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766
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1 18:31
  第五百一十章 全部殺掉

  七星坊內的戰鬥並沒有想像中的激烈,當幾名頭上戴著黑色斗笠的身影落下的時候,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便也正式拉響。

  南域使者們想過進入了圈套,但是,卻沒有想到兩方之間的實力會相差如此之大,他們拼命的抵抗,想衝出七星坊。

  可那確實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七星坊的大門已經關閉,而且,還是由他們自己親手關閉。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何人所派的嗎?」方正直望著已經傷痕累累的南域使者們,隨口問道。

  「做夢!」南域使者們的臉色盡皆慘白,但是,語氣卻極為堅定。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直接殺掉吧。」方正直聽到南域使者們的話,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殺掉?」平陽明顯的一愣。

  不單是平陽有些愣,就連南域使者們同樣有些反應不過來,在他們的心裡,方正直現在更應該做的事情並不是殺,而是抓。

  當然了……

  對於他們來說,死,遠比活著效果來得更好。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做好了衝不出去就集體死掉的想法,只不過,當這個想法從方正直的口裡說出來,還是讓他們有些意外。

  「哈哈哈……不勞你們來動手,兄弟們,事已至此,世子之仇只能來世再報了!」一名南域使者在愣了片刻後,也終於咬了咬牙,一臉狂笑道。

  而其它的南域使者們聽到這裡,也都是咬緊了牙關,對於他們來說,衝不出去,便只能死路一條。

  「攔住他們,別讓他們死了!」平陽眼看著南域使者們要自殺,自然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急切。

  「不用,就讓他們死好了。」方正直的手輕輕的按了按平陽的肩膀,隨即,也朝著幾名戴著黑色斗笠的人影點了點頭。

  幾名戴著黑色斗笠的人影看到方正直的眼神,也同樣動了,一柄一柄寒光閃爍的劍亮了出來。

  速度極快,如蛇刺喉。

  南域使者們並不相信方正直會真的殺他們,可是,事實就是那幾柄劍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留手的意思。

  「噗刺!」

  一柄柄劍直接刺穿南域使者們的心臟,鮮紅色的血液噴灑而出,在七星坊的地上染出一朵一朵鮮紅色的花朵。

  死,是一種解脫。

  南域使者們並不明白方正直為何會真的不留活口,可是,他們卻並沒有抵抗,任由著一柄一柄的劍刺入心臟。

  「轟!」

  一個個南域使者們倒在了地上。

  而九皇子林雲看到這一幕,也同樣是一臉疑惑的望向方正直,根本不知道方正直的心裡在想什麼。

  「你怎麼真的把他們給殺了?人死了,還怎麼查?」平陽的小嘴微微的嘟起,她不相信方正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人活著,就能查嗎?」方正直反問道。

  「這……」平陽語塞,她自然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死士,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什麼。

  只不過,知道歸知道,希望還是要留存的。

  「有的時候,死人比活人好用。」方正直並沒有過多的解釋,而是隨意的朝著七星坊內招了招手。

  很快的,幾名身材魁梧,穿著黑衣的男子也從七星坊內的一個房間中走了出來,片刻後,便到了方正直等人的面前。

  「供奉大人!」幾名男子齊聲道。

  「嗯,把衣服換上吧。」方正直朝著地上的南域使者們指了指。

  「是!」幾名男子立即點頭,接著,也飛快的將地上那些南域使者們身上的厚重藤甲給扒了下來。

  平陽看著這一幕,臉上多少也有些恍然大悟。

  「你是想讓他們冒充南域使者嗎?應該不可能的吧,相貌不一樣,外面人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平陽疑惑道。

  「聽說過易容術嗎?」方正直反問道。

  「易容術?本公主當然知道,可是,要製作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最少也要好幾個時辰,來得及嗎?」

  「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臉上就有現成的人皮面具。」方正直輕輕一笑。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也被一名男子從南域使者的臉上扒了下來,接著,又套在了自己的臉上。

  「還真的有人皮面具?你是怎麼知道的?」平陽看著這一幕,臉上也多少有些驚訝和不解。

  「南域的人皮膚都比黝黑,要找到實力足夠,皮膚又足夠黑的人,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那麼,人皮面具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方正直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平陽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要找到實力和長相都要達到南域使者的樣子,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是按照朝廷律法行事啦。」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道。

  「朝廷律法?」平陽有些不太明白。

  「按照朝廷律法,這些人應該先送交刑部,再由禮部與南域方勾通,等南域王到達炎京城後,再行處置。」九皇子林雲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明白了,你是想把人送到刑部,再引他們的人來救嗎?」平陽聽到這裡,也似乎明白過來。

  「嗯。」方正直再次點頭。

  「可是,他們會信嗎?本公主怎麼也想也覺得這樣做有點太明顯了。」平陽說出了心裡的疑惑。

  「是有點明顯。」九皇子林雲同樣點頭。

  從方正直的口氣,還有面前南域使者們的表現來看,其實,並不難以猜出這些人的真實身份。

  所謂的南域使者當然是一個幌子。

  但正是因為如此,九皇子林雲也知道在這些南域使者們背後的人是何等人智謀,將這些人送到刑部?

  幾乎都可以猜到這些人的下場。

  一旦這幾名南域使者進了刑部……

  便只有兩種可能,一,這些南域使者莫名其妙的慘死在刑部大牢之中,二,這些南域使者突然人間蒸發。

  而無論是這兩種中的任何一種,這件事情的結果,都只能到此為止。

  那麼……

  正常而言,方正直又怎麼可能這樣做?

  「所以,我需要九皇子配合我演一場戲,就是不知道九皇子願不願意?」方正直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看向了九皇子林雲。

  「要我配合?」九皇子林雲微微一愣,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方正直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畢竟,在他的心裡,自己在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可方正直既然問了,他自然也開始思索起來。

  「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九皇子怕不怕惹火上身?」方正直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再次問道。

  「我怕!」九皇子林雲沉默片刻後,也咬了咬牙:「但是,有些事情該去做,還是必須要去做的。」

  「呵呵,其實並不會讓九皇子有什麼麻煩。」方正直聽到九皇子的話,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

  「即使有麻煩也沒有關係,反正我現在都已經……」九皇子林雲搖了搖頭,目光從方正直的身上移開,望向地上的那幾名南域使者。

  作為皇子,他當然清楚現在的炎京城中的局勢,而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在局外看著表演的看客而已。

  這是一種寂寞,但也同樣是一種解脫。

  任何人都不可能沒有一種想法,可是,當那種想法距離太過於遙遠,搖遠到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達到的時候。

  放棄,也未必不是一個選擇。

  「一世王爺,也能逍遙。」燕修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語氣依舊冷漠,只不過,神情間卻多少有些思慮。

  「嗯,沒錯!」九皇子林雲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變得有些堅定:「說吧,想讓我做什麼?」

  ……

  炎京城,東宮太子府。

  一個黑影飛快的穿過院落,瞬間到了書房的門口,接著,也看了看四周,直接推門而入,連敲門都沒有敲。

  書房之中,太子林天榮正在來回的踱著步子,一身銀白色的錦服隨著他的走動,而輕輕的飄動著。

  而在書房之中,除了太子林天榮之外,還有一人……

  左相鬱一平。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黑影剛剛進入書房,便也直接跪倒在地了直,胸口急劇的喘息著。

  「說!」太子林天榮一聽,臉色也微微一變,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對著黑影說道。

  「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白露為霜也下到了酒中,七星坊的坊門也是由我們的人關閉起來,外面由兵部的人把守,可是……」

  「可是如何?」

  「不知道為什麼,計劃還是失敗了!」

  「失敗了?!人呢?那些人現在在哪裡?」太子林天榮的身體一顫,腳步一動了黑影的面前。

  「正在送往刑部的路上。」黑影立即回道。

  「送往刑部?」太子林天榮微微一愣,隨即,臉上也一喜:「方正直這是傻到家了啊?竟然把人送到刑部,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安排啊!拿著本太子的權杖,讓刑部的那幾名侍朗馬上動手,今夜就要把人從刑部大牢裡劫出來!」

  「不可!」左相鬱一平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接著,眼睛也微微一眯,看向黑影:「說一下具體的情況,你確定那些人是我們派出去的人嗎?」

  「確定,相貌完全一致!」黑影再次回道。

  「相父是覺得此事有什麼問題嗎?」太子林天榮聽到左相鬱一平的話,心裡也升起一絲疑惑。

  「現在還不敢確定。」左相鬱一平搖了搖頭,接著,也再次看向黑影:「那些人現在是死是活?」

  「活的,但是全部都陷入了暈迷,看起來應該是中了**香之類的毒霧。」黑影想了想,也很快回道。

  「暈迷?中毒?」左相鬱一平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光芒。

  「是的,不單是他們中了毒,整個進入七星坊內的世家公子們也全部中了毒,如果猜得不錯,這些毒應該是方正直下的。」黑影如實稟報道。

  「整個七星坊都中了毒?你確定嗎?」

  「確定。」

  「沒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未見,這傢伙倒是學會了下毒這招?大意了啊!」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也多少有些詫異。

  「相父,現在父皇正好離京,若是等到父皇從十里湖回來,恐怕就不太好動手了,既然現在人已經在送往刑部大牢的路上,不如我們……」太子林天榮看了看左相鬱一平,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開口道。

  「太子殿下,你覺得如果你是方正直,會將人送往刑部嗎?」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也將目光轉向太子林天榮。

  「相父的意思是……方正直故意把人送到刑部?」太子林天榮並沒有因為左相鬱一平的語氣而生氣。

  「也不一定。」左相鬱一平再次搖頭,接著,目光也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黑影,語氣也一冷:「此事關係重大,你確定真的是方正直要將人送到刑部的?」

  「不,並不是方正直要將人送往刑部,而是九皇子林雲堅持要將人送往刑部!」黑影感受著左相鬱一平的目光,也立即回答道。

  「九皇子?」左相鬱一平微微一愣。

  「是的,今夜九皇子正好在七星坊內,而方正直等人似乎是想把人送往平陽府,可是,九皇子不肯,在七星坊門口與方正直等人爭執,以律法斥責方正直等人,最後,引動我們在七星坊外面安排的人手。」黑影馬上將所見的情形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九皇子林雲阻攔了方正直將人送往平陽府,然後,再由兵部的人將那些人押往刑部的?」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眼睛也微微一亮。

  「是的!」黑影點了點頭。

  「相父覺得如何?」太子林天榮在這個時候也再次開口問道。

  「是我多心了,請太子殿下恕罪,既然是這樣,那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此事畢竟還是有些風險,不如就由我來安排!」左相鬱一平臉色一緩,接著,也朝著太子林天榮微微躬身。

  「相父何須客氣,本太子能有今日,也全仰仗相父的幫忙,既然相父要親自安排此事,本太子也就放心了。」太子林天榮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臉上也現出一臉和藹的笑容。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3 01:38
  第五百一十一章 來場硬碰硬吧

  今夜的炎京城,註定是一個熱鬧而無眠的夜。

  七星坊中七星齊聚的消息一經傳出,自然便引起了轟動,可這還沒有完,一個個聞訊朝著七星坊趕去的世家公子們還沒有來得及走進七星坊的坊門,便聽到了另外一個勁爆的消息。

  幾名南域使者光明正大的強襲七星坊,意欲為南域世子報仇,舉刀斬殺正在七星坊中的方正直等人。

  再然後……

  所有在七星坊中的世家公子們先是中了白露為霜的毒,毒還沒有解,又接著再中一個「**香」之毒。

  何等悲劇?

  今日之事,可以說炎京城裡幾年都不曾發生過。

  七星坊的坊門口,一個個趕過來觀看的世家公子們,望著一個個暈迷不醒,被家丁們抬出來的人影,都是一陣感嘆。

  也不知道這些人在今日來七星坊,是幸,還是不幸?

  ……

  端王府中。

  酒宴飯菜早就已經收好,太子林天榮也早就已經離開,而端王林新覺卻並沒有再從端王府中出去巡視的意思。

  事實上,從太子林天榮出現在他府門前的時候,他就猜出了今夜七星坊內必然有著事情發生。

  那一刻,他想過很多。

  比如派人去通知池候,或者,再不濟放出一個消息給鎮國府的刑遠國,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做任何的事情。

  沒有什麼太複雜的理由。

  他就是想看看,方正直到底是憑著什麼,敢在炎京城中肆意妄為的出入煙花之地,或者說,他想看看,方正直沒有了他的護衛,在炎京城中還能不能立足!

  至於其中的危險,他當然想過……

  可是,卻還是被他給刻意的忽略了。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一個小小的山村平民,能翻出什麼浪??」端王林新覺的目光望瞭望天空中閃爍著的點點星辰,神情微寒。

  自從方正直在懷安縣現身後,無論是池候,還是溫老和華先生,都極力的勸他要將方正直收入麾下。

  可是……

  有些事情,說與做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意義。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池候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是,方正直暫時還並沒有馬上歸順於他麾下的意思。

  已經成為全國通輯的要犯,竟然還不搖尾乞憐?還試圖讓他堂堂端親王放下架子去保護他在炎京城的安全?

  何等可笑!

  端王林新覺並沒有拒絕池候和溫老還有華先生提議,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讓方正直受點苦,讓他知道炎京城,並不是那麼好待的。

  而這一次,便是最好的機會。

  「左相的手段,不死也該脫層皮了吧?」端王林新覺在等,等著七星坊中的消息傳來,等著方正直一身重傷的跪到他的面前。

  然後,他也可以為了大位難得的大肚一次,甚至可以放低架子,親手將方正直從地上扶起來。

  至於往後……

  方正直也該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主子和奴才的區別。

  而他,堂堂端親王,便是主!

  「殿下,溫老和華先生回來了。」一個聲音在端王林新覺的旁邊響起,顯得極為小心翼翼。

  因為,今日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的這場宴席,吃得並不開心,甚至,酒桌之上,兩人根本連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嗯,讓他們進來吧。」端王林新覺點了點頭,接著,也很快的坐椅子上站了起來,換上一臉謙恭的樣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院外也出現兩個影子。

  一身黑白道袍的溫老和一身書生裝扮的華先生並肩從院外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正站在院中的端王林新覺,也加快了腳步,來到了端王林新覺的面前。

  「殿下!」溫老和華先生齊齊道。

  「兩位老師辛苦了,沒想到出門之前竟被太子給拖在了府中,唉……方正直傷的重不重,有沒有性命之憂?」端王林新覺點了點頭,一臉謙遜道。

  「這……」溫老和華先生一聽,頓時也微微愣了一下。

  在他們的心目中,端王林新覺即使被太子拖住,但也絕對會放一個眼線到七星坊的門外等候消息。

  那麼,正常而言,七星坊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端王府才對。

  可是現在看來……

  端王林新覺卻似乎並不知情。

  難道,端王殿下並沒有再暗中派人去保護方正直嗎?

