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648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6
第265章 釋放(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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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多拉打開魔盒,釋放出人世間的所有邪惡貪婪、虛無、誹謗、嫉妒、痛苦等等,在潘多拉打開盒子以前,人類沒有任何災禍,生活寧靜,那是因為所有的病毒惡疾都被關在盒中,人類才能免受折磨。由於潘多拉的好奇,災難與瘟疫逃出來,從那時起,災難們****夜夜、處處為害人類,使人類受苦。”

    五千萬可以幹什麼?

    這是一個命題,實際上這個命題倒非常容易回答,一艘鎮海級的造價為834.75萬元,一艘定波級裝甲巡洋艦的造價為492.3萬元,一支漢式步槍的製造費僅為10.25元。五千萬元可以購買6艘鎮海級戰鬥艦,可以購買十艘定波級裝甲巡洋艦,或者近五百萬支漢式步槍,而根據東北軍編遣組成,五千萬可能以組建二十個步兵旅。

    如果放之於工業,那麼五千萬則可以辦更多的事情,比如規模龐大的堪稱亞洲第一兵工廠的瀋陽兵工廠在過去十年間的累計總投資不過只有兩千一百萬元,至於大連沙河口機車製造廠的總投資僅只九百萬元,再加上鞍山鋼鐵公司,這才勉強只有五千萬元。

    五千萬!

    真是的一筆巨款!

    五千萬可以用來幹很多事情,但是五千萬可以打敗一個當世列強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英國人與布爾人的戰爭於1902年結束,這場與南部非洲小國小邦之間的戰爭消耗了英國人5億英鎊軍費。

    而在東北與俄國之間的戰爭中,通過提前出售公地、加征“地租”等一系列的方式東北準備了多達十五億元的特別戰費,即便如此,還在國內外發行了十億元的特別債券作為戰費的補充,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會再次發行債券。

    總之一句話。五千萬,對於一場戰爭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或許可以影響一場戰役,但絕不可能擊敗一個國家。

    但是。如果用對地方的話,也許,五千萬甚至有可能改變歷史。

    早在戰爭爆發之初,已經策劃對俄國展開“試圖”的明石便已經握有百萬元的工作經費,這筆經費繞過的情報局。同樣也繞過了參謀本部,而是由總督本人以“機要費”的名義劃撥。第一筆經費高達兩百萬元,在得到這筆錢的第一時間,明石便將這筆錢分發給俄羅斯國內的各****,這一恰到好處的“適時提供”,使得陷於困難重重的反對派們,好像起死回生一般,一下子就恢復了生機。一度受到挫折的行動計畫也隨之得以繼續執行。

    開展大規模示威運動的日內瓦決議,在充足的經費的支持下有了實現的可能性。在宮廷暗殺行動暴露後,多數俄羅斯革。命黨員慘遭逮捕。其國內的反對派、革,命黨的領導成員兵分兩路,東奔西走進行黨的重建工作。柴可夫斯基、加邦神甫、紹斯基等人,繼續潛伏在俄國國內,負責恢復組織和鼓勵反對派成員重振士氣;希利雅克斯、傑加諾基、切爾克索夫等人則負責購買武器,以在俄國國內掀起一場新的革命浪潮。

    在俄國的反對派、革,命黨表現出了這一訴求之後,明石元二郎自然是給予全方位的合作以政府的名義在歐洲各國採購武器,以支援俄羅斯革命。對於武器的種類,各個反對黨的要求有所不同。革命社會黨和波蘭社會黨因以工人為主體。他們不願意使用步槍,更樂意使用便於隱藏的手槍。而以農民成員佔多數的芬蘭和高加索的各反對派卻異常歡迎步槍。

    對於他們的要求,明石自然一一加以滿足,他委託各地領事館內武官在奔走購買步槍。那些武器大都是在政府的名義採購的,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那種採購根本就是掩藏耳目,因為他們採購的武器是各式各樣的,其中既有法國人處理的舊武器,也有兵工廠生產的新式武器。購買武器並不困難,只要有錢,就可以購買到足夠的武器,而且除了明石元二郎以及領事官員們千方百計的購買武器之外,各黨自身也積極物色和購買各自愛用的武器,就連沒有參加同盟決議的民權社會黨和崩德黨,也在為得到武器而到處活動。

    實際上,最困難的問題是把武器運往各地。俄羅斯內部的革命黨一旦掌握了武器,便會一躍而成為鬥志旺盛的“叛亂部隊”,他們的叛亂會影響整個戰局,因此,俄國政府的情報人員自然要對武器的動向特別關心和密切注意,從而也一定要千方百計地加強偵察和破壞運輸工作。把大量的危險物品躲過俄國情報人員的密切監視,運往俄國境內進行秘密活動的反政府黨黨員所在地,確實是件冒險的事,。

    儘管這樣,由於得到了俄國內部反對派的幫助與合作,明石還是設法完成了往俄羅斯內部輸送武器的任務。早在六月中旬,明石成功地把槍支從瑞士的哈爾用鐵路運到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科爾涅德商會,那是北洋貿易公司在歐洲的代理公司之一。三萬六千支步槍都要檢查,用特製的箱子裝好後裝進馬車之中,再乘人們不注意時運出去,確實是煞費了苦心。緊接著是海上運輸問題。為了運輸的需要,科爾涅德商會新買了一艘一千噸的貨船,以用於在各地運輸物資。而這艘船是北洋貿易公司倫敦分公司經理柳田威經手買來的以倫敦酒商德金一位無政府主義者為名義船主,由美國無政府主義者孟特爾借用。

    “特拉濃”號掛著英國國旗,偽裝出航,於七月末駛離英國的紐卡斯爾港,到達英吉利海峽後,改變航向,在荷蘭的符拉爾丁根港停靠。全部船員換成俄國反政府組織成員後,再繼續沿英吉利海峽南下,秘密地在海峽的一個孤島格爾濟外海停泊。

    與此同時,武器首先秘密運到北洋貿易公司駐英分公司。再由分公司負責將其裝進大型貨船船艙,佯稱運往暹羅的曼谷,出港後在同一時間到達格爾濟外海,實現了巧妙的會合。

    在海上進行的倒裝作業。日以繼夜地進行了三天。當時適逢氣候驟變,作業極其艱苦。三天後,載著步槍三萬六千支、彈藥一千萬發、手槍三萬支、炸藥三十噸的“特拉濃”號,由俄國反政府黨黨員駕駛,懸掛著英國國旗一路北上。

    在得知其成功的將武器運抵俄國國內之後。激動不已經的明石元二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他在下面一首抒情詩中,表達了這種快慰的心情。

    “功名何須寄王公,壯志展轉千里風,

    成敗青史任天書,白帆一片驚濤中。”

    正像明石元二郎最初的預料一樣,得到武器的反政府派別搖身一變成為了戰鬥,他們在波羅的海各地發起了暴動,波羅的海的成功,使得明石元二郎再一次策劃規劃更大的武器走私。

    因為高加索方面的運輸格外困難。所以希利雅克斯一直等到“特拉濃”號順利北航後,才急速返回瑞士,苦心安排其它各項事宜。七月上旬,六萬五千支步槍、一千二百萬發彈藥勝利運抵地中海的馬耳他島。隨後,在黑海的敖德薩和巴統卸下,被交付給了當地的反對派成員,以用於在當地掀起革命。

    八月初,在明石元二郎的多次要求下,參謀部終於同意將繳獲的俄國的武器交給明石,以用於支持俄羅斯的“革命事業”。或許,在濱海地區僅僅只有不到十萬俄軍,但是那裡的倉庫之中卻積壓著數十萬支“日俄戰爭”期間積壓的武器以及大量的彈藥,在得到參謀部的同意之後。那些繳獲的武器被立即裝船運往歐洲。

    “……起航後直駛芬蘭和瑞典國境的托爾尼奧,然後南下再將武器分卸各地。”

    在火車包廂內,明石元二郎又一次同身邊沈鴻烈規劃著“特拉濃”號的航線,現在負有重大使命的“特拉濃”號,在既無海圖又無船舶出入的海域,在北方航行。根據計畫首先在托爾尼奧和雅各布城附近。卸下了武器彈藥,以支援當地的革命。

    而這一切,都需要他們提前規劃好航線,畢業於海軍軍官學校的沈鴻烈現在正於英國留學海軍,其是被徵召過來配合明石的計畫,因為那些船員並沒有多少經驗,所以其航線大都是出自沈鴻烈之手。

    “這一次,陸軍方面同意將二十萬件武器運來,我個人的計畫是波羅的海地區十二萬支,黑海地區八萬支,再加上於歐洲購買的三萬支步槍,這些武器中的70%都將用於支持俄羅斯社會黨人的革命……”

    根據同烏里揚諾夫達成的協議,在未來的幾個月中,他將會全力支持其革命,數十萬件武器以及數千萬元的經費,國內已經同意,全力支持他的行動,支持俄國內部的革命。

    “這麼多武器運過去恐怕非常困難啊!”

    沈鴻烈不由自感嘆起來,同時又拿著鉛筆在海圖上標註著。

    “現在,俄國人同意也知道我們在大力支持他們國內的反對派,他們在波羅地海派出了快速郵船改裝的輔助巡洋艦“亞洲號”,在黑海還有他們的艦隊在巡航,總之,想把這些武器安全的運過去,難度確實不小啊!”

    “難度再大也在辦到,畢竟……”

    話聲稍稍一頓,想到那位總督大人的期待,明石立即激動的說道。

    “現在我們的行動能否成功將會關係整個亞洲的未來……”

    不!

    不僅僅只是亞洲!

    置身於總督府中,看著窗外的雨,想到林林總總的有關俄國內部動盪的情報,唐浩然默默的輕語一聲。

    “還將影響整個世界的未來!”

    是的!

    世界的歷史也很有可能被改變,畢竟,畢竟現在全力支持的那個人在另一個時空中可是一個鼎鼎大名的傢伙,在另一個時空之中,明石元二郎只用了一百萬元,就在俄羅斯掀起了一陣革命的狂潮,而現在,他已經花費了一千五百萬元,其所取得的成就也遠超過另一個時空此起彼伏的暴動、起義,正在消耗著俄羅斯的力量。

    “各地的反政府黨和革命黨相互策應靈活行動,出人預料地迅速地實現了第一個目的。全俄人民已下定決心,要把騷亂活動持續到皇帝屈服於人民,並有充分滿足人民要求的念頭時為止。近來政府的鎮壓活動逐漸減弱,制止國內動盪和繼續進行戰爭已明顯面臨困難。……在俄國本土、波蘭、高加索和芬蘭等很多地方已出現了暴動、破壞鐵路、切斷電線、搶劫兵工廠、拘留公務人員以及搗毀行政機構等行動。就已取得的顯著成效看,可以預期原計畫的未竟部分,必將全部徹底完成。”

    想到情報局的報告,唐浩然的眉頭微微一揚,現在這場敵後的謀略之戰,正在改變著中俄雙方的力量對比,看似強大的俄國,實際上已經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對於唐浩然來說,所需要只是再加一把油,再使一把勁。

    此時此刻,明石以及情報局的工作網,已遍佈於整個俄國的歐洲部分。可以想像這個在俄國掀起一場場武裝暴動的工作網的威力會有多大。如果把足夠的資金和武器提供給控制了一個國家的全國性組織,不管是鐵路、通信,還是金融的全國性組織就如同武裝佔領了那個國家一樣。

    那麼這樣的謀略工作正是想起到這樣一個作用:俄國無需等待東北軍的進攻,就會徹底擺脫羅曼諾夫王朝的統治。事實上,在另一個時空中,在德國面臨兩線作戰的時候,德國人正是通過放出那個人,並給予那個人以支持,從而瓦解了俄羅斯帝國。

    現在,明石同樣選擇了那個人,而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唐浩然選擇了支持他,支持他對那個人的支持三千五百萬!

    這是唐浩然親自批准的特別經費,這筆經費中的80%將用於支持那個人的革命事業,有可能獲得成功嗎?

    凝視著窗外的雨,唐浩然反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革命成功的話,自己釋放出來的又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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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6
第266章 分歧(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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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污穢不堪腐朽到頂的國家之中,唯一能夠讓人們感受到希望的恐怕就東北,在東北方方面面都能讓人感受到希望,在這裡見不到呆然滯木清國人,有的只有那種充滿朝氣與希望的中國人,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中國人,而有別在滿清愚民政策下的遭受奴役的清國人。”

    《莫理循日記》

    作為一名旅行家,莫理循早在八年前就從上海徒步旅行到達仰光,兩年後又從曼谷到昆明,次年又作橫穿東三省的旅行。1897年,莫理循成為《泰晤士報》駐華特派記者。在二十多年的記者生涯中,清末民初的變革,莫里循始終在場,他有記者的銳利眼光和寬廣胸懷,他報導了許多劃時代事件。

    當然,他同樣也見證了過去十年間,中國各個方面的變化,在東北與俄國之間的戰爭爆發之後,作為《泰晤士報》駐華特派記者他立即來到了東北,當全世界都關注著前線的戰報時,他反倒是更關心東北,準確的來說是戰爭對於東北方方面面的影響,這是一直為外界所忽視的。

    “影響就是影響,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面對提問,一名在農商部就職的官員的直截了當的承認道。

    “戰爭怎麼可能不會對經濟造成影響呢?戰爭當然會造成影響,而且是各個方面的。”

    此前,有很多歐美媒體報導稱,東北並不承認戰爭“影響”到了經濟,只承認是東北的經濟完全進入“戰時狀態”。但於農商部的人士的表態顯然否認了上述說法。不過,他們同樣也認為,作為一個人口只有不到4000萬人的剛剛完成工業化的地方政權,“貿然與列強開戰”的情況下,只能斷然實施戰時狀態,以謀求戰爭的勝利。不像俄國這樣的大國,對戰爭衝擊有著更強的抵禦能力。

    但對經濟的關注並不是他的全部,實際上,他還用超出其它的目光關注著東北的整體。

    多年來。作為記者莫理循曾多次來到東北,也正是在他的筆下將涇渭分明將中國人分成了關內人與關外人,在他的筆下,那些擺脫了愚民統治的關外人,已經銳變成了“截然不同人種”。那種截然不同不是歧視,而是一種讚揚,在那些人的身上,他看不到中國人普遍具備的麻木不仁。而現在,在戰爭期間,再一次來到東北之後,莫理循所受到的衝擊卻是空前的。

    “在鐵路兩側的移民點中,我隨處可以看到武裝起來的中國平民,與戰爭爆發初期,因對俄羅斯的恐懼而導致清國各地人心惶惶不同的是。關外的民眾儘管受到戰爭的直接影響,但是他們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反倒是一如既往的堅定的站在東北地方當局的一方……武裝起來的平民,不僅保護著鐵路,保護著東北軍的後勤線,還直接參與到這場戰爭之中移民點的“俱樂部”變成了戰地醫院,數以萬計的傷兵在那裡得到最好的治療……”

    在檯燈的照明下的莫理循書寫著他的最新的一篇新聞報導,在過去的一個月中,他一直在北方鐵路兩側的城市以及鄉村採訪著,他詫異的發現自己所身處的並不是一個地區。而是一個龐大的軍營,在這個軍營之中,所有人都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主動的為這場戰爭服務著。

    “……如果說東北讓人印象最深的是什麼?恐怕就是東北的移民農場。當然在官方的詞語中,其被稱之為“移民定居點”,十年前,東北大地上儘是廣闊的草原有如澳大利亞的腹地一般,儘是無主之地,而現在那些廣闊肥沃的草原現在完全變為耕地。上億英畝耕地被有組織的開墾,再分租給內地的移民,而不是一次性的出售,農場的收成四分之一作為地租上繳國家,四分之一則作為地稅上交,四分之二歸移民個人,看似繁重的租稅實際上相比內地的居民賦稅卻相對減輕了20%-30%,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十年後承租者其可以按照承租初始地價購進土地。過去很多人都忽視了上億英畝的耕地的作為,但根據官方的資料表明,這些耕地每年可以提供超過5億元的收入,儘管東北的民族相比關內以及歐美等國都承受著極為繁重的稅收除了直接的地稅之外,還有隱形的地租以及經濟統治下的低廉的官定糧價,但正利益於此,在過去的十年間,東北方才獲得了充足的資金用於工業建設以及軍備建設……”

    寫到東北的民眾承擔的稅收時,莫理循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所接觸到的那些面色紅潤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移民,那些移民無不是居住在環境良好的定居點中,那裡不見關內農村的破敗,儘管他們承擔著相對沉重的稅收,可為什麼他們的生活還會如此的安逸?

