!」

  「你的意思要如何?」

  「依本官之見,最好的辦法是將蘇青引入炎京城,然後,再伺機在路上下手,就算萬一失敗了,等蘇青進了炎京城,也遠好過蘇青在北漠!」

  「如何引?他現在已經是北漠五府總督,而且,方正直金榜題名的事情還有翻案的消息也已經傳了出去,他又如何會進京?」

  「這……」朝臣默然。

  而其它朝臣們聽到這裡,同樣是搖了搖頭,要引蘇青進京,太難了,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什麼理由都不可能讓蘇青完全相信。

  「一群廢物!」太子林天榮望著默然的朝臣們,拳頭也再次捏緊,對比左相鬱一平,眼前的這些朝臣們的智謀明顯差距太大。

  這也讓他的心裡再次湧起一股怒火。

  「安排一下,本太子要見左相!」太子林天榮恨言,同時牙關也咬得咯咯作響,方正直,你斷本太子的臂膀,你以為本太子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嗎?

  「這……」十幾名朝臣聽到太子的話,都是一臉的猶豫。

  「有什麼問題嗎?」太子林天榮的面色一沉,作為堂堂太子,大夏王朝未來的儲君,要見一個人都見不到,如何不讓他憤怒。

  「太子殿下知道的,刑部現在是由聞川掌管,而且,太子殿下今日也看到了,聞川現在很明顯是在為端王做事!」朝臣們有些苦悶的搖了搖頭。

  「那又如何?難道,本太子不能見嗎?」太子林天榮語氣一冷。

  而十幾名朝臣們卻是再次沉默,紛紛低頭,要見左相鬱一平,太難了,特別是在這種時候,沒有刑部暗中協調,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一個刑部!

  就如同一根魚刺一樣,卡得十多名朝臣無言。

  到了這一刻,十多名朝臣們的心裡也升起一個念頭,為什麼方正直進京後對付的第一個人便是刑部尚書萬衝。

  難道……

  這些都是方正直早就計算好的嗎?

  如果是,那未免也太過於可怕了些!

  沉默,寂靜。

  而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口也響起兩聲輕微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聲音也從書房門外傳了過來。

  「啟稟太子殿下,刑部尚書聞川拖人送了一封書信過來!」

  「聞川?!」

  「他怎麼會送書信過來?」

  十幾名朝臣都是一臉不可思議。

  「叫他進來!」太子林天榮同樣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還是很快的開口道。

  而十幾名朝臣也在這個時候齊齊的望向了書房的大門。

  「嘎吱!」一聲輕響,一個穿著黑衣的小廝也走了進來,在他的手裡,還捏著一封密封好的書信。

  隨即,小廝也快步向前幾走,跪立書房中間,雙手呈上書信。

  一名朝臣接過書信,又往太子林天榮的面前走了幾步,將書信小心翼翼的遞到太子林天榮的手中。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有些陰沉,但是,還是很快的將手中的書信拆開,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也明顯的一變。

  「太子殿下,聞川信上說什麼?」一名朝臣看著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太子林天榮手一揚,書信也飄到了朝臣的手中。

  朝臣立即接過,目光在書信上一掃,頓時,一雙眼睛也瞪得滾圓,嘴巴都張得有些合不擾了。

  其它的朝臣們一看,頓時也都湊了過來。

  不過……

  當他們的目光看到書信上的內容後,同樣也都是馬上瞪圓了眼睛,一幅大白天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因為,書信上的內容非常的清晰明瞭,而且,極為簡單。

  只有一句話!

  「蘇青,已經進京!」

  最主要的是,這上面的字跡明顯不是聞川所寫,在朝為官十幾年,聞川的字跡,他們又如何認不出來?

  只是,這明顯不是重點。

  重點是……

  為什麼蘇青會進京?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在根本不可能的時候突然進京?連提前向太子稟報都沒有稟報過?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4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6 23:53
  第五百三十七章 詭異莫名,以假亂真

  從北漠到炎京城,如果日夜趕路的話,差不多也要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可蘇青卻在這個時候抵達了炎京城。

  這如何不讓十幾名朝臣驚訝?

  因為,方正直進京的時候也只有十天左右,換句話說,當方正直踏入炎京城的時候起,蘇青便已經從北漠出發。

  怎麼想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太可能。

  方正直進京,蘇青從北漠出發,這是巧合?還是刻意?