  這是溫老和華先生二人心中的想法,可是,這種想法他們自然不可能去問,也不可能去說。

  端王林新覺看到溫老和華先生臉上的表情,嘴角也微微一笑:「看來太子還真是夠狠的,方正直現在在哪裡?如果傷得動不了,本王現在就親自去看他,也顧不得太子他們心裡有什麼想法了,一切以大位為重!」

  「……」溫老和華先生看著端王林新覺的樣子,都是互相對視一眼,明顯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過,很快的,溫老還是開口了。

  「殿下現在還不知道七星坊中發生的事情嗎?」

  「太子剛剛離開不久,所以,本王這邊暫時還沒有得到消息。」端王林新覺隨口找了一個藉口。

  「原來是這樣。」溫老點了點頭,接著,也再次開口:「太子的計劃失敗了,方正直將所有太子派過去的刺客全抓了……」

  「什麼?!方正直把刺客抓了?」端王林新覺不等溫老的話說完,臉上的笑容也一僵,直接叫出了聲音。

  「是的。」溫老看著端王林新覺一臉震驚的表情,心裡也終於確定,端王殿下是真的沒有派眼線過去。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廢了嗎?太子派的人不可能弱的,他的身邊就一個燕修,能擋得住太子的人?」端王林新覺明顯有些不相信。

  「事情是這樣的……」溫老聽到這裡,也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也很快的將七星坊內的事情說了一遍。

  「下毒?」

  「太子下了白露為霜?這樣也沒事?」

  「什麼?全七星坊的人都被一種類似於‘**香’的毒給毒翻了?這……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

  隨著溫老的不斷述說,端王林新覺的眼睛也越瞪越大,臉上的表情則是越發的陰沉和寒冷。

  至於華先生,則是始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等到溫老把七星坊內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全部說完後,端王林新覺的臉色也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有些古怪,感覺上就像是他知道太子的計劃一樣,可是,這樣的計劃應該不可能提前洩露才對啊!」端王林新覺有些不明白。

  「嗯,確實不會洩露,所以,我猜測……」溫老同樣點了點頭。

  「猜測如何?」

  「七星坊的幕後老闆,很五成的可能就是方正直!」溫老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一臉肯定的回答道。

  「方正直是七星坊的幕後老闆?這……這怎麼可能?以他一個山村平民的身份,又怎麼可能開得起七星坊?而且,七星坊可是在炎京城,難道,他這一年多的時間,還一直待在炎京城不成?」端王林新覺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說有五成的可能。」

  「那另外五成呢?」

  「另外的五成可能就是,七星坊是由暗影門所開,而暗影門提前給了方正直太子要刺殺他的消息,或者就是提供了會有人在酒中下毒的消息。」溫老再次開口。

  「暗影門?」

  「對,殿下可還記得,池候進京那一天,曾經和我們提起過,說方正直可能和暗影門有些關係,但是,具體關係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方正直在暗影門享有供奉一職!」溫老解釋道。

  「暗影門供奉……」端王林新覺的眼睛微微一眯。

  他當然知道暗影門,而供奉一職,他同樣非常清楚其代表的意義,所謂的供奉,便是一些勢力供養的能人異士。

  通俗的來講,和端王府中的門客有著類似的性質,正是因為如此,端王林新覺也並沒有將池候提起的這件事情太過於放在心上。

  雖然,從地位上來講,一些勢力的供奉比王府門中的門客相對要高一點,但是,也就僅僅只是高一點而已。

  說白了,供奉一職與一些勢力間的關係就是互相利用,共同合作。

  作為供奉,幫一些勢力做一些能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勢力則提供一些幫助,或者是銀兩,或者是女人,等等。

  可以說兩者有聯繫,但同樣的,也可以說兩者沒有聯繫。

  「池候說在北山村見到方正直時,方正直的的身後就跟著幾個暗影門的高手,所以我猜測,方正直的供奉品級可能還挺高!」溫老看到端王林新覺沉默,也再次開口說道。

  「高?能有多高?本王倒是覺得,方正直這一年多的時間,應該是為暗影門做了一件可能還不錯的事懷。」端王林新覺的心裡有些不屑。

  一個廢人,還能在暗影門中有什麼高品級的供奉地位?

  在他的心裡,方正直應該是為暗影門做了什麼事情,然後,以此來換取暗影門暫時的保護。

  但正常而言……

  這種保護都是有限度的。

  一旦暗影門覺得為方正直提供的保護,已經超過了方正直為暗影門做出的貢獻,這種保護自然而然也會終止。

  「是的,能讓暗影門一路從北山村保護到炎京城,接著,又提前透露情報,估計,這一年時間方正直還真為暗影門做過不少事情。」溫老點了點頭。

  「嗯,這些事情先不談了,現在那些人在哪裡?這可是一個天賜的機會,只要控制住那些人,太子一定要受到牽連!」端王林新覺沒有再去討論方正直的事情,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那些刺客身上。

  「從時間上來估計,現在應該是到了刑部大牢了。」溫老很快說道。

  「刑部大牢?方正直把人送到刑部大牢?他……是不是傻了?」端王林新覺聽到這裡,也再次一驚。

  「並不是方正直送的,而是九皇子送的,當時正好有兵部的人在七星坊周圍,方正直自然沒有辦法阻止。」溫老再次解釋道。

  「原來是九弟,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端王林新覺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微微一眯:「看來……今夜刑部大牢不太平啊!」

  「殿下是想?」

  「父皇在十里湖召開千叟宴,炎京城裡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以我這位三哥的性子,又豈會讓那些刺客活過今晚?」端王林新覺一臉肯定道。

  「可是,刑部那一方,我們並沒有人手。」

  「是沒有人手,但本王有城衛軍,只要讓城衛軍把刑部大牢團團圍住,太子殺不了人,自然便會急了!」

  「這樣一來,我們便等於與太子硬碰硬了?」溫老提醒道。

  「是!」

  「殿下真的要在這個時候這樣做嗎?」

  「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就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了。」端王林新覺的雙拳微微一緊,牙關一咬。

  「好,那我馬上去安排。」

  「不用,你們過去的作用並不大,刑部裡面基本上都是太子的人,你們震不住,這一次,本王要親自去一趟!」端王林新覺說到最後,眼睛中也閃過一抹寒光。

  「明白了。」溫老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

  而華先生看到這一幕,則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接著,也朝著端王林新覺躬了躬身子:「既然殿下要親自去一趟刑部,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先生要是累了,可以早點回去休息。」端王林新覺微微一愣,隨即,也笑著開口說道。

  「多謝殿下!」華先生輕輕點頭,接著,也再施一禮,隨即,腳步一動,快速的朝著府門外走去。

  端王林新覺看著快速消失的背影,眼睛也微微一眯,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同樣大步朝著府門外走去。

  「傳本王命令,速令城衛軍一隊,城衛軍二隊,即刻將刑部四門全部圍住,本王未到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是!」正在府門口候令的一名城衛軍立即點頭,然後,身形一動,便直接躍上了一處房樑,接著,腳下一點,身形也急速的朝著遠方竄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4 01:10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兵鋒相見,一觸即發

  炎京城,鎮國府。

  一身寬大藍色長袍的池候手裡執著一枚白玉棋子,目光看了看面前的棋盤,又抬頭望瞭望掛滿天空的星辰,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遠國大哥,今日這棋就下到這裡吧。」池候一邊說也一邊準備起身。

  「怎麼?洪弟難得來一趟炎京城,就不想再陪為兄多下兩盤嗎?」一身紫金色長袍的刑遠國輕輕一笑,將正準備站起來的池候又按了下去。

  「呵呵,遠國大哥說得是哪裡話,我怎麼可能不願陪哥哥下棋,只是今夜月色清亮,弟弟想去外面走動走動。」池候輕輕一笑。

  「今夜的炎京城,可並不太平,洪弟確定要出去走一走?」刑遠國看了看池候,接著又繼續說道。

  「再不太平,這裡也是炎京城,天子腳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情吧?」池候微微一愣,再次回道。

  「是啊,炎京城,天子腳下,洪弟要出去走一走,為兄自然不便阻攔,但這一盤棋總該要下完吧?」刑遠國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道。

  「嗯……好!」池候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目光再次回到面前的棋盤。

  這是一盤早就應該結束的棋局,白棋與黑棋的對局也早就勝負已分,白棋在場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只不過,刑遠國卻並沒有認輸的意思。

  而且,反而是趁著白棋大意之機,連續搶奪了好幾處的優勢,這也讓池候不得不再次重新收斂心神。

  白子落下,一片黑子被收起。

  刑遠國的眉頭再次緊皺,一臉的專心一意,手中執著黑子,卻是猶豫不決,足足執了片刻鐘也沒有落下。

  池候的目光終於再次從棋盤上移開,又抬頭看了看漸已深沉和夜色。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明亮盔甲的軍士也從小院外走了進來,快步來到刑遠國和池候的面前。

  「參見二位候爺!」

  「嗯,把今夜炎京城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一說吧。」刑遠國看了一眼軍士,又看了眼面前的池候,淡淡道。

  「是!」軍士一聽,也立即點頭,接著,也開口道:「方正直在七星坊遭襲,對方是南域使者,不過,方正直並沒有受傷,那些人也被抓住,由九皇子提議,兵部的人押送,那些南域使者現在正在送往刑部大牢。」

  「明白了,下去吧。」刑遠國聽完,也直接對著軍士揮了揮手。

  「是!」軍士立即退下。

  池候的目光在這一刻微微的眯了眯,接著,也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看離去的軍士,臉上閃過一抹隱隱的焦慮。

  「遠國大哥,棋隨時都可以下,要不然我們還是……」

  「洪弟!等這盤棋下完,為兄自然會放你到炎京城中走一走,你不會非要掃為兄的興吧?」刑遠國的語氣微微不悅。

  「這……弟弟慚愧,不該掃哥哥的興致!」池候的身體微微一僵,接著,也咬了咬牙,再次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是,臉上的焦慮表情卻越來越盛。

  「洪弟,我們十三府自大夏王朝開國以來,便一直都是同心同德,你要做什麼,為兄並不會去阻止,只不過,你別忘了,我們十三府始終是一條心!」

  「遠國大哥,十三府當然是一條心的,這是我們一直以來……」

  「好了,先下棋,等會兒為兄親自陪你去逛一逛,至於你跟我提過的刑部尚書人選,為兄今夜也會給你一個答覆。」

  「多謝大哥。」池候聽到刑部尚書的人選後,神情也愣了愣,隨即又微微一喜,臉上的焦慮表情盡去。

  ……

  刑部,大夏王朝六部之一,主掌刑獄司法,設一名尚書,三位侍郎,分別為左侍,中侍和右侍。

  自從刑部尚書萬衝被關起來後,很多大案子便暫時被壓了下來,然而今夜,在這刑部衙門中卻註定了不可能清靜。

  左中兩位侍郎坐立於衙門之中,一臉焦急的等待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也從衙門外走了進來,一身鮮紅色的官服,彰顯著其朝堂首輔的身份。

  「鬱相!」左中兩位侍郎一眼看到走進來的身影,也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迎到了門口。

  「嗯,兩位大人辛苦了,這麼晚還讓兩位大人跑一趟,本相這心裡真是過意不去!」左相鬱一平看到迎出來的兩位侍郎,立即笑了笑。

  「鬱相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等份內之事,何談辛苦二字?」左中兩位侍郎一聽,也立即搖頭回道。

  「好!」左相鬱一平點了點頭,目光瞬間也掃過刑部衙門內的各個角落:「右侍郎聞川沒有過來嗎?」

  「稟鬱相,聞川的兒子聞大寶今夜正好在七星坊,聽說現在還在暈迷中,聞川應該還在七星坊那邊吧?」左中兩位侍郎相視一眼,如實回道。

  「還在七星坊?這個聞川,平日裡縱容一下兒子也就算了,這種時候竟然……唉,既然他不在,那就只能有勞二位大人了!」左相鬱一平的臉色微微一寒。

  「我等聽候鬱相安排!」左中兩位侍郎立即回道,同時,兩個人的眼中也都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於他們來說,聞川今夜不來,顯然是一件好事。

  畢竟……

  現在正是尚書之位空缺的時機,在這個時候,出力者與不出力者,其實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得出來。

  太子主政,左相首輔。

  這等出力的機會,何等的千載難逢?可聞川竟然為了一個逆子,連公事都不顧了,只能說這聞川沒有當尚書的命。

  「好,那本相也不廢話了,你們安排一下,把人從刑部大牢裡面弄出來。」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也不再客氣。

  「鬱相放心,今夜刑部大牢裡面的人都已經安排好了,隨時都可以提取犯人,只不過,現在外面……」左侍郎一邊說也一邊略有擔憂道。

  「城衛軍已經將刑部給包圍了,依本官之見,不如就直接在大牢裡面……」中侍郎在這個時候開口建議道。

  「不可!」左相鬱一平搖了搖頭:「端王這次下令圍堵刑部,倒是多少讓本相有些意外,這樣一來,如果人死在刑部大牢裡面,恐怕就有些不妥了!」

  「鬱相說得極是,現在刑部被圍,一旦再在刑部大牢中鬧出人命,端王必然會藉機生事,搞不好這刑部尚書的人選就……」

  「嗯,所以只能先將人送出刑部,只要人出了刑部,一切就好辦了,還可以再送端王一個阻擾刑部辦案的罪名!」左相鬱一平語氣一冷。

  「鬱相高明,只是,現在刑部四門都被城衛軍給團團圍住,我等又如何能將人送出刑部呢?」左侍郎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

  「本相來的時候,就讓人把轎子一併抬了進來,在我的轎子中有四個箱子,這四個箱子和轎坐裡面的椅子正好相同,但如果將八個人全部放入到一頂轎中,難免引人生疑,就是不知道二位大人可願意冒這個風險?」

  「這……」左中兩位侍郎聽到這裡,自然也明白了左相鬱一平話中的意思。

  轎中藏人藏物,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特別是在皇宮之中,很多嬪妃要在外面採購一些隱晦之物時,都會用到這種辦法。

  要論安全性,當然並不算太高。

  但是,卻是最為常用,也最為方便的做法。

  「二位大人不必擔心,有本相在,別說是區區幾名城衛軍了,就算是端王親來,也絕不敢拆轎查驗!」左相鬱一平當然能看出左中兩位侍郎的猶豫。

  「好,既然有鬱相在,本官這邊沒有問題。」

  「本官也沒有問題!」

  左中兩名侍郎聽到左相鬱一平再次開口,也再次對視了正好,最終咬了咬牙,點頭回答道。

  「嗯,只是今夜聞川未到,這八個人,本相轎中藏下兩人,二位大人再藏四人,剩餘這兩人……」

  「鬱相請放心,內子今夜正好在外遊覽,本官即刻命人把內子叫過來,如此一來,便可湊足四轎!」左侍郎立即開口道。

  「好,那就辛苦了!」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也點了點頭。

  而左侍郎看著左相鬱一平臉上的表情,心裡也是微微一喜,他幾乎可以預見,經過這件事情後,尚書之位便已經等於落入他的襄中。

  與左侍郎相比,中侍郎的心裡則是一陣懊惱。

  剛才,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讓左侍郎將這個功勞給搶了過去。

  望著一臉微微得意的左侍郎,中侍郎幾乎就差一頭撞死在門上,機會這東西,真是稍縱即逝啊!

