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南宋不咳嗽 作者:第十個名字(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1-13 15:4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22633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6:11
第三十八章 草泥馬!


    史彌遠是誰?當朝獨相啊!一手遮天,而且還沒倒臺呢,更沒死,就敢在大庭廣眾之赤果果的諷刺挖苦他投降金國害死抗金將領的段子!這尼瑪還有沒有王法啦!在我們中國,有幾個朝代能這樣幹的?老百姓何時能這麽樂呵啦?這太不科學了!

    為了印證自己不是聽錯了,洪濤放那碗鹵,走出茶樓,又換了兩個場子,然後他就默然了,這種節目不是特例,凡是說滑稽戲說渾話的場子裡基本都有這類節目,不光說史彌遠,誰都說,唯一不說的就是皇帝,好像只要不說皇帝就沒人管。

    “唉,你們真幸運,又給我增加了一個幫助你們的理由,咱算不算變形金剛或者正義聯盟呢?”洪濤非常喜歡這種社會氛圍,因為他本人就是個碎嘴子,喜歡挑政府的毛病。在他眼裡,只要是政府,就沒有沒毛病的,無非是毛病大小程度多少的問題。而且他認為,站在老百姓的立場,就應該給政府挑毛病,天天罵他們丫挺的還幹不好呢,如果天天哄著他們,他們更不會好好幹了。防民口之類的玩意他最討厭,連尼瑪寫個網文都不許寫拉手以上的情節,文化產業要是能搞起來才是見了鬼了。用郭德綱的話來說,這就是:上流社會不看愛情動作片,他們來真的!

    為了保住這種寬鬆的社會形態,不讓蒙古人禍害嘍,同時也為了讓這種習慣流傳去,他決定真要好好出把子力氣了,不能說捨身忘死的去折騰蒙古人吧,至少也得把這個遊戲玩得認真一點,少一些自己的肆意妄為。多一些實際上的行動。保護南宋,並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統治,也不是為了保護這個朝廷的所有。而是為了保護住這份文明,然後讓時間當最好的裁判。把該留的東西留,不該留的東西去掉。什麽東西該留什麽東西不該留,這不是自己的工作,自己也沒有這個權利。

    順便再糾正一個常識性錯誤,在宋朝打官司,是不用跪的。別的朝代不清楚,反正南宋肯定不用。因為他正好趕上南宋朝廷的巡迴法庭了,坐在堂上那位到底是什麽官職不清楚。反正應該官不小,都穿紅色的官服了。臨安城裡的法庭是開放式的,啥意思呢?就是說這個法庭像個戲臺,正面沒門沒窗戶,前面就是個小廣場,誰想聽審就去聽,不用審核身份也不用提前報名。

    法庭門口有兩個牌子,左邊的詞訟牌,右邊叫屈牌。案子不急的,去左邊遞訟狀。然後等法庭安排具體開庭時間。急的就去右邊屈牌面,來了就開庭,不管是原告被告還是訴訟人。都站著說話,除非你自己樂意,否則不用跪著。看來電影電視裡演的那些包青天審案的過程都是假的,這也很正常,那些戲曲也也好,很多都是明清時代弄出來的。按照當時的社會環境,很難想像上法庭不跪的,就算知道也不敢如實寫,寫了就不給發表。你受得了嗎?

    “老羅啊,我回來啦……嘿嘿嘿。看我今天的收獲,這是……哎哎……”溜溜轉了一天。午4點多,洪濤才背著一兜子他買的小零碎回到了羅有德的小院裡。剛進院子,羅有德就和老虎撲食一樣撲了過來,不由分說,把洪濤的搭膊往地上一扔,拉著他就往外跑。

    “洪兄啊,你可算回來了,趕緊趕緊,快馬快馬,要晚啦!”上馬之後,羅有德小鞭子抽得啪啪響,倒不是說縱馬狂奔吧,反正已經開始小跑了。這洪濤連說話的功夫都沒了,他騎馬的本事很稀鬆,慢慢溜達還湊合,一旦小跑起來就有點費勁。他倒不是擔心撞到路人,而是擔心自己摔來,臨安城裡遍地都是青石板路,摔來就夠受的。

    羅有德為啥這麽著急呢?因為吃飯的地方有點遠,按照後世的說法,他請客的地方屬於風景區內的樓堂廳館,叫做豐樂樓,就在西湖邊上,離三橋街還有四五里路呢。這是正式宴請,來的還是高官,做為東家的他必須提前去恭候,你總不能讓軍委副主席等著你開席不是。

    豐樂樓挺大,燈籠上蓋著竹葉子,洪濤很鐘意,他並不覺得南宋的女人比後世好看,甚至還不如後世呢,但是幾個大老爺們吃飯沒意思,有幾個女孩子做陪,氣氛更融洽一些。至於那位軍委副主席,個頭挺高,一看鬍子就比羅有德高檔,人家那個鬍子留的,就和用沙宣洗過又焗了油一樣,絲光順滑。

    “極南澳洲!可有此處所在?”對於洪濤的身份,軍委副主席顯然比羅有德心眼多,並沒相信,不光不信,還當場問了出來,很有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派頭。

    “世伯容稟……小侄我原本也不太相信,不過洪兄確實是大才,他所造的海船可以日行幾百里,小侄我走遍南番諸國都不曾一見。那艘海船此刻就停在市舶司碼頭,世伯可以一見。”羅有德還是挺仗義的,他這番話等於是在幫洪濤作保,一旦洪濤出了事,他也跑不掉。

    “船我看到了,馬匹也看到了,這麽大事兒昨天一靠岸就已經報了上來。老夫有個問題,此等良馬產於何地,能否在我大宋繁育?朝廷這幾年弄了不少馬監,西夏馬川馬廣馬都曾繁育過,可惜耗費良多,不曾有一處可行。”副主席見到羅有德幫洪濤作保,也就不在身份問題上多追究了,那艘大船從城內就能看到,不是因為它大,而是因為它的桅桿太高,比城墻還高,想看不見都難。

    “此馬叫草泥馬,產於非洲大陸,那塊大陸就在大食人的南邊,綿延萬里,上面的人俱面如鍋底,全身都是黑的。一年只分兩季,沒有春秋,只有雨旱,和大宋崖州氣候類似。這些馬如果放到北方飼養,肯定不成,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需要讓它們有一個合適的繁育基地,比如崖州。然後用廣馬川馬西夏馬蒙古馬和它們交配,就會一代一代的繁育出適合北方生活的馬匹來。”洪濤左右看了看,羅有德想回答但真沒這個本事,他那個弟弟乾脆連頭都不抬,生怕別人問到他,得,還得自己上。

    “崖州可以養馬!?”副主席這是頭一次有些驚訝,連手中的筷子都放了。

    “確實可以,而且崖州還有鐵礦,用鐵礦石和非洲人換馬匹,不光耗費少,他們還樂意,非洲缺鐵!”洪濤一聽,戲肉來了,當也不繞圈子了,和這些政客玩彎彎繞,十個自己都不是個兒,與其互相猜著玩,不如來直接的,說不定還能獲得對方的信任。有些時候就得玩邪的,出其不意嘛,尤其是自己掛著個外國人的名頭,越是努力裝成宋人,越是不靠譜。

    “如你所說,我朝也有不少大食商人,他們為何一匹草……泥馬也沒帶過來?”副主席的問題比羅有德多多了,他考慮的層面也不同。

    “不瞞老大人,大食人的家鄉也被蒙古人攻占,不一定和大宋一條心。他們販運來的貨物都是個頭很小價格很高的東西,雖然大宋沒有,但那些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對大宋並沒太大幫助。而且在海上販運馬匹,對船隻的要求很高,不是小侄自誇,大食人的商船即使販運馬匹,到了大宋也會十不存一,馬匹不能在海上生活太長時間,他們的船小且慢。”編瞎話裡面帶著實話,是洪濤的拿手本領,雖然對方是個國家高級幹部,但是他的見識離自己差遠了,矇他是分分鐘的事情,他都沒地方考證去。

    “不知此馬作價幾何?”副主席對洪濤這番說辭確實挑不出毛病來,大食國他沒去過,但是大食商人的商船他見過,運送馬匹的話真是有點小了。

    “如果要用銀錢來買的話,恐怕要比西夏良馬還貴,不過非洲人卻缺鐵,用鐵礦石和他們換就便宜了許多,算上去甚至比廣馬還要便宜。非洲離我朝甚遠,些許鐵礦不足為慮,但草泥馬如果能在大宋繁育起來,十年之後,我朝就不用再為缺軍馬而憂愁。”洪濤不想賣馬,他要的是鐵礦石,而大宋並不缺鐵,它一年的生鐵產量恐怕能頂上全世界的了,以物易物,不光價格便宜,還沒有資助帝國的嫌疑,這個藉口應該是最合適的,說到哪兒去都挑不出什麽毛病。至於非洲是否真的缺鐵,這不就全憑自己一張嘴了,這個念頭誰能去非洲打聽打聽?

    “嗯,也有道理,你又是為何要販馬給我朝呢?”副主席把筷子又拿了起來,但是夾起來的確是一塊薑片。從這個動作上看,他是想裝著很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裡已經開始算計了,夾菜吃的動作完全是意識的掩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6:16
第三十九章 忽悠完了就跑


    “小侄我的祖上是從河北路附近漂流到澳洲去的,雖然歷經幾代人,但終不忘回歸故土。小時候家父還特意帶著我坐船回來過,可惜由於路途遙遠,海上天氣變化無常,都沒有成功。這次家人好不容易造了大海船帶著我第三次回來,可惜還是遭到了海難,我有幸沒有淹死。為了他們的在天之靈能回歸故鄉,我也要幫助大宋。但我只是個小商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錢財對大宋來說,並不是最主要的,我朝之所以被北邊蠻族欺淩,主要是沒有足夠的戰馬,一旦有了好馬,再加上您這樣的朝廷棟樑,肯定能振興我朝,把北邊的蠻族打回去。可是養馬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需要好幾年才能繁育成功,我想用十年時間,給我朝弄出來一個新的馬種,比北人的馬高大,還能適應我朝的大部分地區氣候,這樣當我朝有了一支強大的騎兵之後,就不用怕那些蠻族了。到那時,我就能帶著家祖的遺物,昂首挺胸的回到故鄉,讓他們長眠在故鄉,這也是每個人子的責任,除此之外,別無他求。”洪濤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拿出當年在劇組裡學來的那些毛皮,把臉微微抬起,一邊說一邊找合適的地方頓一頓,等在座的人稍微一楞神,馬上接著說,這是舞臺表演的基本功。一番話說得越來越慷慨激昂,說到最後,洪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姥姥姥爺,他們生活得咋樣了?自己那些孩子們呢?眼睛裡居然也帶出了水花。這個是真情流露,看不出任何做作,不過不是因為這件事兒而動情,但誰知道呢!