  而且,更主要的是,作為北漠五府的總督,蘇青進京是需要理由的,那麼,蘇青進京的理由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十幾名朝臣沒有一個想明白。

  「太子殿下,蘇青在這個時候進京,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準備一下?」一名朝臣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他不知道問出這句話妥不妥。

  可是,他現在卻又必須要問出這句話。

  因為,無論蘇青進京的理由是什麼,現在的情況下,都不能讓蘇青活下來,更不能讓蘇青面聖,或者進入刑部大堂。

  「是啊,不管蘇青為什麼進京,都請太子殿下及早決定!」

  「太子殿下,蘇青不能活!」

  「蘇青現在已經抵達炎京城,代表他已經知道了方正直翻案的事情,太子殿下,不能再猶豫了!」

  十幾名朝臣們相視一眼,很快都紛紛建議道。

  太子林天榮的拳頭下意識的一捏,大位之爭,一步錯則步步錯,每一個決定,都要深思熟慮,因為,每個決定都有可能改變一切。

  他很想再慢慢的思考一下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或者說,他想先見一見蘇青,問一問蘇青這個時候出現在炎京城的理由。

  可是,他似乎已經沒有時間了。

  因為,這封信是由刑部尚書聞川託人送過來的,不出意外的話,刑部尚書聞川在派人送信之時,便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如何還能再猶豫下去。

  剛準備開口,另外一個朝臣也站了出來。

  「太子殿下,本官總感覺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朝臣的眉頭皺得很緊,臉上更是有著深深的愁容。

  作為依附「真龍」的朝臣,他們同樣沒有退路,畢竟,如果一旦「真龍」變「廢龍」,他們的日子同樣不好過。

  「如何不對勁?」太子林天榮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以本官之見,蘇青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京,就算要進京也應該會提前和太子殿下通告一聲,十天前出發,有沒有可能……」

  「你是說此事有詐?!」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心裡也猛的一驚,亂則生變,他現在就是太亂,亂得讓他都有些不能思考。

  可是,一旦冷靜下來,他也發現這件事情有些過於詭異。

  十天前,方正直才剛剛進京。

  那個時候,刑部尚書萬衝還沒有入獄,左相鬱一平,兵部尚書同樣沒有入獄,甚至連皇宮門前的翻案都還沒有定論。

  蘇青又怎麼可能預料到這一切,提前進京?

  「是的,自從方正直是京之後,我們便處處受制,以本官之見,此事或許是方正直刻意為之,目的則是引我們動手,到時候再趁機拿下我們刺殺的證據!」朝臣在思慮了片刻後,也是再次開口說道。

  「王大人說的有道理,若不是王大人及時提醒,我們還真的又險些上了這個無恥傢伙的當了!」另外一個朝臣聽到這裡也很快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好險!」

  「以本官之見,我們現在最好還是馬上傳信給北漠,核實清楚之後,再動手會比較妥當!」王大人再次開口說道。

  「傳信給北漠,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吧?萬一進京的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蘇青,那我們可就……」另外一個朝臣皺了皺眉頭。

  從炎京城傳信給北漠,再由北漠回信,這其中最少也要兩三天的時間,但眼前的事實就是,有一個叫蘇青的人已經進京!

  是真是假?

  沒有人知道!

  「今日我們剛剛在皇宮門口輸了一仗,若是此時再冒然出手,被方正直聯合刑部抓到把柄,恐怕會更加被動!」王大人辯駁道。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自古真理,遇事還是需要冷靜一些,現在雖然急,但是,也不差這兩三天的時間。」

  「是啊,就算刑部要開堂,也是需要時間準備的,而且,要開審五府總督,也需要聖上點頭才行,刑部現在最多隻能以疑犯的身份暫時監押蘇青,並不能對蘇青如何!」

  「沒錯,本官贊同王大人的提議,我們還是暫時不動!」

  其它的朝臣們聽到王大人的辯駁後,也都紛紛點頭贊同。

  太子林天榮現在非常的糾結,正如朝臣們所言,進京的人是不是蘇青,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確定。

  一旦冒然出手,結果恐怕會更加被動。

  三天時間……

  「馬上傳信到北漠,核實蘇青是否進京!」太子林天榮在沉默了足足一刻鐘後,終於還是開口說道。

  原因很簡單,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送信過來的人是刑部尚書聞川,換句話說,蘇青進京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端王林新覺刻意讓自己知道的。