  前一刻,自己還在嘲笑聞川不懂得珍惜機會,現在,就又輪自己錯過了一次機會,除了感嘆,也只能感嘆了。

  ……

  刑部衙門之外。

  兩排穿著明亮盔甲的城衛軍正守在衙門口的兩側,一個個手持著火把,將整個刑部衙門照耀得如白晝一般。

  而在衙門的牆外,一隊隊城衛軍也是來回的巡視著,穿梭著,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長槍。

  這樣的一幕,自然引得路人們紛紛圍觀,但是,也僅僅只是圍觀而已,並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刑部衙門。

  「到底出了什麼事?」

  「誰知道呢?我只是聽說,從七星坊那裡押了幾個南域使者過來,而那幾個南域使者似乎是想在七星坊中殺人!」

  「殺人?殺誰?」

  「還能有誰,方正直唄,不過,好像是沒有殺到,現在人反而被抓了起來,送到了刑部大牢,就是不知道城衛軍怎麼把刑部給圍了?」

  一個個民眾們望著被圍得密不透風的刑部衙門,小聲的議論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隊人馬也從遠處飛快的跑了過來,為首一人,一身白色的錦衣,腰間掛著一把銀白色的長劍。

  正是端王林新覺。

  「咦?是端王殿下來了!」

  「果然是出了什麼大事情嗎?」

  「看來,今夜的刑部,不太平啊。」

  民眾們望著從遠處飛速跑過來的端王林新覺等人,都是下意識的退到了兩邊,瞪大了眼睛觀望著。

  「殿下!」

  「殿下!」

  一個個城衛軍看到端王林新覺到來,也都是恭聲迎接。

  「嗯,起來吧,有沒有人進去?」端王林新覺朝著正欲跪倒的城衛軍擺了擺手,開口問道。

  「回端王殿下,左相不久前進去了,我們攔不住,還有就是左侍郎的夫人也在剛剛進去,由左相親自接進去的。」一名城衛軍馬上稟報道。

  「噢,左相親自來了?看來還挺重視的嘛!」端王林新覺眉頭微微一皺,剛準備再開口,刑部衙門的大門也發出一聲輕響。

  緊接著,硃紅色的大門也從內而開。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微微一凝,嘴角現出一絲冷笑:「好個鬱一平,竟然不走側門,走正門!」

  正如端王林新覺心裡所言。

  左相鬱一平走了正門,而且,還是一行四轎排成一列的從刑部衙門的正門走了出來,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站住!」

  城衛軍的長槍在這個時候也攔在了左相鬱一平的轎前,明亮的長槍上閃爍出道道幽冷的寒光。

  「大膽!」一聲輕喝從轎中傳出,緊接著,轎子也停了下來,轎門從內而來,一身鮮紅色官服的左相鬱一平穩步踏出。

  一雙眸子掃向攔在轎前的城衛軍,充滿了寒意。

  幾名城衛軍看到左相鬱一平,自然而然的也往後退出一步,眼前這位當朝首輔的威名,在這炎京城中又有何人不知?

  「作為城衛軍,不去護衛炎京城的平安,卻跑到刑部衙門前阻攔本相去路,是何人給你們這樣的膽子?」左相鬱一平冷冷的看了一眼城衛軍,身上氣勢微漲。

  而城衛軍被左相鬱一平這一喝,頓時也都再次退出兩步,一個個都是沉默不語,畢竟,對於左相鬱一平的問話,他們是回答不了的。

  「鬱相作為當朝首輔,訓斥幾名城衛軍本無可厚非,只是,這城衛軍畢竟是屬本王管轄,鬱相在訓斥之前,是不是該先和本王打聲招呼才是啊?」端王林新覺看著這一幕,也終於開口了。

  「鬱一平見過端王殿下,本相該死,竟然沒有看到殿下,只是,本相是真的沒有想到,今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殿下竟然還有心情在刑部衙門前……閒逛啊?」左相鬱一平微微一愣,隨即,也一臉惶恐道。

  只不過,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左相鬱一平話中的嘲諷和挑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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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三章 強行刺入

  「本王的閒可比不上鬱相的閒,鬱相好好的相府不待,半夜跑到刑部衙門,這是想趁著刑部尚書的人選未定,先提前來……坐一坐這餘溫的尚書之位吧?」

  對於左相鬱一平這種先聲奪人的招式,端王林新覺在朝堂上不知道經歷過多少,自然也能聽得出來其中的意思,當然就也沒有對左相鬱一平客氣。

  一言即出。

  無論是城衛軍還是刑部衙門的衙役們都是一個個面面相視,朝堂之上的爭鬥都是極為隱晦,可像今日這樣爭鋒相對的,確實是極為少見。

  畢竟,面前二人的身份都不低。

  一個是當朝首輔,一朝左相,權傾朝野,而另外一個,則是堂堂的第六皇子端親王,執掌軍門,統領城衛軍。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兩人都可稱為尊貴。

  可現在……

  這兩個人卻在刑部衙門前,當著無數民眾和衙役的面,毫不客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議起來。

  「本相乃當朝首輔,現在刑部尚書之位空缺,又遇到今夜這樣的大案子,本相過來詢問一二,端王殿下覺得有何不妥?」左相鬱一平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微微的眯了眯,他當然知道端王林新覺既然來了,今日之事便不可能善了。

  但他沒有辦法,在他和他身後的轎中,此刻都藏著人,如果在這個時候,氣勢上稍微輸了一點。

  後果便可以想像。

  「是沒有什麼不妥,只是,鬱相今夜來審訊……可有問出什麼一二?」端王林新覺一聽,也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沒想到端王殿下竟然這麼關心刑部的事情,可本相倒覺得端王殿下更該關心一下今夜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是城衛軍的防守不利,還是說城衛軍的軍紀太過於鬆散!」左相鬱一平反脣相問。

  「呵呵……本王如何管城衛軍,那是本王的事情,鬱相還是先把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為妙!」

  「既如此,本相做事情又何須端王殿下過問?」左相鬱一平語氣冷漠,接著,也朝著身後的轎子一揮手:「我們走!」

  「慢著!」端王林新覺自然不可能放任左相鬱一樣就這樣離開,根本不等轎子啟動,手也直接一揮。

  頓時,幾名城衛軍也直接衝了上去,一杆杆明亮的長槍立即就架在了那些抬轎的轎伕的脖子上。

  「端王殿下,這是何意?」左相鬱一平的臉色一沉。

  作為當朝首輔,他有著無上的權勢,可以說是在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卻唯獨沒有兵權。

  「鬱相要離開,本王自然沒有意見,但是,轎子卻需要檢查一下!」端王林新覺隨口回道。

  「端王殿下,是想查本相的轎子?」

  「難道,鬱相的轎子中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能讓本王查看嗎?」

  「哈哈哈……端王殿下,本相的轎中當然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只不過,要查本相的轎子,端王殿下是否也該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左相鬱一平冷笑一聲。

  「就憑本王統領城衛軍,保護炎京城的安全,這一點……還不夠嗎?」端王林新覺絲毫不讓。

  「夠,當然夠,只是,端王殿下這樣做,本相是否可以理解成,端王殿下懷疑本相會做出危害炎京城安全的事情?」左相鬱一平神色一寒。

  「只不過是例行檢查而已,鬱相何必枉加猜測?來人啊,將鬱相的轎子打開,好好的檢查一番!」端王林新覺自然不會上左相鬱一平的套,但是,他也並不想再和左相鬱一平在這衙門前繼續爭吵下去。

  「大膽,誰敢!」左相鬱一平的目光微微一寒。

  「怎麼了?鬱相這是心裡有鬼嗎?還是這轎子中真的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或者是剛剛從刑部大牢中提出來的犯人?」端王林新覺說到最後,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來,目光在左相鬱一平身後的轎上打量著。

  「端王殿下說話可要負責啊,今日若是查不出來什麼東西,又當如何?」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拳頭也是微微一緊。

  「若是查不出來,本王自然會當眾向鬱相道歉,怎麼,鬱相這是心裡有鬼嗎?」端王林新覺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開轎查看。

  畢竟,在他的心裡,左相鬱一平等人的轎子,幾乎可以說是是唯一能夠藏下犯人的地方,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

  「當眾道歉?好!那本相也不勞殿下的人動手了,就請端王殿下睜大了眼睛,好好看一看!」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也終於點了點頭,隨即,直接轉身,將身後的轎門完全打開。

  一瞬間。

  所有的目光也都望向了左相鬱一平的轎內。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同樣看了過去,一眼看過去,轎內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藏在其中。

  這也讓端王林新覺的心裡微微一動。

  難道,真的不在轎中?

  可是……

  不對啊,如果不在轎中,那左相鬱一平又如何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或者說,現在的人犯已經被殺死在刑部大牢?

  一念至此,端王林新覺也很快的搖了搖頭。

  如果人犯真的死在刑部大牢,那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畢竟,左相鬱一平今夜就出現在刑部衙門中。

  只要抓住這一點,左相鬱一平便擺脫不了私殺人犯的嫌疑。

  這一點,自己非常的清楚,那麼,左相鬱一平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

  左相鬱一平是不可能下令將人犯殺死在刑部大牢的,他只會將人犯從大牢中帶出,帶出刑部衙門,甚至帶出炎京城。

  至於帶出去之後,是殺還是留,看的則是左相鬱一平的手段了。

  「怎麼樣?端王殿下也看清楚了嗎?本相的轎子可有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左相鬱一平一邊說的同時,又將轎門重新關了起來。

  這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但這個動作卻很快的落在了端王林新覺的眼中。

  對於很多人來說,打開轎門,再重新關閉,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卻足以讓端王林新覺察覺到左相鬱一平心中的心虛。

  「本王覺得光是看一眼還不夠,來人,把轎子拆了看看!」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一寒,再次朝著身邊的城衛軍們下達了命令。

  「住手!端王殿下,本相雖然只是一朝左相,在端王殿下面前自然也是奴才的身份,可是,奴才也有奴才的臉面,你今日要拆本相的轎子,大可以從本相的屍體上踩過去!」左相鬱一平聽到這裡,臉上也是一臉的陰沉。

  作為一個堂堂首輔,被人當眾把坐的轎子都拆了,這樣的事情真的傳揚出去,也算是臉面丟盡。

  圍在衙門外的民眾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同樣點了點頭。

  「拆轎子,這也太過份了吧?」

  「對啊,就算是親王,也沒有權利拆一個首輔的轎子吧?」

  「這可是臉面的問題,而且,轎中也查看過了,確實沒有藏什麼人和東西,這擺明了就是故意刁難嘛!」

  一個個民眾們議論紛紛,雖然聲音都很小,但是,還是傳到了端王林新覺和城衛軍們的耳中。

  對於周圍議論聲,端王林新覺當然可以不在意。

  可是,正如左相鬱一平所言,要拆轎,就要從他的屍體上踩過去,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都有不敢做的。

  至少……

  在現在的局勢下,他不敢。

  可是,如果就這樣放任左相鬱一平離開,他又有些不甘心,特別是從眼前左相鬱一平的表情來看。

  他幾乎可以肯定,人犯就是藏在轎中。

  怎麼辦?

  端王林新覺的拳頭捏緊了,不拆轎子,他不甘心,可是,真要強拆,同樣是不一件不太可能實現的事情。

  場面在這一刻陷入了僵持。

  一個個城衛軍手持著長槍攔在左相鬱一平的面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但也同樣沒有一個人敢後退。

  左相鬱一平微微仰頭,目光掃向周圍的城衛軍,又看了看圍在四周的群眾們,眼睛微微一眯,隨即,也閃過一抹光芒。

  「端王殿下,轎子你已經查看過了,你是否該向本相道個歉了?」左相鬱一平的嘴角現出一絲冷笑。

  正常而言,他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再繼續惹事,可是,他也知道,端王林新覺不可能就這樣平平安安的放他離開。

  那麼……

  就鬧吧!

  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整個炎京城的人都過來看一看,看看端王林新覺是如何欺負一個當朝首輔的。

  左相鬱一平說完之後,也朝著身後的家丁們使了個眼色。

  護在左相鬱一平身後的家丁們一眼看到左相鬱一平傳過來的眼神,也都是紛紛對視一眼,瞬間明白左相鬱一平的意思。

  「端王仗勢欺人啦!」

  「鬱相被堵在刑部衙門口,先是搜了轎子,不道歉,現在又要將鬱相的轎子給強拆掉啦,還有沒有王法啊!」

  「就算是親王,也不能如此過份吧」

  一個個家丁們立即就扯著喉嚨叫了起來。

  而隨著左相鬱一平身後的家丁起鬨,跟在後面的左中兩名侍郎的家丁們也很快受到了召喚。

  很快的,他們也開始叫喊了起來。

  而且,不單叫喊,還有人試圖衝出去。

  這樣的一幕,頓時也讓整個刑部衙門口混亂了起來,一個個城衛軍們紛紛阻攔那些試圖跑出去喊話的家丁們。

  端王林新覺的臉上很黑,黑得幾乎能滴得出水來。

  這些家丁在做什麼,他當然清楚,這是造勢,用輿論來逼迫自己,可一旦真的被他們傳出堂堂端王仗勢毫無道理的故意難為一個當朝首輔,強拆其轎,自然也會讓文武百官心寒,聖意大怒。

  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讓左相鬱一平就這樣離開嗎?

