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693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49
第235章 四九城(求月票)

    “號外!東北軍兵峰受挫於赤塔,俄軍總司令官庫羅帕特金稱東北軍攻勢已被扼制……”

    “號外,唐大帥笑稱庫氏高興過早!”

    大清早的,四九城裡頭賣報的報童揮著手中的號外,大聲的叫喊著,從幾個月前東北挑起中俄戰事之後,這有關東北戰事的消息便不斷的佔據著報端頭版,海參崴克復近十萬俄軍投降的消息,更是震驚天下,這四九城自也是被這一消息震驚了。◎,

    在震驚之餘,這四九城裡頭那些不管是那平素提著鳥籠子打千喝茶無所事事的,還是那憂國憂民的主,這會都似瘋了般的搶著一個銅元一張的報紙。

    “老天有眼啊!”

    初得戰事爆發的消息時,縱是白發蒼蒼的老人們,也是嗚嚥著言語著。

    可不是老天有眼是怎麼的,那東北的“唐逆”猖狂了十來年了,何時把朝廷放在眼裡,甚至就是在其治下東北,也把旗人給坑苦了,別的不說,那墾荒的地可都墾到皇陵邊下了,瞧那架勢,不是想要刨大清國的祖墳還是咋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京營可被坑苦了那落地銀子剛開始被朝廷以練新軍的名義剋扣著,到後來乾脆直接不發了,縱是老少爺們去哭宮,太后卻鐵著心思要廢了舊制,究其原因那根子可不還在唐逆身上,若非唐逆當年起兵造反,弄了個什麼八督議政,又豈會有現在的亂臣賊子當道?朝廷又豈會給逼得練新軍,為了籌銀子把八旗的餉給斷了。

    現如今好了,不等皇上發兵收拾那唐逆,他自己個就去尋死了,這可真是老天爺有眼啊!

    可隨後傳來的消息,卻讓這些在旗的爺們笑不出聲來,海參崴的光復,他們笑不出來,近十萬俄軍投降的大勝仗。他們同樣也樂不出來,似乎對於這些人來說,唯一能讓他們笑出聲來的恐怕就是新聞紙上傳出的敗跡了,嗯。東北軍的敗跡。

    老天爺保佑,讓那亂臣賊子敗了吧,大清國收拾不了亂臣賊子,就讓老毛子代為料理了吧!

    在京營的老少爺們們祈禱著的時候,“好的”。“壞的”消息總是會從新聞紙上傳出來,有時候,那“好消息”會讓他們樂呵的放著一鞭炮來,有時候那“壞消息”會讓他們惱的幾天喝不下茶去。

    可無論如何,這日子總是要過著。更何況,這京城裡並非都是所有人都夢想著“俄國大軍試卷東北,一日平逆”,有人盼著他輸,同樣也有人盼著他贏,這。就是立場。

    “不用掐,不用算,光緒過不了二十八年!”

    雖說這四九城裡聚著百多萬旗人,可那要飯乞丐依還是在那打著快板要著飯,與那些生下便有落地銀的“旗人”不同,這些要飯的乞丐們,在道出這順口溜的時候,同樣也是立場,那骨子裡的血脈告訴了他們應該持以什麼樣的立場。

    “天下翻了天,犯人全出監。紅衣滿街走,長毛在眼前!”

    乞丐打著快板,念叨著天變的言語,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天變了,他們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

    “嘿,小子,說什麼那……”

    一提著鳥籠子主不過剛嚷了句,那要飯的乞丐不僅不怕,反而在那裡又繼續說打著快板說開了。

    “旗大爺。氣大爺,騎爺氣,爺氣急,氣急殺,殺旗人、興大漢、大漢興……”

    不懼反樂的乞丐打著快板說唱著,反倒是那把旗人給驚著,臉白著、心懼著,急忙轉身離開了,這位旗爺的懼反倒讓那些個乞丐更樂了,揮著快板在這四九城裡竄著,哼著……

    這天下在變,任誰都能感覺到。

    天要變了!

    茶館裡,幾名穿著新軍軍衣的八旗兵,聽著外面乞丐的言語聲,默默的在心裡這般尋思著,幾人互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發自內心的憂慮。

    “富六,你說,若是東北軍進關的話,咱們能擋著人家嗎?”

    趙國偉的話還沒說過,一旁的富明禮便哼了一聲說道。

    “姓趙的,我說你就是一漢軍旗,便是換了姓唐的做了皇帝,又能怎麼得了你?你是漢人,擔心個鳥……”

    富明禮的話讓趙國偉的臉色憋的通紅,漢軍旗從來都是一個極為尷尬的存在,在旗人面前他們是漢人,在漢人面前他們是旗人。

    “擱,擱旁人眼裡,我,我是旗人……”

    趙國偉嘴裡這般說道著,倒是一旁的勒爾明說道起來。

    “啥旗人,漢人的,不都是自己人嘛,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是唐逆進了關……”

    不待勒爾明把話說完,領上掛著排長銜的富六用筷子夾起一塊肉片,冷哼一聲。

    “得興,先等姓唐的過了這一關再說!”

    把話聲壓低,富六繼續說道。

    “這報紙上說著什麼百萬大軍集結********,可實際上,現在老毛子的兵可比唐逆多出十幾萬出去……”

    朝著左右看去,像是在說道著什麼秘密似的,他小聲說道。

    “你們不知道,我聽大人說,現如今那,俄國人正朝東北那邊調兵那,最多下個月,那個庫什麼來著……”

    “庫羅帕特金……這老毛子的名字可真夠別的!”

    “可不是,就是這個什麼庫羅帕他金,庫爺!”

    點點頭,富六用極為認真的語氣說道。

    “手裡的兵至少得破八十萬,那可是八十萬洋鬼子!”

    “我的個乖乖,這,這人也忒多了吧!”

    眾人一聽,無不是被嚇了一跳,八十萬洋鬼子,當年咸豐爺那會洋鬼子打京城的時候,滿打滿算也不過就萬人。這八十萬洋鬼子,往狠了說去,莫說是滅東北,就是滅了大清國也足夠使得了。

    “嘿嘿,可不是,告訴你。到時候庫爺只要用小拇指輕輕一推,那姓唐的還能好過了?不單不能好過了,沒準到時候能不能保著命都不一定!”

    “該!”

    富明禮立即喝了一聲,

    “依我說。那姓唐的不挫骨洋灰,都是輕饒了他,這麼些年了,咱大清國可被這亂臣賊子給坑苦了……”

    可不是嘛,大傢伙可被那人給坑苦了。

    雖說在新軍裡當差,一個月拿著六兩七錢的軍餉,可這錢總歸是辛苦錢,爺們兒一把汗一把淚掙來的,更何況打從五年前起,大傢伙兒的鐵桿莊稼便給停了,雖說名義上是“暫停”,可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那“暫停”不過也就是一個說辭罷了,什麼時候發。可是沒影的事情。

    沒準兒大傢伙的鐵桿莊稼這輩子都別想見著了。

    “我說富六,你這是從誰那聽說的?”

    勒爾明看著付六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當然是從大人那!”

    富六有神秘兮兮的說道,

    “告訴哥幾個,不出半年,這天下可就沒有姓唐的什麼事兒了?別說是姓唐的,便是其他的那幾位,也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然後又緊張的看著身邊的人說。

    “這可是軍國大事,你們可不能說出去!”

    看著富六那緊張兮兮的模樣。幾人似乎明白了,知道他是從哪兒為大人那裡得到的消息?在大人的府上當差總能知道點兒事兒,更何況那位爺可是恭親王臨終時親點之人。

    在這四九城裡除了“端白臉”端方,還能是誰。

    “你是說……”

    不等勒爾明說完。富六神秘的朝著左右看了一眼。

    “你們不知道,現在那老毛子可是成天同那位爺打交道,像孫子似的,為啥?不還是想從咱大清國這裡得到些幫助嗎!我告訴你們啊,你們瞧好吧!等老毛子收拾了,姓唐的。哼哼……”

    一聲冷笑後,付六又緊張兮兮的說道。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們可不能傳出去啊!要是那位爺知道了……”

    像是害怕什麼似的,富六顯得有些緊張,可那神情中卻又帶著些得意,似乎是為自己知道,這般機密之事而得意。

    “莫非這次朝廷準備出兵?”

    富明禮緊張的看著付六,於富六在府裡當差不同,他可是在禁衛軍裡當差,萬一要是打了起來,到時候,這小命可就難保了。

    “我沒說過,你這小子,哪個耳朵聽我說要出兵了?”

    富六為自己辯解著,然後卻又故作神秘的說道。

    “其實吧,這打與不打,都是大人們的事兒,咱們拿著朝廷的軍餉那也就是聽軍令的事兒,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理事這個理兒,可,可是……”

    富明禮點了點頭,又喝了口酒。

    “直說了吧,那軍餉誰都想拿,哥,咱爺們兒也沒白拿不是,三伏天裡出操,那太陽可是像烤油的一樣,咱爺們兒一個個可都給曬得掉了幾層皮?咱對朝廷那可也是仁至義盡啊!”

    “話糙理不糙,老付啊!”

    趙國威看著福六說到。

    “這軍餉咱可沒白拿,要是沒有咱爺們兒在這兒撐著,這朝廷沒準兒早都被那些亂臣賊子給奪了,若是想讓咱去東北,那可不跟讓咱去送死差不多……”

    原本的忠肝義膽,一聽朝廷要出兵,頓時也就顯出了原形來,對於這些享慣了輕浮的旗人來說,拿軍餉,不過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擱過去那軍餉領的是天經地義,誰讓他們祖上就從龍入關,幫大清國打了這天下。現在朝廷剋扣了軍餉不說,還成天逼著他們訓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那可不是要了人老命嗎?

    那給量銀子是白拿的?不白拿!

    可能愛新覺羅家,卻想讓大傢伙拿到這幾兩銀子,為他們賣命!天底下有這麼沒有天理的事兒?

    “天理?”

    看著眼前這位被恭親王一手捧進了軍機處的端方,榮祿苦笑一下。

    “端大人,沒想到你還信這個?”

    他是在笑著端方的天真,若是換成旁人,恐怕他早就笑了出來。

    “不信,這個還能信什麼?”

    端方看著面前的榮祿,無奈的說道。

    “朝廷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當兵打仗,那是天經地義,這怎麼就不是天理了!”

    “沒錯。這是天理!可……”

    放下手中的茶杯,榮祿認真的說道。

    “即便是咱們把這兩鎮禁衛軍,調派到蒙古,又能怎麼樣?我的端老弟。你不會真想為老毛子火中取栗吧!”

    “火中取栗?”

    端方詫異的看著榮祿,搖頭長嘆道。

    “咱有那個火中取栗的本錢嘛?”

    他說的是事實,堂堂大清國朝廷,現如今,不過也就是個擺設罷了。所謂的三鎮5萬禁衛軍,不過就是大清國維持體面的最後一點依仗罷了。

    相比之下現在那東北軍可是有百萬大軍,即便是端方有意為俄國人火中取栗?也沒有那個本錢不是。

    “俄國公使希望咱們把部隊派過去,不是為了打姓唐的,而是為了讓那姓唐的分兵。畢竟只要咱們在哪兒,他姓唐的就不拉能安心……”

    然後端方又說到。

    “只要咱們辦了這事兒,等到老毛子把姓唐的給收拾了,到時候他們可是要把東北交給朝廷!”

    “什麼?”

    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鐵良一聽,立即面露喜色的說道。

    “這,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別的不說。只要咱得了東北,什麼李合肥,張南皮,還得瑟個什麼?”

    作為禁衛軍第三鎮統領,雖說心知禁衛軍絕不是東北軍的對手,可聽到這個條件後卻依然心動不已!

    若是朝廷得了東北,那這天下可就……太平了!

    到時候那些個漢臣……

    “東北……”

    榮祿念叨著這兩個字,然後又說到。

    “朝廷若是得了東北,那固然是好,可……”

    看了眼面前的端方還有那躍躍欲試的鐵良。榮祿接著說道。

    “弟兄們,可不一定願意去啊!且不說其他,消息傳出去的話,不明所以的他們還以為咱們要和東北軍大打出手。恐怕……”

    別說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就是他榮祿也沒有和東北打仗的底氣。

    “咱們又不是去東北,咱是去蒙古!就說……”

    思索片刻,鐵良的眼前突然一亮。

    “就說咱是去維持中立的!咱可是大清國的朝廷,不能什麼事兒都讓他李合肥幹不是!”

    他這麼一說,倒是讓榮祿點了點頭。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

    瞧著眼前的兩位,榮祿道出了另一方面的擔心。

    “若是這兩鎮禁衛軍都掉到了蒙古,那京城可就空虛了……”

    “空又怎麼樣?”

    端方自信滿滿的說道。

    “敢在這風頭上,誰又能如何?誰又有膽量能如何?那大英帝國,可是說了這關內可是要維持現狀的。”

    除了那個二半吊子,大清國這麼大誰敢得罪洋人?

    端方這麼一說,倒是讓榮祿鬆了口氣。

    可不是有英國在一旁看著,誰敢怎麼樣?

    “那,咱們派兵?”

    試探著說了一聲,榮祿看著端方詢問道。

    “派兵!”

    端方點了點頭。

    “可皇太后那邊……”

    對於皇上,榮祿連提都沒提,作為禁衛軍總統領的他,心裡從來只有皇太后,至於皇上,可從來都沒入過他的眼。

    “皇太后那邊,咱們得一起去說!畢竟……”

    畢竟這可是要把看家護院的兵都調出京城去。

    看似聽著戲的慈禧雖說眼睛都沒朝跪在地上的榮祿與端方看去,可是心裡卻是嘀咕了起來。

    “榮祿,當年六爺在世的時候,要練新軍,練禁衛軍,那可是為了咱大清國,為了保住咱京城的幾十萬旗人,現在若是都給調了出去,這京城怎麼辦!”

    聽著太后的問題,榮祿連忙回答道。

    “回太后老佛爺,禁衛軍在京城還有一協兵,再說這京裡頭還有兩千多警察,即便是大軍襲城,就憑著這京城的城牆,守上一兩個月也沒問題,到時候,東交民巷那邊的自然會插手,”

    榮祿的話聲剛一落下,端方便叩頭說道。

    “太后老佛爺,現在俄國公使那邊已經和奴才講定了,到時候,只要把東北的鐵路租給他們便成,至於其它的他們寸土不要,都交給朝廷,有了東北一年幾萬萬的捐稅,朝廷還至於像現在這般任人欺負嗎?”

    端方一邊說,那眼淚似乎都要流了下來,似乎全是一副主憂臣辱之狀。

    “這些年,朝廷苦心維持著,雖說靠著福建,可福建畢竟是遠在東南,但東北滿洲卻不一樣,那是咱旗人的祖地,只要咱們守住了東北,即便是將來再不濟,咱們也算是有條退路,這中原……”

    雖說這話有些誅心,可慈禧倒也沒怪過,實際上的當年恭王活著的時候,他們就曾說過這事,千不該萬不該沒守住東北,若是按著祖訓,守住了東北,又豈會有今天?

