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807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 02:36
  第五百二十章 翻案,無須再等

  「兩三天?你瘋了,雖然現在三哥丟了刑部和左相,可是,卻依舊有工部,戶部,吏部還有禮部的支持,為什麼你不再等一等?」平陽有些想不明白。

  「等到什麼時候?」方正直反問道。

  「當然是等到……」平陽說到這裡,便也閉上了嘴巴,她想說的是等到太子失勢,可是,一想到太子怎麼說也是她的三哥,這種話她自然便無法說出口。

  「太子是太子,翻案是翻案,如果真的要等到那個時候,翻不翻案還有意義嗎?」方正直的目光看向平陽,他當然知道平陽的意思。

  而事實上,他現在的情況也確實可以等。

  等到端王取代太子的地位,或者等到太子在聖上面前徹底的失勢,但是這樣一來,再翻案便已經失去了意義。

  「可是現在想要翻案,太難了吧?而且,你……你有證據嗎?」平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很快的,她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單憑一個刑部尚書,就想翻出當年南域的案子?

  太難了!

  先不論聞川現在還沒有當上刑部尚書,就算真的當上了,也是新官上任,刑部上下是否心服都還是一個問題。

  更主要的是,聞川的手裡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想將涉及到南域和太子的案子翻出來,怎麼想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因為,聖上根本就不可能答應。

  「證據嗎?當然是……沒有了。」方正直搖了搖頭,南域的事情,除了太子就只有蘇青和當年太子門下的八名門客知道。

  而那八名門客,早就已經被太子除去。

  就算是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蘇青,現在也遠在北漠,擔任北漠五府總督,最主要的是,蘇青是絕對不可能為方正直作證的。

  「沒有證據,父皇怎麼可能答應翻案?」平陽疑惑道。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方正直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或者說他現在同樣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因為,事情最終的成敗,他自己都不敢確定。

  「好吧,你想什麼時候試?」

  「再有兩三天,她也該到了!」

  「她?難道,你說的是馬上要進京的……」

  「嗯。」方正直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窗戶依舊下著的暴雨,一年多了,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

  入夜,雨已漸小,紛紛揚揚的落下,滴滴雨珠從青草和花瓣上滾落。

  炎京城中,一處幽靜的府邸之中。

  一個身影坐在院中的小亭之內,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撥弄著面前的古琴,發出空靈的悠揚琴聲。

  晚風輕吹,帶著飄入亭中的細雨,帶著潔白色的長裙在風中輕舞,淡淡的光華從天際灑落,在白裙上泛起淡淡的光點。

  雲輕舞,魔族少主,統御魔族十域魔兵。

  但是,她卻出現在大夏王朝的京都炎京城之中,這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但卻是事實。

  「少主!」一個全身罩在一件黑色鬥蓬下的男子從小院外走了進來,遠遠的停在雲輕舞的面前。

  「嗯。」雲輕舞並沒有抬頭看向男子,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少主讓屬下調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烏玉兒現在正在來炎京城的路上,另外南域王兩天之後也能抵達炎京城!」

  「兩天,烏玉兒,南域王,還有燕千里,全部都來了,嗯……明白了。」雲輕舞點了點頭,接著,也將手從古琴的琴絃上抬起,鳳目微仰,望向天際:「查到拜星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還沒有,不過……」男子剛準備說據屬下推斷,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收了回去,因為,他知道雲輕舞不喜歡推斷。

  在雲輕舞的思想中,只有被證實的事情才能被稱為情報。

  「查不到就不用查了,你把這封信送到平陽府吧。」

  「是!」

  ……

  第二天,清晨。

  雨停,一縷陽光從天際落下,照耀在金鑾殿之上,在金鑾殿的頂部染上一片淡淡的金色,雨後的清晨,升起一抹彩霞。

  文武百官們從金鑾殿中走出,都是齊齊的朝著一箇中年男子道賀,一個個都是爭相遞出請貼。

  中年男子當然是聞川。

  原刑部右侍郎,現任刑部尚書。

  沒有人想到這場關於刑部尚書之位爭奪到了最後竟然會以這種結局收場,左中兩位元侍郎全部入獄。

  唯剩右侍郎聞川。

  雖然,這樣的結果確實是必然,可是,依舊讓文武百官們震驚。

  「哈哈哈,聞大人今日高升,可一定不要忘了抽空來本官府中聚一聚啊!」

  「聽說聞大人的兒子也已成年,而且還尚未婚配,本官的小女倒是正好待字閨中,聞大人要是……」

  「據本官所知,秦大人的那個小女兒好像才只有十四歲吧?聞大人不如考慮一下本官的一個侄女,年紀倒是和聞公子相仿!」

  一個個朝臣們擁著聞川,極盡的拉擾。

  自古以來,侍郎到尚書都是一道鴻溝,很多人,一輩子都止步於前,可是,一旦跨過,便一舉成龍。

  六部尚書之一。

  這是足栽入到史冊中的待遇。

  「我兒尚小,年不更事,得蒙各位看得起,實乃我兒之幸,不過……此事還是需要問一問我兒自己的意見。」聞川輕輕的擺了擺手,又對著周圍的朝臣們施了一禮。

  「好,那是當然的!」

  「聞大人真不愧是我等的楷模,這單這份公正,便足以讓我等刮目相看啊,刑部在聞大人的執掌下,一定會蒸蒸日上!」

  「是啊,蒸蒸日上!」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並沒有因為聞川的推遲而有所生氣,反而是繼續奪讚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太子林天榮也從金鑾殿的大門中走出,一身銀色的錦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咳!」太子林天榮輕咳一聲,一眼看到聞川,臉上也露出和沐的笑容,快步來到聞川的面前。

  看到太子林天榮到來,一個個朝臣們多少也有些微微的驚訝,畢竟,這裡可是金鑾殿的門口。

  而大夏王朝歷來都有規定,皇子與朝中官員禁止交結。

  現在就要開始拉擾了嗎?

  一個個朝臣們心裡驚訝的同時,也都是識趣的退到一邊。

  「聞大人!」太子林天榮率先開口道。

  「見過太子殿下。」聞川看到太子林天榮後,也馬上行禮道。

  「嗯,聞大人不必客氣,聽說聞公子曾在鎮國府的破山軍中任過職,以本太子所見,現在敢於在軍中歷煉拼殺的青年,已然不多了,要是聞大人有空,倒是不妨帶令公子到東宮來逛一逛。」太子林天榮淡然道。

  而其它的朝臣們聽到這裡,一個個心裡也都瞭如明鏡,果然是要開始拉擾了,這是要施恩給聞川的公子了。

  雖然,太子林天榮的作派明顯有些急。

  可是,朝臣們卻都明白太子林天榮的想法,現在左相鬱一平被暫時亢,刑部尚書萬衝又被關入大理牢獄,兵部尚書沉銘更是跪在十里湖。

  這一連串的事情,要說太子林天榮一點都不急,那就真的是不太可能的了。

  「多謝太子殿下,本官有時間一定帶犬子到東宮去親自拜見太子!」聞川聽到這裡,同樣點了點頭,一臉的恭敬。

  「很好。」太子林天榮點了點頭,剛準備再說點什麼,眼中也閃過一絲寒光,因為,另外一道身影這個時候也已經從金鑾殿中走了出來。

  與太子林天榮不同的是,端王林新覺看起來明顯要高興很多。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局勢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的,更何況,聞川在刑部雖然待了多年,可是,一直不被重視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太子當政,聞川卻未得到重視。

  這裡的意思,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如今聞川一舉躍為刑部尚書,對於他來說自然也是難得的機會。

  「聞大人!」端王林新覺並沒有顧及旁邊的太子林天榮,臉上同樣現出一絲微笑,對著聞川招呼道。

  「見過端王殿下!」聞川再次躬身行禮。

  「聽說聞公子曾在鎮國府破山軍中任職,而本王的軍門中現在正好也缺少一些有血性的男兒,就是不知道聞大人是否捨得啊?」端王林新覺笑著開口道。

  「呵呵,端王殿下說笑了,能到軍門中鍛鍊,那是犬子之福,又有什麼捨不得的,本官代犬子多謝端王殿下厚愛!」聞川很快回禮道。

  「好,本王看明日就不錯,要是聞公子有空,可以讓他來找本王!」端王林新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六弟是否急了一些?」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急嗎?急的應該是三哥吧?」端王林新覺反問道。

  「哼!」太子林天榮冷哼一聲,接著,也再次將目光看向聞川:「聞大人,本太子還要準備南域的進京事宜,就先行告辭了!」

  「恭送太子殿下!」

  「恭送太子殿下!」

  聞川和周圍的文武百官聽到這裡,也都是齊齊躬身道。

  而端王林新覺看到太子林天榮離開,嘴角也揚起一抹笑容,接著,也再次開口道:「南域王馬上要進京,本王也要去準備一下防備的事宜,就先行一步了。」

  「恭送端王殿下!」

  「恭送端王殿下!」

  聞川和文武百官們再次躬身。

  隨著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的離開,文武百官們的心中也都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感嘆。

  往常,刑部在六部中一直都未被看重,因為,幾乎所有的皇子都會盯著戶部和吏部,而今時今日,這刑部尚書一職,卻是火熱至極。

  無論是誰,坐在了這個位置上,都算是極盡輝煌。

  像太子和端王今日這樣,才剛走出金鑾殿便開始招攬,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見到的事情。

  短短几天時間,朝局便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而這一切……

  文武百官們想到這裡,腦海中也都升起了一個名字,一個以往從來不被他們看在眼中的名字。

  方正直!

  一進炎京城,刑部尚書萬衝便入了獄,接著,一夜之間,左相鬱一平又倒了,兵部尚書沉銘也受到了牽連,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而現在,聞川當上了刑部尚書,最終又會選擇投入到誰的麾下,也成為了文武百官們的猜測。

  畢竟,無論是原刑部尚書萬衝,還是左相鬱一平,還是兵部尚書萬衝,無論哪一個,都是天大的案子。

  而這些案子,又無一都必須要先經過刑部審理。

  不客氣的說,聞川現在是捏著太子林天榮的尾巴,掌握著端王林新覺的未來,都一點不過份。

  ……

  兩天後,午時,陽光明媚。

  炎京城的東城門口,一道道紅色的綢緞掛滿了整個城牆,使得整個炎京城看起來都充滿了喜悅的氣氛。

  兩排穿著明亮盔甲,手持著長槍的軍士守衛從城門口一直延續到城外一里。

  無數的民眾們聚集在城門口,踮著腳張望著。

  南域王進京,這對於大夏王朝來說,絕對是一等一的大事情,畢竟,南域是大夏王朝最大的邦屬。

  國邦關係,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然而,自從一年多前的那一場大戰後,這還是南域第一次派人進京,而且,來的還是南域之王。

  「聽說南域王年紀還不過二十!」

  「是啊,而且聽說非常的漂亮,真想見一見啊。」

  「噓,這種輕薄的話就別再說了,萬一被聽見,這可是以砍頭的。」

  一個個民眾們小聲的議論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方也慢慢的現出一個黑點,黑點很快的擴大,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也自遠處傳來。

  「嗚!」

  悠長的號角響起,鼓樂聲瞬間響起。

  「來了來了,南域王來了!」

  「哇,不愧是南域王啊,這排場,太壯觀了吧?」

  民眾們望著那由遠及近的壯觀隊伍,一個個的眼睛也都亮了起來,紛紛發出一陣歡呼的聲音。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能夠近距的看到南域王進京,這樣的機會同樣是十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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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 19:44
  第五百二十一章 慶典中走出來的青年

  遠處,一行極為浩大的隊伍正緩緩前行,足足有著五千人,那是一隊完全由各種凶獸組成的隊伍,巨大的獸吼聲從遠處傳來。

  而在每隻凶獸的身上,還都各綁著一根紅色的綢緞,隨著春風的吹襲,不斷的發出一陣咧咧的響聲。

  隊伍的正中間,一頭高足有三丈的巨大凶獸正緩步前行,通體覆蓋著厚厚的白色鱗片,巨大的長鼻,雪白的獠牙,正是凶獸中的霸主,白玉石象。

  白玉石象的上方,還有著一個銀色的乖轎,上面端坐著一個穿著獸皮長袍的女子,小麥色的皮膚,烏黑的眼睛,瀑布一樣的長髮。

  一個鑲嵌著五顆寶石的小冠戴在她的頭頂,小冠上面插著三枝七彩羽毛。

  正是現任南域王,山雨!

  「那就是南域王啊,真是漂亮!」

  「好一幅異域之美,能見到這一幕,死都值得了。」

  「這麼多的凶獸,他們到底是如何能控制得住的啊?難道,就不怕凶獸們不聽話,突然暴亂嗎?」

  「想什麼呢?南域是山川地帶,這些凶獸都是眾小飼養的,又怎麼可能暴亂?」

  一個個民眾們望著越來越近的南域隊伍,都是紛紛發出各種感嘆。

  隨著隊伍的不斷走近,等到南域的隊伍到了城門口的時候,民眾們的眼睛也都閃爍出火熱,變得無比的沸騰了起來。

  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那些凶獸身上霸道的氣息。

  「吼!」

  震天獸吼響起。

  讓民眾們都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一步,一個個都是心有餘悸,畢竟,這麼近距離的觀看凶獸,對於很多普通民眾來說,確實還是第一次。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口也走出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朝服的中年男子,快步來到白玉石象的面前。

  「禮部尚書秦遠,恭迎南域王!」禮部尚書秦遠深施一禮,接著,也朝著身後的軍士們揮了揮手。

  頓時,所有的軍士們便直接讓了開來。

  按照大夏王朝的禮儀,聖上林慕白親率文武百官在皇宮正門口等待,那麼,城門口的迎接事宜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嗚!」南域的號角緩緩吹響。

  隊伍再次前行,穿過炎京城的東城門,在禮部尚書秦遠的帶領下,一邊接受著兩邊街道民眾們的觀禮,一邊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

  平陽府的大門口。

  聞大寶今日的氣色非常的好,一臉的春風得意,走起路來都是左搖右晃的,與往常的那種點頭哈腰完全不同。

  而事實上,從他今日出門開始,便有著十幾個世家公子們爭相在聞府的大門外等候著,有邀聞大寶賞花的,有邀聞大寶品酒的,還有邀聞大寶逛七星坊的……

  對於這一切。

  聞大寶一律拒絕。

  原因很簡單,他老爹告訴了他一個至上的道理,你只有學會拒絕,才能得到更多。

  這個道理,聞大寶在兩天前是沒有想明白的,可是,現在他卻想得非常的明白,因為,反觀兩天前和兩天後,那些世家公子們手中的東西早就已經換了一遍。

  由最初的小玩意,到現在的古董,字畫,甚至連銀票都有……

  「拒絕,必須再次拒絕,只有不斷的拒絕,才能獲得更多!」聞大寶強忍著眼前這些物質的誘惑,將那些世家公子們的「好意」統統拒絕。

  接著,他就被拒絕了。

  「對不起,聞公子,公主殿下有令,今日拒不見客。」守衛在平陽府的護衛,直接就將準備走進去的聞大寶給攔了下來。

  「李哥,不認識了?我是大寶啊?公主殿下不可能連我都不見了吧?」聞大寶這些日子在平陽府中還是混得很熟的。

  守門的護衛也沒有少拿他的銀子。

  這也讓他這段時間進出平陽府時都是暢通無阻,並沒有想過會被人攔在門外。

  「公主殿下有令,誰都不見!」

  「呃……」聞大寶望著毫不留情的守門護衛,終於有些無奈的嘆出一口氣,果然是會有報應的嗎?