  端王林新覺很不甘心,明明可以肯定人就在藏在轎中,可是,卻耐何無法將這些轎子全部拆開。

  「端王殿下,要是實在厚於臉面不願意道歉,本相可以等,等到千叟宴結束,等到聖上面前,本相再行討回一個公道!現在……我們走!」左相鬱一平看了一眼端王林新覺臉上的表情,嘴角現出一絲冷笑,接著,也直接朝著身後的家丁們一揮手。

  一個個家丁們聽到這裡,也都是紛紛挺起一胸膛。

  而跟在左相鬱一平身後的兩名左中侍郎看到這裡,也都是鬆出一口氣,一臉微笑的重新坐回到轎中。

  「起轎!」一聲輕喝在這個時候響起。

  接著,四頂轎子也齊齊起立,朝著城衛軍們直接衝了過來,根本就沒有退避和讓開的意思。

  一個個城衛軍們看著這一幕,都是紛紛將頭轉向端王林新覺,等待著端王林新覺下達命令。

  端王林新覺的嘴脣動了動,幾次想開口,但是,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只是,一雙眼睛中寒光閃爍。

  四頂轎子穿過城衛軍,來到端王林新覺的面前。

  而就在這個時候,四頂轎子卻都齊齊的晃動起來,就像是家丁的手扶不穩一樣的,左右擺動著。

  「怎麼回事?」

  「難道這些家丁都喝醉酒了?」

  「不會是轎子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吧?」

  一個個民眾們望著東倒西歪的轎子,都是猜測起來。

  而端王林新覺看到這一幕,眼睛卻是猛的一亮,腰間的長劍直接拔了出來:「轎中暗藏刺客,城衛軍聽令,立即逼刺客瑞身,保護鬱相和左中兩位侍郎大人!」

  「是!」一個個城衛軍們聽到端王林新覺的話後都是微微一愣,隨即,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一瞬間,城衛軍們就像從洪水中湧出來的猛獸一樣,再沒有絲毫的顧慮,一個個飛快的將四頂轎子完全圍住。

  「攔住他們!」左相鬱一平的聲音在轎中傳出。

  護在轎子周圍的家丁們立即會意,一個個都是抽出了隨身的兵器,可是,家丁又豈會是城衛軍的對手。

  更何況,是近千名城衛軍。

  一個個城衛軍飛快的避開家丁們手中的武器,一杆杆長槍,直接就朝著轎底的位置刺了過去。

  「轟!」

  「轟……」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四頂轎子也像盛開的鮮花一樣,猛的一下完全爆裂開來,一塊塊碎片朝著四周飛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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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6 02:09
  第五百一十四章 傳說中的反栽贓

  轎子被突然***左相鬱一平還有左中兩位刑部侍郎雖然略有狼狽,但也不至於太過於慌亂。

  一個個紛紛躍起,接著,也落在了地面上。

  但坐在最後一頂轎子中的左侍郎夫人就有些悲劇了,作為左侍郎新迎娶的夫人,年輕貌美是肯定的,平日裡在左侍郎的寵愛下,稱不上嬌聲慣養,但是,卻也並沒有經歷過被人襲轎的事件。

  一個反應不及,直接就撲倒在地,整個裙子都被飛濺的木塊給掀起,身上,衣服上,有著無數的劃痕。

  這樣的一幕,自然就落在了無數民眾們和衙役們的眼中。

  「哇!」

  民眾們和衙役們看著那外洩的春光,都是紛紛眯起了眼睛,又用手遮擋住臉,作出一副非禮勿視的表情。

  不過,很快的,他們的驚呼聲便再次響了起來。

  因為……

  除了趴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左侍郎夫人之外,還有另外八個身影比左侍郎夫人更具有吸引力。

  那是八個穿著厚重藤甲的漢子,當他們落在地上的時候,每一個人的臉上同樣有著萬分的驚訝。

  端王林新覺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

  這樣的裝扮和身影,幾乎都不需要看第二眼,也能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正是那些被抓入刑部大牢的南域使者。

  周圍的民眾們看到憑空出現的八名南域使者,一個個也都是放下了遮擋視線的手掌,一臉的不敢置信。

  「真的藏在轎子裡面啊?」

  「居然將關在刑部大牢的罪犯藏在轎中帶出?」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一個個民眾們看到南域使者後,自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畢竟,今夜七星坊中發生的事情,早就在炎京城中傳開。

  這幾名南域使者刺殺方正直,接著,又被九皇子建議送到刑部大牢,再由兵部派人護送過來,這件事情幾乎是所有炎京城民眾們都親眼看到和知道的事情。

  而現在……

  這八名南域使者卻出現在了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的轎中,這樣的事情,又如何不讓人知道其中的道理?

  私提刑部要犯!

  左相鬱一平現在有些狼狽,但是,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同樣落在了那八名南域使者的身上,這就讓他的臉色多少有些蒼白。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明明都已經要離開了,這八名南域使者為什麼會突然在轎中晃動起來,正是因為這些人的晃動,才使者端王林新覺找到了理由。

  「為什麼會這樣?」左相鬱一平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這八名南域使者的底細他當然清清楚楚,正是因為清楚,他才更加不願意相信,在他的心裡,別說才在衙門口待這麼點時間了,就算是被槍刺入轎中,這些人也絕對不可能會動一下?

  但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些人動了,而且,還從轎中跳了出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一個理由,一個合理的理由!

  左相鬱一平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一個一個理由。

  可很快的,那些理由又被他給否決了回去。

  因為……

  面對著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解釋。

  不過,這難不倒左相鬱一平,作為一朝首輔,堂堂左相,混跡於朝堂幾十年,什麼風雨沒有見過。

  冷靜,必須要冷靜。

  「沒想到端王殿下竟然對本相出手,好,很好,這件事情本相自會告到聖上的面前,還請端王殿下準備好一個解釋!」左相鬱一平的氣勢依舊不減。

  「怎麼,鬱相不準備對面前的事情做一個解釋嗎?」端王林新覺的眼中閃爍著寒光,望向那八名一臉驚訝的南域使者。

  「需要解釋嗎?左中兩位侍郎連夜提審要犯,難道,不可以?」左相鬱一平的目光看向身後的左中兩位侍郎。

  左中兩位侍郎聽到左相鬱一平的話,都是互視一眼,接著,也很快的整了整衣襟,走到了左相鬱一平的身後。

  「沒錯,我等得知此案後,便連夜審理,現在正審到關鍵處,想帶這幾名犯人到七星坊去提取重要的證據,此事關係隱蔽,未曾向端王殿下稟報,還請端王殿下恕罪,只不過,端王殿下為何要阻攔我等提取證據,是否能給我等一個解釋?」左侍郎很快開口道。

  作為刑部侍郎,他自然比左相鬱一平更知道刑部辦案的規則,也更加容易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

  「侍郎大人真是好口才啊,犯人才剛送到刑部大牢,就馬上又要送回到七星坊嗎?」端王林新覺的眉頭微微一皺,手中的劍柄在一瞬間也捏緊了。

  「端王殿下要是對我們刑部辦案的手段有疑問,大可以在聖上面前對質!」事情到了這一步,左侍郎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一口咬死不變。

  而且,就算真的到聖上面前去對質,他也有說辭。

  畢竟,刑部辦案自有刑部辦案的特殊,有的時候,做一個隱晦的行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過的事情。

  將事情說成公務,再次拋回到端王林新覺的身上,這便是他們在朝中為官多年,混跡朝堂的手段。

  左相鬱一平看到這裡,嘴角也同樣露出一絲冷笑。

  周圍的民眾們聽到左右兩位侍郎的話,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了。

  事情,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南域使者卻突然間像變得清醒了一樣,一把撲向左相鬱一平,將左相鬱一平的大腿牢牢抱住。

  「相爺救救我,今日之事已經敗露,我等不想死啊,還請相爺救救我!」南域使者一邊說也一邊苦苦的衰求著。

  「轟!」

  這樣的突然變故,瞬間就讓所有人的臉上都懵了。

  不單是圍在周圍的民眾們和衙役們反應不過來,左中兩位侍郎同樣反應不及,兩個人的眼珠子都鼓了起來,就像要從眼眶中瞪出來一樣,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南域使者們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被南域使者抱住大腿的左相鬱一平,更是滿臉的蒼白。

  怎麼可能?

  左相鬱一平瞪大了眼睛望著正抱著自己大腿的南域使者,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這些人,可都是死士啊!

  死士?!

  那是情願自己死,也絕對不會暴露主人的人,而像今天這樣,先是在轎中搖晃,接著,又抱著自己的大腿喊著救命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左相鬱一平不信。

  死都不信。

  不單是左相鬱一平不信,就連端王林新覺也是一臉的驚訝,這是什麼劇情,這找的人也太沒有水準了吧?

  居然就這樣把主子給賣了?

  而且,還是毫無道理,在明明佔據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絲毫不留情面的賣了個乾乾淨淨。

  怎麼回事?

  端王林新覺同樣有些反應不及。

  而左相鬱一平在愣了足足片刻後,終於咬了咬牙,他的身體微微的有些顫抖,但是,卻還是儘量的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在說什麼?本相根本不認識你!」左相鬱一平一邊說也一邊使勁的給抱著自己大腿的南域使者使眼色。

  「相爺,您可不能拋下我們不管啊,我們可都是受了你的指示,藉口殺方正直,實際則是去殺燕修的,你叫我們去的時候說得一定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現在發生了意外,你必須要救救我們啊!」南域使者根本不理會左相鬱一平的眼神,一臉可憐巴巴的再次說道。

  「你……你胡說什麼!」左相鬱一平的臉色終於再次一白。

  他已經感覺到場面有些失控了,這是栽贓,這是陷害,而且,還是毫無技術含量的栽贓陷害,最主要的是,什麼叫為了殺燕修?

  怎麼會這樣?

  左相鬱一平根本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樣。

  這些死士,明明就是調教了多年的,這樣沒有道理的話,怎麼可能從那些死士的嘴巴里面說出來。

  左相鬱一平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南域使者。

  然後,他就看到南域使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抹極為隱晦的笑容,但是,卻笑得極為陰毒。

  猛然間,左相鬱一平好像有些明白了。

  方正直!

  這是左相鬱一平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因為,這些人都是從七星坊中抓過來的,而且,他之前還確實曾經懷疑過這是一個圈套。

  只不過,當探子回報說,人是由九皇子提議送到刑部,又由兵部的人親自押送過來時,他才消除了這個懷疑。

  可現在……

  他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圈套,一個等著自己一頭栽進去的圈套?而且,更加可怕的是,這是一個誰踩誰死的圈套。

  左相鬱一平的後背在這個時候升起一股涼意。

  他忽然想到,如果今日不是自己前來刑部,而是太子殿下親來,結果,又會如何?太子殿下派人暗殺燕修?

  這樣的罪名,如果真的坐實。

  那麼,近在十里湖的燕千里得知後,會作何反應?

  「方正直……好一個方正直,夠狠,夠辣!」左相鬱一平一直覺得自己才是藏在暗處的獵人,可現在,他才明白。

  真正藏在暗處的人,竟然是一直在明處的方正直。

  到底是什麼時候?

  換人,怎麼可能沒有人注意到?

  對了!

  關門,就在關門!

  高明,真是高明,如果七星坊的門沒有關,這一切的計劃就無法實施,高明啊,更高明的是,竟然讓本相派出去的人自己關門?

  左相鬱一平的目光望著星空,臉上升起冷意,能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其中所付出的艱幸自然是常人所不能及。

  可是現在?

  卻要止步於此,一舉被廢嗎?

  不甘心。

  左相鬱一平真的不甘心。

  「不對,還有機會,只要將這些人抓住,放入到刑部大牢裡面嚴刑審問,一定有機會撬開他們的嘴巴!」左相鬱一平的目光猛的一凝,接著,也像黑暗中看到最後一絲曙光一樣興奮了起來:「竟然敢冤枉朝廷一品大員,來人啊,將這些人拿下!」

  「相爺,你……你竟然要過河拆橋!」南域使者臉上一驚,隨即,也像觸電一樣飛速的從左相鬱一平的身邊滾開。

  「拿下!」

  「上,一起將這八人拿下!」

  左侍郎和中侍郎看到這一幕,自然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對著刑部內的衙役們招呼道。

  沒有應答。

  因為,衙役們已經直接衝了出來。

  「殺啊!」

  「別讓他們跑了!」

  一個個衙役們飛快的亮出兵器。

  而八名南域使者們則是一個個面露恨意。

  「相爺果然是心狠如狼!」

  「沒想到,相爺竟然要過河拆橋,我等誓死追隨相爺多年,今日這份‘恩典’,我等兄弟算是收下了!」

  「兄弟們,殺出去!」

  八名南域使者一邊說也一邊拼了命的往外衝殺。

  而站在端王林新覺身邊的一個城衛軍這個時候也將目光看向了端王林新覺,臉上多少有些詢問之意。

  「殿下,我們該怎麼辦?」城衛軍的聲音並不大。

  「古書中曾經記載過一個大策略,乃一代統軍聖人韓信所用,後世也多少記載,被稱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端王林新覺聽到城衛軍的話,嘴角也露出一絲冷意。

  「明白!」城衛軍的眼睛立即一亮,接著,也朝著周圍的城衛軍招呼了起來:「保護鬱相大人,還有左中兩位侍郎大人,抓捕罪犯!」

  「是!」近千城衛軍一聽,立即也應了起來。

  然後,一個個城衛軍手中的長槍就亮了起來,紛紛刺出,一杆杆長槍瞬間就將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元侍郎及眾衙役全部圍了起來。

  至於那八名南域使者,卻是被涼在了一邊。

  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看到這一幕,都是臉色一變,能坐上左相之位,鬱一平的修為自然也不低。

  只不過……

  他總不可能對著一群城衛軍下殺手吧?