    “老大人!此乃赤子也!我等雖是婦人,卻也希望有一天能為王師提韁備蹬,在汴京城門口,為得勝回朝的將士舞一曲,請大人滿飲!”女人,是最好忽悠的。她們天生感性,受不了太煽情的場面,所以世界上只有少數女人能坐到高位上,不是因為她們不夠聰明。而是天賦不適合當那個最終拍板拿主意的人。洪濤這才剛剛開了一個頭兒,桌子上就有一個臨安城裡的名妓忍不住掉眼淚了,嘩啦嘩啦的掉著金豆子,也站起了身,高舉酒杯。強行要敬副主席一杯,這是要逼宮了。

    “老大人,滿飲!”不光她起身了,剩下幾個姑娘也都站了起來,連帶著羅有德和沈文也都跟著一同舉杯過頭,滿懷期盼的盯著上座的那個人。

    “老夫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過如此赤膽之言,必當滿飲!”副主席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拍桌子瞪眼,訓斥洪濤一頓,說他不在其位空謀其政。然後掉頭就走,要不就跟著大家一起煽情吧,他選擇了後者。洪濤可沒認為他也被自己說動情了,能坐到他這種位置上的人,如果還有真情,早就被政敵們擠兌死了。他之所以會附和,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件事兒對他有利,什麽利洪濤不清楚,也不想清楚。這就和做買賣一樣。只要雙方在利益上達到共識,其它的就都不是問題,誰也不能去追問合作夥伴的具體做法,問了人家也不會告訴你。

    “滿飲!”西湖邊上這座酒樓中爆發出一陣大喊。

    有了這個小插曲。這頓飯想不吃痛快都不成了,從請客的到被請的再倒陪著的,都是激情澎湃,不用玩什麽助興遊戲就能做到酒來既幹的程度。這時候洪濤又把那些海外趣聞拿了出來,他既不會作詩也不會吟詞,但又不能悶頭不說話。這些玩意正好可以調解氣氛。而且他這些都是獨創,別無分號,配上那張巧嘴,說起來一點不比作詩差勁兒,就連那位副主席也聽得入神了,跟著大家一起笑、一起罵、一起愁、一起瘋。

    最終的結果就是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主人還是客人,一個個的都喝趴下了,連馬都騎不了。這時就顯出高檔大酒樓的不同之處了,人家備著肩輦呢,專門就是給這些醉貓準備的,抬上就走。都不用說你家在哪兒,來這裡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臨安城就屁大點的地方,你住哪兒人家都門清。

    其實洪濤根本沒喝醉,羅有德也是人精,他也沒醉,兩個人一回到院子裡,就全活蹦亂跳沒事兒人一樣了。洪濤敢保證那位副主席也沒醉,但自己必須第一個倒下,裝作醉了的樣子,這樣才能為副主席找出藉口來脫身。總不能指望一個國家軍委副主席,和一群白丁喝得稱兄道弟吧,要懂事!知道分寸!

    “羅兄啊,小弟不能在這裡多待了,最終結果如何我會不時去廣州找舅父打聽的,夜裡我把該注意的地方全給你寫下來,如果再有什麽人來問你有關馬場的問題,你就在上面找,我沒想到的你就自己補充。”總體上講,洪濤對這次宴請是滿意的,因為該說的自己都說了,那位副主席應該也聽明白了,最終是個什麽結果,就不關自己什麽事兒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但不該說的,洪濤覺得也說了不少,尤其是在那種場合裡,自己對大勢的發展說得過於明確。身邊再坐著兩個穿著透視裝的名妓,自己這個破嘴好像又有點鬆,禿嚕出來一些太有見識的想法。這種話吧,在後世裡聽著可能沒啥,連個出租司機都能白話好幾套。但是放到古代,就很是語出驚人了,如果那位副主席是個有心人的話,他一定能聽出一些味道來。

    那這位副主席是有心人嗎?洪濤覺得他是,他必須是!他一定是!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來,那位副主席好幾次都被自己驚到了,但是自己正說到興頭上,並沒太仔細想這些話的後果,現在琢磨著,就有些後怕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這位位高權重的副主席,聽到一個人隨隨便便就能把國家和國家之間的形式分析得如此透徹,還有超越了當下絕大多數人的見識。不管能不能全部理解,自己肯定會有一種想法,就是要搞清楚這個人為什麽能有這種見識,然後再確定這個人適合不適合收為己用。

    不管對方如何想、如何做,洪濤都覺得這個結果對自己是一樣的,一旦自己被困在臨安城中,那就和死了沒啥區別了,就算讓自己去當官,自己也會忍不住在朝堂上給某些人來個大背跨的。耍貧嘴、忽悠忽悠人、說說片湯話、坑一坑自己認為不值得可憐的人,是洪濤的長項。但要論起來鬥心眼、玩政治、為了某些說不出來的利益把一個政敵往死裡坑、放著國家民族不顧自己好就得,自己還真不是這塊料。用一句後世電影的臺詞說,自己就是那種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壞也壞不到底、高不成低不就的廢物。和一群專業人士玩政治,那不是找死嘛!所以洪濤覺得自己必須提前離開臨安城,走晚了說不定就走不脫了,只要城門一開,自己就得出城,上了船,誰算計誰就兩說了。

    “這是為何?簽書大人很是欣賞洪兄的才能,如果能跟隨在大人身邊,不是對洪兄的抱負更加有利嗎?”羅有德也看出來了,他那位世伯對洪濤有點意思。但他和洪濤的想法不同,他正為洪濤高興呢,這個年頭能得到位高權重之人的賞識,很可能會一飛沖天的。

    “嘿……既然羅兄已經看出來了,我就多說兩句,朝廷這些人,並不能救這個國家,他們只會帶著大家一起完蛋。這不見得是他們故意的,也不見得是他們做得不夠好,而是時也命也。我如果跟著他們一起幹,不光解救不了國家的命運,搞不好還白白送了我的命。咱哥倆相處也好幾年了,從你在大海上看到我殺蛟鯊那時起,你覺得我是個普通人嗎?我想老羅你心裡已經不止一次的琢磨過我洪濤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這次呢,我就告訴你吧,我的心很大,就算把大宋朝皇帝送給我當,我都不稀罕。如果在南寧軍采鐵換馬的事情成了現實,到時候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你就知道我要幹嘛了。等你看明白了、想清楚了,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決定你的前途,可以繼續跟著我一起去征服全世界,也可以回來做你的香油商人。不管你如何選擇,都請放心,如果蒙古人真來了,我第一個就把你和你全家接走。”洪濤現在已經不太怕羅有德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想法了,因為自己已經有了足夠的基礎,缺了他這個臭雞蛋,照樣能做槽子糕,一點不耽誤。他倒希望能多影響羅有德一些,畢竟他是個跟自己合作了好幾年的宋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洪兄確定蒙古人會打過來?”羅有德聽完洪濤這段長篇大論,一句話也沒說,摸著鬍子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半晌才憋出一個問題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6:21
第四十章 世界最佳奴隸主
   

    “百分百!具體時間我不清楚,也可能五年、也可能十年、也可能二十年,但絕對不會太長。照咱們倆的年紀,肯定會看見那一天的,如果咱們什麽都不做的話。”這句話洪濤一點水份都沒攙,他確實不知道蒙古人何時會南侵、何時會打到臨安來,甚至何時滅掉南宋朝廷都不知道。

    “那我就信了,洪兄是大才,這點我一直都堅信,就依洪兄所言,一切待馬場之事水落石出時再做分曉。為兄不太睏倦,可否送洪兄一程,一起聊一聊馬場之事?”羅有德還真有點冒險精神,居然信了洪濤這一番聽上去無比詭異的說辭,然後就把這件事扔到了一邊,還要和洪濤具體討論馬場的下一步計劃。不得不說的是,他也就是生活在大宋,如果把他也放到現代社會裡去,他說不定和洪濤都是一種人,沒準還更勝一籌。

    “送我?現在城門開了嗎?”羅有德的態度讓洪濤有點意外,他說的話讓洪濤更意外,難道臨安城不關城門嗎?很多歷史小說、電影裡不都是說古代城門到了晚上就關的嘛。

    “崇新門並不關閉,洪兄有所不知,自唐以來,長安城中的城門就是不關閉的。我朝商賈甚多,如要搬運貨物到碼頭,有時候要徹夜不停,關了城門豈不是礙事?走,為兄陪你一起上船,宜早不宜遲。”羅有德估計也明白洪濤在怕什麽,他雖然不能理解洪濤這種不想當官的思想,但他願意把這個權利給洪濤自己把握。

    崇新門確實沒關,不光沒關,出出進進的人還很多,主要是車馬,基本都是運貨的,從建築材料到日用品都有,看來一個都市的商業繁華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影響很多東西的。其中也包括思維。臨安這個城市裡,很多東西都被商賈們潛移默化了,包括很多規則,只要是對商業有利的。他們基本都做了,光是在這座城市周圍看看,你根本就感覺不出來,這是一個臨時首都,北面還在打仗。

    不過這樣做也有壞處。城市化是真城市化了,商業氣氛倒是濃了,民風也自由了,可是憂患意識太弱了。昨天白天洪濤逛了一整天,就沒聽到過有人談論北面的戰況,頂多是那些說書的人順便帶著講兩句,還不是主題,好像北面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唉……這真是座矛盾的城市,也是個矛盾的國家啊!”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洪濤騎著馬跟著羅有德順利的出了城。城門口的官兵並沒檢查自己的身份證。也沒拿著一副畫像之類的把自己扣下。心裡的石頭一落地,洪濤又開始感慨開了,閑人多事嘛。

    振州號依舊停在原處,船上也沒什麽變化,瞭望臺上依舊是雙崗值班,甲板上夜間也有水手看管,泊蛟對洪濤的命令算是百分百執行了。可是他們也沒少折騰,洪濤剛一上船,就發現很多索具上掛著女人的衣服,不是有女人上船了。泊蛟沒這麽大膽子,而是水手們下船進城之後,買了好多他們認為漂亮的衣裙,打算回家帶給家裡的女人。疍家男人雖然在家裡說一不二。有時候還打媳婦,但是出去之後,一般還是很惦記家裡女人的,兜裡有點錢,就想著給媳婦買點花衣服。

    “這都什麽品味啊!誰把戲服也買回家去啦!收了吧啊,半個時辰之後起錨。我們回家!”洪濤並沒責怪水手們的做法,船上的規矩一般都是傾向於航海安全的,其它細節上並沒太多限制,你就算樂意在船上光著屁股亂跑,船長也不會干預。只是看著那些綢緞衣服,洪濤有點納悶,這些東西放到熱帶該咋穿?全年都是將近30度的高溫,潮氣還大,那些疍家女有機會穿這些大袍子嗎?