  當自己在拒絕別人的時候,同樣也在被別人拒絕?

  可是……

  為什麼平陽和方正直為什麼不見自己呢?

  不對啊!

  以前自己是侍郎公子的時候,平陽府都隨時可以進去,可現在自己都成了尚書的公子了,怎麼反而不見了呢?

  聞大寶有些想不明白,可是,門口護衛們手中的明亮長槍卻讓他明白,想硬闖平陽府,除非活膩了。

  搖了搖頭,聞大寶也沒有多想,便轉身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畢竟,今日是南域王進京的大日子。

  這樣的熱鬧要是不去看,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而平陽府就在皇宮的旁邊,離得也最近,聞大寶本來是想到平陽府中找個高處好好的觀賞一番這次壯景。

  可現在看來……

  卻只能到皇宮外面去擠一擠了。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他還是加快了腳步,飛速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趕去。

  不多時,便到了皇宮的正門口,而此刻的皇宮正門口,早就被圍得水洩不通,兩排手持著長槍,穿著金色盔甲的御林軍將一群看熱鬧的民眾們攔在外面,而在正門口內,則是以聖上林慕白為首,站立著文武百官。

  聞大寶的目光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聖上林慕白身邊,穿著一身金絲紅裙,一臉高傲的平陽,微微一愣,隨即也很快釋然。

  「原來公主殿下早就到了啊?」聞大寶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在平陽府前自己會吃閉門羮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平陽明明到了皇宮,護衛卻不說呢?

  還有……

  方正直和燕修去了哪裡?

  「嗚!」

  就在這個時候,悠揚的號角也從遠處傳來,打斷了聞大寶的思維,緊接著,浩大的南域隊伍也出現在了民眾們的視線中。

  凶獸的獸吼聲,還有那凶悍的氣息,頓時也讓街道兩旁的民眾們都是紛紛退步。

  「譁,白玉石象,那可是凶獸中的霸主啊,還有銀角狼騎,那個就是銀角狼騎嗎?南域最精銳的軍隊!」聞大寶很快的就將疑問放了下來,擠在人群中,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望著越來越近的南域隊伍,充滿了興奮。

  而隨著南域隊伍的不斷靠近,原本圍擾在皇宮門口的民眾們也都紛紛的往後退了退,讓出一條更加寬敞的大道。

  聖上林慕白今日的氣色看起來同樣不錯。

  一身金黃色的龍袍在春風的吹拂,輕輕的飄動著,而在他的身後,四名宮女正小心翼翼的舉著一個遮擋著太陽的金色大傘。

  除此之外,還有著一個個皇子,公主,跟分列在聖上林慕白的兩旁,其中,自然又是以太子林天榮和端王林新覺還有平陽為首。

  九皇子林雲今日也到了皇宮門口,但是,卻站得極遠。

  以鎮國府刑遠國和神候府池洪為首的文武百官們則是靜靜的候在聖上林慕白和眾皇子身後,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顯示出大夏王朝的親善。

  「南域王,到!」禮部尚書秦遠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聲音很大,大得足以讓整個皇宮門口所有的民眾們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而隨著禮部尚書秦遠的聲音響起,浩大的南域隊伍也終於停了下來,一隻只凶獸,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叫聲。

  「樂響!」

  「奏禮!」

  「……」

  一個個聲音此起彼伏。

  而隨著聲音的響起,悠揚的禮樂聲也響了起來,一道道鮮紅色的綢緞在空中飛舞著,近百名穿著鮮紅色長裙的女子踏著綢緞,自天際落下,最終,紛紛落在了皇宮門口鋪好的紅毯之上。

  每一個女子的手中都執著一把明亮的長劍。

  「唰唰!」

  隨著長劍尖破空氣,近百名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子也開始翩翩起舞。

  大夏王朝向以禮忠仁孝治國。

  而劍舞,則一直都是大夏王朝迎接最重要客人的禮儀之一,除此之外,還有詩詞,還有書畫,這些都將在劍舞進行的同時展現出來。

  等到劍舞和詩詞書畫等節目完成後,便是迎接南域王進皇宮,然後,文武百官同宴,舉國同慶,國邦之間文化的交流。

  很明顯,今日,是一個祥和熱鬧之日。

  然而……

  這份祥和卻似乎並不持久,因為,正在翩翩起舞的紅裙女子們突然停了下來,而讓她們停下來的原因,則是因為一個青年。

  一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青年。

  他走得並不快,相反的,還很慢,但是,當他走出來後,所有手執著長劍的紅裙女子們的目光卻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不單是她們,守衛在人群前面的御林軍們同樣也一臉的驚訝,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查覺到有人繞過了他們。

  而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青年卻已經走到了近百名穿著紅色長裙手持著長劍的女子之中。

  他沒有將目光看向聖上林慕白,也沒有去看站在聖林慕白身後的太子,端王,平陽等皇子和公主和文武百官,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高大的白玉石象,還有白玉石象上面坐端著的女子。

  禮樂聲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站立在場中的青年,看著那一身隨著春風輕輕飄動的藍色長衫,一個個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那是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眼神。

  「他想幹什麼?」

  「御林軍都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人攔著他!」

  「簡直是胡鬧!」

  一個個文武百官們看著出現在場中的青年,在驚訝之餘,也突然間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變得無比的急切。

  「吼!」

  南域隊伍中的銀角狼的獸吼聲在這個時候也同時響了起來,每一隻銀角狼的眸子都死死的盯著那個身影。

  那是一種久違的記憶。

  無數的民眾們望著場中的青年,一個個的眼中都是無比的震驚,他們當然認識場中的青年。

  而正是因為他們認識,才會讓他們如此震驚。

  因為……

  他的名字叫方正直。

  而更主要的是,他是輕薄現任南域王,殺害前南域世子的凶手。

  那麼,他為什麼敢出現在這裡,當著南域王和幾千名南域軍士的面前,如此淡然的出現在這裡。

  「快,快將他拿下!」

  「擾亂慶典,干預國邦之交,死罪!」

  「御林軍!」

  很快的,文武百官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對著御林軍喊道。

  一個個御林軍一聽,也立即圍了上來,將方正直完全圍在了中間,一杆杆明亮的長槍齊齊對準了方正直的咽喉。

  「束手就擒!」

  「方公子,請不要讓我等為難。」

  御林軍副都統白啟望著面前一臉平靜的方正直,眉頭緊皺,他並不知道方正直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他知道,當方正直站出來的時候,便也代表著罪責難逃。

  一縷輕風吹過,方正直卻並沒有開口回答白啟的問題,甚至於他都沒有看一眼白啟,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著一杆杆長槍指著自己的咽喉。

  而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坐在白玉石象上的女子。

  現任南域王……

  山雨!

  而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身影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身繡著水墨蓮花的白色華服,臉上還有著無比的冷漠。

  與方正直不同,這個人影並沒有繞開御林軍,而是直接將兩名御林軍擠到了一邊,大步的來到了方正直的身邊。

  鮮紅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上亮起。

  燕修。

  「燕公子,你……」御林軍副都統看著已經走到方正直身邊的燕修,手中的長槍都是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如果說看到方正直的時候,白啟的心裡是驚訝與震憾,那麼,當看到燕修出現的時候,他的臉上的表情就明顯有些難看了。

  因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以燕修的身份,一定知道今日場合的重要程度,可燕修卻依舊走了出來,而且,還是在御林軍包圍方正直的時候走了出來。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今日在這皇宮的正門口……

  恐怕要出大事!

  「眼看著殺兄的人近在眼前,堂堂南域王真的不為所動嗎?」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聲音並不大,但是,卻足夠讓皇宮門口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3 00:32
  第五百二十二章 輕薄出感情了?

  無數的民眾們望著方正直,耳邊迴盪著方正直的話,又看了看正坐在白玉石象上面的那個身影,已經完全呆住了。

  「殺兄的人?近在眼前?」

  「他想幹什麼?」

  「難道,他想找死嗎?」

  「殺害南域世子的凶手,不就是他嗎?」

  民眾們不明白,不明白方正直明明都借著方正正的名字已經脫離了這個案子,為何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更不明白方正直為什麼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而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在這一刻則是完全變了,陰柔的眼睛中閃爍著無比森冷的寒芒,當方正直的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知道方正直想幹什麼。

  只不過……

  他卻有些不相信。

  南域王進京,這是何等大事?方正直竟然敢在這種時候提出這件往事,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當著南域王的面提起這件往事?

  他如何敢!

  與太子林天榮一樣,文武百官們的臉色同樣非常的不好看,當年南域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定案。

  而且,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現在還活著,並且,他還能安然無羔的待在炎京城中,那麼,他又如何敢再重提此事?

  站在人群中的聞大寶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在看到方正直走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可那終究只是預感而已……

  但現在,這預感卻實現了,方正直竟然真的把這件事情提了出來,而且,還是當著南域王的面提了出來。

  怎麼辦?

  結果又會如何?

  聞大寶很想上前去制止方正直,可是,他不是燕修,即使,他現在已經是尚書的公子,可他依舊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聖上林慕白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也眯了起來,目光靜靜的望著場中的方正直,一身金黃色的龍袍被風吹起。

  作為當今聖上,一朝天子。

  在接待南域王的時候,被一個人擾亂,這絕對足以讓他龍顏大怒,可他還是暫時忍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他是天子,俯瞰天下的天子。

  而他的每一個決定,都將被載入史冊,所以,他需要等,需要聽,需要思慮……

  鎮國府刑候刑遠國同樣在等,池候也在等,平陽照樣在等,即使他們的表情並不一樣,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甚至包括端王林新覺,此刻都在等。

  寂靜,無比的寂靜。

  一樓春風吹過,帶動所有人的衣襟。

  然而,山雨卻並沒有開口。

  從方正直出現,再到方正直質問,山雨都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

  但她的眼睛卻又分明的看著方正直。

  從方正直出現,山雨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方正直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就彷彿要將方正直完全看穿一樣。

  時間,流逝的並不慢。

  但場面,卻是詭異的寂靜,寂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太子林天榮看著一動不動的南域王山雨,終於笑了,方正直膽大包天,可是,南域王山雨又豈會與他一樣不識時務?

  南域……

  大夏王朝的邦屬。

  如果沒有其它的勢力在身後撐腰,單憑一個南域,又如何敢反叛大夏王朝,又如何敢公然與大夏王朝的儲君,堂堂太子作對?

  太子林天榮並不認為南域王山雨會蠢到這種程度。

  如果是,那麼,這一年多來,南域又豈會像現在這般平靜,更主要的是,就算南域真的想翻案。

  也絕對不可能將這個希望寄託在方正直的身上。

  想到這裡,太子林天榮也朝著身後一個大臣使了個眼色。

  「御林軍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這個大膽狂徒拿下!」得到太子林天榮眼神示意的朝臣,立即領會到了太子林天榮的意思。

  「方公子,得罪了!」御林軍副都統白啟一咬牙,剛準備動手,便看到一個身影到了他的面前。

  同時,一道鮮紅色的光芒也從地面升起。

  那是如水晶一樣晶瑩的屏障,但是,螢幕的氣息卻充滿了森冷,就如同地獄中索命的幽魂一般。

  修羅道。

  「燕公子,今日可是聖上面見南域王的大日子,你這樣做,難道,你就真的不怕燕王怪罪下來嗎?」白啟的手再次一抖。

  沒有聖上的命令,他自然不可能對燕修下狠手。

  原因很簡單,在距離炎京城不到幾裡的十里湖,有著三千燕雲騎,還有著西涼燕王,燕千里。

  「御林軍就該有御林軍的樣子!」燕修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了白啟一眼,冷漠道。

  白啟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

  作為御林軍副都統,他自然不可能歸一般的朝臣指揮,可是,今日之局,御林軍是負責安全防備的。

  那麼……

  當方正直站出來的時候,他也自然而然的出來阻止。

  這並沒有任何的過錯,但是,燕修的話卻提醒了他,因為,聖上並沒有說話,甚至連站在皇宮城門上的御林軍都統都同樣沒有說話。

  手中的長槍鬆了開來。

  雖然,依舊直指方正直的咽喉,可是,與剛才相比,白啟卻沒有再動,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白副都統,你到底在等什麼?」朝臣再次開口。

  然而,白啟卻是再沒有看朝臣一眼,只是微微閉目,如同一尊雕塑一樣與其它御林軍一起立在原地。

  周圍的民眾們看著這一幕,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臉的迷茫,因為,他們都沒有想明白。

  御林軍為何不將方正直給抓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也笑了起來,他沒有再繼續等下去,也沒有再繼續開口,他只是緩緩轉身,看了看周圍的御林軍。

  接著,也慢慢的朝著人群中走了過去。

  一個個御林軍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白啟,而白啟則是將目光看向皇宮之上的城牆,看著那個依舊沉默不語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盔甲的身影,只不過,那個身影身上的盔甲卻與白啟和所有御林軍的盔甲不盡相同。

  因為……

  那是女式盔甲。

  五萬御林軍中唯一的一件女式盔甲。

  而那件盔甲還代表著一個身份,御林軍大都統!