    見太后沉默不語,端方連忙叩頭說道。

    “奴才實在是罪該萬死……”

    “哎,你這奴才啊……”

    長嘆口氣,慈禧把視線投到戲台上,擺了擺手,打斷了端方的自責。

    “這天底下,也就是你們心裡頭還唸著咱大清國,這軍國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

    話音落下的時候,慈禧又依如過去一般對坐於下方的光緒說道。

    “皇上,你看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49
第236章 雙英(求月票)

    位於科爾沁草原上的綏安城(既今通遼),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東北滲透草原的象徵這座城市因鐵路而生,因鐵路而興的城市以車站為中心,因草原貿易而興。隨著瀋陽至庫侖鐵路的開通,在鐵路沿線興起了一座座市鎮,那些市鎮無一例個都以車站為中心,以從事草原貿易為主。

    因為沈庫鐵路為商辦,加之鐵路公司購進沿線附屬地,使得這些沿線市集形成與其它任何中國城市不同的特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沿線市鎮“商人自治城市”,至少在名義上,其既非蒙古王公貴族所管,亦非東北所轄。

    作為進入草原的第一站的綏安,與其說是一個城市,倒不如說是一個大型貿易站,冬去春來,隨著冬天的結束,在蒙古牧民紛紛剪下綿羊的羊毛,毛商們依如往年將數以萬噸的優質羊毛運至綏安的時候,他們卻意外的得到一個通知沒有車皮。

    什麼時候會有車皮?

    答案無從知曉,儘管車站回答沒有車皮,但無論是毛商也好,牧民也罷,都看到了這個中國僅有的一條米軌鐵路上,機車轟鳴著牽引著車廂往西北,往庫倫的方向駛去,****夜夜,從未曾停止。

    吳佩孚睡不著。車廂外風的呼嘯聲透過廂板的縫隙傳入車廂,透過舖位上方的小窗可以看到綠色的草原上如同雲朵般的綿羊。

    在東北總督府的主導下經過長達十年的推廣,蒙古草原成為了東北的牧場,每年為東北提供十數萬噸羊毛。而在這一過程中。蒙古與東北的聯繫越來越緊密。同樣,曾貧苦非常的蒙古牧民的生活也日益改善,儘管在這一過程中,那些蒙古王公獲利更多。但經濟上的緊密聯繫卻使得蒙古的王公日益親近東北而非滿清。

    經濟,有很多時候,經濟上的征服,甚至遠超過槍炮的征服,當年東北的商人為蒙古人送去的綿羊甚至還有優良的牧草。看似是在幫助蒙古牧民,但那卻是一種變相的征服,與晉商的商利貸盤剝不同,東北把蒙古變成了東北的奶牛,一方面為東北提供著毛紡業急需的羊毛,另一方面,其又是東北商品的傾銷地。

    當然,對於身為軍人的吳佩孚而言,他並不知道身上的羊呢軍裝的原料就是出自這片草原,士兵們同樣也不知道。他們的軍靴、腰帶以及攜具所用的牛皮,也是來自這裡。他們所知道的僅只是一點,他們奉命北上!

    機車怒吼著噴吐著煙霧,拖著一節節悶罐車廂在大草原上疾馳著。在轟隆作響的車廂的昏暗中,在車輪磨擦冰雪的尖叫聲裡,在士兵們卻發出呼呼的呼嚕聲,對於他們而言,在這車廂裡,除了睡覺似乎沒有任何事情中。

    但作為旅長的吳佩孚卻沒有睡,他的眼睛只是凝視著遠方。凝視著這片草原。

    在列車抵達綏安城市,大家登上沈庫鐵路公司的窄軌列車時,原本還有些不明所以的軍人們算是弄清楚了:現在要把他們的師緊急調往北方,不是像他們最初推測的那樣調往********地區。

    而是真正的北方!

    此刻吳佩孚也知道了,知道參謀部的計畫了他們將越過俄羅斯軍隊的側翼,從蒙古出擊,直插入俄軍的大後方,儘管現在在報紙上呼喊著進攻赤塔,但實際上,吳佩孚卻非常清楚,軍隊的攻勢在石勒喀河被俄國人阻擋了。

    在石勒喀河一帶複雜的山林地形內,中俄兩國上百萬軍隊對峙著,而現在,他們卻要從俄軍的側後方向發起進攻。

    如果成功的話,這將是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圍殲戰!

    超過五十萬俄軍陷入包圍圈之中。

    只有十幾小時的路程了!

    想到自己即將參與到這場戰事之中,剛剛晉陞為第103步兵旅旅長的吳佩孚內心深處,那種強烈的興奮感再一次升湧出來了,對著大草原默默沉思著。

    “如果能將這五十萬俄軍包了餃子,那到時候……”

    整個車廂在磨牙聲、尖叫聲和車輪滾動的轟隆聲中沉睡著。一切都在緊張地顛簸著,上層舖位由於列車疾馳而搖搖晃晃。吳佩孚的舖位靠近小窗邊,雖說時近五月,但草原上的風卻帶著些寒意,只把他吹得渾身沒了熱量。他連忙把敞開的衣扣扣上,羨慕地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參謀長徐樹錚。

    與吳佩孚出身朝鮮新軍不同,不過只有二十二歲的徐樹錚是正經的“天子門生”畢業於東北陸軍軍官學校,與吳佩孚的半年短訓、一年再培訓不同,徐樹錚讀的是兩年制的步兵科,甚至其畢業時還是全校前十名,其半年前才離開總督府,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大帥的侍從室作大帥的軍事參謀,兩個月前,第103步兵旅組建時,其從侍從室調至103旅。

    也正因如此,吳佩孚從未曾因為其年青而輕視對方。有時候,面對徐樹錚,吳佩孚甚至也感覺自愧不如,就像這時候他的酣睡,面對即將爆發的戰爭他能很平靜的入睡。這不能不讓人佩服。

    想到這裡,他又朝著副師長,同樣也是師指導員的熊義仁看去,儘管這位出身警察部隊的“監軍”看似在睡覺,但吳佩孚知道對方肯定沒睡,估計他現在腦子裡想的肯定是,在抵達前線之後如何調派憲兵營督戰,不,應該說是維持軍紀。

    或多或少的,吳佩孚都聽說過熊義仁的名聲,當年還是排指導員時,他就曾親自開槍擊斃過試圖命令部隊撤退的排長,結果……一個排的人,就只活下了兩個人,但是他們卻頂住了一個營的淮軍進攻。

    可以說,在其眼裡頭除了軍令。再也沒有了其它。吳佩孚甚至不懷疑。在戰場上如果自己抗拒軍命的話,熊義仁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也正因如此,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主官願意與其配合,這次上前線,估計其也是鉚了勁,準備大展身手的!

    到時候別的不說。得想辦法把憲兵營的那兩架機槍弄到手……要不然,這機槍被他掌握著,沒準打不了多少俄國人,反倒收拾了不少弟兄。畢竟103旅是一個新編部隊,

    “不行,如果指導員不能發揮作用,萬一要是弟兄們不自覺的話……”

    吳佩孚在心裡這麼嘀咕著,剛剛晉陞為旅長的他,同樣也希望在這一仗中有出色的表現,畢竟將來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旅改師將是不可避免之事。只要在這次戰爭中有出色的表現,那麼第103旅很有可能升格為師。到時候他這個旅長自然也是水漲船長,成為一師之長。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成為將軍!

    現在,吳佩孚只是陸軍上校,只需要再進一步!再進一步就是准將!就是陸軍將官!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

    吳佩孚是這樣,同樣,看似閉著眼睛在睡覺的徐樹錚,同樣也是如此,他早已經醒了,但蓋著毛毯的他,並沒有睜開眼睛,閉著眼睛的他,想了很多,甚至還想了家中的嬌妻,當年,若非是她拿出陪嫁,恐怕他連前往東北考取軍校的機會都沒有,若非如此,科考失敗的他,又豈會成為校長的侍從參謀,現在更是以陸軍少校出任103旅參謀。

    “又錚,我等你從前線帶來的好消息!”

    又一次,徐樹錚想到了一個月前,在他離開侍從時,校長對他的期許。想到這,他的心底不禁一熱,在侍從室的時候,校長總將他以及其它侍從參謀視若家人,除去在工作中循遁善導的教育他們之外,甚至在他的兒子出世時,校長與夫人還親自送去了禮物。

    現在是報答校長厚愛的時候了!

    徐樹錚默默的想到,心底這般想著,他握緊了拳頭,暗自發著誓,而在另一方面,他又想到了那位,與他一樣沉默寡言的吳子玉,

    “畢竟是當年老衛隊出身的,應該也不差吧……”

    想到吳子玉的出身,徐樹錚暗自尋思著,在東北軍中資格最老的無疑就是當年的“駐朝總理大臣衛隊”。東北軍的很多師旅長官都是衛隊出身,可並非所有衛隊出身的都會獲得晉陞,東北軍不比關內,這裡不講資歷,甚至不通人情。

    這種習慣多少源自校長,校長的性格就是說一不二,公事絕不徇私情,而校長的這種剛直不阿的性格,同樣也是徐樹錚所佩服的,若是說在中國,誰能做到公平,恐怕也就只有校長了,而這也是他選擇留在東北的人原因,因為他本身也是這種性格。

    就在徐樹錚這麼想著的時候,他聽到一旁的行軍床上有人起來了,是熊義仁。

    “旅長,這到什麼地方了?”

    剛起床的熊義仁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大聲說著。他的話聲的長相都很粗獷,但是誰知道在這粗獷的背後,又是什麼樣的性格呢?

    他伸了個懶腰,踏著搖晃的地板走到車門口,用力推開那又重又大的車廂門,對著門縫看外面的大草原。頓時,車廂裡便是冷氣逼人,一股涼意衝進了車廂裡,機車發出的威脅般的咆哮聲,夾著隆隆的車輪聲一齊衝了進來。

    “嘿,蒙古這地方,放眼看去,除了草地就是沙地,要不就是荒山,瞧起來都一個鳥樣!”

    熊義仁聳著肩說。然後他便走到小桌邊。他那帶著嘲弄神情中帶著些睡意,朝著車廂裡睡著的人看去時,那嘲意更濃了,他已經睡了,其它人也別想再安睡了!

    他在吳佩孚旁邊蹲了下來,在火爐上搓搓手,然後掏出銀質的煙盒,忽然又想起什麼事,笑了起來。

    “旅長,我又夢見好吃的東西了。烤駱駝,也不知道這蒙古有沒有。”

    在風的呼嘯聲中,車廂裡的人都“睡醒”了,見人都起了床,熊義仁便對一名年青的,甚至可能剛從少年學校畢業的作戰參謀吩咐一聲,讓其把門關上。

    “烤駱駝,那是新疆的,咱們去是蒙古……”

    從床上坐起來的徐樹錚,皺起鼻子,嗅了一下空氣中的菸草味,有些不太適應,他並不吸菸,甚至就是在侍從室的時候,他都不喜歡煙味雖說校長喜歡吸菸。

    “聽說俄國部隊裡頭有從中亞那邊來的,到時候,咱們俘虜幾個,讓他們給咱做烤肉吃,管他是什麼烤牛也好,烤羊也罷。”

    “嗯,俘虜歸憲兵管理,你怎麼拾掇他們都行……”

    吳佩孚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攤開一份地圖說道。

    “既然都醒了,那咱們研究一下,你們看過地圖了嗎?”

    吳佩孚展開的是一份普通的商務地圖,那是為商人們準備的蒙古地圖,還是他在綏安火車站買的,不知多少小商販就是憑著這麼一份地圖闖蕩大草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庫倫到買賣城的鐵路,去年六月才立的項,去年冬天軍校的參謀旅行班回來的時候,我問過,連路基還沒修那,即便是現在趕工,我覺得至多也就是往北修個幾十公里,這剛進春天……”

    吐了口煙,熊義仁眯起眼睛,看著徐樹錚說道:

    “參謀長,你是從侍從室出來的,肯定知道些消息吧!你們侍從室的人,不都是大帥的參謀官嗎?”

    在東北,只有每屆的前五十名畢業生,才能成為大帥的侍從參謀,他們有一半的時間在參謀部學習,這使得他們晉陞上有著他人難及的優勢,也正因如此,熊義仁才會有些嫉妒,嫉妒對方的好運。

    “怎麼樣,到時候部隊的後勤怎麼解決?”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現在部隊在後貝加爾之所以進展不大,就是因為每往前推進一公里,距離後勤兵站就遠一公里。

    “這,我不太清楚!”

    徐樹錚只是笑笑,他那有些跋扈的性格在侍從室時發生了一些改變,畢竟在那裡,他接觸到的大都在高級官員。

    “這畢竟是絕密,不是我所能接觸的,但我想,參謀部既然制定了這樣的計畫,那麼在後勤上,肯定也就沒有問題!我想,現在,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咱們到了那裡之後,如何盡職盡責的打好這一仗,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49
第237章 全面展開(求月票)

    大頂山是一座位於大連西郊的一座山勢並不算高,同樣更談不上山勢險峻的山嶺,在鬱鬱蔥蔥的山林下面的一片開闊地上,依著山腳的位置聳立著一幢壁壘森嚴的五層樓房,樓房的四周的高牆上設著高壓電網和密密歪歪的鐵絲網,網的外圍有荷槍實彈的衛兵在穿梭巡行。●⌒,.

    當這裡剛剛動工興建時,附近的居民從其外觀上都猜測這地方和其它地方不太一樣,尤其是那些建築工人隱約看出厚達兩尺有餘的石牆時,更是如此猜測著,但是他們大都猜測這裡可能是一座監獄,確實,除了監獄還會有什麼地方需要如此厚實的牆壁呢?。

    而那修理平整的公路和每天穿行於公路上的馬車,卻提醒著他們這裡並不是一座監獄。不過那戒備森嚴的模樣,卻依然讓人們知道,這是一片禁地。

    多年來,人們只知道這是禁地,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在大連,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個神秘的地方是東北軍參謀本部所在地,更準確的來說,這裡是戰時東北的最高軍事作戰指揮中心,自這棟五層高的樓房建成之後,其一直都未曾真正投入使用,實際上,在大連城內還有一棟陸軍部大樓,許多重大軍事行動的號令都是由那裡發出的,但是這座參謀本部大樓,卻是戰時的指揮中心。

    除去那些用厚達三尺的鋼筋混凝土製成牆壁之外,在樓的下方地下室又與山體相連,實際上,真正的指揮中在厚實的山體內部,這座參謀本部,只有在軍棋推演以及戰時才會使用,對俄作戰的計畫,正是在山體內部的地圖室內被完善並制定出來的。

    在戰爭打響之後,附近的居民突然發現這座神秘的地方,在鐵絲網的外圍冒出了好幾層全副武裝的東北軍官兵。一個個威嚴正立,如臨大敵一般的模樣。山腳下村莊裡的村民們互相交換著眼色,傳遞著誰也說不清的信息,膽大點的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互相對問“又出什麼事了?”

    偶爾的還有一些人傳著什麼也許是大帥來了,甚至於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著他們在什麼地方看到了大帥的汽車,當然,還有大帥的衛隊。一開始,人們以為是謠傳,可後來,當大帥的汽車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人們也就習以為常了,而隨著諸多消息的傳出,人們似乎也知道了這所神秘的院落便是東北軍的大腦。

    此時在山體內部那間寬大的作戰室裡,十幾張長方桌子一字排開,今天的會議與平素不同,參加會議的不僅有陸海軍將領。同樣的唐浩然本人,也來到了作戰室內。桌子兩旁,兩肩扛著各色肩章的陸海軍高級軍官們雙手壓膝,挺胸抬頭正在恭聽陸軍參謀長的訓話和命令。

    訓話的內容非常簡單,開始時他先是介紹著中俄兩國“赤塔戰役”情況,隨後又始向諸位下達一個命令。

    “根據大帥的直接命令,今天午夜12時起,“元狩計畫”即將展開!”