    “姑丈,這麽快就走?還有好多水手沒輪到上岸呢!”泊蛟本來以為能在臨安多待幾天,沒想到滿打滿算只停靠了不到兩天,就又要走了,有點捨不得。

    “要不你在這裡和羅老板住著,過幾個月我再來接你?”洪濤斜楞著小眼睛又開始擠兌人了。

    “……清理甲板,一刻鐘時間,誰的東西不收,我就全拿走了啊!”泊蛟吧嗒吧嗒嘴,知道洪濤這是在說反話,認真了就是傻子,攤上這麽一個姑丈外加頂頭上司,算他倒黴,有火氣還不敢發,只能拿那些水手撒了。

    羅有德很快就和市舶司的值班工作人員辦好了手續,帶著三個馬奴一起爬上了船,很快振州號就駛離了碼頭,先是向南穿過一大片掛著船燈的排隊船隻,到了下行航道之後,才順著水流慢慢向東漂去。臨安這邊的江段真是太堵了,白天堵晚上也堵,放眼望去,船燈布滿了東邊的江面,無邊無沿。

    一旦上了船,洪濤就輕鬆多了,他覺得哪兒也不如船上的艦長室好,雖然這不是他的旗艦,艦長室也不是他的,但只要坐在這裡,他就啥也不怕了,愛誰誰!羅有德一直跟著振州號到了鹽官鎮附近才上岸,和洪濤一起聊了半宿又多半天,下船的時候還有點意猶未盡。他主要是想跟著洪濤一起去一趟大食國那邊的黑人國家,因為他沒去過,非常嚮往。可惜洪濤不帶他去,洪濤需要他在臨安這裡守著,什麽時候把馬場的事情弄明白了再動地方,於是這個宋朝旅遊迷只能是悻悻然的從振州號上滾蛋了。

    再次回到廣州城,2月份都快過完了,洪濤把羅有德的書信交給了羅大財,信裡只交代了一件事兒,就是讓羅大財再利用羅家商號的名義在廣州發起一次遠航招商會,目標就是大食國。誰願意去趕緊報名,至於去了換什麽沒有強制要求,想買賣什麽就買賣什麽,羅家商號只負責帶路和保護航行安全,船隻自備。

    光用嘴說有人信嗎?這點不用操心,洪濤隨後會讓捕鯨隊把兩匹大食馬運到廣州給羅大財,讓他當樣品用。高檔跑車都開過來了,你要還不信那就愛去不去吧。老子帶你們去掙錢,還提供武力保護,不說感恩戴德,還尼瑪唧唧歪歪,別說不帶你出去,帶你出去了,半路也得給你丫挺的扔海裡。

    人數嘛,洪濤沒固定要求,只要覺得自己的船能一口氣跑2000里以上的,都歡迎報名,有多少算多少。不過洪濤只擔保可以打擊沿途的海盜,不擔保不碰上大風浪。如果碰上了,那就是富貴在人生死在天,這玩意沒法擔保。

    所有籌備遠航的事情,洪濤都扔給羅大財去做了,他原本也是幹這個的,還有羅家商號做背書,比自己去廣州城召集人好使多了。廣州人也不認識自己是誰,萬一自己是疍家人的消息走漏了,估計沒一個人敢來的,這不是自己往海盜嘴裡送嘛。

    不過洪濤回了金河灣也沒真正閑下來,除了整天要把小女兒扛在肩上哄她玩之外,還得沒事去造船廠、冶煉廠指導指導工作。這些事情洪濤倒不是很頭疼,耍嘴皮的活兒,閉著眼都擺平了。但是另外一件事就比較麻煩了,金河灣裡如今不光是疍家人、土人和奴隸,還出現了一大堆穿著疍家人衣服的波斯和拜占庭美女。在洪濤去臨安這段日子裡,榮老頭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女奴隸,乾脆先讓婦女們做出幾十件衣服讓她們都換上,省得每天穿著那些露著大腿和肚臍眼的衣服滿院子轉,引得疍家小夥子有事沒事老往那個小院子邊上湊。

    光穿上衣服還不解決問題,榮老頭既不讓疍家小夥子娶這些外國女人當媳婦,也不讓洪濤把她們繼續賣到其它地方去。用老頭的話說,抓奴隸幹活就已經很缺德了,是要折壽的,再販賣人口,那就缺德帶冒煙了。鑒於疍家人還指望著洪濤帶著他們一路奔小康呢,所以他盼望洪濤能多活幾年。

    “娶又不讓娶,賣又不讓賣,她們也不會幹農活,要不乾脆我都娶了吧,給我當後宮!”洪濤是真沒轍了,開始和老頭耍無賴。

    “這個倒是辦法,自古皇帝都是三宮六院的,你去挑幾個,別太多,我去和泊福和泊珠說,他們沒個不答應!”榮老頭居然答應了,還給洪濤找了一個很高大上的說辭,甚至還要親自出面來給洪濤拉皮條。

    “親翁翁了,您就饒了我吧,還少挑幾個,不用多,有兩個我就別打算再出海了,腰都軟了,您這個主意是餿主意!我覺得吧,咱們現在最缺啥?就是人口,這塊地方再養幾千人都不成問題,可是光靠我去抓奴隸,短時間內轉化不成我們自己人,多生孩子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如果您不同意讓疍家人娶她們,那我就把她們嫁給奴隸了啊,誰表現好我就獎勵誰一個媳婦……您說哪個奴隸主還帶獎勵房子和媳婦的?要不我去當奴隸得了。”洪濤都被擠兌得胡說八道了,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這尼瑪還是奴隸嗎?這不是親兒子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6:30
第四十一章 以身作則


    “可是她們是外族”榮老頭還在糾結血統問題。

    “外族怎麽了,生完孩子不就是同族了嘛,又不是隨母姓這樣吧,我先帶個頭,我娶一個,剩下的當做獎勵,以後誰立功了,就賞給誰,不要也成,當著我的面兒,親手把女人殺了,我就不逼著他成親我就不信了,大洋馬居然t不出去老子先自己挑一個順眼的去。”洪濤真沒信心、也沒耐心在這個問題上去說服榮老頭,這個難度比打敗蒙古人還高。他能做的就是以身作則,讓他們看看,娶個外國女人也不是什麽可怕的事情,該有孩子有孩子,該過日子過日子。

    “麥提尼過來,你幫我問問她們,有沒有落難的公主,本王子要解救她出苦海啦。”扔下還在嘬牙花子的榮老頭,洪濤自己跑到了關押那些波斯女奴的院子外面,剛一露頭,就被一個女奴看到了,然後一院子正在跳舞、玩耍的女孩子就刷的一聲全鑽進屋子不見了。洪濤很鬱悶,自己對她們很好啊,為啥看到自己就和看到瘟神一樣呢

    “公主大人,她們裡面確實有在宮廷裡養大的,但我向真主保證,沒有公主。”麥提尼現在成了慈禧的副手,兩個沒人性也沒品性的傢伙還挺投緣,一個負責管理男奴,一個負責管理女奴,分工合作。

    “我怎麽那麽倒黴啊,別人過來為啥都能碰見公主呢,貴族也沒有?”洪濤很不甘心,按說自己救的女人至少也得是個郡主啊,文學作品和電影電視裡都是這麽寫的。

    “真沒有!如果大人想要,下次再去,我讓他們幫您找找,應該能有吧。”麥提尼看著洪濤那張鐵青的臉,又開始滿臉流汗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些女奴都是戰亂中被抓的,她們從小就被當做舞女培養,出身不可能有太高的。貴族家的女人被抓住,也是用贖金贖回去。你要沒錢贖,那你還貴族個屁。

    “艹!跟我進去,我要挑一個當妻子,你幫我問問她們樂意不。”洪濤很不高興,背著手進了院子,麥提尼一路小跑到了前面,推開一扇門,就是一頓吼。等洪濤走到門口時,屋裡的女人們已經站成了一排,不過沒有了華麗的裝束,她們看上去還真像犯人。

    連續走了三間屋子,看遍了二十個女奴,洪濤挑中了兩個拜占庭女奴。她們其實就是東歐的白人,巴爾幹半島嘛,後世的南斯拉夫、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希臘,都是產美女的地方,至少不會太難看。之所以挑她們兩個,因為她們倆會說拉丁語,這就說明她們倆受過教育,能和自己正常交流,總比那些說波斯語的女人好相處。為什麽要挑兩個呢,因為洪濤不想自己一個人去給別人當榜樣,他要拉著卡爾一起受罪。主人有憂愁,僕人幫著分憂,很合理嘛。

    “不!這不合理,我有妻子,我是天主教徒!”卡爾顯然不打算幫主人分憂。

    “天主教徒可以割人家小jj?如果你回不去家,就啥都不是了,還在幫阿拉伯人划船呢,說不定已經累死了!所以現在你是新郎官。一個神聖羅馬帝國的貴族騎士,娶一位拜占庭帝國的女人。哈哈哈哈!這象徵著東西羅馬帝國美好的未來,它很可能恢復之前的強盛。你不該感到榮幸嗎?再有啊,你看,我和你一起辦婚禮,而且還是按照你們那邊的風俗辦,我們漢人的傳統是不允許娶外族女人的。我都能拋棄個人觀念,你難道比我還高貴?凡是比我高貴的人都是我的敵人,你自己選吧,要弩箭還是要媳婦!”榮老頭洪濤說不服,如果連一個卡爾都說不服,那他這個穿越者就太差勁了。威逼也好、利誘也好,反正就是一句話,你沒得選擇,樂意也得娶,不樂意也得娶!

    卡爾能反抗嗎?顯然不能,因為他不是本書的主角,如果反抗了,那這本書就該叫卡爾流浪記了。所以他必須也只能跟著洪濤舉行了一個既不是西方方式、也不符合宋人傳統的簡單婚禮。新郎穿著短袖短褲、新浪穿著紗質婚紗,由榮老頭當證婚人,既沒有男方親友也沒有娘家人,只有慈禧率領著奴隸樂隊鬼嚎了一曲排練了沒幾天的花好月圓,就算禮成了。

    洪濤多了一位名叫波切克塞尼婭的二房,卡爾也有了一個叫薩羅米婭的新媳婦。其實這些都是人家的姓氏,但她們的名字太長了,營地裡的人記不住。於是洪濤做主,波切克塞尼婭以後就姓塞了,叫塞尼婭;薩羅米亞就姓米了,叫米婭,原來的名字深深埋在她們心裡就足夠了,這輩子還能不能回她們在保加利亞一代黑海沿岸的家鄉,很是問題。

    對於洪濤娶二房這件事,營地裡的人反應非常平淡,倒不是他們認為洪濤應該娶二房,而是對洪濤娶的這個媳婦太看輕了。一個奴隸而已都引不起大家的任何關注,就連泊福和泊珠都沒有什麽反對,只要泊珠還是洪濤的妻子,還是大婦,收個外室在大宋文人階級裡並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就算在廣州城裡,也都是公開的存在。在他們眼裡,洪濤就是文人階級,誰讓他讀書認字還什麽都知道呢。

    泊珠沒表示,不表示洪濤就能把這個塞尼婭大大方方的帶回家去住,他還是不太習慣在家裡把女人分出誰主誰次來,乾脆,還是用自己上輩子的辦法吧,分開住。單獨給塞尼婭在自己家附近蓋一座小房子,誰也別干涉誰,眼不見為凈,各過各的。自己嘛,也不用分一三五二四六了,想去誰哪兒待會就去誰那兒。

    塞尼婭今年只有19歲,她是孤兒,從小長在修道院裡長大,是個小修女,波斯人的戰艦攻破了城市,把她們全都抓走了,當成了舞女來培養,後來又被當做戰俘出售給了阿拉伯商人,現在乾脆被賣到洪濤手裡。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更窄,只有拜占庭那麽一丁點,後來才知道波斯、阿拉伯,但不是很清晰,至於大宋是什麽地方,她根本沒概念。對於嫁給一位領主大人,她並不感覺有什麽可悲慘的,還挺高興,和去給富人或者宮廷當舞女來講,她覺得自己的歸宿應該算最好的了。只是她比較怕洪濤,因為麥提尼那個混蛋為了嚇唬她們聽話,已經把洪濤描述成了一個嗜殺無度的暴君,吃魚卡了一根刺,都要殺十個奴隸來泄憤。所以在新婚之夜,這個小修女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疼也不敢喊,不光不敢喊,還得擺出一副笑臉,生怕也被洪濤大魔王砍了頭。搞得洪濤都有點迷糊了,他以為這個塞尼婭已經被上幾位奴隸販子侵犯過呢,還一直在抱怨應該娶那個米婭,她們倆都是一個修道院的。