  這樣一衡量,他也決定先忍耐幾日。

  「是!」十幾名朝臣聽到這裡,也都是紛紛點頭。

  ……

  炎京城,端王府。

  與往日相比,今日的端王府明顯熱鬧了幾分,一席酒宴,十數名朝臣,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微紅。

  「恭喜殿下,現在太子受牽於南域一案,殿下的大位夢想,又進了一步了!」一名朝臣舉杯,恭敬非凡。

  端王林新覺輕輕一笑。

  朝臣附勢,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在一年多前,他的端王府又何止是今日這樣的局面。

  那個時候,朝堂上下,雖有一多半的人選擇了太了,可是,暗中附於他端王賬下的人同樣不少。

  可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的端王府卻幾乎空無一人,直至今日,他的端王府才又恢復了一絲往日的榮光。

  但是,也僅僅只是一絲而已。

  「李大人這話說得為時尚早,南域一案最終還沒有定論,現在所有的矛頭指向的人依舊是蘇青,與太子並無太大的關聯。」端王林新覺回道。

  「殿下謙虛了,就算矛頭指向的是蘇青,可是,有些事情我們都能看得清楚,就算南域一案不能板倒太子,但經此一案,聖上對太子的寵信依舊會大打折扣,難道,這不正是殿下重進朝堂的最佳時機嗎?」李大人一笑,身形再次一躬。

  「是嗎?」端王林新覺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他並沒有馬上回應朝臣們的話,因為,他知道現在慶功還為時過早,但他有信心,端王府將會越來越熱鬧。

  而且,這一天應該已經不遠。

  「殿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明亮盔甲的護衛軍也從遠處跑了過來,最後,跪倒在端王林新覺的面前。

  「何事?」端王林新覺的眉頭微微一皺。

  「刑部尚書聞川,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護衛軍一邊說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封祕封好的書信。

  「聞川?」端王林新覺微微一愣,隨即,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拿過來吧。」

  「是!」護衛軍立即雙手呈上。

  而十數名朝臣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紛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笑容,聞川來信,這裡面的意思已經太過於明顯了。

  今日皇宮門口,聞川如此光明正大的提出南域一案可審,其實,便已經代表了聞川的立場。

  現在再託人來信。

  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疑義。

  想到這裡,十數名朝臣的心也越發的安定了下來,畢竟,他們在南域一案還未定論之前便選擇投誠,多少還是冒了一些風險。

  可現在看來……

  這份風險卻明顯非常值得,因為,聞川一旦歸附端王,對於現在的局勢而言,可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端王林新覺同樣有些激動。

  畢竟,聞川若真的歸屬於他,他便等於同制住了太子的咽喉,到時候,左相鬱一平和兩名刑部侍朗,還有原刑部尚書萬衝等人的案子,便可以想像。

  特別是原刑部尚書萬衝的案子,那裡面可是牽連了幾乎大半個朝堂,一旦開審,一案連一案,步步進逼。

  等到自己把太子一黨全部誅連,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再依附太子?

  想到這裡,端王林新覺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手一動,書信便直接被撕開,然後,他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因為……

  書信上寫的並不是交結的內容,而是短短的一句話,一句筆跡完全不歸屬於聞川的話,內容簡單明瞭。

  「蘇青,已經進京!」

  一瞬間,端王林新覺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手中拿著書信,神情間已經再看不到一絲的笑容。

  而十數名朝臣看著這一幕,也都是紛紛疑惑了起來。

  難道,這信不是聞川投誠的書信嗎?

  「殿下,信上說的是?」一名朝臣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蘇青進京了!」端王林新覺看了看問話的朝臣,又看了看周圍同樣一臉期待的其它朝臣,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什麼?!」

  「蘇青進京了?!」

  「怎麼會這麼快?他難道不是應該待在北漠嗎?」

  十數名朝臣一聽,也都是無比的震驚。

  而坐在端王林新覺身邊一身書生裝扮的華先生在聽到端王林新覺的話後,臉上同樣變得無比的複雜。

  「殿下,此事有詐!」華先生在略微思索一番後,也很快的回答道。

  「先生有何見解?」端王林新覺一聽,也是微微點頭,接著,目光也轉向華先生,虛心求教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恐怕是方正直引蛇出洞之計,目的在於引太子出手,而聞川派人給我們送上這封信,應該是想讓我們牽制太子!」

  「牽制太子?」

  「是的,而這裡面又有兩種可能,第一,方正直想借我們的力量抓太子一黨的現形,而第二種……」華先生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也微微一眯,有些欲言又止。