  太子林天榮的眼神閃爍著,腳步微微前移,他並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即使,他的父皇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父皇,難道就這樣讓他離開嗎?」太子林天榮開口道。

  「是啊,陛下,如這等辱沒法度的事情,要是不嚴加懲處,實在會讓天下臣民們看笑話啊!」

  「還請陛下馬上下旨,拿下這個狂徒!」

  「請陛下下旨!」

  一個個朝臣們聽到太子林天榮開口,也都是紛紛跪了下來。

  端王林新覺現在很糾結,他當然看到池候此刻正朝著他不停的使眼色,可是,一想到方正直前幾天拒絕自己的神情。

  他的腳步終究還是沒有踏出去。

  聖上林慕白的目光轉向了身後,看著跪滿了一地的朝臣,眼中也閃爍出淡淡的光華,隨即,他的眼角也看到一個身影。

  一個已經從眾皇子中站出來的身影。

  這樣的一幕,頓時也讓聖上林慕白的心裡升起一絲驚訝。

  只不過,這種驚訝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一個穿著金絲紅色長裙的身影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

  「父皇,平陽餓了,站了這麼久了,累都累死了,趕緊開宴吧,你看南域王這一路奔波了這麼久,也應該早就餓了吧?」平陽微嘟著小嘴,一臉不悅道。

  「嗯,平陽這一說,朕倒是真的有些餓了。」聖上林慕白聽到這裡,也寵溺的用手摸了摸平陽那如瀑布一樣的頭髮。

  正站在幾名宮女身邊的魏公公聽到這裡,也立即向前走了一步,接著,目光也看了看跪滿了一地的朝臣。

  「時辰已到,開宴!」尖銳的聲音響起,從皇宮的正門口,一直傳到皇宮之中,而隨著魏公公的聲音響起,一個個聲音也從皇宮中傳來。

  「開宴!」

  「開宴!」

  「……」

  「慢著!」

  就在文武百官們聽到開宴的聲音,一個個交換了眼睛,準備相繼而起的時候,一個聲音也從白玉石象上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

  所有的文武百官們還有民眾們也都是微微一愣,接著,所有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白玉石象上的那個身影。

  而就在這個時候……

  那個身影也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也踏出轎乘,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直至雙腳踩在白玉石象的頭頂。

  精緻的獸皮長袍包裹著她那玲瓏的身體,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她的眼睛很黑,就如同黑寶石一樣。

  而她的話自然不是對著魏公公和文武百官說的,因為,她的眼睛到現在也依舊緊緊的盯著下方,盯著那個已經走到人群邊緣的青年。

  「你已經準備好了嗎?」山雨並沒有去理會下方文武百官們眼中的驚訝,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方正直,淡淡的問道。

  可是,當山雨的這句話說出來。

  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卻是明顯的變了一下,陰柔的目光望著那站立在白玉石象上的山雨,就如同尖刀一般。

  而文武百官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臉上的表情都是極為複雜。

  對於南域的事情,他們又豈會真的沒有一絲猜測?

  在朝為官,最重要的是便是消息和頭腦,只不過,有些話他們卻不會去說,也不可能去說。

  但是,當聽到山雨的話後,他們的心裡卻都是猛的一顫。

  「難道,南域的事情還能有轉機?」

  「為什麼山雨會問方正直是不是準備好了?」

  「需要準備什麼?」

  文武百官們一邊思索的同時,也一邊將目光再次轉向已到走到人群旁邊的方正直身上,眼神中有期待,也有焦慮。

  顯得極為複雜。

  方正直的腳步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藍色的長衫被風吹起,他沒有去看山雨,甚至都沒有轉過身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有。」

  「你連準備都沒有準備好,又如何敢出現在這裡,還敢當面質問本王?你難道就真的不怕本王殺了你嗎?」山雨聽到這裡,胸口也微微的起伏了兩下,神情中明顯有些怒意。

  而隨著山雨的聲音落下,南域士兵也動了,一根根黑色的長矛被舉起,閃爍著幽冷的寒光,而所有的矛頭,無一不是對準了方正直。

  「殺!」

  「殺殺!」

  一聲聲充滿肅殺氣息的聲音響起。

  「住手!」另一個聲音從南域士兵中響起。

  緊接著,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也從隊伍中走出,身上穿著一件精緻的紅色獸皮,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方正直。

  火鴉部落大酋長,火鴉!

  隨著火鴉的聲音響起,南域士兵們的表情也很快平靜下來,一根根黑色的長矛也在瞬間收回,重新恢復到了剛才的樣子。

  這是極為短暫的一幕。

  但是,卻讓所有的民眾們都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一步。

  南域……

  果然不愧為勇士之地!

  雖然有些畏懼,但是,民眾們卻並沒有退下,反而是有些興奮起來,一雙雙目光都緊緊的盯著正站在白玉石象頭頂上的女子。

  現任南域王,山雨。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命令雖然是火鴉下的,可是,真正決定火鴉的態度的人,卻依舊是山雨。

  只不過,為什麼山雨都明明動怒了,還會讓火鴉喝止這一切?方正直在南域的時候,到底對這位南域王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難道,方正直輕薄南域王還輕薄出感情來了?

  可是,不對啊!

  如果山雨真的被方正直輕薄出感情,方正直在回來的路上,又如何會痛下殺手,殺死南域世子山凌?

  民眾們看著這一幕,都是有些迷茫起來。

  畢竟,太子回朝之後,是對外發布過此案的文書的,方正直因為輕薄原南域公主,現任南域王而被押解回京。

  為規避輕薄之罪,才對山凌痛下殺手。

  既然如此,山雨現在為何又不殺方正直?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4 00:57
  第五百二十三章 哇靠,這樣也行!

  方正直自然不可能去回答民眾們心裡的問題,他只是看了看山雨那一臉微怒的樣子,腦海中也忽然想起一年多前在南域山雨一次又一次揚言要殺自己的模樣。

  一年多不見。

  還是動不動就是殺了你嗎?

  「如果你覺得有什麼問題,那麼,你大可以再重新坐回去。」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指了指山雨身後的轎乘。

  「譁!」

  「這傢伙居然這麼對南域王說話?坐回去?」

  「他難道還以為,現在的南域王,是一年前那個被他輕薄過的公主嗎?」

  一瞬間,所有民眾的眼睛也瞪大了,現在站在白玉石象上的可是南域王啊,統領幾十萬南域士兵的南域之主啊!

  「大膽,簡直是放肆!」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朝臣們同樣異常憤怒,對於方正直的言論大聲的喝斥著。

  在他們的眼裡,方正直現在的行徑,面前的那些南域士兵們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忍受得了的。

  然而,南域的士兵們這一次卻並沒有一個人再舉起長矛。

  一個個都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方正直說的話一樣。

  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在這個時候變了變,他其實並不希望這個對話再繼續下去,因為,他非常清楚方正直和山雨的真正關係。

  如果不是方正直拒絕。

  或者說,不是方正直自己主動說他的壽命可能活不過多久,現在的方正直很可能已經成為了南域的駙馬。

  「父皇,如此子現在這等行徑,實在是有傷我大夏王朝之顏面啊!」太子林天榮一臉肯切道。

  文武百官們聽到太子林天榮的話,一個個頓時又準備再次跪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

  聖上林慕白卻直接擺了擺手,接著,也將一隻手摸了摸太陽穴,神情間似乎顯得極為疲憊。

  「皇上累了,還請坐下休息一會。」魏公公立即會意,接著,又對著身邊的宮女們一揮手。

  幾名宮女立即會意。

  不多時,一張雕龍金椅便抬了過來,放到了聖上林慕白的身後,緊接著,又有兩名宮女在金椅上放上了一個柔軟的綢墊。

  聖上林慕白的身後往後退出一步,坐上龍椅,微閉雙眼,凝神靜養。

  而文武百官們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紛紛對視一眼,接著,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也都是紛紛閉上了嘴巴。

  風吹過。

  吹在太子林天榮的臉上。

  有些蒼白,還有一些尷尬和無力。

  看著聖上林慕白微微閉目的樣子,太子林天榮很想再站起來,可是,聖上林慕白沒有開口,他又如何能自己起來?

  所以,他只能繼續跪著。

  端王林新覺看著這一幕,嘴角也現出一絲冷笑,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也再次看到池候看過來的眼神。

  「這種時候?」端王林新覺看了一眼閉著眼睛休息的林慕白,隨即,也朝著不遠處的池候搖了搖頭。

  平陽看到聖上林慕白坐下後,腰桿子也直了起來微挺,身上自然而然的升起一股高高在上的氣質。

  接著,清澈如水的眼睛也看了一眼依舊站立在場中的御林軍副都統白啟。

  「還不退下?」

  白啟聽到平陽的話,身形一顫,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皇宮城牆上的身影,只見那個身影正朝著他微微點頭。

  「是!」白啟很快領命,退了下去。

  而周圍的民眾們看著這樣的變故,一個個都是露出一臉的迷茫,方正直對南域王說出這樣的話,御林軍居然退下了?

  朝堂……

  果然是個複雜的地方。

  因為聖上林慕白正在微微閉目休息,民眾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再次轉到了南域王山雨的身上。

  並沒有人再去注意文武百官和眾皇子的動靜。

  而南域王山雨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卻一直都沒有再開口,感覺上就像是陷入了沉默中一樣。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

  山雨的嘴脣突然緊緊的咬了一下,接著,一雙烏黑的眼睛中也閃爍出一道光芒,就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一樣。

  「你有多少把握!」

  「來之前,我有三成。」方正直淡然道。

  「現在呢?」

  「還是三成。」

  「廢……」山雨的拳頭一緊,胸口再次起伏了兩下,一句廢話剛準備出口,卻也猛然間醒悟了過來。

  這一年來,她作為南域王,已經很少動怒了。

  因為,作為南域之主,她必須要讓自己的思維保持冷靜,壓仰自己暴燥的脾氣,讓自己冷如冰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當她看到方正直的時候,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卻已經有兩次差點暴走。

  這讓她的心裡突然有些驚訝。

  因為,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山雨的心裡又莫名的很享受這種感覺,享受與方正直吵架,享受情緒洩時的暢快感。

  為什麼會這樣?

  山雨有些不太明白,但她卻隱隱覺得,方正直的話裡面似乎還隱藏著什麼自己沒有猜透的東西。

  來之前,三成!

  現在……

  還是三成?

  「原來如此!」山雨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終於有些明白方正直想幹什麼了,也明白自己應該幹什麼了。

  在她的印象中,方正直並不是第一次回答自己有多少把握了。

  在南域的時候,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方正直對某些戰局的把握有多少,而那個時候,方正直的回答永遠都是……

  十成!

  那麼,又方正直的個性,又怎麼可能去真的做三成把握的事情呢?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三成把握是浮動的。

  換句話說……

  剩下的七成把握並不在方正直的身上。

  烏黑的眼睛再次看向方正直。

  緊接著,山雨也笑了,笑得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

  「哈哈哈……三成,僅僅才三成的把握,你就敢站出來?」山雨一邊笑的同時,整個人也從白玉石象上躍了下來。

  飄然落地。

  精緻的獸皮包袍被風吹起,展露出一雙絕美而修長的大腿。

  「是!」方正直點了點頭。

  「你難道不覺得自己過於天真了嗎?」山雨的目光一寒,身上氣息繚繞,感覺上似乎隨時都有暴怒的可能。

  「不會。」方正直繼續道。

  「哼,你當本王是誰?本王剛才不殺你便已經是看在你一年前為南域建功的份上,如若你再敢胡言,本王定不饒你!」山雨明顯怒了。

  而周圍的民眾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也都是交換了眼睛。

  「果然,山雨是要殺他的!」

  「看在一年前為南域建功的份上,這點倒是不錯……」

  「是啊,以方正直一年前為南域立下的功勞,南域王在看到他時能饒他不死,也確實是合情合理。」

  民眾們都是點了點頭。

  這一年多來,南域一戰的事情早在炎京城及各州府縣城的茶館裡傳了一遍又一遍,雖然,那個說法中並沒有人提及方正直的名字。

  可是,所有民眾卻都知道……

  南域一戰,真正的功,正是方正直!

  是方正直憑著一己之力說服了南域與大夏王朝合作,也同樣是方正直在與魔族幾十萬大軍對戰之時,拖延了時間。

  更是方正直,一人獨戰魔族半聖殘陽,最終使得魔族撤軍。

  這所有的事情,無一不和方正直有關係。

  只不過,這所有的功勞都因為方正直輕薄南域公主,殺害南域世子,刺傷太子而不為人所提及。

  但有些事情……

  事實,便是事實。

  而且,當這句話從南域王山雨的口中說出來後,民眾們心裡也更加確信當年一戰中方正直所立下的功勞。

  太子林天榮的耳中迴盪著民眾們小聲的議論,臉色顯得無比的難看,他不知道山雨是故意還是無意提到南域的功勞。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都並不是他希望聽到的。

  「胡言?我如何胡言?難道,殺害世子的人不在你的面前嗎?」方正直並沒有因為山雨的話而閉上嘴巴,反而繼續說道。

  「是又如何?」山雨一急,脫口而出。

  「譁!」圍觀的民眾們再次沸騰。

  他們當然知道殺害世子的人正是方正直,可是,這種舔著臉,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真的好嗎?

  而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已經黑得幾乎能滴得出水來,別人聽不出方正直和山雨話中的意思,他又如何聽不出來?