    從吳鼎元口中吐出平淡話語,只讓所有人的呼吸一斂,在他下達完這個命令之後。整個作戰室似乎在這一瞬間陷入了沉寂,靜的甚至沒有了人類的呼吸聲。

    而唐浩然同樣沉默著,他只是看著吳鼎元,看著這位東北軍的參謀長。他是最早追隨自己的將領,或許在東北軍的將領中他並不是最出色的,但他勝在唯唯諾諾,更準確的來說,對唐浩然的絕對服從。

    “元狩計畫”出去漢武帝的年號“元狩”一詞。

    元狩四年春,漢武帝命衛青、霍去病各率騎兵5萬。“步兵轉折踵軍數十萬”分別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霍去病率軍北進兩千多里,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70400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83人,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內),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也就是現在貝加爾湖。經此一戰,匈奴被漢軍在漠南蕩滌,匈奴單于逃到漠北,“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

    這正是採用“元狩”作為計畫名稱的原因,這是一種寄託,計畫的制定者們希望既此結束這場戰爭,能夠封狼居胥,能夠一舉擊敗俄羅斯,贏得這場戰爭的同時,贏得國家以及民族的未來。

    “下面請次長就“元狩計畫”作進一步命令明確!”

    作戰室牆上的地圖被拉開了,那是一副標註著中、俄兩國在赤塔地區軍事力量分佈的地圖,旗上的幾十面顏色各異的旗幟,幾乎擠滿了並不大的後貝加爾,同樣也是在提醒著人們,那裡聚集著中俄兩國上百萬軍隊。

    可以毫不猶豫的說,“赤塔戰役”將是決定中俄兩國國運的一場戰役,同樣也是人類戰爭史上規模最為宏大的戰役,兩國上百萬軍隊在那一地區撕殺著,全世界都在注視著那片戰爭,因為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失敗對於中俄兩國而言意味著什麼。

    既然是強大如俄羅斯,這輸不起這場戰役,至於東北,更輸不起。對於俄國而言,這或許只是一場戰役,但對於東北而言,這卻決定著東北的命運!

    可誰能想到,當全世界的眼睛和全中國的眼睛都盯著的石勒喀河,盯著河兩岸的中俄兩國的百萬大軍時,一隻規模龐大的軍隊,卻正另一個方向集結著。

    為了掩護這只軍隊的集結,東北軍通過新編遣部隊的方式,編遣出了二十三個“新旅”,由老兵組成的“動員旅”,而與此同時,又通過在控制前線節奏的等方式,不斷的將世人的眼光吸引到後貝加爾。

    在其它國家的視線都被吸引的時候,一支支部隊則通過鐵路,朝著蒙古高原集結。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最後一天的即將降臨,苦心經營的一切。越來越近的時候,整個參謀本部陷入了高度緊張之中。而經緊張之餘,更多的卻是一種激動,幾乎每一個人。都懷揣著一戰奪回民族榮耀,還以國民尊嚴,以此實現國家崛起為目標,去籌備著這一切。

    現在!

    在經過數月的努力之後,這個計畫終於展開了。

    今天下午。隨著一份從俄羅斯發來的密電送進參謀本部,唐浩然親自發佈了執行“元狩計畫”的命令。

    在吳鼎元接到命令後,這個人在過去的三個月中,一直頂著種種壓力,固執的控制著戰局的的參謀長立即馬不停蹄速速召回了參謀部幾乎所有的高級將領,齊聚參謀本部最高作戰室,開始實施“元狩計畫”。

    “……總之,目前,各部隊已經進入預定位置,隨時可以展開軍事行動!”

    隨著“元狩計畫”的進展佈置情況匯報完畢之後。所有的人都把視線投向了端坐於首席的大帥。

    唐浩然用眼環視了一下靜得幾乎連空氣流動都可聽見的作戰室,看著兩列整齊就座的參謀將領,在稍作沉默之後,他突然開口了。

    “下面,我命令……”

    話音未落,所有軍官,同時“刷”地一下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緊接著,靜得可怕的作戰室裡響起了唐浩然那頗為有力,卻顯得極為決然的話聲。

    “元狩計畫……立即展開!”

    終於,隨著唐浩然的這一句話。“元狩計畫”開始執行了,這是最後的一刻了。

    在道出這麼一句話後,站起了身來的唐浩然,他環視著眼前的將軍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諸位,拜託了,打贏這一仗!”

    將軍們在還禮時,所有人的神情極為嚴肅,他們明白,如果這一仗失敗的話。對中國而言意味著什麼。

    “請大帥(校長)放心,我等定盡力而為,絕不敢有負國民重託!”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著,在下達了執行“元狩計畫”的命令之後,唐浩然便離開了這間地下指揮中心,對於他來說,現在已經不需要呆在這裡了,在他的“帥府”之中,同樣也有一間作戰地圖室,那裡會時時傳遞最新的戰場情況,但是誰又能知道,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會發生什麼呢?

    對於軍人而言,這只是一場戰役,但是對於這個國家而言,這又是什麼呢?

    是國運!

    如果東北軍贏得這場戰爭……

    “那麼在未來的半年內,俄國都不可能再集結力量反擊我們的進攻,只要我們願意,我們甚至可以一路揮師向西,越過烏拉爾山,以大軍壓境的態勢,迫使俄國人正視我們的勝利……”

    又一次,唐浩然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在過去的幾年中,一次次“元狩計畫”的戰役推演中,將軍們的言語。

    ““元狩計畫”的核心目標是什麼?”

    “並不僅僅只是擊敗後貝加爾地區的俄軍,而是一舉重創,甚至擊潰俄軍的抵抗,通過一次利索的圍殲戰,瓦解俄軍的戰爭潛力,造成其在半年至一年內的防禦真空,為下一步計畫作準備……”

    閉著眼睛,唐浩然反覆的思索著各種可能,之所以會制定“元狩計畫”,是因為相比於另一個時空的日本,自己的目標更為遠大,想要讓俄國做出根本性的讓步,那麼,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徹底的,從根本上瓦解俄國人對勝利的期望。

    只有當一切希望都破滅之後,他們才會認真的考慮停戰的問題。

    “元狩計畫”是瓦解那個希望的一部分,在這一計畫完成之後,可以說,陸軍也就基本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剩下的又將是什麼呢?

    “大帥,這是局裡制定的計畫!”

    就在這時,那浮想聯翩的思緒卻被李幕臣打斷了,看著李幕臣手中的文件,唐浩然微微一愣,好一會才接過那份文件。

    “確定可行性了?”

    接過文件的唐浩然並沒有打開這份文件,因為他知道,這份文件的內容是什麼,是支持俄國國內革命的內容,東北將全方面的支持俄國革命,將在物資上金錢上以及其它各個方面全面支持俄國的革命者發動革命。

    正如另一個時空中一樣,借助推行俄國內部的動盪迫使俄國做在談判桌前,進而結束這場戰爭。

    歷史總有著驚人的巧合性,最初提出這一計畫的並不是情報局,而是情報局的特工明石元二郎,想到那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成為了情報局的特工,而且歷史再一次驚人的將其拉回“正軌”,唐浩然不禁有些感嘆,而在感嘆之餘,同樣感覺到一絲恐懼,那是對歷史慣性的恐懼。

    或許,對於明石元二郎而言,支持俄國國內的革命運動,不過只是為了結束戰爭進行的一種謀略,但唐浩然卻非常清楚,這場革命將會釋放什麼,將會釋放出一股遠超出人們想像的力量,而這股力量,甚至可能……

    這會不會像另一個時空中那樣,成為十幾年後革命的總演習呢?

    手按著文件夾,唐浩然暗自想到,十幾年後那場革命又會對中國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呢?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於心底如此思索著,唐浩然卻知道,這是東北贏得這場戰爭的另一個法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甚至將是壓垮俄羅斯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他又看著李幕臣反問道。

    “需要多少錢?”

    “計畫大概需要兩百萬元,如果有五百萬元的話……”

    不等李幕臣說完,唐浩然便開口說道。

    “準備一千萬元吧!如果能用一千萬元結束這場戰爭的話,那麼無疑是值得的,再說……”

    要辦就辦最好,在歷史上明石用一百萬掀起了一場革命,那麼現在呢?得到一千萬元的經費,這星星之火,又將會引燃什麼?

    “希望一切順利吧!”

    唐浩然默默的在心裡這般嘀咕著,他的視線投向了車窗外,看著大連的日漸繁華的街道,在內心深處卻又升湧出了些許期待,那是對星火的期待……(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0
第238章 空談(求月票)

    5月12日上午八時許,蒙古高原買賣城一帶的薄霧剛剛散去,霧在掛著草原上的草梢上留下些許白凍,雖是晚春,可在這片近西伯利亞的蒙古高原上,在清晨與夜晚卻依然可以感覺到一絲寒意。△↗,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無雲,空中無風,空中驕陽當頭,這絕對是暖洋洋的一天。

    突然,平靜的樹梢伴著一陣轟鳴聲動了起來,在一片空曠的草原上,一艘小型飛艇正緩緩駛離繫留塔,發動機轟鳴著驅動著木製的螺旋槳,螺旋槳的轉速越來越快,那緩緩上升的飛艇,一邊上升一邊滑翔,在向前飛行數百多米後,終於躍上藍天。

    在銀白色的飛艇艇身上印有醒目的日月徽,這是飛艇的識別帶,實際上,也是現在東北軍的標誌,在飛艇起飛後,便迅速爬升至六七百米的高空,朝著北方飛去。

    在這場戰爭中,飛艇似乎成為了東北軍的象徵,儘管早在多年前,諸如德國、英國、法國甚至還有俄羅斯都曾製造出了形形色色的飛艇,但是對飛艇的運用卻是中國所獨有的,相比於中國,各國落後的飛艇技術,使得他們的飛艇根本不可能像中國一樣,廣泛應用於包括轟炸、人員運輸以及軍事偵察等各種軍事事物中來。

    在中俄戰爭爆發時,東北軍不過只擁有十七艘飛艇,但是現在,在戰爭爆發三個月後,東北軍卻已經建立了一支,世界上最龐大的,由六十三艘大小不一的飛艇組成的空中力量,廣泛應用於各種各樣的軍事行動中,甚至就連“蒼龍三型”巨型飛艇,東北軍也從最初的三艘增加到現在的二十艘,可以說,在戰爭的促使下東北軍的的飛艇部隊每天都在迅速發展著。

    不過相比於龐大的“蒼龍三型”,對於部隊而言其所喜好的卻是“機動艇”。也就是在“要員艇”的基礎上改造的軍用飛艇,相比於大型飛艇,它的體積更小,用途更為廣泛。其既可以攜帶800公斤炸彈對敵軍實施轟炸,同樣也可以實施人員運輸以及偵察等作業,可以說是東北軍飛艇中的多面手。

    而對於部隊而言,機動艇最受歡迎的用途就是偵察,在飛艇低速飛行時。艇艙內的偵察員,可以利用望遠鏡,一邊觀察地面目標,一邊在地圖上標註敵軍部屬。當然,執行偵察任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武裝,如果有必要的話,偵察員甚至可以操作機槍準確的來說是37毫米馬克沁機關炮,對地面的上的目標實施“炮擊”,400克重的炮彈威力雖說無法與重型炮彈相比,但其在短時間內將數百枚等之手榴彈威力的炮彈打出。仍然可以帶來“效果可觀”的殺傷。

    也正因為其用途廣泛、使用靈活機動,甚至不需要依賴設施完備的飛艇場,所以“機動艇”才會成為目前中裝備數量最多的飛艇,被廣泛應用於戰場上。

    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在碧藍的天空中像鳥兒一般自由自在的飛翔更讓人嚮往的確事情了,實際上幾乎每一個人在少年的時候都曾有過飛上藍天的夢想,而在東北卻有數百名年青的軍官實現了這個人類的夢想,也只有這些飛艇員,能夠在空中像鳥兒一樣飛翔。

    李遠鵬便是其中之一,他是“鳥兒”的大腦,許志林也是其中之一。他是“鳥兒”的眼睛!

    大腦和眼睛,就是這些空中偵察兵對自己的戲稱,大腦是飛艇員,眼睛是偵察員。看著地面的建築、森林不斷的從視線中掠過。這種感覺是每一個人的夢想,對於李遠鵬和許志林而言,儘管他們已經飛了兩個月,但每一次飛行,依然會沉浸於這種幻想之中。

    站在後席,操作著望遠鏡。一邊觀察,一邊標註目標許志林笑了下。

    “老毛子這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在說話的時候,他不忘在地圖上,又對比了一下過去的偵察,空中偵察並不需要提供準確的地圖,但是卻可以提供一些概括性的情報。就像現在,他們已經深入俄國境內近一百公里,但是卻沒有發現大股的俄軍。

    “從庫倫到買賣城的空中直線距離是多少?”

    叼著雪茄煙,李遠鵬反問道,他倒不擔心雪茄煙會引燃飛艇的氣囊中的氫氣,因為氫氣遠遠輕於空氣,即便是洩露也不會傳入艙室內,在艙室內吸菸是安全的,這既是實驗的結果,同樣也是艇員們的勇敢嘗試所取得的經驗(1)。

    “至少有200公里,到烏蘭烏德至少有450公里,如果考慮到地形等諸多問題,距離足有1000華裡,1000華裡遠啊!”

    盯視著地面綠色的草原、森林,李遠鵬頗為感嘆的聳肩說道。

    “如何保障幾十萬大軍的後勤供應?一兩個師沒有問題,可十幾二十個師,那問題可就大了……”

    這一聲感嘆之後,李遠鵬朝著地面上的城市看了一眼,那座位於三角洲畔的烏蘭烏德看去。

    “所以,對於俄國人而言,他們只需要在烏蘭烏德放下三個師就足夠了,一千里……無論是徒步行軍的步兵也好,步兵也罷,都會被累個半死!到時候他們只需要以逸待勞便行了!”

    但凡是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徒步行軍一千里需要多長時間,同樣也知道,這麼遠的距離對於軍人而言意味著極度的疲憊,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後勤!如何保證大軍後勤供應,才是所有問題的重中之重,當年拿破崙正是毀於後勤。

    “別說是庫羅帕特金那些俄國佬會覺得的放心,就是咱們,恐怕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呢?

    就在這時,許志林卻突然指著貝加爾湖畔說道。

    “你看,那裡是什麼?”

    從許志林的手中接過望遠鏡,透過望遠鏡李遠鵬可以看到在貝加爾湖邊,一艘輪渡正靠著碼頭,碼頭的棧橋上停著幾節列車。

    “是火車輪渡!”

    發現這一情況後,李遠鵬立即駕駛著飛艇朝著輪渡碼頭的方向飛去,他甚至特意降底的了飛行高度,以查看輪渡碼頭的情況。地面上的俄國人似乎也發現了他們,不過他們似乎已經適應了飛艇的存在,碼頭上的人們並沒有發生任何慌亂,似乎他們知道。這只是一艘偵察飛艇而已。

    “俄國人是什麼時候修好的輪渡碼頭?”

    “更重要的鐵路輪渡……返航吧,趕緊把這個消息上報司令部!”

    儘管飛行員們稱自己才是大腦,可是在偵察機上,拿著望遠鏡的偵察員才是真正的大腦,他們決定這“鳥兒”飛到什麼位置。什麼時候返航。

    在輪渡碼頭上的俄國軍官在看著那出現在頭頂上空的飛艇,在盤施幾分鐘後,又突然駛離的飛艇時,忍不住搖頭嘆息著,任何人都明白,對於擁有飛艇的中國,軍隊而言,戰場似乎完全對他們敞開著、是單方透明的。

    正如同,現在中國人的飛艇之所以不斷的對轟炸貝加爾一帶的鐵路工地實施轟炸一般,正因為他們掌握著天空。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實施攻擊,以阻擋鐵路的築建。

    “他們走了!”

    望著空中的飛艇,列維希爾從掩蔽所裡走了出來,他的額頭上帶著些汗水,作為鐵路工程師的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修建了烏蘭烏德至湖濱的碼頭鐵路,讓他沒想到在第一次投入使用,就被中國人發現了,

    “他們走了。但很快就會回來!”