  「滾開,本相不需要你們保護!」

  「滾!」左中兩位侍郎同樣是一臉的急切,被一群城衛軍給圍了起來,他們又如何能施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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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五章 致命一擊

  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一邊喝斥著城衛軍的時候,也都是一臉的急切,如果真讓這八名南域使者在這個時候跑掉,那就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然而,城衛軍又豈會真聽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的話滾開。

  一個個城衛軍都是拼了拿的「護」在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的面前,任罵任喊,絲毫不退一步。

  八名南域使者看到這一幕,都是紛紛對視一眼,沒有再猶豫,很快就衝開家丁們和衙役們的圍困,朝著遠方遁去。

  「休走!」左相鬱一平是真的急了。

  再也顧不得什麼城衛軍不城衛軍了,眼中寒光一閃,身形也化為一道流光從城衛軍的包圍中衝出。

  直接就將七八名城衛軍掀翻在地,口吐鮮血。

  「啊,鬱相殺人啦!」

  「鬱相……我們都是保護你的啊!」

  「哎呀!」

  被帶翻的城衛軍們被左相鬱一平身上的氣勢衝開,一個個都是叫喊了起來,一邊叫也一邊朝著地上倒去。

  而其它的城衛軍同樣高聲喊叫起來。

  「鬱相手下留情!」

  端王林新覺手中的劍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抽了出來,化為一道青色的劍刃攔在了左相鬱一平的面前。

  「鬱相何故對城衛軍下此狠手?」

  「……」左相鬱一平心裡恨啊。

  他當然知道端王林新覺在打著什麼主意,可是,有些話他卻不能說,也無法說,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衝出去。

  攔下八名逃向遠處的南域使者。

  身形一動,牙關一咬,也不再言語,直接帶起一道殘影繞過端王林新覺,再次朝著八名南域使者逃跑的方向衝去。

  然而……

  經過端王林新覺這一攔,其它的城衛軍卻已經再次攔在了左相鬱一平的面前,一杆杆長槍就像城牆一樣抵在左相鬱一平的面前。

  「讓開!」左相鬱一平手一動,一道燦爛的光華也在掌心出現,就如今夜的月色一般明亮。

  而隨著光華的亮起,一股寒氣也直接將攔在他面前的城衛軍們再次推開,甚至地面上,都有著淡淡的冰霜。

  這樣的一幕,頓時也讓周圍的民眾們嚇得不輕。

  「快跑,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鬱相怎麼和城衛軍的人打起來了?」

  「天啊……要人命啦。」

  一個個民眾們一邊喊也一邊飛速的朝著四面八方跑去。

  而左中兩位侍郎看到這樣混亂的一幕,也都是有些膛目結舌,那是一種心裡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難受,也很無奈。

  他們當然知道左相鬱一平心裡的想法,而事實上,他們現在同樣很憋屈。

  自從升任刑部侍郎起,他們便一心從政,只爭富貴,基本上碰到事情都只需要動動嘴巴,什麼時候被逼到這種地步?

  而且,這可是炎京城啊。

  天子腳下,堂堂一品宰相被逼得和城衛軍的人大打出手,今夜的事情,怕是再也瞞不住了吧?

  這樣想著,左中兩位郎侍也是心下一狠。

  如果事情已經不可收拾,那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事情走向對自己一方有利的一面,而要做到這一點,便只能拿下八名南域使者。

  「人犯要逃,速速拿下!」

  「傳令,所有刑部的衙役,捕快,馬上圍堵人犯!」

  「任何膽敢阻攔刑部辦案的無關人員,統統全部拿下!」

  到了這一步,左中兩名侍郎也再無顧慮,既然端王林新覺要出手阻攔,他們便只能來個魚死網破。

  而隨著左中兩位侍郎的一聲令下,刑部衙門的大門內也瞬間衝出無數胸口繡著捕字的黑衣捕快。

  「捉拿朝廷欽犯!」

  「刑部辦案,閒雜人等速速讓開!」

  一個個捕快一邊喊也一邊抽出佩刀,一部分人朝著阻攔在刑部衙門大門前的城衛軍衝去,而另一部分人則是飛速繞過。

  場面在這一刻,已經真正的失控。

  而端王林新覺的嘴角也露出一絲冷笑,因為,經過這樣一攔,那八名南域使者早就已經跑得極遠。

  只要人跑了,左相鬱一平身上的這一身騷就甩不掉。

  事情到了這一步,端王林新覺自然也能猜到了這八名南域使者的身份「非同一般」,這是一個陷阱。

  而設計這個陷阱的人自然就是方正直。

  雖然,他並不願意跟著方正直設計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可是,面對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也不可能會放過。

  畢竟,這是難得的扳倒左相鬱一平的機會,即使因為這些人逃走,而讓案件沒有辦法完全坐實。

  可依舊能讓左相鬱一平脫一層皮下來。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極遠處的八名南域使者卻都齊齊的停了下來,接著,又四顧張望起來,似乎在選擇著逃跑路線。

  「趕緊分開逃啊,一群蠢貨!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等什麼呢?」端王林新覺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由暗罵一聲,同時,也對方正直找的這些人有些鄙夷。

  都找的一些什麼蠢貨?

  難道,連逃跑都不會逃的嗎?

  暗影門……

  也不過如此!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幾個聲音也從遠處傳來。

  「我們往南門跑,東門守衛森嚴,我們一起從南門衝出去!」

  「好,我們全部往南門跑!」

  「是的,一起衝,只要衝出去,就可以活命了!」

  南域使者們很興奮的喊叫著,或許是因為太過於興奮,使得他們的聲音大的足以讓整個街道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端王林新覺的眼睛在一瞬間就瞪圓了,他很有一種一屁股坐地上的想法,因為,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蠢的「逃犯」。

  不分開逃跑也就算了,居然還大聲的說要從南門跑?還要一窩蜂的衝出去?這是把炎京城當成什麼地方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要不要蠢成這樣!

  端王林新覺恨啊,恨這八名南域使者不爭氣,更恨方正直千挑萬選,卻找了這麼一群廢物。

  一旦這群廢物被抓住,一切就完了。

  端王林新覺有些恨鐵不成鋼,而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的眼睛卻猛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南門?」

  「快,從小路包抄過去!」

  「務必在南門前截住他們。」

  左中兩位侍郎很快就對黑衣捕快們下達了命令。

  而左相鬱一平同樣飛快的朝著身後的一個家丁使了一個眼色,同時,摸出一塊權杖丟了過去。

  「讓兵部的人馬上去南門!」

  「是!」家丁一手接過權杖,飛一般的朝著遠處躍去。

  端王林新覺看著這一幕,心裡那個氣啊,這樣一來,這些南域使者肯定是跑不掉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眼看著勝利在望,卻毀於一旦。

  「難道是計策?口裡說往南門跑,可實際上卻是分開朝著東門或者北門跑?」端王林新覺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的感覺似乎並不在靈。

  因為……

  那八名南域使者在說完之後,就真的一窩蜂的朝著南門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叫喊著。

  「衝啊!」

  「一口氣衝出去!」

  「……」端王林新覺真的有點無語了,人可以蠢,但是,蠢到這種地步,就實在是有點無藥可治了。

  左相鬱一平的臉色同樣有些古怪。

  因為,那些南域使者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巴不得自己追上他們一樣,不單告訴了他們行蹤,還如此大聲的喊叫。

  這讓他的心裡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可不對勁歸不對勁,這些南域使者就在遠處,八個人的身影依舊在他的視線之內,這就讓左相鬱一平不得不追上去。

  「讓開!」左相鬱一平一聲輕喝,身形也化為一道流光,飛速的朝著那八名南域使者追了過去。

  ……

  鎮國府內,庭院之中。

  刑候刑遠國手裡執著一枚棋子,微微沉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色的生物也自天際俯衝而下,速度極快,片刻間,便落到了刑遠國的肩膀上。

  黑背信雕。

  這是一種王朝軍隊中使用的生物。

  坐在刑遠國對面的池候看到這一幕,心裡也是微微一驚,因為,一般來說黑背信雕報的都是十分緊急的軍情。

  然而,刑遠國的表情看起來卻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只是不緊不慢的將黑背信雕爪子上的信筒拆了下來,摸出一張極小的紙條。

  「出什麼事了嗎?」池候開口問道。

  「沒事。」刑遠斬搖了搖頭,接著,也將手中的執著的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盤上,隨即,嘴角一笑:「為兄輸了!」

  輸了?

  池候眼微微一愣,要說輸?難道不是早就輸了嗎?剛準備開口,心裡也突然一動,刑遠國認輸,那也代表著棋局結束。

  「遠國大哥的意思是,這盤棋……下完了嗎?」池候看了看棋盤,小聲道。

  「嗯,棋下完了,接下來,為兄就依照約定,陪洪弟到外面走一走。」刑遠國點了點頭,隨即,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遠國大哥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自己出去走一走就好了?」池候聽到這裡,微微猶豫了一下,也出聲試探道。

  「沒事,我不累。」刑遠國搖了搖頭。

  接著,也直接拉起池候的手臂朝著庭院外走去,從速度上來說,並不慢,相反的,還有些快。

  這就讓池候的心裡有些疑惑。

  他自然看出來刑遠國在下棋的時候是有意拖延時間,可是,既然是拖延時間,為什麼現在反而又快了?

  是因為,剛才那隻紙條?

  沒有想太多,因為,刑遠國並沒有說,那麼,他自然也不可能多問,更主要的是,刑遠國已經拉著他出了庭院,速度如風。

  直朝著府門的方向走去。

  「候爺!」

  「候爺!」

  一個個守衛在鎮國府內的軍士看著並肩同行的刑遠國和池候,都是一臉恭敬的開口叫道。

  而刑遠國則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停下來。

  很快的,兩人也出了鎮國府的大門。

  「遠國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池候被一路拉出府門,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惑的,當然了,更主要的是,他心裡有事。

  有著放不下的事。

  因為,他非常清楚,今夜的炎京城,並不太平。

  「馬上就到,等到了後,洪弟自然就知道了。」刑遠國並沒有多作解釋,而是繼續接著池候一路飛奔,甚至身上都有著紫色的光芒隱隱閃爍。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吹起。

  池候的身上在這一刻同樣亮起了淡淡的綠色光芒,他當然知道自己和刑遠國現在的速度有多快。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為什麼要這麼快?

  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嗎?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遠處也現出幾個人影。

  炎京城的夜是繁華的,夜間街道上有幾個人影再正常不過,可是,當看到這幾個人影的時候,池候的心裡還是有些動盪。

  因為,這些身影他都極為熟悉。

  「方正直?!平陽!燕修……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池候的眼睛在這一刻看向了身邊的刑遠國,想從刑遠國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可是,刑遠國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平靜,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巧合嗎?

  不對!

  刑遠國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從刑遠國收到紙條,再到馬上拉著自己出了鎮國府,路上再遇到方正直等人,這些事情串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但如果不是巧合?

  那又是什麼?

  難道,方正直和刑遠國之間,還有著某種聯繫?或者說,今夜的一些事情,刑遠國也參與了其中?

  池候有些不太相信,因為,就算是方正直和刑遠國在蒼領山還有南域一戰中有些接觸和交情,可是,以刑遠國的性格,卻是絕對不可能去幫方正直做一些事情。

  因為,刑遠國代表的是十三府。

  而刑遠國的立場,同樣等於十三府的立場,一旦刑遠國插手這件事情,那無疑便等於間接的參與了黨爭。

  這是刑遠國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那麼,為什麼會在路上如此湊巧的碰到方正直等人呢?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等人又在這裡幹什麼?

  今夜……

  這炎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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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8 01:08
  第五百一十六章 天下大亂

  池候有些不明白,可很快的,他的眼睛也猛的瞪圓了,因為,他發現在街道的另一面,正有著八個人影正飛速的朝著方正直等人奔去。

  「南域使者?!」池候很快就判斷出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剛準備出手,便又看到在八名南域使者的身後還有著一個身影。

  從速度上來說……

  這個身影的速度甚至都不下於自己和刑遠國。

  只不過,那一身紅色的朝服卻是異常的打眼,讓人根本不可能忽視他的身份,當朝首輔,左相鬱一平。

  「怎麼回事?」池候望著一臉急切,速度如飛的左相鬱一平,心裡要說沒有一點詫異是不太可能的。

  雖然,他並沒有在炎京城中為官,可是,對於這個當朝首輔他卻是極為熟悉,什麼時候左相鬱一平會急成這樣?

  然而,這還沒有完,當左相鬱一平的身影剛剛顯露出來,便又有著兩人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刑部左侍郎,刑部中侍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個從各處包圍過來的黑衣捕快,還有騎著戰馬拿著長劍的端王林新覺和舉著明亮長槍飛速奔跑的城衛軍。

  這絕對是誇張的一幕。

  要知道,這裡可是炎京城。

  池候的心裡無比的疑惑和驚訝,他知道今夜的炎京城不太平,可是,卻沒有想到「不太平」到這種地步。

  下意識的,池候的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刑遠國。

  而刑遠國的臉上依舊平靜,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飛馳的人影,就像一個真正的旁觀者。

  「遠國大哥,我們要不要……」池候還並沒有搞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也是出聲試探道。

  「不用,我們就在這裡看著好了。」刑遠國搖了搖頭,接著,也找了一個在距離方正直等人大概兩百米處的位置停了下來。

  「在這裡?」池候看了看擋在面前的一棵大樹,想再多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一切都聽遠國大哥的安排。」

  而就在這個時候,八名南域使者也終於繞過方正直等人,一個閃身,消失在了一個黑暗的小巷之中。

  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看著這一幕,心裡自然也越發的急切,剛準備追入到小巷中的時候,也終於發現了站在街道正中間的方正直和燕修還有平陽。

  而方正直這個時候也似乎同樣在看到了左相鬱一平,一絲淡淡的光芒從眼睛中閃過,嘴角微揚,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鬱相這麼急……是要去哪裡啊?」方正直並沒有等左相鬱一平開口,而是率先揮了揮手,打了一聲招呼。

  「讓開,本相有公務在身!」左相鬱一平自然沒有和方正直廢話的意思,直接就出聲喝斥道。

  「公務?是抓捕剛才那幾個從刑部大牢裡面逃出來的犯人嗎?」方正直並沒有介意左相鬱一平的態度,而是指了指身旁的小巷繼續說道。

  「是又如何?」左相鬱一平自然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而左中兩位侍郎還有無數的黑衣捕快在看到方正直的時候,心裡也都是微微一動,一把把明晃晃的配刀舉起。

  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手。

  「讓開!」

  「妨礙刑部執法,你可知罪?」

  兩名緊緊跟在左中兩位侍郎身後的黑衣捕快很快出聲道。

  「滾,在本公主的面前,你們叫什麼叫?」平陽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小臉微仰,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霸道。

  「……」兩名黑衣捕快被平陽一喝,頓時就將腦袋縮了回來,再不敢開口,而且,還刻意的將臉隱藏在左中兩位侍郎的身後。

  很明顯……

  這是害怕平陽私底下報復。

  「方正直,今日本相在捉拿人犯,你若是執意要阻攔本相,也休怪本相不留情!」左相鬱一平手中光華閃爍,他當然知道平陽的霸道,只是,現在的他卻實在沒有辦法再去顧及這一點。

  「鬱相是不是搞錯了?我叫方正正。」方正直糾正道。

  「本相管你是叫方正直還是叫方正正,現在馬上讓開!」左相鬱一平臉色微寒,他很清楚今日這一切都是何人所為。

  正因為如此,他也知道方正直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鬱相不要急,不就是抓捕從刑部大牢裡面出來的幾個人犯嘛,我敢以人頭保證,今日一定讓鬱相滿意,要是因為我的原因而阻礙了刑部辦案,我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的罪責!」方正直輕輕一笑,回答道。

  「什麼意思?」左相鬱一平一愣,不太明白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而在左相鬱一平身後的左中兩位侍郎還有無數黑衣捕快們同樣有些不太明白,甚至於跟在左相鬱一平等人身後趕到的端王林新覺也是微微一愣。

  方正直出現在這裡,端王林新覺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這是很明顯的拖延戰術。

  只不過,主動為拖延戰術揹負責任,這樣的舉動就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太明白了,在搞什麼鬼?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碰巧出現在了這裡,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人犯逃跑。」方正直一臉坦然的回道。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犯逃跑?」左相鬱一平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方正直,神情間陰沉無比。

  這些人犯根本就是方正直找人冒充的。

  現在又說不會讓他們逃跑?