    “人均15元!”

    這是東北農民承擔的租稅,東北三省億萬畝耕地產出之半,都被政府以稅收及地租的方式收取,即便如此,其官定的糧價仍然比內地低了15%,在政府統制糧食貿易的情況下,通過這種不公平的定價,他們又進一步搾取了原本應屬於農民的收益,儘管如此,東北的民眾卻依然樂意接受這種“壓榨”。

    “真像是工蟻般的人……”

    那些民眾給予莫理循最為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們像是工蟻一般,任勞任怨的辛苦勞作,並承擔著他國難以想像的沉重稅收,但在另一方面,他卻又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農民承受的沉重負擔,那麼就不會有現在東北的工業化,同樣也不會有現在東北進行的這場戰爭在過去的十年間,數以十億計的軍費開支以及現在日均數百萬元的軍費開支,都足以拖垮一個國家,但現在,儘管東北的經濟受到影響。但這種影響在莫理循看來卻是有利於東北的經濟。

    “……鋼鐵產量在迅速增加,數以億元的軍需生產刺激著東北地區的工業發展,除了傳統的軍裝製造以及罐頭等軍需品的生產之外,對民間的軍火採購同樣在刺激著東北的工業發展。僅在濱江市一地的國防採購會議上,軍事採購官員向民間工廠下發了五百萬枚手榴彈、一百萬發炮彈的定單,現在如果有人詢問此時的東北投資什麼利潤最高,投資工廠無疑是新世紀利潤最高、回報最快的投資,儘管這種軍事上的刺激是短暫的。但是對於東北工業經濟的刺激卻是長久的……”

    放下筆的時候,莫理循卻是一副眉頭不展的模樣,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一切。準確的來說,他已經看不懂這個國家了。

    “未來的中國會在國際上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作為駐大連總領事的朱爾典吸著他的大煙斗,坐在吸菸室的壁爐邊的沙發上,此時這位“中國通”的眉宇間閃動著一絲憂慮。

    而在憂慮之外,更多的卻是疑惑。

    與大多數英國駐華外交官一樣,這位出身於農家的愛爾蘭人,同樣也是一位真正的“中國通”,但與其它號稱“中國通”的外交官全然不同。他在中國生活、工作了26年,作為英國人的他,對中國的瞭解,甚至超過了對英國的瞭解。

    26年前,不過才24歲的朱爾典便來到中國,先在北京公使館任見習翻譯員,後到沿海各口岸學習領事業務。1888年升為北京公使館館員,3年後成為中文書記長,十年後升為駐大連總領事。

    在1901年之後,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有一天,大連當局會取代京師當局,作為總領事的朱爾典在未來極有可能出任駐華公使,甚至駐華大使。作為英國駐華外交官員,朱爾典非常清楚,一但中國的政權發生如其所料的更迭,那麼其與英國的外交級別勢必會升級為大使級。

    但這一切並不在朱爾典的考慮之中,甚至作為英國駐大連的外交官,他都未曾關注過正在進行的戰爭。儘管倫敦更關心戰爭的變化,而他的不關心完全是基於一個原因他相信中國人贏定了!

    “中國實在是太大了!”

    終於,在良久的沉默之後,而對莫理循,朱爾典用極為無奈的口吻道出了一個現實問題。

    “我們為了對抗俄國人,不得不選擇東北作為我們的同盟,如果東北是一個國家的話,那麼這個同盟無疑是有利於英國的遠東政策,但是,我的朋友,我們必須要注意到的是,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東北勢必吹響統一中國的號角,到時候,英國不得不面對又一個現實”

    話聲稍稍一頓,朱爾典道出了自己的疑慮。

    “在解除了俄羅斯對遠東以及東南亞的威脅之後,我們又將不得不面對來自中國的威脅!”

    “中國的威脅?”

    眉頭微微一揚,莫理循用詫異的語氣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們現在談論的可是中國!”

    莫理循的語氣顯得極為詫異,中國會對英國造成威脅?難道這是在說笑話嗎?確實,在許多人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中國會挑戰英國?挑戰英國治下的世界,這可能嗎?中國擁有這樣的實力嗎?

    “我的朋友,我相信聖彼得堡在此之前,也曾有同樣的念頭,他們也曾如你一般質疑過這個問題,當然他們也曾在發出同樣的疑問時,也曾大笑不已,但是現在呢?我們都非常清楚,中國人贏得這場戰爭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只要中國人擊敗俄國人的艦隊,中國就將會贏得這場戰爭,嗯,至於後貝加爾的戰事,現在對於庫羅帕特金而言,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降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可是,我們現在談論的是中國,或許他們可以挑戰俄羅斯,但是挑戰英國,這根本就不可能!”

    儘管意識到中國的變化,但是莫理循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中國不可能挑戰英國,當然,這是因為其力量實在太過弱小,或許他們能夠在英國的支持下挑戰俄羅斯,但這並不是意味著他們有威脅英國的本錢。

    “時間!”

    吸一口煙,朱爾典認真的說道。

    “時間會改變一切!”

    這正是朱爾典擔心的地方,只有身處東北,身處中國才能最直觀的瞭解到中國所發生的變化,那種變化是驚人的,而這一切不過始自於十年之前,短短的十年間,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年前,你來到東北的時候,東北有什麼呢?”

    朱爾典反問一聲的同時,又將視線投向窗外,他似乎是在回憶著十年前的大連,那時候這裡不過只是一個海邊的漁村,但是現在,這卻是遠東第二大都市,其在遠東的地位僅次於上海,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城市規模以及工業經濟早已遠超過上海。

    “那時候,東北除了大豆、牧場其它的幾乎什麼都沒有,這裡與17世紀完全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我們現在去看這裡的話,你看到的是什麼?你從火車向外看去,看到的是什麼呢?我的朋友,我們看到的是一座座工廠,那些工廠都是在過去十年間建立的,而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東北!”

    是的,僅僅只是一個東北,如果是整個中國呢?

    如果東北當局擁有了全中國,那麼在其引領下的中國會在未來十年內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恐怕並不僅僅只是“翻天覆地”那麼簡單,到時候,全世界都將會震驚於中國所蘊藏的力量,而更讓人擔心的是,英國屆時所面對的威脅,甚至可能大於現在俄羅斯給英國造成的威脅。

    “這,這只是一種假設,再則,我想……”

    話聲稍稍一頓,莫理循的眉頭緊皺著。

    “我想倫敦非常清楚,也許在未來中國很有可能會給英國造成威脅,當然,任何一個國家都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必須要看到的,對於英國而言,中國的威脅是將來的,但是俄羅斯的威脅卻是現實存在的!”

    “所以……”

    無奈的苦笑一聲,朱爾典吸了口煙。

    “我們才會支持中國人去打俄國人,現在,相比於中國人的勝利,我更希望俄國人能夠少輸一點,至少這樣,這樣他們才會有牽制中國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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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6
第267章 圖存(求月票)

    “輝珊,你曾經向我說過,為了贏得這場戰爭,海軍需要不斷的擴充力量,在過去的十年中,我們不計代價的擴充著海上的力量。你也曾又對我做了擔保:海軍能夠贏得這場戰爭,能夠擊敗我們的敵人,現在,真正的考驗已經到來了。”

    在海軍部的作戰會議室中,唐浩然的頭也不回地說著。他向前躬著身子,俯看著桌上巨大的海圖,那是大幅的世界海圖,在海圖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兩隻艦隊所處的位置。準確的來說是三支艦隊,在東京灣的水雷閉塞線內還有一支存在艦隊。

    專注著海圖的唐浩然而不去理會容尚謙,這位東北的海軍部長,儘管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只是位“過渡”,但是他這位“過渡部長”卻“過渡”了近十年。他的神志越來越集中,有些嘶啞的腔調調越來越低,半寸長的黑髮看起完全豎立著,一雙神情複雜的眼睛炯炯發亮。

    大比例尺南美火地島一帶完全落在他的眼中,地圖在他的腦海中立刻變成了藍色的峽灣、滿是荒無人煙的荒島和白色的雪峰,當然還有企鵝。

    現在隨著時間的臨近,對於那場大海戰唐浩然越發的緊張起來了,這多少總與中國海軍的近代有著很大的聯繫,近代中國海軍可是毫無勝跡的,而更為重要的是,十年陸軍,百年海軍,東北海軍委實太過年青了,在看似強大的東北海軍之中,充斥著大量的年青軍官,在其它國家的海軍之中,那些不過畢業七年的軍官們不過只是剛剛成為巡洋艦艦長,而在東北海軍中,他們卻已經堪當大任的成為主力艦艦長,這又如何能不讓唐浩然擔心呢?

    39歲的容尚謙謙恭地在一旁站著。他穿著整潔的海軍軍服。作為廣東人的他中等個子,此刻面容疲倦,眼皮鬆弛。但是在內心裡。他的思想卻像繃得緊緊的纜繩,他的情緒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可以說是患得患失,甚至有時候會憂鬱沮喪。簡直糟透了。

    儘管從未就讀過真正的海軍軍官學校,但是作為海軍部長的他卻也是一個標準軍人,性格可以說極為堅毅,儘管作為“過渡部長”,但是從他主掌海軍的那天起。他生平最高的志向,就是為中國建造一支世界最強的大艦隊。

    為此,他曾向熱衷於軍備的唐浩然提出了雄心勃勃的“三十年計畫”,準備在1922年的時候,讓中國海軍艦隊的實力足以和英國皇家海軍相抗衡。他的這個的時間表自然得到了批准,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海軍軍官學校,在過去的幾年間,每年以一千六百人的速度畢業者,現在其已經發展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海軍軍官學校。

    但計畫總歸是計畫,三十年計畫是為三十年後計畫的。眼前更為迫切的是現實的戰爭時間表,

    於是,在過去的十年間,他不斷的調整著那個時間表,努力打造的著東北海軍的核心力量“鎮洋艦隊”。

    這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在開始這一道路的時候,東北海軍甚至只有一艘炮艦以及一艘巡洋艦,前者是投誠而來的日本人,至於後者則是在旅順繳獲的,再就是幾艘用商船改造的訓練艦了。

    偉大的事業開始於一片空白,或許對外而言。這種一片空白,也許可以被視一個傳奇的開端,但是對於作為海軍部長的容尚謙來說,他卻非常清楚。這種一片空白對他個人以及東北的挑戰,儘管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打造了強大的“鎮洋艦隊”,但是出於謹慎,在戰爭爆發之後,“鎮洋艦隊”卻並沒有發揮自己的作用,甚至海軍都沒有去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海戰或者兩棲登陸戰役了。那怕是在整個菲律賓只有不過三個旅的俄軍的情況下,那怕是在菲律賓分艦隊幾度被打回馬尼拉灣的情部下,鎮洋艦隊依然在那裡“鎮著洋”。

    而現在,這種謹慎卻已經結束了,“鎮洋艦隊”早已駛出了鎮海灣,甚至已經駛向了靠近南極的沃伍拉德島,準確在那裡迎戰俄羅斯第二、第三太平洋艦隊。他們的命運又將會如何呢?幾乎是從鎮洋艦隊主力駛離的那天起,他就每天患得患失的處於那種恍惚之中。

    大帥的問題把容尚謙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他低聲回答。

    “是的,大帥,這是真正的挑戰,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無能為力是了。俄羅斯海軍的實力非常強大,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我們的戰術使得我們犧牲了自己的優勢。”

    容尚謙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

    “如果說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那就是把留守的鎮海號以及定海調過去增援它們,當然,我這僅僅是建議而已。”

    唐浩然的頭終於從桌面上抬起來,他的目光變得有些猶豫不決,甚至整個人都顯得越來越焦躁不安。

    把鎮海號、定海號都調過去!

    調動東北海軍的每一分力量!

    辦公室顯出不尋常的寂靜。高大的天花板、吊燈、巨大的門窗、厚重的整幅地毯和精緻的家具,這棟帶著東方色彩的建築物有一種深沉的壓抑感,而現在這座辦公室的的主人,正在那裡思索著,思索著改變著歷史的進程的決定。

    對於海洋,一直以來,唐浩然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渴望,這種渴望可以說是任何二十一世紀中國青年都具備的共同情懷,那怕他從未在任何一艘船上待過,那怕他對海軍並不瞭解,但這並不妨礙他設想過一隻強大的艦隊,想像過艦隊縱橫四海的模樣。

    但同樣,對於海洋他卻也是畏懼的,這同他對陸戰的熟悉形成鮮明的對比,儘管他並不瞭解海洋,但並不妨礙他從歷史中獲得答案,唐浩然是熟悉歷史的。他知道,自從西班牙“無敵艦隊”在英法海峽慘敗之後,一次次的海戰勝負,都曾左右過一個國家的興衰,而東北海軍無疑是那些試圖贏得海戰的力量中,最“自不量力”的一方。因為東北海軍建軍是如此之短,力量看似雄厚,可實際上……他卻是以其羸弱的力量去挑戰一個巨人。

    正因為對制海權毫無底氣,唐浩然整個人才會顯得如此緊張。甚至患得患失,畢竟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中,總充斥著太多的偶然性。

    “不!”

