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南宋不咳嗽 作者:第十個名字(已完成)

 
uuuuuuuuuu 2015-11-13 15:45: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22633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20
第四十八章 規矩就是規矩


    卡爾很聽話,中午走的,傍晚就回來了,還不是一艘船,而是三艘小船,後兩艘上面有羅大財和十多個海商代表。他們見到卡爾只有一個人上岸,還對準備好的6艘商船指手畫腳,這個不成那個不成的,立馬就不樂意了,順帶著連羅大財的聲譽也受到了損傷。大家一致懷疑他這次找來的嚮導兼保鏢不太靠譜,所以紛紛提出,要不就賠償他們的損失,要不就讓他們先看到護航船隊。

    羅大財也沒轍了,只能徵求卡爾的意見,然後帶著這些海商推選出來的代表,一起駕著小船出海來看看他們的向導和護航艦隊合不合格。

    要不說洪濤喜歡和商人接觸呢,他們該廢話的時候都是演說家,不該廢話的時候一個字兒都不會多說的。當後面兩艘上的人借著夕陽的餘暉看到了停泊在大嶼山西側海面上、六艘一模一樣的大帆船後,馬上就有一艘船掉頭開始往回划了,剩下一艘船沒走多遠,也掉頭回去了。

    “這是啥情況?難道我的艦隊就這麽慘不忍睹!”洪濤放下望遠鏡,很疑惑的問剛剛爬上來的羅大財和卡爾。

    “他們應該是回去卸貨了……”羅大財不是第一次上洪濤的船,但是他自打上來,就會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摸一摸那些厚實的船舷和粗壯的桅桿,根本沒功夫看洪濤。

    “卸貨!為啥?都不去啦!”洪濤一聽卸貨這個詞兒,徹底傻眼了。他原本還指望著帶著大宋海商出門看看世界呢,順便勾起他們開創更多航線、賺更多錢的欲望,這樣才能進而影響到更多宋人的思想。至於能有幾個海商肯跟著自己出航,他倒沒抱太大希望,只要能有幾個人去,就是勝利。等這幾個人賺得缽滿盆滿的回來,下一次要去的海商就得擠破腦袋,凡事開頭難嘛,要先創立榜樣。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大宋海商看到自己的艦隊之後會如此絕情,一點兒希望都不給自己,難道自己的艦隊真的那麽差?

    “非也,他們是要把貨物從海船上卸下來。然後裝到你船上。卡爾不是說了,你的船隊也能攜帶一些貨物和人員,那就是先到先得了唄。如果我是入股的海商,我也要把貨物放到你的船上來,好船啊!”羅大財這次沒再說什麽風涼話,著著實實的誇了洪濤一次。

    “那可不成,我的艦隊都是戰船,不能裝太多貨物!我只是說稍微負擔一點,要是他們都換船,我裝不下啊!”洪濤明白是明白了,但沒有一點兒欣喜的樣子,反倒更急了,他這六艘帆船的船艙裡除了補給之外,全是榴彈,只有少數的空餘可以搭載人和貨物。裝多了先不說放得下放不下,安全就成問題。船上有嚴格的燈火管控,就是怕把那些榴彈引燃炸了。

    “不用去管他們,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什麽時候滿了就成,船費我會再給他們提上一成去,這麽好的船,專門給他們護航,太便宜他們了!當年我跟著爺爺、父親下南番的時候,只有一艘船、三片帆,一路上吃盡了苦頭。要是能有這些大船,我爺爺也不會被海盜搶了個精光!”羅大財比洪濤還狠。說話間又把護航費用提高了一成,這還感覺不解氣。

    “舅父大人,別生那個氣,這次您不是也一起去嘛。您告訴我,您家祖上是在那塊兒海域被搶的,看我怎麽收拾他們,幫您出出氣!對了,我羅兄那邊有消息了嗎?”洪濤還真沒聽羅大財聊過他的家世,合算他家裡也不是一帆風順的。之所以家道中落估計就是碰到了海盜,所以恨啊。但洪濤也只能是嘴上安慰安慰,老一輩兒的事情了,估計海盜都老死了,上哪兒找去啊。和給羅大財的爺爺報仇相比,他更關心羅有德在臨安怎麽樣了,尤其是馬場的事情。

    “此事不能急,官家不是已經把那些馬收下了嘛,還讓文兒親自送馬進了宮,賞賜給了不少,剩下的事情還得等等,剛兩個月,你就急啦?”羅大財倒是安穩,一點兒都不急。

    “唉,效率啊!二個月了,還不急?!”洪濤也就是這麽一說,來到大宋之後,他就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感覺,這個年代的節奏太慢了,不光生活節奏慢,什麽都慢。如果說後世裡的人是以分、以小時來過日子的話,那這個時代的人就是用天、用旬來當時間單位的,什麽事兒都是慢慢來,一個月兩個月根本不算什麽,拖個一年半載的才正常。這倒不是他們天性拖沓,而是因為落後的交通、通訊條件所決定的。後世裡一個電話就辦了的事情,到這個時代裡,說不定半年都辦不完。交通全靠兩條腿或者四條腿,從臨安到海南島考察考察,來回估計沒半年也走不完,沒轍!

    羅大財猜得一點兒都沒錯,兩個時辰之後,就有小船打著火把燈籠靠了過來,這些海商們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連夜就要往船上裝貨,生怕等到明天早上就沒自己位置了。裝就裝吧,洪濤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家海商只能上來三個人,貨物還得符合自己的規矩,比如包裝、固定方式等等。

    在船上裝貨是個很麻煩的事情,要根據貨物的輕重來合理安排,不能一邊重一邊輕,那樣會影響船隻的正常航行,嚴重了一個浪頭拍過來船就翻了。另外所有的貨物都要用纜繩和木楔牢牢固定在艙室裡,不能因為船隻傾斜而跟著滑動,那樣的話更危險,有可能沒浪頭拍過來就已經翻了。

    既然是羅大財和卡爾招呼過來的,那這些海商誰能上船誰不能上,洪濤就不管了,回去睡覺,這份苦差事就全交給卡爾和羅大財吧,誰讓他們愛管閑事呢。反正明天晨鐘一響,艦隊就啟航,沒找到船的活該。對於那些上了船就四處亂摸亂看的海商,洪濤已經沒什麽耐心了,他們還真不認生,還有端著酒壺來自己艦長室裡嘮嗑的,而且是大半夜的推門就進,嚇得洪濤差點把手弩給射出去。

    “我艹!這還有沒有規矩啦!值日官呢?是誰讓這些小船停靠的,都不要命啦?翁丫!你給我滾過來,底艙裡禁閉一天去!傳令,除了海波號、振州號,所有艦長都禁閉一天,由大副接管職務!”雖然甲板上吵吵鬧鬧的折騰了大半宿,但洪濤的心情還是不錯的,能順利召集到這麽多海商跟著自己一起去冒險,多少還是有點志得意滿。可是第二天早上當他一出艦長室,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沒了。不光臉色陰沉,那雙小眼睛更是瞇縫了起來,就像是遇到了危險的大耗子,盯著誰都想咬一口。

    “洪……洪總,這不怪他們,是我讓這些運送吃食的船靠過來的。大家折騰了多半宿,腹中饑餓,吃點吃食不算過份,他們都是廣州港的安份買賣戶,我擔保!您也嘗一碗……”看到洪濤發怒了,連艦長都要處罰,羅大財端著一碗湯餅走了過來,打算說明情況,讓洪濤不要責怪手下人。

    “你擔保?我的艦上可有這個規矩?除了艦長之外,可還有第二個下命令的人?你說,有嗎?”洪濤差點揮手把那碗湯餅給打翻,咬了咬牙才算忍住,他沒搭理羅大財,而是抬起頭望著瞭望臺上的瞭望手問道。

    “沒有……報告艦長!沒有!”瞭望手此時正和副手一人嘴裡叼著一個炊餅向下看呢,被洪濤這麽突然一問,兩人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一緊張連嘴裡的炊餅都掉了下來。

    “沒有?那我剛才的命令是說給狗聽的啊,你們倆是等著我自己上去傳令嗎?”洪濤呲著牙笑了。

    “別著急傳令,順便加一條,夜班當值的所有軍官、見習軍官、一級水手,每人一桶水,包括艦長在內,立刻執行。翁丫,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們船上就先從你開始,別怪姑父心狠,自己去船舷邊上受罰吧。”洪濤呲著牙看著像是笑,其實比哭都難看。凡是老水手一看到他這個模樣,就知道要有人倒黴,沒想到這次倒黴的人可不止幾個,大半個艦隊的軍官都得一起受刑,這種事以前從來沒發生過。

    “……都怪你!”翁丫已經清楚自己為啥受罰了,雖然有點委屈但沒覺得冤枉。她做為夜班執勤艦長,確實違反了不止一條艦上的規矩。假如那些小船裡有敵人,說不定就會趁機爬上甲板發難,或者對船體進行破壞。

    “嗚嗚嗚……嗚嗚嗚……”可是當著一船人受刑罰,她一個女孩子的臉皮還是扛不住,恨恨的看了一樣羅大財,然後自己走到船舷邊上,被兩個水手給按住,一張濕抹布往臉上一蒙,大木桶就舉到了她臉上,手指粗的水流很均勻的倒在那塊濕布上。很快,翁丫的四肢就開始折騰,但被兩個水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帶著全身的肌肉都直抽搐,叫還叫不出來,只能是哼哼,那個音調啊,就和瀕死的人差不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25
第四十九章 遠航商船隊   


    “洪總……她還是個孩子,非要罰,我替她!都是我讓這些船過來的!”羅大財看著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翁丫受到如此酷刑,再也忍不住了,又向洪濤求情。不過這次他的嗓門大多了,語氣也更衝,根本不像求情,更像聲討。

    “是啊、是啊,洪綱首,我們大家願替她受過……”羅大財一出聲,甲板上那些搭船的海商們也鼓噪了起來,很有點逼宮的意思。他們倒是好心,不過有時候好心是會辦了壞事的,說不定比壞心眼還麻煩。

    “你沒那個資格,在我的船上,羅有德來了,也不能命令我的任何一個船員,這是規矩!如果各位的店鋪裡來了外人,可以指使各位的賬房、夥計,各位樂意嗎?要是樂意,請把店鋪名字告訴我,我這就上岸去試試!”洪濤斜楞著眼看著羅大財,一點都沒給他留面子,再一不能再二,只要有人敢在船上挑戰自己的權威,不管他是誰,全都沒好果子吃。陳名恩來了也一樣,只要想立規矩,就不能有例外。

    “……”一眾海商沒想到洪濤這麽不留情面,這和他們的為人處世觀念很不一樣,但貨物什麽的都裝了船,又不能甩手而去,全都面上悻悻然的不再說話了。羅大財也被說了一個大窩脖,但又沒法反駁,洪濤說得在理。

    “各位都回各自的船去吧,順便告訴那些小船,趕緊駛離,免得一會波及到他們。”洪濤還不打算緩和氣氛,直接下達了逐客令,除了貨物在他船上的海商之外,其他人全被水手送下了船,用小艇送到其它船隻上去了。

    船隊在晨鐘敲響之後兩個時辰才緩緩的離開了錨地,這次洪濤的六艘帆船分成了兩部分,海波號和振州號在前面五海里左右開路,瓊州號和洪鯢號在中間。它們後面是6艘南宋帆船,最後是洪濤的旗艦廣州號和泊蝦的泉州號壓陣。由於多一半的艦長都在關禁閉,包括翁丫,所以洪濤不得不充當了臨時艦長。親自到艉樓上指揮去了,身邊還站著一黑一白、一胖一瘦兩個影子。