    “你以後是主人了,麥提尼才是奴隸,明天我給你要根鞭子,你去抽他報仇他娘的,敢背後敗壞我名聲,太可惡了。”直到早上起來,洪濤看到床上的血跡,問清楚了原委,這才明白,合算自己已經被麥提尼那個沒骨氣的玩意拿來當了嚇唬小孩的大馬猴。

    “主人,還會被砍頭嗎?”塞尼婭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洪濤越是對她笑,她就越覺得可怕。

    “那得看你會什麽了,我不喜歡毫無用處的人,和我說說吧,你能幹什麽。”洪濤其實早就想好了她的未來,等她的漢語學得差不多之後,就去學校裡當拉丁文教師吧,順便再把天主教這種玩意給孩子介紹介紹。不是讓孩子們信教,而是讓孩子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麽個教派,了解清楚,以後再碰上,就更不容易被蠱惑。

    “我會跳舞。”塞尼婭縮在洪濤懷裡,伸出一根手指。

    “這個不算,以後跳舞只能給我一個人跳。”洪濤覺得昨天晚上的拉手過程很享受,雖然塞尼婭是第一次,但是歐洲女人的體質比較強悍,居然也能滿足自己,這樣的話,早晨起來再拉拉手也不是不可以,於是談話就變成了前戲。他一邊逗這個小修女,一邊又把手從塞尼婭身後伸了過去,神的子民發育得很不錯啊……

    “我還會唱詩。”塞尼婭也感覺到洪濤的魔爪了,但是她不敢阻止,還得抬起胳膊,讓洪濤更容易得逞。

    “你唱的除了我之外,沒幾個人能聽懂,估計我也聽不懂,再換一個。”洪濤又把她第二個專長給否了。

    “我會畫畫。”塞尼婭會的東西還挺多,在中世紀的歐洲,油畫還是個雛形,看來她在修道院裡也是個勤奮的姑娘。

    “你會騎馬不?”洪濤已經沒心思聽她說會啥了,他現在更想了解的是她的身體。

    “我可以學。”塞尼婭顯然沒理解洪濤的意思。

    “好,我馬上就教你,嘿嘿嘿千萬別拒絕,沒有比我再好的騎師了,來吧。”洪濤壞笑著把塞尼婭的身體扳過來,然後抱著她坐起身,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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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釣魚論道(一)   


    塞尼婭的到來,讓泊珠如釋重負,以前洪濤在營地的時候,經常在大早上教她騎馬。木頭房子又不太隔音,大家起得又都很早,洪濤可以毫不在意,但她不成,多半天都不敢出屋。現在這個折磨人的運動終於有別的女人幫自己承擔了,她總算鬆了一口氣,踏踏實實的在自己屋子裡哄著洪鯢,順便祈求媽祖娘娘,讓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吧。這次洪濤娶了一個外國女人,雖然榮老頭已經和她說過原因了,洪濤也挺喜歡洪鯢的,但她還是認為和自己第一胎生了個女孩有關係。

    折騰完了塞尼婭,洪濤就把她交給了泊珠,讓她也去參加婦女聯合會的工作,多和金河灣居民接觸接觸,有利於學習語言,能讓她盡快融入這個小社區。而他自己則去學校給孩子們上數學和地理課了,現在金河灣小學校裡已經有60多名孩子,外加一些旁聽生。凡是洪濤授課的時候,他都要求船上的所有船員最好都來聽一聽,至於其他老師的課程嘛,自選吧

    “校長再見。”講了一上午一元一次方程和亞洲地理,孩子們很有禮貌的站起來給洪濤鞠躬,用整齊的口號把他送出了教室。這些東西都是文南來了之後要求的,洪濤覺得很必要,不過他把文南的那套宋代禮節改了改,換成了現代用語。

    “文郎中,上次我問你那個事兒,你還沒回答我呢,今天有時間沒有,咱倆去釣大鯰魚吧。”出了教室,正碰上也剛下課的文南,洪濤皮笑肉不笑的向他發出了邀請。

    “某還沒有吃飯。”文南對於洪濤這個人,早就失去了對抗的念頭,真是玩不過啊。做為一個大宋朝的外交官,文南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見多識廣的人。可自從來到這個金河灣,他就被迫改變了這個認識。他從來就沒見過如此無恥、如此臉皮厚、如此狠毒、如此聰慧的人。

    金河灣的所有一切。都讓這個南宋士大夫感到迷茫,很有像霧像雨又像風的意思。有些東西他能理解,有些東西他又不能理解,這些東西全湊到一起,讓他既有點感觸又有很多迷茫。而那個該死的洪濤,總是有事沒事的就和他探討一番,給他解釋清楚一部分疑點,然後讓他產生更多的問題。非常非常折磨人。

    “我船上有烤魚、有美酒,別和我拿糖啊,上游的風景一點兒不比西湖差,想不想去逛逛?”洪濤非常明白文南這個俘虜的心理狀態,他的內心很矛盾,金河灣發生的事情能讓每個南宋文人好奇,按照他們那個脾氣,不弄明白是不肯罷休的。只是他們弄明白的動力是要扳倒自己的理論,這種精神上的誘惑癮頭很大。

    “不去白不去!”文南是個酒鬼,也不能說是酒鬼,只是非常喜歡喝酒,在這種情況下借酒消愁也是一個不錯的放鬆方式。但他的酒量可真不咋地,一喝就多,多了之後就會撒酒瘋亂罵,目標一般都是洪濤。

    “幫我把魚竿拿過來,不用跟著我。”慈禧雖然已經變成了金河灣的正式居民,但他依舊還是像原來當奴隸隊長時的態度對待洪濤,只要洪濤想幹嘛,而他又在附近,保證是第一個跑過來聽命的。

    “你不怕我暴起之後逃走?”文南覺得這是一個擠兌洪濤的好時機。

    “你還暴起?哎呦喂,文郎中,你真是大言不慚啊!古人講究君子六藝,你告訴我,你會幾個四個有嗎?咱倆比起來。我比你更像君子吧!除了禮和書之外,我恐怕都會四個呢!”洪濤一邊把小木船往水裡推,一邊把嘴撇得和瓢一樣,滿臉都是看不起。他確實有看不起這個文南或者南宋知識份子的權利,如果拋開穿越者這個前提不算,洪濤在御、射、數、樂上的造詣都夠得上君子的要求了。

    “你那些都是旁門左道,非君子之道!”文南領略洪濤的尖牙利齒不止一次了,臉皮也變得有點厚,被洪濤反駁之後,非但沒臉紅,還試圖狡辯。

    “哦,合算你不會的就都是非君子之道,我會的就全是旁門左道?你問過聖人了,他是這麽告訴你的?我能讓跟著我的人吃上飽飯、能讓他們的孩子上學聞君子之道、能造出大海船來遠赴萬里之外去宣揚我大宋國的威名、能把你們謂之神獸的鯨鯢抓來熬油吃肉、能打得蒙古水師毫無還手之力!你的君子之道連我家的祖墳都被外族占領了、皇帝都被人家抓回去當了宮廷小丑,這種君子之道不如不學啊。”洪濤揪著文南的脖領子把他推上船,然後從慈溪手裡接過魚竿和一些食物,自己也上了船。

    “大人還能讓我兒子當船長、還能從山溪裡變出黃金,別回去當你那個小官了,娶一個女奴當媳婦,在這裡安家吧。我給你找一塊肥沃的水田,種稻穀種甘蔗都成,傻瓜。”慈溪也聽到了洪濤和文南的對話,他覺得洪濤的自我評價還不太完善,趕緊又補充了兩條他認為最關鍵的成績,然後又幫著洪濤勸起了文南。在他看來,這個文南肯定是洪濤想留下來的人,估計是為了教授孩子們學認字,自己也有女兒在學校裡上學,必須幫著洪濤把他留下。

    “……”文南連一個洪濤都說不過,再加上慈禧就更說不過了,乾脆還是閉嘴吧。

    “你和我鬥嘴是贏不了的,因為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不了解的東西。過幾天我就要出海遠航了,去大食國,你沒去過吧?山坡上那些馬匹就是我從大食國換來的,一共有四十匹哦,不對,死了一匹,還剩三十九匹了。可是現在山坡上只有十多匹馬,你知道剩下十多匹我都弄到哪兒去了嗎?”划了幾下槳,小船就離開岸邊,進入河道開始逆流而上。洪濤現在已經不怎麽跑步了,因為這裡的土路不太平,很容易崴腳,他就把爬桅桿和划船當做了每天必做的鍛煉項目。

    “我朝無蓄馬之地,否則也不會讓你如此譏笑!”文南還在生氣,他也把北宋和南宋抵禦北方民族的失敗歸罪於馬匹這個原因之上。

    “嘿嘿嘿,是不是因為馬我不確定,不過我把另外十五匹馬送給你們的官家了。上個月我剛從臨安回來,馬匹就在崇新門外的市舶司後院裡放著呢,官家是不是接受我的禮物還不知道呢。上次我不是問過你這個問題嘛,你一直都沒回答我,你說你們官家會接受嗎?”洪濤雖然做出了南宋朝廷拒絕自己的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很惦記這件事兒。

    “十五匹馬,要來何用!”文南還是氣哼哼的。

    “跟著馬匹一起過去的,還有我的一個計劃書。我給你們官家上書說我要在崖州幫朝廷辦馬場,如果你們的朝廷批准了,幾年之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好馬從崖州送往各地,再繁衍下去,我覺得有個十年二十年的,大宋就不缺馬了吧,而且我開出來的價格非常低,山坡上那些馬我賣給大宋朝庭的價格還不及一匹廣馬,你說他們會答應我這個建議嗎?”逆流划船是很費勁兒的,尤其是這種沉重的木船,但洪濤划得挺起勁兒,幾百米的距離只讓他臉上剛見了汗。

    “你意欲何為?”文南這次不帶著情緒了,洪濤說出來這件事兒信息量有點大,他一時半會搞不清洪濤的想法,也不知道洪濤說的是真是假。

    “意欲何為?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嘛,為大宋養馬啊!我想看看你的朝廷有了馬匹之後,能不能打敗蒙古人。金國連首都都丟了,中都也不見得能守住,一旦比金人還兇猛的蒙古人乘熱打鐵,也要南下,有了戰馬的宋軍能頂住嗎?我不要求他們可以收復北地,只要守住目前的淮河漢水一線就算大英雄。”洪濤有點戲謔的盯著文南,想聽他如何回答。

    “不可輕言開戰,禍起兵伐。”文南很狡猾,他一到為難的時候,就不正面回答洪濤的問題,總是找一些模棱兩可的廢話來糊弄事兒。

    “停!我沒說讓大宋去進攻,你們也沒這個資格。我是說蒙古人進攻,有了戰馬,南宋的軍隊能不能防禦住!”要是擱別人,就不死氣白咧的追問了,可是洪濤不幹,他是非得刺得別人心裡不痛快才高興。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對兵武並無研究。”文南還是不肯說,他繞圈子的功夫也是一流,也必須一流。外交官嘛,從古至今,嘴裡就沒一句實話,全是虛的。

    “高!你的嘴皮子真利落,思路也很敏銳,如果打仗是靠嘴皮子,別說蒙古人了,你一個站在海邊,能確保南海五十年無人敢犯。可惜啊,真打起來,你再能說也沒用。”洪濤算是服了,他雖然能說,但很少會和別人胡攪蠻纏,也不喜歡胡攪蠻纏,既然文南死不承認,那就不聊這個話題。此時小船已經划出去很遠了,沿著河道拐了兩個彎,中途還路過了金礦和銅礦。最終洪濤找了一個淺灘,把船靠了岸,這裡的樹林比較稀疏,水流速度也比較緩,是個釣魚的好地方。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7:24
第四十三章 釣魚論道(二)