  真當本相傻啊!

  不管別人信不信,左相鬱一平肯定是不信的,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好事?這和賊喊捉賊可是完全兩碼事情。

  左相鬱一平不信,左中兩位侍郎自然也不信。

  甚至連端王林新覺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都是一臉的驚訝。

  然而,方正直卻並沒有再解釋的意思,只是慢慢的轉身小巷,接著,也朝著小巷的方向吹了一聲口哨,

  「啊!」

  「我等誓死也不會再進刑部大牢!」

  「兄弟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隨著方正直的口哨聲響起,小巷中也很快的傳來幾聲叫喊聲,接著,幾個人影便從小巷中走了出來。

  那是幾十名穿著明亮金以盔甲的御林軍。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御林軍副都統,白啟。

  而在那些御林軍的手上,還拖著八具屍體,穿著厚重盔甲的屍體,鮮紅的血液從屍體的身上流淌而出,將小巷口都染成了紅色。

  「你……你們殺了他們?」左相鬱一平的腳步在這個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原本已經眯起來的眼睛也在一瞬間睜大了。

  「怎麼可能?鬱相可是聽到了,他們是自殺,我們的人只是負責圍堵他們而已,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剛烈!」御林軍副都統白啟一聽,立即擺了擺手道。

  「嗯,我可以證明白副都統的話!」方正直點了點頭。

  「本公主也可以證明!」平陽同樣點頭。

  「是的,這些人很明顯是自殺。」燕修在這個時候也開口道。

  「自殺?」左相鬱一平當然願意相信,如果是真正的死士,自然是絕對沒有任何疑問的,可是,這些人明顯就是裝的。

  又如何會自殺?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白啟也慢慢的俯下身子,手掌在那些南域使者的臉上摸了摸,接著,眼睛也猛的一亮。

  「稟公主,這些人的臉上好像都帶著人皮面具,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些南域使者八成是冒充的。」白啟一臉肯定道。

  「冒充的?那還不把他們的人皮面具掀了給本公主看看。」平陽聽到這裡,也是現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要揭人皮面具?本相倒要看……不要!」左相鬱一平剛準備點頭,可很快的,他的身體也像被一道閃電劈中一樣,猛的一顫。

  到了這一刻,他終於有些明白過來了。

  可是……

  已經晚了。

  因為,白啟的手很快,而且,跟在白啟身邊的幾名御林軍的手同樣很快,那八名南域使者臉上的人皮面具很快被揭下。

  而隨著人皮面具揭開,整個街道的空氣也在一瞬間陷入了一種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那些被揭開的真面目,而當他們真正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後,卻都不約而同有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被揭開真面目的「南域使者」,當他的目光看到那一張張臉龐後,同樣是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的……

  他就笑了。

  但是,他卻並沒有笑太久,因為,他同樣感覺到了一股冷意,一股如同寒冷冬天般的冷意。

  事情到了這一步。

  要說還沒有人猜出這一切的因果,那就真的是太傻了。

  好狠的計劃!

  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更狠!

  原本,端王林新覺已經認為方正直的計劃很完美,也足夠狠辣,但是,當看到眼前這一幕後,他才明白,什麼叫真的夠狠,夠絕。

  如果說之前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左相鬱一平即使惹了一身騷,可依舊還有解釋和翻身的可能。

  但現在……

  左相鬱一平卻是真真正正的廢了。

  連一點翻身的機會都不可能再有,因為,方正直已經用事實,將左相鬱一平的案子,做成了鐵證。

  一個永遠都翻不了的鐵證。

  八名被揭下人皮面具的「南域使者」自然不是真正的南域使者,而是左相鬱一平府中的三名門客。

  除了三名門客之外,還有兵部的五名將領。

  有了這八個人當著炎京城民眾們的「口供」,又有著端王林新覺和城衛軍及民眾們的人證,再加上現在這些屍體的「物證」。

  左相鬱一平,又如何還能有翻身之機?

  「哈哈哈……好一個將計就計啊!」左相鬱一平笑了,笑得身體都有些顫抖,笑得一雙眼睛中都閃爍出一點淚水:「好,很好,本相佩服,佩服啊!」

  到了這一刻,他自然也猜到了事情的所有過程,而事實上,在御林軍副都統白啟提到人皮面具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一切的計劃。

  方正直用八個人冒充成了左相派過去的八名假冒的南域使者。

  接著,再當著眾人的面,讓這八個人將左相的計劃全盤拖出,更甚者,將刺殺的對象引入到了燕修的身上。

  等到左相鬱一平等人追捕這八個人一路到此的時候……

  再用金蟬脫殼之計,讓那八個人借小巷消失,最後,將早就準備好的八具屍體送出了小巷。

  這樣一來,案子便是鐵案。

  因為,八名冒充南域使者的人已經死了,既然是死人,自然就不可能再爬起來翻供,就算是聖上,也不可能在這個案子上面枉私。

  左中兩位侍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八個被揭開真面目的屍體,作為刑部侍郎,他們自然也知道這件案子到了這一步,便再也沒有一點翻案的可能了。

  「完了,完了……」左中兩位侍郎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完全相同的表情。

  當左相鬱一平完蛋之後,他們同樣也再無翻身之機。

  因為,正是他們與左相鬱一平一起,將這八名犯人從刑部大牢中提出,這個案子一旦坐實,他們同樣罪責難逃。

  而跟在左中兩位侍郎身後的無數黑衣捕快們同樣是一臉的苦悶,今日之事,他們同樣難逃牽連之罪。

  整個街道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不遠處,一棵大樹下,池候的目光同樣緊緊的盯在那八具屍體的臉上,表情顯得無比的震驚。

  「洪弟,你覺得如何?」刑遠國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本候……不,我看不出來。」池候搖了搖頭,目光避過刑遠國的視線,看了看面前的大樹。

  「你看得出來,而且,以你的能力,你就算不知道刑部衙門前發生的事情,僅憑著眼前這一幕,也能推斷出來整個的過程,難道不是嗎?」刑遠國淡然道。

  「遠國大哥……好吧,我必須得承認,方正直的這個計劃很完美,思維慎密,而且,絕不留情!」池候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回答道。

  「雙龍榜首,驚世鬼才……有的時候我也想不明白,難道,還會有什麼變故嗎?」刑遠國微微仰頭,望瞭望天空中璀璨的星辰,彷彿自言自語道。

  「變故?能有什麼變故?就算他的思維再慎密,也終究是個已廢之人,遠國大哥難道該不會是連自己的賢女都不信了嗎?」池候聽著刑遠國自言自語的話,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緊鎖了起來。

  「嗯……」刑遠國點了點頭,接著,又將目光轉向了城外:「洪弟不如猜一猜,燕千里在得知燕修被刺殺的消息後,會作如何反應?」

  「燕修被刺殺?什麼意思?」

  「方正直讓冒充的那幾個人說的是,鬱相派人刺殺的人表面是方正直,但其實卻是燕修。」

  「啊?!這……方正直瘋了嗎?他這是要讓天下大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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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0-29 01:07
  第五百一十七章 燕王來了

  「天下大亂嗎?」刑遠國看了看身邊的池候,並沒有去反駁,因為,他同樣非常清楚燕千里這位西涼燕王的性格。

  作為西涼燕氏之主,燕千里對於子孫的教育可以說是出了名的嚴格。

  只一句話……

  凡燕氏子弟,皆十六而出,便可以看出來燕千里的教導方式,還有對於燕氏顏面的在乎程度。

  而在嚴厲的背後,燕千里同樣是出了名的霸道和護短。

  燕修被刺?而且,還是在炎京城,在天子腳下被刺,這件事情一旦傳入到燕千里的耳中,後果自然可以想像。

  ……

  當刑遠國和池候在思慮著如何解決方正直弄出的這個天大麻煩時,端王林新覺也終於拿定了主意。

  「鬱相,現在你還有何話說?」端王林新覺的目光看向了左相鬱一平,嘴角揚起一抹冷意。

  「本相無話可說。」左相鬱一平搖了搖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就算想辯解也基本上不可能,既然如此,保持住當朝首輔的風度,反而是唯一的選擇。

  而左中兩位侍郎聽到左相鬱一平的話後,也都是垂了下腦袋,因為,當左相鬱一平放棄後,也代表著他們的時限已到。

  「拿下!」端王林新覺沒有再猶豫。

  「是!」城衛軍們聽到這裡,也都是齊齊應聲,飛快的將左相鬱一平還有左中兩位侍郎給圍了起來。

  左相鬱一平沒有再掙扎,只是任由著城衛軍將鎖鏈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麼,左中兩位侍郎自然也不會掙扎。

  眼看著左相鬱一平和左中兩位侍郎被城衛軍拿下,端王林新覺的目光也再次看向了不遠處的方正直。

  在猶豫了片刻後,他也終於走了過去。

  「方正直,今日你捉拿人犯辛苦,若是不嫌棄,本王想請你……」

  「端王殿下,你在跟我說話嗎?」方正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面前微微仰著腦袋的端王林新覺。

  「當然。」端王林新覺點了點頭。

  「那麼,端王殿下是不是叫錯了名字?」方正直提醒道。

  「咳……本王倒把這事給忘了,方正正,你今日捉拿人犯辛苦,若是不嫌棄的話,本王的府邸就在不遠,可以到本王的府中暫時休息……」

  「多謝端王殿下好意,可惜……我沒空!」方正直搖了搖頭,接著,也將目光看向燕修:「燕修,你有空嗎?」

  「我也沒有。」燕修同樣搖了搖頭。

  「既然都沒空,那我們還是回去吃火鍋去吧。」方正直聽到燕修的回答後,也是一臉抱歉的朝著端王林新覺擺了擺手。

  「好啊好啊,吃火鍋,本公主最喜歡吃火鍋啦!」平陽不等燕修開口,馬上也大聲的叫了起來。

  「不給你吃!」方正直撇了撇嘴。

  「哼,本公主非要吃,反正你要做,本公主就要吃!」平陽的小嘴一下就嘟了起來,一臉的不爽,接著,又將身體往方正直的身邊靠了靠:「果然,有的時候死人確實是比活人更管用啊。」

  「我們能不能先討論一下,你剛才賭輸了的事情?」

  「什麼賭輸了?本公主怎麼不知道,唉呀,不就是四十五萬兩銀子嘛,本公主絕對不是一個賴帳的人。」

  「可你就是!」

  「不是!」

  「就是!」

  「不是!」

  「……」

  端王林新覺呆呆的望著方正直和平陽你一言我一語的朝著遠處走去,臉上的表情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作為堂堂的端親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邀請方正直到府中休息,居然被拒絕了?

  而且……

  拒絕的理由竟然是沒空。

  最主要的是,在拒絕完他的邀請後,說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回府吃火鍋?難道,吃火鍋也叫沒空?

  感受著周圍一個個城衛軍還有黑衣捕快們異樣的目光,端王林新覺的拳頭下意識的捏緊了。

  「方正直,你竟然敢羞辱本王!」端王林新覺很想馬上翻臉,可是,一想到方正直對付左相鬱一平的計劃後,他的背後又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因為,方正直的計劃的完美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這也讓他的心裡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進京不到十天的時間,刑部尚書萬衝便已經入獄,現在又將左相鬱一平和刑部的左中兩位侍郎送了進去,接著,兵部……」

  一想到兵部,端王林新覺的思維也略微感到有些可惜,現在的形勢是,左相調動了五名兵部待命的將領作為刺客。

  但是,單憑這一點,就要將兵部尚書拿下……

  卻多少還是有些勉強。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太子林天榮應該會責令一名兵部侍郎出來頂罪,以做到棄車保帥的作用。

  等一下!

  不對!

  端王林新覺的目光猛的再次看向已經只剩下一個背影的方正直等人,後背再次冒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而這股寒意,遠比剛才來得更加猛烈,因為,端王林新覺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中還牽扯到了一個人,西涼燕王,燕千里。

  一旦事情和燕千里扯上關係。

  那麼……

  便不可能輕易結束。

  ……

  平陽府門口。

  幾名穿著金甲的護衛手執著長槍冷漠的守衛在府門兩邊,而在府門的中間,還站著一個人,九皇子林雲。

  眼看著方正直和燕修還有平陽走了過來,九皇子林雲的眼中也多多少有些驚訝之色,不過,在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迎了上去。

  「九哥,晚上就留在府上一起吃火鍋吧。」平陽看到九皇子林雲,也是一臉熱情的打著招呼。

  「吃火鍋?」九皇子林雲愣了愣,隨即也點了點頭,接著,也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六哥沒有邀請你們去端王府嗎?」

  「請了啊。」平陽隨口道。

  「那……為何沒有……」

  「被這傢伙給拒絕了,說是沒空,哈哈哈,笑死本公主了,九哥是沒有看到六哥臉上的表情。」平陽指了指方正直,笑得極為開心。

  「拒絕了?這……方公子,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講當。」九皇子林雲聽到這裡,也是再次愣了一下。

  「九皇子請說。」方正直點了點頭。

  「雖然我並不參與朝中的爭鬥,可是,既然方公子現在得罪了三哥,那麼,依附於六哥應該是最好的選擇才對。」

  「最好的選擇嗎?」方正直輕輕一笑。

  「或者說,是唯一的選擇。」九皇子再次說道。

  「是啊,確實是唯一的選擇,不過,那又如何?」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也隨口反問道。

  「既然方公子知道是唯一的選擇,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珍惜,反而要去得罪六哥?」九皇子林雲有些不理解。

  「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太子和端王之中做出選擇,不知道九皇子信不信?」方正直的目光看向九皇子。

  「這……」九皇子的嘴脣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在看到方正直的目光後,到了嘴邊的還終究還是嚥了回去。

  「吃火鍋嗎?」方正直笑了笑。

  「吃!」九皇子林雲的身體顫了顫,終於咬了咬牙肯定道。

  「那就一起好了。」

  「聽說父皇吃了你的火鍋,還是付了銀子的,我現在就讓人回府去取銀子。」九皇子林雲點了點頭。

  「不必了,今天是免費的。」方正直搖了搖頭。

  「免費的?」九皇子林雲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方正直的摳,可是整個炎京城都出了名的。