    尼古拉耶夫大校無奈的嘆了口,他看著正在駛離碼頭的火車,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列維希說話。

    “對於飛艇,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我認為也許可以使用機槍向空中射擊,以阻擋飛艇,但是,天知道,我們的機槍少的可憐,庫羅帕特金將軍還需要機槍在石喀勒河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現在對於俄羅斯而言。石喀勒河的戰事無疑是最為重要的,在那裡有幾十萬軍隊正在拚命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如果他們在河岸處構建好防線的話,我認為石喀勒河完全能夠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因為曾經於那裡勘探過鐵路線的關係,所以列維希爾非常清楚,那條河有多寬、那是一條近一俄裡寬的河流,最深外深達十幾米。而現在又是春天,正是那條河最寬、水流最急的時候。

    “應該能守得住那裡,唯一的鐵路橋被炸斷了,我聽說在河岸處,到處都是密集的戰壕,每一俄尺的地方,都有一個拿著步槍的俄羅斯士兵在守衛,中國人幾次進攻的嘗試都被挫敗了……”

    提及現在的戰事,尼古拉耶夫大校總算是找回了一絲自信,似乎,現在發生在石喀勒河畔的戰鬥,終於讓俄國找回了面子,不再像過去一樣,總是不斷的挫敗。

    甚至就連彼得堡那裡也在流傳著,勝利很快就會降臨,似乎先前的挫敗,除去因為中國人的突襲外,更為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冬天嗯,在冬天的時候,軍隊不便於發起大規模進攻。現在春天來了,一切都將會結束,只要在石喀勒河挫敗中國人的進攻就行了。

    “可……”

    突然,尼古拉耶夫大校的話列維希爾的心底湧起一陣不祥之感。

    “如果中國人無法突破石喀勒河的話,他們會不會從其它地區突破我們的防線?畢竟……”

    畢竟西伯利亞太過廣闊,而且除了後貝加爾,還有其它地區與中國接壤,或許他只是一名鐵路工程師,並不是軍人,但是他卻知道,如果碰到無法克服的地理障礙,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修改路線,現在中國人被止步於石喀勒河,那麼他們會不會選擇從其它地方發起進攻呢?

    “比如說,從蒙古。如果他們從蒙古打來的話,距離這裡只有……”

    不等列維希爾把話說完,尼古拉耶夫大校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朋友,相信我,中國人沒有那麼愚蠢,”

    在說話的時候,尼古拉耶夫大校顯得極為自信,這種自信緣自於對自身力量的認知。

    “不要忘了在烏蘭烏德,我們有三個師近五萬軍隊守衛著這裡,而且在伊爾庫茨克,我們還有兩個師,可以隨時通過貝加爾湖增援過來……”

    五個師,這是後貝加爾以西烏拉爾山以東俄軍僅有的兵力,近十萬俄軍看似兵力不甚雄厚,但實際上,在尼古拉耶夫大校以及其它人看來,已經足夠擊退任何敵人的了,甚至只需要一個師。

    “我們有五個師,可是中國人呢?他們既然是派來二十個師,又有什麼呢?後勤,中國人根本解決不了後勤問題,除非他們準備像讓二十個師的部隊像拿破崙時代一樣,靠著馬車以及徒步行軍的方式,越過蒙古高原……”

    “可是,不要忘了,他們在蒙古有一條鐵路,那條鐵路距離邊境線只有三百多俄裡!”

    “可以距離烏蘭烏德還很遠!我的朋友!”

    面對列維希爾的反駁,尼古拉耶夫大校用悟定的口吻說道。

    “或許,中國人會調動幾個師從蒙古進攻這裡,但是在離開了庫侖的鐵路之後,他們徒步行軍的話,需要步行十五天以上,即便是他們想通過水路……”

    尼古拉耶夫大校自信滿滿的朝著南方看了一眼,然後接著說道。

    “嗯,他們確實可以通過水路運輸部隊,但是那卻需要更長的時間,而且,在色楞格河進入俄羅斯之前,那些河流只能航行木排,對於軍隊而言,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除非,他們為木排安裝上蒸氣機,否則的話……”

    此時尼古拉耶夫大校的語氣顯得極為堅定,即便是最為無知的軍官也非常清楚,現在的戰爭並不是拿破崙時代的戰爭,軍隊的消耗早已經不再是馬車所能保障的,中國人想要擊敗烏蘭烏德的守軍,至少需要投入十萬人以上的軍隊,他們或許有這麼多的軍隊,但問題是,他們有能力保障這些軍隊的後勤供應嗎?

    “一切都是空談!”(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0
第239章 開創時代(求月票)

    1900!

    是一個新世紀的分界線,同樣也是一個新紀元,至少對於東北而言1900年,在某種程度上標誌著“新時代”與“舊時代”的分別,這一年,在經過近十年的積蓄之後,東北的工商業經濟有如井噴似的發展著。●⌒,.

    有一個最簡單的數字可以證明一切,在1899年,東北的鋼產量包括仁川在內只有72萬噸,而在1900年,卻突破了150萬噸,增長了超過一倍,這既是得益於鞍山鋼鐵廠的投產,更重要的是得益於東北對鋼鐵的需求,那一年美國生產了1035萬噸鋼鐵,德國為665萬噸,英國498萬噸,俄羅斯221萬噸,法國159萬噸,也正是在那一年,東北移居世界第六。

    數量如此之多的鋼鐵,被迅速增長的東北的鐵路以及工業所吸納,而在1900年,一個全新的工業門類,卻在悄然無聲的出現於東北。經過多年的發展,1900年,在政府的主導下,東北的汽車製造業得到了迅速發展,當年既製造了三千輛,這一數字甚至超過全世界其它國家的總和。

    在1900年以前,東北的汽車展覽都是以自行車和其他機械產品的展覽會的分展的名義舉行的。而從1900年開始,大量的新聞媒介和廣告開始為汽車宣傳造勢。也就是在這一年,東北總督的出行工具換成了汽車,馬車被總督府淘汰了。而早在一年前,也就是1899年,唐浩然便而成為歷史上第一位乘坐汽車出行的官員。當然,出於對汽車可靠性的擔心,那次出行搭乘的專車後面還跟著一輛用來應急的馬車,這也在當時被傳為笑談。

    而在1900年後,總督出行乘坐汽車的行為卻已經成為極為普遍的事情,且政府公務機關的汽車亦開始取代馬車,依如在電話的推廣過程中一般。政府成為了汽車的推動者,也正在總督府以及官廳的帶動下,汽車作為一種新穎的交通工具得到了被人們迅速接受。

    這一年為了推廣汽車,東北總督府農商部發起了從大連至上海的“汽車大賽”。經過20天零52分鐘的奮戰,東方汽車公司派出的選手駕駛東方牌汽車車越過各種土路,第一個衝到了終點,而在它的身後,是數百輛來自全世界其它國家的汽車。其中半數未能完成這一賽事。

    在1901年的東北,已經生產了3.5萬輛汽車,儘管其中三分之一為政府定單,但其中兩萬輛的定單卻來自國內外,而最為驚人的恐怕就是其產量,這一年,東北生產了三萬輛汽車!而之所以能夠生產數量如此眾多的汽車,完全得益於東北商學院的那位管理大師泰羅在過去多年間做的試驗生產流水線的試驗。其在《科學管理研究》一書中系統闡述了自動流水線的工作原理和設想。

    而早在1897年,世界上第一個生產流水線在瀋陽兵工廠的步槍車間建成,工作效率和產品質量顯著提高。到1900年的夏天。瀋陽兵工廠的所有車間全部安裝了自動生產流水線。產品的生產工序被分割成為一個個的環節,工人之間的分工更細緻,產品的質量和產量都大幅度提高了。川流不息的傳送帶,把整個工廠聯繫在一起。

    也正是在那一年,面對激增的汽車定單,新成立的東方汽車公司決定開設自己的生產流水線,生產流水線的投入使用,改變了東北的工業,而對東方汽車公司的改變更是巨大的,在這一年在東方牌轎車受到人們的追捧時。“民生”牌2.5噸卡車完成試制,也是在這一年的夏天,由十輛“民生”卡車組成的車隊,完成了里程長達3.5萬公里的試驗。而與“東方牌”汽車誕生時,其通過新聞報紙等方式為汽車宣傳造勢不同,這種使用55馬力柴油機的“民生”牌2.5噸卡車,卻是悄無聲息的投入生產,而它的第一個採購者是軍隊。

    1901年10月,東北軍向汽車公司下達了三萬輛“民生”牌2.5噸卡車的定單。從11月起,剛剛投入使用的載重車生產線便開始全力以赴的投入生產,以完成軍隊的定單。與此同時,在東北軍輜重兵學校出現了一個新的專業“汽車駕駛與維修”。1902年中俄戰爭打響時,東北軍已經培訓了超過四千名具備維修本領汽車駕駛員,到五月,這一數字便超過一萬人,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民生”牌2.5噸卡車產量已經突破9500輛。

    在1901年的東北,即便是東北軍的訓練場上培訓的那些汽車駕駛員們,也不知道汽車會給戰爭帶來多大的變化,對於他們而言的汽車只是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馬車,僅此而已。當戰爭爆發的時候,汽車兵被編成了一個個汽車團,在過去的一個月中,近八千輛汽車組成的個汽車團從東北各地通過鐵路往蒙古高原集結,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人知道,汽車究竟意味著什麼。

    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汽車,將會改變一切!

    1902年5月13日,買買城內,十幾間用木板搭出的倉庫內,穿著藍灰色工作服的戰士正在檢查著設備,這些設備都是過去的一個月中,用馬車從庫侖城運來的全部是維修汽車所需要的設備,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零件,數百噸零件就存於商人的倉庫之中。這是一個野戰維修中心,而在維修中心東部數十公里山地間,上千輛汽車組成的龐大車隊在聚集在山坳裡,而山坳周圍的森林為車隊提供了掩護。

    而在車隊周圍,則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就在幾個小時前,5月12日夜裡,他們乘著蒙上大燈的車輛抵達了這裡,不到十二個小時的摩托化行軍,行程305公里。在去年,這幾乎是不可想像的速度,而現在,這甚至還不夠快。實際上。在空曠的草原上,滿載的汽車最快可以開到35公里,儘管它的最快時速只有45公里。

    在抵達前置地域之後,在過去的十個小時之中。他們一直靜靜地待著,在步兵們修整著的時候,汽車兵們則在那裡檢修著汽車。在暮色降臨後,戰士們才獲準到附近的小河中洗把澡,每次一個連。這些經歷過濱海戰役的戰士們非常清楚,他們將再一次發起突擊,只不過只上一次突擊不同,這一次,他們將搭乘汽車發起突擊。

    “摩托化行軍!”

    走出帳蓬,看著周圍的汽車,呼吸著空氣中汽車試機時的柴油味,吳佩孚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經歷的,就在幾天前,他還曾懷疑部隊的後勤如何保障。

    但昨天夜裡的行軍。卻完全顛覆了他對行軍的認知,什麼是日行千里?昨天夜晚的行軍,讓他終於弄明白了這個名詞。

    “這是發動機,這是備用油桶……”

    在一輛汽車邊,徐樹錚眼巴巴的聽著駕駛員的介紹,如果不是怕損壞汽車,他甚至想駕駛這輛卡車試一下。

    “汽車油箱可以讓汽車行駛270公里,而備用油桶內的燃料也可保證行駛600公里,因為前置燃料的關係,現在我們已經補充了油料。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至少可以行駛800公里,即便是全線惡劣路段,行駛700公里也沒有任何問題……”

    聽著駕駛員的介紹。徐樹錚默默的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這個燃料恰好夠到烏蘭烏德一個來回,可以說綽綽有餘,無疑這肯定是出自參謀部的手筆,也就只有他們會制定這樣的規劃。一輛汽車搭乘兩個班二十四名士兵,再加了四個基數的彈藥以及十天份野戰食品。重量正好控制在2.3-2.5噸之間。

    精確!

    這完全是得益於歷任德國教官團的教導,如果說德國教官團教會了東北軍如何利用鐵路制定精確的計畫,那麼現在他們則活學活用的將那種精確用於汽車,用汽車機動,這也是一種新鮮的嘗試。

    當然,前提是不要出現損毀,實際上,在昨天夜晚的行軍中,有十幾輛汽車因為故障退出了行軍,車上的人員以及物資全都轉移到其它汽車上。而按照這樣的損失比例,到烏蘭烏德的行軍是可以接受的,也就是損失5%的車輛罷了。

    這沒關係,東北還會製造更多的汽車,更何況現在還有勞工團在趕修鐵路。

    隨著幕色的降臨。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柴油味,在柴油機的轟鳴聲中,傍晚5點40分,在各個連的連部帳篷中輕聲傳出了一道命令:

    “今晚6點30各連集合。”電話員立即將這一命令傳給了他們的連長,然後,一個班接一班地傳遞下去。

    夜幕完全降臨時,所有的連隊都集結於汽車的前言。在每一個連隊的前方,上尉們的目光從部下們身上掃過,鋼盔下他們的面孔模糊不清。這些士兵排成了一堵堵黑色的牆。

    “第4連!”

    金必東上尉,這個朝裔軍官用略顯生硬的官話大聲叫喊著。

    “現在我將向你們宣讀來自大帥的命令。”

    在這片樹林中一片死寂。上尉打開懸掛在肩帶上的“L”形軍用電筒,將手裡的一張紙照亮。他略帶嘶啞的,卻顯得有些一絲激動的嗓音讀道。

    “英勇的東北軍將士們……”

    一如過去一般的稱謂對於這一稱謂,他們並不陌生,在三個月前,在他們踏過國界線之前,在他們將旗幟插於海參崴的時候,在他們一次次的擊敗俄國人的時候,這樣的稱謂總是會在電報中出現。

    金必東上尉繼續讀著命令。

    “數月來我一直焦慮萬分,我們的同胞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勝利的消息,而我們的在石喀勒河畔的戰士們也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全面進攻的命令,他們願意為我們的民族犧牲,願意為民族的尊嚴流血,但是,作為你們的統帥,我必須要珍視你們年青的生命,畢竟,你們是才是這個民族真正的希望,現在,我終於可以向你們開誠布公了,我的士兵們……”

    士兵們急切地聆聽著,他們已經隱隱猜出了大帥接下來的言語。

    “值此時刻,英勇的東北軍將士們,軍隊的集結正在進行中,其規模之大和數量之多都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我們的同志們將會於蒙古向西伯利亞發起進攻……”

    是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們為什麼來蒙古。

    “將士們,在這片我大漢軍曾封狼居胥之地,你們將再一次揚起我中華的戰旗,讓世人見識到中華的武力……那麼其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創造必要的條件以最終結束這場偉大的戰爭,或是為了保護此刻受到威脅的東北,而且也是為了挽救整個東北的文明和文化……中華民族的將士們!你們即將投入戰鬥,這是一場艱苦卓絕而又至關重要的戰鬥。亞洲的命運、中華的未來、我們民族的生存,現在完全掌握在你們的手中。”

    金必東上尉站在那兒沉默了片刻,手電筒的光亮在他手中的紙張上閃爍著,藉著手電筒的光線,人們視線能夠看到他的目中淚光閃動著。隨後,他輕輕地說道,彷彿這是他自己的話,而非來自進攻******的結尾。

    “願……佛祖保佑大家!”