    “你憑什麽一口咬定蒙古人要進攻我朝?可有憑證?他們和金國激戰多年,就算想南侵也要修生養息,此乃兵法所云。”被洪濤如此挖苦諷刺,還有臉上那種輕蔑的表情,文南最終還是沒忍住,和洪濤爭論了起來。

    “呦呦呦呦……兵法都來了嘿!你不是說你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嘛,一個外交官你咋又玩上兵法啦?還休生養息?!蒙古人不會把金國人殺光的,金國裡面有很多從遼國時候就投降的宋人,我們在登州抓到的那些水師不就是嗎?蒙古人需要休息,那些宋人兵將不用休息吧?他們比蒙古人更了解該如何攻打城池。你聽說過這個樣一句話沒有,一群綿羊領頭的是獅子,就會變成一群獅子;一群獅子領頭的是綿羊,就會變成一群綿羊。再通俗點吧,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你和你那些連戰場都沒上過的士人同僚,不說在家裡老老實實的管理國家,卻給要去指揮那些將軍如何打仗,這不就是一群獅子被你們這些綿羊指揮嗎?你覺得被蒙古人指揮的北方漢人會打不過你們這些綿羊,是不是太樂觀了?下船!你還想坐在船上讓我拉著上岸啊!”洪濤非常煩這種不懂裝懂的人,他自己除非要害人,否則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這是一種損人不利己的缺德習慣,非常可惡。

    “窮兵黷武只能逞一時、不可逞一世,北面的漢人依舊會心繫我朝,不會甘心為蒙古人驅使!”文南對洪濤這種一點不給留面子的說話方式很不習慣,說問題就說問題,幹嘛要直指別人內心呢,這是很不君子的行徑。但洪濤顯然不會以他的意志為轉移,不光這樣說,還越說越尖利,一個一個問題從他嘴裡噴出來,就像一把把小刀子,刺得心裡無比難受。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我如果抓著你老娘的脖子。然後逼你去進攻南宋,你去不?不去我就一刀一刀活剮了你們家所有人,你敢不去嗎?還尼瑪心繫我朝,你問過人家是嗎?人家早就忘了還有什麽南宋朝廷,人家受的是遼國、金國、蒙古國的統治,憑啥還心繫你朝啊?就因為你們打仗不靈,把國土都葬送了,順便把人家也扔給了敵國。還得時時刻刻想著你們是嗎?那不是千古賤骨頭嘛。如果你小時候讓你父母拋棄了,然後我養大了你、供你上學、供你吃喝、供你娶妻生子,你連你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難道還會因為一個自稱是你親生父親的人,拿起刀子反過來捅我?可笑!知道什麽是人性嗎?我天天揍你、餓著你,你就怕我,你就得老老實實給我幹活兒,這就是人性!誰給飯吃、誰給未來,就跟著誰走,這就是人性!你們那個皇帝說他是老天爺派來的。還尼瑪天命,你信嗎?老天派來的怎麽還讓遼國抓走了?難道說遼國的皇帝是更大的老天派來的?你告訴我,這個天有幾層?”洪濤這個破嘴啊,擠兌人都不用過腦子,他一邊把自己手工製作的紡車輪安裝到鯨鬚魚竿上,一邊還不忘了從嘴裡噴出一把把小刀子插進文南胸口裡去,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覺得特別高興、痛快。

    “……”文南這次乾脆不說話了,扭過頭去看著河面,但胸口劇烈的起伏出賣了他的心情,他不是不想反駁,而是無法反駁洪濤,這些話雖然聽上去很粗魯,但確是事實,只要不是為了抬槓而抬槓的人,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文南正好不是一個槓頭,他更願意用道理去說服人,可恨的是他居然一時間找不到有利於自己的道理。

    “其實咋倆在這裡把嘴皮子說破了,也不能讓蒙古人退半步。所以吧,不用太在意這些話。但我不是一個光會耍嘴皮子的人,你們有你們的理論,我有我的理論,幸好咱們雙方都在按照各自的理論執行,這樣就好判斷真偽了,用時間去衡量嘛。你來我這裡也時間不短了,說說吧,我這裡治理得怎麽樣?”洪濤把一小塊鯨魚肉穿在魚鉤上,手一抖就把掛著銅墜的魚鉤扔進了河水裡,然後把這根魚竿插在船邊的小洞裡,又拿起另一根魚竿重複一遍剛才的動作。

    他總共用鯨鬚做了七根粗細不同的魚竿,還用鯨骨刻了大小不同的七個紡車輪,用蠶絲搓成細線,再把多股蠶絲線搓成更粗的絲線,纏到紡車輪上就是釣線了。強度不夠沒關係,可以加粗,這個年代的魚也傻,根本不管魚鉤和魚線,有食物上來就是一口,很好釣。

    “不分長幼、不分尊卑,談不上治理,原始村落耳!人少之時尚可如此,不可長久。”文南對於洪濤的肚量還是比較認可的,這個人對他而言一直是個謎。說他野蠻吧,他卻能很平等的對待每個人,就連那些奴隸都不隨便欺辱,而且不是光嘴上說說,還立出了規矩。說他明理吧,他兇狠起來比誰都殘暴,不光殺人還親手殺,非常冷血。說他粗鄙吧,他卻能說出很多道理來,知道的東西非常非常多。說他文雅吧,他卻比那些商人還勢利,很多事情到了他那裡,就變成了買賣,甚至國家大事也用賺多賺少來衡量。

    “嗯,你還有點眼光,看得很準,但你犯了一個錯誤,就是太自信了。你怎麽知道我會一直用一種辦法來統治這裡?與時俱進,不同時期、不同情況下、用不同的辦法,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世界上沒有完全固定不變的東西,山川海洋都在隨時隨刻變化著,我們自己為何不能變呢?現在這種模式我叫它為合作社,大家人人平等、生產資料和財產都是共有的,沒有私人財富,就像是一個大家庭,我和那個董事會就是族長和長老會。確實,這種方式不適合統治一個大國家,當人們吃飽穿暖之後,就會有更高的需求,物質上和精神上都要有。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轉變成另一種方式,比如資本主義,你聽說過資本主義嗎?沒有是吧,那好啊,我大概給你講講是個什麽玩意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你聽聽有道理沒有?”洪濤原來比較喜歡拉著卡爾聊天,因為他能理解自己的一部分思想,但卡爾是用另一種方式來理解的,這和他生活的環境有關係。現在洪濤之所以沒事兒拉著文南聊天,不是想具體討論一個問題,而是想弄明白以文南為代表的南宋士人階級是個什麽樣的思維模式。只有知道他們怎麽想,才能有針對性的去改造他們。

    沒錯,洪濤打算改造南宋的中堅階級這個任務非常艱鉅,說服一個人都是很難的,要想說服一個階級,就更難了。其實洪濤的追求遠不止於此,他不光要改造南宋的中間階級,他還想改造歐洲的中間階級。具體方法他還沒想好,能不能成功更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他只需要去做,結果是什麽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玩遊戲嘛,輸了贏了都無所謂,不管輸贏,都能從中汲取教訓,進而完善自己的思維模式。這種遊戲絕大多數人都玩不到,既然自己有幸玩上了,那就別辜負這份幸運,怎麽難度大、怎麽徹底、怎麽過癮就怎麽玩。

    “這……這豈不是個大商號了?全部由商人做主,不可行!不可行!自古商人就是逐利的,他們沒有禮義廉恥,怎可治國?”文南聽著洪濤絮絮叨叨的給他講了一遍資本主義概念,一半沒聽懂,一半聽了個糊里糊塗。但中心思想他聽明白了,又是一個匪夷所思的玩意,他是決不能認同的。

    “你這就矯情了,商人這個概念不像你想的那樣狹隘。什麽叫商人?假如我寫了一本書,放到臨安城的書市上去賣,我算不算商人?不算?為啥不算!我用我的知識換取了金錢,這不也是一種交換嗎?難道知識不該去交換?我認為最應該交換的就是知識。不交換,光你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知道,這還叫知識嗎?那不倒退回貴族壟斷知識的年代了!你不是貴族出身吧?你為什麽能讀書認字、你為什麽能做官?還不是你從別人那裡交換到了知識,然後利用交換來的知識讓你自己比很多人能力更強嘛!你想啊,如果我們都熱衷於交換知識,這個世界會怎樣很多人就會去選擇創造更多的知識出來,然後用知識去讓自己變得受人尊重、吃穿不愁。用自己的知識去賺錢,低人一等嗎?再說了,沒有商人,你吃啥、喝啥、用啥?他們供養了臨安城裡那麽多讀書人,你們到反過來看不起他們了,有本事你們別去買商人的東西啊!”洪濤也沒有一套完整的理論,他也是在嘗試,但他知道很多東西的結果。不明白某種理念沒關係,還是老辦法,倒推從結果往理論上推,總能尋到蛛絲馬跡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7:57
第四十四章 男秘書
   

    “可、可……可你靠商人就能抵禦蒙古人了?”文南把牙都咬碎了,也掰扯不過洪濤,這些玩意他從來沒聽說過,猛然間聽到了,一時半會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能是找比較明顯的漏洞來反駁。

    “然也!嘿嘿嘿,商人這個階級有無窮大的力量,這也是人性!在我的國家裡,有個哲人曾經說過一段話,很好的闡述了這個道理,你聽聽是否正確。他是這麽說的:如果有二成的利潤,商人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五成的利潤,商人就會冒險;如果有十成的利潤,商人就敢於冒砍頭的危險;如果有三十成的利潤,商人就敢於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洪濤找到了一點兒當哲人的感覺,給學生們講一個公式是一種感覺,給成年人講一個真理,又是另一種感覺,非常過癮。

    “啊!這、這倒是有些道理,不知那位哲人姓甚名誰?”要不說真理放到哪兒都通用呢,文南對於老馬同志的這段明言也是無法反駁,由於這段話不是洪濤發明的,他還露出了一些信服的表情,拱了拱手表示尊重。

    “他姓馬,不過你見不到,早死了。”洪濤翻了翻小眼睛,瞎話張嘴就來,要是真論年紀,老馬同志現在還沒出生呢。

    “可有他的遺作?”文南這個文人病又犯了,總想去閱遍天下典籍。

    “沒有,不過我以後有功夫了,可以把他的思想寫下來。和我剛才說的那個資本主義相比,這個姓馬的人說的是另一套對立的思想,孰是孰非我就不清楚了,你有沒有興趣研究研究?”洪濤本來想說老馬的書在極南澳洲,可是轉念一琢磨。不成萬一哪天自己把世界給探索遍了,這個文南拿著世界地圖找自己來不就崴泥了嘛,上哪兒去給他找資本論去啊,還是把這個後路堵死吧。

    “不知這位哲人可否也和我一樣反對商人?”文南一聽還有反對洪濤的人。還是個哲人,立馬來了精神頭兒。

    “可惜啊。他比你反對得徹底,他的理想就是把國家變成金河灣目前的狀態,你剛才不是說了嘛,那不可能。”洪濤揪別人小辮子的能力絕對一流,你只要和他說話有一點瑕疵,他都能想起來,然後在最合適的時候提出來,用你自己的理論去攻擊你自己。