  「九哥還站著幹什麼?快進府吧,這傢伙難得的大方一次,本公主可是餓壞了,今天可是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頓!」平陽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九皇子林雲,招呼道。

  「好……」

  ……

  這一夜,炎京城中的時間過得很慢,無論是東宮太子府,還是端王府,還是文武百官的府中,幾乎都是燈火通明。

  但這一夜,終究還是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

  天色陰暗,陣陣涼風吹襲著炎京城,讓人有些沉悶,感覺上似乎有著一場巨大的暴風雨要來臨。

  兵部衙門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立在衙門的主位之上,他便是大夏王朝現任兵部尚書‘沉銘’。

  作為堂堂六部尚書之一,沉銘向來以冷靜著稱,而這樣的性格,也確實可以為挑選良將和監管軍門起到很好的效果。

  可是現在……

  兵部尚書沉銘的臉上卻是一臉的急切,時不時的將屁股在坐椅上挪了挪,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單是沉銘,整個兵部之中從侍郎往下,所有的大小官員都同樣如此,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來了,來了,尚書大人……」一個身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竄了進來,一進到兵部大堂,便直接跪倒在地。

  「誰來了?!」兵部尚書沉銘一眼看到這個身影,臉上也是一陣蒼白,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太子,太子殿下來了。」跪倒在地的身影很快回道。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請進來?」兵部尚書沉銘一聽,也明顯的鬆出一口氣,馬上招呼道。

  「是!」身影點了點頭,很快退下。

  不多時,穿著一身銀色錦服的太子林天榮也走了進來,一眼看到兵部尚書沉銘,眉頭也皺了皺。

  「太子殿下!」兵部尚書沉銘很快迎出幾步,接著,也準備跪倒在地。

  而太子林天榮則是擺了擺手,示意兵部尚書沉銘起身,接著,目光也掃了掃大堂中的其它大小官員。

  「你們出去一下。」兵部尚書沉銘看到太子林天榮的眼色,也是飛快的朝著堂中的侍郎和大小官員們喝道。

  「是!」大小官員們立即起身。

  很快的,兵部大堂內便也只剩下太子林天榮和兵部尚書沉銘兩人。

  眼看著所有人都出了大堂,太子林天榮也點了點頭,快走兩步,直接就坐到了兵部大堂的主位之上。

  「沉大人今日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太好?」太子林天榮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又看了看一臉蒼白的沉銘,隨口說道。

  「還請太子殿下救我!」兵部尚書沉銘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其它,哪裡還有坐的心思,直接就跪倒在地。

  「兵部的職責是為軍門考核和選拔良將,還有定期巡查軍門的糧草及駐軍等具體事宜,雖然並沒有直接的兵權,但是卻也事務繁多,本太子說的可對?」太子林天榮並沒有理會兵部尚書沉銘,而是直接說道。

  「對,太子殿下說的對!」兵部尚書沉銘立即點頭。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沉大人自然也不可能面面俱顧,偶有疏忽也在情理之中,一些還未外派的將領私交朝中大臣,也不可能避免。」

  「是的,此事確實是本官的疏忽。」

  「既然疏忽了,該認的罪也還是要認的,另外,負責管理那幾名將領的人也要找出來,沉大人在尚書這個位子上也待了七年了,有些事情,就不用本太子來教了吧?」

  「當然,當然……負責管理那幾名將領的人,本官已經連夜找到了,正中兵部右侍郎權中,本官監督不力,也當負一定的責任。」兵部尚書沉銘馬上點頭。

  「嗯,那就上摺子吧!」

  「摺子已經擬好,還請太子殿下過目!」兵部尚書沉銘一邊說也一邊從袖子裡摸出一封奏摺。

  「不用了,父皇現在雖然在十里湖,但是,今日應該也差不多要回來了,有些事情還是要親自做比較好,你就去金鑾殿的門口跪著吧!」太子林天榮並沒有看兵部尚書沉銘手中的奏摺,而是直接擺了擺手。

  「去金鑾殿的門口跪著?」兵部尚書沉銘微微一愣。

  「沉大人覺得有問題?」

  「沒,沒有問題,本官馬上就去跪,現在就去!」兵部尚書沉銘一看太子林天榮的眼色,立即不敢再怠慢,直接就站了起來。

  剛準備出大堂,一個人影也衝了進來,一頭撞在了兵部尚書沉銘的身上,將兵部尚書沉銘撞得微微一顫。

  「何事驚慌?」兵部尚書沉銘一眼看到衝進來的人影,臉色也是猛的一沉,升起一絲怒意。

  「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這裡是堂堂兵部,誰敢……」

  「燕王,是燕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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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0-30 00:09
  第五百一十八章 燕雲所過,無人可擋

  「燕王?燕千里!」兵部尚書沉銘的臉色猛的一變,他知道燕千里會來,可是,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剛準備再問燕王到哪了的時候,衙門外也響聲一陣嘹亮的馬嘶聲,隨著馬嘶聲的響起,還有轟鳴的震動聲。

  「圍上!」一聲充滿野性的聲音從衙門外傳來。

  緊接著,一個個兵部中的大小官員們也是紛紛出現在兵部尚書沉銘的視線中,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了驚慌。

  「尚書大人,不好了,燕雲騎,是燕雲騎……他們把兵部給……」一個官員說到這裡,也立即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兵部尚書沉銘臉上的表情。

  兵部尚書沉銘的臉色此刻已經是一片慘白,他當然知道燕千里的霸道,可是,這裡可是炎京城啊。

  是天子腳下!

  大夏王朝的帝都。

  燕雲騎是什麼?那是西涼的軍隊,換句話說,燕雲騎本身並不屬於炎京城中的軍隊,又如何能出現在炎京城內?

  外州軍隊,擅闖炎京城,這可是大罪,如果是別的州府,這樣的事情,就算扣上一頂大逆謀反的罪名也並不為過。

  城衛軍呢?

  為什麼沒有阻攔燕雲騎進京。

  炎京城中的護衛向來是由城衛軍負責,可是,燕雲騎卻大舉進京了,而且,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包圍了兵部衙門。

  「瘋了嗎?燕千里瘋了嗎?他竟然敢帶兵進城!」兵部尚書沉銘現在就差一屁股坐倒在地,眼前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都不可能有人會信。

  但是,他卻不得不相信,因為,來的人是燕千里,一個連先帝都必須以禮相待的「超級瘋子」。

  律法。

  確實是大夏王朝立國的根本。

  可是,在一個人的身上卻並不適用,那個人就是燕千里,一個建立了滔天偉功,一個為了大夏王朝犧牲了所有兄弟的人。

  他孤身一人,撐起了整個西涼。

  更為大夏王朝建立了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動盪的後方,西涼之外,百里之地,沒有任何的邦國膽敢踏足。

  而現在……

  這個人出現在了炎京城,帶著燕雲騎,將整個兵部衙門給圍了個水洩不通,兵部尚書沉銘又如何能再次保持冷靜?

  「太子殿下,這……」

  「只有燕王帶著燕雲騎回京了嗎?」太子林天榮並沒有馬上開口回答兵部尚書沉銘的問題,而是對著進來報信的人影問道。

  「對對對,聖上呢?聖上沒有和燕王一起回京嗎?」兵部尚書沉銘一聽太子林天榮的話,臉上也升起一絲希望。

  「沒有,聖上還在十里湖,並沒有回京,聽說是要吃了午膳之後才會回京。」人影很快再次回道。

  「吃了午膳之後?!這……」兵部尚書沉銘一愣,隨即,整個人的身體也是顫動一下,差點就直接坐倒在地。

  他當然知道聖上要吃完午膳之後回京代表著什麼。

  炎京城的事情,既然能傳到燕千里的耳中,又豈會傳不到聖上的耳中,可現在燕千里都到了兵部衙門了,然而,聖上卻依舊待在十里湖。

  這其中的意思,已經太過於明顯。

  怎麼辦?

  沒有了聖上來制衡,誰能攔得住燕千里這個瘋子?

  兵部尚書沉銘的目光很快的看向了身邊的太子林天榮,因為,到了這一步,太子林天榮已經成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不過……

  眼前這個救命稻草,為什麼馬上出去制止這一幕,而是站立在原地思索著什麼?他又在考慮什麼?

  兵部尚書沉銘沒有敢開口問。

  而事實上,太子林天榮在聽到聖上並未回京後,現在的心裡確實是在思索,他思索的當然是聖上為何不回京?

  可是,很顯然的,外面的燕雲騎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

  「嘶!」一聲烈馬長鳴聲響起。

  緊接著,兵部衙門的大門也被撞開,然後,足足近百名盔甲上套著黑色鬥蓬的軍士也衝了進來。

  每一個軍士的跨下都騎著一匹戰馬,就如同一股巨大的黑雲,壓得整個兵部衙門都喘不過氣來。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春雷炸響,沉悶的天氣終於被一場久等的暴雨打破,傾盆的雨點落下,打在那些穿著黑色鬥蓬的軍士身上,將裡面那若隱若現的盔甲給沖洗了出來。

  兵部尚書沉銘的嘴脣抖動了幾下,剛準備說點什麼,燕雲騎中也走出一個領頭的將領,接著,那名將領的目光也掃過周圍一個個大大小的官員。

  最終……

  目光落在兵部尚書沉銘的身上。

  「拿下!」將領的手臂一舉,語氣冰冷。

  隨著燕雲騎將領的一聲命令,燕雲騎也動了。

  「唰,唰唰!」一把把長弓也直接燕雲騎的從背後取了下來,近百箭矢直接對準了兵部尚書沉銘。

  暴雨衝涮在箭矢上,將那充滿寒意的箭頭衝涮得更加明亮。

  兵部尚書沉銘看著這一幕,腳下也再次一顫,身體都有些搖晃起來,在自己的衙門內被箭矢指住,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站著當朝太子,對方如何敢這樣對他?

  「大膽,這裡乃是兵部衙門,燕雲騎如何敢……敢造次!」兵部尚書沉銘終究還是咬了咬牙,大聲的喝斥道。

  兵部,督管天下兵馬。

  衙門之內又怎麼可能沒有護衛的軍士。

  可是,隨著兵部尚書沉銘的喝斥聲響起,近五百護衛的軍士也從府衙大堂後湧了出來,每一個人手中都舉著明亮的長槍。

  這些軍士都是精銳。

  可是,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燕雲騎,是大夏王朝軍隊中精銳中的精銳,那麼,他們又如何能敵?

  「兵部尚書沉銘拒捕,直接射殺!」燕雲騎的將領看了看周圍湧出來的軍士,語氣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

  「什麼?!」兵部尚書沉銘一驚。

  燕雲騎進入炎京城,包圍兵部衙門,這已經讓他足夠震驚,但是當聽到直接射殺這四個字的時候,他還是被震憾了。

  自己可是堂堂六部尚書啊!

  就算是犯了死罪,那也必須要經過刑部和三司會審之後才能最終定案,而現在,居然被人闖入府衙,說了一句直接射殺。

  怎麼可能?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身邊還站著太子啊。

  兵部尚書真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事實上,當燕雲騎的將領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塊箭矢便已經脫手了。

  「嗖!」

  帶著尖銳的破空聲,一支箭矢直接穿過暴雨,如同閃電一般朝著兵部尚書沉銘的額頭直接射出。

  這是致命的一箭。

  而隨著這一支箭矢的脫手,近百隻箭矢也動了,如同暴雨中的幽靈一般,朝著兵部尚書撲了過來。

  兵部尚書沉銘的眼睛都瞪圓了。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的燕雲騎真的出手了,而且,連道理都不講一句,就出手的這麼義無反顧,這麼肆無忌憚。

  「瘋子,真的是瘋子!」兵部尚書沉銘的心裡震驚的同時,一雙手卻是再也不敢有所保留。

  作為兵部尚書,他當然不可能沒有任何的修為。

  但是,要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躲避突然出手的箭矢,還是讓他顯得有些狼狽,一道光芒在的在面前亮起的同時,他的身體也直接朝著一旁滾了過去。

  「轟轟轟!」

  近百箭矢落在地上,帶著狂暴的氣浪將大堂內的地板直接洞穿,每一支箭矢都深深的射入地底。

  一道道裂痕如龜殼一樣裂開,接著,也直接翻卷起來。

  只是一次勁射,整個兵部大堂的地板便已經被完全掀起,這便是燕雲騎,大夏王朝精銳中精銳的實力。

  面對這一切……

  正圍在周圍的近五百軍士完全懵了。

  按道理而言,他們現在應該動了,因為,護衛兵部府衙本就是他們的職責,可是,這一切卻並沒有一個軍士動彈。

  因為,他們都知道,一支敢直接射殺兵部尚書的軍隊,又豈會顧慮他們這些護衛小兵的生死?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可是,那並不代表會有人去送死,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無端端的跑去毫無道理的送死。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看著已經滾到一邊的兵部尚書沉銘,又看了看那一枝枝射穿地板的箭矢,心裡要說完全沒有一點驚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那些箭矢雖然都繞過了他的身體,但是,那些勁風卻依舊將他身上的銀色錦服颳起。

  「燕雲騎!這就是燕雲騎嗎?」太子林天榮是見過燕雲騎的,但是,那隻限於在西涼演兵的時候見過,而不限於如此近距離的感受。

  到了這一刻,他也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皇會繼續待在十里湖,還明白西涼的土地上為什麼沒有跟隨著大夏王朝打天下的十三府。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支真正的鐵軍。

  一支被人類中訓練出來,卻足以媲美魔兵的鐵軍。

  用一句話來形容……

  西涼,並不是大夏王朝帶著十三府打下來的,而是靠著先祖的嘴巴談下來的,最主要的是,這支鐵軍也確實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正是因為有了這支鐵軍,才有了今日的大夏王朝,十里湖一戰,燕雲騎,一夜奔襲千里,七天從西涼趕到十里湖,接著便馬上投入戰鬥,熬戰三天三夜。

  以三萬燕雲騎,硬擋十五萬魔兵。

  太子林天榮的喉嚨動了動,以他的身份當然可以阻止這一切,可是,現在的他,卻必須要掂量一下,值與不值。

  為了一個兵部尚書,而得罪燕千里嗎?