    無論他面前的戰士們是否信佛,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會質疑什麼,在隊伍解散後,人們發出了嘁嘁喳喳的議論。更多的人臉上帶著微笑,對於他們來說,這似乎沒有什麼,只是一次戰鬥罷了,他們能夠在海參崴擊敗俄國人,那麼就能在這裡擊敗俄國人。

    在最後的動員結束之後,汽車兵們快步跑回自己的汽車,當汽車兵們在最後一次檢查著汽車的時候,在汽車邊,機槍手則將機槍卡在車蓬邊的卡座上,那卡座是簡易的,但卻可以固定機槍,讓他們在汽車行駛時掃射路邊的敵人。

    “連長命令大家再檢查一次車上的彈藥……”

    與此同時,傳令兵們又一次一個車一個車的通知著,在戰士們核對著車上的備用彈藥時,四下里一片緊張忙亂,帳篷被拆除,汽車進行著準備工作。忙完後,士兵們等待著。他們吸著煙,眼神盯視著北方。

    這注定將是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0
第240章 未來的方向

    夜空中,那一道跨越夜空的銀白色光帶,便是銀河。

    銀河明明懸於星空,但今夜,這銀河卻出現於地面,在通往烏蘭烏德的道路上,一個個橘色的燈亮,點亮了大地,那數千道燈光,恰如銀河一般映亮了大地,於地面上形成的一道地面銀河。

    而在這“銀河”似乎會是移動的,那對稱的燈光在夜色中或是上下起伏,或是迅速前行著,若是距離很近的話,同樣也可以聽到發動機的轟鳴,這是一隻龐大的車隊。

    在那一輛輛汽車上,戰士們互相擠靠著閉著眼睛休息著,對於他們來說,似乎現在沒有什麼比休息更重要的事情了,但看似在休息的他們卻都抱著槍,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如果有風吹草動的話,他們會立即站起身來,而在帆布蓬的前方,操著機槍的機槍手,同樣警惕的望著前方,望著那沉沉暮色中的黑暗。

    在車隊的最前方相隔數公里的位置,幾輛邊斗摩托車正疾速行駛著,邊斗上的士兵操作著機槍,不時的朝著左右看去,試圖在那暮色中找到一絲動靜。

    似乎在這個夜色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哦!上帝”

    幾乎是在推開木門的瞬間,安德烈就看到了草原上的燈光,儘管他並不知道那些燈光是什麼,但僅憑著它們移動的速度,他相信這是他見過的速度最快的“馬車”。

    但這絕不是馬車,藉著燈光,拿著獵槍的安德烈終於看到了那些車輛。那燈光中的車輛並沒有馬匹牽引。而傳入耳中的轟鳴聲。更是讓安德烈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些車輛。

    這,這是什麼?

    在安德烈,這個西伯利亞的鄉下農夫的眼中,這些車輛似乎成為了魔鬼的象徵,他固執的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不需要馬匹牽引,且散發出嗆人味道的車輛,無疑就是魔鬼的坐騎。

    “他們是一定是魔鬼。一定是和魔鬼達成了交易……”

    就在安德烈固執的喃語著的時候,通往烏蘭烏德的這片山地間的河谷平原上,一隻由數千輛汽車組成的車隊正迅速的朝著烏蘭烏德逼近,

    通往目標地的道路非常平坦,得益於多年來的“參謀偵察”,使得部隊對這一帶的道路可以說極為瞭解,儘管在這裡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道路,但草原上的自然路卻足以支持汽車的行駛,即便是少數河流,也可以繞開一定距離。然後經由簡易的木橋通過,甚至某些河流。可以直接越過河水,那碎石構成的河床足以支撐汽車的通過。

    這綿延車隊延伸出的車龍長達數十公里。儘管車輛的大燈被布蒙著,但是透布而過的燈光仍然將黑壓壓的草原照成了白晝,從五個小時前,這支龐大的車隊越過邊境進入俄羅斯境內後,便一路朝著烏蘭烏德逼近,而在他們的前方,數支精銳的突擊隊,則搭乘摩托車以更的速度行進,而突擊隊行進的時候,他們則可以看到數天前滲透至俄國境內,化妝成布里亞特蒙古牧民的突擊隊員,他們用指示指示著通往烏蘭烏德的道路,同時他們又切斷了電話線或者電報線,也正是因為這些提前滲透的戰士們的破壞行動,使得俄國人即便是發現了車隊,也無法向烏蘭烏德傳遞消息。

    即便是有一些愛國的俄羅斯人,試圖騎馬通知軍隊,但是馬匹的速度卻遠不及汽車,更趕不上摩托車,數以百計的裝備著機槍的摩托車隊則在卡車隊周圍提供著保護。

    而每一輛卡車上都擠滿了軍人,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堆放著盛放配給食品、裝備和武器的箱子,士兵們一排排地坐在狹小的木板坐個上,沉重的鋼盔,這會都被他們扔在卡車的中間。如果可以的話,甚至連攜具他們都會扔在車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儘管摩托化行軍使得他們不再像過去一樣,忍受長途行軍之苦,但是車輛的顛簸卻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像要被顛散似的,而更讓人難受的恐怕還是暈車,在車輛上不時的有人叭在車尾大口的吐著。

    卡車上戰士們的臉上沾滿了灰塵、細沙、槍油。從接到命令越過國境線起,他們就再也沒有休息過。

    “拉緊我!”

    帆布車蓬裡一個戰士擠過車廂內的戰友,衝著車尾的戰友喊了一聲,然後便脫掉了褲子。在戰友們拉住他的武裝帶在及背帶的時候,他就這樣便站在卡車車尾衝著車後小便,這是長途行軍的無奈。為了趕時間,他們甚至連下車大小便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選擇這種方式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從昨天入夜7時開始,車隊一直在行駛著,除了加裝燃料之外幾乎從未曾停止,汽車兵以及車上的搭乘著的戰士們,吃喝拉撒都在車上,儘管車上顛簸,但是行進的速度卻極為迅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在黎明前,部隊就可以到達烏蘭烏德。

    與普通的戰士搭乘著卡車不同,作為旅長的吳佩孚則乘座在轎車上,相比於戰士們,這無疑舒服了很多,至少東方轎車的避震減輕了車輛的顛簸。這也使得他能夠在車上安全入睡。

    “到什麼地方了?”

    還未完全睡醒的吳佩孚,在睜開眼的時候就隨口問了一句。那黃濛濛的塵遮擋了他的視線,即便是藉著燈光,也只能看到一陣塵土飛揚,因為轎車很矮,所以車輛完全位於這塵土中,而敞開的車蓬更是讓灰全落到車上的四人身上,這逼得他只得將毛巾系在臉上,在遮擋這些灰塵。

    “看來以後要是摩托化行軍的話,非得像摩托車兵一樣戴風鏡不可!”

    沒有風鏡,坐在敞蓬汽車上與卡車間行駛真不是件好事。

    “給!擦一下!習慣就好!”

    從參謀長扔手中接到毛巾。吳佩孚擦了把臉。

    “朝左邊開。左邊是上風!”

    在徐樹錚吩咐著司機調整車向時,吳佩孚朝車外了一眼,隱約的可以看到那輛卡車牽引著一門野戰炮,與普通的野戰炮炮輪不同,那門野戰炮的炮輪是橡膠車輪,那是特意為摩托化牽引研製的新炮輪。

    日行千里,如果有像城市中那樣的公路,也許可以日行數千里。甚至,想到這轎車可以跑出80公里的高速,吳佩孚忍不住幻想著從東北至上海的那種朝發夕至。這次摩托化行軍教會了他很多,至少使得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摩托化的時代已經到達了。

    相比於火車,或許汽車的運力有限,但是汽車無疑更靈活,在汽車的幫助下,軍隊可以迅速部署到陸地上任何地區,當然是任何可以通行車輛的地區。只要是馬車能過的地方,汽車都可以通過。

    也許。這才是陸軍的未來吧!

    在心裡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吳佩孚又朝著車外沉沉的暮色中看去。

    “咱們這是到什麼地方了?”

    對於不久之後的戰鬥,吳佩孚可謂是充滿了期待,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作為旅長官參與一場戰役之中。

    對於他來說,這場戰役不僅僅將決定國家的、民族的命運,同樣也關係到他個人的未來,只要抓住這個機會,他就有機會成為將軍,有機會在眾多旅長中脫穎而出。

    “快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三個小時,我們就可以抵達烏蘭烏德!”

    準確的來說,是烏蘭烏德的外圍二十幾公里處。

    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地圖上的距離,徐樹錚若有所思的說道。

    “按照現在的這個度,最多四個小時後,咱們就可以和俄國人接觸!”

    俄國人在烏蘭烏德城外設有幾處防禦陣地,儘管那些陣地的守軍往往只有一個連或者一個營,但卻阻擋車隊前進的道路。

    “哦!看來到時候,咱們只能實施外圍作戰了……”

    嘴裡這麼說著,吳佩孚又有些可惜的看著周圍的汽車,繼續說道。

    “要是這些汽車能作戰就好了,像軍艦一樣,咱們就可以直接壓過俄國人的陣地,用機槍……”

    話只說了一半,吳佩孚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的站起身來,扶著坐椅看著那些卡車,看著那些卡車車蓬前的機槍,他突然說道。

    “又錚,你說,如果咱們用卡車突擊怎麼樣?”

    “卡車突擊?”

    “對,就是用卡車直接沖上俄國人防線,用機槍壓制他們……”

    說話時吳佩孚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似乎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一個全新的未來,看著滿面期待的旅長,徐樹錚卻隨口說道。

    “喂,你可別忘了,這汽車,對於參謀部來說,每一輛都像是寶貝似的,咱們到了烏蘭烏德,接下來,這後勤全都得用汽車保障,這幾千輛汽車就是咱們的命根子,想用它們沖俄國人的防線……”

    沒準還沒有沖,那邊參謀部就叫起來了。

    “我說的不是這種汽車,這樣的汽車肯定不行,俄國人的子彈肯定能把車頭打碎,我說的是能不能,在這些車上按裝一層鋼板,就像是軍艦一樣,然後還有軍艦上的炮塔,這樣子彈既打不穿鋼板,也就無法傷害到汽車裡的戰士,而戰士們則可以用機槍,甚至小炮,攻擊俄國人……”

    在那個念頭動起來的時候,吳佩孚整個人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還有這輪胎,也要換,不能用這種充氣輪胎,要用火炮上的那種膠鐵輪,在進攻的時候,這種有裝甲的汽車,可以直接編成一個團,甚至一個旅,一個軍,可以直接從行軍轉向戰鬥,直接殺向敵人的陣地,在衝擊陣地的時候,甚至可以把戰士們直接投送到敵人眼前,用機槍掩護戰士們進攻……”

    是突發其想也好,是痴心妄想也罷,至少在這一瞬間,吳佩孚像是看到一個全新的戰爭模式似的,他甚至覺得這種戰術完全超過他所瞭解的任何戰術。

    “裝甲和機動結合在一起,將是任何傳統軍隊都無法抗衡的,我們既可以充分利用汽車部隊的快捷優勢,也可以利用汽車的裝甲以快速突然襲擊的方式制敵取勝……”

    像是害怕徐樹錚懷疑自己似的,吳佩孚又認真的說道。

    “相信我,這肯定是未來,摩托化是陸軍的未來,這個,這個……”

    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它呢?略作沉思後,吳佩孚又說道。

    “裝甲化,對,就是裝甲化!”

    摩托化、裝甲化?

    聽著這些有些陌生的名詞,徐樹錚不由的一愣,對於摩托化他並不覺得陌生,因為從那些汽車兵的口中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名詞,但是對於裝甲化……這顯然是吳佩孚剛剛發明的名詞。

    “摩托化,裝甲化……”

    又一次念叨著這個詞語,吳佩孚又說道。

    “嗯,未來的作戰方式就像是現在一樣,把奇襲與快襲集中加在一起,不過,現在咱們只能快速行軍,還不能快速戰鬥,如果能再把裝甲車,對,就是裝甲車,就像是裝甲列車一樣的汽車與摩托化行軍結合起來,用部分普通汽車和裝甲汽車結合在一起,組成一支軍隊的話,相信我,到時候全世界沒有任何軍隊可以阻擋我們……”

    可以使敵人在突如其來的威脅之下喪失士氣,從而在第一次巨大的打擊之下就會立即崩潰!有些激動的吳佩孚甚至看到了敵人在那種突然打擊下的迅速崩潰,不要說是其它人,即便是設身處地的去想,即便是自己在遭受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也很有可能陷入混亂之中,甚至也有可能陷入崩潰!

    “好吧,我承認的確有這種可能……”

    徐樹錚點點頭,然後朝身邊的汽車看似,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裝甲列車,既然普通的列車可以改造成為裝甲列車,那麼汽車自然也可以改裝成裝甲汽車,只是現在,顯然有些來不急,因為現在擺在他們眼前的還有更重要的現實問題需要考慮。

    “但是,不要忘記,現在咱們必要先解決掉烏蘭烏德的俄國人,然後……”

    “相信我!”

    重新坐回坐位上的吳佩孚卻是突然一笑,

    “等到咱們到達烏蘭烏德的時候,俄國人肯定會嚇一跳!”(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0
第241章 兵臨城下(求月票)

    部隊的行軍速度是以最慢的為基準。

    無論是對於陸軍亦或是海軍,都是如此,就像現在第103旅師一樣,在距離烏蘭烏德尚有三十公里時,其便根據計畫繞過了“道路”,從另一個方向沿著鐵路向烏蘭烏德發起進攻,儘管103旅得到了一百多輛用於裝載彈藥拖曳火炮的卡車支援,但是他們的行軍度仍然只能以大都依靠步行的步兵部隊的速度為標準,按照行軍條令規定常行軍每小時按4-5公里掌握,急行軍、強行軍分別按時速度10公里,強行軍為日行50公里以逐步形成。

    在東北軍中,徒步強行軍一直都是戰士們的必訓科目,每天睜開眼睛便是一個五公里武裝越野,更是軍隊的必修課。

    按照制定這一規則的唐浩然的說法是徒步長距離強行軍是對士兵意志的考驗,可以淘汰掉那些意志不夠堅強的士兵,正基於這個觀點在新兵入伍的訓練和基礎訓練時,長距離的強行軍都是必不可少的科目。尤其是入伍訓練的強行軍每一次都可以淘汰掉過20%左右的未受過訓練的新兵,不過正因如此東北軍可以豪不猶豫宣稱一點老子行軍天下第一。

    而現在,103旅與他的兄弟們部隊一樣,正在詮釋著他們是名副其實行軍第一。

    從凌晨四時起,第103旅的近萬名官兵就馬不停蹄的朝著的烏蘭烏德行進,此時,他們已經脫離了大部隊,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從側翼進攻烏蘭烏德,現在他們已經行軍過四個小時,沿途甚至還佔領了一座火車站,從軍官到士兵都大口的喘著粗氣。但是無數次強行軍訓練磨練出的意志,仍然讓他們咬著牙堅持著,長距離強行軍考驗的是意志、比拚的是素質。

    此時的吳千里感覺到額頭上上的汗水浸的睜不開眼睛。他用掛脖頸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剛擦掉汗水就看到了他的副營長,同樣的一副模樣他攜帶著背包、挎包、手槍、水壺、小鐵鍬、指揮旗、望遠鏡等全副裝備,另外身上還掛著兩支步槍。肩上還扛著一架重機槍的槍架。

    很難想到平質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副營長,此時就像一個駱駝一般真能“馱”!這時,幾個掉隊的戰士趕到他身邊很難為情地把該屬於他們攜帶地武器從他的身上取走了。全營官兵一個個都像剛從河裡撈出來一般汗水浸濕了所有人的軍裝。

    “真特娘的累啊……”

    作為機槍手的丁雲傑也許應該慶幸他扛著的是輕機槍。而不是九五式重機槍,九九式輕機槍實際上是九五式重機槍的輕型版本,它的槍管更輕。且使用30發彈匣,相比於槍身重量高達13.5公斤的九五式重機槍,他的重量減輕了許多,只有十公斤。

    實際上這種九九式輕機槍和九五式重機槍並沒有多少區別,它同樣可以使用九五式100發彈鼓,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可以配上一個三腳架,便可以作為重機槍使用,只不過其較輕的槍管使得它每射擊200發子彈就要更換槍管,而對於前線部隊來說。這種十公斤重的輕機槍使用起來更靈活。

    而這種去年定型的輕機槍直到今年,在總結了海參崴戰役的經驗後,才被確定為步兵班的標準裝備,按照新頒布的標準,每個步兵班應該裝備一挺輕機槍,但實際上,受限於產量只有極少數部隊可以達到這一標準,而103旅,每個步兵排都有兩挺輕機槍,而相應的。連屬重機槍也從初時的五挺調低至三挺。

    即便如此,103旅與其它兄弟部隊一樣,仍然擁有這個時代劃時代的火力。

    不過作為機槍手的丁雲傑,並沒有想那麼多。對於他來說,他正在與沉重的機槍抗衡著,持續四個小時的強行軍,已經讓他的體力嚴重透支,甚至,他們還丟掉了毛毯、雨衣等非必要的作戰物資。只為了能夠在約定的時間內抵達烏蘭烏德,向守軍發起進攻。

    看聽著身邊戰友粗重的喘息聲,氣喘吁吁的丁雲傑開始借助一直以來熬過強行軍訓練的法寶注意轉移法、幻想法。慢慢的在他的腦海裡開始浮現在回到家中的。他想像著家中蘋果樹上的蘋果,還有那香甜棗糕……想像著這一切,他只覺得直覺得那雙象灌滿了鉛的腿,這會好像又變得輕巧了起來。

    “命令部隊休息二十分鐘!”