    猛的搖搖頭,在長時間的沉思之後,唐浩然斷然說道。

    “我相信他們。我相信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理由,我相信他們是一定能夠贏得戰爭勝利,一定能夠把好消息帶給我們的。請你記住,太平洋雖然浩瀚,但這裡只能容得下一個巨人!我相信,我們是唯一的巨人!”

    他按了桌上的電鈴,一位侍者端上了兩杯咖啡。不加糖與牛奶的黑咖啡一口下了肚,唐浩然又一次恢復了往昔的鎮靜,那冰冷的意志和頑固的決心又回到他身上。他望著窗外的街道街道上氣氛冷清。行人匆匆。

    戰爭對於東北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15%的人口被徵召入伍之後,即便是在大連,這街道也顯得有些冷清,現在東北為了贏得這場仗已經決定投入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了……哦,不!並不是每一分力量,至少海軍還有兩艘主力艦,之所以未將它們編入艦隊,原因非常簡單其性能落伍,不能與艦隊共同作戰。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遠東,遠東仍然需要艦隊加以威懾,需要他們去阻擋俄羅斯的太平洋艦隊。

    “建勳。你知道嗎?我們的民族,曾經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民族,我們曾經統治著整個亞洲,現在,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這是“不列顛治世”的時代。但是在幾百年前,千百年來,亞洲一直處於“中華治世”的時代,而現在,我們所努力的,所傾力想要去構建的,就是重新找回昨日的榮光,這場戰爭不僅僅只是“黃種人的崛起之戰”,同樣也將是吹響“中華治世”的號角,當然,如果我們不用槍炮去說話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會認真聽取我們的聲音……”

    唐浩然背著雙手,滔滔不絕地扯起了關於歷史和民族的話題,十三年前,他不過只是一個在歷史論壇裡打“嘴炮”的窮小子,他的言論是會被抨擊,甚至就是現在所說的這些所謂的“歷史榮光”的言論,在一百多年後,也是不會被普遍認同的,但是現在,那些從歷史論壇獲得的,又被這個時代的文人們所加工的,已被長年的政治生涯所消化,甚至出於政治需要而進行報適當的扭曲,進而變成一個全新的觀點“中華主義”。

    當然,與過去一樣,在任何時候,於唐浩然看來所謂的“主義”都是拿來用的,是隨用隨拿,不用可棄的玩意兒,所謂的“中華主義”說好聽了是主義,說不好聽了,只不過是“中華優越論”的一個核心罷了,只不過是為了團結中、日、朝三方,將後兩方納入“中華”的思想基礎罷了,僅不過只是拿來一用罷了!

    但謊言重複一千遍後,不僅會欺騙他人,有時候連自己也會相信這一點,就像現在,唐浩然似乎完全相信自己的這一觀點,相信中國對亞洲的天然保護權,相信中國應該是太平洋唯一的“治者”。

    “日本應該是中國的。我們不去佔領它,俄國人、英國人,甚至美國人也會佔領它,到那個時候,在西洋國家控制下的日本,就會成為我們的惡夢……”

    在另一個時空中,日本不正是這樣嗎?那種近在家門的威脅不是唐浩然願意面對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千方百計的阻止美國染指亞洲,當然這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之強。

    “有不少人認為,我們是為了日本進行這場戰爭,我可以說,他們根本就不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場戰爭的背後實際上是有色人種同白色人種之間的生存之戰,如果我們輸掉這場戰爭的話,那麼無疑將會輸掉黃種人生存的希望!”

    是這樣嗎?

    唐浩然並不知道答案,但他卻非常清楚,如果中國輸掉這場戰爭的話,那麼中國勢必將會成為任人魚肉的弱者,而這無疑不是唐浩然所能接受的,畢竟這正是他欲扭轉的局面。

    有些話,說多了連自己都會相信,就像是所謂的“黃種人”的未來,那種種族的命運、未來,在過去的十幾年間,他一直在用類似的觀點去“忽悠”著他人,就像現在如果說誰最相信“東亞三族同文同宗”,恐怕就是唐浩然了,畢竟他一直以來都在為這一觀點背書,當然這是站在強者的立場上,是中國去“同宗”日本人,“同宗”朝鮮人,若是反之的話,他必然會去反對,甚至如果需要的話,他並不介意鼓吹一下“大東亞共榮圈”,只要是對自己有利。

    “所以,我們之所以這場戰爭,是因為種族,是種族的圖存之戰,至於日本嘛……嗯,我更傾向於其是一個戰利品!”

    戰利品!

    對於唐浩然而言,對日本早就形成了他的觀點,與朝鮮千百年來依附於中國不同,日本儘管一真吸收著中華文化,但卻遊走在中華之外,而現在日本必定將是這場戰爭的戰利品,其將會作為戰利品併入中國,而不是作為一個所謂的獨立國家。

    “日本應該屬於帝國。我們的利益需要日本,需要朝鮮……”

    轉過身來,唐浩然招呼了一下靜聽他演說的容尚謙,指著那幅大地圖說道:

    “你看,日本作為一個列島,其不僅僅是我們通向開放海洋的巨大基地,同樣也是大陸的屏障,有了日本作為中國的太平洋屏障,有了夏威夷作為我們在太平洋中的根據地,那麼,未來的太平洋必定屬於我們。從夏威夷出發,我們的艦隊可以威脅美國的西海岸,而美國即便是越過夏威夷,也將被阻擋於日本以東。相反,如果日本獲得了獨立或者為其它國家所控制,那麼我們不但將失去這個屏障,而且我們還將會處於島鏈的封鎖之中,我們的沿海地區將立即處於威脅下。”

    用指關節叩擊著地圖,唐浩然的眼睛一眯。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贏得這場東亞種族生存之戰!而海戰……”

    話聲猛然一頓,唐浩然看著容尚謙說道。

    “直接關係到這場圖存之戰的勝負!”(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57
第268章 極光(求月票)

    大洋上,由二十三艘軍艦組成的艦隊乘風破浪一路前行,在艦隊的前方數公里處,兩艘裝甲巡洋艦搜索著大海,警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船隻,根據海軍部的命令,在航行途中發現的船隻一率扣留。

    這是戰爭,容不得有一絲的疑誤,在駛往夏威夷的道路上,艦隊曾扣留了十三艘各國商船,現在他們仍然被扣留在珍珠港,也正因如此,才使得直到現在,全世界都不曾知曉鎮洋艦隊主力早已離開了亞洲。

    同樣,更不知道現在鎮洋艦隊主力正在往世界的最南端駛去,由於他們避開了常規航線,所以這一路上幾乎沒有遭遇任何船隻,除去遭遇了十幾艘北洋漁業公司的捕鯨船外,再也沒有發現其它船隻,當然那些捕鯨船是作為戒哨船和通信中繼船存在的,畢竟艦隊需要同本土聯絡,而艦載的無線電並不能保證從世界最南端同本土的聯絡,只能通過設立電報中繼船的方式,同本土進行聯絡。

    在艦隊越過南緯四十度開始,航線上的冰山便越來越多了,此時正值南極的冬天,冰山遍佈整個南太平洋,而那些冰山儘管限制了艦隊的航速,但在某種程度上卻又為艦隊提供良好隱蔽,當然重油燃料又保證戰艦的煙囪噴吐出的是極為輕微的煙霧。

    在緊張的航行之後,隨著距離沃拉斯頓島越來越近,艦上的氣氛也變得越發的緊張起來,艦隊上的每一名官兵都知道,戰爭隨時都有可能有打響。

    “鎮波號”是第二戰隊的旗艦,第二戰隊是以“波”級裝甲巡洋艦為主體的裝甲巡洋艦戰隊,由十艘波級巡洋艦組成的巡洋戰隊,可以說是這個時代最為強大的巡洋艦隊,而作為第二戰隊的司令官,黃鐘英卻總有那麼些失望,作為整個東北海軍中資歷最老的軍官,儘管他已經晉陞為海軍上將。但對於他來說,內心中所渴望的卻是面為鎮洋艦隊的司令官。

    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來說,鎮洋艦隊司令官,是許多海軍軍人的畢生夢想。同樣,作為鎮洋艦隊副司令官,他同樣明白,在對俄戰爭之後,組建多年的鎮洋艦隊便很有可能解散。畢竟海軍不可能永遠將艦隊主力集中於一隻艦隊,本土以及南洋、太平洋,都需要要艦隊。

    “快到了!”

    置身於艦橋上,黃鐘英放下望遠鏡的時候,於唇邊輕嘆一聲。

    “是的閣下,按照現在的航速,我們應該會十二個小時到達目的地!”

    立於長官身邊的王威,雖說他只有三十一歲,但卻已經是“鎮波”號的艦長,儘管鎮波級裝甲巡洋艦打著“巡洋艦”的名義。但眾所周知,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卻等於“二級戰鬥艦”,其擁有兩座雙聯十英吋炮塔,其舷側火力擁有多達十二門六英吋艦炮,可以說,其用8700噸的噸位達到英國萬噸戰艦火力,當然其防護稍遜其裝甲僅只有180毫米,也正因如此,在世界海軍年鑑中才會將其劃為“裝甲巡洋艦”。而非二級戰鬥艦,畢竟其防護稍遜。

    防護稍遜一籌,可以說是東北海軍軍艦的“通病”,即便是作為海軍主力艦的“鎮海級”其裝甲也不過只有區區210毫米。在外界看來這或許是“東北造船技術不足”的象徵,但實際上,這卻是源自於技術的自信。

    “嗯,這意味著,距離戰爭更近了……”

    點點頭,黃鐘英的視線朝著前方的“經海號”看去從後方看去。那兩座舷側的單聯十二英吋艦炮並不怎麼顯眼,但是他知道,在整個艦隊中,這看似老舊的軍艦,或許就是艦隊中最強大的力量所在。

    “我們都看過《海權論》,我們知道任何歐洲列強想要稱雄,在一定的時期之後,都必須會建立海軍,必須向英國人的海權挑戰,無論是拿破崙也好、德意志也罷。但是沒有人能成功。不列顛皇家海軍天下第一的神話已經流傳了幾百年了……”

    不知為何,黃鐘英此時顯得有些感慨,他所感慨的也許正是這種挑戰。

    “我們都看到,在現在的歐洲當德國的工業實力開始趕超英國的時候,阿爾弗雷德?馮?提爾匹茨伯爵有如當年的拿破崙一般,開始試圖挑戰英國,他想要建造了一支世界第二的大艦隊,因為英國人是世界第一。所以他們要一步一步來……”

    話到這裡,黃鐘英沉默片刻,而後又說道。

    “不過,在我看來德國海軍無法佔據世界首席,這不是個人的力量所能改變的。德國是個大陸國家,東方有俄國,西方有法國,還有一些其他二流強國。這使得他們不得不把主要的人力物力放在陸軍上。因此,能用於海軍的人力和資源就有限了。事實也是如此。法國人、西班牙人、荷蘭人和俄國人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我們同樣也是!”

    王威用極為平靜的言語道出了這麼一個現實問題。

    “自從德國公海艦隊在斯卡帕灣鑿沉後,幾乎沒有人敢重溫老提爾匹茨的舊夢了。誰知普魯士這塊土地上將才生生不息,偏偏又出了個雷德爾。

    “是啊,我們同樣也是……容部長……”

    話聲稍稍一頓,黃鐘英用平靜的言語說道。

    “或許,他並不是正規海軍科班出身,但是他卻非常瞭解海軍,更瞭解如何發展海軍。所以他想逐年建造一些最優秀的軍艦,同時不斷的培育軍官,用十年的時間建立一支海軍,然後,再用三十年的時間,去擴充一支海軍,這個道路無疑是極為妥當的,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戰爭的現實,迫使得大帥不得不拿出更多的預算建設海軍……”在過去的十年間,海軍的軍費一直超過陸軍,這對於一個大陸國家而言,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但這卻使得東北海軍擁有了一種可能,超越老牌海軍強國的可能。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場戰爭意味著個人的功成名就。但是他們並不知道……”

    沉默片刻,黃鐘英長嘆道。

    “這場戰爭同樣也是海軍的未來之戰,只有贏得這場海戰,才能讓國民意識到海軍於國家的重要性。也只有如此,海軍才能在這個大陸國家中,謀求一席之地……”

    黃鐘英的話聲落下後,艦橋內立即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這些軍官們未嘗不知道。在這個大陸國家之中,海軍的未來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這場海戰關係到國家的未來,同樣也關係到海軍的未來,未來海軍在這個國家中的地位。

    突然,一片極強的光在舷窗外閃亮起來,舷艙裡的幾名年青的軍官們立即發出驚嘆。

    “快看……極光。”

    極光並非只有北極才會出現,南極同樣也有極光,其美麗並不比北極光遜色,南極光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就連同黃鐘英和王威兩人也被吸引到船艙外,欣賞那歎為觀止的南極光。

    東方的地平線上,先亮起幾抹垂直的綠光,在那裡輕悠地飄動,漸漸淡化了。一瞬間,東方的整個天空都亮起來,一壁無窮大的翡翠色和湖藍色的光的瀑布,緩緩從高天上洩下。先靜定幾分鐘,然後開始扭曲,皺摺。抖動,變幻,彷彿一群碩大無朋的山精在光的原始森林中跳舞。人間最奇幻的景色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像一群玩偶。久久陶醉在美的激情中,忘卻了夜航中的龐大艦隊,完全暴露在美的南極光下,赤裸裸的,成為敵人一隻最理想的靶艦。

    如果,此時有敵人的話的!

    當然。這只是片刻的沉寂,很快旗艦“靖海號”便升起了的戰備的旗幟,儘管艦隊保持著無線電靜默,但戰備旗的升起還是用戰鬥警報將人們從對美麗的震驚中喚醒。官兵們紛紛沖上崗位,所有的副炮、主炮都搖低炮口,警惕地盯著海面。

    作為旗艦的“靖海”號在燦爛的極光中,劈開波浪,彷彿一艘觀艦大典上的旗艦,進入了智利的領海,現在,艦隊已經抵達了世界的最南端火地群島,藉著極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些島嶼中,一個個巨大的峽灣隱約可現。

    當艦隊駛過幾座小島,抵達沃拉斯頓的無名峽灣的灣口,那灣口的山峰出現在軍艦兩舷時,極光漸漸熄滅了,海洋和天空又恢復了黑暗,彷彿比以前更黑,只有微紅的星辰在寒夜的天穹上瑟瑟抖動。

    “太美了,我簡直找不到恰當的語言來形容極光。”

    王威有些興奮地說道,儘管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極光,但是每一個都為其美麗而讚歎,在他看來,或許那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景緻,而在某種程度上,他更多願意將極光視為大自然對東北海軍的犒賞只有航行到世界的盡頭才能欣賞到美麗的極光。

    天地再一次陷入黑暗之後,警報解除了。

    “雖說我曾率領艦隊不止一次來到這裡,但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極光,在東北可是沒有這種福氣的。”

    “我見過兩次了,上次是艦隊演習的時候,當時我還在經海號上。每次見到它,我都覺得像是在欣賞最壯麗的大自然奇觀。”

    久久難以平靜的王威在這一聲讚歎之後,又看著身邊司令官說道。

    “長官,我認為,無論如何,我們在海洋之路上都不會停止的,以後海軍還會進一步擴建。我聽人說,現在北洋船舶工業已經計畫要造一艘世界上最大的軍艦?”