    “我……你此等做派非君子所為!”文南讓洪濤說了一個大紅臉。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又把君子掛在嘴邊上了。

    “嘿,這就是我很反感你們的另一個原因。你們不光眼高手低、紙上談兵,還喜歡給別人扣大帽子。一旦說不過對方了,就開始人身攻擊,挑人家身上的道德弱點,然後揪著不放,把人家道德弄臭了,順便也把人家的理論給毀了。你說這樣做合適嗎?咱們不是在討論道理嗎?合算道理這個玩意都在你們那裡,必須在你們劃定的圈子裡討論。一旦不和你們胃口了,就從毀滅別人,這尼瑪不是和流氓一樣了嘛?流氓是用拳頭揍得你不敢說真話。你們是用道德做武器,不給別人說實話的機會,下作!”洪濤看到一根魚竿正在微微點頭,伸手抓起來猛搖,結果沒上魚,於是又開始拿文南撒火了,直接把文人比喻成了流氓。

    “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利,如果你真的能為朝廷養馬,我就不再怪你擄人之罪。”在這個問題上文南又被問了個燒雞大窩脖,更找不到反擊的言辭,乾脆不提了,咱換話題。

    “我和你廢這麽多話,不光是想讓你免了我什麽罪的。我是想讓你寫一本書,就寫你在金河灣這裡的所有見聞。如果你答應寫這本書,我就允許你在金河灣裡隨意行走,還可以參加一些董事會的會議,看看我們是如何議事的。甚至還能給你家裡寫信,讓去廣州的船員幫你帶走。當然了,信件要經過我的檢查之後才能發走,我目前有一些東西還不能被外人所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不帶個人偏見,拋開你我的恩怨,用中立的眼光去寫這本書,如實的記錄下來這裡發生的一切,等哪一天我不再怕別人知道我的存在,看你也比較煩了,我就把你送回臨安去。這個時間我估計不會太長,說不定幾年之後就可以,你就當是出門遊歷了吧。到時候你要把這本書在大宋發表出來,我出錢給你印刷,如何?我提的條件能不能答應,現在我們倆都當一次君子,擊掌為誓,永不反悔!”說了半天,洪濤的嘴有點累了,主要是經常有魚咬鉤,他決定不再和文南磨嘴皮子,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來吧。他答應更好,不答應以後再慢慢聊,反正自己有的是功夫。

    “寫書?讓我給你寫書?為何?”文南就算是腦瓜子再聰明,也想不到洪濤會提出這個要求,一點跡象都沒有啊。

    “為何寫書?還能為何啊,知識交換嘛,剛講過不是讓更多的人了解我和我的思想,這就是我的需求。而你,也別整天皺著眉毛去琢磨我那些學生了,他們不會受你影響的,不如幹點更有意義的事情。等這本書出版之後,你做為一個親歷者,可以給想知道詳情的人講一講,要是人多,你就可以到各地開講壇啦,嘿嘿嘿,怎麽樣,不虧吧!”洪濤其實一直都想把自己的思想、知識記錄下來,但他真沒那個時間。而且吧,他非常懶,你讓他瞎白話半天他都不累,但是讓他拿著鯨鬚筆踏踏實實的寫草稿,真寫不了。如果有個人能忠實的記錄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從第三者的角度去觀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洪濤覺得也不失是個好辦法,說不定還能更真實、更客觀呢。這個人嘛文南最合適,自己的乾阿爺年紀大了,沒這個精力也沒這個能力和閱歷。

    “你真打算放我回去?”文南的小臉上都出現了紅暈,估計此時他心跳絕對上了100。

    “嗯,不是現在,而是幾年以後。”洪濤依舊伸著自己的右手,等著文南主動拍上來。

    “什麽都可以寫?包括你的數數和地理?”文南此時表現得一點不比羅有德大度,完全就是一個奸商嘴臉,分毫必究。

    “然也!地理這個玩意吧,你最好別按照我上課時候講的寫,那些都是給孩子聽的,不是說不對,而是太簡單了。這個月我可能就要去一次大食國,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當了這麽多年外交官,你去過大食國嗎?”洪濤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能讓自己伸著手等這麽半天的人,目前只有文南這麽一個。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偷懶,這隻手應該已經扇到對方的臉上去了,還敢和自己侃價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啪!君子一言!”文南終於把手拍到了洪濤的手上,他恐怕不知道,再晚幾分鐘,這頓揍就要挨上了,洪濤一旦開始翻白眼,就是在琢磨如何折磨人呢。

    “啊!”話音未落,文南突然瞪大了眼珠子,慘叫一聲,拼命想把手從洪濤手裡抽出來,可惜洪濤那隻大手已經牢牢的攥住了他的手,任他怎麽折騰也紋絲不動。

    “剛才你的表現根本稱不上君子,你就是個你嘴裡剛鄙視完的商人。咱們倆是不是剛交換完各自的利益?這次是給你一個小教訓,讓你牢牢記住,你就是個商人!還是個奸商!”洪濤等文南疼得都開始跺腳了,才把手鬆開,文南的手心裡已經出血了,而他的手指縫裡則夾著一支魚鉤。不是說了嘛,他一旦開始翻白眼,就得有人倒黴。

    洪濤有秘書了,只不過這個秘書不是千嬌百媚的妙齡女子,而是個留著鬍子、手上還包著棉布的糙老爺們。自打釣完魚回到了營地裡,文南就升職了,不光是金河灣小學的教習,變成了金河海洋資源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兼艦隊司令的專職秘書。每天的工作就是拿著一個鯨魚皮訂的小本子跟著洪濤各處轉,一邊轉一邊在上面記錄,當洪濤沒事兒的時候,他也可以自己在金河灣裡亂竄,除了不能去河南岸之外,哪兒都能去,甚至可以跟著捕鯨船出海,只要他樂意。

    他會跑嗎?洪濤覺得他不會,因為他的那個同事和家人還在金河灣扣著當人質呢,即使沒有這兩個人質,洪濤覺得他不會跑。別看這時候的文人不要臉起來有時候比無賴還下作,但他們終歸還不是專職的政客,必要的操守還是願意去遵守的。如果這個誓言是放在後世,或者對象換成了那位南宋軍委副主席,洪濤就會一個字兒都不信。不光不信,還得更加懷疑,說不定直接就在對方脖子上套上鐵鏈,扔礦山裡勞動改造去了。小樣兒,還想忽悠我,姥姥。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8:05
第四十五章 人口問題
   

    4月底,碼頭左邊的造船廠裡傳來了鞭炮聲,兩艘桅桿上繫著彩綢的三桅風帆巡洋艦又下水了。它們和之前的四艘戰艦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在船頭加裝了減搖水櫃,讓船隻在高海況狀態下航行的時候能減少一些前後擺動。這個玩意的原理很簡單,就是一個和船底相通的船頭水艙,平時裡面是一半水一半空氣,當海浪把船頭壓入海水裡的時候,海水會順著船底的開口進入密封艙內,並把裡面的空氣從船首上的鯨鼻孔裡噴出去。這樣一來,船頭加重了,再向上抬起時,幅度就比平時小了很多。隨著船首抬起,水櫃裡多餘的海水又會從船頭下面的開口流出去,直到恢復了設計時的水量為止。

    這個簡單的設計不光可以減小船隻的前後擺動,還能更快的恢復船隻平衡,學名叫做扶正作用,道理有一點類似於不倒翁。減搖水櫃是中國船隻的首創,不過也和火藥指南針一樣,傳到西方之後被發揚光大了。大家如果想了解這個玩意,可以留意一下遠航船隻在大風浪裡航行時的畫面。它們的船頭一旦陷入海浪裡,就會噴出兩股水汽,好像鯨魚換氣一樣,這就是減搖水櫃在排放空氣呢。不管是軍艦還是航母,這種設備都是必備的,只是更先進了,全是通過計算機控制水量和空氣量。

    雖然這個技術是中國船隻的建造技術,但想實現它卻讓溫老大和溫老二這一干造船技師們琢磨了一年多才弄出來。原因很簡單,中國船隻的船頭大多是方形或者梯形的,很容易弄出一個和後艙相隔並密封的水櫃,但洪濤設計出來的這種歐洲風帆戰艦,船頭是尖的,用木料做出一個三角形的水櫃,太考驗技術了。最終還是一位從蒙古水師裡抓回來的隨船木匠想出一個主意,就是不管船頭的形狀了,直接在裡面做一個圓形的大洗澡盆似的東西。圓形的,才把這個難題給解決掉。

    現在溫家的造船廠是整個金河灣裡技術工種最多、生產任務最忙、最具有點現代化大生產模樣的單位。造船是個綜合產業,就和造汽車一樣,需要各個工種通力協作才有可能順利建造出一艘船。造船技術提高了,其它技術也會跟著一起提升。同時它也是整個金河灣裡最占用技術勞動力的地方,幾乎有百分之七十的匠人全都在為造船業服務,另外還得搭上一部分奴隸勞力,等於說是占了金河灣勞動力的一半還多。同樣。金河灣最大的花銷也是造船廠,它是個吞金巨獸,如此大的投入,換來的不過是每年建造4艘快速巡洋艦,再想多也不可能了,這已經是造船廠的極限。

    “唉,溫伯,不光你缺人,我也缺人啊!你看我這個船上的水手,四分之一都是頭一次遠航的。小魚小蝦我都讓他們當船長了,學校裡凡是夠了13歲的孩子,全都抽調出來了。我也不想帶著他們去冒險,這些孩子都是咱疍家人的未來。可是沒轍啊,多一艘船我就能多一份把握,這次去不光要把馬匹換回來,還得把咱們的補給點給鞏固住。要不您先把剩下兩艘船停一停吧,就算造出來,我也沒那麽多水手可用。咱休息半年得了,您琢磨琢磨那艘大船該如何下手。多餘的人讓他們也輕鬆輕鬆,去給礦山和甘蔗田造造水車啥的。董事會上黃伯他們光抱怨了,說是木匠都讓造船廠搶走了,您也不是沒聽見。”洪濤看著新船。一半兒是高興,一半兒是發愁。他萬萬沒想到,最終制約金河灣發展速度的並不是造船,而是培養合格水手。而制約金河灣發展的最主要原因,居然也是人口問題

    人啊!洪濤除了抓奴隸之外,已經想不出還能去哪兒找人了。海南島的疍家人都快被他一網打盡了。其它地方的疍家人榮老頭也有過聯繫,不過目前沒什麽進展。榮老頭在海南島說話好使,出了這一畝三分海域,誰認識他是誰啊。雖然都是疍家人,可是每個地方的疍家人基本都是孤立的。他們也不是一個民族,沒什麽民族凝聚性,大家各過各的,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連生活習慣和語言都不通,基本就和兩個民族沒啥差別。

    光抓奴隸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就算慈禧再會管理,金河灣對奴隸的未來再有吸引力,你總得讓他們先學會語言才能用吧?種地好辦點,半年就能簡單交流了,但是當水手很麻煩,一年都不見得教的會。而且船上不能有太多奴隸水手或者俘虜水手,洪濤不太放心他們的忠誠性,要有足夠的疍家水手來摻沙子才能放心使用。畢竟人家是你抓來的,搞不好還殺了人家的親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也只能這樣了,你別太著急,我留下一半人先慢慢琢磨你那艘大船,海上的事情馬虎不得,千萬別因為老漢我多嘴就亂了你的方寸。”溫老二是個明白人,聽了洪濤的難處,他也發愁,還得反過來安慰洪濤,生怕洪濤一著急在海上出了事兒。

    “嗯,您放心吧,這次回來我就先去解決人口問題。不過您也別閑著,我不在這些日子裡,您多和我阿爺榮翁翁黃伯他們念叨念叨土人的事情。如果還是不願意讓我抓太多土人回來,那我可真沒招兒了,只能是慢慢等著學校裡的孩子長大,到時候估計您也幹不動啦……”洪濤又開始借題發揮,給溫老二念秧兒了。

    其實洪濤想出過一個能快速增加勞動力的辦法,也比奴隸要可靠的多,還不用太擔心語言問題。他想開著船去金國或者蒙古人占領的海濱村落裡去照方抓藥,抓漢人奴隸回來。那些漢人雖然語言也和南方不太一樣,但終歸是一個民族的人,不習慣和不懂還是有區別的。最主要的是文字通用,不用從頭掃盲了,相對容易的多。

    可是洪濤這個提議在董事會上被無情的拒絕了,從榮老頭開始到其他董事,基本全投了反對票,光剩齊祖一個人支持他也不管用。疍家人對土人的忌憚非常深,甚至超過了那些奴隸。少量的土人被洪濤抓到金河灣他們可以接納,但是大量抓土人回來,他們就覺得很危險。至於什麽地方危險為何危險,他們自己也說不清,反正是不願意!