  「第二種是什麼?」端王林新覺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這種可能換成是別人,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如果是方正直卻非常有可能,那就是假戲真作!」

  「假戲真作,先生的意思是?」

  「方正直想借這個假蘇青來給太子定罪,然後,以此來擾亂太子的心性,讓太子自亂陣腳,最終定案!」

  「嘶!」

  十數名朝臣們聽到華先生的話,頓時也都一個個倒吸了一口冷氣,派人假冒蘇青,然後,再當堂指責太子。

  這樣的事情……

  他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畢竟,這等於是欺瞞朝廷,真正的欺君之罪,可是,如果對方是方正直的話,卻又真的有可能。

  「但是,如果聖上派人傳消息去北漠,方正直的這個計劃能成功嗎?」一名朝臣想了想,也開口問道。

  「在今日之前,我們又如何能想到方正直可以翻案?」華先生看了看朝臣,回了一句,接著,眼中也閃過一道光芒:「不能小看方正直,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按照正常思維做事的人!」

  「華先生所言有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我們幫他嗎?」

  十數名朝臣一聽,也都再次互視了一眼,接著,也紛紛點頭。

  「幫,當然要幫!」端王林新覺的嘴角在這個時候也露出一絲冷笑:「不管結果到底如何,此事也和我們無關,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幫?」

  「殿下高見!」

  「對啊,成了是我們的功勞,輸了,就全部推到方正直的身上,這件事情對我們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沒錯!」

  十數名朝臣再次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護衛軍也急匆匆的從遠處趕來,臉上看起來更是顯得無比的驚慌。

  「殿下,殿下……」

  「又有什麼事?」端王林新覺將手中的書信一收,目光微微一寒,今日酒宴朝臣,他早就交待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必通報。

  「回……回殿下,五府總督在外求見!」

  「五府總督?哪個五府總督?」

  「北漠五府總督,蘇青蘇大人,現在正在府門外求見!」

  「蘇青?!來本王的府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4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7 00:58
  第五百三十八章 蘇青進京的真相

  端王林新覺聽到這裡,眼神中也明顯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按照他和華先生等人的猜測,如果這個蘇青真的是方正直安排的。

  那麼,又怎麼可能會到端王府來?

  難道……

  不是應該大搖大擺的在炎京城中「閒逛」,引誘太子下手嗎?或者,直奔刑部大堂,趁著太子還沒有時間調查清楚,快速的將「證據」提交上去?

  來端王府,所為何事?

  不單是端王林新覺有些沒想明白,十數名朝臣一個個也都是一臉驚訝,一下子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正直這傢伙到底在耍什麼花招?」端王林新覺的目光微寒,神情間顯得無比的疑惑,這種無法看透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爽。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殿下不妨先見一見這個蘇青再說!」華先生在沉吟了片刻後,也再次開口道。

  「嗯,先生說的有道理,讓他到本王的書房中去等著吧。」端王林新覺聽到華先生的建議,也點了點頭。

  「是!」護衛軍一聽,立即離去。

  而其它的十數名朝臣看到這一幕,也都是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是該借勢離去,還是繼續待在這裡等候消息。

  「各位大人在此稍坐,本王與華先生去去就來。」端王林新覺自然看出了朝臣們心裡的想法,很快開口道。

  「好的,殿下請便!」

  「我等自己在這裡就可以了。」

  朝臣們一聽,也明白了端王林新覺的意思,紛紛起身。

  端王林新覺倒也沒有再耽擱下去,對著眾朝臣們拱了拱手便快步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畢竟,他的心裡同樣有著無比的好奇。

  ……

  炎京城,平陽府。

  池候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面前的方正直身上,他很想從方正直那張微笑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是,他終究還是放棄了。

  因為……

  方正直的表情始終沒有太多的變化,那一臉淡淡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

  但池候卻非常清楚,這件事情一定和方正直有關係。

  「本候最後問你一次,這個蘇青是不是你派人假冒的?」池候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嚴厲。

  平陽府。

  對於別人來說,那自然是禁地。

  可是,對於池候來說,卻並非如此,因為,他有一個女兒,一個驚才絕豔的女兒,而最主要的是,他的這個女兒還是唯一能讓平陽乖乖聽話的人。

  那麼,平陽府對他來說,就沒有任何的阻礙。

  當然了,池候之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詢問方正直這個問題,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平陽同樣想知道。

  粉嫩的小嘴微嘟,清澈如水的眼睛中滿含著期待。

  無論從表情上來看,還是從態度上來看,平陽給池候的感覺都是一個充滿了好奇心的小女人。

  「候爺是來喝茶的,還是來審犯人的?」方正直不緊不慢的舉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即,又提起面前的茶壺給旁邊的燕修倒了一點,接著,又給自己的杯子中添了一點。

  「方正直,本候現在沒空和你耍什麼心機,你就告訴我這個蘇青是不是你派人冒充的就好!」池候明顯有些不耐煩。

  蘇青進京,這是何等大事?