    有了隊伍中的六艘南宋商船,船隊行駛起來非常緩慢,均速只有不到3節,對於這個問題。洪濤也沒轍。這六艘船已經是羅大財挑選出來最適合跑遠海的,不光船好,還配上了最好的船工,現在的航速就是此時航海水平的集中體現。沒轍不代表沒舉措,洪濤讓護航艦隊裡每艘船上派三名見習軍官去那些南宋商船上協助航行。順便也做個備份,萬一這些商船裡有因為風暴什麽的被迫脫離了船隊,還能依靠這些見習軍官的導航術和六分儀,找到集結點。

    至於保密問題,洪濤不操心,見習軍官們手裡拿的只是航線圖。他們需要測量的,也只是每天的幾個校正角度,具體數值洪濤已經標註在航線圖上了,不需要他們計算,只要按照一定時間間隔測量就足夠了。如果偏離了航線,就按照測量的角度差來選擇靠近航線即可。而那個六分儀,即使白送給這時候的宋朝船工,他們也不會用,更不會三角函數,完全是廢物一個。

    不光不怕泄密,洪濤還希望這些南宋海商和船員來打探這種新的導航方式,他們越好奇、越相信這種新生事物,自己以後的學生就越有用武之地。等自己把從大宋沿海到阿拉伯海的航線牢牢控制住之後,這些南宋商人就可以逐漸脫離自己的保護,自己來跑遠洋貿易了,到時候他們只能雇傭自己的學生來當領航員,或者就去用生命冒險。自己的思想、理念都會通過自己的學生慢慢灌輸給這些在南宋社會裡膽子最大、最有開創精神、最有反抗精神的海商,一旦他們從遠洋貿易中獲得了足夠多的利益,還會帶動更多的宋人加入到海商這個行列中來。

    到時候只要跑遠洋的海船上,就會有自己的聲音,而且你不光不能不聽。還得認真聽,因為這些導航員關係到你自身性命。這些海商就像是長年累月的在參加一個培訓班,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十次、百次之後,洪濤就不信他們還會無動於衷,早晚會有人再向前邁出一步的,那時候就是自己收獲的季節了。

    有了派駐各船的見習軍官協助,雖然船速是提高不了多少,但通過旗語和燈光信號,整個船隊終於算是能保持一個基本完整的隊形了。那兩艘跑得稍快的鳥船也不會瞎跑,剩下四艘大肚子福船也不用玩命趕路,大家統一到一個固定的速度,就算慢點,只要保持穩定的航向,就總有能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刻。

    “將軍,此時你應該放出你的艦長,對她加以安撫,此乃馭人之術也。”洪濤在不同人跟前,有不同的稱呼,比如說船員叫他艦長、羅大財叫他洪總、麥提尼叫他大人或者主人、文南則叫他將軍,這裡面有的是洪濤惡搞成心逼著別人叫的,有的則是對方主動稱呼。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不用那麽麻煩,我也沒那麽吝嗇,才給個棗兒,我直接給他們的是未來!說了你也不懂,咱倆有代溝,以後你說不定會明白的。還是給我講講南番這些國家和大宋朝廷的關係吧,先從占城講,它和大宋朝廷有屬國關係嗎?”洪濤對文南這種初級厚黑學不感興趣,人玩人那一套很容易玩得上癮,然後走火入魔,最終連自己也玩進去。所以這玩意最好別去嘗試,自己也不是幹這個的料,人玩人玩的是天賦,沒有天生的性格優勢,後天再努力也玩不到高手層次去。

    “占城十五國,皆是朝廷納貢之國。”文南不太明白洪濤問占城幹嘛,但還是給出了確切答案,他這個答案很有權威性,南宋外交官嘛。

    “哦,那我就客氣點吧。”洪濤很不高興,既然占城這些諸侯國都給南宋朝廷上貢,那最好就別用武力了。不用武力就意味著花錢,明明能白得的東西,說不定還能撈一筆,現在變成花錢買了,別人賣不賣還不一定,擱誰誰也不會高興的。那洪濤打算在占城買什麽呢?文南也是這麽問的。

    “買地!在碼頭附近建造一座倉庫,方便大宋海船補給,他們一口氣跑不了太遠,我這是送佛送到西啊,這個保鏢當得夠意思了吧?”洪濤不高興,所以話說出來都是帶著刺兒的。

    “假若不是納貢之國呢?”文南覺得洪濤話裡還有很多內容,但是自己又摸不準這些內容是什麽,又追問了一句。

    “不是納貢之國?這個哥羅富沙國是朝廷的納貢之國嗎?”洪濤眼珠轉了轉,又在海圖上指著馬六甲港的位置問。

    “此乃室利佛逝國,也叫三佛齊,並無上貢。”文南趴在洪濤的海圖上仔細看了看,很容易認出了馬來半島和蘇門答臘島,並說出了正確的國家名稱。這些天在船上,洪濤並不避諱他和麥提尼時不時偷瞄一眼自己的海圖,估計他們早就看過多少次了,只是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剛看的樣子。

    “大人,這個國家正在打仗!”文南話音剛落,一旁的麥提尼伸著胖手指頭指了指印度半島。

    “打仗?和這裡的國家?”洪濤一聽有地方在打仗,立馬就興奮了起來。如果全世界都是一片和平,他就不太好下手了,因為一有大動作,會引起周圍國家的關注,就像是一群好孩子裡突然出現一個壞孩子,太扎眼。但是如果這群孩子都不咋地,那自己再折騰折騰就很不顯眼了,拉一派打一派這種簡單有效的辦法也只能用到有利益紛爭的國家和地區。一般的情況下,每個國家裡都有為了私利而把國家利益出賣給外族的人存在,馬六甲港那個國王是不是這種人洪濤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想讓他是他就必須是,不是就只能被清除掉,換一個是的來當國王!

    “是的,大人,您的博學真如天上的繁星一樣,不管我說什麽,您都能立刻了解得比任何人都清楚……”麥提尼基本上每句話後面都要帶上對洪濤的敬仰之情,不管是不是真心的,反正說得是無比真誠。經常祈禱的人玩這一套都很熟練,比如卡爾,雖然祈禱的方式不同,卻有異曲同工之效。

    “這裡嗎?朱羅國?這尼瑪名字就俗,豬玀!它們倆誰厲害?”洪濤順著麥提尼的手指看明白了,就在錫蘭上方,還有一個國家,叫朱羅國。

    “朱羅國厲害一些,已經占領了三佛齊西邊的很多邦國,我們還幫朱羅國運過士兵。”麥提尼又用胖手指在馬來半島和蘇門答臘島的西側點了點,示意這些地方可能都被朱羅國占據了。

    “老文,這個朱羅國啥來頭?”洪濤看懂是看懂了,朱羅國搶占的都是港口城市,這兩個國家估計是在搶奪海上貿易港。但他對朱羅國一無所知,目前印度半島上有十多個國家,信仰都不同,和後世的印度根本不一樣,這方面的事情,文南應該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30
第五十章 講理就賠錢!
   

    “高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曾有記載:注輦為珠利耶國,周二千四五百里。國大都城周十餘里。土野空曠,藪澤荒蕪…城東南不遠,有窣堵波。無憂王之所建也。如來在昔曾於此處現大神通,說深妙法……城西不遠,有故伽藍。提婆菩薩與羅漢論議之處。此處應為注輦國,曾遣使來過我朝,他們的戰士作戰時驅使戰象,有戰象六萬頭!”文南一講起他的專業,滿嘴就開始拽詞兒了,聽得洪濤直咬牙,勉強算是聽懂了一半兒。

    “戰象?還六萬!這種牛逼也有人信,難怪你們打不過蒙古人,因為沒腦子。一頭象一天吃多少東西知道嗎?不知道不會問問知道的人啊?簡單的用乘法算一算不就知道了?然後你就應該給那個豬玀使者一個大嘴巴,他們國家有那麽多飼料去餵大象嗎?連野生象也算進去了吧,合算樹林裡有的動物都算他們的兵了。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已經有鯨魚坐騎五十萬頭,作戰的時候我都是騎著鯨魚的,艹!你們這麽和蒙古人去說,他們會信嗎?”洪濤就煩聽自己人幫著別人吹牛的,人家說六萬就六萬,還有臉往書上寫,就不能考察考察再寫嗎?一點兒科學精神都沒有。

    “嘿嘿嘿……”麥提尼很喜歡看到文南吃癟,他已經把文南當成了競爭對手,潛意識裡開始和文南爭寵了。

    “……”文南這一年以來在金河灣小學裡教孩子認字,同時也和洪濤學了不少有關算術方面的知識。術數之學他原本就會,只是沒有洪濤的數學更有系統性,尤其是見到洪濤弄的現代算盤之後,大為贊賞,好幾次建議洪濤把這個玩意賣到大宋朝去。他嘴上說是為了讓洪濤賺錢,其實心裡想啥洪濤很清楚,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凡是好東西都想著往朝廷那邊劃拉。讓洪濤這頓數落之後,文南心裡也默默算了一下。還真是,這得多少飼料和人力才能餵養六萬頭戰象啊。別說放到那個豬玀國,就算放到大宋,也餵不起。大傢伙兒都別種地了,全伺候大象去吧。

    從廣州港起航,一路向西南,烏龜爬一樣爬了九天才抵達了占城國的一處海港。這裡原本被洪濤標註為了芽莊,可是文南和麥提尼都說這裡叫新州。洪濤倒是不堅持,新州就新州吧。其實他也不清楚芽莊到底在哪兒,只是看著位置差不多,就隨便安上了,既然這裡有本來的名字,那就從善如流吧。

    新州港比馬六甲港還小,看城市規模,和金河灣差不多,人口不足千人,倒是有個不小的深水碼頭。可以讓海船在此停靠。靠港的時候,洪濤又把眉頭皺了起來,那六艘南宋海船別看在大海上爬不動,到了港口卻一點都不慢,搶泊位都快著呢,結果把洪濤的六艘戰艦全堵在外面了,根本靠近不了碼頭,只能在遠處落錨。其實洪濤也沒打算在這裡靠岸,就算讓他靠港他也不會靠的,到了一個不太熟悉的地方。戰艦還是要盡量保持機動性,一旦靠了港,就和陸地無疑了,失去了大部分威懾力。

    那些南宋海商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們中可能有不少人來過這裡,比洪濤熟悉多了,一邊坐上戰艦的小船上了碼頭,一邊還邀請洪濤上岸一起去和他們樂一樂。至於岸上有什麽可樂的,洪濤從他們臉上的笑容裡就能看明白。

    “舅父,不生氣了吧?之前不是我故意掃您的面子。這是船上的規矩。我的船和大宋的商船不同,沒有這些規矩,就不能去遠航。”羅大財這一路上都沒怎麽搭理洪濤,現在到了港口,洪濤還得主動去找他,協調這些大宋海商的工作洪濤自己玩不轉,還得讓他出面。

    “這些天我看明白了,你的船根本不是商船,而是戰船。你的水手不是水手,而是戰兵。不光我看明白了,每天當著這些人不停訓練,這些人也看明白了,也私下問過我你的來由。”羅大財還是那副死人臉,語氣裡沒有什麽火氣,反倒是擔憂更多。