    坐地車上的吳佩孚看著這些如從水裡撈起的官兵,開口對身邊地參謀長說道。

    隨著一聲令下原本慢跑著前進的部隊立即停了下來,然後士兵們便坐在鐵路兩側的草地上上從腰間取出水壺,大口的喝起水來,喝過水後又紛紛脫掉鞋和襪子檢查起自己的雙腳。此時最忙的人就是各個連排衛生員,他們背著藥箱為需要的戰士檢查著他們的腳底板,幫助它們挑開血泡放血,這是最輕的,不會影響到行軍的,至於一些腳掌裂開的戰士,側可以到汽車上休息一會。

    “咕嚕、咕嚕……”

    大口大口的把水壺裡的水喝完之後,丁雲傑才覺得像冒火一樣的嗓子這會才舒服一些,長鬆一口氣後,抬起腫脹的雙腿,對身邊的副射手打個個招呼後,便提著三、四個水壺到附近的小河裡裡打水,那裡到處都是打著水的戰士。

    就在戰士們裝著水的時候,吳佩孚則神情嚴肅的看著地圖,地圖被他攤在汽車引擎蓋上。

    “又錚,我們現在離烏蘭烏德只有7.5公里!”

    很近了!

    “嗯,不過,現在俄國人似乎還沒有反應……”

    在說話的時候,他又特意的朝著烏蘭烏德的方向看去,現在他不禁好奇起來,好奇著那些未曾謀面的對手,難道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發現從多個方向逼迫的東北軍嗎?

    真的沒有發現!

    清晨時分的烏蘭烏德,依如過去一般平靜,城市中的人們依如過去一般,試圖享受著這個美好的晴天。

    5月18日。這是一個禮拜日。

    那些婦人們一邊為家人準備著早餐,一邊考慮著在前往教堂時應該穿什麼樣的衣裙,對於身處後方的人們而言,戰爭似乎是很謠遠的事情。對於平民來說如此,對於這裡的軍人來說,他們同樣也沒有感覺到危險。

    一如往日,尼古拉耶夫大校醒來之後,他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關心步兵旅的事務。而是詢問自己的信件妻子有沒有寄來新的信,對於他來說,似乎沒有什麼比拿到妻子的信更重要的事情了。

    但結果卻是失望,並沒有信寄來,當然,在片刻的失望之後,他又一次同以往一樣,在簡單的梳洗後,便來到了軍官餐廳實際上,也就是一棟簡易的木屋。在那裡,西西伯利亞第十三旅的校級軍官都集聚一堂,一如往日一般享受著早餐。

    相比於普通的士兵,軍官們的早餐無疑顯得極為豐盛,除了與普通士兵沒有什麼區別的黑面包之外,他們還有雞蛋、牛奶以及紅腸等餐點,這是軍官的特權。

    在軍官們享用的早餐的時候,自然而言的談到了戰爭,對於他們來說,數百公里外的戰爭似乎是極為遙遠的。實際上,在這個時代,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在這個時代。前線十幾公里外就可以稱之為“後方”,那麼數百公里外,根本就是大後方,就像在烏蘭烏德,儘管他們身處戰爭之中,但是駐守在這裡的軍隊。卻依如和平時期一般,仍然按照和平時期的方式“生活”著。

    儘管在軍營附近修建有簡易的防禦工事,但實際上,無論是軍官也好,士兵也罷,他們都固執的相信一個事實敵人距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

    在享受著早餐的時候,他們一邊談論著戰爭,一邊為前線的勝利歡呼著,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他們介入戰爭的唯一方式。

    “先生們,讓我們為昨天的勝利乾杯!”

    在耶達柯夫的少校的提議下,眾人再一次為庫羅帕特金的勝利乾杯,當然並不是伏特加,而是紅茶。

    “我相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很快就能挫敗中國人的進攻!”

    是的,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直到現在,中國人都沒能越過石喀勒河,似乎那是一道天然的險阻,阻擋了中國人前進的腳步。

    “長官閣下,您覺得的呢?”

    在下屬把問題拋來的時候,尼古拉耶夫大校先是沉默片刻,而後緩聲說道。

    “現在,總司令官閣下,已經成功的阻擋了中國人的攻勢,要知道,這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畢竟,中國人的鐵路距離前線很近,而總司令官閣下那邊的後勤卻有很大的困難……”

    後勤,這恰恰是制約兩者的關鍵,在撤退的過程中,俄軍破壞了鐵路,這給中國人帶來的一定的麻煩,但對於庫羅帕特金來說,他也面臨著同樣的困難他的物資需要從伊爾庫茨克經過貝加爾湖以及烏蘭烏德轉運,但未修成的鐵路卻不僅僅只有環貝加爾線,烏蘭烏德至赤塔的鐵路,同樣也有一段尚未完工。

    “我想,在克服了後勤問題之後,很快,我們就能向中國人發起反攻!”

    克服後勤問題並不容易,但從戰爭爆發以來,鐵路工程師們卻一直在努力著,在伊爾庫茨克以及烏蘭烏德積壓著數以萬噸的物資,只需要等到鐵路完全築通,前線就能得到足夠的物資,到那時,將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阻擋遠東集團軍的腳步。

    至少,對於這一點,尼古拉耶夫大校可以說是深信不疑。

    “長官,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什麼時候才會到前線呢?”

    耶達柯夫的問題讓眾人無不是把目標投向尼古拉耶夫大校的身上。

    “是啊,閣下,如果我們一直呆在這裡,戰爭也許很快就會結束。”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搶在戰爭結束之前,前往前線是爭取個榮譽的最後機會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庫羅帕特金成功的瓦解了中國人的攻勢,儘管飛艇的災難給大家帶來的影響並沒有消除,但是現在至少沒有人會去懷疑,俄國能夠擊敗中國人,至少在戰爭爆發初期的那種銳不可擋的勢頭,已經被成功阻擋了。

    “很快,先生們,很快,我們就會……”

    就在尼古拉耶夫大校的話聲還未說完,突然,一名傳令官的急匆匆的闖進了餐廳。

    “大校閣下,司令部命令你的部隊立即進入陣地!”

    “什麼?這是誰的命令?”

    尼古拉耶夫大校詫異的的看著司令部派來的傳令軍官。

    “是將軍閣下的命令!閣下,現在中國人已經到……”

    不等那名傳令官的話聲說完,爆炸就傳了過來,那爆炸並不是從遠處傳來的,而是直接於軍營中傳出來的,密集的炮彈直接落在了軍營附近。

    這是怎麼回事?

    在炮彈的炸起的硝煙中,衝出餐廳的尼古拉耶夫大校驚詫的看著軍營內驚慌失措的士兵們,他們無不是茫然看著左右,更多的人卻是把頭抬向天空,尋找飛艇的影子。

    “不是飛艇,是炮擊!”

    軍人的本能使得尼古拉耶夫從炮彈的呼嘯聲中作出了判斷,這絕不是什麼飛艇的轟炸!而是炮兵在向他們實施炮擊!

    可是中國人是什麼時候到達這裡?

    “長官,中,中國人正在向我們發起進攻?”

    就在尼古拉耶夫驚詫於中國人是怎麼突然來到烏蘭烏德時,一名軍官卻驚恐的帶來了一個新的消息,在軍營外已經出現了中國人的身影,他們正在火炮掩護下,向軍營發起進攻。

    現在尼古拉耶夫甚至不需要拿起望遠鏡,就能看到中國人在半人深的草地上,一隊隊中國士兵排著散兵線朝著營地逼近,在軍營邊士兵們正在拚命的開槍,試圖阻擋這些中國人的進攻。

    這些敵人是從那裡冒出來的?難道他們也是飛過來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1
第242章 夜戰(求月票)

    難道中國人都插上了翅膀?

    當槍聲、炮聲在烏蘭烏德的上空迴響著的時候,當中國軍隊從四面八方向這座城市以及城市周圍的軍隊發起進攻時,那些原本正準備做禮拜的俄國人,無不是惶恐的看著城市周圍冒出來的硝煙,以及那不斷傳入耳中的槍聲。

    戰爭在這一天發生了新的變化,即便是最無知的人們,在看到中國軍隊湧入這個城市的時候,看到俄羅斯的士兵,高舉的雙手惶恐得像中國人投降的時候。

    人們驚恐地意識到,無論中國人是怎麼來的,現在更為迫切的現實問題是……數十萬俄羅斯軍隊陷入了中國人的包圍之中,他們的後路被切斷了。

    戰鬥爆發的非常快,結束的更快,實際上對於軍營中的俄羅斯士兵而言,他們甚至還沒有意識到戰爭的打響,就已經成為了俘虜,近五萬俄羅斯官兵僅僅只抵抗了幾個小時,便倉惶的繳械投降。

    “上帝啊,怎麼會這樣!”

    驚慌失措的列為希爾驚恐的看著那些士兵,看著他們高舉的雙手,向中國人投降。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作為一名俄羅斯人,他曾經固執的相信,相信俄羅斯會贏得這場戰爭。

    但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卻顛覆了他的認知,短短幾個小時,城市便淪陷,軍隊便投降,怎麼會這樣呢?

    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給列為希爾答案,他只是惶恐不安地看著,從飯店的門前看著那些黃色皮膚的“韃靼人”張牙舞爪地在街頭展露著他們的武力。在列維西爾的眼中。這些“韃靼人”的個頭不高。但個個看起來確實精悍有力的模樣,而最讓人慶幸的,恐怕就是他們說表現出來的文明,在街頭上既沒有羞辱行人,更沒有搶劫行為,這多少總讓列為希爾鬆了一口氣。

    “難道中國人真的是飛過來的?”

    看到那些士兵,列為希爾再一次想到,儘管他曾經憂心著中國人會從蒙古方向殺過來。但是軍官們的話語讓他相信,相信中國人無法解決後勤的問題,至少在鐵路修通之前。

    “小規模的部隊進攻應該沒有問題吧?”

    列為希爾如此想到,看著街頭的中國人,她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也許這是一次軍事冒險呀!

    是的,一定是了!

    儘管列為希爾並不是軍人,但是在他人的解釋中,他非常清楚從蒙古到烏蘭烏德只有幾條簡易的土路,根本沒有任何現代交通工具,一隻龐大的軍隊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抵達這座城市呢?

    也許中國人派出了他們的騎兵。烈位希爾想到了那些哥薩克,在庫羅帕特金的軍團中同樣有大量的騎兵。那些個哥薩克,可是俄羅斯帝國最優秀的軍人。

    也許現在還有機會反攻,畢竟在這裡只有少量的中國軍隊,至於城市的守衛者們為什麼會被中國人擊敗,原因就非常簡單了。

    “因為他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遠在赤塔的總司令部內,面對驚慌失措的將軍們,困羅帕特金出人意料地保持了鎮定,事實上現在除了正定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

    後路被數量不明的敵軍切斷,方面軍主力陷入包圍之中,這本身就是一場災難。

    “烏蘭烏德的守軍之所以沒有發揮任何作用,是因為那裡的每一個人都相信,相信中國人不可能從蒙古發起進攻,這畢竟是軍事常識嘛!”

    庫羅帕特金如此說道,的確,這確實是軍事常識,就在幾個小時前,如果有人問在座的將軍們!問他們中國人是否會從蒙古發起進攻,切斷他們的退路,對遠東方面軍形成包圍。每一個人都會說不可能!

    “在蒙古既沒有鐵路,也沒有合適的水運,有的只是原始的土路,在這種情況下,中國人,怎麼可能發起進攻呢?”

    不,現在中國人已經發起進攻了!

    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重新打通這條通道,擊退烏蘭烏德的中國人,重新奪取城市。

    “正因為這一情況,我相信,進攻烏蘭烏德的中國軍隊兵力應該非常有限,可能只有兩三個騎兵師,他們的後勤是通過在烏蘭烏德的繳獲維持的。”

    這是再合適不過的解釋了,當然,這一解釋也是合理的,也是讓人信服的。

    “所以我的計畫是……”

    看著神情惶恐的人們,庫羅帕特金繼續說道。

    “立即調動五個步兵師,騎兵師想烏蘭烏德發起反攻!以挫敗中國人的陰謀!”

    是的,這是一個陰謀!

    在庫羅帕特金看來,這顯然是一個陰謀,是中國人的陰謀,他們試圖用小股兵力襲擊俄羅斯的後防,造成切斷遠東方面軍後路的假象!從而在軍隊中製造恐慌!

    如果說部隊陷入包圍的消息傳出之後,庫羅帕特金非常清楚部隊會陷入什麼情況,到時候將是一片混亂,而石喀嘞河對岸的中國人,就可以渾水摸魚突破他的防線,到那時才是真正的戰敗!

    那才是真正的噩夢!

    當然,對於庫羅帕特金而言,他真正的底氣在於手中所掌握得五十六萬俄羅斯軍隊,他相信憑藉咋這麼一直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軍團,足以瓦解任何進攻,至於烏蘭烏德方向的中國人,根本不足為懼!

    月光下的戰壕內,隱隱約約有部隊正成縱隊行進著,被炸翻了的麥田上還瀰漫著濃郁的霧氣和硝煙白茫茫一片,戰士們的鋼盔在月色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澤成一條直線延伸著,一會兒看清有人頭和步槍在夜幕中時隱時現。

    “小聲點!”

    軍士輕聲叮嚀一句,在人深的戰壕之中。伴著火炮的轟鳴不斷傳出傷兵們的呻吟聲。

    “快。快……動作快點!”