  而且,最主要的是,作為北漠神候府的候爺,他竟然比方正直還要晚得到這個消息,如何不讓他吃驚?

  要知道……

  他在離開的時候,是安排過一些事情的。

  換句話說,蘇青如果一旦有什麼動靜,北漠那邊便會第一時間給他傳來消息,可事實呢?蘇青進京了,他卻不知道!

  「候爺覺得是,還是不是?」方正直繼續笑道。

  「如果是的話,本候勸你馬上住手,太子今日雖然輸了一仗,可是,他也不是傻子,他身邊的人同樣不是傻子!」

  「然後呢?」

  「本候知道你想幹什麼,可是,你真的能頂得住這個欺君之罪嗎?就算你不怕,聞川呢?他難道也頂得住?現在的形勢下,我們只需要穩紮穩打,等到聖上將萬衝的案子定下來,到時候再逐一擊破……」

  「候爺,其實,我不怎麼關心朝政。」方正直襬了擺手,打斷了池候接下來的話。

  「你不關心朝政?原刑部尚書萬衝是被你弄進獄裡的吧?左相鬱一平,還有兩個刑部侍郎,還有馬上要回京城的兵部尚書,還有今天瘋掉的那個戶部尚書,這些都是你弄的吧?這個時候,你跟本候說你不關心朝政?」池候有點微怒。

  這和一邊大口吃著飯菜,一邊說自己不餓有什麼區別?最主要的是,這種話說出來,誰特麼會信?

  「嗯,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可是,我確實不關心朝政。」方正直點了點頭,一臉肯定的回答道。

  「……」池候的嘴巴動了動,然後,他就發現在這個問題上再爭下去似乎已經沒有意義:「好吧,本候換個問題,你說你有蘇青殺死南域世子的證據,這個證據是什麼,能告訴本候嗎?」

  「不能。」方正直搖了搖頭。

  「那你到底能告訴本候什麼?」池候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我能告訴你的,難道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方正直再次端起杯子飲了一口,一臉的悠閒。

  「你告訴本候什麼了?」池候微微一愣。

  「蘇青,進京了!」方正直輕嘆一口氣,隨即,重複道。

  「就這個?」

  「對。」

  「你告訴本候這個和不告訴本候這個,有什麼區別?」池候的臉色有些微紅。

  「好吧,那我再說一點,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蘇青現在應該已經去求見端王了,候爺想知道這個蘇青是不是我派的,直接去端王府看一看不就知道了?」方正直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蘇青去了端王府?!這……怎麼可能?」池候聽到這裡,表情也明顯的一變,根本不敢相信。

  「候爺若是不信,我就沒有辦法了。」方正直再次搖了搖頭。

  「好,本候就信你一次,現在就去端王府!」池候很認真的看了一眼方正直,不過,最終還是飛快的起身,身形一動,便化為一道青色的光芒朝著平陽府外衝去。

  而平陽的小腦袋在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

  「池候走了,現在你總該告訴本公主,你派人假冒蘇青的目的了吧?」平陽一邊問也一邊朝著方正直眨了眨眼睛。

  「我說過派人假冒蘇青了嗎?」方正直詫異的看著平陽。

  「這還用說?池候都不知道蘇青進京了,你卻知道,而且,蘇青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進京嗎?他又不傻!」平陽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嗯,他不傻,而且,還非常的聰明!」方正直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

  「所以,蘇青怎麼可能進京,燕修,你說本公主說的對不對?」平陽一聽,臉上也現出一絲驕傲,隨即,目光又望瞭望旁邊一言不發的燕修。

  燕修聽到平陽的問話,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思索,不過,很快的,便又恢復到了冷漠的表情。

  「方正直說蘇青進京了,那麼,蘇青就應該真的進京了!」燕修說完,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飲一口。