    “舅父啊,您也是常年行走於海上的人了,在大海上分得出商人和戰士嗎?你看這個麥提尼,他就是泉州城裡姓蒲的商人,但在海上他們卻要搶劫我,商人直接就變成了戰兵,比戰兵還兇猛。如果我的水手像他們船上的水手那樣一點規矩都沒有,現在我可能就是在他船上當奴隸呢,或者乾脆一刀把我宰了。吃大海這碗飯,誰的本事大,誰就是吃飯的,誰的本事小,誰就是被吃的,這個道理不用我來多說吧?您擔心什麽我清楚,我不會拉著羅兄去赴湯蹈火的,如果那樣我也不用帶著這些海商下南洋來賺錢了,我自己又不是沒船,幹嘛找這個麻煩呢?”洪濤對自己都有點煩了,幾乎遇到每個和自己有緊密關係的人,都要這樣掰開了揉碎了說一遍,自己都覺得自己貧。但還是得說,而且這只是個開始,以後說的次數還會更多。

    “你真是要幫助他們去大食?”羅大財原本對洪濤的做法就存著疑惑,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人幹過。自己有船、有人,幹嘛非拉著別人一起賺錢,他想不通。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心裡更打鼓了,怎麽想怎麽覺得洪濤沒懷好心眼,但又想不出洪濤能幹啥壞事兒。

    “嗯,不光這一次,還要為以後打基礎,等基礎打牢之後,我還會把這條航線的海圖免費給他們,讓他們自己來跑,我就不給他們護航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現在我有一件事需要您找個熟悉這裡的人幫我去上岸和新州官府商量一下,我想在這裡租用一塊地方,建立一座倉庫,這塊地方最好在碼頭旁邊。這座倉庫以後對所有大宋商人開放,他們可以在這裡補充淡水、食物,必要的時候還能幫他們存儲一些貨物,我來負責安全問題。”

    “你負責安全?如何負責?”羅大財部分聽明白了洪濤的意思,但還有疑問。

    “當然是靠這些戰船了,以後誰敢在海上和港口動咱們的人,那他的船和港口就不存在了。如果這裡不是咱大宋的屬國,我就不是花錢租地了,而是用我自己的辦法獲得這塊地,不光不花錢,他們還得送我錢,你說呢,麥提尼?”洪濤指了指船舷上那些大彈弓,這些玩意很讓海商們好奇,誰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只有麥提尼真正見過它們的威力。

    “只需要兩刻鐘,這個港口就不存在了,我向真主保證!尊敬的羅大人,相信我說的……它們非常可怕,是上天的懲罰。”麥提尼就和洪濤的橡皮圖章一樣,啥時候需要他就啥時候站出來背書一下。

    “不可妄起戰端……我懂占城話,願幫你上去租地……”文南只見過火弩的厲害,並不知道這些玩意是幹嘛的,但他在金河灣裡時常能聽到南岸有巨響,從響聲上判斷,那些東西應該比火弩更厲害。

    “哦?你懂這裡的話……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如果你不回來,那這些海商就給你當陪葬吧,包括這座城市的所有人。舅父,您帶著這位文先生一起去吧,我頂多等兩天,到時候不管談得成談不成,您都必須回來,否則就有性命之憂了。丫丫,派人划船送這兩位上岸,在岸邊等兩天。”洪濤打算看看這個文南會不會因為他自己的自由而不顧幾百人的死活,這也是一個對他們這種人的深入了解,看看他們的底線到底在那裡。至於他是不是會跑,洪濤覺得可以防範,如果他倒時候真跑了,說不定會被占城國王親自派人抓回來送給自己,誰願意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而讓自己的國家生靈塗炭呢,可能性非常小。

    羅大財和文南並沒讓洪濤有機會烈火焚城,第二天一早,他們倆就拿著兩份文書合同之類的玩意回到了廣州號上,港口北邊一塊荒地租給金河公司了,價格還不貴,不過建設費用還得自己掏。掏就掏吧,洪濤直接用金條付賬,留下兩個水手和羅大財的一個賬房先生在此地盯著倉庫建造工程,船隊補充完畢之後,繼續上路,下一個停靠港就是汶萊港了。

    如果讓洪濤自己的艦隊走,從廣州一站就是馬六甲港,除非遇到特別糟糕的天氣,中途連汶萊港都不用停靠。可是為了照顧這些慢吞吞的南宋海船,艦隊不光要在新州港停靠一下,還得去汶萊補給,然後再去馬六甲。就算這樣,那些海商們也覺得太刺激了,一下子就航行三四千里路,他們此前很少如此瘋狂過。

    要說羅大財找來的這些海商,基本都是海商裡比較弱小的。大海商有自己的行會,既不會加入外人的船隊,也不會輕易讓外人加入。他們的出發日期、目的地、攜帶貨物都是保密的,主要也是為了安全考慮。只有這些小散戶,才會不顧生死的用性命去博一番,成功了就是腰纏萬貫,不成功就不成功吧,該死吊朝上,誰也別怨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35
第五十一章 不問青紅皂白   


    洪濤在漫長的航程裡又找到了一個他認為比較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把這些海商還有南宋海船上的船工們分撥分批的請到自己船上來開個茶話會。大家閑著也是閑著,聊一聊各自家鄉、去過港口的風土人情和各種貨物的銷路價格啥的,也挺熱鬧。這些人的隻言片語對洪濤來說就是一個了解本時代的窗口,很多東西自己都很難親自去看,聽他們說說,雖然沒有直觀印象,但也能想像出來不少,很有收獲。

    這些海商原本對洪濤的印象並不好,但是聊過兩次之後,又喜歡和洪濤聊天了,主要是他能說出大家都不知道的東西,而且口才非常好,就和說書一樣,半個時辰不帶停嘴的。而且大家都發現了,只要遵守洪濤船上的規矩,這個大個子還是很和氣的。他不光對航海非常熟悉,對做生意也有很深的造詣,經常能提出一些很值得思考的全新方式和理念。慢慢的,閑聊就變成了研討會,大家會坐在廣州號的艦長室裡,就某種貨物該如何售賣進行辯論,有時候吵得面紅耳赤,又時候又笑得無比齷齪。總體上說,大家相處得越來越融洽了。

    雙方都有收獲、都樂意互相溝通,這個旅程就不那麽枯燥無味了。有些海商每天不等洪濤招呼,就讓水手划著小船往廣州號上跑,他們已經迷上了和洪濤的進行爭論和研討,並且從中找到了很多做生意的靈感。於是洪濤在船隊裡的地位就越來越高了,從一種單純的合作關係變成了半師半友的感覺,此時洪濤再有什麽建議,這些海商不管能不能理解,都願意坐下來、靜下心聽他給大家詳細解釋。

    離開廣州港已經快四十天了,這支大船隊終於磨磨蹭蹭的鑽進了馬六甲海峽,到了馬六甲港東側海域。不過這次船隊遇到麻煩了,打頭的振州號和瓊州號上傳來了旗語,前方發現大量船隻,還有戰鬥發生,就在馬六甲港!

    “咣咣咣……咣咣咣……”隨著振州號上發來的警報旗語,其它幾艘船上也依次響起了報警鐘聲,甲板上、桅桿上頓時一片忙亂。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水手和軍官都在各自的位置就位之後。甲板上就聽不到一絲人聲了,只有呼呼的海風吹過。

    “滿帆,編隊,旗艦接管!”洪濤放下望遠鏡,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六艘戰艦終於把帆都掛上了,航速立刻提了起來,前面的四艘戰艦都在迎風轉向,拖後的廣州號和泉州號避開了貨船,加速衝到了船隊前方,加上繞回來的四艘船,逐漸形成了一字長蛇陣,由廣州號領頭,向著馬六甲港衝去。

    “小哥,你家大人的船為何如此之快?”六艘貨船上的見習軍官已經接到了戰船上的旗語,開始減慢船速,讓開主航道。看著從身邊划過的一艘又一艘橫帆戰艦,貨船上的梢工和舵工才算頭一次見到了這些怪船的全速航行狀態,驚得嘴都合不上了。

    “當然是船好了,如果不是你們拖著,我們到此地一旬足矣!噓,別打攪我,自己看著吧,我家先生生氣了!”被派駐到貨船上的見習軍官都是十多歲的孩子,但他們比其他疍家人更狂熱、更忠誠。不管放到什麽年代,青年人總是熱血沸騰的,也總是被最先蠱惑的那一群人,洪濤很無恥的利用了他們的激情,並且給他們洗了腦。

    前方海面上零零散散的分布著二十多艘小帆船,在馬六甲港的碼頭附近更多。有些連帆都沒有,就是兩頭尖尖的近海漁船。這些船應該不是馬六甲港的,以前來的時候從沒見過港口有這麽多船隻,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這些船是來進攻馬六甲的,因為碼頭附近已經有了煙火升起,具體的戰況離得太遠看不清。

    “丫丫。此時該如何做?你來指揮,我當你的傳令官。”看著桅桿瞭望臺上的瞭望手不停用旗語傳回來的前方敵情,洪濤把望遠鏡放了下來,捏著翁丫的脖子,把她推到了舵手身旁的位置,自己則站到了她的旁邊。

    “……該、該分散艦隊,兩艘船去攔截內側的敵船,剩下的四艘去攻擊碼頭附近的敵船。它們正在停靠中,沒有反擊的能力,把它們消滅掉之後,再圍殲航道內側這些大船。”翁丫一直也都在用望遠鏡觀察前面洋面上的情況,瞭望手的旗語她一樣可以看懂,腦子裡也根據這幾年學到的航海知識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只是洪濤突然把艦隊交給了她指揮,讓她那個小心臟承受不住了,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起來,不像是在指揮作戰,更像是在課堂上回答老師提出的難題,而且還拿不準答案對不對。

    “把這些話大聲說出來,用命令的語氣!你現在是艦隊代理司令了,如果我病了、受傷了,難道你就這麽乾看著艦隊無人指揮嗎?別怕,就像平時進行模擬演練一樣,這只是一道題目,你去努力做好它,別聽別人的,就靠你自己的腦子想,錯了我會幫你校正的,開始吧。”洪濤鬆開扭著翁丫脖子的手,用盡量平和的語氣給緊張的翁丫降了降溫,又給她打了打氣。

    “命令!六號艦跟隨旗艦向航道內側船隻發起攻擊,其餘艦船跟隨一號艦攻擊碼頭敵船!右舵10,全速,航向……航向……姑父,我的羅盤忘在艙房裡了……”翁丫剛開始還真像那麽回事兒,挺有艦長的氣勢,但是喊著喊著又出了問題,她摸遍了全身,也沒找到自己的簡易羅盤,只能咬著嘴唇向洪濤求援。

    “航向310,左舷炮手就位!傻丫頭,舵臺上不是有羅盤嘛!”洪濤先沒搭理翁丫,把命令給補充完之後,又一把捏住了翁丫的脖子,直接把她的腦袋送到了舵手身前,指著舵臺上的羅盤讓她看。

    “嘿嘿嘿嘿……我爹說讓我努力學習,將來好能娶了翁丫當媳婦,不過我看她有點傻啊!主人,我能不能挑一個更聰明的?”廣州號的舵手叫慈悲,聽這個名字,就該猜得出來他是誰了,沒錯,他就是慈禧的獨子。這孩子從被抓來起就與金河灣的孩子混在一起學漢話上學,已經完全融入了金河灣這種奇特的社會結構裡,也沒把自己是奴隸的孩子當一回事。和他老爸一樣,他對升官非常熱衷,腦子也確實不慢,學什麽都認真學,屬於那種專心致志幹一行,心無雜念的人。這次洪濤盡量把更多的熟練水手都分配到其它船隻上去了,自己船上大多都是童子軍和新水手,這個慈悲還算是老資格呢,他在上次遠航時就是見習軍官了。