  如果是在沒有見過燕雲騎之前,太子林天榮真的會考慮一下,因為,他已經丟了刑部,丟了左相鬱一平,而現在……

  要讓他再丟一個兵部尚書,他真的不願意。

  可是,當燕雲騎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的心裡就明白了,這是一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的軍隊。

  即使他是太子。

  甚至於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執掌天下之時,也絕對不會去得罪這支軍隊,只要燕千里還活著。

  「聖皇帝第三子,林天榮,見過燕王!」太子林天榮沒有再去看滾落到一邊的兵部尚書沉銘,而是直接踏出一步,朝著面前的燕雲騎深施一禮。

  作為當朝太子,燕千里既然沒有真正的露面,也沒有出面見過他,那麼,他自然也不可能率先和燕千里打招呼。

  因為,那樣一來,便等於陷燕千里違背君臣之道。

  所以,他並沒有以太子自居,而是以聖皇帝第三子林天榮的身份與燕千里見禮,皇子見禮王爺,便屬禮術。

  這樣的一幕,落在兵部衙門中一個個臉色蒼白的大小官員們眼中,自然也令他們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但是,卻並沒有任何人提出疑問,因為,對方是燕千里,只要是燕千里,便絕對當得起太子林天榮自降身份,先行施禮。

  暴雨依舊。

  傾盆的雨水,衝涮在燕雲騎的身上,近百燕雲騎靜立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深施一禮而不起的太子林天榮。

  沒有人開口,亦沒有人再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令旗也從燕雲騎中升起,那是一面金黃色的令旗,上面還繡著六朵鮮紅色的血雲。

  最主要的是,在令旗的正中間,還有一個赤紅色的「燕」字,四點如爪,就如同一個鮮紅色的骷髏一樣。

  與北山村中蒙面對恃紅羽衛時,三千燕雲騎拿出來的那幾面沒有任何圖紋的令旗完全不同。

  因為,這才是燕雲旗真正的令旗。

  而隨著金色令旗的出現,近百燕雲騎跨下的戰馬也動了,一半向左,一半向右,齊齊踏出一步,在中間現出一個通道。

  通道不寬,只能容一人通過,而事實上,在那個通道之中,現在也只有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同樣騎在馬上的身影,馬是與所有燕雲騎一樣的馬,黑色的鬥蓬是與所有燕雲騎一樣的黑色鬥蓬,連鬥蓬下顯露出來的盔甲也都是一模一樣。

  他沒有乘坐任何的車轎,也沒有任何的特殊,與所有的燕雲騎一樣騎著戰馬,腰間掛著佩刀,背後背著長弓。

  黑色的鬥蓬將他的面容完全遮擋。

  如果只看一眼,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這個身影和其它的燕雲騎有什麼不同,但是,當這個身影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中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裡卻都同時升起一個名字。

  西涼燕王,燕千里!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0-31 02:29
  第五百一十九章 孤男寡女

  一生戎馬,燕千里出行從不乘轎,而且,他的盔甲一直都是和所有燕雲騎一樣的盔甲,這件事情在大夏王朝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祕密。

  但是,即使他的身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與眾不同,可就是這樣一副沒有任何與眾不同的樣子,卻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一步。

  甚至連太子林天榮的腳下都動了一下。

  沒有氣勢的壓迫,更沒有滔天的殺意,他只憑著一個名字,便能讓炎京城,甚至整個大夏王朝都顫上一顫。

  這便是燕千里。

  「原來太子殿下也在。」有些微微嘶啞聲音從人影的口中發出,但是,卻讓人有一種洪亮如雄獅的錯覺。

  沒有過多的解釋。

  或者說,對於燕千里來說,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釋,他只需要說一句,原來太子殿下也在,那麼,所有人便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沒有看到太子林天榮。

  即使,近百燕雲騎就站在太子的面前,即使,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五米,但是,當這句話從燕千里的口裡說出來,就無一人敢質疑。

  這便是燕千里的霸道。

  當然了,燕千里的霸道並不是無視君臣之禮,也並不是恃功而傲,相反的,自聖上登基之日起,西涼年年都會上繳應得之稅,即使是災荒之年也從未少過一兩銀子。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燕千里不擁兵,無論是西涼各州各府的護衛軍,還是號稱精銳中精銳的燕雲騎,在數量上都是從未有過一丁點的改變,一直保持著大夏王朝建國時便定下來的數字。

  正是因為這幾點,才讓燕千里在大夏王朝的威望幾乎無人能比,

  一個連十三府都無法踏入的地域,卻對大夏王朝無比的忠誠,一個無人督管的地域,卻始終堅持著臣子之禮,不添一兵一卒。

  那麼……

  他再霸道,又如何?

  「燕王回京,天榮未能出城遠迎,實……」

  「太子殿下不必客氣,君臣該有的尊卑我懂,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出現在兵部衙門,可是想為沉銘求情?」燕千里並沒有等太子林天榮把話說完,便再次開口問道。

  很普通的一句問話,語氣同樣普通。

  但是,太子林天榮的心裡卻是莫名的一震,看著站在面前的燕千里,嘴脣開了又合,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太子殿下不說話,那我就先把人帶走了。」燕千里並沒有繼續等待下去的意思。

  「好。」太子林天榮咬了咬牙,他沒有去問燕千里要如何處置沉銘,也沒有問燕千里要將沉銘帶去哪裡。

  因為,當他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便代表兵部尚書他已經放棄了,那麼,沉銘是生還是死便同樣不太重要了。

  「太子殿下……」兵部尚書沉銘聽到這裡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了太子林天榮,他覺得太子既然已經站了出來,便一定會開口為自己求情。

  可是……

  太子林天榮的回答卻是如此我絕情。

  事情到了這一步,兵部尚書沉銘的心裡也突然有些明白過來,當他與燕千里站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事情的選擇其實便已經不難。

  「轟隆隆!」

  閃電再次劃過天際,春雷再次炸響,暴雨依舊。

  而燕雲騎在這個時候也再次動了,一支紅色的令旗舉起,原本分開的燕雲騎也再次合在了一起。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的樣子。

  不同的是,這一次已經沒有一個人會再去質疑面前的這支鐵軍,更沒有一個人會想到去阻止這支鐵軍做任何的事情。

  「拿下!」燕雲騎的將領再次開口了。

  而隨著燕雲騎將領的命令一出,四名燕雲騎也整齊的踏出,將滾落在地上的兵部尚書沉銘團團圍住。

  兵部尚書沉銘沒有再去抵抗,因為,當太子林天榮說出那個「好」字的時候,一切的結局便已經註定。

  朝堂,是一個能令人站在巔峰,施展才化,享受輝煌的地方,同樣的,也是一個能瞬間落入地獄的埋骨之地。

  他沒有去責怪誰。

  因為,他非常清楚朝堂上的規則,勝者王,敗者寇。

  四名燕雲騎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手腳將兵部尚書沉銘捆住,他們只是將兵部尚書沉銘直接提上了馬背,橫在了馬身上。

  接著,便又快步的回到了隊伍之中。

  暴雨依舊,敲打在那些遮蓋著面容的黑色鬥蓬之上,戰馬發出聲聲低低的嘶鳴,踩踏著地面,濺起一朵朵水花。

  一面黑色的令旗再次升起。

  近百燕雲騎也在下一刻齊齊的調轉馬頭,朝著兵部衙門的大門踏步而出,快如閃電,整齊劃一。

  所有兵部中的大小官員們,還有兵部中的護衛們望著離去的燕雲騎,沒有一個人說話,更沒有一個人去阻攔。

  一直到燕雲騎的聲音逐漸遠去,慢慢消失後,他們才回過神來。

  「這就是燕王嗎?」一個個兵部中的大小官員們望著燕雲騎消失的方向,都是重重的鬆出一口氣。

  那是一種被壓仰在心中良久的氣息。

  而當這股氣息被吐出來之後,一個個兵部中的大小官員們的臉上又多多少少的升起一絲疑惑。

  因為,回想剛才的事情,燕千里似乎並沒有如何,甚至於都沒有下過馬,面容也被黑色的鬥蓬完全遮擋。

  帶兵闖入炎京城,兵圍兵部衙門,帶走當朝二品尚書,而且,還是當著太子林天榮的面,這樣的事情就算說出去也沒有人會信。

  但兵部尚書沉銘就這樣被帶走了。

  連去哪裡,都沒有人知道。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同樣在望著燕千里消失的方向,靜靜的望著,也不知道是在等待著雨停,還是在等待著日出。

  ……

  端王府的大門口。

  一身黑白道袍的溫老望著在暴雨中飛奔而來的一道身影,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思索。

  「稟溫老,兵部尚書沉銘已經被帶走!」身影很快的落在溫老的身邊。

  「帶去哪裡了?」

  「燕王沒有說,太子也沒有問,但是,燕雲騎的方向是往十里湖而去的。」身影很快的回答道。

  「十里湖?明白了,退下吧!」溫老點了點頭,接著,也抬頭望瞭望天際:「一夜之間,左相隕落,兩位刑部侍郎也被亢,現在,兵部尚書沉銘又被帶走,這個計劃,遠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龐大啊,要是這個計劃還有後續……那就真的不可想像了!」

  溫老在思索了片刻後,也直接轉身朝著府中走去,絲毫不顧及天際落下的暴雨。

  ……

  午後,暴雨依舊,聖上林慕白從十里湖回京。

  而燕千里卻並沒有隨同,燕雲騎也依舊如前幾天一樣駐紮在十里湖畔,不同的是,在十里湖畔邊還跪著一個人。

  兵部尚書沉銘。

  在兵部尚書沉銘的面前,是一片火紅色的岩石,岩石上,刻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密密麻麻。

  這便是十里湖那一戰中的墓碑。

  沒有高聳入雲的白玉,也沒有裝磺精緻的墓室,一個個名字就這樣刻寫在岩石上,與一朵朵鮮紅色的雲朵混跡在一起。

  很難以想像。

  但是,這就是事實,因為,作出這個決定的人是燕千里,他拒絕了王朝將十里湖改建成燕氏陵墓的決定。

  而他拒絕的理由同樣簡單。

  「十里湖就應該是十里湖,它不該動一刀一斧,因為,那些血還很紅,那些火還依舊在燃燒!」

  「燕王此來炎京,是要參與大位之爭嗎?」兵部尚書沉銘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站立著的人影,他只是靜靜的跪在火紅色的岩石面前,目光望著那一個個名字,任由著暴雨落在他的身上。

  「沉大人認為是,那便是,沉大人認為不是,那便不是。」微微嘶啞的聲音在沉銘的身後響起。

  「我不甘心,我兵部確實派了人去七星坊,可是,我要刺殺的人卻是方正直,而不是燕修!」沉銘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身體也是微微一顫,接著,也咬牙道。

  「嗯,我知道。」微微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燕王知道?!呵呵……我明白了,只是我沉銘死都想不到,堂堂燕王竟然也會甘心被人利用!」

  「利用二字,沉大人心中重於用,而我則重於利,如果利能變成相互,我又何樂而不為?我來了,燕雲騎便一定會入炎京城,只是什麼時候入,以何種方式入而已,既然沉大人今日給了我機會入,我又為何不入?」

  「燕王果然是燕王,只是,本官怎麼說也是堂堂兵部尚書,即使有罪也該由聖上欽定,現在本官並未經過刑部審理,罪名未定,你這樣做難道……就真的不怕聖上怪你濫用私刑嗎?」

  「我並不會濫用私刑,你的罪也並不由我定,跪滿三日,我自會送你回炎京城,交由刑部審理!」

  「三日?哈哈哈……跪滿三日!是啊,三日過後,恐怕兵部尚書之位也再不可能是由我沉銘來坐了吧?」

  「這種小事,我就不想管了。」

  「……」

  ……

  平陽府中。

  一間裝修極為典雅的房間之中,方正直斜躺在一張椅子上,而在他的旁邊,穿著一身紅色長裙的平陽卻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絲毫不鬆手。

  這就讓方正直的嘴角不由有些苦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別的不說,光是兩人這樣貼在一起的姿勢被人看到,估計也該誤會點什麼。

  「敢不敢放手,或者離我遠一點兒?你可是公主,就不能有點兒節操?」方正直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凶狠一點。

  「不放,死都不放,除非你告訴本公主,你後面還有什麼計劃!」平陽微嘟著小嘴,一雙手死勁的抱著方正直的胳膊,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胸口已經完全壓在了上面。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方正直有些無奈,他倒並不介意平陽抱著他的胳膊,只不過,平陽長大了。

  有些地方觸碰多了,終究有些異樣。

  「刑部!對……就是刑部,你準備讓誰當尚書?對了,還有兵部,兵部現在也沒了,你有何打算?」平陽立即說道。

  「我又不是你父皇,你覺得我說了能算嗎?」方正直撇了撇嘴。

  「這……好像也是啊!本公主不管,那你就猜,你猜測一下誰能當刑部尚書,還有兵部尚書又是誰?」平陽一愣,也反應過來,不過,很快的,也再次說道。

  「不用猜,明日早朝刑部尚書的人選就會定下來。」方正直很想伸出另外一隻手把平陽推開,可是,奈何平陽抱得太緊,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

  「明日早朝?」

  「沒錯。」

  「可是,父皇都有好幾天沒有上早朝了,你確定父皇明日一定會上早朝嗎?」

  「當然了,這麼多的事情都堆起來了,你父皇想不上早朝也不行啊。」

  「說的也對,可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本公主的問題啊?」

  「呵呵,我又不傻,我要是真的說了,你有八成的可能會跑到皇宮去告訴你的父皇,說我在算計他!」

  「你怎麼知道?好吧……本公主不去告狀就是了!」

  「那我們就談銀子吧,一個問題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搶劫呢!」

  「愛問不問!」

  「好吧,我問,刑部尚書的人選會是誰?」

  「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

  「確定!」

  「這個問題其實拿腳脂頭猜也可以猜得到,因為,刑部就三個侍郎,現在有兩個已經沒有了,你覺得能坐在刑部尚書位置上的人,還能有誰?」

  「聞川,刑部右侍郎聞川!居然會是他?等一下,聞川可是聞大寶的老爹,你……不對,不對……你昨夜的計劃,並不能確定來的人是左相,也就是說在事前,你根本沒有確定要對付左相和兵部尚書,而是他們自己撞上來的,但如果說有確定的人選……那就是刑部的兩位侍郎,這麼說來……難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為了讓聞川當上刑部尚書?」平陽的眼睛猛的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咦?你真的變聰明瞭啊?」

  「哼!本公主當然聰明,那……那本公主再問一個問題。」

  「一共二十萬兩。」

  「好,本公主問你,你既沒有興趣參與我六哥和三哥的奪位之爭,又費了這麼多的心思要讓聞川當上這個刑部尚書,目的又是為何?」

  「當然是翻案了。」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道。

  「翻案?!你想翻案?!什……什麼時候?」平陽聽到這裡,抱著方正直的手臂也終於鬆了開來,臉上充滿了震驚。

  「差不多就這兩三天吧。」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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