  「這你也信?」平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燕修。

  「信!」

  「為什麼?」

  「因為,他從不撒謊。」

  「這個無恥的傢伙不撒謊?燕修,本公主真的是……」平陽一臉嗶了狗的表情,怎麼想都覺得燕修說的這個笑話太冷了一些。

  不過,很快的,她的表情也微微一僵。

  從不撒謊……

  突然之間,平陽的眼睛在一瞬間也瞪圓了:「無恥的傢伙,你是不是從來不在燕修的面前撤謊?」

  「對啊。」方正直一臉坦蕩的點了點頭。

  「所以說……蘇青真的進京了?!這怎麼可能,他……為什麼會進京?而且,還這麼快?」平陽聽到這裡,小臉上也終於震驚了。

  「我剛才說過了啊,蘇青很聰明!」方正直隨口回答道。

  ……

  端王府的大門口。

  十名穿著黑色鬥蓬的人影靜靜的站立在府門口,一眼看過去,就如同十尊黑色的雕塑一樣。

  「蘇大人,殿下請您進去。」不多時,一個護衛軍也從端王府中走了出來,朝著最前面的一個人影恭聲道。

  「嗯,多謝!」人影點了點頭,接著,又緩緩朝著身後的九名穿著黑色鬥蓬的人影看了一眼。

  九名人影看人影的目光,也立即散開,片刻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在端王府門前一樣。

  護衛軍看著這一幕,心裡也莫名的一驚。

  不過,卻依舊讓開了府門。

  在護衛軍的帶領下,黑色的人影很快的穿過端王府的庭院,不多時,便來到端王府的書房門外。

  「我自己進去吧。」黑色的人影看了一眼書房,也直接開口道。

  「好……好的!」剛準備到門口通報的護衛軍一聽,臉上也現出一絲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黑色的人影朝著護衛軍道了一聲謝,接著,也緩緩朝著書房的門口走去,片刻間,便到了書房門口,看起來極為普通,普通得沒有絲毫的特色。

  「嘎吱!」

  一聲極為輕微的響起。

  端王府的書房中也走進一個人影。

  一身的黑色鬥蓬遮擋了他的面貌,但是,一雙朝靴卻是精緻非凡,代表著其超然的身份和地位。

  「蘇青見過殿下,見過華先生!」人影剛踏入書房,便直接朝著上方的端王林新覺和華先生各施了一禮。

  「噢?蘇大人堂堂北漠五府總督,卻對我一個小小的王府客卿這般客氣,實在是讓華某有些擔不起啊!」華先生看著面前完全籠罩在鬥蓬下的人影,一雙眼睛中也閃爍出淡淡的光華,目光在蘇青的身上來回打量著。

  「華先生在王府當客卿的時候,蘇青不過還是一個小小的四品官,不管現在蘇青是何地位,在蘇青的心中,華先生永遠都是前輩!」蘇青繼續說道。

  「呵呵,前輩可當不起,而且,我和蘇大人似乎並不熟吧?」華先生聽到這裡,嘴角也露出一絲冷笑。

  「看來……華先生似乎也誤會我是假冒的了?」蘇青一聽,也輕輕點頭,籠罩在黑色鬥蓬下的眼睛中也閃爍出一抹淡淡的光華。

  「蘇大人這話是何意,華某怎麼有些聽不太懂。」華先生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一寒,也再次說道。

  而坐在上位的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也同樣盯在蘇青的身上,只不過,從蘇青踏入書房起,他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蘇青沒有再馬上開口,而是緩緩的舉起雙手,將遮蓋在頭上的黑色鬥蓬慢慢掀開。

  一瞬間,一張白皙而年輕的臉龐也從黑色的鬥蓬下顯露了出來,正是現任北漠五府總督蘇青。

  看到露出相貌的蘇青,端王林新覺和華先生的目光也下意識的盯在了蘇青的臉上,表情看起來多多少少都有些凝重。

  「殿下,蘇青這一年多來雖然表面在跟隨太子,可是,目的卻始終是為殿下謀事,只不過太子的疑心太重,蘇青為了不讓身份暴露,所以才沒有與殿下見面和通信,難道,殿下真以為蘇青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嗎?」蘇青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傷感。

  「本王聽不懂蘇大人的意思!」端王林新覺聽到這裡,表情也微微一變,但是,卻依舊搖了搖頭。

  「殿下!這個玉戒是當年您第一次見到蘇青的時候,送給蘇青的東西,您總該記得吧?三年前,是殿下安排蘇青進入朝堂,如果沒有殿下,蘇青又怎麼可能有今日?」蘇青一邊說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個玲瓏的玉戒,雙手舉到了面前。