    自己的理念不能執行,洪濤生氣不?後悔弄出來這個董事會嗎?生氣,但不後悔。這正好說明董事會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它正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金河灣裡的每個人,自己想要改變的也包括這些人。他們知道對權威說不了,這是好事兒,金河灣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如果只是為了權力,洪濤完全可以不在金河灣這裡瞎費力氣,帶上幾個順眼的有用的人,駕船去澳洲南美北美去忽悠當地土人,當個土皇帝不是更舒服嘛。到時候只需要拿出歐陽清的做派,再弄出幾個所謂的神跡就足夠了,自己在那邊就是神,比什麽皇帝都過癮,全部落的人和財富就是自己的,說一不二。

    但洪濤覺得那樣不好玩,遊戲模式太簡單了。要是第一次穿越重生,這樣選擇無可厚非,這都已經第三次了,還玩這種簡單的模式是不是顯得太弱智了啊。要玩就得玩大的,爭權奪利難嗎?難!但還不是地獄模式。世界上最難的東西就是改變別人的思想,哲學家是最高級的存在,洪濤斯坦、洪哲倫、洪菲特、洪休斯之類的角色洪濤已經玩過了,不新鮮,現在他要做一次洪格拉底、洪拉圖、洪克思、洪特根斯坦、洪根、洪素、洪特!

    誰聽說過哲學家赤膊上陣,和政敵打成一團,還得進行人身毀滅的?那太低級了。哲學家就是給大家組一個局,然後自己冷眼旁觀,以人群為試驗對象,琢磨出來一整套可以說服別人讓別人趨之若鶩理論的人。

    不同意,沒關係,讓事實說話,我讓你們自己把自己饒進去,最終這個提案咱還不提了,得讓你們自己提出來。目前的生活對洪濤來講根本談不上享受,但是對疍家人和所有金河灣的人來說,已經是世外桃源了。自己能等能捨棄,但他們等不了捨棄不得。當一個人嘗到了甜味之後,他們馬上就會去追求更甜,直到把甜吃成苦才算一個輪迴,同時他們也會明白很多事情,知道了什麽叫適可而止。目前這些人剛剛嘗到一點點甜頭,所以著急去吃更多甜頭的不是自己,是他們。

    “……只要別來太多土人,我也不反對……其實土人也沒什麽。船廠裡那幾個土人工匠手藝都不錯,人也本份,如果來的人都像他們,我就樂意。”溫老二知道洪濤在說什麽,他已經鬆口了。在金河灣裡,和土人接觸最多的,就是他和黃海兩個,所以抵觸情緒也最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8:12
第四十六章 她就是未來
   

    “光您樂意還不成啊,咱是個集體,必須大多數人都同意才算數。您去和我黃伯聊聊,然後再去和我阿爺聊,最後再去找榮翁翁。您放心,那些讀書人我是不會抓回來的,抓他們何用?啥活兒也不會幹,白吃飯不說,還到處指手畫腳,我可不缺祖宗,有那個文教習一個就夠了。”洪濤生怕溫老二人單勢孤,還給出壞主意呢,然後把溫老二最擔心的問題也給說開了。

    “這是個理兒我早就說嘛,村子裡的事兒你和你榮翁翁拿主意就成了,還弄啥董事會啊?現在麻煩了吧,他們懂啥,不如你!”溫老二得到了洪濤的保證,立刻釋懷了,不光沒再堅持他自己的理念,還為洪濤鳴起了不平。

    “嘿嘿嘿……溫伯,再過幾年,恐怕您就不這樣講了。有皇帝在您腦袋上壓著好受啊?他高興了一句話,疍家人能去臨安城裡買房子。他不高興了,也是一句話,咱疍家人就連上岸都得低著頭溜邊走了。您和誰講理去?有地方讓您講理嗎?咱這個董事會,就是個講理的地方,慢點沒關係,把道理講清楚,誰也別比誰高太多,誰也別占誰太多便宜,大家差不多都能合適,比效率高要強很多。如果光要效率了,一個辦法沒執行幾天,大家就不幹了翻車了,那還得回過頭來重新商量,搞不好還得打架,這樣的效率高了反而不如低點,您說呢?”洪濤用最淺白的話,把他這套東西的核心思想講給溫老二聽。其實這些東西他已經講了不止一次了,碰見誰就和誰講,效果嘛,暫時還看不大出來。不過他堅信,只要不停的說,早晚會有用的,早晚他們會理解。

    “噓……小點聲,別讓你阿爺聽見。以後別老說官家的壞話。”溫老二這次還是沒聽懂,或者說把重點搞錯了,一聽到皇帝這個詞兒,他和絕大部分人一樣。立馬就慫了。

    “嗯,我記住了,您也回去吧,別整天老在船廠裡待著,熬壞了身子骨我的大船就沒人給造了。”洪濤在這些老人面前。就算嘴再損脾氣再不好,也捨不得發出來。他們是真為了自己著想,有時候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鼻子發酸。所以洪濤越來越不願意和他們像家人一樣閑聊,聊多了容易讓自己心軟,自己心一軟就影響判斷力,就當不成洪格拉底了。

    六艘一模一樣的帆船魚貫駛出金河口,在最前面那艘掛著一面老鼠旗的旗艦帶領下,在海面上排成了一列縱隊,慢慢的升起了滿帆。向著北方駛去,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海面上。

    “丫頭,你姑姑的手藝不錯吧?”站在自己的新旗艦廣州號艉樓上,洪濤抬頭看著主桅上那面老鼠旗,挺滿意。這是婦女聯合會出品,全部手工刺繡,圖案就是自己後背上那隻大老鼠腦袋,活靈活現。

    “才不是姑姑繡的,她才不會呢!”翁丫目前已經穿上了大副的制服。洪濤實在是沒人可用了,不得不連翁丫也提拔了上來,她和其他幾個疍家小丫頭跟著訓練的時間比大多數水手都長,學習航海技術的成績也不錯。可是因為她們是女孩子,上船不太方便,洪濤一直都沒讓她們正式出過航。原本洪濤打算以她們幾個為班底,建立起一支女子海員隊伍,專門給她們準備一艘戰艦,可是還沒等她們發展起來呢。就得提前服役了。

    “那你會嗎?如果不會可要好好學了,以後出嫁的時候,你自己給自己繡一身嫁衣多有意義。”洪濤拍著翁丫的腦袋,這是個假小子一樣的女孩子,翁家男丁羸弱,把她一直當男孩子養,穿上水手服還剪短了頭髮,猛一看還真有點小夥子的感覺。

    “我才不呢,塞姑姑出嫁的時候就很好看,我也要穿那種衣服和姑丈結婚。”翁丫都十四歲了,比泊魚還大一歲,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依舊是天真的很。

    “我的秘書大人啊,這句就別記了,咱能不能別拿個本子老跟在我屁股後面寫啊!”洪濤立馬就把手從翁丫頭上縮了回來,然後回頭衝著身後的文南說了一聲。

    “某自會分辨對錯……”文南也穿上一身水手服,他不想穿,但不穿就不能上船,無奈之下只好穿了,可是腦袋上依舊是帶著頭巾包裹著長髮。剪頭髮他是死活不幹的,而且發話了,誰要敢動他頭髮,他就自己跳河淹死,拿誰威脅也沒用。

    “麥提尼,你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你那些同鄉會不會恨死我?”沒在文南這裡找到便宜,洪濤又把腦袋扭向了另一側,這邊站著一個大胖子,他那身制服是特製的,一個人用了三個人的布料,而且洪濤還特許他在腦袋上戴上頭巾。

    信仰自由,在金河灣裡既有疍人的媽祖神龕也有土人的佛龕,甚至還給卡爾和那些波斯拜占庭女奴弄了一個小教堂和禮拜寺。只要樂意,所有正式居民都可以按照他們的生活習慣生活,不用擔心受到別的族裔打壓,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些奴隸。他們既沒有人權也沒有政治權利,想重新做人就只有一條路,在工作上好好表現,爭取在每年年底的晉升選拔中脫穎而出,去爭奪為數不多的轉正名額。

    “誰敢恨大人,誰就是大人的敵人,他的海船就永遠不能出現在這片海洋上!大人的光輝就像……”麥提尼比文南會說話多了,不過又稍微有點過,他說了一半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肉麻,這位主人是不太喜歡聽恭維的,或者說要恭維得特別有水平才成。

    “嗯,也不能這樣說,心裡恨是允許的,只要別說出來別表現出來,我就不怪他,比如說像你這樣。”洪濤怎麽看這個胖子怎麽彆扭,他心裡保證是特別希望自己死,但他真能忍啊和慈禧還不同,麥提尼是見識過世界的人,他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麽忠誠,這一點洪濤非常明白。

    “不!不!我是主人忠實的奴僕,沒有一點點恨,全是感激!真主作證!”麥提尼的腿支撐著他這個龐大的身軀顯然很吃力,否則也不會動不動就打彎。

    “文秘書,聽見沒?他這是第幾次發誓了?給他記下來,以後時刻提醒我,我死了還有我兒子,只要他違背了誓言,不管手頭上的事情多忙,立馬趕過去滅了他的族群!我就恨騙我的人,拿發誓不當事兒,張嘴就來,如果你們那個真主能聽見,早就把你滅了!”洪濤既不喜歡文南這種假硬骨頭,也不喜歡麥提尼這種假軟骨頭,他還是更喜歡慈禧那樣的真小人。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只要帶著假字就很操蛋,帶上真字會好很多。

    “丫丫,你來指揮,到大嶼山落錨,我們不進珠江。”在艉樓上站了一會兒,洪濤把指揮權交給了翁丫,自己走進了艦長室,身後還跟著一胖一瘦兩個影子。其實他們倆在船上可以自由活動,也有他們倆共同的艙室,不過他們的身份還是奴隸,不跟在洪濤身邊,船員們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是!大副接管全艦!”翁丫參加過很多次海上訓練,也短時間的指揮過艦隊航行,但都是做為見習軍官登艦的,真正以指揮官的身份指揮一支艦隊還是頭一次。聽到洪濤的命令之後,她臉上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喊出來的命令都帶著顫音兒。