    隨著命令。一排士兵便背負著鐵絲和鐵樁朝著前方百米處被炸開的鐵絲網爬動著,他們必須要連夜修補好鐵絲網,鐵絲網是他們保命的最後一道屏障。

    陣地前的地面坑坑坎坎,不時有軍士輕聲警告,當心前邊有彈坑,小心腳下的地雷。

    鐵絲網以及地雷,是烏蘭烏德城下最為致命的武器,在短短的幾天之中奪取這座城市的中國軍隊不僅修建了數十公里的放線。而且還在放線外布設了大量鐵絲網埋設了大量的地雷。這些無不是阻擋俄羅斯人的利器,最為致命的利器。

    夜是寂靜的,渾身是傷的中俄兩國的軍人,此時並不僅僅在只是在黑夜裡****著傷口,為下一場血戰作著準備,當這些中國士兵在烏蘭烏德城外的的鐵絲網防線上裡修補著鐵絲網時,在鐵絲網的另一端,同樣的一群身穿白色軍裝的俄羅斯兵,正在泥濘裡爬行著。

    這些俄羅斯士兵在離開戰壕的時候,往往都會在泥濘裡滾上一圈兒。好像泥巴沾染他們身上白色的軍裝,讓其在這夜晚。不至於成為醒目的靶子。

    白色的軍裝在冬天時,能夠讓他們隱身於雪地之中,但是現在這白色的軍裝確成為了累贅,尤其是夜晚,更是會讓他們成為中國狙擊手的目標。

    現在他們特意滾在身上的泥巴,則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掩護,是的,他們在晚上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至於那麼醒目,從而可以減少死亡的機率。

    在一道道鐵絲網間,橫七豎八地躺掛著數以千百計的屍體,烏蘭烏德城外的鐵絲網,從5月日中午起,就成為了俄軍的惡夢,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們的死地。

    在塹壕的周圍的鐵絲,並不僅只有人們所習慣的柵型鐵絲網,屋頂型鐵絲網、蛇腹型鐵絲網,兩列蛇腹型鐵絲網、三列蛇腹鐵絲網,即便是最簡單的柵型鐵絲網,也被巧妙的佈置成了的網型鐵絲網,佈置成了一道道鐵絲網陷阱。

    而在這縱深達到十幾米深的鐵絲網後面,又有低鐵絲網,那是設置比腳踝稍高,有的是帶刺鐵絲,有的只是平常的鐵絲。

    這種複雜的的鐵絲網是俄軍從未曾遭遇的,甚至可以說是超出他們意料的,即便是他們在石喀嘞河河畔布設的鐵絲網,和中國人與烏蘭烏德精心構建的鐵絲網相比,也成了兒童的玩意,而這卻是成年人的工具。用來屠殺的工具!

    惡夢總歸是惡夢,對於俄軍來說,他們必須要打下烏蘭烏德,打下這個他們在開戰前曾經覺得,一個衝鋒就能打下來的城市。

    如果說三天前,這些俄羅斯人還不知道這座城市,對於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那麼現在,他們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這不僅僅只是一場簡單的進攻,而是一場突圍作戰。

    儘管中國人並沒有形成真正的包圍圈,但實際上除非他們願意向北極圈的方向突圍,否則她們已經陷入了包圍圈。

    在一片泥濘中,在混亂著肢體碎片的鐵絲網前,幾名俄羅斯士兵正在那裡用鉗子剪著鐵絲網,他們用力的剪著鐵絲網時,卻在心裡大聲咒罵著“惡毒的中國人”。

    中國人的鐵絲網不同的俄國人那用一股鐵絲製成的鐵絲網,他們使用的用薄鋼板切割出的尖刺的鐵板線,用鉗子剪起來非常困難。

    “該死的中國人!”

    手被鐵絲網割爛的科爾在心裡咒罵著這要命的鐵絲網,他曾多次目睹過那些在衝鋒時,掉進中國人的鐵絲網中,在掙扎時卻被這些鐵尖割也無數個傷口流血而亡的士兵,那些人的慘叫聲似還在他的耳間浮現著。

    那驚魂的一幕,使得科爾更加奮力的用鐵鉗剪著這些鐵板,可卻是那麼的困難。

    “該死的,這些中國人,他們是怎麼把鐵絲網運到這裡?”

    現在對於這些俄羅斯士兵而言,也許最讓他們不解的就是為什麼中國人可以源源不斷地向烏蘭烏德運送物資,在過去的幾天裡這鐵絲網的規模越來越大,現在中國人正通過後方運來了大量的鐵絲網,是的,他們可以在這裡布設嚴密的防線。

    當然,真正的最為致命的威脅並不是這些鐵絲網,而是越來越多的中國軍隊,在一開始,很多人都以為在他們面前只有兩三萬中國人,但現在卻有二三十萬中國軍隊,在各個方向對他們形成合圍,甚至就在石喀嘞河兩隻中國軍隊會師了。

    “啊!”

    手再次被割傷的痛楚,讓科爾忍不住喊罵一句,在刺痛時,他的手也不由猛的一撞鐵絲,不待他大島意識到不妙,鐵絲網間便響起一陣陣嘩啦的聲響。

    是中國人用罐頭盒作的警戒鐘!

    裝著碎石子的罐頭盒吊在鐵絲網上,只需要輕輕的一碰就會發出聲響。就像是風鈴一樣,簡單,而且高效!

    “我明明已經摘掉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瞬間,科爾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光亮之中。

    在黑濛濛的夜幕中探照燈的強光,像一個個巨大的光劍,來回的滑動著,閃動著,有一道白光停下來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另一道白光接踵而至在它們交叉處,先前正剪著鐵絲網的科爾等人就被映射在這燈柱之中。

    他們瞬間變暴露了,只是惶恐的看著那燈光,!

    下一刻大炮沉悶地轟鳴聲和爆炸聲巨響之後,炮彈在東北軍的陣地四分五裂地飛散開來,而東北軍機槍陣地和警戒哨所內的機槍、槍密集的吱嘎聲持緩地鳴響著,咆哮著,呼喊著嘶吼著,從正在修補鐵絲網的戰士頭頂上掠過,連同大口徑迫擊炮的巨響聲匯合一片。

    在這一片槍炮聲中,科爾和他的戰友們,或是被機槍打中,或者被彈片殺傷,完全淪為了靶子。

    在這個時候,那些正在可壞著鐵絲網的俄羅斯士兵只能趴在彈坑裡,一邊用力的蜷縮的身體,一邊暗自祈禱著,向上帝祈禱者,祈禱的上帝得保佑。

    但是現在上帝似乎正在拋棄他們,拋棄這些所謂的“上帝的子民”,在槍炮聲停止之後,天地間再一次恢復了先前的沉寂,只有鐵絲網間不時的傳出傷兵發出的痛苦的呻吟聲……(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1
第243章 第二太平洋(上)

    1902年五月,白天開始變長了,儘管早晨還帶著一絲微寒,但人們卻感覺非常舒適,叢艦隊所停泊的芬蘭灣望過去,海岸趁著地平線就像一條細長的線。▲∴▲∴,

    西蒙諾夫市一級巡洋艦“明寧號”上的一名軍需兵,休息時他經常跑到前甲板上,那裡經常會有一些人躺著,有些人坐著讀報紙兒報紙上最吸引人的就是和中國人打仗的消息。

    儘管經過嚴格的新聞檢查,水兵們還是從報紙上,獲知了俄國在亞洲的情況並不妙,俄國的統治者給過去的榮耀迷住了,他們期盼著打一場大勝仗,然後與大連簽訂和平條約,當然,到時候還會獲得一筆豐厚的戰爭賠款。

    但事與願違,從戰爭爆發,初期俄羅斯軍隊便全線虧退,現在濱海以及阿穆爾地區完全為中國人所佔領,在後貝加爾上百萬兩國軍隊正在廝殺著,第一太平洋艦隊現在更是被困於康斯坦丁港,只有少數軍艦分佈在菲律賓等地。

    報紙上的消息是有關菲律賓分艦隊的消息,幾天前,菲律賓分艦隊試圖離開馬尼拉灣前往康斯坦丁與第一艦隊主力會合,但是他們的突圍並沒有成功,在馬尼拉外海他們遭遇了中國人的巡洋艦隊,“留裡克號”被擊沉了,他的兩個夥伴不得不返回馬尼拉灣的港口中。

    現在整個亞洲以及太平洋完全成了中國人的天下,聖安德烈的旗幟,只能黯然的飄揚與港口內。

    “現在他們完了!”

    工程兵托卡列夫哀嘆道,平常他是一個只關心自己的人,但是現在他也開始關心起身邊的事情了。

    周圍的人一聽他這麼說,便一起問道。

    “誰?是誰要玩?”

    托卡列夫玩,躺著,因為陽光強烈,所以他閉著眼睛,他的臉色蒼白。稀疏的頭髮遮蓋著他的額角。過了幾分鐘,他用一種懶洋洋的語氣說道。

    “當然是第一太平洋艦隊!無論如何,整個第一太平洋艦隊沒有一艘軍艦脫離現在的困境,她們要麼是被。水雷和軍艦閉於塞口內,要麼是困於港口,我們的海軍實力被消弱了,可是中國方面,卻沒有什麼損傷。”

    炮長波波科夫是一個性格活躍的傢伙。他立即開口說道。

    “第二太平洋艦隊很快就可以出發了,他們一定可以為第一太平艦隊解圍,要知道我們的艦隊實力,可是遠遠超過中國人,而且不要忘了中國艦隊,一共才只有幾年的歷史!”

    波波科服的話語中充滿了驕傲,或許俄羅斯海軍旗規模無法同英國相比,但是卻絕非中國海軍什麼相比,即便是加上那支北洋艦隊,也不是俄羅斯的對手。

    西蒙諾夫陰鬱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不懂。即便是現在,第二太平洋艦隊經準備妥當了,可是從這裡好像到亞洲需要多長時間,至少也要幾個月吧!沒準兒到時候整個尼姑老總獨居都被中國人佔領了,我們在那裡的軍艦也早都沉沒到海底了。”

    不久之前當第二太平洋艦隊正匆匆忙忙地組建起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相信會把這支艦隊派到遠東去,可是現在在沒有懷疑的餘地了。在過去的十幾天裡,整個波羅的海艦隊幾乎所有的主力軍艦都被調到了第二太平洋艦隊,艦隊司令官是羅傑斯特文斯基中將,他住在旗艦“蘇沃洛夫號”上。稍後還有幾艘戰列艦巡洋艦準備編入艦隊,現在他們還在喀琅斯塔得的船塢裡。

    西蒙諾夫大聲的給同伴們念了一篇在一家報紙上發表的自吹自擂的文章,文章的作者描述了第二太平洋艦隊,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他們身上。他說這個艦隊和第一艦隊的軍艦合併之後,將足以擊潰中國艦隊,然後封鎖東北的海岸線。由於東北最繁華的地區都在海邊,屆時艦隊將直接威脅到他們的經濟中心,屆時東北將被破投降,總之。對於俄羅斯而言,這一回是穩打的勝仗,

    “這傢伙一口咬定我們的艦隊實力比中國強的三倍!”

    有人對托卡列夫,說道。

    “不過你以為他們能打敗我們嗎?”

    “再沒有比那些不看事實說話的人更會瞎說的了!”

    托卡列夫諷刺道。

    “那些不過都是一群賣身投靠的蠢貨罷了,別人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只會瞎吹牛,第一太平洋艦隊不比第二太平洋艦隊弱小,而且更熟悉那裡的海況,可是結果怎麼樣呢?被封鎖在港口裡,現在我們要老師遠征的從歐洲航行到亞洲,這一路上天知道會怎麼樣!”

    他的話立即引得其他人的贊同!

    “可不是嘛,第二太平艦隊的組建實在是太倉促了,“喬治大公”號剛剛建成,“奧列格”號現在還在船塢裡,這麼倉促組建的艦隊,派往那麼遠的地方,根本就是去送死,你看,士兵們的情況怎麼樣?”

    “有些人很想打仗,有些人則沒有那種興致!”

    話題又轉到戰爭的目的上來,這場戰爭似乎越來越不得民心了,就像現在發生在各地的暴亂,現在俄羅斯大地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即便是在軍隊中,他們同樣可以感覺到越來越不一樣的氣息。

    甲板上的哨子響了起來,隨後是一陣喊聲。

    “軍需官,軍需官西蒙諾夫,艦長叫你。”

    這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西蒙諾夫丟下報紙慌忙的走過去,邊走邊整理衣服,到了,敞開的門口,行了個禮。

    “閣下,我來了!”

    威廉艦長是一個典型的德意志人,他的身材很高,肩膀很寬,與其說他是一名海軍軍官,倒不如說像一個律師,他正在書櫃裡尋找著什麼,現在轉過身來茫然的看著西蒙諾夫。

    西蒙諾夫走過去,等著她說明為什麼要叫他來,過一會兒,艦長走到桌邊,就在紙堆裡尋找了一會兒。對西蒙諾夫說道。

    “這是岸上參謀部送來的命令,我不願意失去你這樣的軍需官,但沒辦法,你的工作已經調動了。收拾你的行李,盡快出發吧!”

    “閣下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調到什麼地方去呢?”

    “調到戰艦“奧里約號”!”

    間長的聲音非常平靜,可是在西蒙諾夫聽來這句話卻跟喪鐘一樣,他不希望自己到遠東前線去。甚至他的志向也不在這上面,對於她來說她所關心的是政治上的變革,而這種變革在西蒙諾夫看來對於俄羅斯而言卻是最迫切的,在這裡,他一直與朋友們談論者俄羅斯的命運以及未來,一有機會他就會閱讀最新出版的這一類書籍,可是現在命運卻驅使她朝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這行程,應該很有意思。”

    “你可以見到許多新的地方,並且還可以跟中國人較量一下,可是最要緊的是你將擴大你的事業得到新的啟示。這一路上,你可以到很多國家真正的看一下,瞭解一下那些國家……”

    什麼列,不想這也許就是暗示他在政治上有嫌疑吧。

    艦長停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想你是喜歡這個新任務的吧?”

    “當然!”

    西蒙諾夫馬上回答道。

    “閣下,我非常榮幸能夠接受這一認命。”

    西蒙諾夫誠懇的說道,而且臉上帶著笑容,這樣艦長,才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知道你會高興的,那麼再見吧!”

    “謝謝!閣下,”

    儘管並不願意。但是沒有辦法,西蒙諾夫只好到“奧里約”號上去了。

    在西蒙諾夫看來,相比與巡洋艦,戰列艦“奧里約”看起來就是像是一個巨人。首先讓她驚訝的是,它的體積極為龐大,他的水上部分和軍艦的上層建築,全都漆成了黑色,前方和後部都裝著十二英吋大炮的雙聯炮塔,左右兩舷各裝有六英吋大炮的炮塔。這些大炮的炮口使人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力量!上面兩個平台是炮裡板,專有專門對付魚雷艇的76.2口徑的速射炮,在上甲板上面是艦橋,前艦橋分為三層,後艦橋則分為兩層。在前後艦橋的上面裝有口徑較小的47毫米速射炮以及探照燈,尊敬的中央聳立著兩個七層黃色的煙囪,兩個煙囪之間是小艇,氣艇和魚雷發射管。無線電的天線重主桅杆繞到後桅杆,桅杆上面都有欄杆和鋼甲做掩護用做僚望台。

    當西蒙諾夫登上戰艦的時候,整個“奧里約”號亂的一塌糊塗,水兵們正在從泊停在船邊的駁艇上釣起軍火,箱子,以及各種補給品,到處是人們的叫喊聲,水手長的笛聲,鐵器的噹噹聲以及起重機的嗒嗒聲。

    西蒙諾夫走上甲板,在喧鬧聲中朝軍需長的辦公室走去,在那裡,他碰到一個年齡相當大的軍官,他是索尼斯科夫,他們兩人之前就認識,他告訴西蒙諾夫哪些人是他的頂頭上司,一個是比亞特夫斯基是個資深的事務長和軍需長,另一個是布爾那雪夫,是個監察官。

    “比亞斯托夫不是一個壞人,他只是一個自私的傢伙,作為軍需官你知道的,他總是把錢收進自己的口袋裡,他也不是聰明人,懂了吧?”