    “啪!看著航向,你還挑三揀四的,我們翁丫嫁給你算你家祖墳冒了青煙!你不傻?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什麽他媽叫主人,我像奴隸販子嗎?你記住了嗎!”洪濤沒想到慈悲居然笑話起翁丫來了,還是當著翁丫的面兒笑話,為了給翁丫豎立權威,只好揮手給了慈悲腦袋一巴掌,讓他收斂收斂。

    “呸!淹死鬼才願意嫁給你,你還沒我高呢,我是艦長!我要罰你五桶、不!十桶水!”翁丫終歸是個女孩子,一聽到有男孩子說不願意娶自己,不管自己是不是願意嫁,立馬就發了飆,張牙舞爪就要撲過去和慈悲拼命,還要利用手中的職權打擊報復。

    “哎哎哎……回來吧你,好好給我指揮!你是女孩子,不能這麽野,動不動就和男孩子打架,他們會趁機占你便宜的。而且也不許隨便懲罰船員,十桶水?五桶下去,他就悶死了,誰給你開船啊!這筆賬先記著,等回到金河灣再找他算。”洪濤不得不暫時轉換一下角色,充當起學校老師,先給學生之間處理好矛盾,再說打仗的事情。

    其實這個仗沒啥可打的,對方的船隻數量是多,但質量太差了,真正稱得上海船的不過三四艘,剩下的也就比疍家人的尖頭小木船強點有限。這種強度的戰鬥還不如打阿拉伯人時候大呢,至少阿拉伯人有給自己艦隊造成損失的能力,他們嘛,基本沒希望。如果洪濤不是為了給身後那些南宋商船、馬六甲港裡的那位國王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根本就不用發射榴彈,光用船體撞,也能把這些小船全都送到海底去。

    洋面上這些船隻也看到了洪濤的艦隊,剛開始並沒意識到這些大船會不問青紅皂白的加入戰鬥,而且還是幫著馬六甲港打自己。他們認識大宋商船,宋朝離這裡十萬八千里,為什麽要管這裡的戰爭呢。可是當洪濤的艦隊滿帆加速之後,他們立刻意識到情況有變,已經有所準備了,內側航道上的幾艘大船正在收縮靠近,還想招呼碼頭邊上那些小船留意身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39
第五十二章 摧枯拉朽   


    可惜他們沒有旗語信號,只有海螺做成的號角。那玩意也能表達清楚簡單的意思,但得在比較靜的情況下才管用,此時岸邊正殺得熱火朝天呢,誰沒事支楞著耳朵聽海螺響啊,就算有人聽到了,再傳遞給其他人,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幾海里的距離,對於滿帆戰艦來講,就是兩三刻鐘的功夫,還沒等海面上、碼頭前那些船隻擺好防禦陣型,六艘戰艦已經分成兩列縱隊逼近了。

    “將軍,不能擅開戰端啊,我大宋一向寬以待人,這些船並沒侵擾我們,為何要進攻他們?”剛開始文南以為洪濤的艦隊就是進行一下防禦呢,但是看到甲板上的水手開始把一個一個的黑鐵球搬了上來,還點起了火繩,就知道要壞,立馬跑到艉樓上要求洪濤收回命令。對於他來講,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去和外國人開戰,是很不明智的。

    “我可不是宋人,大宋律也管不到我,碼頭上有我的倉庫。你看,好像都被戰火波及了,說不定我留守的船員都被害了呢,誰打我我就打誰,包括大宋,聽明白了嗎?把你那套收起來吧,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以後該如何對付蒙古人,你們那種綿羊政策還是拉倒吧。站我身後老實看著,再多嘴我就只能把你關進底艙了,你的工作是用筆記錄,不是參謀。丫丫,繼續!”洪濤像提小雞子一樣,揪著文南的脖領子就把他從自己面前提到身後去了。

    “左舷炮手注意……自由射擊!”翁丫使勁兒挺了挺胸脯,深吸一口氣,發出一個讓她銘記一輩子的命令。

    “左舷炮手注意……自由射擊!”洪濤咧了咧嘴,但是沒改動,把翁丫的命令原封不動的傳達了出去。自由射擊啊!這個丫頭是個虐待狂加敗家子!啥叫自由射擊?就是不限彈藥數量,也不限制目標,隨便打,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想打誰就打誰。好在自己這次帶的彈藥數量充足,稍微浪費一下還是可以的,其實也不能算浪費。這是立威之戰,效果轟動一些更好。

    “自由射擊!聽見沒?小二,把引信再剪短一點,要炸就在腦袋上炸。看哥哥給你玩個滿臉開花,哈哈哈哈……”左舷的炮手聽到自由射擊這個命令也是一楞,以前每次開戰的時候都會加上注意節省彈藥、瞄準了打這麽一個尾巴,突然讓他們放開了打一時還有點不習慣。其中有老炮手比較淡定,一聽讓敞開打了。立馬笑了起來。他們對榴彈這種玩意很感興趣,平時訓練都是用重量差不多的訓練彈,那玩意不炸,沒意思,現在能敞開打了,還不和過年放煙花一樣興奮。男人對戰鬥這種東西有著天生的衝動,尤其是在自己沒啥危險的情況下,很有虐待狂的傾向。

    “咣……”發射第一發榴彈的是左舷一號炮位,一般兩舷的一號炮位都是最厲害的炮手,他們在射擊時可以給後面的炮手起一個節拍器的作用。只要他們打中了,後面的炮手照葫蘆畫瓢基本也就命中了。第一發炮彈沒命中,但是比命中還威力大,它在對方一艘雙桅帆船兩根桅桿之間淩空爆炸了,上百片碎鐵被黑火藥崩開,無遮無擋的衝著甲板上那些腦袋上戴著各種裝飾品的人飛過去,輕易就撕開了他們毫無防禦措施的皮膚,然後濺起一片血霧。

    “咣……咣……咣……”還沒等這片血霧被海風吹散,一個一個的黑鐵球就接二連三的飛了過去,有的掉入海水裡,但是照樣會爆炸;有的落在了甲板上。彈起來之後也炸了;有的直接打在了人身上,砸趴下一位之後還得炸。還有的飛得更高,它們不是奔著甲板上的人去的,而是飛向了船帆。這些鐵球爆炸之後沒有多少鐵片飛射,直接就是一個大火球,濺射出來的黑色粘稠液體被火球引燃,沾在什麽地方就在什麽地方燃起火苗。

    “剪到35米!這批榴彈引信有點慢啊……”說是自由射擊,其實大家都是跟著一號炮手的目標打,這位一號炮手平時就是操帆手,他對引信的判斷能力非常強,一發之後就已經找到合適的距離,不光他自己知道,還要喊出來給旁邊的炮手聽,然後旁邊的炮手再往下傳。

    兩船交錯,總共也就十多秒的時間,左舷的炮手已經發射出去兩撥榴彈。由於距離太近了,不到50米遠,大部分榴彈都準確的打中了目標,那艘不到20米長的雙桅帆船上被三十多枚榴彈炸過之後,基本已經看不到站著的人了。真正炸死炸傷的到沒多少,他們全都跳入海水裡去了,面對這種劈雷一般的武器,那些還處於部落狀態,手裡拿著一把長刀就算主力的敵人水手真不知道該如何防禦。甲板上已經成了火海和人間地獄,留給他們的只有一條路,就是下海,至於船咋辦,愛咋辦咋辦吧,面對未知事物,人類總是很脆弱的。

    “每艘船只能射擊一輪!”洪濤還是看不下去了,要是這麽打下去,後面的泉州號一發榴彈也發射不出去,前面那三艘正打算逃走的帆船全得讓廣州號幹掉。它們的帆雖然升起來了,但是並沒做好開船的準備,石錨剛拉上來,想加速跑恐怕已經沒機會了。

    另一側的戰況更一邊倒,帶頭的海波號艦長是孔沛,他的海戰經驗應該比洪濤還多很多,什麽樣的船值得去用榴彈炸、什麽樣的船根本不值一發炮彈他都算計得很清楚。海波號粗壯的船頭在他指揮下,就像是一臺海中推土機,順著碼頭前面劃了一個半弧,後面剩下的就是一海面的碎木頭了,零零散散還有十多艘小木船沒被撞翻,也被戰艦的尾流沖得在海面上來回轉圈,正好成了後面三艘戰艦的撞擊目標。而行駛在隊伍最後面的瓊州號乾脆啥也沒撈到,卡爾這個騎士又忍不住違抗了命令,他居然命令右舷炮手向碼頭上用最遠射擊距離發射出去兩撥榴彈,瞬間就把碼頭上炸成了一片火海。正在登陸和正在抵抗登陸的雙方戰士不分敵我的都被波及到了,和沒頭蒼蠅一樣,再也顧不上互相廝殺,不是帶著一身火苗往海裡跳,就是向城門方向跑去。

    “艹!能打那麽遠?我還少算了啊!”洪濤對海面上的戰鬥已經沒興趣了,他拿著望遠鏡正在關注碼頭上的戰鬥,還沒看清楚到底哪方士兵都穿什麽樣兒的衣服,一片濃煙和火光就遮住了他的視線。這次他沒罵卡爾這個王八蛋,而是對卡爾的發射距離比較感興趣。從瓊州號到碼頭的距離絕對超過了150米,看來這個大彈弓子還有潛力可挖啊。

    六艘戰艦並沒停止繼續屠殺,它們從東到西衝了一遍之後,在港口西側幾百米的地方迎風掉了一個頭,又順風從西邊衝到了港口東邊,在六艘南宋商船前方又掉了一個頭,這才降了帆,開始和後面商船上的見習軍官互相打著旗語。

    “綱首,我家大人說了,讓咱們放小船下去,把落海的人都救上來,不許殺健康的俘虜!”見習軍官把旗艦上傳來的命令一字不差的轉達給了自己船上的南宋海商。

    “啊!哦,對對對,不殺、不殺……小哥,什麽叫健康的俘虜?”這些商船上的人已經都看傻眼了,那麽一大片船隻,少說也有三四十艘,短短半個時辰,全沒了,一艘都不見了!不對,還有三艘在海面上漂著呢,可是它們不如沉了,都燒成一個大火把了,漂不漂的還有什麽意義呢。此時這些海商、船工再看著前面那六艘大帆船的眼神可就不一樣了,都是看兩眼趕緊閃開目光,生怕看多了也有那種轟轟炸的玩意飛過來。對於自己船上這三位小夥子的態度也畢恭畢敬起來,說話之前先帶笑容,再拱手行禮,才敢張嘴。

    “健康的俘虜?就是沒傷沒殘的啊!”見習軍官不太明白這麽容易理解的詞彙怎麽還有有人聽不明白,瞪著眼又解釋了一遍。

    “那有傷有殘的呢?”這位海商還是個好學的主兒,不懂的都要問清楚。

    “有傷有殘的撈上來你養著啊!我們那裡只要健康奴隸幹活兒,不……你問得太多啦!撈不撈,這是我們大人的命令!”小孩子終歸是小孩子,說著說著就露餡了,還好他後面有個明白同伴,捅了他一下,才讓他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知道自己說多了,有點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

    “撈!馬上撈!聽見沒有,放小船,有傷的有殘的一個不要啊!”海商讓這個小見習軍官嚇了一哆嗦,陪著笑臉作著揖轉過身,衝著身後那些同樣捏呆呆發楞的船工喊了起來,還嫌他們動作不夠快,親自跑上去拉起繩索,把船後面拖著的小船拖過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43
第五十三章 誰比誰無恥