  「你……真的是蘇青?!」端王林新覺的目光猛的盯向蘇青手中的玉戒,然後,他臉上的表情也終於變了。

  他當然認得出來那個玉戒是他送給蘇青的禮物,而且,最主要的是,蘇青所說的事情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

  方正直還連道典考試都沒有參加!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4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8 10:21
  第五百三十九章 廢除太子

  「是的,殿下,我真的是蘇青!」蘇青肯定的點了點頭,接著,也直接跪倒在地:「求殿下救我!」

  「救你?」端王林新覺看著跪倒在地的蘇青,目光中也閃過一道光芒,到了現在,他自然是可以肯定面前的蘇青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

  蘇青為什麼會出現在炎京城?

  而且,還是在這種時候,如此巧合的出現在炎京城?怎麼想,這都是一件幾乎不太可能的事情。

  華先生看著跪倒在地的蘇青,眉頭也皺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在蘇青的臉上,想從蘇青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是,蘇青臉上的急切表情卻非常的真實。

  華先生有些看不透,但是,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蘇青現在出現在炎京城,應該不可能是巧合。

  「殿下,池候求見!」就在這個時候,書房外也傳來一個聲音。

  「池候?」端王林新覺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目光也看了看蘇青,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方便嗎?」

  「候爺為殿下做事,蘇青沒什麼不方便的。」蘇青點了點頭。

  「好,請候爺進來!」

  「是!」

  平陽府中。

  方正直端起杯茶,輕輕飲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接著,也再次看向面前一臉不敢置信的平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很多事情,從正面去看,會覺得非常的複雜,可如果換上另外一面去看,卻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你真的想知道蘇青為什麼會進京?」方正直問道。

  「是等等,你又想要敲詐本公主了是吧?」平陽立即點了點頭,可很快的,她就看到方正直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你要不要聽?」方正直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聽!」平陽咬了咬嘴脣,最終還是答道。

  「十萬兩銀子。」

  「好!」

  「嗯,那你先把自己當成蘇青,你想一想,如果你是蘇青,在聽到我還活著的時候會有什麼想法?」方正直聽到平陽答應,便也直接開口問道。

  「當然是殺了你羅!」平陽毫不猶豫的答道。

  「怎麼殺呢?」方正直反問道。

  「最好是可以找個罪名把你光明正大的殺死,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只能暗殺。」平陽想了想,也再次答道。

  「沒錯,那你覺得蘇青既然要殺我,那他還會繼續待在北漠嗎?」方正直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你是說蘇青其實早就離開了北漠?!」平陽的眼睛猛的一亮。

  「是,蘇青非常的聰明,他既然決定要殺我,自然就不可能待在北漠守株待兔,因為,在北漠操控和在炎京城操控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方正直肯定道。

  「所以,蘇青一直都在炎京城?」

  「以前我不敢肯定,但是,現在我卻可以肯定,蘇青應該是與我一起進的炎京城。」方正直點了點頭。

  「他難道就不怕擔上一個擅離職守的罪名嗎?」

  「你覺得蘇青在北漠一年多的時間,就真的一點事情沒有做嗎?池候離開了北漠,蘇青想在這種時候做一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並不難。」

  「嗯,有點道理,那他為什麼又要在這個時候露面呢?」平陽點了點頭,隨即,又再次疑惑道。

  「因為,他知道太子要殺他。」方正直答道。

  「三哥要殺蘇青?嗯,也對,可是,這和他現在露面又有什麼關係?」

  「蘇青如果不露面,結果便只有兩種,第一,太子派人到北漠殺他,第二,太子藉口讓他進京,在路上伏擊他!所以他沒得選。」方正直輕輕一笑。

  大位之爭,自古以來便沒有退路,特別是身在太子之位的林天榮,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朝臣而讓自己置於險地?