    “監察官怎麼樣?”

    “就是一個懶骨頭,什麼也不干,公文不看就簽字,完全把軍艦當做一個設備齊全的賓館,就是這樣!”

    索尼斯科夫是一個多嘴的傢伙,但卻不瞎說,一提起一個人的姓名,不管他是大官兒還是小官兒,他早就知道他的性格。

    “第一副艦長西多羅夫是一個特殊的大人物,從聖彼得堡來的,他舞跳的很好,也喜歡女人樣子看起來很凶,可是像開玩笑一樣,用不著怕他。想瞭解那些水手長嘛?沃耶沃金和巴夫利科夫都是年輕的小夥子,你會跟他們處的很好。不過水手長領班啥耶姆,這個人你要當心跟他來往,越少越好,他很得到長官們的歡心,因為他懂得他份內的工作,西多羅夫駕馭這幾個人就像駕馭三駕馬車一樣老練……”

    當一個佩戴銀色肩章的人走進辦公室來到時候,索尼斯科夫馬上住嘴了,這個走進老人的人態度看起來很威嚴,還留著褐色的鬍子,西蒙諾夫立即猜到這個人一定就是軍需長,也就是他的長官。

    索尼斯科夫馬上把西蒙諾夫介紹給他。

    “你來了我很高興,這裡有許多事情要辦,我一個人已經累得夠嗆了!”

    簡單的客套幾句之後比亞讓西蒙諾夫自己向監察官報導。

    檢察官在他的蒼朮的寫字檯邊坐著他的樣子像是打瞌睡,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西蒙諾夫一眼。

    “好吧,你到第一副艦長那裡去,把這些文件送給他,”

    西蒙諾夫便到處找第一副艦長,因為他不在上甲板上,最後總算找到了他,在西多科夫看公文的時候,西蒙諾夫觀察著自己的長官,果然他看起來摸樣,似乎很凶惡,留著濃濃的鬍子,

    “好的,既然你已經報導了?那就從現在開始幹活兒,把你要干的事情很多,你們要把所有的倉庫都裝得滿滿的!”

    “是的,閣下!”

    “不要偷懶!要是給我查出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你喜歡喝伏特加嗎?”

    “我從不喝酒,閣下!”

    與身邊的朋友們不同,西蒙諾夫從不喝酒,以至於朋友們會拿他開玩笑,說他除了模樣之外,也就只有名字像俄羅斯人。

    “那就很好,喝酒總會誤事。可是我有點懷疑你的身體究竟是否像一名軍官應有的那麼結實?”

    西多羅夫打量著眼前這名新來報導的軍官,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現在什麼樣的人都吵,第二太平洋艦隊裡塞,這個人身材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名軍官,反倒像是一名營養不良的少年。

    “我生來就是這個樣子,閣下,但我的身體卻非常結實。”

    西蒙諾夫的反駁,並沒有換來長官的脾氣,西多羅夫只是很平靜的轉身走開了,似乎就像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只留下西蒙諾夫站在那裡,置身於這個陌生的環境,西蒙諾夫知道,從現在起這艘戰艦便是自己的家了。很快,他將隨同它一起前往遙遠的亞洲,在未知的旅途上,迎接未知的命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1
第244章 啟航(求月票)

    每一首軍艦都是一個大家庭,而對於“奧里約”號來說,這個大家庭是全體船員有900多個從俄羅斯各地聚攏來的人組成的。●⌒,.剛一踏上這首軍艦西蒙諾夫就注意到那種狂熱的激動,不過這激動一天天的冷了下來。

    只有桶裝的鹹肉,盒裝的餅乾,罐裝的牛油,袋裝的麵粉和食鹽以及別的食物,用加快的速度從岸上的倉庫搬進來,同時從那些靠攏在“奧里約”號四周的駁船上運來的炮彈,魚雷以及輪機的零部件,填滿了整個彈藥庫。搬運的時間是這麼長,以至於西蒙諾夫有了這樣的想法,這個巨人的肚子,永遠也填不滿。

    實際上,西蒙諾夫空閒的時間並不多,得空就要研究這艘戰艦的內部組織,這這時候戰艦最吸引西蒙諾夫的是它的設計是最新式的,他窺探著一處又一處仔細觀察著整個佈局,這座鋼鐵的迷宮每個角落他都注意到了,除了主機,鍋爐,炮塔,大炮,魚雷發射管以及無線電設備等等,他充分瞭解了這艘巨大的軍艦

    而在這一過程中,“奧里約”號終於裝滿了食物,燃料和軍火,以至於連主甲板上也沒有留下多少空地,實際上這戰艦某些局部裝備還沒有完工,但是當局決定讓她出動,同時逮100多個熟練的工人繼續裝修。

    就在1902年五月一日下午,他離開了咯朗斯塔德。向遙遠的目的地出發了,兩艘拖輪拖著戰艦駛出了停泊地。微風吹著,芬蘭灣的海面起著漣漪,天色透過海霧的陽光,像從海底照上來一樣,很是暗淡,軍艦上的人們向岸上的人們揮手告別。

    在軍艦啟程後。繼續向裡維爾使去以同艦隊會合。在陰雲密佈的天空下颳起了風,波浪也洶湧的起來了。噴吐著濃煙的戰艦,平穩的向前航行著,在戰艦航行時工匠錘擊的響聲清晰可聞,現在軍艦仍然在繼續進行著舾裝。

    戰艦“奧里約”號繼續向前行駛,在它的艦首,安德列旗高高的飄揚著。

    裡維爾,這裡聚集著整個第二太平洋艦隊,白晝和夜晚交替著。每個人都忙於準備遠航和即將到來的海戰,雖然敵人很那麼遙遠,但防衛敵人突然襲擊的各種措施已經實施了,防魚雷網也拉了起來。入夜之後,在泊場停泊的一部分軍艦接連不斷地開著探照燈,魚雷艇和驅逐艦則在海口巡邏,現在整個第二太平艦隊都在裡維爾進行訓練。

    “奧里約”號和別的軍艦一起為擊退假想的魚雷襲擊而進行演習,信號一發,許多探照燈一起照向海面,顯示出一些魚雷艇拖拽的目標。當一旁的軍艦向這些目標開炮時,雖然是緩慢的,但是在“奧里約”號甲板上仍然引起了騷動,因為一些年紀較輕的人給各種毫無根據的散佈華軍已經逼近的謠言給嚇暈了,以為一場真正的魚雷襲擊已經開始,混亂的叫喊聲響了起來,長官們訓斥中低層軍官,而中低層軍官則訓斥著水兵,混亂持續了好幾分鐘方才恢復過來,然後76.2毫米炮才開始開火。

    按西蒙諾夫個人的想像,如果中國艦隊當真襲擊他們的話,這樣的拖拉和混亂,將給他們充分的時間,而他們的戰艦,難免會被擊沉。

    當天艦隊司令官給與了“奧里約”號嚴格的訓斥。第二天又發生了別的麻煩事,為迎接沙皇米哈伊爾二世,應做好正式檢閱的準備,全艦緊張的進行洗刷,水兵們竟然用肥皂水和清水洗刷著過道和艦橋,刷上油漆,雖然這個訪問者未必會踏上軍艦的內部,但是第一副艦長西多羅夫,仍然喊叫著訓斥著,獨處子水兵清理整個軍艦,等到一切似乎弄妥當了,艦長視察時發現幾個地方還有欠缺,於是便要水兵們再次洗刷。

    檢閱在五月19日舉行,早上八點每一艘軍艦掛滿了彩旗,這天天氣晴朗,吹著微風,有點微寒,水兵們穿著新制的藍色寬短衫和黑色長褲,軍官們則穿著禮服頭戴三角帽,在旗艦上軍樂隊正在奏樂。

    直到中午時分,從別的軍艦上傳來了高呼萬歲的呼喊聲,到下午三點,御艦才停靠“奧里約”號。

    在軍官們的迎接下,米哈伊爾由隨員們和海軍將領或者登上甲板,他的面色蒼白,沒有表情,合作莊嚴的場合,似乎有些不太相稱,他看著水兵,隨意的點點頭,因為事前接到命令,所以這時水兵們一起高喊著。

    “皇帝陛下萬歲”

    沙皇登上艦橋之後,向水兵們做了一次簡短的講話,鼓勵他們報效國家,將敵人擊敗,保持俄羅斯海軍固有的榮譽沙皇說的話,很平淡,很自然,他已經在其他群墊上說過這樣的話了。

    當西蒙諾夫注視著沙皇的時候,他的心裡忍不住想。

    “他真的相信我們會勝利嗎已經有那麼多俄國人在遠東斷送了性命,他是否明白,俄國正在打第二太平洋艦隊這最後一張王牌他會希望我們的司令官在即將到來的慘敗中拯救俄國嗎”

    陸軍在後貝加爾陷入包圍的消息,已經從各個方面傳了過來,現在第二太平洋艦隊型成為俄羅斯最後的希望,

    穿著大禮服站在沙皇米哈伊爾旁邊的,正是羅傑斯特溫斯基中將,在他的肩章上綴著縮寫字母和黑鷹,在他的胸前勛章閃閃發亮,他魁梧的身材不僅在全體隨員中很突出,就是沙皇也相形見絀,在他的旁邊站著,兩位海軍少將,一位是費爾克讓,一位是艦隊巡洋艦隊司令官恩奎斯特。

    在整個艦隊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費爾科讓。比羅傑斯特文斯基更稱職,可是這也不過只是水兵們的願望。並不能左右羅傑斯特文斯基是艦隊司令官的事實。

    閱兵結束之後,第二太平洋艦隊立即從裡維爾起航了,幾乎全世界都在注視著這支艦隊,在後貝加爾俄羅斯軍隊被包圍的消息傳出之後,第二太平洋艦隊似乎成為俄羅斯唯一的希望。

    在第二太平洋艦隊抵達達斯卡宴補充煤和其他補給品,準備立刻出發時。謠言開始在軍官和士兵們中間傳播開。許多人都認為匆忙改變計畫,一定是接到中國驅逐艦已經逼近的密電,才決定的。

    中將採取了特殊的防禦手段,他把全艦隊分成六個戰隊,每隊都有自己的司令官,第六戰隊,包括“奧里約”號在內的四首最優秀的戰艦,還有受他們保護的運輸船,“奧里約”號最後啟程已經是晚上八點。此時已經入夜了。

    不久之後,“納瓦林”號報告他看見了兩個飛艇,“奧里約”號上立即響起了警報,人們匆忙的各就各位。等到全艦作戰準備完成之後,軍艦就熄燈繼續航行。

    這是一個風平浪靜的夜晚,平靜的水面,上月光像銀子一樣閃爍著,在這幽靜的環境中,水兵們卻不能感覺到安全,幾百雙眼睛注視著海面。不停的,集中精神,搜尋著想像中的敵人。

    西蒙諾夫站在甲板上,當他疑惑著中國艦隊是否可能在距離本土幾萬海里之外,發起攻擊的時候。他的頭腦,不禁有些發暈,這看起來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可是整個艦隊都籠罩在這樣驚恐的氣氛中,是他不得不受人們的感染。

    也許是瞭望員把海鷗認為是敵人的飛艇了吧。

    就在這時水手長走到西蒙諾夫的身邊,有些陰鬱地說道。

    “把這些驅逐艦和巡洋艦調到艦隊前方,真是干了件蠢事兒,最好是保持原來的陣型,現在這樣萬一真的遇到敵艦,那等於把我們的主力所在告訴敵人,為什麼我們的司令官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許多水兵正站在,左舷的艦首,他們正在討論著當前的局勢,有些人顯得極為恐懼他們都談到了潛艇,

    司爐長巴克拉諾夫諷刺的說道。

    “看到潛艇有什麼用那些東西不是浮在水面上的,也就是在這時候人家發出一顆攻擊我們的魚雷,你們這些信仰上帝的最好還是祈禱祈禱吧”

    “你是不是說只要一分鐘,他們便能把我們都結果了”

    一個新兵中顫抖的聲音問道,儘管巴克拉諾夫剛才已經說過潛艇是看不見的,他還是焦急的注視著海面。

    就在這時,跟那個問話的人靠在一邊的巴克拉諾夫大叫一聲。

    “喂”

    水兵們馬上圍攏他,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可是那個新兵卻嚇得大喊一聲。

    “什麼什麼怎麼了”

    巴克拉諾夫大笑起來。

    “膽小鬼,最好還是送她回老家交給他的媽媽嗎”

    他一邊嘲笑著一邊繼續說下去。

    “咱們全都一樣,事實擺在那裡。”

    不久之後在遠方的水平線上一條煙柱出現了,水兵們都相信那是一條著火的船,大概是前方的巡洋艦已經與中國人交戰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水兵們一直保持戰備,他們警惕地注視大海,更是緊張的望著天空,但天空中卻沒有出現,飛艇的影子,同樣在大海上也看不到傳說中的軍艦,似乎一切都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危險可言。也許所謂的飛艇,只是瞭望手神經質的發現,就像西蒙諾夫猜測的一樣,錯誤的把幾隻海鷗看成了飛挺或者敵人的軍艦,其實想想也是,中國人又怎麼可能會把他們的艦隊派到幾萬海里之外的地方呢

    “真是一群神經敏感的人啊”

    西蒙諾夫如此想到,他將自己先前的恐懼,完全當做手周圍環境的影響,畢竟每個人都感覺到恐懼,在這個環境中,恐懼是會傳染的。

    軍艦上有一半的人,直到很晚才上床睡覺,其他的人仍然堅守在崗位上。傳說中的激戰似乎並沒有發生。

    激戰,當然不會發生,因為根本就沒有發現中國人的軍艦,自然不可能發生所謂的戰鬥

    幾個小時之後,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不過只是臆想中的恐懼罷了。

    但是戰備並沒有完全解除,似乎對於長官們來說,保持戰備是一種不錯的方式。也許很多長官都固執的相信,相信英國現在已經完全站在中國人的一方,誰知道中國人,甚至英國人的艦隊會不會突然向他們發起進攻

    儘管海面上看起來非常平靜,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每一個人人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第二天,希望諾夫發現天氣在夜裡變了,從西南方吹來的微風帶來了濃霧。

    即使使用探照燈也看不見復進的軍艦,望遠鏡都起不了作用,所有的軍艦全都減低速度摸索著前行,整個海面被無邊無際的霧籠罩了起來,站在甲板上那些最常見的東西,越無法辨認了,在甲板上和艦橋上行走的人們,看起來全像幽靈似的。在濃霧中軍艦拉響的汽笛聲,更是加強了這種神秘感。

    正在航行的軍艦差不多都拉起了警笛,以提醒附近的軍艦避免發生撞擊,在濃霧中汽笛聲,似乎是唯一保障安全的方式。

    霧漸漸地消散了,北海是平靜的,經過幾天的航行之後,第二太平洋艦隊正在通過多佛爾海峽。

    艦隊除了接到前方發來的某些警報之外,再也沒有接到什麼讓人感覺到不安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謠言,只不過是謠言罷了,這次航行,也許是安全的,英國人怎麼可能會像俄國發起進攻呢畢竟中國人是一群黃種人。

    當天晚上,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洶湧,入夜後更是烏雲滿天,寒冷的雨,使夜晚更黑暗了。

    八點的鐘聲剛剛響起,工廠船“勘察加”號突然發來了報告,他們遭到了中國魚雷艇的攻擊。“勘察加”號是隸屬於恩奎斯特少將統帥的戰隊,本來應該在,至少50海里外的前方,可是因為他的兩台蒸汽機中有一台出了毛病,導致她一直落在後面。

    而且你在當他發出警報之後,整個艦隊立即進入戰備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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