    洪濤的六艘戰艦只留下兩艘在剛才發生過戰鬥的海域裡打撈落水的俘虜,剩下四艘以旗艦為頭,又排成了一條長龍,慢慢的從碼頭前面滑過,尋找還有沒有敵人,但自始至終一發榴彈也沒發射。因為碼頭附近別說敵人了,連人都沒了,只有碼頭東邊那個大院子裡有人站在屋頂上,揮舞著兩面小白旗,不斷向這邊打著旗語。其他人全都跑到了幾百米外的城門口,但是城門不開,他們進不去,黑壓壓的堆了一片,能有好幾百人。

    “文秘書,你說他們是打算投降呢,還是打算繼續作戰?”洪濤本來設想的畫面是對方城門大開,然後那個國王舉著白旗來碼頭投降的,可是既沒看到國王,也沒看到大臣,白旗更是沒有,他真是拿不定主意,是否進行登陸。

    “這……這應該是投降了吧?”文南也有點發楞,剛才那頓霹靂火讓他的神魂有點出竅,此時他才明白,海戰原來如此簡單?什麽英勇無敵、以一敵萬,全是意淫,這一片鐵球炸完,船上有多少上將軍都是白扯啊,就算人不死,船都燒成個火球了,除了跳海好像也沒啥別的辦法。

    “可是投降之後咋沒看到白旗呢?老麥,你們那邊投降會不會舉著白旗?”洪濤還是覺得不對,自古以來,用詐降騙人的戰例不是沒有,自己堅決不能上這個當。船上的水手都是寶貝,死一個都是很大損失,不能讓他們去岸上冒險,還是問清楚點為好。

    “白、白旗?沒有,主人,做為您最忠心的僕人,我覺得他們是投降了,城頭上的旗子都落下來了,如果主人不放心,我願意帶著人上去試試!”不得不說的是。麥提尼真是個奸商,他為了更加鞏固自己在洪濤心裡的地位,甘心冒險代替洪濤上岸,這是很大的投資啊。

    “哦?投降不需要舉白旗嗎?”洪濤有點明白了。自己看電影看得太多了,舉白旗這個玩意好像在這時候還不流行,也不是國際通用的投降儀式,把自己的旗幟放倒之後,就代表不打了。投降了,服了!

    “舉白旗是秦國,他們尚黑,舉別的不清楚,所以是白旗,本朝並沒有這個規矩,這些化外之民恐怕也不了解秦時的規矩吧?”文南也有點明白洪濤為啥非要看見白旗才確定對方有投降意圖,他一直對洪濤的來歷非常好奇,在這一年多的接觸中,也無數次用各種話去套洪濤。但是收獲不大,這傢伙非常狡猾,說起話來滴水不漏。不過從一些小細節中,文南還是看出了不少端倪,比如說這種秦時的投降規則,如果不是熟讀史書的漢人,肯定不會了解。綜合洪濤的表現,文南也有點相信他自己所說的祖上是在唐朝時候被迫遠遁澳洲的。很明顯,他對漢文化很了解,但是又有很多斷層。唯一的解釋就是祖上傳下來的知識,但並不知道唐以後的變化。

    “是啊……嘿嘿嘿,那好吧,不如文秘書上去幫我問問。他們國王打算怎麽賠償我的損失。這些霹靂火還是很貴的,我把他的國家救了,他是不是該給我點戰爭費用啊?我其實也不是鑽錢眼裡去了,沒有錢也成,用土地、人員賠償都可以。如果他願意在碼頭這裡按照我的要求建一座石頭堡壘,我就不和他要戰爭經費了。順便還會幫他把附近的敵人解決掉。對了,問清楚那些人是誰,為什麽來攻打他的國家。”洪濤有點尷尬,不過他那個臉皮對於這點小事情基本沒啥反應,咧嘴一笑就是最大的回應了。

    “可……可我是文官……哦,我是秘書啊,你不是說我只需要用筆記錄嗎?”文南一聽洪濤讓他去受降,立馬慫了,他能站在遠處指點江山,但絕不敢縱馬衝鋒,跟在最後都不敢,標準的口販子。

    “就是用筆啊,你是去談判的,我會讓人保護你,帶著剛才那種霹靂火一起去,放心吧!”洪濤很鄙視文南這點膽子,什麽尼瑪飽學之士,還不如麥提尼這個奸商呢,他都知道想獲得更多的利益就需要更多投資、不能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很快,幾艘小船載著文南和30名水手開始登陸了,船上還帶著三架獨輪小推車。這玩意是洪濤發明出來解決金河灣運輸問題的,有了它,一個人可以推著幾百斤東西在不太好的土路上自如行走。後世裡中國的勞動人民就是推著這種簡陋的玩意充當了幾百萬大軍的後勤,非常好用。

    不過他把獨輪車改裝了一下,上面沒有駝東西的木架了,而是裝上了一個大彈弓子,車架上碼放著兩溜共十顆榴彈,變成了可以推著走的榴彈發射器。一旦洪濤的戰艦不夠射程了,需要登陸,他就會讓水手推著這個玩意上岸,碰到有反抗,隨時都能往地上一放,兩個人壓住車架,兩個人負責發射。自行火炮!這是洪濤給小獨輪車起的名字,像不像不管,反正就這麽叫了。

    這次自行火炮沒派上用場,小船剛一靠岸,還沒等自行火炮全都運上去呢,城門就開了,呼啦啦出來一群人,非常整齊的在城門口跪了一大片,本來聚在城門口想逃進城的那些潰兵們一看國王都跪了,那也跟著跪吧。文南這時候倒是鎮靜了下來,帶著一群推著車拿著魚叉的水手向前走了百十米,躲開了正在燃燒的那些破房子,衝著城門那邊開始喊話。很快,城門口跪著的人裡站起來幾位,簇擁著一個大胖子顫顫巍巍的向文南他們走過去,到跟前又跪了。然後雙方就這麽一方站著、一方跪著開始聊了起來。

    “舅父啊,感覺如何,站著說話是不是比跪著說話舒服多了?為了咱們自己舒服點,您會怪我殺了一海面的人嗎?後面船上那些海商會怪我嗎?”洪濤看到此情景,就知道不會有太多變故的可能了。那些土著人被榴彈嚇破了膽子,翻不起浪花。趁著文南和對方談條件的功夫,還是調戲調戲羅大財吧。

    “當初你把我和有德都騙了!我們給大宋招來了禍端……這次你讓有德去給官家獻馬,是不是在打大宋的主意?”羅大財和文南不同,他對洪濤的了解更全面也更多,從頭到現在想一想,他得出一個結論,洪濤的圖謀很大。在這片海域中,最富饒的就是大宋了,既然他能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直接把一個南番港口打下來,那等他這種船再多一些,大宋的港口基本也是差不多的情景了。一想到振州、瓊州、廣州、泉州這些港口會被洪濤燒成一片火海,自己的家人、朋友全都無家可歸,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打大宋的主意?我要大宋幹嘛用!我不是說了嘛,這些船是用來幫助大宋的,是對付蒙古人的。您還是別瞎猜了吧,咱們相識了四年,我從來沒騙過您和羅兄吧?這次也一樣,我發誓,只要大宋不先向我發難,我絕對不會去攻擊大宋,就算你那個朝廷有點對不起我,我也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我的理想是以後這片海域都是我們大宋海商的內湖,想怎麽跑就怎麽跑,想去哪兒做生意就去哪兒做生意,能管住咱們的只有大海和老天爺,其他人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其實在大食國西邊,還有萬里海疆的,去那邊做買賣更賺錢,抓一把茶葉過去,就能換同樣一把黃金回來,您說咱們憑什麽不去呢?別急,等著我,等我有了更大的海船,我就帶著大家去那邊賺錢去。老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洪濤扶著激動得都有點哆嗦的羅大財坐在艉樓的臺階上,像哄小孩睡覺一樣,給他講了一個非常非常美好的未來,最後還嫌說服力不夠,要麥提尼出面背書。

    “對,大人說得都對!我曾經跟著族裡的駱駝隊去過那邊,他們有很漂亮的玻璃,還有錫器。用絲綢、葡萄酒、茶葉、瓷器都可以和他們換,非常非常便宜。可是途中總在打仗,那條商路很危險,如果主人能從海上過去,就可以帶更多的貨物。倒時候主人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海商了,應該住在鋪滿黃金的宮殿裡,擁有全世界最美的美女,還有數不過來的戰艦!我麥提尼就是主人最忠實的僕人,來幫主人管理他們,嘿嘿……”麥提尼比羅大財聽得明白,羅大財不清楚大秦國在哪兒,他可是去過的。如果真能開著大船過去,比用駱駝隊販運貨物數量大多了,想到這裡,他覺得眼前全是金光閃閃的,最後這句話是他真心話。只要有了足夠的財富,他才不管誰是自己的主人呢,只要他能當別人的主人就可以了。

    “嘿嘿嘿,你想得美,全給你管,那你不成世界第二富的人了嗎?要是讓慈禧聽見,他肯定會在你飯裡偷偷下毒,你信不信?”洪濤有時候對這個黑胖子都無語了,自己就夠無恥的了,但和他比起來,真不算什麽。更操蛋的是,家裡還一個更無恥的人,如果麥提尼和慈禧比無恥,他照樣不是對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49
第五十四章 檳城和普吉島   


    “啊!對對,主人說的對,讓慈禧當您的大管家,我當第二個、第二個!”果然,麥提尼一聽慈禧的名號,臉上的肥肉直抽搐。洪濤說的話絕對不是戲言,在誰是洪濤第一狗腿子、誰對洪濤最忠心的問題上,慈禧絕對是當仁不讓的,誰敢和他搶,他就和誰拼命。

    “可你把沿途的港口都燒光了,大宋的海商還和誰去做生意?誰還敢和我們做生意?以後大家看到我們的船都跑了,難道把貨物賣給猴子!”羅大財可不那麽好糊弄,他想的問題很現實,做生意要是講平等的,如果你推著大炮來了,逼著人家和你做生意,人家打不過你不會跑嗎?

    “哎呀,舅父啊,您這個思想太老套了,合算您還不知道那些蒲家人是怎麽在這一片做生意的?來,老麥,再給舅父講一講你們的生意經,敢少說一句實話,我就把你送回泉州的蒲家巷去。”洪濤讓羅大財說得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這些宋人怎麽這麽死心眼啊,合算手裡有了武器反倒不會做買賣了,難道他們真是天使變的?天使裡還有黑天使呢!