  對於太子而言,所有的朝臣都是他的工具,無論這個朝臣有多高的地位,也依舊逃不掉這樣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蘇青想先下手為強?可是,那你是怎麼知道他現在正在六哥的府上呢?」平陽聽到這裡,也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但依舊有些疑惑。

  「因為,在他的心裡,現在唯一能保住他性命的人,便只有端王!」

  「所以,他一定會先去六哥的府上,對嗎?」

  「是的。」

  「明白了,可有一件事情我還是不太清楚,就算你知道蘇青在炎京城,你又是怎麼確定他就一定是選擇今天露面?」平陽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十萬兩銀子!」

  「又來?」平陽的小嘴微微一嘟。

  「那你給不給吧。」方正直攤了攤手,自顧自的再次倒了一杯茶,又給旁邊的燕修茶杯中添了一點。

  「給,本公主用銀子砸死你!」平陽恨聲道。

  「呵呵,儘管來砸死我,其實,這個事情非常的簡單,因為,是蘇青自己說的!」方正直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

  「他自己說的?!」

  「對啊,蘇青派人通知了聞川,而且,又假借了聞川之名給太子和端王各送了一封信過去。」

  「目的是什麼?」

  「有一個計策叫以假亂真,而蘇青這個計策則是以真亂假,他想活下來,就必須要讓太子認為他是假的,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主動告訴太子他進京了,只有這樣,太子才會心中生疑,派人到北漠打探,而他也能獲得時間。」

  「這個蘇青,還真的挺聰明的!那你準備怎麼辦?」平陽聽到這裡,也下意識的讚了一句,隨即,又一臉期待的看向方正直。

  「將計就計!」方正直這一次並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答道。

  端王府,書房之中。

  蘇青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卻並沒有坐下,而是依舊恭敬的站立在書房之中,面對著端王林新覺和華先生還有池候。

  端王林新覺沒有說話,華先生同樣沒有開口。

  池候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椅背,眉頭微皺,一雙虎目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蘇青的臉龐。

  「候爺還有什麼疑問嗎?」蘇青在等了片刻後,也恭敬的開口問道。

  「沒有了。」池候搖了搖頭。

  事實上,從進入到書房之後,他就差不多確定了蘇青的身份,再聽完蘇青對於這一年來北漠的事務明細,自然便也再無疑問。

  「蘇青能與候爺共事,實乃天降之福!」

  「不必廢話了,這一年來你在北漠做過些什麼,本候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你想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就將南域一案的真正罪名扣在太子的頭上,恐怕不太可能吧?」池候並沒有與蘇青廢話的意思。

  「如果蘇青說可以,候爺是否不信?」蘇青的嘴角輕輕一笑。

  「當然不信,太子在朝堂上根基深厚,雖然,現在左相入獄,刑部,戶部,兵部,三名尚書也自身難保,可是,他依然是太子,是大夏王朝的儲君,只要聖上心有偏坦,太子的位子便依舊穩固!」池候肯定道。

  「候爺說的沒錯,可世事向來沒有絕對,候爺剛才也說地了,只要聖上有偏坦,太子的位子便依舊穩固,換句話說,如果聖上不再偏坦呢?」

  「什麼意思?」

  「蘇青有一計,可以讓聖上馬上廢除太子,而且,還可以讓殿下在太子被廢后立即掌控朝局,地位再無動搖的可能!」蘇青一臉自通道。

  「廢除太子?還是馬上?」池候聽到這裡,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雖然,歷朝歷代都有廢除太子的先例,可畢竟,對於一個王朝來說,廢除掉一個太子可以說是頭等大事。

  而且

  最主要的是,從今日聖上的表現來看。

  心中依舊是偏坦於太子一方的,那麼,就代表著聖上對太子依舊寄予厚望,又怎麼可能馬上廢除太子?

  池候不相信。

  事實上,不單是他不相信,端王林新覺和華先生在聽到蘇青的這句話時,同樣也都是有些不相信。

  「蘇青,你知道本王並不喜歡聽虛的,而且,現在的形勢下本王也沒有任何冒險的必要。」端王林新覺開口道。

  「殿下請放心,此計並無任何冒險之說。」蘇青聽到端王林新覺的話後,也輕輕點頭,一臉正色道。

  「蘇大人真的有辦法在不冒險的情況下,廢掉太子?」華先生這個時候也開口了,臉上明顯有些不相信。

  「是的。」蘇青再次點了點頭。

  「那就請蘇大人賜教吧!」華先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一直都自命清高,可是,卻始終只是一個謀臣。

  兩年多前,蘇青雖然已經得到了端王的信任,但是,從身份上來說,依舊只是一個朝中的四品朝臣。

  那個時候,華先生並沒有太看得起蘇青。

  可是

  一年多前,蘇青從南域來之後,卻搖身一變,從一個四品朝臣一步登天,變成了封疆大吏,督管北漠五府。

  這如何不讓他嫉妒?

  而現在,蘇青一步踏入端王府,卻再次開口,言明可以在短時間內廢掉太子,還不冒任何的風險。

  他又如何能信?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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