  雖然方正直並沒有刻意的指桑罵愧。

  但這種感覺同樣讓他非常的難受,就像喉嚨裡吞了只蒼蠅一樣。

  然而,方正直和山雨顯然並沒有注意到太子林天榮的表情,依舊怒目而視,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懟上一樣。

  「你說是又如何?」方正直再次質問道。

  「沒錯!」山雨點了點頭。

  「既然你承認,那我問你,南域沃野千里,勇士無數,你身為南域王,如何能漠視一個殺了世子的人在眼前,而不見?」方正直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人都死了,難道還能再活?」山雨憤怒道。

  「確實無法再活,可如果這個人是死不瞑目呢?」方正直步步相逼。

  「你……」山雨的牙關一緊,一雙瞳孔中也閃爍出一道道如火焰一樣的光芒,身上的氣息更是極為不穩定。

  「難道,南域王真的不需要一個公道嗎?難道,南域的千萬勇士真的不需要一個公道嗎?」方正直並沒有停下,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公道?」山雨的拳頭一緊。

  「是的,世態炎涼,很多公道被矇蔽,但是,天可見,公道自在人心,你身為南域王,連爭取公道的勇氣都沒有,如何服眾?」方正直一臉不屑道。

  「難道,你真的想要逼著本王殺了你嗎?」山雨的眼中閃爍著火光。

  「如果你認為我就是殺人凶手,你大可以動手!」方正直看了一眼山雨,一臉坦然道。

  「哈哈哈……本王為什麼不能動手?本王的哥哥是死在南域境內,當時在場的人只有你和太子殿下還有蘇大人,現在蘇大人遠在北漠,這裡只有你和太子二人,人不是你殺的,難道,還是堂堂太子殿下不成?」山雨說到這裡,身上也猛的升起一股火焰,一個個雲紋在火焰中若隱若現。

  滋滋的聲音響起。

  那是空氣被灼燒後出的聲音。

  可以想像到,山雨現在的怒意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然而……

  當聽到山雨最後的那句話時,所有的民眾們卻是呆住了。

  「人不是你殺的,難道,還是太子殿下不成?」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太子林天榮,看著那個正跪在地上,一臉蒼白的太子殿下。

  所有的文武百官們此刻也都是一臉的震憾。

  在他們的眼中,山雨很憤怒,而且,似乎也已經認定了殺死山凌的凶手就是方正直,可結果呢?

  卻是出人意料的將矛盾轉到了太子的身上。

  「難道說方正直和山雨倆個人是從一開始就……不對,他們明明就沒有見過面,不可能有問題!」

  「可為什麼會這樣?」

  「巧合,還是刻意?」

  到了這一刻,文武百官們自然也看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展方向似乎偏離了正常的軌道,可是,為什麼會偏,他們卻想不明白的。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現在很明顯……

  已經晚了。

  當山雨的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晚了。

  這是一句憤怒之下的失言,但是,也同樣是一種質疑,一種整個南域對太子,對大夏王朝的質疑。

  人群中的聞大寶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住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嘴巴更是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嘴巴里面更是不停的嘀咕著:「這樣也行?哇靠,這樣也行?哇靠……」

  太子林天榮現在的臉色很陰沉,一雙拳頭更是捏得白,事實上,從方正直和山雨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時。

  他就大概猜到了兩人的用意……

  可是,他無法站出來喝止。

  因為,他現在還只是太子,只是儲君,最主要的是,他一旦站出來喝止,便從某些方面承認了自己的心虛。

  那麼……

  他便只能忍,死死的忍。

  即使,現在的山雨正用手指指著他的臉,他也依舊只能忍。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5 02:50
  第五百二十四章 這傢伙瘋了

  皇宮門口的空氣在這一刻顯得極為壓仰,不知道是因為山雨的話,還是因為山雨身上燃起的憤怒烈焰。

  方正直並沒有看太子林天榮,而是繼續笑著看向面前的山雨:「如果我說是,南域王又當如何?」

  「譁!」

  圍觀的民眾們再次沸騰了。

  因為,方正直居然說了一個是?即使,他用瞭如果,可是,這依舊等於是光明正大的將罪責指向太子。

  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難道,他還真的想將罪責栽贓給太子殿下?」

  「這可是死罪!」

  「但他要是不將罪責放到太子殿下身上,同樣也是死罪吧?」

  民眾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是瞪大了眼睛。

  而站立在太子身後的文武百官們,此刻同樣都是無比的震驚,他們並不震驚方正直的大膽,而是震驚方正直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竟然還真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只不過,他們卻都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齊齊的看向南域王山雨,等待著南域王山雨的回答。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傢伙,竟然還真敢冤枉太子殿下?」山雨微微一愣,隨即也再次回道。

  「是不是冤枉,一查便知,你敢查嗎?」方正直淡然道。

  「如何不敢?」

  「好,如果查明真的是太子殿下殺了世子呢?」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山雨即使粉身碎骨,也要為南域討回一個公道,但如果你敢騙本王,本王現在就殺了你!」山雨一臉狠厲。

  「很好,就如你所言!」方正直點了點頭,隨即,也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太子林天榮:「太子殿下,你說查還是不查呢?」

  「放肆!方正直,你竟然敢汙衊本太子?你可知道挑撥國邦關係,是何等重罪?」太子林天榮早就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聽到方正直的問題,也終於直接爆發。

  根本不等待身後朝臣們開口。

  「太子殿下,這是心虛?」方正直看到太子林天榮的樣子,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一臉質疑道。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切匆被他的言語給激怒!」

  「是啊,他只是一派胡言,太子殿下何須理會?」

  朝臣們看到太子林天榮竟然直接與方正直對質起來,一個個心裡也多少有些緊張了起來。

  「哼,本太子有何心虛,此案早就已經有了定論,人是你殺的,難道本太子還能冤枉你不成?」太子林天榮並沒有看身後的文武百官,而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微微閉目的聖上林慕白,接著,雙拳也猛的捏緊。

  「太子殿下有何證據?」方正直反問道。

  「證據?」太子林天榮明顯的愣了一下,對於方正直刺殺南域世子的案子,刑部早就有了定案。

  如果說到證據,按理而言應該是方正直給他,而並不是他給方正直。

  可是,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他還是咬了咬牙。

  「蘇青蘇大人便是當時在場的唯一人證,而且,本太子也被你刺傷,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辯解?」太子林天榮直接說道。

  「這恐怕不對吧?現在太子殿下也是嫌疑人之一,那麼,按照朝廷律法,你便不能為什麼作證了吧?這樣一來,又有何物證的說法?」方正直繼續反問道。

  「你想狡辯?」太子林天榮終於有些微怒。

  「王朝有王朝的律法,如果只有人證,並不能認定為鐵案,難道,我說的有錯嗎?」方正直再次回道。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一個個的臉色也都變了。

  現在的形勢想要阻止太子林天榮與方正直的對質顯然已經不太可能,而另一方面,正如方正直所言,一旦太子林天榮被認為嫌疑人,那麼,當年南域殺害世子的案子便只有一個人證。

  只有一個人證的情況下……

  確實不能定案。

  可是,誰又會去懷疑世子是由太子林天榮所殺?

  這與刑部當初定案之時,完全不同。

  文武百官們都有些沉默,而太子林天榮則是咬緊了牙齒,咬得咯咯響,被一個山村出身的平民談及律法。

  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挑釁。

  「方正直,你說人是太子殿下所殺,那麼,太子殿下殺害世子的動機又是什麼?沒有動機,如何殺人?」一名朝臣看到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又看了看方正直和山雨,終於踏出一步站了出來。

  其它的文武百官們一聽朝臣的話後,也都紛紛醒悟過來,一個個原本昏暗的眼中也很快亮了起來。

  「沒錯,太子殿下為何要殺害世子?這根本就沒有道理!」

  「李大人說的有道理!」

  「沒有動機,便不可能成為嫌疑人,方正直你這是在偷換概念,難道,你以為滿朝文武都是傻子嗎?」

  文武百官很快便都紛紛站了出來,出言質問。

  而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心裡也微微鬆出一口氣,如果不是朝臣們提醒,他還真的差點把這一點給忘了。

  按照朝廷律法,沒有動機,便無法成為嫌疑犯。

  「好一個方正直,本太子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太子林天榮的嘴角有些陰冷,他當然有著殺山凌的動機。

  只不過……

  這個動機卻是不可能被說出來的。

  山凌心生反意,立志稱帝。

  太子林天榮又如何能容他繼續擔任南域世子,甚至有朝一日成為南域王,所以,在鐵丘部落中見到山凌時,他便已經有了殺意。

  但是,要殺南域世子是何等的大事?沒有一個確定的理由,或者說沒有一個背鍋的人,他又如何能殺?

  而方正直卻給了他一個理由。

  輕薄南域公主!

  接著,再利用山凌的信任,一舉將罪責嫁禍給方正直,又藉機除掉南域的隱患,更能奪下南域之功,絕對的一箭三雕。

  但是,太子林天榮萬萬沒有想到,山凌在臨死之前會將方正直給放了。

  正因為如此……

  才有了今日之局。

  「要說到殺人動機的話,方正直,你可是有著充足的殺人動機和理由!」最先站出來的朝臣再次開口了。

  圍觀的民眾們聽到朝臣們的話,也都是點了點頭。

  方正直有輕薄山雨的罪責。

  自然也符合殺人的理由,而太子林天榮卻並沒有任何殺人的動機,兩相比較,誰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幾乎不言而喻。

  「方正直,你還有何話說?」

  「原本你還借著方正正之名在炎京城中招搖撞騙,現在你既已承認自己的身份和罪責,還想往哪裡逃?」

  「來人啊,將這個殺害南域世子的罪犯,拿下!」

  文武百官們看到方正直沉默下來,一個個也都再次開口道。

  「誰敢?!」平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金絲的紅色長裙飛舞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掃視著下方的文武百官。

  「公主殿下,這件事情已經很明白了……」

  「對啊,公主殿下何必再包庇他?」

  「王朝亦有王朝的律法。」

  文武百官們自然知道平陽霸道,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又如何能輕易的放過方正直這個威脅?

  不到十天的時間。

  原刑部尚書萬衝便倒了。

  接著,又有著書信的誅連,而這還沒有完,接著,左相鬱一平又被收入獄中,還有兵部尚書被扣在十里湖,兩名刑部侍郎入獄待審。

  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方正直這一次進到炎京城,是有備而來。

  沒有人知道,方正直的下一個目標是誰,但他們卻知道,如果沒有方正直,他們將過得非常安穩。

  「公主殿下,還請讓開,燕公子……燕王應該並不知道你今日的作所所為吧?」文武百官們開始步步緊逼。

  而太子林天榮看著這一幕,嘴角的冷意也越來越盛。

  朝堂。

  這可不是一個出身平民的人能玩得轉的,經營了一年多,他的朝堂的地位早就已經根深蒂固。

  又豈是一個方正直可以推翻的?

  「天真!」太子林天榮冷笑一聲,他已經可以預見方正直接下來的下場,而只要方正直入了獄。

  他便最少有著一百種方法,可以讓方正直死在獄中。

  即使,現在的刑部尚書是聞川,而不再是他的心腹萬衝。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只要他還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那麼,原刑部尚書萬衝的案子便判不下來,左相鬱一平的案子同樣判不下來。

  南域王山雨這個時候也將目光看向方正直,烏黑的眼中多少有些焦慮,她大概猜到了方正直的計劃。

  而她也確實跟著方正直的計劃在走。

  可就在即將成功的時候……

  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這是她想不到的,也是她沒有想到的。

  「怎麼辦?」山雨的心裡急切的同時,也在做著權衡,一旦她下令搶人,大夏王朝又會作何反應?

  燕修的身上鮮紅色的氣息繚繞著。

  手指間更是不斷的閃道一道道紅色的光芒,他自然看出了方正直現在的處境,可是,在這個計劃上方正直並沒有讓他參與的意思。

  甚至於在方正直走出人群的時候,都沒有和他打過招呼。

  那麼,他便無法知道方正直在這個計劃中的底牌,也無法知道方正直是否可以應對得了朝臣們的質疑。

  「確實,我有著充足的殺人動機,而太子殿下並沒有!」方正直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目光也迎向了面前的文武百官。

  「既然你已經承認,那還不束手就擒!」

  「難道,你想看著公主殿下和燕公子為了你而違抗朝廷律法嗎?」

  「此案早就有了定論,再狡辯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話,一個個的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看著方正直的樣子如同看待一個死人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也從文武百官中走了出來,一身候爵的朝服,眼中也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正是神候府池候。

  「方正直,你在南域一戰中立下豐功,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雖然你因為害怕定罪而失手錯殺南域世子,但是你若能坦白從寬,束手就擒,爭得南域王的原諒,也並不是毫無一線生機!」池候的聲音極為洪亮,震憾著整個皇宮大門口。

  而周圍的民眾們聽到池候的話後,也都是面露沉思,因為,正如池候所言,方正直在南域立下的功勞太大了。

  即使,方正直因為錯手殺害了南域世子,也依舊難掩他在南域立下的一件一件巨大的功勞。

  更何況……

  南域王山雨剛才還親口說過。

  因為,考慮到方正直在南域立下的功勞,才沒有馬上將方正直殺死,這等於間接告訴了所有人,南域王山雨並沒有置方正直於死地的意思。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看向了池候,陰柔的眼神中閃過一縷寒光,在民眾們的眼裡,池候這句話是在勸降。

  可事實上,卻是在為方正直爭得一絲生機。

  「沒錯,方正直確實在南域立下了一些功勞,可是,律法無情,就算是本太子也依舊要遵守律法,殺人便要償命,更何況他殺的還是南域世子,無論是從國邦之交上來說,還是從治國從嚴上來談,都必須從嚴處置,以儆效尤!」太子林天榮自然不可能再給方正直留下活命的希望。

  「太子殿下說的有理,沒有法便沒有國,自古以來,功過都無法相抵,功便是功,過便是過,無法相提而論。」

  「是的,功可以賞,但過卻必須要罰!」

  「殺人者,就必須要償命,即使南域王寬容大量,我們大夏卻不可能寒了邦國之心!」

  文武百官們很快也再次站了出來,跟隨著太子林天榮說道。

  池候的眉頭一皺,剛準備繼續再說的時候,目光也突然看到方正直臉上的笑容,那是一臉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

  「這傢伙,都死到臨頭了,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池候有些不明白,他雖然與方正直的交集並不算太深,可是,倒也並不想方正直就這樣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的聲音也終於再次響了起來。

  「沒錯,殺人者,就該償命,沒有律法便無法立國,就算是南域王寬容,此事也必須從嚴處置!」方正直一臉笑容的看著文武百官。

  然而……

  池候卻是有點兒懵。

  「這傢伙,是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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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二十五章 最後的破綻

  不單是池候,就連人群中的聞大寶,還有站在方正直身邊的燕修,甚至連平陽和山雨都有些點兒懵。

  這種時候……

  難道不是爭取寬大處理嗎?