    這個問題洪濤不打算自己來為他說明,麥提尼就夠用了,阿拉伯人很早就在玩一手算盤一手鋼刀的把戲,後面還跟著一堆宗教份子,很早就已經把勢力範圍擴張到馬六甲海峽一帶了。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冒了出來,再過百十年,南海這邊全得讓他們占了。後世裡確實也是這樣,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國家並不在中東,而是在印尼,東南亞絕大部分海洋國家都信封伊斯蘭教,歷經歐洲殖民那麽多年,都沒改過來,這就是他們在13、14、15世紀裡打下的堅實基礎。

    洪濤本人並不信任何宗教,他對任何宗教都沒好惡之分,凡是妨礙他的就是敵人。按照世界現有宗教的侵略性來講,佛教首先就被排除了,道教更老實,根本不提倡擴張,只有伊斯蘭和基督教必然會成為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至於最終該如何對付這兩個龐然大物,洪濤還沒想好,反正最終也跑不掉是那一套,一邊是堅船大炮、一邊是拉攏分化,挑起它們宗教內部派別的互相攻擊就可以了,自己站在一邊當裁判,誰弱了就趕緊給誰輸血,誰強了過去就一頓揍,誰不想打了就得換個更想打的人當領袖,務必讓這個鬥爭長期化、激烈化的持續下去,一旦他們之間不掐架了,那自己準得倒黴。

    岸上的談判過程很順利,從旗語裡看,文南算是百分百完成了洪濤交給他的任務,並且還幫洪濤爭取到了更多,碼頭邊上那座石頭堡壘不光要由這裡的國王出資蓋,以後負責守衛這座堡壘的金河公司職員的補給也都由國王擔負了。這位國王還要求大宋船隊常駐在馬六甲港。不用多,一艘就可以,他願意把王宮讓出一半兒來給船員當宿舍。

    國土都割讓了,美酒美女更是沒的說,不用吩咐,自己就送出了城。不過這些好意讓洪濤給一口回絕了,首先他看不上那些美女,這裡的國王口味有點重,送來的美女一律沒有低於150斤的。其次他也不願意分給手下,不是為了什麽紀律。而是怕船員們染上什麽難言之隱的疾病。

    “嗯,告訴他我答應了,我的人不光不會進他的內宮,連城都不會進。讓他放心好了。不過有一點,讓他趕緊派人手過來,把碼頭清理乾凈,我只給他一天時間,如果明天還不能停靠補給,我的人就管不住了啊!”聽完文南的匯報,洪濤又加上一條,既然有免費勞動力可以用,那就別勞累自己的水手了,清理碼頭的事情交給本地人做,讓水手們休息一晚,明天早上還有戰鬥呢。

    還打仗?沒錯!洪濤打算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那些進攻馬六甲港的人已經打聽清楚了,就是那個什麽豬玀國,他們在馬六甲海峽裡有兩個據點,一個叫做檳榔嶼,這個名字洪濤熟啊,那不是後世裡馬來西亞的檳城嘛,它就和香港島似的,是個距離馬來半島很近很近的島嶼。

    另一個叫做海盜港,看文南標出來的位置,應該是泰國的普吉島。這個地方洪濤更熟了,它上面不光有礦產,錫礦!還有一種很特別的資源讓洪濤想了起來,就是一個叫做潮人的民族。後世裡去過普吉島仔細遊玩的人,都會看到或者聽到過這裡有一個很類似疍家人的水上民族,按照泰語的發音,他們叫做潮人。這些人也是一輩子都住在船上,沒有國籍、沒有家鄉、甚至沒有文字,就靠捕撈海產品和當海盜謀生。在別人眼裡他們是海盜,但在洪濤眼裡,他們是天生的水手,如果能利用起來,自己缺人手的問題就能得到很好的緩解。這個族群人數不是很少,抓不到上千抓上幾百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而且洪濤覺得光靠馬六甲一個港口來扼守整個海峽好像單薄了點,既然現在有人送上門來了,那好吧,普吉島太大了,自己無力占據,但這個檳榔嶼絲毫難度都沒有,據說豬玀人已經在上面建造了一座碼頭和修船的作坊,這尼瑪不是給自己準備的嘛,不要都不太合適。最讓洪濤感到意外的是,那座檳榔嶼對面的海岸線上,也有一座小城,也是一個小王國,那裡的國王和這裡的國王是表兄弟,關係還不錯,屬於戰略聯盟關係。之所以豬玀人要來攻打馬六甲港,就是因為之前馬六甲的國王派兵去幫著那邊的表兄抵抗豬玀人了,結果不光敗了,還被豬玀人記恨上了。

    聽說大宋神兵要幫助自己的表兄弟收復國土,趕走外來侵略者,馬六甲的國王又親自跑到碼頭上來下跪磕頭了,洪濤也沒讓他白磕,既然來了,那就上船一起去看看,不到五百公里的路程,算上作戰,也就三五天的時間。什麽?國王走不開,那沒關係,找個最信任的大臣也可以,不是讓你去白看的,等把檳榔嶼打下來、把豬玀人趕走,正好和那位國王也說說,在檳榔嶼也蓋一座石頭堡壘。這樣的話,馬六甲海峽裡就有了馬六甲、檳城兩個固定補給點了,以後再派上戰艦駐紮,一南一北雙星閃耀,相距也就一兩日航程,可以互相支援,誰再想輕輕鬆鬆的通過這個海峽,就得問問洪濤允許不允許了。

    洪濤只帶了四艘戰艦出征,留下泊蛟帶著泊魚兩艘船在馬六甲港護著貨船挨個靠岸補給。其實四艘船都多餘了,檳榔嶼上那個豬玀人的水軍營寨裡基本沒啥人了,他們進攻馬六甲算是傾巢出動,結果一艘船都沒回來,寨子裡剩餘的百十人正等著自己大軍凱旋的消息呢,沒想到等來的是四艘巨艦。

    這次洪濤沒有選擇立刻進攻,而是先去對岸把國王的大臣送上了碼頭,讓他去找這裡的國王和他的兵將出來。這樣做是有目的的,洪濤不想讓自己的水手拿著魚叉和手弩去滿山滿樹林的搜捕殘餘敵人,與其直接進攻水寨,把他們打散全跑進檳榔嶼的山區,不如先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自己跑出來。

    果然,隔了一夜,那座水寨就人去樓空了,裡面的豬玀人全趁夜乘船跑了,估計是看到了四艘大艦從東邊來,又和這裡的國王有聯繫,知道大勢已去,還是先溜吧。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或者說是低估了戰艦的航速,一宿的航程四艘戰艦只用了半天就給追了回來,當瞭望手在望遠鏡裡發現了那五艘帆船之後,他們就沒有逃跑的可能了。這裡也沒有太淺的灘塗可以利用,洪濤對馬六甲海峽已經完成了基本測繪,如果光按數據說,他比這些土生土長在這裡的人還了解這片水域。

    洪濤沒再下令無差別攻擊,只是把打頭的那艘雙桅小船擊沉了,就停止了炮擊,逼著其它四艘船上的豬玀人自己投降。投降的方式很特別,先讓馬六甲國王的大臣喊話,讓對方挨個跳到海裡去,誰不跳誰倒黴,小鐵球馬上就會嗖嗖的飛過去。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節省榴彈,一方面也是節省資源,這些豬玀人都可以抓回去當奴隸,而他們的船則可以留給馬六甲港和檳城港的留守人員使用,雖然洪濤看不上這種細長細長的小帆船,但有總比沒有強,廢物利用嘛。目前光靠金河灣一個造船廠無法兼顧大船小船的建造,一旦真正的雙層戰艦開始建造,估計一年之內,都生產不了其它船隻了。

    另外,洪濤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抓翻譯官。他船上的人全不懂印度半島的語言,麥提尼只能湊合說兩句,還不是通用語言。要想更有效率的在這裡掠奪人才,比如會造船的、會打鐵的奴隸,就要找出一個能會三佛齊話和印度半島語言的傢伙,再帶上一個馬六甲港的通譯,這樣通過兩層翻譯,才能把自己的意思傳達下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54
第五十五章 海峽公司


    “泰米爾猛虎啊,就是太瘦小了!”看著那些俘虜被小船一批一批的送上甲板,經過搜身之後又被壓進了底艙關押,洪濤嘴裡不由得嘟囔起來。

    這個注輦國,也就是豬玀國在哪兒呢?印度半島南部、斯里蘭卡島的上面,這裡是印度的泰米爾納德邦。由於上輩子有過辛格那麽一個印度女人,洪濤對印度還是有點了解的。這個邦裡的官方語言是泰米爾語,大部分都是泰米爾人,屬於印度一個少數民族。後世裡曾經有過一個很著名的民族獨立組織,就叫做泰米爾猛虎組織,他們就是泰米爾人,一部分在印度南部,一部分在斯里蘭卡北部生活。洪濤原本以為他們多彪悍呢,可是現在看來,還不如印度人壯呢,不光瘦,還矮、還黑,估計是營養沒跟上吧,誰知道呢。

    哪個民族裡都有麥提尼、慈禧這樣的翻譯官角色出現,泰米爾人即使自稱猛虎也不例外。當馬六甲國王那個大臣說翻譯官可以免死之後,報名還是很踴躍滴。被挑出來的三個泰米爾人翻譯在大臣的看管下,頭一個立功表現就是帶著洪濤的艦隊去抄他們自己人在普吉島的定居點。

    這個定居點在普吉島東側,依山傍海,已經建設了好幾年,頗具規模,儼然就是一個泰米爾人的小村鎮,最讓洪濤驚喜的是他們不光建立了碼頭,還有一座小型的造船廠,岸邊堆放著很多從馬來半島上砍伐的樹木,還都剝了皮,顯然已經陰乾很久了。

    由於定居點裡的青壯大多都已經在馬六甲港和檳城港被洪濤抓乾凈了,現在剩下這兩百多人都是婦孺。洪濤的艦隊連榴彈都省了,在離岸邊幾百米的深水拋錨之後,直接用小船開始登陸,在翻譯官的規勸下,基本沒遇到像樣的抵抗,直接受降就可以了。這些婦孺的選擇很明智。如果她們不投降,洪濤就會把碼頭和船廠全都燒毀,她們在這個荒島上沒有了補給和船隻,就只能等著當地土人慢慢的把她們全殺光,或者被活活餓死。

    “哎呀……這個攤子是越鋪越大了啊,上哪兒去找這麽多人來駐守呢!”看著另外三艘帆船把這些俘虜塞滿了船艙,升帆回航,洪濤帶著旗艦依舊留在了這裡,他還得看著岸上那百十號人,實在是裝不下了,得運兩次。可一邊是人滿為患、一邊又急缺人手,洪濤還捨不得把這個定居點毀了,如果能把這裡變成金河灣的分基地,條件還是蠻不錯的,最大問題就是人、基本可靠的人!

    “好地方……山清水秀,還有河流,不缺淡水,把這些林子伐倒,就是好田地啊!”不光洪濤看著這片地方好,羅大財也趴在船舷上忍不住嘆息。

    “好地方多得是,可惜咱們宋人不知道出來多找找,與其在家鄉爭田搶地,打得頭破血流,不如來這裡過衣食無憂的日子,外族人不可怕,他們更應該怕咱們,好日子從來都是打出來的,沒有談出來的,你說呢,文秘書?如果我和這些人聊兩天聖人教化,他們會把自己的家園讓給我們嗎?”洪濤現在已經落下了毛病,不擠兌擠兌文南和羅大財就不會說話。

    “沒有聖人教化,你該如何治理,這裡可沒有疍家人幫你。”文南也是賤骨頭。都當了奴隸了,還過嘴癮有什麽用,可他非不服氣,還得頂嘴。

    “哦,是嗎?好吧,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這兩天一定讓你看看我是怎麽治理這裡的。”洪濤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成不成還是需要去試試。

    三天後,馬六甲港外,洪濤的旗艦廣州號甲板上,坐了一圈人,洪濤做為主人,很沒模樣的蹲在兩只並排擺放的木桶上,其他人稍好,屁股底下好歹有個凳子或者床啥的。這些都是從馬六甲港國王皇宮裡借出來的,數量不夠就只能用木桶代替了。

    條件雖然簡陋,但聊的事情很高端,洪濤打算和這些南宋海商合資,成立一個海峽發展管理公司,由大家出錢出力,把這條通往大食國的商路管理起來。管理什麽呢?就是經營普吉島、檳榔嶼、馬六甲這三個補給港,包括建設永久性防禦堡壘、派駐人員值守、給過往船隻提供補給品和護航、制定部分商品的交換價格和統購統收政策。說白了,就是要把這條海峽、包括海峽兩端的所有航運業壟斷。你可以從這裡過,但必須接受上稅!這個稅不白上,我保你在海峽裡安全無恙,不上也成,被那種大帆船碰到,沒有海峽發展管理公司的收據,那就視為走私,扣上一個破壞商貿平衡、影響世界和平的帽子,船、貨物和人就被扣押了。你還別反抗,反抗的結果更慘,船、貨物和人全消滅,能去礦山挖礦已經是最仁慈的結果了。