    雖然只是道聽途說,但王威卻知道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樣的消息傳來,便肯定有那種可能。

    “確實有這個傾向,聽說……”

    黃鐘英的話聲壓低,輕聲說道

    “聽說新的戰艦是一種全新的劃時代的軍隊,他一推出的話,包括“經海級”在內的所有軍艦都會被淘汰,包括我們的“鎮波”,嗯,都會變得落伍。但是,我們必須要看到的是,在中國的歷史上,我們在海洋上是沒有什麼抱負的。我們之所以建立海軍,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應對來自俄羅斯的威脅,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在海軍的建設上走的還不錯,但是在未來,國家是否會在海軍的無底洞上賭博呢?這才是我所擔心的……”

    因為北洋的教訓,使得黃鐘英擔心海軍的建設是否能夠持續,就像北洋一樣,一朝獲得所謂的“亞洲第一”之後,便停止的建軍,直到俄國的威脅臨頭時,才匆忙的再次建設,但卻已經浪費了幾年的時間。

    “長官,大帥並不是光緒,我們也不是滿清,滿清會無視海洋,但是我們不會,我相信大帥也不會,我們會在未來建立更為強大的艦隊,這不僅僅只是因為威脅,即便是沒有了俄羅斯的威脅,我們還需要考慮到美國的威脅,美國可是同時開工的15艘戰列艦,或許,我們與美國並不為鄰,但是我們卻是太平洋上的鄰居,我相信即便是未來與俄國的戰爭結束了,面對美國的威脅,海軍還是會繼續放手大規模建設,新型的戰列艦已經被設計出來了,到時候,如果它們真的有那麼先進,這也許將是我們趕超其它海上列強的一個良機,畢竟這會導致我們與他們重新處在同一起跑線上,我想,到時候大帥是絕不會錯過這一良機的!”

    不僅僅只是大帥,同樣他們,他們這些滿懷抱腹的海軍軍人同樣也不會錯過這一良機,甚至,沒有任何國家會錯過這一機會。

    “那……都太遙遠了……”

    突然,黃鐘英發出了一聲感嘆。

    “現在,最重要的是打贏這場海戰,否則,這場海戰,也許會是我們的最後的絕唱!”

    “長官,我將同你一樣竭盡全力取得這場海戰的勝利!”

    天空開始發白,峽灣兩岸顯出了綽綽山影,會合點到了。王威整整衣冠,神情肅穆的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主機停車、拋纜繩、拋兩個副錨、鋪設偽裝網、炮火值班……(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0
第269章 南大西洋的雪(求月票)

    航速6節!

    這是第二太平洋艦隊與第三太平洋艦隊會師後其平均航速,在這支龐大的艦隊駛離法屬圭亞那之後,其便以6節的航速一速向南航行,他們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方才抵達南緯四十度,並繼續向南航行。

    在這十五天中,他們完全看不見陸地,其間甚至還進行了一次海上的補煤。不過讓人感覺慶幸的是,除了幾次偶爾颳起的狂風之外,天氣是平靜的,不時下著小雨,但熱帶的天,海隨即恢復了慣常的平靜。

    夜是多變的,有時清靜、明亮,有時黑暗、朦朧,而當星月照耀時,它又非常美麗。

    第二太平洋艦隊的航向是一路向南,在艦隊之中,許多人都顯得極為沮喪,甚至還有士兵跳海了。而除了長時間航行造成的心理的壓力之外,更為重要的是漫長的航行已經讓軍艦達到了邊緣,每天不是在這條艦上就是在另一條艦長,不是機器,就是鍋爐,或者舵輪發生故障。遇到這種情況,出事的艦船會離開戰列,或只使用一部機器緩緩的行駛,由運輸船拖著的驅逐艦經常掙脫拖纜,這些小事故當然使艦隊的前進受到影響,因此艦隊的平均航速能保持每晝夜一百四十海里,已經是極限了。

    在過去,艦隊一直是在港口加煤的,但是現在,因為巴西拒絕了艦隊進港的要求,使得第二太平洋艦隊不得不在公海上加煤,每四五天裝一次煤,早上旗艦發出信號後,各艦停了機器,因為海水很深,所以他們不敢拋錨,隨後各艘戰艦都放下較大的划船和汽艇,而煤船也同時把船上那些特為裝煤而造的駁船放下來,每艘軍艦上各自派出一百人到一隻煤船上去,他們在煤船的船艙裡把煤裝進口袋。再把煤袋裝到汽艇上。

    在公海上補充煤炭的時候,“第聶伯河號”、“里昂號”以及“庫班號”因為船艙很大,堆存著足夠的煤,就擔負起守衛巡哨的任務。時時從地平線上向旗艦發出信號。

    在公海上補充煤炭就像在海港裡裝煤一樣,每個人包括軍官在內,都要輪流工作,裝煤的方法也非常原始,一部分人在煤船在貨艙內把煤裝進口袋。另一部分人把煤袋扛到艇上,再運到各自的軍艦旁,然後再用起重機把那些煤袋吊到艦上,由人把它倒進艙裡,每隔一個小時,各艘軍艦都會把裝煤的情況報告旗艦,而無形之中的競賽也在同時展開著,在這一過程中,那些滿面煤屑的軍官們則在那裡大聲的叫嚷著。

    “小夥子們,加緊干啊。我們不能落在別人的後面……”

    在這種呼喊聲中,穿著破鞋的水兵們一心一意的幹著活,在離開本土的時候,他們都是衣冠楚楚的水兵,而現在完全變成了衣衫襤褸的裝卸工人,水兵們的叫喊聲和起重機的噠噠聲,衝破籠罩在各艦的烏雲,拖著小艇和駁船的汽艇不斷的鳴著汽笛,急速從煤船駛往戰艦然後再返回。

    這樣的活從日出一直幹到日落,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歇上一會。直到“蘇沃洛夫號”發出裝載結束的信號後,艦隊才把汽艇和划艇吊上船來,煤船也把駁船拉上去,隨後各艦組成佔線。艦隊又一次開始航行了。

    又一次,當這支艦隊再一次恢復航行的時候,在十數海里外的平靜的海面上,一艘半潛的潛艇的指揮塔上,丁伏濤用望遠鏡觀察著這支艦隊,在過去的半個月中。他們一直以追蹤著這支艦隊,同時保持著無線電靜默。

    在注意到第二太平洋艦隊再次恢復航行的時候,他立即命令潛艇駛離觀察海區,以駛暴露自身,與時同時他又對身邊的馬國功說道。

    “也許,全世界海軍都會覺得很奇怪,一支龐大的艦隊沒有固定的供煤站,怎麼能進行這麼遙遠的航行呢?”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疑問,完全是因為過去一段的追蹤,他親眼目睹了俄國水兵是如何任勞任怨的在烈日下******上“倒煤”。

    “其實原因非常簡單,羅傑斯特溫斯基和他的幕僚們並沒有發明什麼新東西,他們只是原始的使用經過訓練的士兵的體力和肌肉罷了!”

    馬國攻給了一個最直接的答案,為了能夠進行遠洋航行,同樣沒有固定供煤站以及海外軍事基地的東北海軍作出了另一個選擇用重油取代煤炭,在海上補充煤水時的只需要水兵用射纜槍發射纜繩引吊油水管上艦,即可以自動補充重油,完全不需要人力的介入,自然也就談不上耗費水兵的精力。

    “如果我是司令長官的話,我會命令艦隊進入太平洋,在他們完成補充煤炭之後,向他們發起進攻!”

    丁伏濤隨口說了一句,艦隊的服役經歷使得他非常清楚補充煤炭是個體力活,在大海上更是困難重重,如果在他們補充煤炭之後在其疲憊不堪的時候,向他們發起進攻,那麼他們的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精力進行一場海戰。

    “可惜,這只能想想罷了,畢竟……”

    話聲稍稍一頓,馬國攻笑說道。

    “阿根廷人不可能給我們港口供我們使用,就是智利人……”

    那也是偷偷摸摸的使用!如果讓那些人知道在他們的海灣裡泊停著一隻龐大的艦隊的話,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突然他的話聲一頓,他感覺到臉上有些許涼意,伸手摸了一下,然後再朝著夜空中看去,突然,馬國攻的神情顯得有些詫異。

    “雪?怎麼會有雪?”

    雪!

    突如其來的消息,突然在“奧里約號”上傳開了,那些原本還疲憊不堪的水兵們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先是不敢相信,然後突然,所有人都朝著甲板上衝了過去。

    “下雪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西蒙諾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其它人一樣,同樣疲憊不堪的他幾乎是拖著雙腿來到甲板上,那冰涼的雪花落在臉上的時候,讓他立即一掃渾身的疲憊。

    “雪!”

    “快看。真的是雪!”

    “真的是雪啊!”

    “好漂亮的雪……”

    儘管那雪花並不大,儘管這不過只是一場小雪,但是這些在白天時還忍受著熱帶嬌陽的水兵們,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雪給驚呆了。這雪怎麼會下起來的呢?

    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的尋求原因,相反,他們甚至在甲板上大笑起來,似乎是為這好天氣而歡呼。當然對於他們來說,這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好天氣,相比於炎熱,俄羅斯人更適合寒冷。

    幾乎每一個水兵都發出了由衷的笑聲,他們笑著,追逐著那些許雪花,這種小雪在俄羅斯是不值一提的,但是在這裡,對每一個水兵來說就像是寶貝一樣,甚至一些水兵會用舌頭去品嚐那雪花。以辨別其與俄羅斯的雪有什麼不同?

    就在艦長們也因為這雪心情變得舒暢起來的時候,瞭望手卻突然發現了一個龐然大物冰山!

    “冰山!”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叫在桅杆頂部傳了出來,人們順著瞭望手手指的方向看去,每一個人都被驚呆了那是一個龐大的冰山,就像是一座龐大的島嶼一般飄浮在海上,而雪正是從冰山上吹來的,那是被海風吹來的雪,並不是從空中降下的雪。

    因為距離較遠。所以艦隊並沒有調整航向,在駛過冰山的時候,在那雪花消失的時候,每一個水兵的臉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不是真正的雪?

    水兵們失望的情緒在艦隊中漫延著,驟然的失落,讓他們每一個人的心情都變得複雜起來,同樣,水兵們的心情也直接傳到了羅傑斯特溫斯基的耳中,別說是普通的水兵。就是他的心情也同樣的失落到了極點,原本他以為“好天氣”來了,水兵們可以休養身心了,可是沒曾想只是空歡喜一場,怎麼樣?

    面對那些失望的水兵,羅傑斯特溫斯基非常清楚,情緒正在艦隊中醞釀著,他必須要想出解決的辦法,必須提前讓水兵們休整身心,只有如此,才能在未來的航行中繼續下去。

    有時候,人們總需要做出一些選擇,再一次返回艙室之後,羅傑斯特溫斯基再一次趴在海圖前,他的雙眼盯視著海圖,在那裡尋找著合適的休整地點,儘管巴西人拒絕了他們進港的要求,但是並不意味著阿根廷人同樣會拒絕。

    當然,他們當然會拒絕,但是他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去修整,讓士兵們養足精神,可什麼地方最為合適呢?

    “英國會不會同意中國人進攻福克蘭群島?”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為根據他所獲得的情報顯示,現在中國艦隊仍然在尼古拉總督區警戒著太平洋艦隊,即便是他們現在駛出港口,也不見得能夠來到這裡,即便是他們來到這裡,又能幹什麼呢?

    不過是和自己一樣勞師遠征罷了,那樣的話,也許自己還有機會贏得這場海戰。當然對於羅傑斯特溫斯基千方百計的避免與中國人之間的海戰,才是上策,也正因如此,在看了一遍海圖之後,最終,他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泊停點。

    “什麼?俄國人進入了德塞阿多港?”

    準確的來說是正在朝著德塞阿多港駛去,在接到這一情報的時候,李唯忠猛然睜大自己的眼睛,他未曾想到,俄國人居然會這麼幹,他們為什麼要駛向那個小港?

    “他們是為了休整!”

    韓徹用極為平靜的口吻說道。

    “那裡的溫度現在最高不超過5度,可以說是再宜人不過的天氣了,”

    如果說兩次環球航行韓徹學會了什麼,就是記住了航線上的幾乎每一個港口,而十年對俄備戰又使得記住在南美,有那些港口、海灣可以泊停大艦隊。

    “德塞阿多港是一個小港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裡甚至……”

    “可是那明有德塞阿多河!”

    韓徹一邊說,一邊攤開一張海圖,在海圖上找到德塞阿多港的位置後,指著海圖說道。

    “你看,德塞阿多河在入海口處形成了一個海灣,這個海灣深達十海里,最寬處超過一海里,而且平均水深在10米左右,在這裡泊停大艦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阿根廷人在這裡並沒有設立炮台……”

    這才是最重要的,俄羅斯艦隊進入海灣後,幾乎不會遭到任何“抵抗”,這意味著他們可以輕易進入海灣,並在海灣內進行修整。

    “或許阿根廷人對他們的闖入會感到憤怒,但是閣下,他們闖入海灣卻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在沒有能力驅逐他們離開的時候,阿根廷人會怎麼辦呢?他們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提出外交抗議,然後與俄國的外交部在那裡扯皮,就像當初的西班牙一樣,外交官的扯皮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根本談不出任何結果,而那時,俄國艦隊已經休整個差不多了,如果他們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在那裡呆上一個月,等到最後,俄國外交部會同意艦隊撤出,這樣也就給了阿根廷一個台階,但是,俄國人卻得到了他們所需要的一切”

    “他們在那裡進行了休整!”

    秋山真之的語氣顯得非常平靜,似乎他早已經料到了這一切,只不過,他並沒有想到,俄國人會選擇德塞阿多,原本他更傾向於更往南的聖克魯斯港,那同樣是河流的入海口,相比於德塞阿多港,那裡更適合艦隊泊停,因為河灣有山嶺作為屏障。

    “這麼看來,我們將不可避免的要與一個養精蓄銳的第二太平洋艦隊作戰啊!”

    李唯忠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深思片刻說道。

    “不過,似乎對於我們的計畫沒有什麼影響啊!”

    是的,並沒有多少影響,只要他們不通過麥哲倫海峽就行,

    “並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韓徹笑了笑,指著地圖的南端說道。

    “他們的強行闖入,只會導致一個結果就是智利人恐怕會派出軍艦進入麥哲倫海峽,如果這樣的話,除了德雷克海峽,除了合恩角,俄國人就再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0
第270章 外交(求月票)

    “什麼決定戰爭命運?