  從嚴!

  這和自己找死有什麼區別?

  池候的眼睛望著方正直,怎麼也沒有想明白方正直為什麼會腦子抽筋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真的想死?

  因為,無法翻案而產生絕望?

  周圍的民眾們聽到方正直的話,同樣是一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是一臉的迷茫和震驚。

  「瘋了吧?」

  「我聽說在壓力過大的時候,人會出現短暫的變蠢行為!」

  「嗯,我也聽說過這種事情!」

  民眾們望著一臉笑容的方正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方正直的腦袋突然之間出現了某種不知名的拐點。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方正直的這句話後,卻是笑了。

  雖然,他們同樣不知道方正直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可是,他們通律法,知朝綱,那麼,一旦從嚴處罰,方正直又如何能活?

  對於聖上林慕白的態度……

  文武百官們雖然不盡猜得明瞭,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猜測,從剛才聖上林慕白的反應來看。

  其實,多也有放過之心。

  可一旦罪證坐實,恐怕就是聖上林慕白有心相救,也沒有辦法了吧。

  「很好,方正直,你倒是敢做敢當,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本太子定會考慮為你求情,留你一具全屍!」太子林天榮同樣笑了。

  困擾了他一年多的心事,在這一刻得到解決,他如何不高興?一旦方正直死掉,他的地位將再難動搖。

  「束手就擒?我為何要束手就擒?」方正直反問道。

  「難道,你還想反抗不成?呵呵……別說你已成廢人,就算你還是一年前的修為,今日恐怕也飛不出這炎京城吧!」太子林天榮冷笑道。

  「太子殿下說的有道理,既然已成廢人,如何能殺人?」方正直聽到這裡,嘴角也再次揚起一絲笑容。

  「你想說什麼?」太子林天榮的眼睛微微一眯。

  「我確實有著充足的殺人理由,可是,如果我沒有殺人的能力呢?請問太子殿下,請問各位大人,一個沒有殺人能力的人,又如何能殺人?」方正直繼續說道。

  「哼,本太子早知道你會在這件事情上狡辯!」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嘴角也再次露出一絲冷笑:「只要參與過南域一戰的人都知道,在你與殘陽戰鬥之後,曾經一隻手接住過平陽公主的一槍,難道,你敢說不是嗎?」

  太子林天榮目光陰寒。

  而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也都是臉帶微笑,當年的案子,太子林天榮回來的時候就給足了證據和理由。

  方正直想借沒有能力殺人的事情翻案,他們又如何想不到?

  平陽的臉色在這一刻變了變。

  當年那一戰,她是親自參與過的,方正直確實是在與殘陽戰鬥之手,一隻手抓住了她刺出去的一槍。

  「本公主的那一槍,其實並沒有出力……」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方正直當然知道平陽想說什麼,可是,他卻並沒有等平陽把話說完就直接點了點頭。

  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心裡的笑意也更盛,平陽想為方正直狡辯,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畢竟,在場的人數太多。

  「所以,你具備殺害南域世子的能力,最少,在那個時候你暫時具備,只不過,你小世界被毀,道果盡失,本源之力無法長留體內,才會使得你現在成為一個廢人!」太子林天榮肯定道。

  「沒錯,太子殿下說的對!」

  「想在修為上狡辯,我們並不是傻子。」

  「方正直,就算你如何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逃出一條生路,律法無情,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文武百官們立即應道。

  「我有說過我是因為修為不夠,而沒有能力殺人嗎?」方正直看著文武百官們的樣子,有些不屑。

  「什麼意思?」

  「難道,除了修為之外,還有什麼理由嗎?」

  「這傢伙又想狡辯什麼?」

  文武百官們微微一愣,不太明白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當時根本就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去殺南域世子。」方正直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也繞過了文武百官,看向了太子林天榮。

  「沒有力氣?什麼意思?」文武百官們一驚。

  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太明白方正話中的意思,畢竟,當年南域一戰中,滿朝文武中去的人並不多。

  鎮國府刑遠國算一個。

  其它的便是平陽公主,池孤煙,還有前禮部尚書。

  而其中,前禮部尚書已經在南域一戰中「陣亡」,至於刑遠國和平陽還有池孤煙,則是在南域一戰結束之時便已經轉道回京。

  換句話說……

  當年留在南域的人中,只有太子林天榮和方正直還有一些參與南域殿試的才子,甚至連南宮浩都不在。

  文武百官們迷茫的時候,太子林天榮的心裡卻是猛的一驚,臉色同樣微微一變,他自然猜到了方正直所指。

  不過,很快的,他也恢復了正常。

  因為,那件事情可並不是那麼好證明的。

  「方正直,或許你那天確實是喝了不少酒,也確實是宿醉不醒,可是,你覺得這個理由便可以解脫得了你的罪責嗎?」太子林天榮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

  當年下毒的時候,太子林天榮便有了萬全的準備,在宴席上刻意的捧高方正直,又暗中令蘇青煽動才子們和南域將軍們為方正直敬酒。

  在那種情況下,方正直本就佔著天大之功,自然敬酒的人也眾多,再經刻意的煽動,那天方正直喝醉也實屬正常。

  喝醉了酒,再誤入了房間,進到了山雨的閨房,爬上了山雨的床,這些事情同樣是順其自然。

  而到了後面……

  自然就是南域世子山凌抓住方正直的現形。

  那一天晚上,所有的南域將軍還有在南域參加殿試的才子們都是親眼所見方正直喝了多少酒,那麼,「醉酒不醒」便同樣屬於正常。

  至於第二天早上。

  太子林天榮同樣做足了準備,利用才子們好於顯露的機會,令其在前方開路,而自己則在後面押送。

  這樣一來,方正直的狀態是「酒醉」還是「酒醒」,自然也無人知曉。

  想到這裡,太子林天榮也很快的冷靜了下來。

  畢竟,知道下毒的人並不多,而真正下毒的人山凌現在早就死了,蘇青遠在北漠,如何能查明?

  「太子殿下說我是宿醉不醒?」方正直淡然一笑。

  「沒錯!」太子林天榮點了點頭。

  「我記得當日,太子殿下曾經出言說想品嚐一下南域王的烤羊手藝,不知道我是否記錯了?」方正直同樣點了點頭,接著繼續說道。

  「是又如何?」太子林天榮語氣一冷,這件事情是當日他當眾說出來的,辯解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而且,他並不覺得辯解此事對於這件案情有什麼幫助。

  「不知道太子殿下,現在是否還想品嚐一下?」方正直聽到這裡,目光也是直視太子林天榮的眼睛。

  「什麼意思?」太子林天榮臉色猛的一變。

  「同樣現場屠宰,同樣的作料,同樣的手藝,太子殿下,可敢一嘗?」方正直一邊說的同時,一邊也將目光看向南域王山雨。

  「你……」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心裡也終於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剛準備再繼續說點什麼,可到嘴的話卻突然間嚥了回去。

  因為,南域的士兵們已經突然讓了開來。

  而與此同時,四名穿著厚重藤甲的南域士兵,也抬著一隻嗷嗷叫五花大綁的青角羚羊送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

  太子林天榮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他似乎有些明白方正直的意圖了,他竟然想將一年多前南域的那一幕,故戲重演?可是,這怎麼可能?

  下毒的確實是南域世子山凌。

  可是,那已經是一年多的事情了,當年的那些混入了「十行軟骨散」的作料,又怎麼可能現在還保存?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猛的一下瞪圓了。

  因為,南域王山雨已經將手摸向了身後,而且,很快的,她的手上也摸出一個包裝得極為嚴實的獸皮小包。

  「本王至今依舊記得太子殿下當年的請求,所以,當年所用的作料一直妥善保存,如果太子殿下不棄,今日本王倒是可以為太子殿下親自烤一隻!」南域王山雨一邊說,也一邊將獸皮小包打開,露出裡面各種顏色的作料。

  太子林天榮的臉色一瞬間也白了。

  事實上,當那四名南域士兵抬著早就綁好的青角羚羊走上來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大概的猜到了什麼。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的作料,竟然真的被保存了下來。

  「南域王一路奔波,只為一時口欲就要勞南域王辛苦,本太子可擔當不起!」太子林天榮的目光望著面前的南域王山雨,陰柔的眼睛中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無妨,這本就是本王特意送給太子的禮物!」山雨的目光同樣看著太子林天榮,烏黑的眼睛中升騰著火焰。

  「南域王今日身份不同往日,此等作為,本太子實不敢當!」太子林天榮的牙關一咬,繼續說道。

  「本王身份再如何與往日不同,也依舊是大夏的臣民,太子殿下貴為大夏王朝儲君,無須與本王客氣!」山雨同樣堅持道。

  「南域王當真要如此!」

  「當然!」

  「本太子要是不想吃了呢?」太子林天榮目光陰冷。

  「那就是太子殿下看不起本王,看不起我南域的風土特色,本王自當帶著我南域的勇士返回南域,虔誠請罪!」山雨語氣同樣冷淡。

  「哈哈哈……南域王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本太子又豈會看不起南域王的手藝,那就請南域王……烤吧!」太子林天榮說到最後,雙拳已經捏得幾近發白。

  「那就獻醜了!」山雨聽到這裡,雙臂也微微一展,頓時,寬大的獸皮長袍便直接飛舞起來,接著也掉落在地。

  而與此同時,兩把幽冷的匕首也出現在山雨的手中。

  精緻的蓋皮包裹著山雨那玲瓏的身材,火紅色的雲紋從她的身上升起,瞬間便蔓延到了全身。

  這樣的一幕,野性而充滿了震憾。

  無數的民眾們望著這一幕,都是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南域王的修煉方式嗎?」

  「聽說南域修的是血脈,難道,南域王身上的就是血脈嗎?」

  「不是,那可不單單是血脈那麼簡單!」

  民眾們一邊望著南域王山雨身上覆蓋著火紅色雲紋,也一邊議論著,一個個都是無比的好奇和震驚。

  而文武百官們同樣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明明是在討論著方正直的案子,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南域王要進獻「禮物」給太子殿下了?

  難道,這烤羊還和案情有什麼關係?

  文武百官們有些不明白,接著,也有一些朝臣將目光看向了一些在南域殿試中新晉的官員。

  而那些曾經參加南域一戰的殿試,現在升任為朝廷的官員們同樣搖了搖頭。

  畢竟,山雨的烤羊,他們並沒有一人吃過。

  ……

  火焰慢慢升起,山雨手中匕首擺得極快,只是傾刻之間便將綁好的青角羚羊全部處理乾淨。

  接著,巨大的篝火也架了起來。

  皇宮門前,正午時間,烈陽緩緩升起。

  文武百官和無數的民眾們都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可是,他們卻依舊還是靜靜的望著正中間,飛舞著的玲瓏身影。

  而山雨則是一臉淡然的在篝火的周圍舞蹈著,每走一步,她身上的火焰便都升騰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穿梭在火焰中的精靈一樣。

  優雅,而充滿著特殊的野性誘惑。

  至於太子林天榮,他自然也在看著場中的山雨,陰柔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道道隱隱的寒光從中閃現。

  方正直同樣在看,只不過,他的表情卻明顯的輕鬆無比,時不時的還對著身邊的燕修介紹這烤羊的風味。

  「酥脆,入口即化,最主要的是藥草的味道完全不濃,反而透著清香,南域王的手藝,可比我的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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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6 22:04
  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都等了一年多了

  「這麼好吃,那本公主也要吃!」平陽一聽方正直的話,不等燕修開口,便直接搶先回答道。

  「呵呵……這可是南域王獻給太子殿下的禮物。」方正直輕輕一笑,望著平陽那充滿了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

  「哼,本公主難道會不知道嗎?南域王可不像你那麼小氣。」平陽嘟了嘟粉嫩的小嘴,似乎有些不爽。

  而場中,山雨的烤羊此刻也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正如方正直介紹的一樣,雖然作料中加入了各種各樣的藥草,可是,香味卻清香無比,令人脣齒大開。

  然而,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卻越發的陰沉。

  他並不相信山雨會將當年的作料真的保存下來,可是,這香味卻又與當年的味道幾乎是完全一樣。

  「不可能,是詐,一定是詐!」太子林天榮的牙關緊咬,看了看山雨,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方正直,心裡不停的思慮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山雨的烤羊也終於烤好。

  圍觀的民眾們聞著那淡淡和烤肉清香,一個個都是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口水,喉嚨不停的滾動著。

  南域的烤肉,一直都是地方的風味特色,雖然在大夏王朝也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南域的商旅過來製作。

  可是,卻並沒有像南域王山雨這樣的手藝。

  「真想嘗一口啊。」

  「是啊,只是看上幾眼,就可以猜到一定是美味。」

  「如果能吃上一口,真是一輩子都值了。」

  一個個民眾們顯然已經忘記了方正直殺害南域世子的事情,所有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場中那散著發清香的烤肉身上。

  文武百官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都是神情複雜。

  他們並不知道南域王烤的這隻青角羚羊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可是,他們卻看出來太子林天榮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

  「難道,一隻烤青角羚羊,還有什麼隱情嗎?」文武百官們的心裡有些疑惑和猜測,可是,卻並沒有人開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域王山雨也收起了手中的兩把匕首,同時,也有幾名南域的侍女走近,將一件嶄新的獸皮長袍再次披在山雨的身上。