    這只是第一步,等公司正式運營起來之後,視情況而定,還會在海峽裡設立一個或者幾個集貿市場。海峽東邊的貨物和海峽西邊的貨物都可以直接在這裡進行交易,然後大家拿著交換而來的貨物或者錢,掉頭返航了,節省至少一半的航程。雖然賺取的利潤有可能會少一些,但是省時間還安全啊,以前你一年能跑一趟,現在說不定能跑二趟甚至三趟,航程近了,危險性也隨之減少,綜合起來,還是賺了。

    你要非不樂意在這裡交換,也沒關係,交完了高額過路費之後,你還可以繼續上路,不過只要出了海峽,海峽公司就不保證你的安全了。據說這些年海面上不太安全,不管是海峽東邊還是海峽西邊,都有一些掛著大老鼠腦袋的帆船出來打劫,見人搶人、見船毀船,出了事兒可沒人給你負責。什麽?你說這些該死的海盜船就在海峽中的港口停靠!我呸!你憑什麽說這些是海盜船?都掛著老鼠旗,我再呸!老鼠和老鼠一樣嗎?這個老鼠是好老鼠,那隻老鼠才是壞老鼠。

    這個公司有人願意加入嗎?這不是明擺著要強買強賣嗎?對啊,如果不是強買強賣,還沒人樂意跟你一塊兒玩呢。世界上什麽玩意利潤最高?建立規則!你賣啥都是瞎扯,我一個規則下來,你一半兒的利潤都得歸我,我啥也不賣,就賣這個規則!但幹這個買賣,沒有足夠的實力做後盾是玩不轉的。想完全封鎖海峽,海峽兩端有那麽多國家,人家的商人肯定不會同意的,光靠商人幹不過你,就會讓國家出兵來討伐你,任何國家也不會眼看著本該自己收取的利潤白白流到別人兜裡去。

    洪濤扛得住這些國家的進攻嗎?說不定還不是一個國家,好幾國家聯合起來也沒準兒。這個問題已經不用洪濤自己來回答了,那些海商的選擇就已經幫他做了回答。當天就有九家海商表示要加入海峽公司,大宋律法不讓當海盜,但只限在國內,沒說不許去外國當海盜。再說了,當海盜的活兒全讓洪濤幹了,大家只需要在港口裡經營那個什麽集貿市場就夠了,這是做買賣啊,和海盜根本不沾邊。他們願意賣貨物給我,我也願意買,難道這還有錯了?至於心裡清楚那些商家為啥都願意在這裡賣貨,那是心裡清楚,能想不能說。如果用要求聖人的標準去要求商人,世界上就沒有商人了。

    這些小海商在大宋也吃不上肉,只能跟在大海商屁股後面喝湯,現在終於有了吃肉的機會,還是頭一口肥肉。偉大的老馬不是說了嘛,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的時候,資本就敢踐踏世界上一切法律。這第一口肥肉的利益都不止百分之三百了,大宋律法在這些商人眼裡算個屁啊,早扔到腦袋後面去了。

    不過這樣做有一個大問題,就是會觸及到南宋大海商的一部分利益。其實南宋海商的還是小頭兒,主要是那些蒲家人的利益,也就是混在廣州和泉州港的阿拉伯商人。一旦馬六甲海峽被洪濤占領,他們不光是頭一口肉吃不到了,恐怕連肉都沒了,只能啃肉骨頭。對於一幫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來說,你突然讓他們啃骨頭,他們肯定不幹啊,百分百要拼命。

    對於這個問題,洪濤打算分兩步走。南宋大海商屬於可以團結的一類人,是人民內部矛盾,可以調和,只要他們肯遵守自己的規則,自己可以讓利給他們。蒲家人和阿拉伯商人屬於必須消滅的一類人,自己和他們是不可調和的敵我矛盾。就算沒有這些阿拉伯海商和自己搶地盤,自己的艦隊早晚也要和阿拉伯人對上的。這兩股大海上的力量必須要分出勝負,不是阿拉伯人繼續東擴,就是自己帶著南宋海商們殺向阿拉伯海,只能二選一,不可能兼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3 19:58
第五十六章 殺人和救人的關係   


    第一步,洪濤先要把自己的勢力範圍劃定,那就是以金河灣為主基地、馬六甲海峽為堡壘、錫蘭的卡巴蘭港為主戰場,先把阿拉伯人的勢力逐步往西推,推到錫蘭島以西去。印度洋以東不能再見到阿拉伯勢力,做買賣跑商可以,但建立伊斯蘭教國家、控制港口絕對不成。

    當第一步計劃完成時,洪濤就要帶著雙層或者三層甲板的戰列艦集群去阿拉伯海逛一逛了,問問他們有不服的沒有?誰不服直說,咱就讓你片板不能下海,只要是望遠鏡裡能看到的一切城市、港口、村鎮,我全給你炸平嘍。到時候再想投降都不好使了,這些地方以後就得交給那些率先選擇屈服的部落來管理。

    這樣做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洪濤要借著這些阿拉伯人把地中海甚至歐洲也攪合攪合。東面不能去了,這些阿拉伯人自然要找一個擴張的方向,北面有蒙古人和他們的後裔占著,想向北很難。南邊是一片浩瀚的撒哈拉沙漠,如果沒有海船光靠陸地,很難再往南發展了。那就只有西邊了,阿拉伯海上不能愉快的玩耍,他們肯定要去地中海上折騰。好了,洪濤會鼓勵他們去地中海折騰,送錢、送武器、送技術,使勁折騰,組建新月軍團和十字軍對噴去吧,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才好。

    等自己幫南宋朝廷拖住蒙古人南下的腳步,讓雙方限於膠著狀態之後,反過頭來再繞著非洲到歐洲,去充當阿拉伯人和歐洲人的裁判,兩邊傳閑話,讓他們在矛盾中讓利給自己,敢不讓?敢不讓我立馬加入對方,合起夥來一起揍你,你受得了不?這樣的話,便宜也占夠了,規矩也立下了。該有的都有了,唯獨是歐洲人和阿拉伯人的和平沒有了。

    一切靠強權維持的和平都是虛假的,一旦自己離開那塊地方,兩邊憋不了多久就還得刀兵相見。這就對了。他們不打架,自己這個裁判不就失業了嘛,打起來自己又能發財了。看著打得差不多了,咱又站出來當合事佬,再左右逢源占一遍便宜。把戰爭之火暫時蓋住……只是蓋住,火苗早晚還會冒出來,這場關乎民族命運的戰爭永遠也打不完,就算雙方都想停手,也不敢真的停手。人這個玩意吧,一旦打出真火了,互相傷害足夠深了,即便知道有人在利用自己、挑撥自己,也無法馬上化敵為友。這種仇恨是需要時間、需要大智慧來調解的,除非兩邊都誕生出來一個有大智慧的領導人。才有可能把戰火徹底熄滅。

    洪濤不覺得很快會有這種偉人出現,而且一出現還是一對兒,一邊一個,怎麽就這麽巧呢?專門和自己作對?所以說這個情況可以忽略,真要是出現了,那自己認頭,點背誰也不怪,咱不當這個裁判了,幫著你們一起建設家園還不成?缺啥說話,我用船隊給你們運來。絕對不坑人,價格公道量還足。不過有一點兒,這些買賣都是金河公司和南宋大海商的專營,誰敢駕著小船繞過非洲來走私。別怪咱翻臉不認人。有好望角這個堡壘了,自己的艦隊隨時都能封鎖非洲之角,掐斷歐亞之間的唯一通道。

    什麽?要來攻打好望角?別扯了,你們和阿拉伯人打架的時候,咱早把這裡建設好了,你們連條像樣的海船都沒有,拿尼瑪什麽來攻打啊。從陸地上過來?那就更不靠譜了,光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土人和動物,就夠你們爬的了,等你們爬到好望角,洪濤說不定都老死了,你們愛打不打吧。

    戰略目標,這就是洪濤給自己勾勒的一輩子努力方向,至於說美洲,他有其它打算,不在這個計劃之內,只要阿拉伯人被自己擠兌的向西發展了,歐洲人就抽不出功夫來去探索美洲,那塊地方不姓宋,也不姓金,那塊地方應該姓洪,是洪濤給自己選擇的退休養老院。從南美到北美都要,不嫌大,因為自己肯定孩子多,一個孩子分一個巴西那麽大的小院子玩,整個美洲都不太夠用,說不定還得繞上大洋洲。

    當然了,這些只是計劃!計劃嘛,就允許變化,很多時候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最終能把這個計劃完成到一個什麽程度,洪濤自己都不清楚。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朝著這個目標走,能不能走到是另一個問題。

    海峽發展管理公司,只有洪濤和九個小海商夠嗎?肯定是不夠的,剩下那十幾名海商為何不願意加入呢?他們沒說,但洪濤猜出來了,他們對自己的能力還有懷疑,怕跟著自己跑了以後,萬一自己被打敗了,不管是阿拉伯人、附近的國家聯盟、還是南宋海商,都會遷怒於他們,到時候已經不是能不能再吃肉喝湯的問題,而是整個家族的生死。這個投資有點大,越是有點身家的人,顧慮就越多,他們還沒看清楚想清楚。

    “各位,沒關係,公司的大門永遠向大家開放!我雖然不是宋人,但我是宋人的後代,我的心想著大宋,否則也不會拋家捨業的來幹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主要是看不下去那些大食商人毫不費力的從大宋把應該咱們賺取的利潤全獨吞了,一旦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大家想想吧,他們利用這些財富,還能造出更大、更好的船來。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之後,這片海域裡還有大宋商人容身的地方嗎?恐怕到時候他們也會弄個海峽公司出來。所以,為了各位的家族、為了各位的後代,咱們也應該團結起來,為將來保住這片海疆,把它留給自己人。現在想不明白沒關係,大家還有時間仔細想、慢慢想,後天我們就該出航了,前面還有幾千里海路要走,等到了卡巴蘭港,讓大家把所帶的貨物賣出去,買到了合適的貨物,然後咱們再聊這件事,怎麽樣?”洪濤並不急於拉這些人入夥,這個工作光靠嘴說不靈,必須讓他們看到切實的利益,還得是巨大的利益,到時候不用自己說,哪頭冷哪頭熱他們自己就會琢磨出來的。

    “是是是,洪將軍高義!洪綱首高義!”現在洪濤說什麽,這些海商都得點頭稱是,他們生怕在大海上遭了洪濤的毒手。五十多個受傷的豬玀水手和士兵,就那麽一個一個的被射殺在水裡,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至今碼頭旁邊那個大院子裡還關著三百多俘虜呢,每天只給一頓稀粥喝,誰敢得病,立馬就會被拉出來,脖子上捅一刀,直接扔進大海。這個姓洪的傢伙,簡直是冷酷到極點了,根本沒把人命當人命,他還當眾說了,在他眼裡,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他會小心保護;一種是別人,所有別人在他眼裡都是一個數字,寫上就寫上,擦掉就擦掉,這個數字最終變成零他也無所謂。

    “殘暴!獸性!”這是文南對洪濤的評價,那些受傷的水手被處死,他能咬牙忍住,那些得病的人連醫治都不醫治,就直接處死,還得讓各船的水手排隊輪流當劊子手,已經突破了他的做人底線,他受不了,即使洪濤要殺他他也得說。