    在百年後的現在,在許多人看來,決定那場大海戰命運的無非是中俄兩國軍艦的數量,軍艦的質量以及主炮甚至炮彈上的優劣。

    百年來,在無數海軍專家以及研究學者都曾對那場海戰給出了他們的結論,他們的結論似乎也都集中於此,什麼黑火藥對無煙藥,什麼***高能炸、藥對棉火藥,還有再就是12英吋管退炮對架退炮,諸如此類的技術對比,似乎早就沒有了什麼新意。

    但是究竟是什麼決定了這場海戰的最終結果呢?

    百年來,無數的學者爭持不休,似乎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論點,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證據,似乎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觀點,儘管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戰爭的命運是由無數事件的總合所決定的,諸多事件共同促成了那一結果。

    而在無數歷史學者的研究之中,有一群人卻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似乎從未曾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工作,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如果沒有他們的努力工作,也許,戰爭會以另一種形態結束……”

    弱國無外交!

    這從來都是一個荒謬的“偽命題”,因為對於弱國而言,它更需要外交,因為外交是其維持權益的唯一選擇,弱國需要外交來保障自己基本的生存,而對外交的需求在於,借用其他國家的力量來進行合縱連橫,從而確保本國的利益。

    在滿清的外交地圖上,南美一直都是一片空白,至多只是委任幾位“僑領”,僅此而已,不過,這卻為東三省總督府“接管處交”創造了機會但早在十年前開始,通過有計畫的派出外交官員,先是在公使駐在國派出領事,再向非公使駐在國設立總領館。東三省總督府則一點點的控制了中國的外交,至少大多數外交事務,

    十年前,外交決于于天津。定於京師,而現在,十年後的今天,外交卻出於東北,相比於的“京師”派出的僅侷限數國的數位駐外公使。東北以中樞的名義派出的總領事、領事卻多達上百人,而在一直未設立領事的南美各國,更是早在七年前便開始設立總領事館,至於智利更為保護數量眾多的華工利益,在七年前設立了總領事館,

    在過去的七年間,隨著東北工業其對原料的需求,促成了北洋公司在海外的礦產投資,五年前,北洋公司更是在智利中部奧伊金斯大區卡查波阿爾省蘇埃爾鎮投資收購了智利埃爾特尼恩特銅礦。並在那裡修建了公路和選礦廠,隨之開始在智利北部大規模開發智利銅礦,在過去的幾年間,其更在這些銅礦中採用了新發明的低溫浸取方法,以提高銅礦的產量。

    銅礦的投資使得東北成為智利最重要的投資夥伴之一,加之多年來的軍艦訪問,更是作為領事館的某種後盾,使得智利從未曾輕視過東北以清國之名派駐聖地亞哥的總領事。當然,實際上至少於名義上,十年的新政使得“清國”悄悄的邁過雙腿從“東亞次強”加入了“准強國俱樂部”。至少名義上,現在的“清國”擁有世界第四大海軍力量,僅次於英法俄三大列強。

    當然,這一切對於外交官而言會有所幫助。但是在更多的時候,外交官需要通過個人的努力謀求進一步的利益。對於三年前以駐洛杉磯領事館參贊調任聖地亞哥任總領事的孫臣剛來說,畢業於哈佛的他瞭解西方人外交的遊戲,同樣出身舊官僚家庭的他,也知道如何在腐敗的官場遊走,他同前智利總統費德里科?埃拉蘇里斯?埃喬倫是好友。與現任總統赫爾曼?列斯科?埃拉蘇里斯更是知己,而且與那些國會議員更是知交好友,甚至就是在去年列斯特參選總統時,他也曾為其提供過幫助,為其爭取了多張選票。

    儘管作為一名外國外交官,但在過去的多年間,憑藉種種手段,孫臣剛在智利建立了自己的關係網,也正是在這些關係網的幫助下,華工以及華資企業的利益才能得到保證,當然,至少在外界看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企業的利益,是基於商業利益。但事實絕非如此。

    “我的朋友!”

    放下手中的酒杯時,孫臣剛的口中還帶著法國紅酒的餘味,他盯著面前這位大腹便便的弗斯科,他是國會議員,同樣也是國會海軍委員會主席。

    “現在,阿根廷人非常頭痛,他們頭痛著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闖入,你應該看到,俄國人的闖入,在那裡掀起什麼樣的波瀾,在那裡甚至暴發了多次遊行,要求政府將闖入阿根廷的俄國艦隊趕出去,但是,你也看到了,至少在俄國人達成意願之前,他們絕不會離開那裡!……”

    不是阿根廷人的憤怒!

    作為外交官,孫臣剛自然知道,在第二太平洋艦隊進入阿根廷後,阿根廷人之所以會憤怒,完全是因為兩天後其報紙輿論界的煽動,正是在報紙的煽動下,阿根廷才會爆發大規模的遊行示威,要求將侵犯其主權的俄國艦隊趕出去,但是阿根廷有能趕驅趕他們嗎?顯然沒有那個能力。

    而策動這一切的並非是某一個阿根廷人,而是駐阿根廷總領事館的工作,錢,並不是萬能的,但是只需要十幾萬比索,就足以掀起一場風浪,一場足以讓任何政府為之頭痛的風浪,當然所需要只是一個良好的契機,比如俄國人侵犯其領土的契機,同樣,這一契機,對於其它國家而言,同樣有效。

    “我們都看到那裡發生了什麼!”

    費斯科品著杯中的美酒,看著馬場上正在奔騰的純血馬,繼續說道。

    “現在胡利奧?阿根蒂諾?羅卡正陷入他的麻煩之中!”

    對於這位阿根廷總統,因為領土紛爭的關係,弗斯科從來就沒有任何好印象,自然樂得看到其陷入麻煩之中,甚至樂意看到他的內閣垮台。

    “可是,我的朋友,如果俄國艦隊闖入麥哲侖海峽呢?”

    反問一聲之後,孫臣剛便不再言語了。而是端起了酒杯品起杯中的紅酒,這可是價值200英鎊的紅酒,儘管那味道並不怎麼樣,可他必須要學會品嚐西洋酒。因為要和這些洋人打交道。

    “啊!”

    先是一愣,爾後,弗斯科又說道。

    “俄國人應該知道,我們是絕不會同意他們進入麥哲侖海峽的!”

    麥哲倫海峽是南大西洋與南太平洋之間最重要的天然航道,儘管其大多數時候因其天氣惡劣。很難航行,但卻依然是各國船隻往返太平洋以大西洋的主要通道。東端與阿根廷相接,餘部全在智利領海內。東起大西洋畔的維爾赫納斯角與聖埃斯皮裡圖角,西至德索拉西翁島皮勒角抵太平洋。東連大西洋,西通太平洋。一但俄羅斯海軍闖入麥哲倫海峽,那麼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眉頭緊皺著,弗斯科可以想到種種可能,以俄國人的航速,其至少需要幾天的時間,才會通過海峽。而那時,沒準在聖地亞哥已經不知掀起了幾場遊行,甚至就是連忙內閣都有可能倒台,而到時候……

    作為總統的親信,弗斯科自然不願看到政府垮台,實際上他與總統是一體的,離開了總統的支持他不過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國會議員。

    “我的朋友,我想,你既然提到這一點,應該已經有瞭解決的辦法了吧!”

    看著面前的孫臣剛。弗斯科可不相信什麼“朋友之間善意的提醒”,對於眼前的這個中國人他可以說非常瞭解,或許每個人都可以和他成為朋友,但是朋友之間同樣的是需要回報的。他可以極為爽快的將價值上萬英鎊首飾送給朋友們的妻女,但是在必要的時候,朋友們同樣需要給予同樣豐厚的回報,他們之間的友誼,與其說是友誼倒不如說是交易,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中國正在同俄國進行著這場戰爭,他提到了麥哲倫海峽,自然是不希望俄國人走那裡。

    畢竟,儘管麥哲倫海峽天氣惡劣,但是合恩角卻更為惡劣,而且遍佈冰山,難道……難道他希望俄國人從合恩角走?

    “這是智利的事務,作為一個外國人,我並不好發表看法!”

    孫臣剛聳聳肩,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準確的來說,他是用一副外交辭令的方式作了回答。

    “如果沒錯的話,現在合恩角一定佈滿了冰山,艦隊、冰山,再加上惡劣的天氣,我的朋友,你是希望冰山為你們消滅掉一些敵人呢?”

    弗斯科的問題讓孫臣剛聳下肩膀,他搖著手中的酒杯,看著紅酒在杯中轉動,慢聲細語的說道。

    “如果那樣的話,我想上帝是站在我們一邊的……”

    話聲稍頓,孫臣剛繼續說道,

    “但是,你我都知道,那種可能性並不大,畢竟,那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艦隊,我想……”

    盯視著對方,孫臣剛的唇角微微一揚。

    “對於智利民眾而言,是不會接受俄國艦隊進入貴國領海的!”

    只是不能接受俄國艦隊罷了,實際上在你們的國土上,已經悄悄的駐進了一支龐大的艦隊,作為外交官,原本孫臣剛的級別並不能瞭解那種軍事機密,但是因為他是駐智利總領事,在未來的外交風波中,必須要由他出面,去解決相應的麻煩,所以,他才會提前獲知鎮洋艦隊的多艘偵察艦已經潛入智利某座無人峽灣之中,在那裡等待著俄國艦隊的到達。在私下裡,他早已經獲得了智利政府的默許,默許中國軍艦進入智利領海,當然,這種進入不能是公開的,否則無論是總統亦或是眼前的弗斯科都不會承認他們曾經給予的諾言。

    當然,這也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他並不知道,實際上鎮洋艦隊現在就在智利的最南方,就在距離合恩角不遠的地方。

    “我個人認為,智利海軍應該為保衛智利的領海做出一定的努力,這樣的話,我想總統先生才可以向民眾有所交待,無論是在任何情況之下,你覺得呢?”

    孫臣剛的建議,讓弗斯科的眉頭猛的一皺,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

    “海軍?你是想讓我們把海軍的軍艦派到麥哲倫海峽嗎?我的朋友,智利並不是中國!”

    是的,智利並沒有挑戰俄羅斯海軍的艦隊,更沒有那個實力,儘管與其它任何一個南美的官員一樣,弗斯科也極為自大,但是海軍軍官出身的他卻非常清楚,在國際事務中實力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像現在的阿根廷人一般,正是因為實力上的差距使得他們的政府無所作為。

    “智利不可能同俄羅斯開戰!”

    “當然!”

    點點頭,孫臣剛反問道。

    “那麼俄羅斯會敢於向智利開戰嗎?不,他們絕沒有這個勇氣,在我看來,你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往那裡派出軍艦,在俄羅斯軍艦出現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然後一切都會結束,俄羅斯人絕不敢向你們開戰,而且……”

    話聲稍稍一頓,孫臣剛接著說道。

    “現在,英國已經派出了他們的軍艦,他們正準備訪問阿根廷,我的朋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肯定會訪問貴國的,在這種情況下,俄羅斯人……”

    外交,在俄國艦隊闖入阿根廷的時候,中國的駐外使領館就紛紛活動起來,正是在他們的努力下,看似保持中立實際上支持中國的英國立即表示了對阿根廷的支持,甚至派出了一艘巡洋艦“訪問”阿根廷,這顯然是在表示對其的支持,現在,他所需要促成的僅僅只是讓智利阻擋俄羅斯人的前進腳步,令他們不得不選擇合恩角。

    “俄羅斯人是絕不敢侵犯貴國領海的,我的朋友……”

    “嗯……”

    沉默片刻,弗斯科看著孫臣剛說道。

    “我想總統是不會拒絕這個提議的,但是,朋友,我非常好奇的是,他們走合恩角,你又能得到什麼?”(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0
第271章 偶然(求月票)

    【播報】關注「起點讀書」,獲得515紅包第一手消息,過年之後沒搶過紅包的同學們,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戰爭是一個充滿偶然性的領域,是一個充滿不確實性的領域”。

    克勞塞維茨

    無疑,在戰爭之中,外交的努力會在很大程度上改變戰爭的進程,正如同闖入德塞阿多的俄羅斯艦隊一般,最初他們曾計畫在那裡儘可能長時間的修整,但是,在阿根廷的外交抗議下,尤其是英國介入之後,兩國間的勾通並沒有變得漫長,只是在其於德塞阿多河口休整十三天後,第二太平洋艦隊便再一次駛出了河口。

    不過儘管如此,十三天的時間,也足夠他們維護軍艦,更重要的是在德塞阿多那0至2度的宜人的天氣裡,那些在熱帶飽受折磨的水兵們,終於恢復了精氣,就連熱帶皮膚病等疾病也隨之消失了。

    一切都像他們的那位司令官的預料一樣,他們成功的恢復了戰鬥力。儘管對於水兵們來說,他們當然希望能夠在德塞阿多再呆一段時間,但離開總是不可避免的。

    在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水兵們愉悅的拉響汽笛離開德塞阿多的時候,在艦隊十數海里外一直跟蹤著他們潛艇卻無奈的於海面上飄浮著。

    又一次,在機械師無奈長嘆著用電話告訴艇長發動機的故障還需要時間才能排除時,丁伏濤的臉色完全變了模樣,難看中又帶著些無奈。

    怎麼會這樣,其實也不難理解,儘管柴油機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實用化,但是海軍的潛艇從未曾航行這麼遠,數萬海里的日夜航行,對於動力機械本身就是一種挑戰,在漫長的航行中,兩艘遠洋潛艇的柴油發動機發生故障。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一次次的維護之後,其機械故障也越來越頻繁,早在幾天前。發動機的故障已經讓“虎鯊01號”退出了海上的追蹤,現在02號的故障,無疑是在在傳遞著一個信號,他們很有可能將在戰爭即將打響的時候,退出未來的海戰。進而淪為戰爭的旁觀者。

    儘管百般不願,但最終丁伏濤還是打破了無線電靜默發出了一份電報。

    “俄羅斯艦隊出港,我艇發生故障……”

    儘管突然冒出的電報信號並沒有暴露“虎鯊02號”潛艇的位置,但是剛剛駛離德塞阿多的第二太平洋艦隊,卻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追蹤了,於是他們立即變得謹慎起來,而在俄羅斯人變得的謹慎起來的同時,在福克蘭群島附近的海面上,數十艘“遠洋漁船”組成的偵察船隊,同樣日以繼夜的搜索著海面。搜索著俄羅斯艦隊的蹤跡。

    而在追蹤的潛艇因為故障暫時退出追蹤之後,鑑於俄軍艦隊已經駛出德塞阿多,向著麥哲倫海峽的方向航行,由北洋漁業公司派出的“捕鯨船”以及遠洋漁船組成的搜索艦隻更被增加到了近百艘,甚至就連同漁業母船也投入了搜索之中。

    在每一艘搜索艦上,那些曾在大海上搜索漁獲、追蹤鯨魚水柱的瞭望手們無不是睜大眼睛看著海面上任何可疑的船隻,以求能夠發現俄羅斯海軍的船隻。

    在某種程度上,中俄之戰完全改變了戰爭的態勢,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一個區域內的數千萬人。在一場戰爭中,被從上至下的全面動員了,這些在海上加入這場戰爭中的水手們並不知道,他們在有意無意間開創了一個歷史。軍事史上被寫下濃重一筆的一個歷史。

    一個總體戰的歷史!