  「太子殿下,請!」南域王山雨看向太子林天榮。

  「南域王辛苦了!」太子林天榮點了點頭,目光在青角羚羊上掃了掃,接著,也開口道:「如此美味,本太子定當好好享用,來人啊,將南域王烤好的青角羚羊收起來,送到本太子的府中……」

  「太子殿下,豈慢!」南域王山雨在聽到太子林天榮的話後,也很快開口,並沒有等太子林天榮說完。

  而幾名原本已經準備走出來的侍衛,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呵呵,南域王還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本太子嗎?」太子林天榮的眼睛一眯,但嘴角卻依舊露出一絲笑容。

  「沒有,本王只是覺得太子殿下雖然貴為一朝儲君,卻似乎有些不太懂美食。」南域王山雨的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南域王,此話何意?」太子林天榮的臉色微變,下意識看了一眼依舊沒有開口的聖上林慕白,強行忍了下來。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們聽到南域王山雨的話,同樣有些詫異,畢竟,就算是山雨是南域王,說出這樣的話,也多少有些不敬。

  不過,現在的情況下,文武百官們顯然並不適合開口。

  畢竟……

  在他們面前的,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南域之王,無論是從身份上來說,還是從場合上來講,他們都並不能插話。

  山雨自然看出了文武百官和太子林天榮臉上的異樣,但是,她卻並沒有因為這些而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一直以來,山雨的心裡其實都並不敢確定山凌當年對方正直下毒的行為是太子林天榮的主意,還是山凌自己的意思。

  可當聽到太子林天榮開口要將青角羚羊送回到府上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先是利用山凌的身份下毒。

  接著,再借刀殺人,一舉將山凌殺死,又嫁禍給方正直。

  當這個事情被確定後,山雨的心裡自然也沒有再退縮下去的意思,堂堂南域,受不了這樣的屈辱。

  山雨的拳頭一緊,一團火焰從拳心爆開。

  「青角羚羊是在大家的面前烤好的,雖然確實是本王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可太子殿下卻想真的要將之帶回東宮獨自食之,難道,太子殿下連美食共用的道理都不懂嗎?」山雨的語氣冷漠,烏黑的眼中更是閃爍著難掩的寒芒。

  「你……」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也變得有些極為難看,再沒有強顏歡笑的意思。

  山雨說的意思,他當然懂。

  而事實上,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面前的青角羚羊,他如何敢向文武百官分享?

  「太子殿下,是覺得本王說的不對?美味當前,文武百官靜立太子殿下之後,可太子殿下卻不懂得分享?如此心胸,真是令本王心寒!」山雨目光緊逼。

  「大膽,山雨,就算你是南域王,可是在本太子的面前,你……」太子林天榮終於怒了,語氣林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微閉著眼睛的聖上林慕白也終於動了動,緊接著,鼻子也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

  「嗯,好香!」聖上林慕白的眼睛很快睜開,目光也很快的落在了篝火上更散著髮香味的烤羊上。

  文武百官們看到這一幕,立即也都紛紛跪立。

  「皇上萬歲!」

  「嗯,眾卿平身。」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轉向了一旁站立的魏公子:「這是何人所烤?」

  「稟皇上,南域王正好烤好一隻青角羚羊說要進獻給太子殿下當作禮物。」站在聖上林慕白身邊的魏公公聽到聖上林慕白的話後,也是飛快的稟報道。

  「噢?南域王倒是有心了,此等禮物,倒是十分特別啊!」聖上林慕白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目光也看向南域王山雨。

  「只不過……」魏公公再次開口,但是,卻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怎麼?」聖上林慕白隨口問道。

  「太子殿下想將這青角羚羊帶回府上,可是,南域王的意思則是將這青角羚羊分給文武百官品嚐。」魏公公微微沉思,很快也用一種側面的方式將太子林天榮和南域王山雨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眾臣分食?好,南域王說的很有道理!」聖上林慕白在這個時候終於再次開口,直接打斷了太子林天榮的話,接著也看向太子林天榮:「榮兒啊,為君者,當心懷天下,南域王今日所說之話,榮兒日後該當謹記!」

  「……是!兒臣遵命!」太子林天榮看著聖上林慕白的目光,還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

  「好,既然南域王有心分享,那麼,朕今日就代太子殿下作主了,將這隻青角羚羊與百官分食之!」聖上林慕白聽到太子林天榮點頭,也很快宣佈道。

  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也都是面色一喜。

  現在早就到了午時,要說他們的肚子裡面一點都沒有食慾,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這青角羚羊看起來色澤金黃,香味迷人,早就讓他們有些吞口水。

  只不過……

  這畢竟是南域王送給太子林天榮的禮物,他們又如何敢開口討食?而且,最主要的,這青角羚羊似乎還有著什麼隱情。

  文武百官們的心裡其實多少也有些查覺,只不過,一想到這裡是炎京城,自然也很快的放下心來。

  堂堂南域王……

  總不可能在這皇宮正門口,當眾下毒吧?

  這樣想的時候,文武百官們也都是齊齊的跪了下來,接著,也對著聖上林慕白道恩,又對著太子林天榮和南域王道恩。

  「多謝聖上!」

  「多謝太子殿下!」

  「多謝南域王!」

  隨著一聲聲道恩完畢,文武百官們也都是吞了吞口水,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品嚐到南域王的手藝,自然也有些激動。

  而最激動的,莫過於一年多前在南域沒有吃到的朝臣們。

  「終於可以嚐到了!」

  「這一天,我都等了一年多了!」

  幾名新晉的朝臣望著那篝火上的烤青角羚羊,眼中放光。

  而與此同時,幾名穿著藤衣短裙南域的侍女們也都紛紛的走出來,小心翼翼的將篝火上烤好的青角羚羊肉切割下來。

  太子林天榮的目光望著那些正在切割著烤肉的南域侍女們,牙關緊咬,臉色顯得陰沉無比。

  「本公主也要吃!」平陽一臉興奮的嚷道。

  「虧你還是一國公主,能不能謙讓一下?皇上都說,為君者要心懷天下,讓文武百官們先吃!」方正直一臉不屑的看了平陽一眼。

  「哼,父皇有這樣說嗎?」平陽一聽,臉上也有些不高興起來。

  而原本正準備接過南域侍女遞過來碟子的魏公公,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手也微微一縮,目光轉向聖上林慕白。

  聖上林慕白點了點頭,隨即,也開口道:「嗯,朕確實是說過,理應該讓文武百官們先吃!」

  「多謝皇上!」

  文武百官聽到這裡,再次跪謝道。

  緊接著,一個個文武百官們也先後接過南域侍女們遞過來的碟子,拿起碟子上面的小刀,細細的打量起來。

  「南域王真是好手藝啊!」

  「是啊,這烤肉的色澤,老臣也只在古書上聽過記載,外表金黃,內中鮮嫩,人間美味,人間美味啊!」

  「沒錯,沒錯!」

  作為大夏王朝有素質的文武百官,他們即使再餓,也會在這個時候剋制下心中的食慾,先大聲的誇讚幾句。

  更有幾名朝臣雅興高漲,準備賣弄一下文采。

  「聽聞李大人可是炎京城中數一數二的食客,不如,今日就此美食,賦詩一首,不知道可否啊?」

  「王大人有此雅興,本官又豈能不從?」

  「我等洗耳恭聽!」

  文武百官們拿著烤肉,一臉興奮,吟詩者吟詩,讚美者讚美。

  而等這一切弄完,文武百官們也終於收起了「矜持」,開始用小刀挑起烤肉,同時放入口中。

  烤肉入口。

  頓時,文武百官們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好,大好!」

  「只吃一口,頓時五感全酥啊!」

  「真是好美味,本官也算是一等一的食客,但是,活了五十年了,卻從來沒有吃過這等美味!」

  「多謝南域王!」

  文武百官們吃上一口後,便都齊齊的讚賞道,又有幾名朝臣領著從文武百官們朝著南域王山雨道謝。

  到了這一刻,其它心裡還有些疑惑的文武百官便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將手中的烤肉放入口中。

  一嚼,入口好化。

  太子林天榮看著這一幕,臉色也是蒼白無比,目光緊緊的盯著那些正吃得一臉興奮的文武百官們。

  平陽同樣在看著那些文武百官,粉嫩的小嘴裡不時的吐出小舌頭,舔舔嘴脣,顯得極為難受。

  與平陽相比,燕修明顯就好了很多。

  吃,也算是燕修的一大愛好。

  可是……

  他卻並沒有到平陽的那種地步,在他的臉上,依舊是一臉的冷漠,身上時不時的亮起道道紅光。

  時間,很快過去,幾乎一大半的文武百官都將碟子中的烤肉全部只完,只有一小半的文武百官依舊在細嚼慢嚥的品嚐。

  周圍的民眾們望著吃得正香的文武百官,一個個也都是艱難的咽著口水,對於他們而言,這種福份顯然是難以享受到的。

  聞大寶現在同樣非常的難受……

  餓了這麼久了,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文武百官吃肉,而自己卻得在人群中苦逼的待著,這種滋味實在讓他有些抓腦袋。

  不過,很快的,他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了起來,因為,他的父親,當朝刑部尚書聞川,手中的烤肉竟然到現在也沒有吃過哪怕一小口。

  「難道,父親是給我留的?」聞大寶搓著手,雙眼緊緊的盯著聞川手中的那一小塊烤肉,腦海中想像著那美味進入口的中的感覺。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咚」的聲音,卻讓聞大寶一下子就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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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8 00:58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太子下毒?

  「怎麼回事?」聞大寶下意識的往聲音傳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而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時,一雙眼睛也猛的瞪圓了。

  因為……

  那居然是腦袋栽倒在地時發出的聲音。

  而且,最主要的是,栽倒的人還並不是別人,而是當今六部尚書之一,堂堂戶部尚書‘嶽湖’嶽大人。

  作為六部尚書之一,戶部尚書嶽湖顯然是作為第一批得到‘恩典’的朝臣,自然這烤肉也是最先吃下去的。

  只不過,現在這位尚書大人卻是橫躺在地上,雙腿叉開,眼睛翻白,腦門還有著一個磕紅的印子。

  顯得極為狼狽。

  「嶽大人昏倒了!」一個朝臣的聲音響起。

  「嶽大人這是怎麼啦?難道是中暑不成?可是……」另一個朝臣仰頭望瞭望頭頂的太陽,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還真沒有聽說過春天中暑的。

  太子林天榮看著昏倒在地的戶部尚書嶽湖,臉色也是再次唰的一下變了,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起來。

  剛準備開口,另外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咚!」

  又是一名朝臣一頭栽倒在地,四腳叉開,昏迷不醒,而且,任由著別的朝臣怎麼搖晃,也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李大人,李大人,你怎麼啦?!」一個朝臣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同樣是一位官居二品的尚書在人。

  接連栽倒兩個。

  而且,還都是堂堂六部尚書,這如何不讓文武百官們心生慌亂?

  然而,這還沒有完。

  「咚!」

  「王大人,唉呀這是怎麼回事?王大人怎麼也倒了?」

  「咚!」

  「張大……唉,我好像全身沒有力氣。」

  「咚!」

  「……」

  隨著一個個腦袋磕在地上的聲音不斷響起,文武百官們的表情終於變了,一個念頭很快在他們的腦海中升起。

  「難道……烤肉有毒!」

  這樣一想,所有文武百官們的臉色也都變了,變得極為蒼白,甚至還有幾個朝臣下意識的便用手指開始摳。

  可是,烤肉已經入肚,又如何來得及?

  「咚,咚,咚……」

  栽倒的聲音越來越急,越來越多,就像烈日中突然吹過來一陣暴風一樣,以一種催枯拉朽的姿勢,將文武百官們颳倒。

  看著身邊一個個身影倒下,吃過烤肉卻還沒有倒下的朝臣也都是臉色發青。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堂堂南域王山雨,竟然真的會在烤肉中下毒,而且,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的下毒,她到底想幹什麼?

  平陽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驚呆了。

  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個個栽倒在地的文武百官,粉嫩的小嘴因為過份的驚訝而張成了一個圓形。

  「哇,全死了?!」平陽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接著,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噢,全部暈死了?!」

  「死?」方正直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平陽,這妞的腦袋裡面到底是在想什麼呢?怎麼說她也是大夏王朝的公主。

  難道,這些文武百官死了,她就這麼高興?

  燕修的目光中同樣有些微微的詫異,不過,很快的,那一絲詫異也消失無蹤,換上的依舊是一臉的冷漠。

  鎮國府刑遠國和神候府的池候池洪自然是沒有吃烤肉的,作為十三府,他們有著遠比文武百官們更高的忍耐和覺悟。

  十三府,大夏王朝先祖開創基業的嫡系軍隊。

  即使聖上林慕白開口言明文武百官們先食,他們又豈會真的先聖上林慕白一步,享受這樣的「美食」。

  所以,當看著身後一個個文武百官接連倒地,刑遠國和池洪也都是皺起了眉頭,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南域王山雨。

  兩人的拳頭都下意識的捏緊,似乎隨時有動手的意思。

  圍觀的群眾們此刻同樣懵了。

  他們基本上都是在炎京城中生活了多年的民眾,平日裡確實也見慣了一些陰謀詭計,可是,像今日這樣……

  一毒毒死一大半朝臣的事情,還真是從未發生過。

  「下毒?!」

  「南域王竟然在烤肉中下毒?」

  「這怎麼可能?」

  「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可是堂堂南域王!」

  沒有一個民眾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可是,文武百官們栽倒在地卻又是事實,不容狡辯的事實。

  剛剛從場中退下來的御林軍副都統白啟這個時候也同樣瞪大了眼睛,下毒?南域王親自下毒?