    五月份的珠江口已經開始有點繁忙了,從南番琉球日本方向都有商船借著夏季季風駛來,其中也有遠來的阿拉伯船隊,洪濤的艦隊在進入伶仃洋的時候,就追上了一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支阿拉伯船隊不再衝著船隊揮手了,他們船上的人甚至都拿起了兵器,站在船舷邊上表情非常緊張,很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翁丫很清楚這些阿拉伯人為何對自己的艦隊這麽大戒心,去年年底在卡巴蘭港外擊沉了七艘阿拉伯戰船在卡巴蘭港捕殺阿拉伯商人並把他們全都處死在了碼頭的時候,她也在洪鯢號上當見習軍官,全程目睹了洪濤的所作所為。估計這件事兒已經被阿拉伯商人知道了,雖然他們不清楚洪濤這支船隊的身份,但是對這種獨特的船型還是很敏感的。

    既然對方進入了戰鬥狀態,那翁丫也不會客氣,她直接就讓瞭望手敲響了戰鬥警報掛起了戰鬥旗,全艦隊很快就進入了戰鬥狀態,連炮手都就位了,只要對方膽敢超越兩支船隊之間的安全距離,立馬就會下令發射榴彈。什麽法律不法律海域不海域的,翁丫這群孩子和其他疍家人不同,他們都是在洪濤熏陶下成長起來的,視野即領海這個概念已經深入骨髓了。只要他們能駕船抵達的地方,他們都會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當成主人,一切敢於挑釁的人都是敵人,先消滅再說。至於說打得過打不過打了之後咋辦,他們全不考慮,有洪濤在,他們覺得不會有打不過的人,誰會比海裡的蛟鯊鯨鯢更厲害呢?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8:17
第四十七章 仇人見面   


    “撤銷警報!丫丫,又忘了吧,這裡是大宋港口,相當於咱們親戚家門口,你去串門還在親戚家門口打架嗎?那多不禮貌是吧!看見了吧,你把大宋的海巡營都嚇壞了,姑丈我還得去幫你和人家道歉。”警報聲也驚動了艦長室裡的洪濤,他正和麥提尼趴在非洲地圖上研究蘇伊士地峽的詳情呢。這個死胖子別看膽小人品次,但去過的地方還真不少,年輕的時候居然還穿越過這個地峽,直接去了地中海和威尼斯人做生意。

    蘇伊士地峽就是紅海和地中海中間夾著的那條窄窄的陸地,後世的蘇伊士運河就是利用這個地峽上的幾個湖泊修建的。它最窄的地方只有一百公里,再刨去那些湖泊,也就剩下幾十公里了。如果可以把蘇伊士運河挖開,那亞洲去歐洲就省事多了,至少縮短一半航程,還是風險最大的一半兒。

    洪濤並沒把這個想法告訴麥提尼,他只是想了解了解這時候的地理狀況。挖運河是個巨大的工程,尤其是在生產力還比較低下的年代裡,一條大運河就讓隋朝敗光了家底,勞民傷財啊!沒有絕對的統治力和巨大的財富積累,絕對是玩不轉這個東西的。而且洪濤還沒想好到底是挖不挖這條運河,一旦有了這條捷徑,歐亞可以連通了,對歐亞兩邊來說都是一個發展的機會。可是自己還沒能完全掌控亞洲的海域呢,如果再加上那些宗教狂熱的十字軍,搞不好就更亂套了。

    “那些阿拉伯人不懷好意!”丫丫撅著嘴不高興了,第一次當艦長就給姑父惹了麻煩,還得去給別人道歉,讓她對自己以後艦長的生涯產生了懷疑。

    “嗯,你處理的對,但是有時候還是要看地點的。如果不是在咱親戚家門口,就全把他們扔海裡去餵魚,今天算他們走運。不是給他們面子,而是給咱的土人親戚一個面子。你齊伯伯就是土人,咱船上的大炮彈全是他做的吧?去,告訴後面的船解除警報。我去應付海巡營的人。”洪濤拍了拍翁丫的腦袋,先肯定了她的做法,然後再給她講明白為啥不能在大宋海域開戰。太深的道理她還不能理解,自己也不能說,只能用齊祖來忽悠她。不遠處。一艘海巡營的鳥船已經放下了小船,看來是來勸架的,為了不讓他們上船檢查,洪濤自己也讓水手放下了小艇,帶著四個水手划了過去。

    “洪兄,別來無恙啊!”兩艘小艇在海面上匯合,還沒等洪濤說話,對面艇上一位穿戴著盔甲的軍官突然衝自己抱了抱拳,打起了招呼。

    “哎呦喂,是嚴將軍啊。恕罪、恕罪,真不是小弟我眼拙,主要是嚴將軍這身打扮太威武了,我都沒敢多看!”洪濤瞇縫著小眼睛仔細踅摸了踅摸,這才像遇到了多年失散的老朋友一樣滿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來的人還真認識,就是大前年和羅有德一起吃飯時陪席的那個嚴維,嚴副都頭。這一晃三年了,他倒是沒怎麽變樣,只是這身盔甲穿得太唬人,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

    “錯錯錯。不是將軍,這樣叫就見外了,羅兄去臨安之前還交待過小弟,讓我要關照關照洪兄呢。這些船是洪兄帶來的?”嚴維的歲數也就三十多,性格比他的正官開朗,而且他就是瓊州人,估計和羅有德的私人關係很好,對洪濤也沒擺什麽官架子,一步從他的船上就跳了過來,一點防備心思都沒有。

    “對對,還不是羅兄要發財了,他搞了一個什麽商會,說是要去大食給官家換馬回來,此時他正在臨安呢,小弟我去過大食,這不讓他拉來當保鏢的了。嚴兄,看小弟這些船,能不能保這趟鏢?說真的,航海我拿手,打仗還得請教你這個行家啊!”洪濤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講明了,這些事兒瞞不住市舶司,也沒什麽不能說的。組織海商出海,時時刻刻都有,規模比自己大的也不是少數。至於是不是去給官家換馬,先拿出來招搖招搖再說,估計像嚴維這種小芝麻官兒,也沒那個能力上達天聽,自己怎麽說他就得怎麽聽著,後世裡通訊條件那麽發達,照樣可以拉虎皮扯大旗,這種事沒法打聽。

    “哦,原來財叔組織的那個商會是要跟著你去啊!我說呢,誰有這麽大膽子在這個季節下南番,洪兄真是藝高人膽大!不過我還得多問一句,此行不遠萬里,洪兄真有把握把他們帶到大食去?要是有個大閃失,不光洪兄會損失船隻,羅兄家裡恐怕也不好過啊。”嚴維肯定聽羅有德提起過洪濤的航海本事,而且前些天兩匹大食馬已經送到了廣州城,以此證明洪濤的船隊確實到過大食。但他還是不太信任洪濤,又不能直說,只能用隱晦的語言小小規勸一下。

    “放心吧,不是什麽船我都帶的,大不了讓他們坐我的船一起走。別的不敢說,只是去大食的話,毫無難度,不用分季節!”洪濤把話說得非常滿,能不能去,過幾個月就都清楚了,自己現在謙虛沒意義。

    “那就好,為兄在此恭候洪兄回歸,我就不打擾了……對了,洪兄為何與蒲家人結了仇?我聽說廣州的蒲家人對這次商會非常反對,還有傳言說洪兄是在海上吃刀飯的。這裡的蒲家人勢力很大,搞不好他們會鬧到知州大人那裡去,萬一此去商戶損傷過大,以後洪兄再來廣州恐怕就有麻煩了。”嚴維害怕洪濤聽不懂他剛才的話,又說明白了一些,才跨步回到了他的船上,向著阿拉伯人的船隊划了過去。

    “這些阿拉伯人消息還挺靈通,看來這一路上給他們傳遞消息的人還是不少啊!成,你們等著,看小爺我一個一個的收拾你們。去瓊州號!”洪濤這次明白嚴維為什麽來過問跑商的事情了,原來他是在廣州城裡聽到了某些不和諧的聲音。阿拉伯人已經找到了自己這個罪魁禍首,這個消息只能是從米斯卡港泄露出來的,說不定還有目擊證人。泊蛟那位老丈人恐怕是想和自己玩一齣驅狼吞虎的把戲,沿途肯定還有很多自己停靠過的港口也給這些阿拉伯人提供了消息。這個局面洪濤以前就預料到了,只是由於去臨安的行程耽誤了第二次西行,沒來得急清理這些隱患。好吧,這次就來個一鍋燴吧,先把阿拉伯人的影響力從錫蘭以東清除掉,看以後誰還敢給自己上眼藥!

    “卡爾,你帶人去找羅大財,先把他們那些船給我檢查檢查。不能遠航的一律去除,船上的貨物和商人安排到我們的船上,別帶太多,這一路我們要幹的活兒比較多。另外和羅大財說清楚我的意思,岸上那些阿拉伯人已經知道是咱們的船隊擊沉了那七艘阿拉伯商船,也提醒他留意一下,明白了嗎?”洪濤沒有回自己的廣州號旗艦,而是讓水手把小船划到了卡爾的瓊州號旁邊,爬上甲板和卡爾耳語了一番。為了自己的安全,他已經不想貿然上廣州港了,萬一那位知州真聽了蒲家人的一面之詞,把自己抓起來不就太冤了嘛,哪朝哪代都有冤假錯案,自己可不能去當這個大腦袋。還是那句話,主人有麻煩,僕人去頂吧,我也不能白救你,關鍵時刻只能把卡爾捨了。

    “明白!這次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打他們的船隻?”卡爾根本沒問自己去是不是有危險,倒是對繼續襲擊阿拉伯人的商船很感興趣。

    “那是必須的,敢告咱們的黑狀,告一次我就揍他們一次,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咱們的榴彈硬!你自己注意點安全,說完了就回來,一切事情讓羅大財操辦,最好別在城裡多待。一旦發現不對,盡快上船跑回來,只要人在,一切事情都可以放棄,人沒了,就啥都沒了,明白了嗎?”雖然洪濤是讓卡爾去代替自己冒險,但也沒什麽都瞞著他,該叮囑的問題還是得叮囑到。

    “嘿嘿嘿,放心吧大人,我還想回家呢……可是我又多了一個妻子,回去怎麽說呢?”卡爾呲著牙樂了,但很快就哭喪起臉來。

    “那好吧,這次回來,我就給你辦離婚手續。”洪濤這些日子已經聽卡爾無數次說起過這件事兒了,他不是在和自己抱怨,而是在和自己顯擺呢。他和那個米婭恩愛的很,還給人家做了幾首狗屁不通的詩歌。一個離家好幾年,這輩子可能都回不去的男人,碰見一個百依百順、長得還挺好看的姑娘,沒洪濤逼著估計他也忍不住。

    “可我是教徒,不能離婚!”卡爾一聽洪濤要讓他離婚,立刻表示反對。

    “滾你娘的吧!合算你們他媽那個主是屬貔貅的啊,只能吃不能拉!你自己去懺悔吧,我那個教堂就是專門給你修的,以後我在船上再給你弄個禮拜室,有本事你當修道士去!”洪濤一聽他又把宗教抬出來當擋箭牌,立刻火冒三丈。這幫孫子都有個神啊、主啊的在前面擋著,幹了壞事之後就把各自的遮羞布抖落出來了,就好像他們自己多純潔一樣。就尼瑪自己沒有,太吃虧了,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特別懷念歐陽清和太陽神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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