    也正是從這時起,戰爭不單單是軍隊的事,它直接涉及到參戰國每個人的生活和精神,任何國家若想贏得戰爭,全民都必須決心投入戰場,每個人都必須不遺餘力。奉獻全部身心。戰爭的本質從國王和將軍的戰爭,銳變成為需要民族的總體力量的投入。

    當然,此時,恐怕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場戰爭在戰爭史上的革命性意義,對於參與這場“總體”戰爭的中國人來說,他們唯一需要做事情就是在這場戰爭中各盡其職,盡職盡責的為戰爭的勝利作出自己的努力。

    在東北的大後方,上百萬工人生產著各種各樣的工業消費口,用於出口為東北換取外匯用於進口機器、軍火、軍艦,兵工廠的工人日夜不停的生產著軍火,供應前線軍需,農民生產小小麥供應軍需,生產大豆用於換取外匯,每一個人都間接或直接的為這場戰爭服務著。

    而在這裡,在遠離祖國數萬海里之外的大海上,數以千計的水手們,無私的為這場戰爭服務著。

    “為了國家的命運!”

    幾乎所有的東北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這場戰爭將決定中國以及這個民族的未來,這個沉淪兩百多年的國家的命運將由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決定,當每一個國民都在為贏得戰爭的勝利付之自己的努力時。

    同樣在遠離本土的沃拉斯頓群島,直接參與這場海戰,去左右國家未來的“鎮洋艦隊”卻處於一種緊張與壓抑,甚至於恐慌的心理之中。

    士兵們在為即將到來的海戰祈禱著,他們祈禱著勝利,當然在祈禱勝利的同時,同樣祈禱著自己能夠在戰爭中生還,士兵們的想法是單純的,責任與本能在每個人的心理交織著,他們期待勝利,同樣渴望生還,人性總是如此!

    相比於士兵們的勇敢與膽怯的交織,軍官們的思緒卻是紛雜的,相比於水兵,軍官們的考慮更多。

    能打贏嗎?

    計算戰艦,6對10!

    計算裝甲巡洋艦,8對4。

    好了,終於找回了一丁點優勢,在數字上,雙方的軍艦對比似乎是公平的14對14,然後計算艦隻數量、噸位,鎮洋艦隊佔有全部優勢,而且鎮洋艦隊還有“半主場優勢”在沃拉斯頓群島的峽灣裡,有一座浮船塢為艦隊服務,所有的軍艦都在那裡得到了充分的保養。而且水兵們還在這裡休整了一個月,儘管這裡遠離本土,但他們卻通過種種努力獲得了“主場優勢”。

    至於俄羅斯的第二太平洋艦隊,那可是進行了“世界第八大奇蹟”的一萬多海里遠征。雖說通過水兵們的潛水作業部分軍艦得到維護,在港灣裡官兵得到了休息,但人的精力卻不是短暫休息能恢復的,同樣漫長的航行之後軍艦的損傷,也不是倉促的維護能修好的。

    還好。還有一些優勢!

    可為什麼不放心呢?

    尤其是在大戰將近,甚至是在發出準備作戰的命令之後,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崩到了極點,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們從未曾打過那怕一場海戰,至於他們的對手卻是一個老牌的強國,他的海軍曾一次又一次的捲入戰爭,甚至曾多次同世界第一海上強國英國交手。

    9月26日傍晚在夕陽的西下,沃拉斯頓島的峽灣面被殘陽映成血色的時候,在大山的陰影籠罩著峽灣的時候。似乎在每一個人的眼中,這是血色的海面似被鎮洋艦隊的血染成的,起伏的海面掀出的陰影,似就是那些水兵的殘肢斷臂。

    在天地間似乎是被一股不祥之氛籠罩著的時候,在鎮洋艦隊的旗艦“靖海號”戰艦上,從戰爭之前,就認定中國必勝,而且向來都是那麼自信的秋山真之,這會對羅傑斯特溫斯基的動向也是非常不安,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一直在計畫著如何擊敗羅傑斯特溫斯基的他,這會完全被一種前所未來的不安,與緊張之情所籠罩著。

    長時間的腦力透支、智力透支,早已讓秋山真之變得有些神智失常。在軍官餐廳內,在樂隊伴奏中,當牛排被端上餐桌的時候,切開一刀,看著那帶著血絲的牛肉,秋山真之只覺得內心一陣噁心。他似乎看到鎮洋艦隊灰飛煙滅、大海被染紅的瞬間,幾乎是慌不擇路的逃出了了餐廳。

    在秋山真之“逃到”艦舷透口氣的時候,第四驅逐隊司令官李雲傑中校也跟了過去。

    見到的李雲傑時,秋山真之便吐露出了心聲來。

    “真不知道俄國人去了哪兒,如果走合恩角的話,我們也應該已經發現他們了啊。”

    是的應該已經發現他們了,在這一個個荒無人煙的無人島上,海軍設立了一個個觀察哨,水兵們拿著高倍望遠鏡搜索著海上的目標,可是,他們只看到了冰山,卻沒有發現俄國艦隊。

    應該來了!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秋山真之和每一個鎮洋艦隊官兵的心頭,等待往往是最讓人心切的,尤其是沒有任何音信的等待。

    而李雲傑卻搖搖頭說道。

    “不會吧,沒那麼快,閣下,你估計他們的速度是多少?”

    “6海里吧。”

    沉默片刻,秋山真之吐出了一個數字,這個速度應該差不多吧,這是他們的基本航速。

    “不可能!”

    李雲傑斷然否認道。

    “我們不考慮羅傑斯特溫斯基帶了那麼多老爺船,路上要出機械故障,而且還要加煤以及其它原因,這個6海里是過去的航速,可別忘了,這裡有很多冰山,在不瞭解海情的情況下,他們的速度會更慢的,而且現在的風浪,似乎比往常更大啊!”

    秋山真之點了點頭,這才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已經被內心的焦切與等待干擾了,慢慢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口說道。

    “雲嶺,你的估計應該是正確的,羅傑斯特溫斯基艦隊的度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沒有過6海里,甚至可能只有兩三海里。”

    在點頭贊同的時候,秋山真之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兒。

    “三天前,智利海軍已經派出了他們的艦隊去了麥哲倫海峽,除非俄國人準備打一仗,否則他們絕不可能通過麥哲倫海峽,可以判定羅傑斯特溫斯基除了走對合恩角再沒有其他選擇。”

    提及這個情報之後,秋山真之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他看著已經被幕色籠罩的峽灣說道。

    “如果到明天凌晨,還沒有俄國艦隊的蹤跡……那麼我們就要準備在勒美爾海峽之外的其它對方攔截羅傑斯特溫斯基艦隊了!”

    如果那樣的話,整個作戰方案都需要進行調整。

    9月27日,深夜時分,在火地島阿根廷領土的一座無人的為積雪所籠罩的山嶺上,用雪磚的堆起的護牆後方,兩名穿著白色偽裝服的亞洲人用望遠鏡搜索著海面,像這樣的,不為主權國所知的戒哨,分佈在航線附近的幾乎每一座島嶼上,其設立的位置都是人煙罕至的地方,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罐頭是他們唯一的食物來源,就像在這個戒哨內,即儲存著可供六人食用半年的罐頭。

    與其它島嶼上的那些“侵略者”不同,他們是拿著外交護照進入阿根廷,在這裡設立了戒哨,在過去的幾天裡,他們一直用高倍望遠鏡搜索著這片海域。

    深夜時分,藉著天空的星月光亮,雪牆戒哨後方的瞭望手在西北方現一道光亮,現這道光亮的第一時間,瞭望手便立即報告道。

    “發現燈火!”

    發現燈光並不意外,幾乎是在他們發現燈光的第一時間,電報就被發出了,在附近海域航行的“偵察船”立即朝著朝著燈光位置靠近。

    在靠近了發出燈光的那艘白色的船身上有一個巨大的“紅十字”醫療船之後,那艘不過只有八百多噸的捕鯨船的船長,卻出人意料的下達了一個命令。

    “繞目標一圈,確認目標身份!”

    “是俄國艦隊的醫療船!”

    在這些大膽的捕鯨手們確定了船隻的身份的時候,同樣也意識到了自己正身處於危險之中,也許……整個第二太平洋艦隊就在他們的身邊。

    儘管空前的緊張讓這些大膽的捕鯨手們後背冒著冷汗,但是他們仍然固執的執行著任務,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卻傳來了一個燈光信號,這個燈光信號用的居然還是明語,是另一艘船隻發現了他們,在詢問他們的身份,也正是借助那燈光,大膽的捕鯨手們終於發現了自己真的身處於空前的危險之中整個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都在他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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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1
第272章

    【最新播報】明天就是515,起點週年慶,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禮包書包,這次的『515紅包狂翻』肯定要看,紅包哪有不搶的道理,定好鬧鐘昂~

    “儘管直到今天關於無線電,到底是東北大學無線電研究室於1894年發明,亦是馬可尼於1895年發明,在中國以及西方仍然存在著諸多爭議。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自1894年7月海軍採購了第一批無線電台起,東北海軍一直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無線電台,儘管海軍可以於夏威夷建立大功率電台,可以同本土相聯絡,但在1902年,至少在距離本土近兩萬公里的沃拉斯頓島於本土聯絡卻是極為困難的。

    現在反觀當年海軍徵調後派******上的上百艘搜索船,其在太平洋、大西洋上組成的搜索線,實際上也是一個個無線電中繼站,也正因為這些無線電報中繼站的存在,使得本土可以最短的時間內獲知前方的一切!”

    《德雷克海戰》

    在大連郊外的山頂上,幾座高聳的鐵塔顯得亦常突出,這裡就是海軍的無線電報中心,多年來,經由這裡的大功率收發報機,海軍部可以向在大海航行的艦隊布命令,接收數千海里甚至上萬海里外的電報,當然,在絕大多數時候,其最遠的聯絡對象是夏威夷的分艦隊,也正因為大功率無線電塔的存在,使得多年來,美國海軍多次的“冒險嘗試”都被成功的阻攔,也正因如此,多年來,如何建立全球性的無線電諮詢網,一直海軍的宏願,當然,現在對於海軍而言,保持於遠在合恩角的艦隊之間的聯絡。才是重中之中,來自那裡的電波經過多次中繼加強之後,傳至這裡。

    在“遠捕163”號漁船發現俄軍艦隊的燈光後,立即發出了一份電報。這一份有關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位置的電報在火燒島以東洋面數十海里處發出後後,在隨後的數萬公里距離上,經由多次轉發之後,最終由夏威夷的電報站接收,並向本土發出。

    “遠捕163”號搜索船發出的電報。在大連海軍部無線電報中心接受後的第一時間,密電立即被譯成電碼,在經過再三確認無誤後,半個多小時後,通過地下特殊的真空式郵政速遞管道僅只用一秒的功夫,電報就被送至海軍部大樓,與此同時騎著邊斗摩托車的摩托手飛快地驅車朝著城市的方向走去,以將機密電報送至總督府,在這份機密電報經由專用管道送往海軍部後,標註著“特急、絕密”字樣的電報隨即當即層層上送。最後一直遞交到海軍部作戰室內一名海軍上校的手中。

    此刻,時針正指在上午4時35分,日曆牌上的日期是炎黃4600年9月27日。東北海軍海軍部接到數萬公里外的電報,前後只用了半個小時,接報時間與鎮洋艦隊司令部相差不過只有二十幾分鐘罷了。

    一切正如同過去的的無數次測試一般,迅速而精確,

    “凌晨4時於發現敵艦,發現敵艦的位置是南緯54度16分,西經64度42分,第二太平洋艦隊肯定是往勒美爾海峽而去”。

    電報的內容隨即被那位海軍上校讀出。隨著他讀出的話聲一旁見習軍官敏捷地把一個個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的模型擺放到作戰室中央,那張龐大的火燒島附近的海區地圖,此時所有人都盯著勒美爾海峽的海圖,圍在海圖邊的軍官們這會卻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談論著。

    “好了。第二太平洋艦隊的航向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

    一名參謀軍官用手指著海圖說道。

    “今天之後就會消失在這一帶的冰山之中。”

    這是一種極為自負的言論,尤其是那些未佩軍銜的和裔“軍事顧問”他們因為未歸化中國,只能作為顧問參與到這場空前的大海戰之中,此時他們中的一切人,甚至有些後悔了,也許他們應該歸化為中國人。那樣的話,才不至於錯過這場大海戰,他們當然更嫉妒李唯忠的運氣,此戰之後,他甚至可能會成為納爾遜之後,最為傑出的海軍將領。

    “那個長州藩的傢伙,真的太走運了……”

    不知是誰小聲的嘀咕一聲,但立即遭受其它人嚴厲的目光,舊日本海軍都是薩摩藩的,長州藩出身的李唯忠自然受到百般的壓制。正如現在北洋海軍的高層將領大都出自福建,儘管李鴻章通過建立天津水師學堂等舉措試圖改變這一切,但福建獨大的局面並沒有改變。

    相比之下,也只有東北海軍才能做到不計出身,地域的唯才是舉,不說其它,單就是其對李唯忠的任用,便已經足以證明這一點,也正因如此,許多流亡中國的日本人甘願於東北歸化為中國人,甚至在他們的口中,更是此時的東北與歷史中的唐朝相提並論,畢竟在中國歷史上,只有唐朝在對待異族官員上,能夠與其相媲美。

    幾分鐘後,又有一份電報被送至擠滿了海軍高級將領的海軍作戰室內,

    “俄海軍艦隊航速5.5節!航向已經確定了,是勒美爾海峽!”

    勒美爾海峽!

    此時,這個位於南美洲的腳趾尖之下的充斥著大小冰山的海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對於鎮洋艦隊來說,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接過電報之後,容尚謙扭頭衝著一旁的島村速雄,這位多年來一直深得信任,卻一直未曾歸化的海軍顧問說道。

    “看來,這次羅傑斯特溫斯基當真是插翅難飛了!”