  即使是負責維護治安,見慣了各種犯罪行為的他,也依舊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想像的事情。

  端王林新覺的表情同樣有些精彩。

  事實上,他之前並沒有完全理解方正直的那句,我並沒有能力殺人的話,可是,現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目光下意識的看向太子林天榮,看著太子林天榮臉上那陰沉得發黑的表情,很快的,他的嘴角也勾起一絲冷笑。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明顯有些驚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開口的人自然是南域王山雨,與驚訝的聲音相同的是,她的表情同樣是驚訝無比。

  烏黑的眼睛中閃爍著一絲慌亂和無助,小嘴大大的張開,胸口更是隨著急切的喘息而不斷的上下起伏著。

  無論是從表情,還是聲音,都可以看得出來南域王山雨現在的震憾。

  方正直看著這一幕,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他便反應了過來,心裡悠悠的嘆出一口氣。

  「果然,都特麼是演員!」

  原本,方正直以為山雨就算要演,也絕對是那種很呆板的表情,或者,顯得很浮誇的演技。

  可是,現在看來……

  無論是情緒的控制,還是那慌亂的樣子,無一不達到了幾乎以假亂真的地步,若不是他事前知曉,還真被山雨的演技給騙了。

  看來……

  這妞當了一年多的南域王,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長進嘛,最少,與一年前相比,演技明顯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隨著南域王山雨逼真的演技開始。

  周圍原本還一個個都認為南域王山雨對著文武百官下毒的民眾們,也都是露出了詫異和迷惑的表情。

  「難道,下毒的人不是南域王?」

  「可是……烤羊,明明就是南域王親自烤的啊!」

  「就算是親自烤的,也並一定就代表這毒是南域王下的啊?你還真以為南域王會當著聖上的面,把滿朝文武百官毒死一大半?圖啥啊!」

  「你說的也對噢!」

  民眾們紛紛猜測著。

  而原本已經準備好開口的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到了嘴邊的話也很快的又咽了回去,一雙陰柔的眼睛看向南域王山雨,牙關都咬得咯咯響。

  他當然知道山雨在想什麼……

  而事實上,他也早就想好了反將一軍的準備。

  可是,他卻還是再次陷入了被動,原因很簡單,在朝臣們真正發作之前,他並沒有動手的機會。

  而當朝臣們發作之後……

  山雨卻明顯技高一籌,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這樣一來,他又如何能再開口?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是誰在陷害本王!」山雨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在驚慌的叫喊著:「本王明明就是用的一年前慶功宴會上的作料,這些作料一直都由本王妥善保管,不可能有失的啊!」

  「怎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南域王山雨不斷的喊著。

  而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吃烤肉,正拼命搖晃著地上昏迷不醒的文武百官的朝臣們,在聽到南域王山雨的話後,也都是一個個皺了皺眉頭。

  他們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比如……

  那些作料經過了一年的時間變了質?又或者是,這些作料在保存的過程中遭一些人動了手腳?

  可很快的,這些可能也都被他們一個一個否定下來。

  因為,正常來說,作料和香料的保存年限都極為久遠,別說是一年了,就算是三五年都不會有問題。

  這一點,從烤肉上面散發出來的清香味便可以得之。

  其次,被人動了手腳,這同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畢竟,誰也不可能提前預知到今日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昏迷的朝臣們並沒有氣絕身亡的狀態,從脈象上來看,甚至都與正常無異。

  但就是昏迷不醒,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等一下!

  喝醉了酒?!

  當這個念頭在朝臣們的腦海中閃過後,很快的,他們的身體也猛的一顫,一個極為不好的想法突然間升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也終於響了起來。

  「南域王這作料保存的很好!」

  「很好?!」南域王山雨下意識的一回頭,然後,烏黑的目光也看向正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方正直,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南域王保存下來的作料,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方正直指了指南域王山雨手中剩餘的作料,繼續開口說道。

  「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民眾們聽到方正直的話,一個個也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神中充滿了驚訝。

  因為,按照方正直所言,如果是沒有動過手腳……

  那豈不是說這毒是南域王下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本王自己在作料中下毒了?」南域王山雨聽到這裡,烏黑的眼睛也閃過一絲寒芒。

  「當然不是。」方正直搖了搖頭。

  「那你到底是何意?」南域王山雨微怒。

  「呵呵,南域王不必動怒,其實,我的意思是,南域王手中的材料,在一年多前的慶功宴上,便已經被人動了手腳!」方正直輕輕一笑,解釋道。

  「一年多前的慶功宴會?你怎麼知道?」南域王的眼睛一寒,身上也自然而然的升騰起一道道火焰。

  方正直看著這一幕,心裡也越發的佩服起山雨這妞的演技,一年多的時間不見,真是刮目相看啊。

  不過……

  他倒也並沒有認輸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中了同樣的毒!」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手指也猛的一指太子林天榮:「而下毒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下毒的人是太子殿下?」

  「這是怎麼一回事?」

  剩餘沒有倒下的朝臣們聽到方正直的話,都是齊齊的瞪大了眼睛。

  而周圍的民眾們此刻也同樣是議論紛紛,一雙雙眼睛都齊齊的看著太子林天榮,顯得極為震驚。

  「放肆!方正直,你敢汙衊本太子?!下毒的人明明就……」太子林天榮完全沒有想到方正直會在這個時候將矛頭指向自己。

  而且,居然還說自己是下毒之人?

  這是何等的荒繆。

  下意識的便張口回了一句。

  可就在最後幾個字出口之際,他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即將嘴巴完全閉上,背後,一股寒意升起。

  僅僅只差了一線。

  如果他的情緒再憤怒一點點,或者說他再稍微衝動一點點,就憑剛才那一句話,他便已經輸了。

  「明明是誰?」方正直再次問道。

  「本太子如何會知?本太子當日與老南域王正在慶典中飲酒,半步未曾離開,這是所有人都親眼看見的事情,又如何知道是誰下的毒?」太子林天榮在反應過來後,語氣也很快恢復了冷靜。

  「是嗎?」方正直撇了撇嘴。

  他自然是想引誘太子林天榮說出實情,可是,太子林天榮在危急時刻反應過來,倒也屬於正常,雖然,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可惜,不過,卻也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方正直,你可知道冤枉本太子,是何罪名?」太子林天榮目光一寒,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水。

  「其實我也就是猜的,但是,太子殿下既然否認,那我想,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只有一個了!」方正直並沒有理會太子林天榮的質問,而是繼續說道。

  「誰?」太子林天榮的心裡一緊,他現在是真的有點猜不透方正直話中的意思,也顧不得馬上加罪給方正直,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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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11-9 00:19
  第五百二十八章 無下限作死行為

  「蘇青!」方正直一臉肯定道。

  「不可能,蘇青絕對不可能會下毒,而且,在南域王殿之中,以他的身份也並沒有具備下毒的條件。」太子林天榮一聽,臉色也再次一沉。

  他當然知道方正直是清楚真相的。

  毒是南域世子山凌所下,可方正直卻在這個時候故意將下毒的人說成是蘇青,便只有一種原因……

  挑撥。

  挑撥自己和蘇青的關係。

  所以,他也非常自然的將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以證實蘇青不可能具有下毒的機會和可能。

  「可如果不是蘇青,又能是誰?當時在王殿之中,只有蘇青蘇大人一人不在場,太子殿下,總不可能認為是世子山凌下的毒吧?」方正直聽到太子林天榮的話,嘴角也很快勾起一抹笑容。

  「為什麼不可能是……」太子林天榮的話再次一頓,眼中寒光一閃,他知道一旦他說世子山凌下毒。

  接下來,方正直則絕對會問世子山凌下毒的理由。

  而事情到了那一步……

  所有的真相便將被一層一層被剝開。

  這是太子林天榮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也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得到的結果,那麼,他便不可能將這句話說出口。

  「太子殿下不說話,看來心裡是無法確定了。」方正直輕輕一笑。

  「方正直,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本太子勸你還是少一點猜測為妙,否則,一旦查無所實,這無端誣告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是你吃得消的!」太子林天榮可不會任由著方正直的話繼續走下去。

  因為,現在的事情已經到了一種他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讓他的心裡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感覺上就像自己似乎正在一步一步的踏入到方正直的圈套之中。

  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得讓他都有些心顫。

  而且,最主要的情況下,現在沒有辦法去否認這些作料中下了毒,畢竟,文武百官們倒下去已經成為了事實。

  只要找一個懂得醫術的太醫過來鑑定一下,文武百官是否中毒,中的又是什麼毒,便已經浮出水面。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儘量的冷靜下來。

  而其它還沒有來得及吃烤羊的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也都是紛紛點了點頭,對於方正直這種肆意誣告的行為表示出了質疑。

  方正直看到這樣的一幕,卻是輕輕一笑:「看來太子殿下,真的是準備將下毒之事推到已故的世子身上了?」

  「本太子並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也絕對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冤枉任何一個人!」太子林天榮語氣一厲,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其實要解決這個事情,非常的簡單,只需要把蘇青叫過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方正直建議道。

  「哈哈哈……方正直,你還真是天真,別說你說的話有沒有人信,單是蘇青現在北漠五府總督的身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是你說叫便叫的!」太子林天榮冷笑道。

  「如果有證據呢?」

  「你有證據?」太子林天榮聽到這裡,心裡也終於震驚了。

  他當然知道在南域的事情中並沒有留下證據。

  東宮太子府的八名門客被他殺了?蘇青又是他的心腹,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方正直手裡還能有什麼證據。

  可是,這些話,他能說嗎?

  不能!

  「當然有證據,太子殿下總不可能認為我真的會大膽到誣告朝遷重臣吧?」方正直一臉的坦然。

  而其它的朝臣們聽到這裡,也都是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毒是蘇青所下?」

  「這怎麼可能?」

  「如果不是,他又哪來的證據?」

  朝臣們不太明白,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複雜,複雜到他們的心裡都無法猜測到真相。

  周圍人民眾們此刻也同樣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原以為方正直會繼續「狡辯」,但是,卻沒有想到方正直居然會說有證據。

  平陽的目光同樣看向方正直。

  事實上,在看到文武百官們一個接一個的栽倒在地後,她就有些明白為什麼方正直會讓文武百官們先吃了。

  可是……

  說到證據,這個無恥的傢伙,真的有什麼證據嗎?

  平陽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方正直的表情卻是坦然無比,這就讓她又有些不得不去相信,或者說是質疑。

  刑候刑遠國和池候兩人此刻也是一臉的疑惑。

  證據?證明下毒的人是蘇青,這怎麼可能?無論如何,他們也想不到方正直會有這樣的證據。

  「你能有什麼證……據?」太子林天榮目光一寒,作為始作俑者,他比所有人都更加不相信。

  「太子殿下真的想聽?」方正直臉帶微笑。

  「當然!」太子林天榮點了點頭。

  而其它的朝臣們此刻也都一個個豎起了耳朵,等待著方正直說出的所謂的證明下毒之人是蘇青的證據。

  「好吧……雖然太子殿下想聽,可是,我還是不能說。」方正直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攤牌了攤手。

  「靠!」

  「這傢伙耍人呢?」

  「還有比他更無恥的嗎?」

  原本一臉期待的朝臣們聽到這裡,頓時也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一個個都是無比鄙夷的看著方正直。

  而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同樣無比的陰沉。

  堂堂東宮太子,竟然被人給當面戲弄,而且,還是當著文武百官和無數民眾的面當眾戲弄,這讓他如何不憤怒。

  「方正直,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太子殿下應該知道,有些證據一旦說出來,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刻意銷燬,所以,這個證據我現在並不能說。」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不能說,那你說你有證據?」

  「我確實有證據,只是現在不能說而已,太子殿下覺得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太子殿下現在就急著想知道?」方正直反問道。

  「你……」太子林天榮的拳頭一緊,心裡一股怒火升騰,可是,他卻不得不強行壓了下去:「那你想什麼時候說?」

  「當然是等到了刑部大堂的時候再說了。」方正直平靜道。

  「刑部大堂?!」太子林天榮微微一愣,隨即,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此案早就有了定論,為何要再上刑部審理?」

  「太子殿下難道沒有看到,文武百官都被毒翻了嗎?」方正直隨手指了指地上倒了一片的文武百官。

  「那又如何?」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一年前我中了同樣的毒,所以,我自然不可能有能力殺害南域世子。」

  「哼,你說是同樣的毒就是同樣的毒嗎?如何證明?」太子林天榮心裡一驚,但依舊強忍著咬緊了牙關問道。

  「這也要證明?」方正直詫異的問道。

  「當然,你舌燦蓮花,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有證據,如何能使人信服?」太子林天榮看著方正直的表情,心裡也微微一動。

  這個理由,非常的牽強,甚至可以說是無理取鬧。

  因為,方正直已經證明了南域王山雨的作料在一年多前就被人做過了手腳,而現在,文武百官也倒了一大片。

  這幾乎已經告訴了所有人,方正直在一年前是中了毒的。

  可是……

  太子林天榮現在卻必須要賭這一把。

  他賭的不是別人,正是聖上林慕白的態度。

  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影響有多大,只要自己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聖上林慕白便不可能真的將殺害南域世子的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而且,退一萬步而言,他殺南域世子,終究是為了穩定南域叛亂之局,於國於民,有利而無一害。

  只不過,聖上林慕白現在需要一個理由而已。

  至於這個理由是否牽強,或者說是否無理取鬧,那便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

  太子林天榮在說完之後,目光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聖上林慕白,從聖上林慕白的表情中,他看出了思索。

  這也讓他的心裡微微一定。

  自己是堂堂太子,當朝儲君,只要自己死不承認,那麼,單憑一個小小的方正直,又能拿他如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再做一個試驗了。」方正直聽到這裡,也再次點了點頭,並沒有點破太子林天榮的意思。

  「什麼試驗?」太子林天榮目光一寒。

  「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中毒的大臣們全身上下應該是沒有一絲力氣,但是,精神上卻並沒有任何的問題,換句話說,他們是可以清楚的聽到我們所談論的每一句話的。」方正直直接說道。

  「這又能證明什麼?」

  「一年前,我也正是如此,所以如果我僥倖猜對的話,那麼,也可以證明一年前我確實中過這個毒。」

  「好,那就等朝臣醒來,再由刑部來審問!」太子林天榮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朝臣,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方正直選擇用別的方法來試驗,他自然不會同意。

  可是,一旦涉及到朝臣,他則有著十成的信心,這些朝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佩合方正直來與他作對。

  「不用,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醒來。」方正直搖了搖頭。

  「現在?」太子林天榮眼睛一眯。

  「嗯,一年多前我中了此毒,後來也四方打聽,終於知道了這個毒的名字,為以防萬一,身上就帶了點解藥,太子殿下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不會是怕了吧?」方正直隨口解釋道。

  「怕?本太子如何會怕?」太子林天榮牙關一咬。

  「那為了以示公正,我就挑戶部尚書嶽湖嶽大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方正直繼續說道。

  「你挑嶽湖?!」太子林天榮一愣。

  在他的心裡,方正直挑的人必然是朝堂中處於中立的一派,可是,方正直竟然挑了戶部尚書嶽湖……

  這如何不讓他驚訝?