    “你如果能給他們治病,我就不殺,一旦起了瘟疫,那幾百人全得死,我這是在救活人。裝好人耍嘴皮子誰都會,我問你,你能給他們治病嗎?國王那幾個御醫只會舉著小草人跳舞,這些病能讓他們跳好?你敢保證他們得的不是瘟疫嗎?如果能,告訴我你怎麽辦,如果說不出來,就用腦子把問題想明白再說話,人長著這個腦子不是光為了吟詩作賦的,它還應該考慮考慮別的問題!”洪濤對於文南的鄙視毫無感覺,他不光不怕別人聽見,還把嗓門扯得老高,生怕別人聽不見。這些話不光是說給文南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水手、艦長、南宋海商、羅大財、麥提尼聽到的,他們心裡指不定怎麽在詛咒自己呢。

    艦隊在馬六甲港總共停留了七天,最終只留下十名戰艦上的水手和十名商船上的水手,負責看管那幾百名俘虜,其它人重新登上各自的船,在馬六甲國王、大臣和他的宮廷舞蹈團歡送下,再次起錨揚帆,沿著馬六甲海峽向西北而去。此行的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段路就要來臨了,這些船最終有幾艘能最終抵達卡巴蘭港,連洪濤自己都不敢保證,這全得看印度洋它老人家高興不高興。一旦它老人家這幾天有點感冒,再打個噴嚏啥的,別說那些南宋貨船,就連洪濤的旗艦也不敢保證還能漂在海面上。和大自然比起來,再有本事的人,也是隻螻蟻。

    不知道是麥提尼每天的五次禱告真奏效了,還是羅大財他們每天燒香拜佛感動了上天,要不就是那位馬六甲國的大臣跳大神把老天爺跳高興了,這次橫渡印度洋的航行比上次洪濤自己帶著艦隊來時要安穩了許多。風力最大也沒到六級,大多時候都是三四級風,更沒有暴風雨,頂多是雨水多了點。這並不影響雙列縱隊的船隊航行,只要保證兩天之內能出一次太陽和月亮,洪濤就不會把船隊帶迷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6-1-4 10:16
第五十七章 通用語言


    老天爺給力,貨船卻不給力,它們一進入大洋,行駛起來就極其不穩定,傾斜得厲害,航速連三節都達不到,1500多公里海路,爬了十三天,總算是爬到了地方。當天空上出現海鳥時,洪濤都忍不住歡呼起來,這種在大海上慢慢飄盪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就算死也給來個痛快點的啊,這慢刀子割肉,明知道颱風就在前面,你就是跑不掉,什麽滋味?

    “丫丫,給你阿蛟哥哥發信號,讓他突前偵查,順便告訴你嫂子一聲,他回來啦,嘿嘿嘿……”遠遠的看到了錫蘭島,洪濤又開始惡搞人玩了。泊蛟娶了卡巴蘭王子的女兒,已經成了金河灣的笑柄,在家裡只有長輩才能提這件事。到了船上泊蛟就是艦長,誰敢提他和誰急,但洪濤提了,他沒轍。

    “咣咣咣……咣咣咣……”洪濤沒等到泊蛟的回答,而是等來了警鐘聲,遠處的振州號上掛出了戰鬥旗,港口裡面有情況!

    “唉,又得殺人,你姑丈我都快成大魔王啦!戰鬥準備!問問阿蛟,前面怎麽了?”洪濤不太喜歡這種走到哪兒殺到哪兒的生活,但不殺又不成,想講道理都沒機會,這個時代沒有通用語言,也沒有通用信號,兩撥陌生的船隊遇上,除非雙方都躲著走,否則誰也沒法證明自己是無害的,即使對方這麽表達,你敢信嗎!

    “港口裡有大批阿拉伯帆船,二十艘以上!”翁丫很快就從瞭望手那裡得到了準確信息。

    “老麥……你來看看,那些旗子是不是你們部落的?我記不太清楚了。”不用翁丫匯報,洪濤已經從望遠鏡裡看到卡巴蘭港裡鑽出了四五條阿拉伯槳帆船,個頭還不小,上面掛的旗子自己好像有點眼熟,又不能確定,只好把望遠鏡遞給了麥提尼。

    “是、是我的部落,大人,不要扔鐵球!他們只是出來觀察的!”麥提尼只看了一眼,胖臉上就全是汗珠,生怕洪濤再玩一次黑吃黑,雖然這個大個子主人一直都和他說是來做買賣的,但一路上的所作所為真讓他難以相信洪濤是來做買賣的,他其實一直都在內心祈禱自己的部落別來、別來,可惜天不遂人願啊。

    “我像海盜嗎?別人不惹我我殺過人嗎?我不是一直和你說,要當個文明人嘛?”洪濤很郁悶,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可是到頭來,屎盆子全扣他一個人腦袋上了。

    “……”艉樓上站著麥提尼、文南、羅大財、翁丫、慈悲、還有一個馬六甲國的大臣,但沒一個人出言幫洪濤洗清惡名,眼神裡還全都是肯定的表情。

    “讓泊蛟回來,升那面部落旗子……艹!”洪濤沒轍了,人家不說話,你總不能挨個捏著脖子讓他們承認自己是大善人吧,這種無聲的對抗最可恨了,後世裡已經把這種情緒定罪為了冷暴力,確實很有道理。

    洪濤的旗艦升起了那面黑色的部落旗,對方很快也升起一面老鼠旗,這是雙方上次就約定好的海上聯繫方式,不過當洪濤看到那面老鼠旗之後,氣得直在艉樓上轉圈,旗子上畫得是老鼠嗎?怎麽尼瑪和貓鼬一樣啊!難道阿拉伯的老鼠都長那樣?兩隻眼睛溜圓,嘴上還有那麽多鬍子!

    不管畫得像不像吧,反正是對上暗號了,大家都停下船,分別派了一艘小艇劃到中間來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當麥提尼和他的同胞見面之後,警報才算解除,那幾艘阿拉伯槳帆船重新駛進了港口,洪濤的艦隊也在港口外面下了錨。不是不想進港,也不是要防備什麽,而是港口太小,船太多,不光洪濤的戰艦不能進去,那些卸完了貨的阿拉伯槳帆船也得開出來,才能讓後面六艘南宋大海船停靠卸貨。

    誰說這個時代沒有世界通用語?誰說沒有語言就沒法溝通?這些阿拉伯商人和南宋海商,自打開始往岸上卸貨開始,就湊成幾堆兒開始聊天了,也不知道他們互相都聽不懂對方說什麽,為啥還能一聊就是好幾個時辰,晚飯都不吃了,打著燈籠火把站在碼頭上,一邊盯著自己的貨物被一件一件卸下來碼放好,一邊還聊呢。

    “文秘書啊,你知道嗎?在我的國家裡,曾經有一個叫秀水街的地方,和這裡很像,那裡賣貨的都是澳洲人,買東西的大多全是外國人,語言都不通,但依舊可以互相把買賣做得很大,你說除了商人,誰還能玩這麽高難度的技術?你也下去轉轉吧,光盯著我沒用,我現在也不殺人了,你那個小本子上沒少記我的惡行吧?晚上能不能讓我先看看?”洪濤沒有上岸,他連坐著小艇和麥提尼的部落首領見面都興趣,依舊待在自己的船上,只是把泊蛟派了下去。他是卡巴蘭港的駙馬,難道不應該多為自己的子民謀一些福利嗎?順便也讓他去王宮裡看看那個僅次於麥提尼的大黑胖子老丈人,還有他的新媳婦,為此洪濤給他放了兩天假,大後天早上晨鐘敲響時必須歸隊。

    “將軍願看看,豈是我一個俘虜能阻攔的,不過將軍未必看得懂,某用的是古法字體和語句,這並不違反你我之間的約定。”文南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奸笑,他可算是找到了難為洪濤的機會,在金河灣待了一年多,和洪濤在教學中也有不少交集,洪濤不太懂繁體字和沒有斷句的詞句這件事兒,他早就知道了,還曾和洪濤就如何教授學生學習漢字發生過不止一次爭執。

    “……算你狠!”這次洪濤還真沒轍了,繁體字他將就著連猜帶矇也能看懂大部分,但是沒有斷句再加上繁體字,就有點難度了,看也能看,卻非常艱難,不如不看。

    “哈哈哈哈哈……某去也,去皇宮裡看看他們的典籍史書,豈不快哉!”看到洪濤那張呲牙咧嘴的臉,文南覺得無比暢快,雖然身上已經不穿襦裙罩衫了,他還是習慣性的用手虛撣了撣,邁著方步、帶著笑聲去船舷邊上叫船了。

    “老麥啊,我有一個問題,需要你給我解釋解釋。連廣州的蒲家人都已經在懷疑是我的船打沉了你們那七艘商船,為何你的族人卻還敢來這裡和我做生意呢?他們就算之前不知道,到了卡巴蘭港也該聽說過點什麽吧?剛才你去聯絡的時候,是不是和你的族人約定了一個動手的時間啊?告訴我也無妨,不管你告訴我不告訴我,結果都是一樣的。看到了吧,我的戰艦都處於備戰狀態,不到一刻鐘就可以進行攻擊了。”文南走了,洪濤實在是找不到說話的人,只能開始折磨麥提尼,誰讓此時身邊只有他和翁丫了呢。

    “主人!無所不知的主人!麥提尼向真主起誓,我真沒有謀劃什麽對主人不利的事情!被主人打沉的七艘船並不屬於我的族人,我只是和這些海商一樣,想搭船去泉州。他們來自阿尤布王朝的大馬士革,是薩拉丁的子民,和我們不是一起的!”麥提尼本來正拿著貨倉裡的登記簿計算該換多少馬匹上船呢,一聽洪濤的指責,咕咚一下又跪了,把賬簿一扔,抱著洪濤的一條腿開始指天發誓。

    “大馬士革……他們來自紅海!那裡不是埃及的地盤嗎?走,跟我去船艙裡看看地圖。”洪濤既沒相信這個黑胖子,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倒是對阿拉伯半島上的格局又產生了興趣。照例彈了彈腿,把黑胖子拱開,背著手往艦長室走去,麥提尼立馬也爬了起來,滿臉大汗的跟在後面,一邊走還一邊揉著自己的胸口。照洪濤這麽折騰,他的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

    其實不管這些阿拉伯人是否對自己懷有仇恨,洪濤都不會信任他們的,所有的戰艦一直都在用旗語和岸上的補給點值守人員聯絡,只要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蛛絲馬跡,艦隊就會馬上升帆。其實護航艦隊的船隻連錨都沒下,桅桿上的操帆手也都各就各位,時刻準備作戰呢,這也是洪濤平時要求的,沒有艦隊指揮官的命令,就算到了金河灣裡,該備戰也得備戰,誰違反了這些基本規定,沒的說,從艦長開始往下數,凡是軍官都得受罰,南宋貨船上的人死不死,洪濤顧不過來,必須先保證自己和自己的艦隊不出事兒,所有人就都是安全的。

    碼頭上的篝火燃燒了多半宿,當第一縷晨光從東邊撕破了雲層,碼頭上就重新熱鬧了起來,他們真是不嫌累啊,做生意和打架一樣,口水噴得對方滿臉滿身都是,唯獨是沒有動手動刀。不過這次不是瞎聊了,經過一晚上的算計,大家心裡都有了確切目標和大概的估價,再聊起來基本都是有的放矢。很快,就已經有達成協議的商人,雙方交割好了各自的貨物,就開始往自己的船上搬,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來,雙方對這筆生意都很滿意,沒一個繃著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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