    5.5節,從勒美爾海峽通行,而也正是在勒美爾開始,為了這一天苦心謀略了數年的“鎮洋艦隊”卻早已處心積慮的為俄羅斯海軍準備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宴”,至於盛宴之後會生什麼情況,大家早已經是心知肚明。

    相比於前線的緊張,在海軍的統帥部中,這裡反倒是顯得極為平靜,儘管他們都知道這是東北海軍的初戰,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們對自己擁有的力量卻非常自信,因為東北海軍的實力遠勝於俄羅斯海軍,海戰與陸戰不同,儘管海軍同樣充滿著太多的偶然。但海軍是一個技術兵種,只有技術上的領先才能獲得勝利,至於所謂的噸位,或許有一定的意義,但是當技術懸殊極大的時候。噸位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那看來大帥需要考慮一下如何結束這場戰爭的問題了!”

    沉默片刻,島村速雄抬起頭來,看著容尚謙說道。

    “到時候要著手準備在日本的登陸作戰了!”

    作為一個日本人,儘管流亡中國,但是對於島村來說,他內心裡所渴望的卻是日本的獨立,儘管他知道這種獨立也許是有代價的,但他仍然希望未來的日本是獨立的,而不是作為中國的一個行省,如朝鮮一般的行省。

    實際上。現在,在流亡中國的數十萬日本人中,已經發生了很大的分歧,他們之中有超過七成的人早已經歸化為中國人,其中更是不乏知名人士,他們在歸化中國人的同時,同樣鼓吹著“東亞一體”,“同文同種”早已經為日本人所接受,但是“東亞一體”卻多少總受到島村以及許多日本的牴觸,相比於中國的一省。他們當然支持獨立。

    那怕就是那種獨立是在中國指導下的獨立,那怕日本作為某種程度上的屬國,有如澳大利亞與之英國一般,但獨立的日本總好過作為行省的日本。

    在島村速雄提及在日本的登陸作戰時。容尚謙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事關重大,這並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

    早在數年前,海軍就制定了在日本的登陸作戰計畫,但是容尚謙卻非常清楚,大帥對此並沒有任何興趣,相比於派兵解放日本。他更傾向於在未來的和談中俄羅斯“割讓尼古拉總督區”,這能夠使未來中國對日本佔領的合法化,或者說吞併其合法化,如果是解放的話,極有可能會造成一種理解上的誤區。

    當然更重要的是,陸軍現在沒有充足的力量投入到那個戰場。

    島村速雄連忙點頭說道。

    “那麼閣下應該立即馬上把這一報告呈上去,畢竟到時候,俄羅斯已經不可能再威脅到我們了。”

    任何人都知道,一但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戰敗,那就意味著東北海軍將騰出手來“解決”日本的問題。日本的解放與自由也就近在眼前了,畢竟在日本只有不到十萬俄軍,嗯,還有大約二十萬所謂的“治安軍”,也就是徵召的日本人組成的部隊,在過去的多年間,正是那些甘心為俄國人驅使的“日奸”,一次又一次的鎮壓日本的起義。

    “嗯,是應該報告一下……”

    容尚謙點點頭,但他的心裡卻非常清楚,這一建議在大帥那裡會得到什麼樣的回答。幾乎全世界都明白,中俄戰爭,無論是中國或是俄羅斯,都已經在戰爭中付出慘重代價,這場戰爭最終會耗盡了兩國財力、物力,相比於不能決定戰爭勝負的“登陸日本”,軍隊恐怕更傾向於向西進攻,只有如此,才能迫使俄國來到談判桌前,至於日本以及菲律賓,恐怕大帥更傾向於通過戰爭獲得“勝利者的犒賞”。

    當然,也許會進行菲律賓登陸作戰,那是為了避免英國以及其它國家阻止中國染指其,而不是為瞭解放菲律賓,相比於作為行省併入中國的日本,從來都不是中華文明圈的菲律賓顯然不可能成為中國的一分子,其將會是中國的殖民地,中國僅有的一塊殖民地。

    在每一場戰爭的背後,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而許多政治上的問題,並不是作為軍人的容尚謙需要考慮的,當然,許多機要事務同樣也不是他可以告知島村速雄的,畢竟,他只是“半個中華主義者”。

    “島村,你覺得我們能打贏了嗎?”

    在兩人離開作戰室的時候,容尚謙突然開口問道身旁的島村速雄,因為海軍參謀長身在艦隊的關係,所以,在這個時候,島村反倒成為了他身邊的參謀長的,實際上,在過去的多年間,島村和他的那些同僚們的確扮演著參謀的角色,儘管不過只是一個問題,但這個問題卻再簡單不過,答案早以為大家所認可。

    “那就得看是俄國人是否配合我們了,單就以實力看來,我們的實力對俄羅斯海軍佔有絕對優勢,當然,在噸位上,我們並沒有優勢,但是現在噸位真的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火力上以及彈藥上的優勢,足以彌補這一差距……”

    “哎,要是俄國人到時候分散的話,那咱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苦笑著,容尚謙似輕嘆的看著這長長的走廊,到時候何止是麻煩大了,甚至整個太平洋都有可能變成戰場,到時候,海軍恐怕將不得不頭痛於在浩瀚的大洋上搜索攔截俄羅斯軍艦,對於東北海軍而言,那無疑是一場災難。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海軍需要一場完美的勝利,為俄羅斯的戰敗加上重重一筆,一場完勝將有助於瓦解俄羅斯的意志,將有助於中國贏得這場戰爭,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將會為列強的外交干涉創造機會,在俄羅斯海軍戰敗的情況下,國際斡旋必將隨之展開,那怕就是敵視中國的美國,也不會樂意看到俄羅斯輸掉最後一點家當。

    可如果一但未能重創俄羅斯海軍主力,甚至導致其主力進入太平洋,那麼,這場海戰甚至可能會在一些西洋人的推波助瀾下變成一個笑話,一個海軍的笑話。

    到時候,全世界都會嘲笑東北海軍的自不量力!

    聲譽上受損到是其次,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也許整個計畫都需要改變,戰略上的錯失之責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是不是應該詢問一下那裡的情況嗎?”

    但這個念頭在容尚謙的腦海中也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不能夠出面干預鎮洋艦隊司令官的決策,大帥都沒有出面干涉,他又怎麼可能會去幹涉呢?

    希望一切順利吧!

    心裡這麼尋思著,容尚謙腳步卻同時加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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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1
第273章 待佳音(求月票)

    終於要開始了嗎?

    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唐浩然的內心顯得有些緊張,在接到發現第二太平洋艦隊的電報之後,他整個人就處於這種恍惚之中,有一瞬間,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這一切來,他甚至動起了用潛艇、魚雷艇伏擊的念頭,至於能否取得戰果或者說,能取得多少戰果,反倒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能將俄國人重創就可以了!

    為什麼會畏懼?

    為什麼會膽怯?

    自己心底到底在想著什麼呢?

    是害怕!

    你是在害怕失去未來嗎?

    不!

    我是害怕失去海軍,如果失去海軍的話……

    閉上眼睛,唐浩然想到了另一個時空的甲午,想到了那個沒有海軍的中國,那怕是作為存在艦隊也是好的。

    既然可以用小型潛艇、魚雷艇重創俄國人,那為什麼還要冒險用艦隊呢?

    艦隊留在家裡不是更好嗎?

    是……

    不!

    不!

    艦隊是用來進攻的!

    自己絕不能容忍艦隊作為存在艦隊,鎮洋艦隊是要威鎮大洋的,留在家裡幹什麼?數鴨子嗎?

    可是你的艦隊才組建十年,不,你的海軍才組建十年,你的艦隊不過只有區區數年!你的海軍之中……

    他們有慷慨為國的勇氣!

    腦海中再一次浮現也那些海軍官兵堅毅的眼神,所有的理由和藉口都變得蒼白無力了,甚至因為激動,唐浩然的雙臂都開始顫抖了。

    這絕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激動!

    是的,唐浩然是在為那些海軍官兵而激動,他們都可以為國家不惜己身,可以為國犧牲一切,你,還有什麼理由去恐懼呢?

    這,不正是你所追求的嗎?只要贏得這一仗。中國就能從地區次強一躍成為真正的強國,而你,你就可以揮師南下,入關統一。是的,到那時將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你的腳步,即便是李鴻章……他快死了。

    張之洞?

    不過就是即將被時代淘汰的老人罷了!

    你一直所渴望的時機已經成熟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要知道。你的海軍力量可比當年的日本強多了!

    苦笑著,唐浩然第一次現自己真的非常無能,無能到了極點,曾幾何時,眼看著夢想即將實現的時候,自己卻膽怯了,沒來由的膽怯。

    “有什麼可怕的,不過就是幾艘破船罷了,打沉了……!”

    一聲長吟,唐浩然微垂著頭。看著那份電報。

    “打沉了,還可以造新軍艦!”

    在這個念頭浮現的同時,唐浩然立即想到海軍艦政處研製的新型軍艦統一主炮的戰鬥艦,也就是另一個時空中大名鼎鼎的“無畏艦”。

    很好!

    既然現在鎮洋艦隊已經出擊了,而且不可避免的將要遭受嚴重的損失,那麼就建造更多的無畏艦,不是有那句話嗎?一夜之間無畏艦把各海軍國家都拉回到了起點。

    錢,錢從那裡來?

    可以賣地!

    東北的土地還能賣幾十億元!

    閉上眼睛,唐浩然的腦海中浮現出在另一個時空中看過的一篇文章,根據那篇文章的介紹。在軍備競賽期間,英國皇家海軍從“無畏”號到“胡德”號共計51艘主力艦的總造價為1億1100萬英鎊,總共還不到11億元,有什麼好擔心的。

    東北的耕地價值可是超過50億。而且將來統一之後,還可以……沒收旗產!

    嗯,錢,沒問題,只要有錢,既便是鎮洋艦隊打完了。也可以再建一隻艦隊。這不過只是最壞的打算了罷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將那份不知不覺中草擬的電報揉成一團,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看著窗外,這會唐浩然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苦惱的,剩下的卻只是平靜,異常的平靜。

    “一切都交給前線去決定吧!”

    心裡這麼想著唐浩然長嘆一聲,是的,真的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在心裡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他反倒是能夠接受任何結果了,畢竟,這並不是甲午,無論如何,既便是海軍敗了又有什麼呢?

    陸軍一樣能贏!

    “只要我還活著,這個國家就絕不會不戰而降,即便是打到最後一人,也要堅持下去!”

    自信的吐出這麼一句話,唐浩然整個人反倒是放鬆了下來,只要自己活著,即便是海軍敗了又怎麼樣,自己是絕不會投降的,以俄國的國力,他們有可能無限期的將戰爭進行下去嗎?無非就是一切回到原點罷了。

    既便是回到原點又有何妨?

    要知道,十幾年後,還有一個機會,即便是錯過這個機會,十幾年後的世界大戰,還有一次機會,沒準,那次還更容易也不一定。

    是啊,有什麼好糾結的,大不了,就把這場戰爭當成一次總演習!

    一直以來糾纏著唐浩然的問題似乎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他的心裡再也不擔心勝或負了,是的,勝與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並不是最後一次機會!

    “有什麼比掌握歷史更讓人欣喜的事情?”

    整個人完全解脫的唐浩然笑看著辦公室的那個地球儀,過去自己看到這個地球儀時,所思所想的不過只是如何保證眼前的利益,為什麼不把眼光放遠一些呢?十幾年後的機會,何止只有一個俄羅斯,也許,還有更多的機會!

    可不能再錯失機會了!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隨手接起電話一聽話聲,唐浩然便知道是容尚謙打來的電話。

    “大帥,他們已經到達預設地點了!”

    “哦!我知道了!”

    聽著容尚謙的話語,唐浩然只是點點頭,而後他又聽其在電話中詢問道。

    “大帥是否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的?”

    是否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

    掛上電話的時候,唐浩然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是否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

    閉上眼睛,唐浩然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張張年青的臉龐。東北海軍十年建軍精銳全都在一萬海里之外,為了這一戰,建軍不過只有十年東北海軍押上了一切,是否有什麼對他們的說的呢?

    終於。他拿起了筆,在紙上先寫了一句話,寫了幾次之後,卻依然不滿意,垃圾桶裡的紙張越來越多。最後,他甚至有些無奈的放下的筆,閉上眼睛沉默良久之後,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在信上書寫著,電報的內容極為簡單,在書寫完這篇簡單的戰前動員之後,唐浩然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是一皺眉,最後猛的拿起了筆。在信上又補充了一句。

    最後,他拿著那份電報仔細看了一會,最後滿意的點點頭,幾分鐘後,這份電報從大連拍發了出去。

    在大連的無線電波發出的同時,在京師西郊碧雲寺那片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的長林古木之中的紅牆青瓦之中,某一座幽靜的寺內四方小院那株半黃半綠的古樹下,幾名客人卻正在那裡交談著,似乎是在商討著什麼,在他們面前。小爐上銅壺內正燒著茶水。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鎮洋艦隊,現在應該不在東洋吧!”

    張佩綸隨口的一句話,讓李光澤的眉頭微微一跳。卻是毫不言聲的品著茶,似乎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似的。

    對方的沉默倒是讓張佩綸的心頭一緊,難道說自己猜錯了,實際上並不是他“猜”,而是北洋艦隊的那些人在猜。他們曾與韓徹等人一同於美國留學海軍,他們瞭解韓徹,瞭解秋山,瞭解東北海軍,如果說北洋海軍因為中堂大人的關係偏於守,那麼,東北海軍無疑就是一隻進攻性的海上力量,他們更傾向於主動的進攻,面對俄國第二太平洋艦隊東來,他們是絕不會坐以待斃,在港口中等待俄國艦隊主力會師,對於東北海軍而方,屆時他們必定會選擇主動進攻,通過海上的攔截重創第二太平洋艦隊,進而掌握東洋的制海權,但是問題偏偏就在這沒有人知道鎮洋艦隊主力在那裡,在外屆的猜測中,其極有可能在已經被中國軍奪取的日本外島某處泊地。但在北洋內部卻有一個猜測鎮洋艦隊極有可能已經部署到了夏威夷,至於所謂的外島,不過只是障眼法。

    “於我看來,鎮洋艦隊無論身在何處,必定是為戰爭之勝利而做準備,再則我並非軍人,對此亦不關心!”

    半真半假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李光澤的心裡倒是犯起了嘀咕,鎮洋艦隊在哪?這個問題過去時常在報紙上浮出,不過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鎮洋艦隊身在何處。

    其實,這種猜測反倒有利於東北,畢竟對於困守東京灣的俄國太平洋艦隊來說,這種輿論猜測反倒會加重他們的謹慎,令他們更加小心應對,萬一要是這些消息都是假消息怎麼辦?如果他們拚死衝出水雷封鎖線,結果卻需要面對鎮洋艦隊主力,到時候又會是什麼結果,這絕不是太平洋艦隊所能承受的。

    也正因如此,在面對外界的詢問時,李光澤總會故弄玄虛的言道著什麼“戰爭準備”,這種障眼法,別說是別人,有時候還他自己都相信。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李光澤微微一笑,看著張佩綸說道。

    “幼樵先生,聽聞現在北洋艦隊業已進入戰備,不知這個戰備,所對何人?”