  不單是太子林天榮驚訝,平陽,端王林新覺,刑遠國,池候,甚至是人群中的聞大寶都是一臉的驚訝。

  居然挑了戶部尚書嶽湖來做這個試驗?

  這與找死何異?

  「太子殿下覺得不妥?那我換一個?」方正直試探著問道。

  「不用,嶽湖嶽大人歷任戶部尚書五年有餘,為人向來公正,本太子並沒有任何的疑問!」太子林天榮雖然不明白方正直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是,他卻知道,當方正直挑中戶部尚書嶽湖的時候,也代表著方正直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這麼公正?看來我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也大步的朝著昏倒在地的戶部尚書嶽湖走去。

  太子林天榮看著方正直真的走向了戶部尚書嶽湖,心裡除了依舊有些驚訝之外,便只剩下冷笑了。

  他很想對著方正直的背影說一句。

  你難道不知道,嶽湖是本太子的人嗎?

  池候同樣在看著方正直,只不過,卻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離成功只有一線。

  可是,方正直卻作出了這樣的選擇。

  如何不讓他痛心疾首?

  戶部尚書嶽湖,在朝中為官幾十年,在還沒有當上戶部尚書之前,便已經是太了林天榮的人,這是滿朝文武百官皆知的事情。

  方正直選擇戶部尚書嶽湖來作這個試驗,又怎麼可能成功?

  聖上林慕白看著已經走到戶部尚書嶽湖面前,低下身子,拎起嶽湖耳朵的方正直,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接著,又對著旁邊的魏公公招了招手。

  魏公公得到示意,立即將早就備好的熱茶端了過來。

  聖上林慕白伸手接過,將茶蓋揭開,輕輕聞了聞,隨即,也微微張口,飲了一口,回味著茶香在嘴脣中的滋味。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無比哄亮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嶽湖,你家第五房小妾‘柳蘭’現在正和你家二公子‘嶽天嘯’在城西的‘青田客棧’天字二號房間裡面偷情,你聽到了沒有?!」

  「噗!」聖上林慕白含在嘴裡的一口茶水,直接就噴了出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11-10 00:31
  第五百二十九章 亂了亂了全亂了

  作為一國之君,聖上林慕白真的很少失態,特別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他更是鮮少出現什麼不得體的行為。

  可是這一次……

  他還是噴了。

  當這個聲音鑽入他耳中的時候,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依舊沒有忍住,直接就將那散發著清香的茶水濺在了龍袍之上。

  「這個傢伙,還真是……」聖上林慕白望著正站在戶部尚書嶽湖身邊的人影,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事實上,不單是聖上林慕白無語。

  滿朝的文武百官同樣是非常的無語,一個個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身影,根本反應不過來。

  「偷情?!」

  「第五房小妾,二公子?」

  「城西的青田客棧,天字二號房?」

  當文武百官的腦海中迴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們的心裡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這是何等的臥糟!

  「這傢伙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冤枉一個堂堂二品大員家的小妾和二公子在客棧偷情?而且,還冤枉得這麼肆無忌憚?」

  「底線呢?還能不能有一點點廉恥之心?」

  文武百官們的心裡是真的不知道找什麼樣的詞來形容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無恥,可以到達這種地步。

  如果有可能……

  他們很想現在就衝上去把方正直亂拳打死。

  因為,像這種肆意擾亂朝綱,無端誣陷朝中重臣的行為,簡直就到了忍無可忍令人髮指的地步。

  可是,他們不能,因為,這是在做試驗。

  太子林天榮在這一刻同樣呆住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方正直說的話居然是這一句,而且,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和無數民眾們的面說出這樣一句。

  這種事情,如何能啟齒?!

  最主要的是,他怎麼敢這樣無端誣陷?他倒底置朝中大臣於何地?

  寂靜。

  整個皇宮的大門口在這一刻都變得無比的寂靜。

  所有民眾們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個個都是愣愣的看著站在戶部尚書嶽湖旁邊的身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平陽的嘴巴也在這一刻張開,清澈如水的眼睛中滿含著震驚,接著,小臉一紅,低下了頭,只不過,在低下頭的一瞬間,卻是暗啐一口:「無恥!」

  「這個傢伙……」池候同樣搖了搖頭,目光看了看身邊的刑遠國,在刑遠國的臉上,他看到了同樣古怪的表情。

  如果說在場中人還有一個人保持著冷靜。

  那個人便是燕修,但與平時的冷漠不同,燕修的臉上雖然並沒有周圍人的震驚與古怪,但是,卻依舊有些微紅。

  而就在這個時候……

  戶部尚書嶽湖也終於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方正直在說完後,便馬上給嶽湖的口裡塞了一粒解藥,解釋入腹,戶部尚書嶽湖的眼睛也很快睜開。

  只不過,睜開眼睛的嶽湖卻並沒有正常醒轉過來的迷茫。

  此刻的戶部尚書嶽湖,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雙目中更是隱隱有著血絲在鼓動,那有些枯瘦的身軀站在微風中,甚至有些站立不穩的傾向。

  「方正直,本官,本官……」戶部尚書嶽湖的拳頭捏得很緊,緊得有些發白,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方正直,彷彿要將方正直生撕了一樣。

  「怎麼了?嶽大人不舒服嗎?還是說剛才在昏迷中聽到了什麼話?」方正直看著嶽湖的樣子,一臉的輕鬆愉悅,絲毫沒有被嶽湖的表情給嚇倒的意思。

  「你……本官什麼也沒有聽到!」戶部尚書嶽湖當然知道方正直在打著什麼鬼主意,他的心裡是真的恨啊。

  如果有可能,他現在就恨不得將方正直給咬碎了吃下去,可他也知道,一旦他真的那樣做,太子林天榮也算是完了。

  至於方正直的話……

  他自然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他什麼都不能聽到,也不該聽到。

  「真的什麼也沒有聽到嗎?」方正直一臉詫異的問道。

  「當然!」戶部尚書嶽湖點了點頭,臉色陰沉,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忍,死死的忍,忍得臉色由紅轉紫,紫得都有些發白。

  「看來嶽大人還挺能忍的啊?」方正直輕輕一笑。

  而周圍的文武百官們聽到這裡,一個個的心裡也都有些明白過來,嶽湖現在正在忍常人所不能忍。

  因為,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戶部尚書嶽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其實已經可以說明,嶽湖是聽到了方正直的話。

  可是……

  嶽湖卻還是忍住了。

  換句話說,只要嶽湖咬緊了牙關不承認。

  那麼,方正直便不可能拿嶽湖如何,也不能拿嶽湖如何,這場試驗,終究還是以太子獲勝為結果。

  南域王山雨此刻也是眉頭微皺,她雖然知道方正直的話確實有些無恥,可是,要論效果的話,卻又確實不是別的話可以比的。

  但是,方正直卻不該挑了戶部尚書嶽湖,因為,能坐到六部尚書之一,嶽湖的忍耐力自然可見一班。

  如果戶部尚書嶽湖真的咬牙忍住。

  那方正直又該如何?

  這是南域王山雨心裡的疑惑,同樣也是所有人心裡的疑惑。

  「你在說什麼,本官不懂!」嶽湖何等老辣,既然現在心裡在滴血,可表面上卻還是在慢慢恢復平靜。

  「真的不懂啊?那我只能再說一遍了。」方正直隨口說道。

  「你……」戶部尚書嶽湖的後一個「敢」字還沒有說出口,便立即閉上了嘴巴,同時,一股寒意也從他的後背冒起。

  他不知道方正直為何會挑自己來作試驗。

  如果有選擇……

  他一定死都不會同意。

  可是,他沒有選擇的權利,方正直挑了他,太子林天榮點了頭,他還能如何?他只能強自忍受這份汙辱。

  「嶽大人不反對的話,我可就真的要說了啊?」方正直再次問道。

  「你……說!」戶部尚書嶽湖的嘴脣發抖。

  「其實,在說之前,我還有一句想問一問嶽大人。」

  「你問!」

  「嶽大人,想不想知道我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方正直靜靜的看著嶽湖,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容。

  「方正直!」戶部尚書嶽湖一愣,隨即,牙關再次一咬:「本官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再繼續跟你糾纏下去!」

  「是嗎?」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也轉身看向周圍的民眾們:「青田客棧,離這裡並不遠,一刻鐘的路程,難道,大家沒有興趣去天字二號房看看嗎?」

  「譁!」

  整個皇宮門口在這一刻就像被爆開了一樣。

  無論是周圍的民眾們,還是清醒的文武百官們,此刻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方正直,因為,他們實在無法想明白方正直這句話的用意。

  難道……

  他剛才說的那件事情是真的?!

  不可能。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

  方正直為什麼又會知道戶部尚書嶽海的第五房小妾叫柳蘭?他又是如何敢那麼準確的把柳蘭和嶽天嘯偷情的地點說出來?

  而且,還敢讓民眾們去青田客棧中觀看!

  如果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被定為誣陷,單是這樣的行為,也絕對夠方正直吃上一壺了吧?

  當這個想法在文武百官們和民眾們的心裡升起來後,所有人再看向戶部尚書嶽海時,臉上的表情便都多多少少有些古怪。

  小妾,與二公子,偷情?!

  這是何等勁爆的事情。

  在這天子腳下,炎京城中,在這以夫為綱,以三從四德為常倫的世界中,這樣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

  無法想像!

  戶部尚書嶽湖的表情在傾刻間便白了,變得無比的煞白,他並不相信方正直的那句話是真的,可是,萬一呢?

  這一刻,嶽湖的心裡就像高山崩塌了一樣,亂七八糟。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是在詐本官,一定是這樣的,他一定是在詐本官,柳蘭不可能與天嘯做出這種事情,天嘯……你不能啊!」戶部尚書嶽湖不停的在心裡安慰自己,可是,他的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變得顫抖,控制不住的顫抖。

  太子林天榮的表情同樣變了。

  他已經看出來戶部尚書現在的情緒有些異常,事實上,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無法忍下去。

  戶部尚書嶽湖能忍到現在……

  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及。

  「一定要忍住,他這是在故意激你,嶽大人千萬不要上當!」太子林天榮的心裡同樣有些緊張。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確實無法站出來。

  因為……

  聖上林慕白的眼睛正緊緊的盯在自己的身上。

  他很清楚的知道聖上林慕白的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嶽湖可以忍住這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一刻,圍觀的民眾們終於還是動了,一個個好事的民眾們已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紛紛朝著青田客棧的方向湧去。

  聞大寶在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作為炎京城中無所事事公子哥的典型,他對湊熱鬧這種事情一直有著濃郁的好奇心。

  更何況,還是這樣的熱鬧。

  「走喲,本公子知道青田客棧天字二號房在哪裡,快跟本公子走,千萬不可能讓他們跑掉了!」聞大寶一邊跑也一邊起鬨道。

  而民眾們聽到聞大寶的話,也頓時都是激動異常。

  一想到有可能抓到堂堂戶部尚書第五房小妝和二公子偷情的場景,他們又如何不興奮和血脈噴張?

  「回……」戶部尚書嶽湖很想將回來二字喊出來,可是,話到了嘴邊,他最終還是艱難的嚥了下去。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正飛快朝著青田客棧方向奔去的人群,現在的他,真的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被抓住了。

  而且,還是被如此多的民眾們當場抓住,他如何還能活?他又如何還有顏面在朝堂之上立足?

  一樓清風吹過。

  吹亂了戶部尚書嶽湖的頭髮,也吹亂了太子林天榮的自信,更吹亂了原本圍在皇宮大門口的人群。

  這一刻,皇宮大門口很混亂。

  而更亂的……

  則是人心!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整個世界就像靜止了一樣,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

  這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焦急。

  事實上,他們的心裡並不希望方正直說的事情是事實,可是,他們的心裡又隱隱有些期待。

  很莫名的期待。

  「燕修,你說這個無恥的傢伙說的是不是真的?」平陽微微仰頭,望向身邊一臉冷漠的燕修。

  「嗯,是真的。」燕修點了點頭。

  「你就這麼相信他?」平陽有些不太理解,畢竟,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低得讓人根本無法相信。

  「是。」燕修再次點頭,沒有給出任何的理由。

  而這樣的對話,落在戶部尚書嶽湖和太子林天榮的耳中,頓時,也使得兩個人都是齊齊的一顫。

  不由自主的,太子看向了嶽湖,從嶽湖的眼神,他看到乞求。

  而嶽湖現在確實是在乞求,他乞求太子林天榮能趕快想想辦法,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也不能讓這麼多的人知道啊……

  那是他的小妾,那是他的兒啊!

  端王林新覺當然看出了戶部尚書嶽湖和太子林天榮之間的眼神交流,雖然,他同樣不太相信方正直所言是真。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很快的做出了選擇。

  目光朝著不遠處的一個人影看了一眼,頓時,那個人影也會意的點了點頭,飛快的朝著遠方遁去。

  池候現在的表情倒是顯得有些坦然,只是,看著方正直的目光中卻多多少少有些與之前不同。

  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

  方正直說的是真的。

  那麼,方正直又是如何能得知這件事情?戶部尚書的小妾出軌,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常人可以打聽到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還是與太子林天榮對質和約定試驗之前便知道,而且,還能知道得如此的具體。

  這就無疑有些誇張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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