    這反問之後,李光澤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現在,朝廷的禁衛軍一部身處張恆,一部身處庫倫,有情報顯示,其極有可能為俄人煽動,進而於我為敵,也只有滿韃者,方至如此,其不為中國人,中國之利自然與其無關,可若是我等中國甘為他國驅使,那到時候可是要千夫所指的……”

    話聲稍頓,李光澤的唇一揚,反問道。

    “幼樵先生,你說是嗎?”

    “這……”

    作為李鴻章的智囊,經過太多風浪的張佩綸自然沒有被李光澤嚇唬到,他反道極為平靜的說道。

    “有些人做事,是為他人所驅使,有些人,做事,卻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神情一肅,張佩綸認真的說道。

    “當前,鎮洋艦隊主力身於何處,尚是不知,然當前北洋海面海防薄弱卻是事實,我北洋艦隊之所以施以戰備,為的正是一解海防空虛之實,我北洋艦隊雖遜於東北,然必竟是中國之艦隊!”

    張佩綸在言語中特意加重了“中國艦隊”四字,瞭解東北的他非常清楚,這些東北系的官員根本就沒有將朝廷視為朝廷,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北洋心裡裝著朝廷,只是北洋還維持著面子,而東北,就是那位朝廷旨下的三省總督,也是言必稱“滿清”。在他們的心中,國家只有一個,就是中國。

    “哦!”

    眉頭微微一跳,李光澤倒是認真的盯視著面前的張佩綸,就在他欲出言詢問時,卻聽到其繼續說道。

    “只有如此,方可應對他日將出之變故!”

    他日將出之變故?

    這回倒是輪到李光澤詫異了,會是什麼變故?

    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李光澤的心底立即湧起一陣疑惑,同時腦海中又浮現出過去一段時間獲得的各種情報,就在這時,他看到張佩綸將茶水倒了一些在石桌上,然後在石桌上寫下幾字。

    “啊!”

    雙目猛然一睜,李光澤盯著張佩綸,眉頭猛的一挑。

    “幼樵先生,你要知道,我們絕不會接受任何變故,至少現在不會!”

    他這是什麼意思?

    心底暗思索著,李光澤的雙眼直視張佩綸,似乎是想等他的解釋,其方才提出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這倒底是北洋的意思,還是……

    “打從年前起,中堂大人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話聲一頓,張佩綸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最終他又長嘆了口氣,用滿是無奈的口吻說道。

    “雖說中堂大人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可自打從唐大帥對俄用兵之後,中堂便****關注此事,雖是擔憂不已,可中堂卻常言,若能見唐大帥功成之時,此生便足矣!為兄冒昧問上一句!”

    迎著對方的視線,張佩綸用看似平靜的語氣詢問道。

    “不知何時,貴方方能傳出大捷佳音?”(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4:01
第274章 出擊(求月票)

    9月27日,凌晨。

    幾乎是發現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朝著位於南美洲的腳趾尖之下的勒美爾海峽駛去的時候,在沃拉斯頓島的那看似平靜的峽灣裡,一艘艘軍艦泊停著,而那噴吐著些許煙霧的煙囪提醒著人們,這些軍艦儘管泊停於此,但仍處於點火狀態。

    在過去的近一個月裡,隱藏於這片異國的海域中的“鎮洋艦隊”一直以這裡苦練炮術,大海上的冰山變成他們的炮靶,在漫長的等待之中,每一個人的心情都可謂是高度緊張,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最終命令的下達。

    在接到發現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電報時,身為艦隊指導員的蘇躍揚,此時正同參謀長韓徹一起在後甲板,他們兩人吸著煙,而蘇躍揚甚至還準備寫首短詩,作為這次海戰作戰計畫的制定者之一,他有足夠的理由去緊張,或者說竊喜,但出人意料的是,隨著戰事越近,他們表現的便越發冷靜。

    相比之下,作為副參謀長的秋山真之,整個人就顯得有些過度緊張了,甚至整個人開始變有些有神經質,或者說過於敏感,也正因如此,他們三人才會在後甲板上透透氣,放鬆一下。

    “發現俄國第二太平艦隊!”

    發現俄國艦隊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了過來。

    “走!”

    隨手丟下菸頭,韓徹便快走了起來,準確的來說,他是在跑,年齡不過三十七歲的他,看起來和普通的水兵沒什麼兩樣,渾身都是肌肉,面孔黝黑,再加上那光頭看上去就是一個標準的水兵。

    其實,如果不看軍銜的話,很難看分清楚東北軍中的軍官與士兵。他們都是相同的面色黝黑,都是相同的光頭,身材看起來都是相同的精壯有力。

    進入到幕僚室後,韓徹的雙肘往桌上一靠。探出上半身,兩眼習慣性的轉動了起來。他作為參謀長,他事先已經完成了九成的他所應該做的工作。接下來只有通過真正的戰爭接受考驗了,不過至少還有一件他現在必須馬上完成的工作。

    向大本營發出電報。

    是代表“鎮洋艦隊”在奔赴決戰戰場之前,向大帥和國家表示艦隊決心的電報。而作為參謀長的他現在必須馬上起草電文。

    而在他旁邊,還有幾名參謀都在那裡不停的舞動著鉛筆。

    “敵蹤已現,鎮洋出擊,全員奮勇,以為大捷!”

    “不錯!”

    看著這份剛寫好的電報,韓徹點了點頭,這是表明著決心,表明著鎮洋艦隊的決心與意志,同樣也是討著口彩。

    那名參謀軍官立刻站了起來。他拿著草稿想要前往指導員那裡時,韓徹突然說了一句。

    “等等”。

    接著他手上已經拿了一支鉛筆。然後把草稿拿了回來,先是斟酌片刻而後稍做修改。

    “烏雲蔽日,風高浪急,鎮洋接敵,國候佳音!”

    在電報發出之後,作為“經海號”戰鬥艦艦長的方靖之在向一言不發的李唯忠請示道:

    “司令官閣下,是否下令出港!”

    沒有任何疑問,是時候出擊了!

    在獲得了司令官的同意後,他又徵求了航海參謀的意見,然後向信號長大聲命令道。

    “各隊按預定順序出港!”

    這一命令下達得十分迅速。從信號長向信號兵下達命令到信號兵在桅杆上掛起第一面信號旗,整個過程只用了三十秒鍾不到的時間。

    命令並不是用無線下達到各個軍艦的,而是用了旗語信號。命令從艦隊下達到了戰隊,又從戰隊下達到了各艦。

    信號長站在“經海號”的信號旗甲板上。用閃閃發光的信號旗連成旗語。而各艦在接到了命令後把應答旗升起到一半,當“經海號”發完旗語信號之後,各艦全部都升起了應答旗,全部都表示明白了。

    “各艦,收到!”

    信號長在信號旗甲板上高叫著。

    航海參謀在海風中聽到了以後,馬上向蘇躍揚重複了一遍。

    “各艦。收到!”

    方靖之又向李唯忠重複了一遍。

    他點了點頭,於是航海參謀又向著信號長喊道,

    “降旗!”

    他命令他把信號旗降下來,這時候已經向各戰隊下達了“準備出港。起錨”的命令。

    各艦上都是一樣的情景,軍號手的喇叭聲四起,傳令兵吹著哨在艦內奔跑著。每艘艦上的起錨機都嘎嘎的發著巨響使艦體顫動著。

    從接到命令,到戰艦出航,前後僅僅只用了不到15分鐘,速度之快,即便是讓一直都極為苛刻的韓徹在這個時候,也滿意的點了點頭,而最近一段時間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家庭神經質的秋山真之更是滿意的用力擊了下拳掌,然後認真的說道。

    “看來,這次咱們一定能贏!”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從一開始,艦隊就展現了強化訓練的成果,如果他們在交戰時能達成平時的水平,那贏得這一戰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副長的話讓方靖之這位第一批留美生出身的“經遠號”的艦長,朝他看了一眼,他那看似凝重的神情中顯露出一絲得意,數年如一日的強化訓練,在這個時候完全顯現了出來,只要大家能夠表現出平時成績的話,肯定沒問題!

    在艦隊開始出航的時候,在作戰令下達的同時,艦艙內的水兵們立即忙活了過來,狹窄的艙道內,到處都是是奔跑的水兵。

    “搬掉所有的可燃物!”

    經遠號的艙室內,隨著水手長的命令,水兵們不斷在艙室內奔跑著,帆布吊床、軍官們的床墊以及其它所有的可燃物被直接封閉在小艙室內,除非戰鬥結束,否則艙室是不會打開的,而手拿著紙條的水兵,則在艙道間奔走著隨著他們的張貼的紙張,“陳屍室”、“緊急醫務室”一個個戰時名詞被張貼在艙門上。

    而這些名詞無疑是在提醒著水兵們,戰鬥很快就會開始。

    當艙室內的水兵為隨時可能到來的戰爭作準備的時候。在正值清晨時分,而在那甲板上卻是一片繁忙的景色,甲板噴管源源不斷的將海水噴灑在甲板上,北美紅橡甲板雖然不可能完全被海水浸透。但是多浸一分鐘的水,也可以減少一分燃燒的可能。

    對於東北海軍來說,他們總有著許多其它國家海軍所不曾具備的經驗,比如說甲板的防火,艙室的防火。都是根據過去的演習,準確的來說是根據“下瀨炸、藥”的性能制定的,而這種火藥是東北大學化學系教授下瀨雅允於九年前研製成功,填充下瀨火藥的炮彈於當年正式成為東北海軍的制式武器,此舉在當時世界都極為少見,由於擔心苦味酸炸、藥爆性不穩定,歐洲列強海軍並沒有採用這種烈性炸、藥,直到現在各國的炮彈彈頭內填充的還是爆性較弱的棉火藥甚至黑火、藥。而相比於黑火、藥這種炮彈具有一系列驚人的特性,首先炮彈的靈敏度極高,即使命中細小的繩索都能引發爆炸。而且爆炸後不僅會形成普通黑火藥炮彈爆炸時那樣的衝擊波和炮彈碎片,還會伴隨有中心溫度高達上千度的大火,號稱對鋼鐵都能點燃,這種火藥爆炸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

    儘管現在更為穩定的新型的***炸,藥已經得到廣泛應該,但下瀨炸、藥卻因其原料易得、成本低廉,直到現在仍然是陸海軍的主要炮彈裝藥,至於***因其性能穩定則被海軍用作穿甲彈。而下瀨炸、藥的廣泛應用給東北海軍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其損管極為重視防火。這是根據過去多年的試驗得出的結論。

    “王鵬飛,你們快點,再來一個沙袋……”

    在李建國的喊聲中,一個沉重的防彈沙袋被捆紮在司令塔艦橋欄杆邊。而在炮塔的下的裝甲護裙處,亦被加裝了數層防彈沙袋,待沙袋被捆紮固定之後,損管兵又拖著水管朝沙袋上噴水。

    “沖透,一定要讓沙包浸透水!”

    指揮著損管隊的士官大喊著,捆紮防彈沙袋可以阻擋彈片。但是卻不一定能阻擋炮彈的引燃效應,浸水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儘管並不知道俄羅斯海軍是否使用苦味酸炮彈,但是必須要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而且浸水的沙袋防彈能力更強一些。

    “有用嗎?”

    一名軍官看著在那指揮著下屬的士官反問道。

    “苦味酸炸藥即便是落在海上也會燃燒,落在甲板上自然會燃燒的更為猛烈,這能有什麼用,我看到還是要做好捐管。”

    “總能起一點用,至少可以讓它們少燒一會!”

    士官笑說了一句,這會他看起來很是輕鬆,可事實上,他的心底卻早已經敲起了鼓,沒準,這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看日出了。

    想到日出的時候,他朝著海平線看去,此時軍艦已經駛也了峽灣,在東方的山脊樑上可以看到那剛剛躍出的太陽,太陽為烏雲籠罩,烏雲的邊際一片通紅,海面上波濤起伏,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響甚至蓋過了戰艦動機的轟鳴聲。

    這並不是一個適當交戰的天氣!

    走出艦橋的韓徹默默的在心裡這般尋思著。

    “看來,要拉近距離了!”

    沒有任何疑問,儘管過去海軍的炮術訓練強調遠程,但是今天的天氣卻清楚的告訴韓徹一個事實不能再考慮8公里左右的炮戰了,為了提高命中率,應該拉近距離,只有如此才能瀰漫天氣惡化帶來的影響。

    如果說在美國學習海軍給韓徹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那就是對於他來說,他非常清楚海戰的本質,海戰的本質與其說是比拚英勇,倒不如說是計算與科技的總和,科技鑄就了戰艦,而精密的計算決定了勝負,至於英勇,有很多時候,英勇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是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人去否認英勇。

    此時原本沸騰的忙活不停的軍艦,在忙活了近兩個鐘頭後,所有的軍艦都已經完成了戰備準備之後,所以顯得靜悄悄的,在韓徹於艦橋外注視著甲板的時候,他可以看到伙伕們拖著成箱的飯食出現在甲板上,備戰時期,不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到餐廳用餐,至於往常的輪流用餐,更是被拋於一旁,現在每個人都必須要抓住用餐的機會,誰都不知道午飯會在什麼時候吃,也許到那時海戰已經打響,這甚至有可能是很多人的最後一頓飯。

    “吃飯,大傢伙抓緊時間吃飽了才有力氣打仗”

    轟的一聲,累的氣喘吁吁的水兵似瘋搶一般撲到那木質的食箱旁,直接用飯盒搶著飯菜,接著便狼吞虎嚥似吃了起來,可以看到他們那滿是汗水的臉龐上神情顯得有些凝重,甚至帶著些不安,可卻又強迫自己吃下去。

    “喂,軍士長,瞧這天,今天不會下雪吧……”

    強撐著吞下幾口飯的王立怎麼也吃不下去了,只是抱著飯盒,眼神看著天空,望著那密佈的烏雲,心思似乎有些沉重,他的心早已經回到了數萬里外的家鄉,想著家中的爹娘。

    “怎麼,吃不下去了?”

    繼續和米飯、肉塊的奮戰的劉峰吱嘸的應了一句。

    “快吃,多吃點,下一頓不知道要到啥時候,咱現在拚命吃,等到打仗的時候,就拚命去打!”

    話音一落,劉峰又是吃了一口米飯。

    “死,咱不單要拉墊背的,還得他娘的當個飽死鬼!”

    一句死,只讓炮塔護裙後圍著的幾十名水兵,都停了下來,這是他們一直不願去想的,想要刻意迴避的,而現在呢?卻終於有人開了頭,眾人的神情一黯,覺察到自己說錯了話,劉峰隨手放下手中的飯盒。

    “哭吧!想哭就哭吧!等大家把淚哭完了,然後擦乾眼淚,像,像個水兵一樣,一同赴死吧!”

    是的,對於水兵來說,勇敢的與懦弱的命運都是相同的,他們要麼同生,要麼共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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